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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寒江雪
沈柏颔首点头,在慕容轩柔韧有力的腰上捏了一把,惹得慕容轩气鼓鼓的瞪着她,却又碍于魏巡在场,没敢直接推开沈柏,这样子反倒有种欲拒还迎的感觉。
魏巡了然,给了沈柏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让沈柏和慕容轩坐下来吃饭。
慕容轩完全的是贵少爷做派,没半点推辞的意思就要坐下,然而屁股刚挨到凳子,沈柏就意味深长的咳了两声。
慕容轩回头看着她,沈柏下巴微抬,示意他站旁边。
目前明面上小爷才是地位最高的,哪轮得到他坐下?
慕容轩不想起来,沈柏眉梢上扬,两人僵持片刻,慕容轩还是压着脾气站起来。
沈柏这才掀开衣摆坐下,魏巡这个时候倒是极有眼力见儿,把肉粥推到慕容轩面前叮嘱:“大人舌头有伤,不能咀嚼食物,你把这碗鱼粥搅凉一点再伺候大人吃下。”
慕容轩不甘不愿的接过那碗鱼粥翻搅,魏巡又对沈柏说:“下官在城中最好的酒楼追云楼三楼订了上好的包间,大人上午可去追云楼远眺观景,听书看戏,饿了还能品尝咱们漠州最具特色的美食,下午稍事休息,还可观看漠州传统的祭祀。”
东恒国的祭祀都是用活人,沈柏现在一听到祭祀就忍不住皱眉,沾了茶水在桌上写字,问:什么祭祀?
魏巡极会察言观色,见沈柏似乎有些不悦,连忙解释:“漠州多水患,每次发了洪水之后,城中都会举行一次祭祀,用一头生猪献祭,祈求风调雨顺,不要再发水患,虽然有些落后愚昧,也算是城中百姓唯一能够求得心安的法子。”
用生猪献祭,这听起来倒还好,只是稍微有点浪费。
沈柏点点头,对魏巡今天的安排还算比较满意,不过她强调不要惊动城中百姓,也不要魏巡派人保护,自己带着慕容轩和两个禁卫军出门便好。
魏巡不敢违背沈柏的意思,只派了一辆马车给沈柏,两个禁卫军驾车,沈柏和慕容轩坐着马车出门,一行人晃晃悠悠到了追云楼。
沈柏却没急着进去,先带着慕容轩去附近的成衣铺逛逛。
慕容轩的眼光不错,一进门就相中两套冷色调锦衣,伙计要拿给慕容轩试却被沈柏阻止,让店里的裁缝帮慕容轩量尺寸,而后选了两匹颜色粉嫩花哨的布。
伙计没见过这样的客人,迟疑的开口:“公子,你挑的这两匹布颜色娇嫩,适合未出阁的姑娘,不太适合这位公子吧。”
沈柏摆摆手,指指那两匹布,又拍拍慕容轩的胸膛,一脸笃定。
小爷要的就是这两匹布。
伙计怕砸了店里的招牌,又看向慕容轩,慕容轩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听他的!”
得,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怪。
伙计把布包起来,打起精神报价:“公子,一共三两银子,衣服要五日才能做好,你先付一半定金,五日后来看了衣服觉得满意再付剩下那一半定金。”
沈柏没给银子,拿笔在纸上写道:去魏州府找账房,就说京里来的沈少爷在你们店里买了东西,账房会直接把钱给你们。
伙计惊愕的看看沈柏又看看慕容轩,万万没想到这两个看上去奇奇怪怪的少年竟然是从京里来的贵少爷。
把账记到魏巡头上,沈柏又带着慕容轩去了漠州最大的脂粉铺,里面除了胭脂水粉,还有各式各样的饰品。
铺子里都是女子,猛然看见沈柏和慕容轩一起走进来,店里的女子全都惊愕的看着两人,慕容轩面上有点挂不住,凑到沈柏耳边低吼:“你别太过分了!”
沈柏不予理会,从容淡定的把慕容轩带到二楼,问伙计要了一套胭脂水粉,然后又让他们把镇店之宝拿出来。
沈柏身上穿的衣服是魏巡让人准备的,为了贴合她的身份,用的上好的雪蚕丝布料,伙计是识货的人,知道沈柏有钱,也没多问他和慕容轩两个大男人买这些东西做什么,麻溜的把镇店之宝拿出来。
镇店之宝有很多样,白玉骨扇、珊瑚耳坠、金缕发冠、润香口脂等,全都是为讨女子欢心准备的。
慕容轩对这些东西厌恶得不行,把脑袋扭到一边一眼都不肯看,沈柏把这些东西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目光最终停留在一支白玉簪上,那白玉簪通体莹白,钗头呈浪花状,浪花有浅浅的蔚蓝色,钗尾略尖,整支钗没有其他任何装饰点缀,浑然天成。
沈柏只看了一眼就挪不开眼睛,伙计见她喜欢,连忙开口:“公子眼光真好,这支玉钗是由上好的匠人一点点从玉石里开采打磨出来的,玉石本身就是这种颜色,形状是根据颜色打磨的,绝对没有其他任何加工,是本店最贵重的宝贝。”
这支玉钗的成色很好,只是过于素淡,在其他镇店之宝的映衬下显得有些不大起眼,若是送给未出阁的姑娘,未免太沉闷。
沈柏看见这支玉钗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它出现在顾恒舟头上的样子。
顾恒舟现在才十八,等过两年及冠,束上发冠,这支玉钗必然是最最符合他气质的,再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这个。
沈柏拿起那支玉钗摸了摸,玉钗打磨得极好,莹润温和,让人爱不释手。
沈柏眼睛亮闪闪的看向伙计,伙计会意,竖起三根手指说:“公子,这支玉钗至少要三百两银子。”
伙计给了一个议价的空间,本以为沈柏多多少少会还个价,结果他刚说完,沈柏就把玉钗放进盒子收好,直接塞进怀里。
伙计还有点难以置信,看着沈柏问:“公子决定要这支玉钗了?”
沈柏点头,和刚刚一样如法炮制,让伙计直接去州府管账房要钱。
伙计麻溜的帮沈柏把胭脂水粉都装上,沈柏不想提这些东西,伙计便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塞进慕容轩怀里。
一口气花了好几百两银子,沈柏终于带着慕容轩去了追云楼,直奔三楼包间。
魏巡订的追云楼最好的雅间,房间布置得非常雅致,从窗户往外看,正好将北通河的景色和漠州城大半风情尽收眼底,而门外正对着大堂戏台子,是听书看戏的最佳位置。
楼里伙计知道沈柏的钦差身份,两人一来,伙计立刻奉上零嘴瓜子和茶水,照顾沈柏舌头有伤,零嘴都是入口即化的那种。
沈柏和慕容轩坐下,拿起零嘴吃了两口,味道甜而不腻,很是符合沈柏的口味。
沈柏眉梢微扬,有点喜欢,大堂里的人得了吩咐,锣鼓敲起来,早就准备好的戏班子开始唱戏。
沈柏昨夜收了慕容轩,魏巡便以为她是急色之人,今日这戏安排的是寡妇暗地里与人私会的烂俗戏码,唱词露骨大胆,堂下的人听得不住叫好,沈柏跟着笑笑,眼底却是一片薄凉。
慕容轩的心思完全没在戏台子上,见沈柏听得入迷,他伸手探向沈柏胸口,沈柏皱眉把他的手打开,警告的横了他一眼,慕容轩看着沈柏,问:“东西不是买给我的吗?怎么不给我?”
沈柏翻了个白眼,她又没说这支玉钗是给他买的,他凭什么来要啊。
慕容轩说:“不是给我的?买给你喜欢的人的?”
沈柏抿唇算是默认,慕容轩勾唇讥讽:“人家不喜欢你吧,你买这些东西给他,他一点都不及感动,甚至还会觉得恶心。”
这话可真刺耳。
沈柏深吸一口气,冷冷的看向慕容轩,慕容轩并不害怕,幽幽的反问:“怎么,我说错了?如果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魏巡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送人给你享乐?”
顾兄喜不喜欢我关你屁事!
沈柏在心里骂了一句,还是觉得气不过,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道:我喜欢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他也可喜欢我了,等你以后见到戴这支玉钗的人就知道他有多喜欢我。
沈柏写得飞快,理直气壮,慕容轩眉心一皱,说:“如果他真的喜欢你这样的人,别的不说,眼睛应该是瞎的吧。”
小爷先把你的眼睛戳瞎!
沈柏伸出两指,快如闪电的攻向慕容轩,慕容轩抬手挡住,两人坐在桌上比划起来。
沈柏的武修在太学院处于中偏下的水平,慕容轩的身手却也不怎么样,两人在桌上来来回回比划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竟也没能分出胜负。
直到清脆的铃铛声在门外响起,两人默契的停手,一蓝一青两个男子走进包间。
男子身形都有些瘦弱,皮肤呈现出病态的白,几乎看得到皮肤下面青色的血管,有种病弱的娇媚。
天气很冷,包间虽然烧着一盆炭火温度也不是很高,两个男子却穿得很轻薄,腰带松垮垮的系着,露出小片白皙的锁骨和胸膛,晃人眼得很。
两人一人抱着琵琶,一人拿着竹笛,明显是要进来表演才艺助兴的。
他们没有穿鞋,脚踝上各戴着一串银铃,方才的铃铛声就是从他们脚踝上发出来的。
“奴家玄音拜见大人。”
“奴家扉靡拜见大人。”
两人拿着乐器恭敬地朝沈柏行礼,一听就知道是按照乐理给他们起的艺名。
沈柏打了个响指,两人站起身,走到沈柏左右坐下。
慕容轩心里很是嫌弃沈柏,故意坐得离沈柏很远,这下倒是给了那两个人机会。
两人本也不是正经来卖弄才艺的,一个倒酒一个夹菜准备伺候沈柏,被沈柏摇头拒绝,沾了茶水写道:大人想先听曲儿。
这还是白日,有些事的确不方便做,两人互相递了个眼色,拿起手里的乐曲像模像样的合奏起来。
曲子乍一听像是正经曲子,玄音一开口却是沙哑的喘息吟哦,慕容轩还从没见过男子如此,惊得蹭的一下坐起来,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瞪着玄音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扉靡被慕容轩的反应逗得轻轻笑起,抛了一个媚眼给他,捏着绢帕低低的笑起,举手投足之间比女子还要有韵味。
扉靡问:“这位小兄弟应该是刚开始干这一行吧,怎么脸红成这样?咱们都干到这一行了,脸面尊严什么的就都不要管了,让主子们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慕容轩的脸黑得跟锅底灰似的,咬牙切齿的说:“我跟你们不一样!”
他虽然穿得粉嫩,却还完全是男子做派,扉靡点点头,羡慕道:“小兄弟自然与我们不一样,我们身子脏,不知道伺候了多少人,小兄弟命好,刚入行就遇到了贵人,以后只需要伺候好贵人一个便是,我们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这算什么好运气?
慕容轩被扉靡这一番话击碎了三观,唇瓣抖了抖,一掌拍在桌上,痛心疾首的说:“男子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你们怎么能……怎么能雌伏于男子之下?”
扉靡早就习惯了这种事,闻言笑得更欢:“怎么不能?小兄弟不也已经尝试过这种滋味了吗?难道是贵人太性急,不够怜惜,弄疼小兄弟了?”
越说越不像话了!
眼看慕容轩绷不住要揍人,沈柏拍拍扉靡的肩膀,在桌上写道:别逗他,他性子急,爱较真,不好哄。
男人做小倌比风尘女子的地位还要低许多,两人已经许久没被当成正常人对待过,更不要说被人怜惜诱哄了。
扉靡诧异的看了沈柏一眼,见沈柏一脸认真,心生触动,眼底浮起真切的羡慕,说:“大人对这个小兄弟可真好,莫不是还要带他回家?”
扉靡这话七分好奇三分试探,沈柏笑笑,在桌上写道:有何不可?我本就喜欢男子,得我意者,自然要带回家,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
即便是用手指沾水写字,沈柏的字看上去也非常漂亮,而且她写字的时候神情专注认真,很有一股吸引人的魔力。
扉靡失神,心脏控制不住的跳动了两下。
若是他也能入这位贵人的眼,是不是也能被这个贵人带回京藏起来,再不过逢场作戏、强颜欢笑的事?
沈柏写的字玄音也看见了,他和扉靡有同样的想法,停下吟唱,身子一歪倒进沈柏怀里,抓着沈柏的手亲吻她的手背,媚眼如丝的问:“不知大人喜欢什么样的人?”
被玄音抢了先,扉靡也不甘示弱,拨开衣领露出小半白皙圆润的肩膀。
沈柏没有拒绝,男色当前却坐怀不乱,把手从玄音手里抽出来,在桌上写道:我喜欢说实话的人。
玄音躺在沈柏腿上,没有看见沈柏写了沈柏,扉靡却看得很清楚,表情一僵,干巴巴的问:“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柏把桌上的字擦掉,并不急着解释,只含笑定定的看着扉靡。
扉靡今年二十二,比沈柏年长八岁,他在风尘地摸爬滚打多年,阅人无数,练就一身讨好人的本事,却从没见过像沈柏这般澄澈锐利的眼眸,如同一把无坚不摧的刀,会剖开人的皮囊拽出藏在里面肮脏不堪的灵魂。
一个十四五的少年怎么会有这样一双眼睛?
扉靡后背冒出冷汗,媚眼没了旖旎,喉咙有点发紧,但他不了解沈柏,不敢贸然说出沈柏想知道的秘密,只能硬着头皮说:“奴家是奉命来伺候大人的,只要能让大人高兴,不管大人问什么,奴家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扉靡的声音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正准备解沈柏腰带的玄音听出来了,觉得有些奇怪,正想回头看看他怎么回事,喉咙忽的一紧,沈柏单手扼住他的喉咙制止他的动作。
扉靡一惊,下意识的想站起来,慕容轩摁住他的肩膀,压低声音警告:“老实点,不要乱来!”
扉靡僵在那里不敢动弹。
玄音乖乖躺在沈柏腿上,被沈柏掐着脖子呼吸有点不顺畅,却强装镇定的说:“原来大人喜欢粗暴一点的,奴家都可以配合的,现在需要奴家求救吗?”
“闭嘴!”慕容轩听不得这些污言秽语,替沈柏发问,“老实交代,谁派你们来的?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玄音说:“是魏大人让我们来的,大人不是喜欢男子吗?魏大人让我们来好好伺候大人,希望大人能玩得尽兴,我们的任务就是让大人高兴啊。”
这个说法合情合理,没什么好怀疑的。
慕容轩皱眉,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问话,沈柏握着玄音的手摁在头顶,在他腰上摸了一会儿,从腰带里面摸出一指宽的刀片夹在手里。
那刀片很细,刀锋泛着森冷的寒光,衬得沈柏的手指纤细柔弱。
正常的小倌都是以色侍人,怎么会在身上夹藏凶器?
慕容轩惊愕,根本不知道沈柏从哪儿看出两人身上藏着刀片,他学着沈柏的样子在扉靡腰上找了一会儿,没找到刀片,却找到两根指长的银针。
罪证当前,玄音和扉靡的脸色俱是一变,沈柏把刀片放到玄音脖子上,刀锋极利,玄音的白皙细长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痕,沈柏再稍稍用力一点,就能把他的血管直接割断。
沈柏素手一翻,刀片在她指间灵活的反转了几下,她反手要割玄音的脖子,扉靡紧张的开口:“不要!”
沈柏的手应声停下,刀片在离玄音脖子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下,沈柏掀眸看向扉靡,扉靡说:“的确是魏大人让我们来的,但魏大人除了让我们讨好大人,让大人尽兴,还交代我们寻找机会趁大人不备杀了大人。”
慕容轩紧张起来,一招擒拿把扉靡摁到桌上质问:“你们是杀手?”
扉靡摇头:“我们不是杀手,我们确实是青楼小倌,一点武功都不会,魏大人之所以会选我们对大人动手,是因为人在意乱情迷的时候戒备是最低的,就算我们不会武功也很容易得逞。”
沈柏丢了刀片,在桌上写了一句问:魏巡许了你们什么?
扉靡说:“魏大人说,这件事成功后会给我们一人二百两白银,帮我们脱离奴籍,伪造新身份,远离漠州去淮南开始崭新的生活。”
这个条件对所有身处风尘的人来说都是无法抗拒的巨大诱惑。
不过沈柏好歹是恒德帝亲自下旨从瀚京派来的钦差大臣,只用区区两百两就想要她的命,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钱足够多,鬼也可以做墙头草。
沈柏毫不犹豫写道:魏巡答应给你们的,我可以比他多出两倍,如何?
扉靡和玄音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大敢相信沈柏的话。
沈柏放了玄音,找了纸笔写下对整件事的分析:你们既然知道我是从瀚京来的,便该知道我身份绝非一般,你们若当真听魏巡的话杀了我,漠州城里怎么都会有人知道这件事与你们有关,魏巡就算真的帮你们伪造了身份,你们的容貌却不可以改变,为了搪塞京里,魏巡必然会让人画出你们的画像,在昭陵境内发布通缉令捉拿凶手,你们改名换姓难道是为了过上躲躲藏藏的流亡生活?
沈柏一句中的,分析直切要害,话也说得很直白,玄音和扉靡神情一肃,沈柏又继续写道:魏巡能信守承诺只是最好的情况,你们可知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沈柏没有直接点明,玄音和扉靡却都在瞬间想到她在暗指什么,顿时感觉头顶悬了一把明晃晃的刀,手心盗汗。
最坏的情况自然是魏巡不守承诺,等他们杀了沈柏,再派人杀了他们灭口,这样这世上就再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魏巡也能结案给上面一个交代了。
玄音和扉靡既然能被魏巡挑选做这种事必然不是蠢笨之人,沈柏给了他们一点消化思考的时间,然后才问:如何?考虑好了吗?
玄音和扉靡被沈柏策反,两人都是在风尘之地磨练了多年的人,比慕容轩好用多了,用过午饭,又睡了个午觉,沈柏这才拥着慕容轩,带着两人走出追云楼,去北通河边看祭祀。
追云楼离祭祀点不远,沈柏没坐马车,直接带着三人走路。
玄音和扉靡都是城里非常出名的小倌,两人亦步亦趋的跟在沈柏和慕容轩身后,惹得路人也都好奇的看着沈柏和慕容轩,没想到这两个俊俏的小郎君竟然好男风。
沈柏上下两世被人指指点点的时候多了去了,并不在意这些,慕容轩却如芒在背,浑身都不自在,脸黑得跟死了全家似的,倒是吓退了不少人的目光。
四人一起往祭祀的方向走,快到的时候前面人群却发生骚动,有人吓得后退,沈柏却丝毫不怕,揽着慕容轩拨开人群走到最里面,发现一个衣衫褴褛,乞丐打扮的人蓬头垢面的坐在祭祀台上,正狼吞虎咽的吃着上面的祭品。
那人手脚都有很严重的冻伤,手指脚趾都鲜血淋漓,空气中还隐隐有他身上飘出来的恶臭。
人群是被他身上的臭味逼退的,沈柏听见周围的人在低声议论。
“这是哪儿来的疯子,祭品也敢吃?”
“谁知道啊,最近发了洪水,城外在施粥,城里的乞丐都去抢粥喝了,谁知道他是从哪儿跑来的?”
“看他手脚冻成这样,该不会是从很远的地方逃难过来的吧?”
“这可不好说,反正离他远一点比较好,他身上那么脏,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怪病。”
讨论到最后,这些人的语气带了嫌恶,祭台上那人努力咽下嘴里的东西,又塞了两个馒头到怀里,扫了一圈,朝一个带着小孩儿的妇人冲过去。
妇人和小孩儿胆小,吓得惊叫一声躲开,人群跟着让开一条道,那人撒丫子跑远。
所有人最关心的还是祭祀,并未在意这个疯子,沈柏让跟在暗处的两个禁卫军跟上那个疯子,观看完祭祀才带着慕容轩和玄音、扉靡回到追云楼,刚进包间便听见一声细弱的如同幼兽无辜的低吟。
循声望去,包间地上坐着之前偷吃祭品的人,那人还是一身脏兮兮的样子,只是头发被拨开,小脸被擦干净了些,勉强露出原本的容颜。
那张脸还很稚嫩,脸上布满惶恐不安,和沈柏记忆中那个身着大红嫁衣、顾盼神飞的女子截然不同。
沈柏僵在原地,感到一阵无以加复的心痛。
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遇到顾恒舟多年以后的妻?





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第128章 顾兄来了
“这就是刚刚那个疯子?”
慕容轩好奇的问,看见被擦干净的白净小脸,一时没办法把眼前的人当成疯子。
负责拦人的禁卫军对沈柏说:“属下一路跟着她,她的确就是刚刚的人,不过不是男子,而是一名女子。”
竟然是女子?
慕容轩惊愕的瞪大眼睛,又仔仔细细把眼前的人打量了一遍,这才发现这人的骨架很小,明显比男子要瘦弱许多。
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身上带着这么重的伤,还这么狼狈的出现在这里,之前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慕容轩问:“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家人呢?你为什么孤身一人出现在漠州?”
女子怯懦警惕的看着慕容轩,紧紧抱着双腿,身子不住发抖,明显很害怕,慕容轩见了连忙说:“姑娘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
慕容轩语气诚恳,表情认真,女子盯了他看了半晌,弱弱的说:“我叫小秋,我没有家人。”
沈柏悬着的心被一只无形的大掌握紧,然后放开。
小秋。
她果然没有记错,这名女子就是顾恒舟上一世八抬大轿娶的正妻苏潋秋。
苏潋秋是当今太医院院首苏元化流落在外的私生女,明齐二年秋,她和顾恒舟一起回京,与苏元化父女相认,此后一直以军医身份随军陪在顾恒舟身边,直到明齐三年秋至,被赵彻赐婚风光大嫁。
上一世沈柏比任何人都更早知道顾恒舟身边多了一个娇娇软软的姑娘,这姑娘性情温和良善,还有一手上好的医术,她陪着顾恒舟出生入死,救过军中许多将士的命,更多次将顾恒舟从鬼门关拉回来,这世上再没有人比她更有资格做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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