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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寒江雪
顾恒舟没有管沈柏,跟着下人走远,沈柏伸长脖子,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长廊之后才背着手走进前厅,下人帮她倒了一杯热茶,沈柏端起来喝了两口润嗓子。
魏巡在上首坐着,见沈柏频频看着门口,心底闪过了然,暗道这位沈少爷胆子不小,竟然真的倾慕世子殿下,也不怕镇国公挥着大刀砍了他的脑袋。
就这么沉默的坐着也挺尴尬的,过了一会儿,魏巡假装关切的问沈柏:“方才那群刁民在府衙闹事,大人没受伤吧?”
出事的时候你躲得比谁都快,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关心,要是真有什么事这个时候尸体都凉透了。
沈柏腹诽,面上一派无辜,笑着摇摇头。
“没事就好。”魏巡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大人是奉谕旨到漠州的,要是在漠州城中出了什么事,下官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魏巡面色沉痛,很是惭愧不安,比那戏台子上唱戏的台柱子表演得还要深刻动人。
沈柏面上笑得更和善,摆摆手示意魏巡大可不必如此,今天的事只是个意外。
沈柏说不了话,只能靠手势和面部表情跟魏巡沟通,经过这么几日,魏巡竟然很习惯了,毫无障碍的跟沈柏说了一箩筐冠冕堂皇的话,沈柏面上一直含笑,配合着魏巡,魏巡聊得很是愉快。
与此同时,顾恒舟跟着下人一直往前走,下人事先得了吩咐,故意带顾恒舟路过北院,玄音和扉靡今天没出门,按照沈柏的吩咐在屋里抚琴吟唱。
顾恒舟远远地便听见靡靡的琴音和男人沙哑魅惑的声音,他大概猜到弹琴唱歌的是什么人,却一直没有主动开口问询,最后还是领路的下人先忍不住,叹了口气,故作随意的说:“打扰世子殿下了,这里是钦差大人住的院子,听说钦差大人喜欢男子,院子里住着两个他从风尘地带回来的两个小倌,这两人没事就喜欢弹琴唱曲,还都唱的是些淫词艳曲,污了世子殿下的耳朵真是不好意思。”
顾恒舟往院子里看了一眼,没看到那两个小倌长什么样,只看到两棵光秃秃的枣树,淡淡的问:“这两个人和钦差大人一直同住?”
那个下人点头:“是啊,都住了好些时日了,除了这两个人,钦差大人还特别喜欢一个叫阿轩的小郎君,大人每天都要带阿轩出门,夜里回来便与这两个小倌一起折腾到半夜,大人花钱也大手大脚的,给这三个人买了不少礼物呢。”
不仅同住,还花钱给人送礼物。
顾恒舟唇角轻轻扯了一下,薄凉的笑意一闪而逝,比刀刃折射的冷光还要森寒。
告状这种事,一开始不能说得太多,不然就显得太刻意了。
下人点到即止,带顾恒舟去了东院,热水和干净衣服很快送到,顾恒舟脱下甲衣快速洗了个澡,然后换上一身黛蓝色绣飞燕锦衣出门。
府上的人都知道镇国公世子来了,北院的人自然也都得了信。
风尘之地的人,看过的戏文听过的小曲是最多的,玄音和扉靡沦落到风尘之地,对镇国公的威名早有所闻,一直很敬仰这样的人,听说顾恒舟来了,都忍不住想看看镇国公世子是怎样的人物。
两人收拾妥当,提前躲在东院到前厅的必经之路上,远远地便看见一个黛蓝色身影缓缓走来,那人腰背挺拔如松,步子迈得很大,行走之间皆是浩荡的正气,仿佛天地间最粗壮的不可撼动的大树。
玄音和扉靡暗暗心惊,只觉得普天之下,能配得上铁骨铮铮这四个字的人也就只有眼前这个少年郎了。
玄音和扉靡自以为躲得很好,却不知道顾恒舟早就看到了他们,在他们偷偷观望的时候也在打量他们。
顾恒舟之前没接触过小倌,甚至连风尘女子都接触得很少,但看见玄音和扉靡的第一眼,顾恒舟就知道这两个人身上有着和一般男子截然不同的东西,他们的容貌和寻常男子并无不同,但从头到脚都透露出一股违和的柔媚,那是常年混迹风尘,讨好别人才会磨练出来的东西。
顾恒舟拧眉,心里有点不适,过去十八年他接触的都是军营里的糙老爷们儿,唯一一个接触多一点的女子还是个喜欢女扮男装的,那小骗子扮男子扮得极好,大多数时候比这两个人还要有男子气概。
玄音和扉靡被顾恒舟浑身的气势吓到,没等顾恒舟走近便找地方躲了,顾恒舟也没戳穿两人,直接回到前厅,一进门就看见慕容轩坐在沈柏旁边,沈柏笑得一脸灿烂,正在给他喂茶。
沈柏是背对着顾恒舟坐的,没有发觉顾恒舟的到来,魏巡站起来,殷勤的说:“饭菜已经好了,殿下快坐!”
沈柏手抖了一下,洒了慕容轩一胸口的茶,好在茶已经放温了,慕容轩没有被烫到,飞快的拿袖子擦干。
沈柏放好茶杯,顾恒舟走到主位坐下,碍于魏巡在场,沈柏不好解释,只能规规矩矩的坐着。
魏巡知道沈柏喜欢顾恒舟,有意让顾恒舟厌恶沈柏,夸张道:“阿轩的衣服打湿了,这个天气容易感染风寒,沈大人可要带他去换身衣服?”
慕容轩刚要答应,沈柏捂了他的嘴,笑着摇头。
感染风寒病死他算了,换什么衣服?
沈柏腹诽,沾了茶水在桌上写道:他不冷,就是饿了,还是先吃饭吧。
慕容轩拉下沈柏的手,还没来得及说话,顾恒舟冷声开口:“光天化日,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顾恒舟针对的是慕容轩和沈柏的行为,眼睛却一直钉在沈柏身上,沈柏立刻收回手。
顾恒舟周身气息冷沉,面上却正气凛然,一看就让人觉得非常可靠,慕容轩心念微动,咽下到嘴边的话,保持沉默。
下人很快送上丰盛的饭菜,魏巡特意让人开了一坛陈年女儿红,酒香四溢,沈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女儿红至少窖藏了五年,酒香浓郁纯正,实在诱人。
魏巡献宝似的对顾恒舟说:“这是下官特意珍藏的好酒,虽比不得京中的御酒,还请世子殿下不要嫌弃。”
顾恒舟说:“我酒量不好。”
魏巡说:“下官知道,下官只是想让世子殿下尝一尝味道,不会灌世子殿下的。”
魏巡一脸期盼,活似这坛酒是专门为顾恒舟准备的。
顾恒舟看着性子冷,实则最没办法拒绝别人这样的请求,犹豫了一下颔首应下,魏巡连忙帮他倒了满满一碗酒。
沈柏是从来不会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的,若是遇到这种情况,顶多抿一口卖魏巡一个面子,顾恒舟却很豪气,直接端起那碗酒一饮而尽。
魏巡问:“世子殿下,如何?”
酒是好酒,只是入喉有点辛辣,顾恒舟眉心微皱,片刻后才说:“好酒。”
魏巡又帮忙倒了一碗,热切的介绍这酒的酿造工艺。
顾恒舟又喝了一碗,魏巡边说边帮忙倒酒,沈柏起身拦下魏巡,盛了一碗汤放到顾恒舟面前。
顾恒舟酒量本就不好,还空腹饮酒,照这么下去,再喝一碗怕是就要醉了。
看见沈柏的动作,魏巡一拍脑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对对对,殿下你先喝点汤养养胃,还是沈大人细心,下官方才疏忽了。”
魏巡说着把酒坛子放到一边,顾恒舟看了沈柏一眼,把那碗汤放到旁边,并没有要喝的意思,然后看着魏巡问:“今天州府府衙的闹剧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闹事的人有好几十,都是城中的百姓,顾恒舟来不及问清楚来龙去脉,先让禁卫军把他们都关进牢房。
“事情是这样的。”魏巡说完先看了沈柏一眼,似乎担心沈柏不让他说话,顾恒舟没看沈柏,沉声道:“我问的是魏大人,魏大人看她做什么?”
魏巡收回目光,认真的说:“回世子殿下,沈大人奉陛下谕旨来漠州治理水患,准备在城北的百鬼坡埋炸药修建沟渠把北通河的河水引到沼泽地去,这个工程不小,按照沈大人的吩咐,下官在城中贴出告示征召义工,今天这些百姓都是来应征的。”
顾恒舟眼神冷锐,问:“既然来应征都是好事,为什么会有人闹事?”
魏巡面露难色,故意含含糊糊的说:“的确是好事,这些百姓一大早就在州府府衙外面排队了,但沈大人一看就要让下官把他们赶走,这些百姓不服气,便闹起来了。”
魏巡掐去重要部分,好像沈柏故意刁难,无缘无故就要赶人走似的。
顾恒舟眼眸微眯,直觉魏巡隐瞒了什么,慕容轩憋不住,气愤地说:“来应征的都是些老弱病残,根本不能用,留着他们只会浪费粮食拖延工期,难道我们还做错了?”
慕容轩这句“我们”说得相当自然,顾恒舟淡淡的扫过他的脸,慕容轩莫名觉得这眼神带着三分敌意,没来得及细想,魏巡叹着气道:“虽然都是些老弱病残,但他们想为朝廷效力的心是真的,也不能说不要就不要,未免太打击这些人的积极性了。”
魏巡说来说去还是觉得沈柏的决断有问题。
慕容轩皱眉,还想为沈柏辩驳两句,顾恒舟开口:“食不言寝不语,先吃饭,这些事明日再说吧。”
顾恒舟发了话,魏巡和慕容轩都安静下来,四人默不作声的吃饭。
沈柏舌头有伤,心里又装着事,喝了两碗汤就不吃了,眼巴巴的看着顾恒舟吃,只想让顾恒舟赶紧吃完好跟他把来龙去脉都解释清楚。
然而事与愿违,没等顾恒舟吃完饭,玄音便哼哧哼哧的跑进前厅,紧张的说:“大人,小秋姑娘不见了。”
沈柏心头一紧,顾恒舟放下筷子看着玄音问:“哪个小秋姑娘?”





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第130章 沈大人,世子殿下找你
顾恒舟的气势太强,玄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求助的看向沈柏,然而沈柏舌头受着伤,这会儿也是有口难言。
沉默了一会儿魏巡开口说:“世子殿下,是这样的,前几日沈大人带阿轩他们出去游玩,无意中发现这个叫小秋的姑娘孤身一人,很是可怜,便做主将她带回府中,这些时日一直让人好生伺候着,下官记得小球姑娘身上还带着伤,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难道是受了什么委屈?”
魏巡意有所指的看了沈柏一眼,只差正大光明的说沈柏欺负人家小姑娘了。
顾恒舟没理会魏巡的话,看着沈柏说:“她长什么样,画出来,我让禁卫军去城里寻人。”
沈柏点点头,发现顾恒舟到漠州以后的欣喜被冲了个干干净净。
顾恒舟这次是来了漠州,但不可避免的,他也会提前认识苏潋秋。
上一世苏潋秋是顾恒舟明媒正娶的妻,陪着顾恒舟出生入死,这个身份摆在那儿,沈柏不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潋秋,连顾恒舟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下人奉上纸笔,玄音主动帮忙研磨,沈柏熟练的提笔作画,半个时辰后,苏潋秋的肖想便出现在眼前。
慕容轩和魏巡都很意外,没想到沈柏竟然还有这么娴熟的画功。
玄音讨巧的夸赞:“大人的画功真好!”
沈柏心里装着事,勉强扯唇笑笑算是回应。
顾恒舟扫了玄音一眼,把画像拿起来仔细看了一眼,随后招来禁卫军,让他们把画像拿到城中找人拓印出来,尽快把人找到。
闹了这么一出,沈柏耷拉着脑袋一点兴致都没有了,提笔写道: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顾恒舟眼眸微眯,这小骗子说走就要走了?
魏巡巴不得沈柏快点走了好添油加醋的告状,立刻说:“沈大人今天肯定受到惊吓了,阿轩还受着伤,大人赶紧带他回去休息吧。”
这话说得沈柏是心疼慕容轩才要回去休息似的。
沈柏听出魏巡的话外之音,却没有心思反驳,掀眸懒懒的看了魏巡一眼,起身离开,玄音很有眼力见,连忙去扶慕容轩。
三人一起离开,魏巡扭头要和顾恒舟说话,顾恒舟放下筷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喝下,沉声说:“我也吃好了,魏大人慢用。”
魏巡表情一僵,准备了满肚子的话都被扼在喉咙里,呛得咳了两声,却还要陪着笑脸说:“好好好,殿下一路奔波劳累,好生休息,晚饭下官也不让人打扰殿下,下官会吩咐厨房的人值夜,殿下不管什么时候醒来想吃东西都尽管吩咐。”
顾恒舟没听魏巡说什么,大步走出大厅,魏巡说完最后一个字,他的背影也完全消失在大厅外面。
大厅里没了外人,魏巡脸顿时垮下来,暗道这镇国公世子果然威风,连话都不爱听人说完。
顾恒舟记路的本事极强,出了大厅,下人要上前帮忙引路,顾恒舟直接抬手制止,冷淡道:“我自己走一会儿,不必跟着。”
下人便安分的站在原地,顾恒舟还是按照下人之前带他从北院过那条路线走的,快到北院的时候听见院子里有丫鬟焦急地啼哭。
丫鬟说:“……奴婢也不知道小秋姑娘去哪儿了,今天一早奴婢还做了糕点给小秋姑娘吃呢,她在漠州也没什么亲人,身上还带着伤,要是遇到歹人可怎么办呀……”
丫鬟哭得不行,是真心实意的在担心那个叫小秋的姑娘,顾恒舟心念微动,施展轻功跃上墙头。
他惯来最不屑做这种事,不知道是今日的酒劲儿太大上了头还是怎么的,竟然想也没想就做了梁上君子,行起了窥探之事。
院子里,两个丫鬟跪在沈柏面前哭个不停,玄音拿了帕子给姑娘们擦眼泪,慕容轩站在旁边皱着眉头,现在也觉得这件事不大妥当。
扉靡从屋里拿了纸笔出来,沈柏飞快的在上面写字给那两个丫鬟看,两人看完抽噎着看着沈柏,好奇的问:“世子殿下真的会去找小秋姑娘么?那些禁卫军都是在宫里当差的,会不会伤到姑娘啊?”
沈柏摇头,又写了什么,两个丫鬟破涕而笑,拍着胸脯道:“如此便最好了,听说世子殿下是押运赈灾款到漠州来的,不日就要启程回瀚京,赶巧小秋姑娘也要去瀚京寻亲,若是能与世子殿下同行就再好不过了。”
沈柏点点头,肩膀比平日要垮一些,没精打采的把纸笔交给扉靡,转身进屋。
顾恒舟还从没见过她这样,在瀚京,她招惹赵稠,捅了天大的篓子也眉飞色舞的,不知道害怕二字该怎么写,这会儿却好像遇到了特别棘手的难题。
沈柏进去以后,慕容轩、玄音和扉靡也跟着进去,顾恒舟犹豫了一下,施展轻功跃上房顶,小心翼翼的揭开两片瓦,屋里两人不会武功,两人只有半罐水的功夫,完全没有察觉屋顶上还趴着一个人。
沈柏走到屋里软塌坐下,玄音帮她倒了热茶,扉靡则走过去帮她按捏肩膀,慕容轩在桌边坐下,狐疑的问:“你是不是对人家姑娘做什么不轨之事了?为什么她在州府待得好好的,突然不见了?”
沈柏接过热茶喝了一口,没有回应,扉靡在她面前蹲下,抬起她一条腿按摩,嗔怪的看了慕容轩一眼:“阿轩少爷你胡说什么呢,大人喜欢的是男子,怎么会对小秋姑娘做什么不轨之事?”
慕容轩觑着沈柏,淡淡的说:“谁知道他是不是男女通吃呢?”
扉靡久经风尘,对这种事很有经验,当即笑道:“喜欢这种事是藏不住的,大人对我们尚且还有肢体接触,对那位小秋姑娘却是敬而远之,若大人也喜欢姑娘,怎么能做到如此守礼的地步?”
慕容轩厌恶皱眉,赶紧撇清关系:“是你们没有骨气,他才会对你们动手动脚,他要是敢那样对我,我立刻打爆他的头!”
其实沈柏对玄音和扉靡也从来没动手动脚过,扉靡说的肢体接触顶多也就是他们帮沈柏按捏两下,不过这会儿也不用解释那么多,扉靡笑道:“这算什么动手动脚呀,奴家这些年接待那些恩客,可比沈大人要猴急粗鲁多了,像沈少爷这种谦谦君子简直就是世间难求。”
扉靡说着起了心思,大掌忍不住顺着沈柏的腿往上爬。
世间喜欢男子的人很少,像沈柏这种出身名门、喜欢男子还没什么怪癖的真的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扉靡之前一心只想隐姓埋名过普通人的生活,但现在跟沈柏相处了好些时日,他有些动摇,想跟着沈柏一起去瀚京看看。
沈柏心情郁闷,一时没留意扉靡的小动作,眼看扉靡要摸到大腿,头顶传来轻响,沈柏和慕容轩同时警惕的看向屋顶。
屋顶完好无损,什么都没有。
见屋里的气氛有些凝重,玄音主动开口打破沉默:“应该是有什么野猫路过吧。”
沈柏低头,看见茶盏之中飘着几粒黑漆漆的尘埃,隐隐有些不安,这野猫的体型得有多大才会把瓦都踩得掉灰?
正想着,丫鬟紧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大人,世子殿下方才派人来传话,让你到东院去。”
玄音和扉靡的希望都寄托在沈柏身上,两人皆有些紧张的看着沈柏,沈柏给了他们一个安慰的眼神,表示自己不会有事。
慕容轩跟着起身,沈柏斜睨着他,慕容轩理直气壮的要求:“我也要去。”
你也要去,你当镇国公世子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见的吗?
沈柏给玄音和扉靡递了个眼色,两人立刻上前拦住慕容轩,慕容轩一时脱不了身,沈柏趁机走出院子,让下人带自己去东院。
东院比北院要差一点,如果不是顾恒舟来得太匆忙,魏巡是打算让沈柏搬到东院,把北院腾出来给顾恒舟住的。
不过东院现在只有顾恒舟一个人住,也算是绰绰有余了。
沈柏飞速把院子扫了一圈,这才提步走到东院主屋敲了敲门。
只敲了三下,她便停下在外面乖巧的等着,片刻后,顾恒舟冷沉的带着两分沙哑的声音响起:“进来。”
沈柏推门进去,顾恒舟没在外间坐着,沈柏看了一圈才发现他躺在床上,看上去像是醉了。
沈柏关上门,惯性的拨上门栓,走到床边。
顾恒舟阖着躺在床上没动,沈柏犹豫了一下,俯身凑近一些,闻到浅淡醇香的女儿红味道,下意识咽了口口水,有点馋。
自从舌头受伤以后,她没吃到什么好吃的,更不要提喝酒了。
屋里很安静,沈柏咽口水的咕噜声便显得很突兀,顾恒舟猛地睁开眼睛,幽深黑亮的眸倒映出沈柏讶异的脸。
沈柏一身的罪名还没解释清楚,心虚得很,下意识的要直起身,手腕被顾恒舟扣住,轻轻一拉,她便失去平衡一头栽到他身上。
顾兄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在耍流氓,我就是想看看你喝醉了没。
沈柏恨不得浑身是嘴能帮自己解释清楚,撑着顾恒舟的胸膛想站起来,却被顾恒舟箍着腰无法动弹。
顾恒舟说:“别动!”
沈柏缩着不敢动了,其实还有三分私心不想动。
自重生以来,沈柏还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离开瀚京到这么远的地方,这么多天没看到顾恒舟,她比他想象中的要想他得多。
碰上苏潋秋之后,那种想念变成了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让她时时刻刻都受着良心的谴责。
这会儿被顾恒舟抱在怀里,感受到他宽厚的胸膛带来的安全感,沈柏的眼眶控制不住有点发热。
顾恒舟这么专一的人,如果这一世还是喜欢上苏潋秋,就算沈柏讨好苏潋秋,和她站到同一个阵营,让她同意和自己一起陪着顾恒舟,只怕顾恒舟也不会愿意这样委屈她。
沈柏想到顾恒舟上一世和苏潋秋成亲的画面,胸口涨得难受。
她喜欢这个人喜欢了十多年,整整两世,要是费尽心思付出所有最终还是不能和他在一起,她肯定再也做不到大大方方的放手祝福他和别人幸福。
沈柏想得出神,顾恒舟突然抓着她的肩膀把她往上提了一点,让她和自己对视。
两人的脸凑得很近,酒味更明显,顾恒舟湿热的呼吸尽数扑在沈柏脸上,沈柏怕他看出自己的情绪有异,垂眸避开,顾恒舟问:“为什么不敢直视我?”
沈柏摇头,顾恒舟扣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沈柏无处可躲,发红的眼角落入顾恒舟眼中,他眉头微拧,盯着沈柏看了半晌问:“做错事的是你,又耍这招装可怜?”
天地良心,沈柏这会儿是真的觉得自己很可怜。
她瘪瘪嘴,抓起顾恒舟另一只手在他掌心写道:顾兄,这些事我都可以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这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沈柏写完想去屋里找纸笔,刚撑起一点身子,腰上一紧,一阵天旋地转,她和顾恒舟换了位置,顾恒舟单手撑在她脑袋旁边,眸色黑沉的看着她问:“你以为我都想到了些什么?”
顾兄你肯定不是那种瞎想的人,是魏巡那个狗玩意儿嘴里吐不出象牙瞎说八道,我肯定要解释清楚啊。
沈柏有口难言,这会儿没办法起身去拿纸,又去抓顾恒舟的手,顾恒舟把她两只手抓住举到头顶,沈柏顿时如同案板上的鱼,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顾兄,你得放开我啊,这样我还怎么跟你解释?
沈柏一个劲儿的给顾恒舟递眼色,顾恒舟没理会,低头凑近一些,在她脖颈处轻轻嗅了嗅,似乎在辨别她的味道,他这样子和平日不大一样,像某种大型犬。
沈柏肯定他是喝醉了,身体暗暗放松下来,似乎只有面对喝醉的顾恒舟,她才能毫无忌惮的露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她是莫名其妙重活了一次的人。
她很喜欢很喜欢他,喜欢到了骨子里。
她怕他会死,怕他会喜欢别人。
上一世心眼儿比筛子眼儿都多的沈家少爷,敢算计天下人,独独不敢对这个叫顾恒舟的男人耍花招,她抛开所有城府和自尊,捧着一颗真心,小心翼翼的献到他面前,卑微得一点都不像她自己,却不敢跟任何说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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