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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暴戾的他试婚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妙了个喵儿
盛沅锦闻言,关注点果然从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中,转移至吃食上头。“还行吧,我个人比较喜欢吃桃脯、金丝蜜枣那类偏甜口的蜜饯。”
“嗯,是挺甜的。”连景淮一语双关,说罢兀自轻笑起来。
面对连景淮这种爱在口头上占便宜的臭毛病,盛沅锦刚开始的确有些不习惯,但到现在,她已经能够做到完全的泰然自若,乃至于巧妙回击了。
只见她用指尖夹起一颗又一颗色泽晶莹的蜜枣,毫不间断地送到连景淮口中,道:“甜你就多吃点。”
枣子甜蜜的滋味迅速席卷整个味蕾,腻得连景淮止不住摆手说:“行了行了,饶过我吧。”对于不常吃甜食的人来说,接连七八颗蜜枣下肚,胃里简直是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但连景淮毕竟身体素质不凡,仅仅是歇息了片晌便缓过劲来:“继续谈临安长公主母女的事儿吧。”
“说来也巧,谢氏遭逢家变后不久,向来警卫森严的皇宫便遭了刺客。而且,那名刺客还是在没有惊动任何侍卫的情况下,直接摸进隆昌帝的寝宫。”
“这说明了两种可能性,第一,来人武功高强;第二,宫中有内应。不管是前者或是后者,都足以置隆昌帝于死地。”
“可危难之际,偏偏是临安长公主以肉身替他挡下了这一刀。”这里连景淮虽然没有说得非常透彻,但盛沅锦依旧听懂了他话里暗含的意思。
策划这场刺杀的幕后主使,可能与临安长公主有着匪浅的关系。更有甚者,或许从头到尾都是她在自导自演。至于动机,端看最终受益者是谁。
“长公主是为救驾而死,隆昌帝岂能没有表示?同年,他便破格册封刚满周岁的谢静芸为丹阳郡主,并赐国姓邵,将她完完全全地从谢家族谱上摘除。”
可以说,丹阳郡主如今的顺遂都是踩着生母用鲜血铺平的道路。
盛沅锦不是个喜爱搬弄是非的性子,听完这段宫闱秘事,也没有多做评价,只是由衷地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王爷打算怎么和丹阳郡主解除婚约?”
连景淮静默半晌,而后站起身走到盛沅锦面前,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将人打横抱起:“不早了,我送你回屋罢。”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盛沅锦下意识伸手环住了连景淮的脖子,双方因此靠近,近到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连景淮的心跳、气味,以及他隐藏在唇齿之间的秘密。
强烈的直觉告诉盛沅锦,要想解除婚约并不像连景淮嘴上说得那么容易,他势必得付出相应的代价。思及此,盛沅锦脑子一热,突然用力拽住他的衣领道:“我不要你为我牺牲什么,那样只会让我感觉自己是个累赘。”
“不会的。”连景淮声音不算大,但却透着一股子坚定。
不会的。
因为除了失去你,其他都不算牺牲。
作者有话要说: 有奖征答:猜女主的真实身份,挑最接近正确答案的小可爱赠送100点红包,另外还有安慰奖若干。让我看看你们的脑洞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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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话说回来,盛沅锦的第六感真不是普通的准。
连景淮之所以有把握,能够让隆昌帝收回既定的旨意,无非是因为了解他的性子。
常言最是无情帝王家,隆昌帝亦不例外,比起外甥女的婚姻幸福,他自然更在意握到手中的利益。而连景淮有太多可以当作筹码的东西,比如兵权,又比如封地。
连景淮的傲气虽不允许他去动用先祖遗留下来的产业,但好在近几年他也挣了不少资产,用这些身外之物交换自由,他心里觉得很值。
偏生盛沅锦无法谅解他‘不爱江山爱美人’的行为,还在不断挣扎道:“如果谈感情带来的不是幸福,而是麻烦与负担……你究竟图什么?”
“我图什么?”连景淮承认自己当下是有些生气的,因此动作也加重了几分。他把盛沅锦抱回房间里,抛上床,然后欺身过去,用手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儿。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嗯?”
“钱没了可以再赚,地没了可以再夺,可是你没了我找谁讨去。凡事都得分个轻重缓急不是么?我现在最著急的事情就是把你娶回家,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排在后头。”他语气极快,一番话说下来堵得盛沅锦哑口无言。
面对连景淮宣泄似的话语,她其实是略显无措的,想要说点什么来缓和气氛,又担心多说多错。最后,盛沅锦索性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像只害怕被遗弃的猫一样,无言地示弱。
大抵热恋中的男人,火气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经过盛沅锦这一哄,连景淮原本愤懑的情绪逐渐被甜蜜所取代。
他并非不懂得盛沅锦的心情,相反,他很能理解盛沅锦因为付出不平等而感到压力的状态。于是连景淮放软了语气,同她说道:“我不知道我这样说你能不能明白——因为我心悦你,所以你对我来说价值连城,纵是给我千金也不换。”
“如果你觉得歉疚,那就好好回报我,用你的身体和你的灵魂……”后面几个字,连景淮几乎是以气音说出口的。
他手指轻轻刮过盛沅锦的脸颊、耳珠,然后顺着她玉白纤细的脖颈一路拂到深陷的锁骨,语气温柔:“今天的份就先欠着,等成亲以后再连本带利地还给我。”
说罢,连景淮便从盛沅锦身上起来,顺势在她床前的脚踏板坐定。
他坐着的时候,背脊习惯打得很直,由肩颈到腰际的线条犹如青松般,端正且挺立,与刚才那副耍流氓的样子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睡吧,我看着你。”
盛沅锦把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两只圆溜溜的黑白分明的眼睛,问:“你不困吗?”
“不困,你要是不想睡,咱们还能再聊会儿天。”闻言,盛沅锦忽然体会到有个枕边人的好处。他知你冷暖,懂你悲欢,温存到骨子里。
在遇见连景淮之前,盛沅锦总以为这世间所有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别人对你好三分,你便得回敬三分,甚至更多,否则就会被指摘为不知好歹。
但连景淮的存在,彻底让她意识到,人与人之间还有别种相处模式。
眼下,盛沅锦突然很想知道当他的武贤王妃,名正言顺享受他给的宠爱,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应该会很快乐吧?可是转念想到自个儿那扶不上墙的亲爹,盛沅锦又打消了念头。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她却是清楚得很,盛文旭就像专门以吸血维生的蚂蝗,一旦逮到目标,便会卯足了劲纠缠,直到把对方的血吸干才肯松口。
盛沅锦作为亲生女儿,血脉亲情无法说断就断,但连景淮实在犯不着去摊上这么个麻烦。她正兀自思索着,忽闻连景淮开口道:“对了,有件事忘了和你说。”
“我已经让赵尚书寻个由头,将你父亲提拔为五品郎中了。”
听见此言,盛沅锦非但没有露出半分欣喜的神色,反而微微蹙眉道:“王爷胸怀坦荡,不需要为了我父亲打破原则。”
连景淮轻哼一声,满不在意地说:“你就是我的原则。”
“……”盛沅锦是真搞不明白,他为什么总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类令人脸红心跳的话语。
停顿半晌,她终是叹了口气道:“说来也不怕王爷笑话,当年若非我外祖父四处延请名师,悉心栽培,单凭父亲的学识功底,还真不一定能考得中进士。所以,父亲担任主事是适得其所,倘若真做了高官,我怕他应付不来。”
连景淮知晓盛沅锦的性子,她记仇,恩怨分明,但绝不是个小心眼的女孩儿。
这会提到盛文旭,她虽然语调平常,没有多少对父亲的依恋,可字里行间仍旧带着隐晦的关心。
“我明白了。”连景淮应完,又半开玩笑地道:“不过说实话,我提携盛文旭,为的只是让你从娘家出嫁时可以更风光,更得脸。”
盛沅锦闻言难得没有推辞,而是认认真真地琢磨了片刻,然后说道:“王爷若是真想扶持我的家人,不如把这个机会留给我的二弟,盛长儒。”
平心而论,盛长儒无论天赋,抑或是努力程度都远胜于年轻时的盛文旭,长久以往必定能够成为全家的顶梁柱。
然而,他毕竟出自继夫人谭氏腹中,将来得势,未必肯帮衬着盛沅锦这个同父异母的长姐,因此连景淮内心相当犹豫。
盛沅锦见他作深思状,当即猜到他心中的顾虑,遂解释道:“长儒品行端方,不会做出那等忘恩负义的小人行径。更何况,从前我们一同玩耍,一同读书习字的情份不是作假,我信任他。”
不知为何,当听见盛沅锦毫不迟疑地说出’我信任他’四字时,连景淮竟隐约有些吃味。他在心里默念数遍:“他们是亲姐弟,他们是亲姐弟,他们是亲姐弟……”才稍有缓和。
“既然如此,我便等着看今年的春闱结果。盛文旭若是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考中二甲的前段,乃至于一甲,我也乐意关照这种优秀的后辈。”
“嗯。”盛沅锦莞尔道:“长儒性格活泼开朗,从小就招人喜欢,你大约能和他相处得不错。”
随后,连景淮又和盛沅锦天南地北地侃了许久。直到她阖上双眸,呼吸变得平稳,连景淮才俯身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晚安。”
翌日盛沅锦醒来时,连景淮想当然已经不在了。
时辰尚早,她估摸着连景淮应当还未用过早膳,于是便张口唤来琉璃,问道:“厨房里可还有面粉?”
“有的有的!”提起吃食,琉璃立马兴奋得双眼放光:“姑娘今儿要做什么?”
“翡翠水晶虾饺,尝过吗?”换作平时,盛沅锦顶多是煮个咸粥或是煎葱油饼当做早饭,但今日为了不让连景淮觉得寒碜,她特意选择卖相较佳的蒸饺。
而良好的卖相背后,往往要投入比平常更多的心血。制作翡翠水晶虾饺,皮馅皆有讲究,馅料得选用海虾、肥瘦比例适中的猪腿肉,以及时鲜的冬笋。
再者,包进饺皮里的馅量也得拿捏得分毫不差,如此才能达到皮薄如纸却不露馅儿的境界。可见这道翡翠水晶虾饺,确实处处考验着厨者的功力。
栖雁阁内,盛沅锦正脚不沾地的忙活着;那边崇越堂,气氛却诡异地凝滞了。
今晨,宫里遣了两名内侍过来传话儿,内容翻来覆去都是在暗示连景淮必须出席赏菊宴。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棘手的问题,毕竟区区太监又能奈连景淮何?然而,当为首的宦官摘下官帽,露出藏在帽檐里那张白净娇俏的脸蛋时,连景淮就知道此事不易善了了。
因为那太监,居然是丹阳郡主假扮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连景淮:我连小舅子的醋都吃,真是丧心病狂。
我:虽然但是,那不是亲生的啊(顶锅盖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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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短暂的惊愕过后,连景淮很快回过神来,挥了挥手,叫身旁的闲杂人等都退下,随后才转向丹阳郡主,问:“太后知道你要来这里么?”





给暴戾的他试婚 第7节
宁朝的风气虽然比前代开放许多,可也断断没有闺阁少女径自往男子家中跑的道理。更何况她作为郡主,却穿着一身太监服在街上游荡,成何体统?
邵静芸自知理亏,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避重就轻道:“淮哥哥,我知道这样于礼不合,但有些话我怕现在不说,以后便没有机会了。”
或许是因为从小寄人篱下,丹阳郡主具备着周旋于男人间的手腕。她知道自己什么样子最惹人怜爱,也知道怎么样的语气最让人难以拒绝。
“……我不清楚你为何突然动了想退亲的念头。如果是对我的立场有所存疑,那我现在就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分得出轻疏远近。”
话落,她目光微抬,眼波扫过连景淮之时,竟是带了些淡淡的情意。“淮哥哥,倘若你我二人成了亲,婚后我必真诚待你。”
说实话,邵静芸绝对称得上是聪明。她善于利用自身的柔弱,来博得男性的好感,但同时她也知晓,一味地打感情牌是行不通的,若是想要在谈判中取得胜利,就必须拿出实际的好处。
而她所能给予的,最大的好处便是彻底投诚于连景淮。
既然隆昌帝能够通过联姻的方式,把亲外甥女安排进武贤王府当棋子,他们未尝不可运用这点进行反间计。
届时,邵静芸只需将虚假的消息传递给隆昌帝,就能轻易地达成误导的作用。
“以政治谋略的角度来说,确实是个不错的计策。”话至此处,连景淮语气微顿,而后略带讽刺地说道:“但是恕我不能同意。”
“我想,应该不用我提醒你,这桩婚事是如何敲定的吧?”到这时候,连景淮终于肯用正眼瞧她,但眸色却冰冷的像是结了一层霜。“当初你既然选择算计我,便该料想到会有今日的恶果。”
闻言,邵静芸狠狠打了个寒颤。
因为紧张,她不停地绞动着手帕,直到将其完全揉皱,才想起来要辩解:“三年前的赏菊宴上,我的确是蓄意接近你,我心思不纯,可我不过是仰慕你……淮哥哥,我错了么?”
“住口!”连景淮一拍桌子,呵斥道:“你敢说当年京中盛传的那些谣言,不是你的手笔?难道你千方百计制造我俩有私情的假象,也是因为倾慕我吗?邵静芸,你究竟知不知廉耻?”
“我……”邵静芸还欲再说,忽听外头传来一阵响动,是盛沅锦来了。
她微不可察地皱起眉,显然是没想到半路会杀出这么个程咬金,但仅仅是片刻,又重归平静道:“那名宫女叫做盛沅锦对吧?淮哥哥若是中意她,我可以作主替你纳为侧妃,并且保证不会为难她。”
在邵静芸的认知中,小小宫女自然是配不上武贤王侧妃这个头衔的,所以她说话间,便不自觉带了点施舍的语气。
如果说连景淮刚才还只是做做样子,吓唬吓唬她,现在却是真的动了怒:“滚,这里轮不到你放肆。”
邵静芸见他脸上的怒意不似作伪,怕再待下去会惹他厌弃,索性依言告退。临走前,邵静芸心念电转,忽然想到一计挑拨离间的办法。
她咬咬牙,使劲儿将装饰在手串上的佩珠给卸下,然后不动声色地扔到椅脚边。她在赌,当盛沅锦撞见连景淮屋里有其他女子遗留下来的饰品时,会不会出言质问?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盛沅锦真能做到睁只眼闭只眼,心里也难免会觉得膈应。
邵静芸设想得周全,离开王府时,嘴角甚至还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然而她恐怕怎么也想不到,盛沅锦发现那颗珠子后,只是顺手捡起来,面露困惑地问道:“哪个洒扫的婢女这般不谨慎,居然将香珠落在地上,万一不小心踩着滑倒,可如何是好?”
连景淮闻言,向来沉着的俊容上出现一丝裂缝。半晌,他话中有话地道:“用不着担心,我已经将她撵走了。”
盛沅锦虽然感觉有些古怪,但却并未深究,而是笑盈盈地开口道:“王爷趁热尝尝这道翡翠水晶虾饺吧?是我亲手做的。”说完,她便用筷子将蒸笼里的虾饺一个个夹出来,搁在盘里摆好。
由于盛沅锦今日穿着的袍服样式繁复,袖摆较为宽大,因此举手抬足间极不方便,时常需要腾出空去挽袖口。
连景淮见状,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替她托住过长的衣袖。
盛沅锦神色微赧,刚想说不必麻烦,一转头,却瞥见连景淮仿佛呼吸般顺其自然的表情,于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连景淮确实是没有觉察到这个动作的暧昧之处。他只是依循着本能,情不自禁地,想亲近她。
旁人也许只当她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玩物,可是连景淮知道,盛沅锦是他心爱的女人,是他的命,是他们错综复杂的前世今生。
想到这里,连景淮不禁从心底,由衷地升起一丝疑惑。他娶盛沅锦是因为情之所至,那么邵静芸又为何执意要嫁?
前世连景淮仅仅是把邵静芸当成无用的花瓶,所以未曾思考过她每个行为背后的含义,但经过方才的谈话,不难看出她是擅长盘算,且懂得取舍的聪明人。
可既然如此,她又为何要像个傀儡般,听从隆昌帝的指示嫁予他为妃?以邵静芸的条件,周围应该并不缺乏品貌俱佳的追求者才是。
连景淮隐约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某条非常关键的信息。但,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趁着这会儿工夫,连景淮把目前掌握到的线索在脑海中重新过滤一遍,随即,他便发觉了不对劲之处。
上辈子盛沅锦香消玉殒后,连景淮曾经动用过王府里最精锐的密探,去调查那款名叫‘噬心’的毒药。据传,它的毒性不亚于见血封喉,是一种能够快速致死的剧毒。
而且这种毒素一旦进入体内,就会与血液融合,让服毒者感受到,如被数万只蜘蛛同时围攻啮咬的痛苦,可以说是极其阴毒的药物。
如此厉害的毒药,自然不是轻易能够取得的。实际上,它出产自西域,民间另有俗名称‘千年一遇’,足见其珍罕程度。
若是寻常的后宅争宠事件,用上这等罕见的毒物,未免显得小题大作。因此,连景淮当时没有半点怀疑邵静芸,而是直接将这笔帐算在隆昌帝的头上。
如今回想起来,仅凭这点就排除邵静芸的嫌疑,着实是有些武断。毕竟比起远在宫里的隆昌帝,邵静芸明显有更多机会可以下手。
假设这回的猜测无误,下毒杀害盛沅锦的元凶当真是邵静芸,那么她到底有什么非要铲除盛沅锦不可的理由呢?故事进展到此处,好像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填补上逻辑的空缺。
连景淮正苦思冥想着,蓦然被一道声音轻婉的女声给打断,便听盛沅锦温声询问道:“王爷发什么呆哪?”
“无事。”
话音落地的刹那,连景淮只觉得脑子里似有电光火石闪过,紧绷的思路亦随之畅通——既然眼下无法获取新的线索,不如回过头,从根源处寻找答案。
决定好接下来的方向后,连景淮便开口提议道:“我让管家写个请帖,过几日邀请你的家人过来王府作客吧。”
到了谈婚论嫁这步,见家长是迟早的事情,因而盛沅锦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牴触的情绪,很爽快地答应道:“好,正巧我也许久未见他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他来了他来了,男二带着给男主的见面礼(陈年老醋)走来了。
ps.男二是盛长儒,绝世小奶狗。
☆、第十二章
武贤王府的管家办事效率很高,当天申时以前,便将书写工整的请柬送到了盛府。
本来早在得知自家闺女得了武贤王青眼的时候,盛文旭就打算寻个由头上门拜访。无奈武贤王府的门第实在太高,以他的官位,恐怕连张名帖都递不进去,于是只得暂时作罢。
但今日,可是武贤王主动邀请的他啊!盛文旭岂能不乐?
他几乎是刚接到请帖,便抑制不住地跑到妻子谭氏面前显摆:“瞧瞧,我这女儿多争气,不枉我当初想方设法地把她送进宫!我原先还想着,若是能勾搭上个御前侍卫就算赚了,哪知道她竟能钓到武贤王这条大鱼,真真儿是手段了得!”
谭氏虽然已经年过三旬,却仍生得杏脸桃腮,弯起眼睛笑时,端的是千娇百媚。“老爷说笑了,我们锦姐儿天生丽质,自然配得上最好的夫婿。”
“你说得对。”盛文旭闻言立即附和道:“想当初她才十二岁,眉眼间便隐约浮现出媚态,我打量着,便知道将来必定会长成夺人魂、摄人魂的极品尤物。”
不过三言两语,盛文旭这个当爹的就已将亲生女儿贬为供权臣赏乐的禁脔,价高者得。
听到此处,盛长儒不禁剑眉倒竖,语带怒意道:“够了!如今姐姐只身待在王府,想要立足已是不容易。我们作为娘家人本该成为她的后盾,可现在呢?不但没帮上一丁点忙,还要去拖她的后腿么?”
盛长儒的担忧其实没有错。毕竟,盛沅锦眼下虽然得宠,但从本质上看仍旧是个无名无分,随时可以丢弃的姬妾。
盛文旭若是贸然以武贤王未来岳父的身份自居,便是大大的僭越,难保不会触怒他。更有甚者,还有可能连带影响盛沅锦在武贤王心目中的地位。
想当然尔,盛文旭是不会听劝的。他皱了皱眉说道:“你这个蠢货!你姐姐在王府里吃香的喝辣的,还不用看主母的脸色,日子美得很!更何况,你老子我做什么拖她后腿了?我辛辛苦苦养大了个女儿,难道不该回收点成本吗?难道要给人白玩儿吗?”
一个个不堪入耳的字眼,从他嘴里蹦豆似地跳出,并撞进盛长儒的耳朵内。
有那么几个片刻,盛长儒甚至偏激地希望自己就这样聋了,总好过听见父亲的恶言恶语。他想辩驳,想回击,可是读书人对于孝道的看重是根深于骨子里的。
盛长儒自知无法挣脱出孝子的禁锢,索性不再多言,径自走回房间读书。
当年,盛文旭夫妇决定让盛沅锦入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时,盛长儒只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黄口小子,没有半点话语权。因此哪怕他哭闹得再凶,也不能动摇父母的想法分毫。
打从那时候开始,盛长儒便拼了命地读书,由童生到举人,他总是书院中年纪最小的学生。周遭的师长夸赞他天资聪颖,并说:“长儒这孩子,若是能够在学堂里按部就班地学习,慢慢积累知识,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然而,盛长儒却总嫌自己成长得不够快,他需要更快地茁壮,直到能够庇佑姐姐为止。
到那时候,无论姐姐嫁到什么样的夫家,他都可以成为她最坚实的底气,一辈子为她保驾护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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