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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鲤娘娘营业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妙利
皇贵太妃再多愤怒绝望不甘,也被这些小光头们弄到没脾气。气哄哄的坐在椅子上闭幕养神,听到门口的动静更懒得睁开眼,只没好气的嗤道:“怎么,你个兔崽子还知道回来?来看看你娘我死了没死?”
沈元洲憋笑,挥挥手让小尼姑们都先撤。
皇贵太妃听着动静妙目一睁,就要拍案而起大骂自家不孝子。然一眼看到陛下的身影,才将脱口而出的咒骂硬憋了回去,也不知有没有憋出内伤来。
沈元洲亦不说话,只静静看她。她脸上似乎闪过许多复杂的表情,还未来得及解读,又最终归于平静。
“陛下来了啊。”皇贵太妃淡淡微笑,与在宫中时并无不同:“可惜这里没好茶,便不请你喝茶了。”
沈元洲点点头,随意挑了个椅子坐下:“今儿过来呢,一是给老十求个情,毕竟他是为了朕才冒犯了您,您就当看在朕的面子上,饶了他一回。其次,也是有些心里话,想与您说一说。”
皇贵太妃愣了愣,随即笑了:“陛下请说,本宫洗耳恭听。”
……
皇帝陛下与皇贵太妃聊了许久,久到贤亲王在林子里转了十来圈,都快把地上踏出一条沟来。
就在他等的不耐烦想要冲进去抓人的时候,沈元洲终于出来了。皇帝陛下挤眉弄眼的指了指屋内,示意他进去听训。
像极了小时候他俩一块儿闯祸,沈元洲花言巧语的糊弄完穆昭仪,再把沈元礼甩进去背锅的模样。
沈元礼一头黑线的进了屋。
皇贵太妃的表情还算平静,心情看起来也不错。见亲儿子进来,并没有要死要活或者抽死儿子的打算,只招招手,示意沈元礼近前。
沈元礼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皇贵太妃跟前。
皇贵太妃伸手摸了摸儿子隽秀的脸,忽而就笑了:“你都这么大了,本宫还把你当不懂事的孩子看待,确实是本宫的错。”
“娘……?”沈元礼提心吊胆的叫了一声,生怕他哥把他娘的脑袋给洗坏掉了。
“你皇兄与我说,若是你有心当皇帝,或是你有心让你的后代当皇帝,根本不必我多费事,你有的是办法也有的是机会将他拉下来。可你从未这么做,甚至从未这么想过,我这些手脚坐下来,反而是让你为难了。”
沈元礼低头不说话。
皇贵太妃揉揉他的头顶,脸上有点儿恶作剧的笑意:“你皇兄还说,原本你可以与他亲如手足,他坐镇朝堂对你信任有加,你也可以大展雄风当个流传千古的亲王大臣。可本宫所谓的为你打算硬生生害的你十年不敢入朝不敢大婚,问本宫是不是想让你干脆一辈子闲云野鹤,媳妇儿也不娶孩子也不生,只因忠孝不能两全。”
沈元礼抬头争辩:“他胡说的,我才没有……”
及目光中撞进亲妈脸上的笑意,他才知道自己是又被忽悠了。皇贵太妃抬头看向窗外悠远的天空,轻声接着说道:“其实你皇兄是问我,到底我想要的是什么?是让你快快乐乐的当个贤臣名相,以后子孙满堂,还是让你违背心意不痛不快的守着一辈子秘密,生下来的儿子还不能认你当爹认我当亲奶奶。”
沈元礼哼一声,小声抱怨:“皇兄说话还是这么欠揍。”
“他何止是说话欠揍。”皇贵太妃难得的与沈元礼同仇敌忾:“本宫一辈子都在不甘心,凭什么他当皇帝,我儿文治武功皆不比他差,却要屈居他之下看他脸色过日子。”
沈元礼无语的摸摸鼻子,心中腹诽自己也没想过当皇帝。从小被李太后和亲妈教着给皇兄当帮手来着,技能点早就点完了。
皇贵太妃像是看懂了他的表情,笑着点头道:“你皇兄与我说,我既是为你好,就不该把你当做是我实现目标的工具,把我的想法强加于你身上。身为母亲,我该考虑的是你想要的是什么,那才是真正的帮你——至少不该让你左右为难,给你帮倒忙,让你日日忧心寝食难安。”
她说着又笑了,沈元洲的原话是:“若您不忿老十没被先帝立太子立储位,怪也该怪您自己魅力不够,没把老头子忽悠瘸。或是您不忿我娘天天给老十洗脑让老十当我兄弟,当时就该和我娘斗么!我娘哪里是您的对手,说不定反过来逼着我给老十当个敲门砖垫脚石。且那时候老十才听话呢,您一骗一个准。怎么好等老十都学乖了,您倒是变卦了?老十那屁孩儿就一根筋,您这不硬生生给他找不自在么。”
话糙理不糙,皇贵太妃无可反驳。
好在沈元礼并不知道他皇兄是怎么怼他亲妈,心里还暗自感激沈元洲替自己说话。不好意思的揉揉脸,抬头与皇贵太妃对视:“我确实没有当皇帝的野心,更不想和皇兄分生了。我是把皇兄当亲哥哥的,上朝也好掌权也好,不是为了权利,仅仅是喜欢与他同心戮力往前走而已。”
“是啊,要说你皇兄身为一个皇帝,对你也是没的说。本宫这么算计他,他居然还肯信任你。”皇贵太妃拍拍沈元礼的脑袋,脸上终于露出彻底轻松的笑容:“你皇兄让我问问你到底还愿不愿意娶妻,若是真心肯娶了闵大学士家的小姐,他便尽快下旨赐婚,然后让我搬到你王府去住,亲眼看你生儿育女儿孙满堂。”
第84章 圆满
沈元洲并没有等沈元礼, 先一个人回到宫中。
才入得乾元宫,就见韩御医板着张老脸跪在二门外的空地上, 刘公公无奈的绕着圈子劝他,生怕老人家一把年纪跪出什么毛病。
沈元洲心情挺好,挠挠头招手让韩御医起身:“你个老头儿不学好,怎么学朕后宫的年轻妃子罚跪?是不是还要给你扯个帕子嘤嘤嘤哭几声给朕听?”
韩御医一脸郁闷的抬头看他:“老臣有罪,老臣失察,差点儿害陛下中毒,请陛下责罚。”
“是你害的?”沈元洲扬眉:“十年前你给朕下毒让朕体内留有残毒?你让罗岚公主给朕送香草饼?还是你喊的齐常在用那什么熏香?”
他问一句, 韩御医便摇一次头, 头摇完了老头儿也回过劲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皇帝陛下亲自扶他一把,顺便帮他甩锅:“你是朕的御医, 又不是神探捕快。要说失职也该是魏三失职, 居然没查到这些重要线索,差点儿让朕落入老六的算计之中。”
这下轮到魏三过来跪下了。
沈元洲点点他:“将功补过,你去替老十查一查闵大学士家的姑娘, 重点是有没有心上人啊相好的啊,免得他们俩成亲后貌合神离,皇贵太妃说不得就真得让朕去死一遍了。”
魏三拱拱手赶紧溜了。从监察百官变为后宫盯防再降级到打探朝臣家的女眷,魏大人表示自己已经快不认识监察司统领这个很有前途的职务了。
他们这几句话,刘公公也大约听明白了事情原委。惊出一身冷汗来,不免双手合十念佛, 感激贤亲王来得及时,没让陛下进了琦玉宫,被齐常在那里的熏香毒倒。
沈元洲也在心中暗自幸庆,却是想的多亏唐莹先提醒一句, 他花了点儿时间让刘公公彻查,又让韩御医打过前站。否则按照惯例,他得空就该直接去了琦玉宫,根本等不到沈元礼问明真相后跑来拦他。
或许唐莹恍惚中看到的那一幕,就是他在见到齐常在后突然有了中毒反应,本能的一掌扇过去,将齐常在打倒在地。
而齐常在肚子里那个无辜的孩子,恐怕也是保不住的吧。他可能会因中毒身亡,沈元礼登上王位,引来朝堂的一场动荡。也可能侥幸活下来查明真相,与老十母子反目成仇,亲手斩杀曾经最亲近的长辈和兄弟。
幸而这一切都没发生,他可以心平气和的与皇贵太妃解开心结。韩御医也将所有危险排除,又给他开了些药,保证当年中毒的后患彻底消解。甚至魏三和刘公公在瓜分完皇贵太妃的情报网后,把前朝后宫犁过一遍,再也不会有危机隐藏其中。
他的性命安危,他的江山稳固,都靠着唐莹的一个恍惚一句话而保存下来。
……
德妃听完陛下复盘整件事,后怕之余不免埋怨:“既然鲤儿都说了不许去,您怎么就是不听劝呢!”
锦妃娘娘直接挠了陛下一把以示不满。
沈元洲老老实实认错:“是朕大意了。以后鲤儿说什么,朕都听你的。”
唐莹娇气的扭头“哼”了一声。
德妃打圆场:“这样也好,至少没什么疑虑,大家也不用再疑神疑鬼。不过陛下当真大度啊,居然肯放皇贵太妃去跟贤亲王一起住。”
沈元洲笑的有几分得意:“这就是施恩么。虽然皇贵太妃算计朕,但老十是个好的,他本就对朕心怀愧疚,若是朕还优待皇贵太妃,他肯定得感激涕零,更加忠心耿耿兢兢业业的给朕当牛做马,绝对不会起丝毫异心了。”
德妃和唐莹一起做个鬼脸鄙视他:“说白了还是坑贤亲王。”
沈元洲也不辩解。虽然按照家国礼法,皇贵太妃犯此大错就算贬斥甚至赐死也不为过,但依旧是那句话:一则皇贵太妃只是顺水推舟,也并未造成最终后果;二则他既还要用老十,看在老十的面子上就不会苛责皇贵太妃。
若是他真重责了皇贵太妃,难保沈元礼心中不会渐渐生出不满。除非他肯一步到位连沈元礼一起摁死,否则便是在两人之间横亘了一道裂痕,可谓是后患无穷。
可他连沈元书都能轻轻放过,怎么可能只因老十在遥远的将来或许会有的反叛,就在现在自废武功,将忠心不二的左膀右臂给废了呢?
索性将皇贵太妃交给老十看管,所谓知母莫若子,尤其是她还曾有过帮沈元礼谋朝篡位的举措,贤亲王肯定会仔细盯着。毕竟亲王府完全在老十的掌控之中,比之她在宫中经营日久可是完全不同的情形。
这里头的算计颇多,而他当初作出决定,无非是算计过太多次之后的直觉选择。这一回看似是皇帝陛下大度,实则将沈元礼与皇贵太妃都套牢了,只需看住一个贤亲王府,便再也翻不出风浪来。
只是这些都不必与德妃和唐莹细说。沈元洲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说起来,朕前几日去国寺,看着沿路的风景倒是不错,什么时候带你们也出去逛逛。”
他说到这里,唐莹也想起来了:“您不是说六月让我们省亲的吗?”
“省亲?”德妃也来了兴趣:“真的假的,说起来本宫也许多年没有回过家了。”
得宠的宫妃回家省亲在历朝历代都是有的,亦是陛下施恩妃子母家的手段之一。不少朝臣世家都以拥有省亲园子为家族荣耀,如先皇时期的赵贵妃家,因赵贵妃得了陛下特旨省亲,瞬间便成为京城炙手可热的门户。
及陛下登基,先皇贵妃小李氏与贤妃张氏也曾旁敲侧击过回家省亲。只是沈元洲并没有要靠后宫拉拢前朝的想法,亦不想大费周章铺张浪费,才一直没允。
不过到了唐莹,情况就不一样了。别说让唐家建个省亲园子,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月亮,只要她说句想要,沈元洲都得想法子给人摘下来。
沈元洲捏捏唐莹的脸颊:“本来是准备让你回家住几天的,但你这都有身孕了,朕敢让你乱跑?你乖一点,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嘛。”
唐莹皱眉:“生完孩子还要坐月子,又不好带着孩子回娘家住。要是到时候我舍不得孩子,岂不是还要推迟好多年?”
“那也没有怀着身孕回家省亲的,这不安全。”沈元洲转头拉外援:“你问问你德妃姐姐,是不是这么回事?”
德妃犹豫了一下,点头。
唐莹便倚在德妃肩头撒娇:“有什么关系嘛,六月份怀胎都怀稳了,出去走走散散心多好。我娘家又不是龙潭虎穴,哪来那么多不安全!”
德妃立刻就动摇了:“鲤儿说的有道理!若是觉得六月还不稳当,那就改到七月?”
沈元洲瞪他:“七月半不安全!”
德妃怼陛下一直是在行的。一甩帕子哼道:“您怎么不说鲤儿的封妃大典还在七月呢?又不是非得趁着七月半那几天出门。等七月底放我们回家住几天,八月初再回宫不就好了么。”
德妃说的不是没道理,最重要的是有锦妃娘娘拉着他的手晃啊晃,眼巴巴的看着他。沈元洲到底是挡不住小兔子一样的目光,没挣扎多久就屈服了:“行吧,朕让钦天监查查日子,定下就给你们两家下旨建省亲园子。”
……
皇帝陛下允了德妃和锦妃七月回娘家省亲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样飞快的传遍了后宫前朝。宫妃们除了继续吃柠檬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谁叫陛下说的好听——“对后宫一视同仁,只要是妃位以上就拥有省亲资格”。换句话说,没资格的也别觉得是陛下的错,谁让你没本事升到妃呢。
对于陛下这么明显的偏心,宫妃们已经习惯到麻木了。
至于前朝,大部分朝臣是事不关己,如唐家和赵家当然喜笑颜开。唯有礼部、鸿胪寺、宗人府和内务府的主官已经气到要升天了——前有锦妃的封妃大典,后有贤亲王大婚,陛下还“独创”了太妃住王府的创意想法,一应礼仪规格都要重头制定。本来时间就紧迫到恨不得一个人劈成三个人用,陛下到底是哪里抽筋了非得这时候再来个宫妃省亲!
唐莹自然不关心礼部的大人如何与陛下扯皮,也不在乎鸿胪寺的大人在抽完了异族部落后怎么被陛下压榨的没脾气。锦妃娘娘一手拉着德妃姐姐,一手拉着陛下的手,三个人在御花园慢慢散步。
走过荷花池,唐莹忽然深深呼吸,转头对两人笑道:“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忽然觉得宫里都轻松了许多,要是以后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
德妃故意逗她,一手指了指假山后卖弄琴艺的某位贵人小主:“哪怕看着她们当着你的面勾搭你夫君也挺好?”
沈元洲一脸无语,顺手抽帕子给唐莹擦汗。
锦妃娘娘晃了晃两边牵着的手,仰着头笑的开心:“和那些不相干的人又有什么关系?有德妃姐姐和陛下宠着,这就是我的圆满了啊。”
“这就满足了么?”沈元洲轻轻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轻笑着道:“除了朕和你德妃姐姐,咱们还有小七,还有你的孩子。等孩子们都大了,咱们也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牵着手走在这里,那才是圆满呢。”
(正文完)
第85章 番外一:省亲(上)
天盛十一年七月二十六, 德妃赵氏与锦妃唐氏奉陛下特旨恩典,各自归家省亲十五日。





锦鲤娘娘营业中 第49节
锦帐帷幔从街头拉到巷尾, 宝马香车在侍卫宫女的簇拥下缓缓前进。妃位的仪仗繁复而奢华,珠翠琉璃的镶嵌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两旁亭台楼阁之上,多少闺秀偷偷从窗户缝中投来羡慕的目光,或是对宠妃神话的无尽向往。
去岁此时,唐莹方得选秀入宫,获封七品才人,不过是宫中无数小主中寂寂无名的一员。而一年之后,她已是至尊天子的手中宝心尖宠,在后宫中风头无两,位份只在掌管宫权的德妃之下。
更别说锦妃娘娘怀着龙嗣,若是平安生下龙子, 陛下一个高兴封她当贵妃也是有可能的。这般好命也就闺秀们私底下传阅的话本子敢写一写,谁曾想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 可不是惹的多少女子凭空多了几分白日梦的念想。
唐莹自是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行动惹来许多好女春心荡漾。她撩开帘子一角看着陌生的街道, 小声对一旁伺候的清玻嘀咕:“怎么走了这许久还没到啊,我家有那么远吗?”
“快到了快到了!才一刻钟不到, 您都问八百回了!”清玻没好气的将一碟子果脯推到她面前:“喏,来吃点子点心, 您别闲着就不觉得慢了。”
“臭丫头脾气越发大了, 怎么跟主子说话的。你主子归心似箭,你好歹哄哄她嘛。”
魏姑姑一边劝,一边挤开清玻撤了果脯碟子,转手端上来一盏红枣燕窝羹:“这是陛下一早交代的,糖糖刚用小炉子熬好,您按点吃了吧。”
唐莹皱皱鼻子, 显然对这没什么味道的汤汤水水不感兴趣。
魏姑姑也不管,只将燕窝羹撂在桌上,仿佛自言自语:“也不知是谁临出门前和陛下再三保证一定会乖乖听话好吃好睡,陛下才肯放人出门。要是出了门就敢阳奉阴违,说不得转头就会被监察司告一状,这省亲能省个几日——不好说啊,不好说。”
“哼!坏人!你就吓唬我吧!”唐莹一手指魏姑姑,犹豫了一会儿仍是乖乖把汤端起来喝了。
魏姑姑不以为意:自怀了孩子之后,锦妃娘娘是越发娇气又幼稚了。打不得骂不得还会耍赖,她们这些个贴身伺候的除了扯陛下的大旗哄一哄吓一吓,再没别的手段能制得住她了。
这般斗智斗勇几乎日日都要来个两三回,清玻和糖糖也是习惯了。见唐莹还气鼓鼓的皱着个眉,清玻便逗她:“您准备一会儿就这表情给老太太老爷太太看啊,快笑一个。”
“笑什么笑,本宫要有威严!”锦妃娘娘斜睨左右,端起冷艳的架子。
糖糖与清玻挤眉弄眼的直笑,魏姑姑亦是捂嘴:“您可别威严了,不怕又缠上几个不正常的来!”
这话却不是无的放矢。乃是大半个月前,锦妃娘娘的封妃大典在宫中举行。因德妃与陛下再三撺掇她“艳压”,唐莹也不含糊,一袭华贵礼袍精致出尘,一张仙女脸配上淡然冷漠的深情,竟然很是折服了一批妃嫔小主,恨不得天天来景华宫里瞻仰她的神仙容颜。
用那些花痴的小姑娘的话来说,以前是没感受到锦妃娘娘超凡脱俗的美貌才妄图与娘娘争宠。如今看明白了也看开了——若是她们是陛下,也肯定守着这么个神仙,还看什么底下的凡夫俗子。
这还是好的,有两个简直中了锦妃娘娘的毒,完全是拿出讨好陛下的那股劲儿讨好唐莹,每天端茶倒水顶了清玻的职位不说,还能八千字大作文不重样的拍彩虹屁,拍的唐莹神清气爽,连带着把皇帝陛下的地位都往后挤了好几条街。
要不是德妃三令五申严禁她们打扰唐莹的休息,她们恨不得卷个铺盖来景华宫打地铺。用她们的话来说——什么皇帝什么圣宠啊,每天能看到仙女儿各种角度各种风格不同的美,那就是人生圆满了!
沈元洲因底下小妃嫔一窝蜂的往景华宫里蹿而苦恼过一阵子,压着魏三大人严加看管,绝对不许让人钻了空子暗害锦妃。谁知看了小半个月,这些姑娘们真没什么坏心思,就是和当初的德妃一样,完全沉浸在锦妃的盛世美颜之中。
陛下也是愁啊,当初提什么艳压群芳?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要一道圣旨让小主们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看看唐莹笑嘻嘻的受用模样,他又只得打碎了牙往里吞,还得夸几句小妃子们会说话。
不仅他看的着急冒火,德妃娘娘更是恨不得动手拧陛下了——以前只有她一个人舔唐莹的神颜,最多和陛下较较劲。如今可好,这么多人排着队的和锦妃好,倒让她这忙着管宫务的赶不上趟了。
深感失策的皇帝陛下左思右想了几日,索性一拍手——两位妃主赶紧出宫省亲,让这些小主们消停消停。至于他,总有办法去省亲园子和自家亲亲宝贝小姑娘约会的。
就这么着,在后宫一众小主们依依不舍的嘤嘤嘤中,唐莹上了凤銮出了皇宫,吃着点心看着风景,晃了小半个时辰,总算抵达了唐家别院的大门。
唐家老少早早儿在礼部官员的指点下候在别院门口等待唐莹的銮驾。及马车与一应依仗都进了大门,红漆铜钉的朱门吱呀一声关上,唐莹才在姑姑嬷嬷大宫女的看护下下了车,换乘小轿一路先到主屋休整。
老夫人、唐夫人和唐大奶奶先进来问安,后又有唐老爷、大爷二爷三爷并两个侄儿隔着帘子磕头请安。再则是二房三房的叔婶堂兄姊妹,及一通见礼完毕,总算可以坐下来好好说话了。
唐夫人月初才进宫探望过,又有封妃大典也被特旨请进宫观礼,倒没生出什么陌生感来。实则比之一般人家也没有出嫁后月月归宁的,她能每月进宫见见女儿,已经是走的熟络的了。
反而是唐莹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有些小惊喜的星星眼看亲妈:“这都和我屋里一样!娘你是把我院子搬过来了么?”
这屋里自然是指她入宫前的闺房。秦夫人笑笑拉她的手让她坐好,一面给她解释:“有些是从你原先屋子里挪过来的,有些则是比着原样从心置办了。你从小用东西便挑剔娇贵,在宫中有陛下照应着,一应物件都是最好的。这回了家来,你爹和你哥哥可不是怕你住不惯么。”
唐莹掰手指算了算,忍不住咋舌问道:“就我爹和我哥的俸禄,置办这园子可够不够啊,我爹不至于贪污受贿吧?”
话没说完就挨了秦氏的一阳指——别看唐莹进门之前秦氏多激动,见面说过几句话,熟悉的嫌弃感立时又上头,没好气的瞪自家倒霉闺女:“你爹才没你这么傻!当家里没营生赚钱的么?
何况修园子有内务府的贴补,家里不过少少添置些小物件罢了。”
说罢还得多瞪唐莹两眼:没看四下都是宫里来的人么?什么话都敢往外扯,不怕被人告歪状?
以唐莹的智商居然难得看懂了母亲的眼神暗示,随意撇撇嘴一指亲自端了几样点心上来的魏姑姑,得意的眨了眨眼——这位正是监察司主官的亲妹子,她高兴怎样就怎样,完全不怕有人告歪状。
这个靠山确实有说服力,秦夫人无话可说。
聊过几句便到了饭点,唐莹大咧咧拉了祖母母亲嫂嫂并幼弟和两个侄儿一块坐。老太太和秦氏是在宫中随意惯了,倒也不和她客气,唯有大奶奶方氏有些拘谨,只在一旁带着两个儿子和幼弟,并不敢往唐莹身边凑。
唐莹却是没个眼色的,一边吃着挑了骨头的嫩鱼肉,一边偏要逮着嫂嫂方氏搭话。说着说着就图穷匕见——只差没明着问嫂嫂是怎么一举得男再举再得男,她也好学习一下先进的技术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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