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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为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托钵村夫
两世为仙
作者:托钵村夫

《两世为仙》,是托钵村夫之作《仙尘》的姊妹篇。写刘叶圣元转生修仙的故事。更┆多┇章┊节┊ (w oo 1 8 . vi p)





两世为仙 概说
本书是《仙尘》的姊妹篇,以刘叶经秋的故事为主线,串起了通篇胡话,满纸荒唐。作者妄言,读者笑看,如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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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为仙 第一章、世倌得子叫刘海
诗曰:
茫茫天道谁与亲?都是红尘追梦人。梦里花开花又落,醒来不辨蝶与身。我欲因之问天道,何事消磨时与神?神曰尔生自有限,时光到头不由人。富贵不足为君羡,清贫能见世味真。若得自由胜富贵,何必强求费尔心?看破放下方自在,真诚清静随缘分。
几句小诗诌罢,先来说这托钵村夫。
却说当年有这么一个人,本是那虚清天甲一界大梦国黑甜乡人氏,其姓名已经不可考证,只知他剖肝沥胆,披文入理,删文节字,凑成一篇,然后自读自赏,自怜自叹,说道:
“天道无穷,我有穷期,世事繁烦,我以简约;个个都求荣华,人人追慕仙机,奈何我本性懒惰,身有酸筋?平生不爱多相交,事到临头助无人。
想当年俺也是青春风范,到如今也只是垂老衰翁;当年在工坊里打拼,凭的是年轻敢为,不怕争竞,如今是人老体衰,挣扎无力,反而怕被人淘汰——
这就是自然之理了!天道许你来竞争,应该争时就得争,适者生存,不适者就要被淘汰。
我如今只能算是一个不适者了,被他人淘汰也是无可如何。我自然要看破放下,真诚清静,方能随得缘分,求得自在;奈何那谁说的,俺不好,为俺有身,及俺无身,俺何患焉!”
这人正在自读自悟,忽然听得外面有人高宣佛号:“阿弥陀佛!”
于是这人出门来看,只见一位上师,左手执一钵,右手拄一杖,沿门行来,正到这人门首。
那拄杖托钵的僧人连走数家,不曾有人搭理,恰恰到了这儿,见有这人出门来看,当即双掌合什,高宣佛号一声,才向这人说道:
“施主,老纳半路出家,沿门托钵,这一路实为不易,还请施主舍一餐米水。阿弥陀佛!施主,好人自有好报,愿我佛护佑你,愿施主发慈悲!”
这人听了,就说道:“上师,沿门托钵不易!奈何小可这里也是水米全无!
幸有些许文字,叙的都是仙家情,说的也是正能量,小可我每每自己读来,常常觉得顿忘那口腹之欲;或许上师读过,也能疗寒治饥。若是上师有意,就与小可一同参阅,未审尊意何如?”
那拄杖托钵的僧人听了,便对这人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你这书居然能让人顿忘口腹之欲,还能助老衲我疗寒治饥?
老衲我料你也不过是说些胡话,哄人开心都未必能够。如何能疗得了寒治得了饥?况且我这肚子,要的是米水,不是文字。
若是贫僧吃得饱了,又是闲来无事,自然可以读读你这些胡说昏话,解你苦闷,做个知音。只是现在,贫僧色不能空,空不能色,不着相也得着相,成了一个泥菩萨,哪里好有心思来读你的文字,看你胡说昏话?但是贫僧见你为人绝痴,料你必为文绝昏,也有一言相告:
你这文字,不可乱发,不如等待,若有机会,我到那公道上国,太平仙界时,请托那里的大寺住持,若是他讨足了斋饭,填饱了肚子,闲来无事,晒太阳时,就请他看一看你这胡说昏话,消磨一下那无尽无聊之时光——也算是帮你找了个读者——
至于贫僧,误入此地,没奈何今天只求一饭,于你的胡说昏话文字,实无心看的,尚请施主见谅。”
这托钵僧说罢,抬脚就走,欲到下一家化缘。这人一见托钵僧要走,上前一把拉住,哀求道:“上师且住,我这里尚有十点点币,若是上师不嫌少,我这就取与上师,还请上师到寒舍小坐,看上几页再走。”
托钵僧听了,也就回嗔做喜,合什说道:“这十点点币虽不起多大作用,大约也够和尚我出去换点水米了!也罢,你既无人赏识,我今天就做个读者,给你点个赞罢。”
这人见终于说动了托钵僧,喜不自胜,就邀请托钵僧进屋;行走之际,恭恭敬敬地请教上师法号,上师答曰俺乃托钵僧是也,姓名都早已忘却,法号更也不要提了。
却说托钵僧来到屋里一看,心中暗叹:这也是个无味的人,如此世道,人人发家,个个致富,偏你是个呆子,连挣几个小钱都不会,就凭这些许胡说昏话,能骗得了谁的钱来?
当下托钵僧就说道:“我说那个谁,你叫什么名字?”
这人见托钵僧如此相问,就红了脸说道:“上师,贱名不敢向人前提起,怕是辱没了父母,贻羞后代。
今天见我师托钵,心有所感,我本是一介村夫,种地种得累了,就跑去工坊打工;奈何工坊里现在多用年轻人,我已经老了,从淘汰别人,沦落为被别人淘汰!
承蒙上师见问,刚刚听得上师之言,小可也是心有戚戚焉,所以就取上师托钵之意,结合小可村夫身份,现在就取个名字,就叫托钵村夫,上师,你看如何?”
托钵僧听了,笑道:“你说这个话,听来也颇有点儿趣味!看来你虽是胡说昏话,些许文字之中,或也有可读之处。
嗯,托钵村夫呀,你就拿了你那胡说昏话来,给贫僧看看罢。”
这托钵村夫听了,心中不胜欣喜,暗自笑道:总算骗了一人来看自己胡说!也许这托钵僧一高兴,回到寺里,跟住持一说,那住持一时兴之所至,再跟寺众一说,那不就多了几个人,来看我这胡说昏话了么。
却说托钵僧,见这托钵村夫取出自己的手稿,就说道:“你也不必多说,贫僧也识得几个大字,我且看来,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托钵村夫听了就回答道:“上师,我这十点点币,我想拿去换点水米,回来煮点稀粥,就与上师共进晚餐。”
托钵僧听了,不耐烦地说道:“你去你去,我这就要看你胡说昏话呢,你又来打岔!”
托钵村夫听了,就笑眯眯地道:“上师且看看,小可这就去弄点水米来也。”
托钵僧见这托钵村夫去了,口中哼道:“果然就是个村夫!烦人得很!”
说过了这话,托钵僧这才抓过手稿,从头看了起来,只见手稿上第一页四个大字,题写着书名,叫做《两世为仙》。
托钵僧心中一愣:两世为仙?老衲我倒是记得有个词儿叫做“再世为人”,这个两世为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点儿像在说他的事情啊?
托钵僧心中疑惑,暗自想着,前些日子,他说误入大梦国黑甜乡,遇着一个呆人——
据说那呆人,整天想着写一本关于神仙的小说,或许能因此引来神仙,便如叶公得遇真龙;又或许能因此骗得几个读者,哄几枚大钱耍耍——莫非那呆人,就是今日这托钵村夫?
想到这里,托钵僧急忙打开手稿,欲看看所记之人是不是那个他,若果然是,那么这里必然就是大梦国黑甜乡无疑了!
这个破烂地方,压制修仙者太也厉害,和尚我到了这里,一身法力使不出来,沦落得跟个凡人一样,还得要吃要喝的。
呜呼!这个鬼地方,害得老衲我啊,一个百万年来不知饥渴为何物的堂堂圣元,竟然落到这地步,灰头土脸地挨家行乞,沿门化缘!
嗯,我且看看所记传主,到底是不是他吧,但愿果然是他,和尚我也好问问这个托钵村夫,当日他是怎么走出了这个鬼地方了的!
这托钵僧,将一本《两世为仙》拿过来,先行翻看后面章节,只说是愈到收尾愈好看;果然是只一翻,便看到了那个他的名字,当时哈哈大笑:
“这真是无巧不成书啊!这托钵村夫果然就是那个他所说的呆人,这《两世为仙》果然是呆人为他作的传!
嗯,只待这托钵村夫回来,我便可打听离开此地的办法了!我且从头细看看,或许也能看到他当年坐地抓鸡屎,撒尿和泥玩儿的糗事呢!”
于是托钵僧从头来看,但见这《两世为仙》手稿开头写道:
在牛山上有个小村庄叫做三姓村。小村三姓里刘姓中有一户人家,户主叫做刘世倌,家中有个病儿,因此吃了不少折磨,显得比较苍老,于是人们都称他叫做老倌。
老倌家这个病儿,就是本书之传主,后来叫做刘叶经秋的——此时他的故事,那“正本儿”还没开始呢。
且说这孩子的病比较奇特,附近的人皆有耳闻,以致一度被城里的和靖药堂听晓,并且由著名的医生和又水老医官亲自出诊!
以和老医官见闻之广博,医术之高明,竟然连这孩子患什么病都没诊断出来!
——据知情人所述,老倌的孩子刘海,自打娘胎里就古怪。老倌媳妇怀这孩子之前,体态稍微发福,可是怀上这孩子后就一天天消瘦,最后瘦得不成人形,整个变了个样子。
当初老倌也曾小心翼翼,忧心忡忡地带了孕妻,前来城里,到和靖药堂就诊,和又水老医官愣是瞧不明白是什么个毛病。
老倌一见和老医官都查不出来是什么毛病,那也是心急如焚!老倌想着妻子有孕,这毛病不治好也不是个办法,然而和又水老医官都瞧不明白的毛病,更无别的医官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老倌不知跑了多少趟和靖药堂,那和老医官只道是,毛病呢,依脉象看,那是没有的,大人孩子都没问题,至于大人日渐消瘦,解决之道,也只能是多增加营养呗。
于是老倌苦拼苦干,终于熬到了孩子出生。
到孩子生下来后,和靖药堂的医生说老倌妻子自此之后再也不能怀孕了。事实上,老倌的妻子,更也是躺在床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所好刘海这孩子一生下来就是个招人喜爱,十分聪明的模样。老倌夫妻虽然遗憾,但有个聪明儿子继承香火,传宗接代,也就算是稍有安慰。
于是老倌就想着:好像有个神仙就叫做刘海的,自己这娃儿,不如也就叫做刘海吧。
于是老倌对妻子说道:“他阿妈,这名字吉利,对孩子一生都好呢;说不准儿还能真的沾点儿仙气,给我们带来好运,让你的病也就好了啊。”




两世为仙 第二章、老倌进城卖皮子
词曰:
寻迹入狼窝,弯弓射龙蛇。上悬崖、绝壁如坡。猎罢熊罴挥大斧;荷柴担,唱樵歌。
尘世讨生活,庸常苦难多。把人生、肆意销磨。哪处山中无甲子,转寒暑,易蹉跎。
——《唐多令》。
话说老倌得了儿子刘海之后,虽然妻子缠绵病榻,但所好者儿子机灵,也算是有了许多安慰,为着妻儿,吃苦受累也都无所谓,但是,这么样的平常岁月也才没过几年,又不安稳起来了。
——不曾想小刘海三岁零六个月上某一天,突发怪病,发作当时,那显然是十分疼痛难忍,小刘海号哭不已,四肢抽搐,身体收缩蜷曲!
到后来,小刘海嗓子都要号哑了,就在疼痛中就沉沉睡去,叫也叫不醒,就跟个死人似的!老倌那个心哪,心疼之情夹杂着难过失望、灰心,那也是难说难讲。
初时老倌只以为儿子死了,泪落无声,他妻子也道是死了儿子,从此没有了倒头盆架子,号哭得天昏地暗。
左邻右舍的都被惊动了,自然都赶来老倌家,大家都很关心地询问是怎么回事。
老倌指着躺在小床上,无声无息了的儿子,哽咽道:“我儿子没有了。”
左邻右舍,多是同姓本家,便有他姓,也无非是王姓张姓,也都亲得跟本家差不多。自有人听了老倌的话,叹息着表示同情,也有人听了老倌的话,便走到小床前,伸出手来抚摸小刘海的尸体,表达怜悯和疼爱。
却说那伸出来抚摸小刘海的,却是一伸手之后,惊讶地叫道:“老倌,你别是看差了吧?小海他手还是暖和的呢!”
听了这一位的话,登时满院子的人都似乎一下子看到了希望,那纷纷议论议论纷纷里,就有人道:“赶紧把小海送到和靖药堂去!”
自有人牵来土马,又有人愿意跟着同去。于是老倌抱着还有体温的儿子,在两个邻居的陪同下,骑了土马,一路狂奔,到了和靖药堂。
见了和又水老医官,那老医官伸手拨开小刘海的眼皮,又细细地号**脉,这才似笑非笑地说道:
“老倌,我看你是疼儿子疼急了心喽。这小孩子儿正睡得香甜,哪有什么毛病?!”
老倌看了看怀里的儿子,果然是脸色红润,呼吸正常,就如平时睡着了一般!
然而,先前病情发作之际,儿子是怎么样子的,别人不知,老倌自是清清楚楚的。当时老倌就把情况跟和又水说了。
和又水大为奇怪:“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毛病,还真的是怪喽!”
说到这里,和又水老医倌再次伸出手来,捉住小刘海肉嘟嘟的小胳膊,扣住小手腕,闭目凝息,再次细细号脉。
号脉已毕,和又水摇头道:“老倌,真的只是在睡觉嘛!”
老倌听了,要唤醒儿子,和又不道:“他现在正睡得香,叫他做什么?”
老倌听了,也就不再唤醒小刘海,只抱在怀中,跟邻居一起,骑着土马回家去了。
哪知一路马上颠簸,却是到了家后,小刘海仍然没有醒来。老倌心里有些忐忑地跟妻子说了就诊的情况,两口子的心,此时也是放下一半,犹自悬着一半。
第二天,小刘海仍然没醒,第三天仍然没醒,怎么喊都喊不醒!
老倌真个儿地着急了,又抱了儿子,自己来到和靖药堂,那和又水老医官听了老倌的述说,也是十分惊讶,望闻问切,一番折腾之后,和又水无奈地道:
“咳,老倌,这个是怎么回事,我真的说不清楚!按脉象看,分明是睡得正香——凭常理讲,哪里会有这等事情?”
无奈何,和又水老医官又是一番痛下针砭,然而,小刘海依然在熟睡!
到了最后,和老医官没泄气,老倌自己这做阿爸的却先泄了气:“和老医官,你的医术,我们都是承认的,我这个是命不好吧,为了生他,他阿妈算是搭进去了一辈子!唉,看着他是个聪明的娃,哪知却又有这种怪病!”
说话之际,老倌有些哽咽。
和又水道:“虽然他就这么不醒,性命却也没什么大碍——你别难过啊,老倌,我以后每隔一旬,到你家看看他的情况,直到他最后醒来——这中间,我是不收分文诊费,就这么着吧。”
老倌表示感谢,感谢之余,也只好揪着心,抱着儿子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喊他不醒,喂他不食,眼看着儿子就睡梦中一天比一天消瘦!
小刘海这么个情况,弄得老倌夫妻两个是束手无策,一天天地往后挨日子。
转眼近半年的时间过去了,正当老倌夫妻两个都感到绝望的时候,小刘海却突然地醒转过来,除了瘦弱些,看上去又好像一切如常。
老倌夫妻两个大喜过望,一家三口,就围坐在床上,抱在一起哭了起来,不过,老倌夫妻两个,那是喜极而泣,小刘海是莫名其妙,被他阿爸阿妈给吓哭了的。
老倌夫妻两个一看吓着了孩子,都止了哭,老倌妻子道:“他阿爸,小海醒来,可也好了!你去和靖药堂跑一趟,谢谢人家和老医官吧。”
和老医官听了老倌报信儿,也打心眼里替老倌高兴。
老倌回来之后,只说是一家人,虽然还有个长年卧病的,毕竟儿子好了,也就算走上正轨了,哪知到了小刘海去年发病的日子前后吧,正是小刘海四岁零六个月左右的时候,咳!小刘海的毛病又犯了!
小刘海这一回犯病,前前后后竟跟去年是一个样!老倌辛辛苦苦地跑来跑去,不知跑了和靖药堂多少回,到了这一年的某一天,小刘海又是自然而然地、突如其来地、莫名其妙地醒过来了!
转眼到了小刘海五岁上了,老倌夫妻俩心中惴惴地,担心着儿子到了五岁半时会再次犯病——果不其然,还真就又犯了旧病!
这几乎把这老倌夫妻给愁闷死。
有人私下里传说,只怕是老倌夫妻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孩子才会患有这等怪病。
小刘海自从第一次病情发作,向后是每年一次,年年不落。以至于到现在,都六七岁了的孩子,却是小脸黑黄,身体瘦弱单薄。
虽然有个别人说老倌夫妻做过什么坏事报应什么的,让人烦恼,可这也不能让老倌真的着意,他愁闷的只是自己儿子的病。
这几年下来,家中仅有的家产花了个精光,老倌本人如是老了二十岁,看上去像个六十岁的人,头发竟然全白了。
这老倌原是营兵出身,他自十八岁入营,直到三十岁还家;那是立下了六级营功,掐着大把银子回来的。他的妻子与他同岁,在家等了他十二年,硬是挺住亲戚家人劝婚压力,老姑娘三十岁上才如愿跟老倌做成夫妻,却直到三十六了,两人才育有这么一个儿子。
老倌还没幸福几天呢,眼见儿子来了,妻子垮了;因这怪病,儿子也是指望不住了,又不能再生一个,不免愁绝。
这一天,老姑娘含泪对老倌说:“他阿爸,你把家里积存那几张好皮子拿上城里换银子吧,回头给孩子弄点药――我估摸着,今年,又快到那几天了。”
老倌明白,“那几天”,就是自家娃娃病情发作的日子。这几年下来,两口子已经有了个认识,就是儿子的病年年发作,开始发作的日子几乎是固定的,每年都是那几天。
于是老倌就去整理打下的皮子。
他家的小刘海,这时在村头玩耍,跟在一群五六个大一些的孩子后面跑,瘦弱的他有些跟不上,跑得气喘吁吁的。
领头的孩子看起来约八九岁了,在前面跑跑停停,一会儿回头喊:“刘海,快点!”
还有两个孩子跑着跑着停下来,也跟着喊:“嘻嘻,小海快点呀,不要被抓尾巴呀!”
——这群孩子在玩叫做“跑乌龙”的游戏,当跑过村口老柳树下时,一帮孩子都停下了——原来是有人出村,经过村西头寨口。
这人正是老倌,他牵着一匹土马,肩头扛着一卷皮子,在树下站住,等他的儿子。
“倌叔,你这是要进城吗?”领头那孩子先跑过来先开口询问。
“唔。”老倌心不在焉地回答着,眼睛望着自己的儿子,眼里又是怜爱又有心痛。
“阿爸,我也要去!”小刘海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
“小海,阿爸上城里有事,你跟大壮他们玩吧,别跑到村外去啊,村外有野兽,小孩子家去村外,那不安全!
你听话,回头阿爸带骨糖来家给你吃!”
一听说“骨糖”,一群村娃娃们小眼睛都亮了,眼巴巴地瞅着老倌。
“倌叔,给我带两根吗?”叫做大壮的孩子馋乎乎地问。
原来这小山村的人们平时很少进城,但凡有人进城,给自家孩子带了吃食,就要分给全村的孩子,也有人只分给本姓几家的孩子,这与各家经济条件有关。
有钱的就分到全村,没钱的只分给本姓人家。毕竟这村子只有百十来户人家,同姓里十二岁以下的孩子,全村不过二十多个而已。
而十二岁已上的就被视为“大人”,也就是大孩子了,不可以吃人家送的零食了。
——此地民风纯朴,向来如此。
老倌虽是一番叮嘱,但是小刘海一个劲吵吵着要跟去。
无奈,老倌对那叫大壮的孩子说:“大壮,你去俺家对你大娘说,就说小海跟我进城了。”
“嗯,倌叔,我去。”于是这孩子领着一群几个孩子向村中跑去。老倌把儿子抱起坐到马上,爷儿俩就出发了。




两世为仙 第三章、道旁蹿出故人来
词曰:
失意人人有,得志是何年?水流花谢都尽,两鬓雪霜寒。忍看艰难苦恨,挤兑雄心壮志,长喟问苍天:大任汝将降,老朽已羞颜。
叹早岁,追功业,是空谈。横行大漠,十万兵马梦来欢。昨日枕戈待旦,今日劬劳糊口,明日斩尘缘。世事皆虚话,自耻放豪言。
——《水调歌头》。
老倌骑着土马,出了村西寨口,下得山来,走出不过二里,才来到山脚下,就听得身后道旁丛林中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刘世倌!”
老倌一回头,见一人正自林中徒步而出。
但见此人,装束与此地人一般,却是肩后斜背一柄大剑。老倌看他装束是本地人,瞅着面熟,然而口音有异,当时脑子里一闪,出现一幅画面来:
头顶上是一线阴云密布的天,下面是长长而又长长的山峡,峡谷里,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尸体,这便是山北人的尸体。
尸群的北端,是一小队士兵,个个都是顶盔贯甲,斜挎腰刀。这一小队士兵正在战后打扫战场。突然间,小队士兵中的一个,叫了一声,又向老倌跑过来,“啪”地一个立正:
“报告佰长,发现一个没死透的山北人!”
老倌赶过去看时,见到一张失血而苍白的脸,那是一个年轻人,岁数与自己相仿。那人看到老倌时,眼里流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老倌当时,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说道:“给他来个痛快的吧!”
身边的士兵随即拔出腰刀,正要砍呢,那山北人突然间挣扎跃起,抱住老倌的大腿哭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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