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们都对我感恩戴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瓜尼姑
姜心慈比她们二位都果决,她说:“既然都报官了,就让官府处理。”
没什么好包庇的,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实事求是,方是最不惹人非议的法子。
无非就是让人笑话一下黄家养出了个小偷而已,总比别人猜测黄家小娘子不检点得好。
表哥们都对我感恩戴德 第67节
偷东西的罪名可比不上私会男子来得引人注目。
老夫人默认了姜心慈的说辞,她道:“……就说是捡了没有归还。”
说偷,还是太难听了。
姜心慈未反驳,但老夫人显然替尤贞儿考虑的太多了,尤贞儿看不清形势,根本不领情。
尤贞儿被关押的时候,咬死了说玉如意储崇煜送她的,老夫人动了气,抬手就是个响亮的耳光:“人家真心送你,为何要报官?到了这时候你还说谎!”
任凭尤贞儿如何哭诉求告,都没人信她的话,直到官府衙役真的来羁押她去府衙听审,她才怕了,闹着改了口,说:“老夫人,是我捡的,我捡的……”
老夫人快速地捻着佛珠,看都不看她一眼。
现在才承认是捡的,真是太蠢了。
且捡而不还,和偷又有什么区别。
尤贞儿心有不甘,一面被婆子压着往外走,一面嘶吼:“老夫人,你若不救我,你们黄家就完了!我要让你们整个黄家给我陪葬!你们黄家上上下下不得好死!”
婆子堵上了尤贞儿的嘴,多大点事,也没闹到要死要活的地步吧!
曾伺候过她的下人纷纷摇头摆脑:“疯了疯了!”
话传进黄妙云耳朵里的时候,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让丫鬟去尤贞儿住的地方搜了一圈,没搜到东西。
那枚印章竟然还没出现。
黄妙云有点愁,可别等储家上门提亲之后,她家正好就出事,真让储崇煜做鳏夫。
她又想着,自己是不是想太远了,提亲的事还不知道顺不顺利。
世子夫人既然不愿意替储崇煜提亲,这回难道就肯了吗?
他这么聪明,应该有办法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投雷、灌溉呀~=w=
第78章 (捉虫)
尤贞儿偷玉如意的事, 闹去了官府处理。
储、黄两家施压,尽力压住了此事,让尤贞儿悄无声息被审。
本来按照黄家老夫人的意思, 尤贞儿咬死说是捡来的,即可让上面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轻发落, 偏偏储崇煜对簿公堂的时候,说自己的玉如意不是丢的, 而是放在某一处莫名消失了, 就是被偷的。
尤贞儿百口莫辩,因玉如意价值不菲, 被判了入狱。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尤贞儿偷东西致入狱的事情, 还是传开了。
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两家人也都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就像姜心慈想的那样, 与其让别人猜测黄家有小偷,也总比两家的小娘子和小郎君不清不楚要好。
待风声稍过,储崇煜便去找世子夫人, 让她去黄家提亲。
世子夫人不耐道:“我不是告诉过你, 我已经去过, 却被黄家人拒绝了吗?你还要我去几次?”
储崇煜盯着世子夫人的眼睛, 音调平平地问:“是么?”
世子夫人陡然对上那一双狭长的冷漠双眼,心跳都慢了一刻, 怒道:“你难道不相信我?崇煜, 你现在怎么这样和娘说话?”
储崇煜不紧不慢地请求道:“请母亲,替儿子去黄家提亲。”
世子夫人失态地拍桌道:“不去!我不会再去丢这个人。”
储崇煜没说话,屋子里的空气都凝住了。
半晌, 储崇煜才用极淡的口吻问道:“您不去,我便另请师长替我去。”又状似不经意地说:“儿子从没问过,我的生生父母究竟怎么死的。”
世子夫人浑身僵住,抬眼看着储崇煜,面色陡然灰白带着惨色。
储崇煜轻拂一下沾尘的衣袖,如平常那样说:“儿子告退。”
独留世子夫人如坐针毡。
许是默契,储崇煜将将才走,储归煜便来了,他春风满面,说:“母亲,您可以去黄家提亲了。”
世子夫人脸色苍白,喉咙涩哑:“崇煜也让我去黄家替他提亲。”
储归煜愕然,随即恍然大悟,储崇煜处心积虑将尤贞儿送进牢狱,是为了黄妙云!
世子夫人很不安地走了神。
储归煜发觉端倪,问道:“母亲,您怎么了?”
世子夫人发了一脸虚汗,唇色发白,说:“我在想,把这件事告诉你父亲,让他拿主意。”
储归煜不明白,家里的事素来是母亲做主,为什么这次她似乎害怕着什么。
世子夫人绞着帕子说:“我这就去写信告诉你父亲。”
储归煜拦着她说:“母亲,事情可以告诉父亲,但不必要叫他也跟着伤神。既然崇煜要您去提亲,您便去,端看黄家看得中他,还是看得中我。若黄家人不肯将人嫁给我,或者崇煜,谁去提亲也没有用。”
世子夫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她笃信地说:“我儿玉树临风,身份尊贵,谁会不喜欢你?我若是妙云,我必然嫁你这样的如意郎君。”
储归煜笑了笑,心里疑虑更重——既是如此,母亲又为何慌慌张张地要去给父亲写信?
世子夫人传了急信去营卫,至于提亲的事,便如储归煜所说,既都非提不可,她便替两人一起提,黄家若看不上储崇煜,可怪不得她了!
提亲的那日,世子夫人带了两个儿子一起过去,正逢黄怀阳休沐,和姜心慈一道见的他们。
世子夫人来的蹊跷,还带了两个儿子。
黄怀阳和姜心慈心里都犯嘀咕,储家这是来做什么?很快他们就知道了,忠勇侯府竟同时替两个儿子来提亲。
别说是黄怀阳,姜心慈一贯镇定的人,都倍感意外,多笑人的事,一家人替两个儿子来提亲,却看那两个小子的神态,似乎都有必娶黄妙云的诚意决心。
储家这件事做的真不好,两个郎君本就身份敏感,如此举动,易闹得兄弟阋墙,也为难黄家。
姜心慈就知道,储家是个是非之地,她很不赞同黄妙云嫁去侯府做嫡长孙媳。
黄怀阳也很尴尬,储家人怎么这么办事!
可人都来了,似乎什么也不说,不太合适。
他问道:“我记得归煜似乎已经定过亲了?”
世子夫人粗略解释了一番,说亲事合过八字,两人八字相冲,就取消了。
黄怀阳“哦”了一声,清清嗓子,说了些场面话:“两位小郎君自然都很不错,相貌堂堂,文采出众……”语气稍顿,他笑着同世子夫人说:“但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容我与夫人考虑考虑。”
世子夫人猜到他们肯定也懵了,等冷静下来后,自然会选储归煜,当下顺着黄怀阳说了几句话很客气的话。
姜心慈适时表达送客的意思。
储家两个郎君同时给两位长辈告辞。
储崇煜作了揖,抬起头的时候,朝厅后屏风看了一眼,目光精准地锁在一个汤圆大的小孔上,冲小孔后面的漂亮眼睛,弯了弯唇角。
黄妙云唬了一跳,往屏风后面直躲,哎呀,被他发现她在偷看了!
镇静下来再看过去的时候,厅里的人已经走了,姜心慈与黄怀阳都出去送客了。
姜心慈与黄怀阳送了客人,齐肩从二门往内院走,天气很好,风很静,石砖甬道上,只有他们夫妻二人的脚步声。
黄怀阳小心开了口:“夫……你觉得崇煜怎么样?”
姜心慈道:“这孩子城府太深,说沉寂就沉寂,说冒头就冒头。归煜则正气清白,质朴显成,看着踏实一些。”
黄怀阳点了点头,虽然认同,却说了另一番意思:“有心计倒也不是坏事,沉寂得住,说明崇煜耐得住寂寞,沉得住气,有成大事者的远虑。洁自污出,明从晦生,观其文章,也未必不是清正之人。”
夫妻二人不能算意见相左,但的确各有偏爱。
姜心慈也没钻牛角尖,她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当初嫁给黄怀阳就是看中他敦厚老实,栖守仁德,实际上也不过如此。
许是想的入神,姜心慈走路崴了脚,黄怀阳连忙去扶稳,夫妻十几年,两人却在碰到彼此的时候,都有一种陌生感。
姜心慈不动声色地推开了黄怀阳。
黄怀阳松开手,捻了捻指尖。
夫妻两人去了团月居。
黄妙云在廊下剪盆花,装得像模像样。
丫鬟在廊下长凳上铺了两个软垫,还拿了一个绣墩过来。
姜心慈坐绸布软垫上,戳穿黄妙云:“你倒回来得快,方才在屏风后面窥探够了?”
黄妙云吐吐舌头,将剪子丢给丫鬟,坐在绣墩上,给姜心慈捶腿。
黄怀阳笑了笑,心里甜滋滋的。
丫鬟们自觉退开数步。
姜心慈说:“两个人都是你表哥,自幼常常见面,你觉得哪个合你心意?或者都不合你心意?”
黄妙云羞红脸,从盆花上掐了一截绿色的枝,说:“归煜表哥都定过亲了,我不要。”
女孩子家脸皮薄,说完就躲进房间,姜心慈和黄怀阳都明白了。
——那就是要崇煜。
黄怀阳很高兴,他捋胡子笑忖,果然是他的女儿,眼光同他一样好。
姜心慈也不是不满意储崇煜,又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既然黄妙云都说了话,她也就同意了。
黄家派人去给了回信。
世子夫人亲自见的黄家人,在听到对方说出“储崇煜”的名字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及至送走了人,她都想不明白,黄家怎么会说“不敢高攀”的话。
京城里头谁不想高攀呢?黄家竟真不愿高攀?
真可笑,她引以为傲的高贵身份,人家竟不稀罕!
储家还未权势滔天到能逼人嫁女的地步,世子夫人再怎么替储归煜遗憾,也改变不了已经定局的婚事。
因怕储归煜伤心,又不想看到储崇煜得意的笑脸,消息她都是让下人传过去的。
储归煜当时正在写字,妈妈传了话,他手里的笔,力透纸背,划破了宣纸,很不甘的一声:“知道了。”
储崇煜那头,他得到的答案虽然在意料之中,也藏不住从心尖上悄悄冒出来的幸福,竟赏赐了报信的丫鬟几个子儿。
表哥们都对我感恩戴德 第68节
丫鬟都啧啧称奇,储崇煜哪里来的钱?
世子夫人没大在意储崇煜打赏丫鬟的事,她在想着,储崇煜究竟从哪里听到他生身父母的事情,当年知情者明明都安排妥帖了,怎么还会走漏风声?
正巧忠勇侯世子收到信,从营卫中告假,风尘仆仆赶回来。
世子爷蓄着长胡,三十多的年纪,正当壮年,大大的双眼里透着些暴戾凶狠,一看便是行伍之人。
世子夫人忧心忡忡地将家里的事都交代了一番。
世子爷倒不在意谁娶了黄妙云,他关心的是:“崇煜生母的事情,从哪里走漏的风声?”
世子夫人摇头:“妾身也不知道,他突然就过来提起这件事,言语之间,似乎知道全貌,还以此要挟妾身为他去黄家提亲。”
世子爷沉默片刻,愧疚说:“知道就知道吧,我们毕竟也养了他这么多年。既然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的婚事你便用心操办,聘礼下重些。请你娘家大嫂子的表姐做全福人。”
世子夫人娘家大嫂子的表姐是皇后的妹妹。
世子夫人原是要让她给储归煜做全福人,倒是先留给储崇煜了,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为了大局,到底忍了。
五月初,储家挑了个吉日去问名,在储家宗祠占卜过后,得到“吉兆”,合过两人八字,极配,婚事便定下了。
只等聘礼准备好,择吉日成亲。
第79章
八月前还是八月后成亲, 成了两家主要考虑的事。
八月储崇煜要参加乡试,这时候让他成亲,势必分心, 两家人倾向于八月过后再成亲。
可储崇煜却说:“乡试之后还有会试,会试之后就不分心?”
一推再推, 他岂不是要等到明年才娶黄妙云?
他不想等了。
世子夫人心想, 府试第一又不代表能过会试,储崇煜想的也太远了!
但她还是依着储崇煜的意思, 去跟黄家通气儿, 说想把婚期定在六月下旬,问黄家有没有什么忌讳的日子, 譬如先人忌日一类。
黄家在六月没什么忌讳的日子, 就是觉得太操之过急了, 怕影响储崇煜下场发挥。
但婚期的事情主要由男方家里说了算, 他们也就不好多言。
黄怀阳亦觉得储崇煜过早在科场崭露锋芒不是好事, 如果这一科没考好,等下一科一举考中进士更好,便同意将婚事定在六月。
黄妙云是待嫁的小娘子, 不好意思去打听催问, 幸好有黄景言这个耳报神, 箬兰院的消息, 没有一条落下的。
黄景言手舞足蹈说:“姐姐,婚期在六月十八日!”过会子他又哭了, 抱着黄妙云说:“姐姐, 我以后是不是见不到你了?”
黄妙云安抚他:“怎么见不到?你在储家族学读书,我天天给你送吃食过去,不好吗?”
黄景言眼睛一亮, 又喜笑颜开。
都九岁了,还如此情绪外露,哭哭笑笑,起起伏伏如蜿蜒山峦,黄妙云觉得不够稳重,训了他一顿。
黄景言还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溜烟跑去箬兰院继续听消息。
吃过午膳后,黄景言和姜心慈一起来的团月居。
姜心慈手里拿着聘礼的单子,递给黄妙云看,说:“储家下的聘礼太重,你自己看一看,想把哪些带回去。”
黄妙云翻了翻礼单,足足十页,用的蝇头小楷写就,如果不算错,怕是能有两百多担了!
她惊了,脱口而出:“储家这也太舍得了?”
姜心慈也百思不得其解。
黄妙云圈了一些,其余的留给姜心慈拿主意,她又说:“母亲,我明天想出去一趟。”
姜心慈道:“带上丫鬟婆子就是。”她想到了什么,叮嘱说:“虽然亲事定下了,可更要避嫌,你不许私见崇煜!”
黄妙云说:“我是想去看一看尤贞儿。”
姜心慈愣住,问道:“可是为了那件事?”
黄妙云点头,“她被抓之前,您也听到她说的那句话了吧,证明女儿说过的话,恐怕是真的。”
姜心慈不放心黄妙云一个人去,让黄怀阳挑了个有身手的家丁,领她去牢狱。
黄妙云打扮成普通人的样子,素发布衣,带着帷帽去见了尤贞儿。
女牢头个个身强体壮,像男人一样魁梧,女犯人在女牢的日子并不好过,不过一旬功夫,尤贞儿瘦了不少,她听说有人来看她,眼睛里终于闪了一丝亮光,可在见到来人的时候,眸子又失望地暗淡下去——不是储归煜。
与黄妙云隔着牢门对视,尤贞儿主动走过去,虽然来人储归煜,可只要黄家有人肯来,她就有希望出去!
尤贞儿抱着粗粗的门柱,渴求地说:“救我出去,我能救你们全家!救我出去!”
黄妙云定定地看着尤贞儿,她眉眼昳丽,容光焕发。
两人在云泥之别的对比之下,仿佛又回到了尤贞儿母女上京进黄家的那天,尤贞儿也是破衣烂衫地来,怯怯地看着黄家人,十分懂得看人眼色。
兜兜转转,千金还是千金,打秋风的还是一副乞讨模样。
黄妙云一开口就把尤贞儿镇住了:“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一枚印章对不对?”
她仔细捕捉着尤贞儿细微的神情。
尤贞儿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问:“你、你你怎么知道?”
黄妙云得到了肯定答案,抄家的事虽因张素华母女出事而推迟,可隐患还在。
她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从容地说:“我还知道,印章在我父亲的书房中。”
尤贞儿彻底傻掉了,黄妙云怎么什么都知道!
黄妙云笑了一下,看来还和前世一样,东西和位置都没变。
那便好,这回就是翻个底朝天,她也要把印章找出来!
尤贞儿心如死灰,像看怪物一样看黄妙云,从去年春天的一盆望春玉兰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开始变了……黄景文不亲近她,黄景言移情别恋,储归煜……储崇煜……
到底是怎么回事,黄妙云竟连她最后的杀手锏都知道!
黄妙云见尤贞儿无话可说,有了十足的把握,也无心逗留,灿笑说:“贞儿表姐,害人之心不可有,出狱之后,你可要好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尤贞儿看着黄妙云的背影,才明白过来,黄妙云若真清楚印章的前因后果,怎么可能还过来找她?一定是来套话的,她嘶喊着:“黄妙云,你绝不可能找到印章所在!你们黄家就等着满族覆灭!活该!你们活该!”
黄妙云叫尤贞儿的话绊住了神思,回家路上,她一直在想,印章究竟会在书房的哪里。
就这么大点地方,怎么就找不出来!
到了家,黄妙云又去黄怀阳说印章的事。
黄怀阳被问了多次,心知事关重大,就问:“为何非要找到这枚印章?”
黄妙云说:“其实我是从贞儿表姐口中得知的,这枚印章刻着大不敬的东西,女儿恐怕让整个黄家招致祸害。”
黄怀阳深皱眉头,他的书房尤贞儿怎么可能进得来,又如何藏下一枚印章?
黄妙云正好与黄怀阳想到同一点上,她捋了捋脑子里的一团麻线,忽然说:“尤贞儿肯定没有机会进您的书房,可她母亲未必没有!”
十几年前,张素华当时还住在京城,常来黄家,指不定是那个时候的事。
黄怀阳也想起来了,他说:“这书房,从前的确是你大伯在用。他去世后,我与你母亲成了亲,后来才拨给了我用。”
这就对了!一定是黄怀仁在世的时候发生的事。
黄妙云说:“您可记得大伯刻过什么印章?”
黄怀阳记起一些旧事,说:“你大伯钟情书法,倒并不爱刻章,至于案边是否有几块石料,我不甚清楚,时间太长,这些都太细枝末节了。”
黄妙云沉思几息,道:“去问问老夫人吧。”
黄怀阳是很有远见的人,他以为尤贞儿母女已走到穷途末路,恐怕害黄家的心,是真的。
父女两人一同去见老夫人。
黄妙云开头便明言她的意思:“唯恐贞儿表姐害咱们全家,有一事请老夫人帮忙回忆一下。”
老夫人鬓发白了不少,神态又回到当初尤贞儿母女没来的时候那样,不悲不喜地说:“什么事?”
黄妙云小心地道:“一枚与大伯有关的印章,您可有印象?”
老夫人眼皮子明显抬了一下,眼睛盯上黄妙云,道:“有。”
“!”黄妙云一喜,嘴角微微弯着。
老夫人说:“你祖父在世的时候,曾经送了你大伯一块石料子,你大伯找人雕成了印章。”
黄妙云着急地问:“印章呢?”
老夫人不答,反道:“你从哪里知道印章的事?”
黄妙云说:“尤贞儿母女,欲以印章害咱们。您一定知道印章上刻着什么吧?”
老夫人很淡然地点了点头,说:“那是你大伯年轻气盛的时候,刻下的胡话,可我早就让他销毁了,印章早就不在了。”
黄妙云摆头蹙眉说:“还在。孙女才见的尤贞儿,她说在。若不出意外,大约表姑母要告发咱们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去年到今年,听到的坏消息够多了,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眼下听到张素华连她都不放过,甚至有些习以为常。
黄怀阳上前一步说:“印章还在儿子书房里,可儿子找遍书房,都不见印章。”
老夫人起身说:“我知道在哪里。走吧。”
老夫人带着黄怀阳和黄妙云到了书房,走到一副黄老太爷的画像跟前,揭下画像,打开了墙上的暗格,暗格后面有一个木匣子,里面放着一枚印章,上头正刻着一首短诗,诗上隐射了当今登上皇位之时不光明的手段。
黄怀阳见了印章,心里开始打鼓,黄妙云也吓得不轻,她大伯胆子也太大了!
老夫人淡淡地说:“销毁吧。”
黄怀阳握着印章,明明是极轻的东西,却觉得很有分量,“是。”
老夫人走后,黄妙云拿着印章的盒子端详半天,和她记忆之中不是同一个木匣子,她问黄怀阳:“父亲,您可见过大伯有一个檀木的盒子?”
黄怀阳说:“见过,是有一年过年的时候,你祖父送的,一人一个,原是用来放镇纸的。我的那个弄坏了,早些年就扔了。”
黄妙云猜着,另一个大约在张素华手里,所以她才以为这一切都是张素华设计陷害的,其实她只是顺水推舟。
黄妙云催促说:“您快些将印章毁掉,省得夜长梦多。”
表哥们都对我感恩戴德 第69节
黄怀阳点点头,拿锉刀将刻诗的一面挫平,打磨过后,又刻上了“天道酬勤”四个字。
黄妙云亲眼看着,心里的大石头才落地。
后来锦衣卫上门的时候,黄家平平安安地度过一劫,老夫人却病了,大抵她亲眼看见张素华真的要害她,心里还是太失望太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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