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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们都对我感恩戴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瓜尼姑
黄妙云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才发现黄景言心不在焉的,便扭头问他:“言哥儿,你在想什么呢?”
黄景言脸色不大好,惊吓般回神,说:“没,没什么。”
黄妙云走过去摸了摸他额头,皱眉道:“也没发热,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黄景言让丫鬟们出去,神神秘秘地问黄妙云:“姐姐,你知道我们族学书斋店小二的事吗?”
黄妙云说知道。
黄景言抿紧了唇角,攥着袖口说:“他指认崇煜表哥割他舌头,可店小二不会写字,又说不了话,等于没证据。”
黄妙云欢喜的神色一点点淡下来,她坐下来说:“没证据的事,就说明他冤枉了崇煜表哥。书斋开了不是一年两年了,崇煜表哥若真要割他舌头,早不割晚不割,等到过府试名声正盛的时候才割?他又不是傻子。”
黄景言脑袋一点点耷拉下去,害怕地说:“可是……可是那晚我看见了……”
黄妙云心中一凛,问他:“看见什么?”
黄景言声音更低:“看见崇煜表哥进去,又看到他从里面出来,就在店小二出事的头一天。姐姐,你说那么晚了,他进去做什么?”
黄妙云呼吸逐渐变重,她无意识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她抠着罗汉床上铺陈的厚毛毯,嘴里蹦出一句硬邦邦的话:“天子脚下,他也不能胆大到这个地步吧。要真是他做的,官府肯定能查出来,官府既然没追究,说明跟他没关系。”
姐弟两个都不说话了。
说不清谁对谁错。
周氏从外面打了帘子进来,娇羞笑着,说话温温柔柔:“妙云——言哥儿也在这儿?”
黄妙云抬头,手指自然地蜷着,指尖轻触摸掌心,全是冰冰凉凉的,她扯了个笑,问道:“嫂子怎么来了?”
姜心慈的生日宴席摆的不大,但也请了不少客人,姜心慈有意把家里的事交给新媳妇,所以交了些事给周氏做。
周氏将一本册子放到黄妙云跟前,态度谦虚:“这是客人送的礼单,六皇子也差人送了礼,我倒不记得咱们家和六皇子有什么来往,也不知道哪些敬领,哪些敬谢不敏。母亲在睡着,我不好打搅她,过来问问你。”
黄妙云看着礼单上落下的款,脑子嗡嗡作响。





表哥们都对我感恩戴德 第65节
前一世储归煜站了太子,而储崇煜站了六皇子。
她又想起前一世看到的那一幕……储崇煜待女人手段狠辣,他还无情地刺穿了储归煜的心脏。
储崇煜……怕是开始变了。
第76章
姜心慈生辰这日, 黄家来了不少宾客,不过都是自家的亲朋好友,黄妙云全认得。
周氏却不全认识, 黄妙云便带着她悄悄认人。
周氏认过了黄家花厅里的客人,去到花厅廊下, 往开阔的春雨轩看去, 眼神便锁在了一个身形清癯冷峻的少年郎身上,即便隔着老远, 她都能看得出小郎君的俊秀与不凡气度, 只是他淡漠的神态,给他周遭添了些许冷雾, 明明身边围绕了许多人, 却像是把同龄的郎君们都冻在了冷雾之外。
周氏问:“妙云, 那是谁?”
黄妙云顺势看过去, 心里泼了冰碴似的, 瞬间凝住了她的五脏六腑,储崇煜穿着一身银色的衣裳,他模样本就超然, 被衬得越发金尊玉贵, 他再不似从前那般, 如影子一样藏在角落里, 如今大大方方地站在人群中,一言不发, 却也理所应当地成为最耀眼的存在。
仿佛有了前一世手刃储归煜时张狂冷郁的影子。
黄妙云抿了抿唇, 像不认识储崇煜一样,口吻生涩:“是储家的二表哥。”
周氏一愣,不大好意思地低头说:“我还以为是六皇子来了, 心想着父亲没去陪着,怪失礼的,原来是储家的表哥。”
黄妙云眉眼垂着,扭头进屋。
不提亲就不提亲,她也不能拿刀架他脖子上,逼着他娶。
她又不是嫁不出去!
春雨轩上,储崇煜在长案上留下一副墨宝,便搁笔,缓缓掀起眼皮子看向了花厅廊下,少女走的急,只剩下娇红裙摆的一点余影。
“崇煜,你这一手草书写得很不错啊,从前怎么不见你写过?”
吹捧的人,是储家族学的同窗,储崇煜淡声道:“从前用不上草书。”
小郎君们说说笑笑,黄家的丫鬟们鱼贯而入,上茶上点心。
忽然一个丫鬟不小心撞了储崇煜一下,他抬头扫了一眼,是尤贞儿的丫鬟。
那丫鬟眼神有深意,在奉茶的功夫里,将一张纸塞进了储崇煜手里。
其实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储崇煜离开春雨轩,找了个僻静处看纸条。
上面的内容也不出所料,约他在两刻钟之后,去佳芳园相见,有要事商议,还贴心地给他画了一副小小的黄府舆图。
落款是,玉如意。
甚好,他等候多时了。
储归煜也认得尤贞儿的丫鬟,他余光散过去,看似在喝茶,却将那一幕尽收眼底。
他见储崇煜走了,便起身去了花厅。
没有看戏的人,做得成什么戏?
黄景言年岁小,混在人群里不打眼,他因书斋店小二的事,忍不住多往储崇煜身上瞧了两眼,也看到了丫鬟与他之间的小九九,紧接着又看到储归煜跟了出去,自然知道其中有鬼,连忙去了花厅找黄妙云。
黄妙云有这么个小耳报神,当然知道尤贞儿不老实,她又想到前一世,张素华怀孕后,黄家就出了事,尤贞儿嫁去了忠勇侯府避开了劫难。
这一世储归煜都定亲了,尤贞儿肯定做不成侯爵夫人的梦,黄景文也娶了妻,以她势利的眼光和狠辣的手段,大约又盯上了储崇煜。
只是黄妙云不明白,储崇煜又不是尤贞儿的提线木偶,她让他去,他为什么要乖乖听话去?丫鬟送的纸条上,究竟写了什么东西?难道他们两个……也有什么不成。
黄妙云想起了那柄被她拒收的玉如意,那日储归煜上门提了这件事,一顺理下来,储崇煜好似将玉如意又转赠给尤贞儿了。
三心二意!
黄妙云绞着帕子,脸颊气得鼓起来。
气归气,她还是很快冷静下来。
印章一事未发,尤贞儿任何举动都可疑,她叫老夫人困死在福寿堂,手却还是伸出来了,一定不是为了什么小事。
不管尤贞儿要找储崇煜干什么,她都得去看看。
黄妙云带着一个丫鬟,留下一个丫鬟,悄悄跟去了储崇煜离开的方向,走着走着,她就认得路了,原来他要去的地方是佳芳园,而且还挑了一条能避开下人的路。
准是见尤贞儿没错了。
佳芳园自从张素华母女搬走后,已经空了下来,因无人居住,连个洒扫的丫鬟婆子都没安排,尤贞儿把人约这里来,定然是为了掩人耳目。
黄妙云知道目的地,走得便快了。
过了穿堂和一丛小竹林,却不见人影。
黄妙云跟木香站在原地往左右看看,真神了,在自己家里把人跟丢了。
木香说:“姑娘,人是不是进了佳芳园了?”
黄妙云站在佳芳园的大门口,看着紧锁的大门,道:“门是锁住的,还能穿墙不成?”
真奇怪,尤贞儿约了人却自己不现身,储崇煜过来赴约,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黄妙云当机立断:“分头去找,你往回去,我顺着佳芳园,往福寿堂去看看,如果半路上你发现任何风吹草动拿不定主意,就去找我母亲。”
木香点一点头,小跑着走了。
黄妙云本想顺路往福寿堂去,脑子里闪过什么东西,折回佳芳园大门,摇了摇锁——竟开了。
这把锁看其实根本都没锁上。
要不是走近摸一把,压根看不出来。
内宅的院子钥匙如果没有人住,都会收回去,只有姜心慈手里才有,这锁定是早早就放这儿掩人耳目的,看来尤贞儿母女计划这件事已久。
黄妙云推门进去,厢房几间屋子都关着,只有上房西梢间原先尤贞儿住的屋子虚掩,像是指引着人走进去。
她便径直走去,推门而入。
屋子里陈设没变,但因无人居住,少了很多精致摆件,阳光从窗户进来,照得室内整洁明亮。
黄妙云陡然嗅到一段奇异的香,分外香甜,像是加了糖一样,她挑开梢间的帘子进去,也空无一人,可四方小几上,却摆着香炉,烧得正旺。
是尤贞儿烧的香。
黄妙云没闻过这种香,往鼻子边扇了扇几下,又觉得腻不过,正挪开脑袋,忽然脑子有些晕乎乎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发热。
一种怪异的感觉从隐秘之处冲上脑门。
她拍了拍脸颊,想马上逃离这里,一转身,撞上一堵墙一样的坚硬胸膛,心差点从嗓子眼吐出来,瞪大眼睛颤声叫道:“……崇煜表哥?”
储崇煜盯着黄妙云泛红的脸颊,皱着眉头,“妙云表妹?”
怎么是她?
黄妙云身上燥热难耐,骨头发软似的,有些站不稳,一下子倒在了储崇煜怀里,呼吸粗重地靠在他肩上。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尤贞儿设局引|诱储崇煜。
储崇煜低头,黄妙云脸颊红如桃云,抹了口脂的唇,娇艳的仿佛有香味儿,眼睛汪了一池春水似的看着他,眼皮子半明半昧,欲说害羞。
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
储崇煜喉结滚了滚,嗓音低沉得像是在发烫:“妙云,你在勾|引我?”
他的声音神态都好陌生,哪里像平常沉默不言的少年郎,就和从前黄妙云在尼姑庵里见过的风流男人一样!
温热的鼻息喷在黄妙云的额头,她耳廓发热,头皮发麻,完全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只无力地推着储崇煜的胸口,语无伦次道:“我不是,我没有……表哥我我我我只是走错房间,我我我我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我我我没想玷污你清白……”
储崇煜含欲的双眸冷了下来,手掌游到她纤细娇嫩的脖子上,阴沉沉地问:“妙云,你真的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
黄妙云在迷糊之中安静了。
不知道是被脖子上的那只手给吓的,还是叫这句话给问愣了。
她想,下一刻储崇煜是不是就要拧断她脖子了,就像割掉店小二舌头一样狠毒。
而储崇煜只是温柔地将她乱掉的衣领扯好,眼眶的红一点一点地漫到了眼皮上,像墨迹晕染一般。
他长得真好看。
黄妙云头昏脑涨,凝视着储崇煜星子一样的眼睛,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口:“崇煜表哥,你什么时候来我家提亲?”
储崇煜冰冷的指尖顿住,挑着眼尾对上了黄妙云水汪汪的瞳仁,裹着砂砾的喉咙里吐出一句带着欣喜的话:“你说什么?”
黄妙云:“!”
她刚说什么了!她没说!她什么都没说!
黄妙云:“我……我……”
储崇煜低头,含住了她樱桃一样的红唇。
黄妙云睁圆了眼睛,糟了,这催|情香,他也吸进去了。
蜻蜓点水,点到即止。
储崇煜有些不舍地放开了黄妙云,黄妙云眨着眼看他,这下子不光脸红了,脖子也染上了绯红。
“妙云,我母亲上你家提亲过了,可你母亲拒绝了。”储崇煜很难过,嗓音都是沙哑的。
“胡说!”黄妙云连忙辩解:“我特意问过我娘,储家没来提亲。”
储崇煜眉心微动,很快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黄妙云也猜到了,世子夫人不愿意让他娶她。
储崇煜抬起手,摸了摸黄妙云软软的脸,比鱼圆子还要可爱动人,他眼睫低垂,说:“明天就来你家提亲,好么?”
黄妙云:“……”
他眼里有火焰,几乎快把她融了进去。
“先扶我出去。”黄妙云小声要求着,储崇煜闻言,一把搂着她的腰,将人抱起,轻轻地放在了外面的椅子上。他看着瘦弱,双臂却十分有力气,抱起她压根不在话下。
黄妙云仰脸看着他:“崇煜表哥,那你要答应我两个要求。”
储崇煜俯视着她,怎么看都看不够,低“嗯”了一声,“你说。”
黄妙云:“不准打女人,更不准打我。”
储崇煜笑了一下,“怎么可能打女人。”更不可能打她。




表哥们都对我感恩戴德 第66节
黄妙云又道:“不能杀归煜表哥。”
储崇煜沉默了一会儿才反问:“如果,他要杀我呢?”
黄妙云垂头说:“我不想你背上弑兄的名声。”
储崇煜:“嗯,我知道了。”
黄妙云略清醒了些,拽着储崇煜的袖子,逼视他的双眼,又问道:“崇煜表哥,书斋店小二的舌头,是你割的吗?”
储崇煜没否认,他拉起黄妙云的手,声音从地下冒出来一般委屈:“妙云,他经常欺负我。”
黄妙云半晌才说:“……那你也不能割他舌头呀。”
却不像是指责,她知道,自己就是偏心了,所以又心有余悸地说:“你这样不好,我很害怕。”
储崇煜说:“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事。”
他语气很淡,却莫名很有分量。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黄妙云受到了惊吓,储崇煜仔细一听,说:“是耗子。”
见怪不怪了。
黄妙云捂着胸口说:“崇煜表哥,你怎么会来这里?”
储崇煜将纸条给了黄妙云看,告诉她:“尤贞儿约我来这里。”他看了一眼梢间里的异香,说:“目的你知道。”
黄妙云看着纸条上的落款,不大高兴地问道:“你把玉如意给她了?”
储崇煜挑着黄妙云的下巴,很认真地问:“妙云,我帮你把她赶出去好不好?”
黄妙云慌张地站起来,说:“这不是久留之地,先走吧!”
储崇煜在后面勾着她的小手指头,跟着她一步步地往外去。
第77章
黄妙云和储崇煜还没出佳芳园, 就听到了院子外有脚步声。
黄妙云心头一紧,和储崇煜一起躲在门后看,可那人并没有从门前过, 看不清是谁,她嘴里还念念有词:“走过来一点……”
储崇煜就这么站着看她这幅模样, 嘴角悄悄地翘起。
黄妙云一回头就见他在笑, 压着声音嗔道:“你笑什么?”
储崇煜摇头,说:“这是在你家, 你怕个什么, 我躲在院子里,你直接走出去就是了。”
黄妙云:……听起来怎么这么有道理?
她一下子就不心虚了, 对呀, 这可是在她家, 她想怎么走动就怎么走动, 只要不被人发现她和储崇煜偷偷在这里就好了。
黄妙云刚准备走, 又疑心说:“门外的人,不会是尤贞儿吧?”
那可不妙。
储崇煜说:“你放心,不是她。她约我的时间还没到, 不过我想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提前来了, 才撞上了你。她来这里, 大约还要一些功夫。”
黄妙云想了想,说:“她现在叫老夫人拘着, 轻易出不来。你提前来的很是时候, 否则我今天要是不来,你就……就……”
储崇煜眉心轻动,笑问她:“就怎么?”
黄妙云跺脚转身, 哼哼唧唧说:“就没了清白!”
储崇煜笑着,眉眼朗若朝云:“那我,可得谢谢你了。”
“崇煜表哥,我先走,你打算怎么办?”
“你走就是了,我有主意。”
“行吧。反正你要是顶不住,我搬救兵来救你。”
“不用。”
黄妙云没耽搁功夫在这儿,听见脚步声远了,赶紧溜出去,往厅里去。
半道上,碰到了木香。
木香急得一身汗,抓着黄妙云问:“姑娘,你上哪儿去了?我找了一圈,差点就要去找夫人了。”
黄妙云含混过去,没说实在话,只催着木香一起回花厅。
主仆二人刚走到半路上,遇到了一大堆人,浩浩荡荡往佳芳园的方向去,连储归煜一个外男都跟在旁边。
黄妙云上前去跟姜心慈和储家的人见礼,面不改色问道:“娘,这是要去哪里?”
姜心慈笑答:“去看一看你祖母。”
黄妙云不给别人发问的机会,挽着姜心慈的手臂说:“我和您一起去。”
一行人穿堂过竹林,路过了佳芳园门口,正好看到院子门开了。
姜心慈奇怪道:“这门怎么开了?”
话音刚落,便看见尤贞儿从里面出来,仿佛是要找人却没找到,见了一群人出现,下意识藏起手里的玉如意,可那柄玉如意实在扎眼,谁都看见了。
她慌不择路一门心思想躲,鬼鬼祟祟的,行为颇为怪异。
姜心慈知道不妙,可不想在储家人面前把事情闹开,本想糊弄过去,储归煜忽然说了一句:“贞儿表妹怎么在院子里东躲西藏的?”
这下子,就避不过去了。
姜心慈让人去把尤贞儿请出来。
世子夫人想起什么似的,问储归煜:“怎么不见崇煜?”
原本是两句话平常的话,可一前一后地说出来,就有些微妙了。
黄妙云抿了抿唇,或许是她大不孝吧,她觉得世子夫人不好。
她也忧心崇煜出意外,前后张望一眼,便见他竟她们身后过来了。
储崇煜远远地走过来,同长辈行礼,最后跟世子夫人说:“母亲,儿子有些事耽搁了,才听下人说,你们都到福寿堂去了。”
他神色一贯的淡,语气也还是从前一样,让人不觉得在说谎。
储归煜抬眼,深深地打量着储崇煜。
世子夫人似乎很好奇,问道:“什么事耽搁了?”
储崇煜状似犹豫,随即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条,交到了姜心慈的手里。
姜心慈觉得很奇怪,怎么把东西交到她手里?她捋平一看,眉头便拧着了。
世子夫人走过去问:“怎么了?”
姜心慈重重地握一下世子夫人的手腕,说:“先去见老夫人。”
随后给胡妈妈使了个眼色,让胡妈妈去佳芳园里拿人。
剩下的事情,都发生在福寿堂。
储崇煜在一众长辈面前,说:“我的玉如意不甚被偷,因怕国公夫人责怪,不敢声张。今日赴宴,倒不想有人递了纸条,落款是‘玉如意’。”末了他冲老夫人一拜:“事关重大,还请您替晚辈寻回丢失的玉如意,感激不尽。”
一片哗然。
这也就意味着,是尤贞儿偷了玉如意如此贵重的东西。
黄妙云压根没想到,储崇煜会这么说!
胡妈妈从外面疾步进来,在姜心慈身边耳语几句,姜心慈的脸色显见地变得十分难看。她又去到老夫人身边,说:“在佳芳园发现了贞儿姑娘,她拿着玉如意,屋子里布置着催|情香……”
老夫人的表情更不必说,她脸色铁青地攥住了靠背椅的扶手,瘦削的手背上筋骨撑不住皮肉,呈颓态凹陷。
室内静得可怕。
都不知道等了多久,老夫人才深吸一口气,让无关的人全退下,只留下世子夫人、姜心慈和储崇煜本人。
世子夫人还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姜心慈将手里的纸条递过去,难为情地说:“这是贞儿使人传给崇煜纸条。”
世子夫人浸淫内宅多年,见了纸条,一幅幅画面都串上了,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本来就不喜欢尤贞儿,眼下尤贞儿又算计到储家头上,她更不高兴。拉着一张脸,冷哼了一声。
老夫人望着世子夫人诚恳地说:“贞儿的娘已经不在了,是我管教不严。玉如意一定完璧归赵,人我们肯定也会严格处置。”
世子夫人一肚子火,左思右想,尤贞儿一介孤女,再惩罚又怎么样,没什么意义,何况储归煜想娶黄妙云,总不好因此事开罪黄家,到时候提亲的话都不出口。
因此笑着奉承道:“我知道老夫人心疼贞儿,行,您都开口了,什么都依着您,只要您高兴,保重着身体就好。”
老夫人很欣慰,连姜心慈都觉得世子夫人太好心,话也说得漂亮。
却不料储崇煜冷不丁冒出一句:“太迟了。”
三人问询的眼光打过去,储崇煜说:“我已经报官了。”
“……”
“……”
“……”
世子夫人脸色涨得发紫,怎么都闹到报官了!
这下子事态变得严重,若不找回玉如意,国公府和忠勇侯府面子往哪里搁?可若以一个体面的方式“找回”玉如意,该寻个什么不惹人怀疑的理由?
今天看见尤贞儿拿玉如意的人不少,最堵不住的就是悠悠众口,到时候黄家和储家该怎么出面解释——储崇煜的玉如意为何会在尤贞儿手上?
尤贞儿自作自受也就罢了,储崇煜的名声该怎么办?储家的家风就这么任人杜撰污蔑了?
事情陷入僵局。
世子夫人倒是可以为了儿子的婚事吃一个哑巴亏,就是太委屈储崇煜,难免落人口舌。
老夫人考虑的很多,但她现在已经不以尤贞儿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了,她想得更多的是,如何维护黄家的颜面,毕竟事情发生在黄家,发生在她身边,也关乎着她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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