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们都对我感恩戴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瓜尼姑
说明储崇煜一直在装!
一直在她眼皮子底下像湿暗丛林的藤蔓一样疯狂生长!
世子夫人叹了口气。
一旁的妈妈说:“夫人可是在愁怎么去黄家提亲?”
世子夫人道:“这个我倒不愁,他要真考得上了,我替他开这个口,倒也无妨。就算黄家不答应,那也没我什么干系。”
妈妈便问道:“那您愁什么?”
世子夫人双眼望远了,如鲠在喉……要真是她自己的孩子,或者是仁义孝顺的一个养子,她当然盼望他步步高升,将来替储家光耀门楣。
可储崇煜不同,他若有一天飞黄腾达了,只会是储家的巨大隐患。
世子夫人正郁结于心,愁容不展,储归煜来了。
她忙不迭起身迎接:“我儿,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储归煜喝了一盏茶解渴,说:“在后山住了七日,有些累了,下来拿书,顺便看看您。”
世子夫人端详着储归煜,心疼道:“怎么瘦了。”
储归煜笑一笑,读书怎么能不吃苦。
世子夫人想起一件要紧事,便问道:“归煜,府试你肯定能过,会试可有把握?”
储归煜颔首,信心十足:“母亲放心罢。”
世子夫人一喜,如果中了举人,身价又不同了,于亲事上能增光添彩不少,她便问:“归煜,之前你让我配合你对外宣称与金陵致仕尚书的孙女结了亲,好几个月过去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婚姻大事,不能儿戏,你告诉娘,到底怎么回事?”
储归煜温和一笑,道:“等府试过了,儿子就告诉您,儿子真正想娶的人是谁。”
四月一过,黄家的事尘埃落定,尤贞儿也铁了心想嫁储崇煜,他就可以安心地娶黄妙云过门了。
世子夫人纵使好奇,可儿子不说,她也撬不开他的嘴巴,无奈说:“好吧,你先专心考试,等过了府试再说。”
储归煜略坐了一会子就走了,仍旧要回后山书房。
在他上山之前,派出去办事的人来回了话:“爷,信送出去了。”
储归煜点点头:“初七那日我人在山上,若有什么急事,不需顾忌,直接来找我。”
“小的明白。”
.
三月初七的早上,黄妙云就开始盼了。
木香仍旧使人盯着福寿堂的动静,张素华真的是一改常态,不再出门,而且今天还病了,请了大夫过来看诊。
黄妙云百思不得其解,莫非张素华真病重,出不了门了?
时间太久,她也记不起来前世张素华到底病没病。
一直等到夜里,张素华才乔装打扮出了门,她穿着下等婆子的衣服,若不是木香眼尖,还真看不出来是她。
黄妙云也换了丫鬟的衣服,打算坐马车低调出门,却叫胡妈妈给发现了。
胡妈妈狐疑地打量着黄妙云,问道:“天都黑了,姑娘这是做什么?”
黄妙云来不及跟胡妈妈多解释,急着要追出门。
胡妈妈多派了两个粗使的婆子跟去,回头就去禀了姜心慈。
姜心慈哪里放心得下黄妙云夜里出门?当下带了人手,跟了过去。
黄妙云到底是慢了一步,她去的时候,张素华已经返程了。
小别院里,只剩下她每次去见的那个女人。
黄妙云躲在马车里偷偷观察着,忽然有人过来敲她马车,小声道:“可是黄家小娘子?我家主子派我过来送小娘子一件礼物。”
黄妙云吓了一跳,挑开帘子看,只见对方一身练家子的打扮,强壮的身体罩在一身黑衣里,有些唬人,她警惕道:“你家主子是谁?要送我什么?”
那人低头答说:“小娘子稍等片刻就是。”
音落,人就走了。
木香下车去看,只见黑衣壮汉领了几个人闯进小别院,看样子是要抓人。
黄妙云也想过直接抓人,可无凭无据,她甚至都不知道张素华在外到底做了什么,抓了人只会打草惊蛇。
没过一刻的功夫,黑衣壮汉提溜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过来,扔在黄妙云的马车前,说:“小娘子,看一看。”
黄妙云透过车窗去看,那女人低着头挣扎着。
黑衣壮汉把“女人”的头发一扯,假发整个掉了,脑袋上光秃秃的还有几个戒疤!
木香大吃一惊:“是男人!还是个和尚!”
黄妙云定睛一看,模样清秀的一个小和尚,胸前不知道顶着什么东西,鼓了两团,要不是被脱掉了假发,还真不知道是个男人!
“…………”
张素华真的十分谨慎,也很……别出心裁。
就在此时,姜心慈来了。
第72章
“妙云!”
姜心慈夜里出门, 没想到撞到这么大的一件事。
黄妙云听见姜心慈,从马车里探出脑袋,瞪大眼睛, 问道:“娘,您怎么来了?”
姜心慈被胡妈妈扶着下马车, 眉头拧得深深的, 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家家,一个人晚上出来处理这么乌七八糟的事, 若是遇到什么危险, 亦或者损了名誉,可怎么好。
黄妙云下车, 走到姜心慈身边耳语两句, 两人便一道上了马车, 说悄悄话。
姜心慈听罢事情始末, 脸色变幻如狂风卷云, 最终还是更忧心黄妙云的处境,有些责怪道:“你怎么不跟娘说,一个没出阁的姑娘……”话还没说完, 她忽然开始自责, 如果不是她病了, 这些事该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操心。
黄妙云连忙握着姜心慈的手, 说:“娘,先把人处理了, 这附近都是民居, 怕惊动了人。”
姜心慈没病之前出身书香门第,后来嫁人也掌过家,不是文文弱弱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当下利落地吩咐人将和尚抓进院子审问。
黑衣壮汉倒是长眼,老老实实守在院子里,护着她们。
表哥们都对我感恩戴德 第61节
姜心慈坐在厅里的木凳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清秀和尚,颇有当家主母的风范,问道:“你和张素华,是什么关系?”
和尚拿眼扫了姜心慈和黄妙云,姜心慈示意胡妈妈上前,胡妈妈上去就是一耳刮子,斥道:“容得你胡看我们家主子!”
和尚吃硬不吃软的家伙,当时有些怕了,低了头没什么底气的说:“你们这是动私刑!”
姜心慈往屋子里一扫,让胡妈妈去内室转转,胡妈妈刚进去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只斗彩的茶碗。
姜心慈指了指寻常人家根本用不起的斗彩茶碗,说:“我道我家怎么丢了东西,原来贼在这儿!胡妈妈,去报官,叫五城兵马司的来拿人,直接下狱!”
和尚怕了,连忙说:“夫人饶命!这碗是她拿来的,不是我偷的!”
姜心慈眉毛一蹙:“她?哪个她?”
和尚却说:“……媚儿,是媚儿拿来的。这房子也是她的,我不过同住,我什么都不知道。”
姜心慈自然不信,不过和尚倒是很知道轻重,多余的再也不肯说了,纵使姜心慈吓唬他,他也一口咬死:“男未婚女未嫁,夫人做什么拿我!”
胡妈妈啐他一口,骂道:“阿弥陀佛,你这个脏东西!将来是要下地狱的!”
出家人也好意思说“男未婚”三个字。真真是辱没佛祖。
可和尚倒是没说错,他们拿他,没有名头。
姜心慈当机立断,叫人把和尚送回寺庙看管,等明日天亮了,就让黄怀阳找庙里的住持把人关起来。
他们没资格,住持总有资格管自己家的和尚吧!
黄妙云心里还有一问,躲在胡妈妈身后问道:“和尚,媚儿最近为什么不来找你了?”
和尚眼神闪闪躲躲,没应答,反问一句:“她说是病了,难道不是?”
黄妙云就知道有鬼,眼见问不出来,就让黑衣壮汉把人给五花大绑送回寺庙。
姜心慈出院子里去问黑衣壮汉身份,对方不说,只道:“有一日家主会找你们的。”
黄妙云看着他们绑着和尚走了,也满腹疑惑,她丝毫猜不到他们的家主是谁。
姜心慈揽着黄妙云说:“回家吧。”
这次母女同乘一辆马车,黄妙云跟姜心慈讨论:“母亲,您说表姑母……”
姜心慈捏紧了帕子,心里将张素华唾弃了一万遍,都一把年纪了……光明正大地嫁人不肯,在外面包个和尚,还给自己取名叫“媚儿”。
左右这些事都叫黄妙云给撞见了,姜心慈也没得再去装瞎装傻,便说:“多半是怀孕了。”
黄妙云也是这样想的。
母女两个到了家,姜心慈嘱咐黄妙云:“剩下的事,你就不要沾手了。”
黄妙云抬眼问:“您……要亲自去找父亲吗?”
毕竟去庙里施压,肯定得黄怀阳出面。
姜心慈颔首道:“是。”
黄妙云心里忐忑却不敢说,点点头,回团月居去休息了。
翌日清晨,天光大亮之后,黄妙云直接去了箬兰院,这件事她一手跟下来的,怎么会不操心。
姜心慈见了黄妙云倒也不意外,开口便交代说:“已经让你父亲去了。大夫给张素华开的药,不敢放大厨房熬制,在福寿堂的小厨房熬着,她总要处理药渣,有药渣就有证据。”
黄妙云坐在姜心慈身边说:“母亲,这件事有证据还不行,不管怎么说她是老夫人唯一的血脉亲人,一旦将她和咱们一家放在对立的地位上,老夫人终究要偏袒一些。”
这些姜心慈也知道,也没别人。
黄妙云趁机说:“张家老太太和木香的老子娘走得很近……”
姜心慈眼睛一亮,随即又很无奈,黄妙云心思竟缜密到如此地步,她这个当娘的,仿佛错过了很多很多事。
姜心慈就说:“好,等拿到药渣了,你让木香回家一趟。”
胡妈妈可巧就进来了,步子如风,一挑开帘子就说:“夫人,药渣找到了,是安胎药。”
黄妙云大吃一惊,张素华这个年纪了,难道还打算把孩子生下来不成!
如果她要生下孩子,老夫人怎么会容她,黄家又怎么可能再让她住下去?
倏忽间,一切都说得通了。
难怪前世姜心慈死后,张素华急着要摆脱黄家……她既决定保胎,肚子肯定瞒不住。
所以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害了整个黄家,卷走了黄家的钱财,去和男人逍遥快活去了!
印章的事,极有可能并不是发源于黄怀阳,而是出自张素华之手,装印章的木盒子才会在前一世出现在尤贞儿的手里。
黄妙云死死地抓着姜心慈的手臂,道:“娘,一定要把她们揭穿!她们会害死整个黄家!”
姜心慈安抚地摸了摸黄妙云的手,让胡妈妈把药渣交给木香。
木香为这件事准备已久,拿到药渣就回了爹娘家里,通过爹娘的手,把药渣交给了张家老太太,但没明说,只说是老夫人跟前的人不检点,姜心慈是做儿媳妇的不好出面,请她去帮忙说一说。
张家老太太本就想替孙子报答黄妙云父亲的恩情,听说药渣是黄家里出来的,当然愿意替姜心慈除一个不干净的丫鬟,便带着药渣找上了老夫人。
黄老夫人这些日正无聊,张素华总是病着,尤贞儿因为侍疾,也累病了,在房里修养。
一时间没人陪着她,好不容易来个说话的人,又是她的族亲,别提多高兴,欢欢喜喜叫人把张老太太叫来了。
张老太太一进福寿堂,念及当初是张素华把他们祖孙俩叫来的京城,便想问候张素华母女一声,听下人说母女二人都病了些时候,一直在吃药修养,就关心了两句。
可关心的话说到嘴边,就有种不好的想法。
这安胎药的药渣,可别是张素华的女儿在吃啊!
张家老太太心情复杂地去到老夫人跟前,先奉上些自己在院子里种的瓜果,说了家常话。
老夫人顺着家常,聊上了张举人的婚姻大事。
张家老太太正愁着,就说:“我家小子也不知道是真忙还是假忙,每次说要给他相看姑娘,总说没工夫。”
老夫人劝说:“自然是真忙,刚做官都是这样。不过你也不用急,我这里有一个好丫头说给你。”
老太太一喜,莫不是老夫人想把黄妙云嫁给她孙子!
就听老夫人说道:“贞儿丫头你见过的,最体贴贤惠的一个姑娘,她跟了我多年,我舍不得将她远嫁,我正想着,就让她嫁到身边,在我百年之前,她也还在我眼前最好。”
张老太太慌死了,安胎药如果真是尤贞儿在吃,这么不检点的姑娘,凭什么配她孙子!
张家只要清清白白的好姑娘!
她僵着脸说:“老夫人,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老夫人好奇道:“什么事?”
张老太太将揣着的一包药渣拿了出来,说:“这个药,因是在黄家墙根捡到的,就在福寿堂后门不远的地方,我本来想说扔远点,省得巷子里孩子东窜西窜捡了吃了,结果拿回院子里,同院子里的媳妇儿闻出药味儿,问我一个老婆子拿安胎药干什么,我就……”
老夫人脸色一点点地变沉了,她拿了药渣闻了闻,问道:“真是在福寿堂后门捡的?”
张老太太笃定地点头,现在不管真真假假了,至少她得先知道这药是不是尤贞儿在吃。
可不能让她孙子做冤大头了!
老夫人思索了片刻,态度冷了下来,打发了张老太太离开,让人立刻去请黄家熟悉的大夫过来。
很快她就得到了答案。
大夫当着她的面说,就是安胎药的药渣。
老夫人咬着牙,冷冷的话从嘴里挤出来:“去小厨房把张素华吃的药给我抓一把过来。”
张素华的人,看药看的紧,起初不肯,老夫人的人强夺了药来给大夫看。
大夫十分肯定地告诉老夫人:“……这也是安胎药,是同一剂药。”
屋子里顿时冷得像寒冬腊月。
下人战战兢兢过来禀道:“老夫人,老爷和夫人来了。”
老夫人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死死地握着,说:“让他们进来。”
黄怀阳带着姜心慈,来了福寿堂。
二人皆着紫衣,衣冠整齐,齐肩行走之间,有一些新婚燕尔时般配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黄景文考试排名的bug已改。
谢谢读者抓虫抓bug
第73章
老夫人见了黄怀阳和姜心慈夫妇, 有些无可奈何地说:“你们两个,消息也真是灵通。”
黄怀阳作了揖,很自然地解释:“听门房说母亲请了大夫, 过来瞧瞧。”
姜心慈也行了礼,说:“儿媳来的时候, 看见了张家老太太。”
老夫人没说二话, 指着药渣和从张素华那里搜刮来的药,切齿告诉黄怀阳:“安胎药。”
这是姜心慈意料之中的事, 黄怀阳却还有些惊讶, 毕竟张素华的年纪真不小了。
一室沉默。
好半天黄怀阳才问:“母亲,您打算怎么处置她?要不……还是放归她老家?”
老夫人脸色铁青, 怎么可能放张素华就这样回去!
尤记得张素华刚上京的时候, 一见到她就哭。
张素华说和黄家退亲后, 新嫁了人, 一心念着当年和黄怀仁的旧情……睹物思人的时候叫丈夫发现了, 丈夫便一直对她不好。
张素华还将当初二人定亲的信物递了过来,这些年一直保存完好,怎么能不打动她的心。
留在黄家的这些年, 张素华在老夫人跟前一直说不愿再嫁, 若老夫人答应, 她便是名义上替黄怀仁守寡, 尤贞儿以后就是黄怀仁的女儿,每年都给黄怀仁烧纸钱、祭拜, 等老夫人走了, 黄怀仁的牌位前也不会寂寞无人。
老夫人心动也心软了。
可张素华就是这样阳奉阴违的!
什么念旧情,什么守寡……不过是惦记她手里的钱财罢了!
这些年,老夫人对张素华母女的照顾和关心都是情真意切的, 眼下心痛得很,但怒意更甚,很不客气地说:“她做出这等乌七八糟的事,断不能再留黄家了。家里还有没出阁的小娘子,要是传出去,妙云怎么嫁人?”
姜心慈眉目松了几分,更加温顺。
表哥们都对我感恩戴德 第62节
老夫人捻了捻手里的佛珠,闭上眼想了片刻,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圈是红的,她哑着声音说:“这些年她用了黄家不少银子,花出去的就花了,她也无力偿还,把她手里剩下的全部都拿回来吧。不论是我的还是公中的,一律交到你媳妇手里,以后留给景文的孩子,还有妙云出嫁的时候用。言哥儿小,等他要娶妇的时候,如果我还在,再另给一些。”
黄怀阳连忙道:“母亲……”
老夫人抬手打断他:“就算充公其实也是你们的,就依我说的,给三个孩子吧。”
黄怀阳也不好再说什么。
老夫人疲乏地交代最后一句:“好了,我累了,我真的累了,剩下的事,都交给你们夫妻两个,我想休息了。”
黄怀阳与姜心慈齐齐起身,告了退。
二人一离开,上房的门,便紧紧关闭。
老夫人跪在供奉的小佛跟前,双耳不闻窗外事,完全不想管黄怀阳怎么处理张素华。
她管不了了。
纵是到死,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一生会过成这样。
年轻的时候为丈夫掌家、纳妾,养育庶子庶女,年纪大了终于熬死了丈夫,可教出来的嫡子光明伟岸,谦谦如玉,却缺心眼儿地以己之命去救一个庶子,临到老了,唯一的血脉亲人因贪图她的财产,竟哄骗她数年。
她明明辛苦劳神一生,到头来还是两手空空地来,空空如也地去。
这世上真的有神明吗?
那么神明究竟有没有开眼看一看她,哪怕一眼。
福寿堂外。
黄怀阳避了嫌,只在堂外等着,姜心慈领着人闯进张素华房间里。
张素华胎安的不好,靠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尤贞儿在床前侍奉,神色也不如往日从容温婉。
姜心慈说:“老夫人都知道了。你在外置的宅,还有这些年你从黄家贪墨的财产,我将会一一收回。若你自己交代,等清点完了,我念在你有身孕的份上,当初你怎么来的,如今怎么去。如果你不交代,我就只能一点点地查,查不出来的,便交去官府,让衙门里的人审。”
张素华已是强弩之末,眼泪落了两行,冷笑地看着姜心慈:“你把我送去衙门,你就不怕影响了妙云的名誉?”
姜心慈不是个性软的,她瞥了尤贞儿一眼,道:“难道你没有女儿?或者说,你有了肚里的一个,大的这个你就不想管了?”
尤贞儿果然慌了,死死地攥着张素华的手,不安地看着她。
张素华握着尤贞儿的手安抚:“娘不会不管你的!”
尤贞儿伏在张素华怀里哭。
姜心慈态度很硬:“你要钱,还是要女儿?”
张素华挣扎了一会儿,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本账本,扔给姜心慈,无力地说:“都在这儿了。”歇了口气,又道:“错事是我做下的,老夫人赶我走,我无话可说。但是贞儿不知情,她也没错,求求你们看在贞儿还是个孩子的份上,让她在老夫人跟前侍疾,我愿从此以后与贞儿断绝母女关系,再不出现在黄家。”
尤贞儿撕心裂肺一声:“娘!”
张素华这次推开了尤贞儿的手。
姜心慈有一丝丝的动容,但她仅仅是感动于一个身为母亲舍己救女的心意而已,并不代表她愿意为了尤贞儿而影响黄妙云。
她冷漠地说:“不可能。老夫人绝不会要她了。而她就是留给妙云做丫鬟,我都不答应。”
尤贞儿哭着道:“娘,我要跟你走。”
张素华摸着贞儿的头发,隐忍地道:“不行!”
姜心慈没工夫看她们母女情深,她拿着账本,下了最后通牒:“三天之内我会清点完你所有的东西,三日之后,你们自寻生路。从此与黄家两不相干。倘若叫我听到半点邪风,官府见!”
屋子里,便只剩下张素华和尤贞儿母女的哭声。
张素华捧着尤贞儿的脸,伤心欲绝地道:“好孩子,听娘的话,娘走了,你就还是清清白白的。马上就四月了,你拿着崇煜的玉如意,逼他快快娶你。”
尤贞儿心动了,小时候在父族里受的委屈历历在目,她不可能再去过那样的生活,她保证道:“娘,等我嫁给崇煜表哥了,我就接你回来过好日子。”
张素华点了点头,感动说:“娘没白疼你。”
尤贞儿抹着眼泪,为难道:“可是,娘,黄家已经容不下我们了。”
张素华道:“去求老夫人。你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求她让你留下来。还有三天的时间,这三天里你就一直跪着,哪怕跪到站不起来,也要一直跪着,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明白吗?”
尤贞儿点点头。
张素华最后在她耳边低声地说:“你必须留在黄家,因为还有一件事娘要交代给你……咱们母女两个好不容易才有今天,不能再过从前的日子了。”
一阵低语,尤贞儿愕然地瞪大了眼睛,随即而来的,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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