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们都对我感恩戴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瓜尼姑
尤贞儿觉得难堪,攥着帕子应下,直接回了福寿堂。
黄妙云在这边领了一张黄怀阳写的福字,和黄景文、黄景言一起在院子里放了一串鞭炮,便回了团月居。
胡妈妈正在院子里笑着等她,答案在意料之中:“陈氏果然提了,不过夫人说文哥儿开春就要娶新妇过门,把她给打发了。”
黄妙云很关心:“陈姨母态度如何?”
胡妈妈说:“倒是没看出来生气的样子。”
黄妙云稍稍放下心。
正月里,黄家都一团和气,黄景文的婚期定下了,聘礼下去了周家,只等吉日到了,新妇过门。
姜心慈身体越发见好,黄景文的婚事全是她一手操持的,黄妙云从旁协助。
二月上旬的一个吉日,黄景文迎娶了周家小娘子过门,黄妙云多了一个嫂子。
新嫂子来的日子尚且短,初瞧着是很温柔娴静的人,待人也很和善,不出一旬,黄家上上下下全对她一片好评——除了福寿堂的人。
新妇入门,尤贞儿母女的日子着实不好过,即便有老夫人相互,底下的人个个都很有眼色,自然向着未来的主母,尤贞儿母女已经许多日子不曾出门,张素华连逢“七”的日子都不出去了。
长兄大婚,家里添了位好嫂子,本该是高兴的事,黄妙云却渐渐夜不能寐。
因为姜心慈的“死期”快到了。
没有办法,黄妙云只能天天守在姜心慈跟前,一刻也不敢松懈。
终于,她还是等到那天。
二月十六日,陈惠青果然又来了,她旧事重提,说黄景文既然已经成了亲,是不是该轮到黄妙云了。
黄妙云担心姜心慈,一直在门口偷偷守着,隔着窗户偷听姜心慈和陈惠青说话——不,应该叫吵架。
起初姜心慈还算客气,委婉地拒绝了陈惠青。
陈惠青好说歹说,姜心慈就是不同意,陈惠青的言辞便激烈了些,一定要追问缘故,姜心慈哪里说得出缘故,总不能说她就是瞧不上陈惠青吧?
姐妹两个没出阁的时候,姜心慈母亲是嫡女,陈惠青母亲是庶女,姐姐过的是众星捧月的日子,妹妹相形见绌,从吃穿用度到外貌才气,样样不如人,嫌隙与嫉妒,日积月累而成,比岩石还要厚,还要硬,时日长了,磨成火|药的粉末,在这一刻彻底点着。
姜心慈还算有修养,怒极了也不过说一句:“我不会把妙云嫁到你家,你死了这条心!”
陈惠青却泼辣得很,拍桌子道:“姜心慈,你不就是记恨当初你父母下狱的时候,我公爹没帮上忙吗?!我再告诉你一个准信儿,当初你丈夫利益熏心,为了前途枉顾你父母性命,你的爹娘就是死在他手里的!活该你嫁这样的人!是你害死了你的父母!就是你这个不孝女害死了你父母!你的女儿我就不稀得娶!”
一阵巨响,瓷器破碎,桌椅翻倒。
伺候的丫鬟乱作一团,胡妈妈焦急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黄妙云躲不住了,夺门而入,却见到浑身发抖的姜心慈。
陈惠青见到了小辈,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却没有什么愧疚的神色,竟想扬长而去。
黄妙云气势十足地吩咐胡妈妈:“把人给我关起来!”又说:“赶紧去请大夫!让人去衙门里叫父亲过来。”
姜心慈翻着白眼,直接晕厥过去,黄妙云探着她浅弱的鼻息,吓得直哭……原来外祖父、外祖母的死竟然与父亲有关……母亲前世究竟是受刺激死的,还是自缢而亡?
黄妙云脑子乱成浆糊,掐着姜心慈的人中,哀求她醒来。
黄妙云一直抱着姜心慈哭,不知道等了多久,五草神医竟然来了。
她来不及下榻,跪在罗汉床上,语无伦次地求神医替她母亲诊脉。
五草神医先灌了一小瓶味道极为刺激的药水,再给姜心慈把脉,一刻钟后,姜心慈渐渐苏醒,他才擦了擦汗说:“暂时不妨事了,叫所有人都出去,让你母亲好好休息一日。你跟我出来。”
黄妙云留了胡妈妈照顾人,被留香扶着出了梢间,腿软地走到偏僻的厢房里,与五草神医谈话。
五草神医用草书边开方子边说:“幸好你母亲这一年多身体养得好,若还是从前的样子,恐怕没两个月可活了。这究竟又是怎么了?”
黄妙云张着嘴,不知道如何作答,她不知道父母亲的事,更不知道父母之间的恩恩怨怨深成了这样,难怪她的母亲这么多年囿于箬兰院,像坐大狱一样禁锢着自己。
但是她不信,她的父亲不是那样的人,他怎么可能舍得伤害母亲!
五草神医开了两张药方子,递给黄妙云说:“今天就开始吃,赶紧让人去抓药吧。”
黄妙云擦了眼泪,蹙眉问:“怎么有两张?”
五草神医道:“有一张是给你的,你看看你的脸色,小小年纪怎么心思如此之重,莫不是要将你母亲的病也接过来?”
黄妙云羞愧难当,这一个多月,她的确忧思太重。
黄妙云差了人去抓药,问五草神医:“您怎么会来?”
五草神医笑道:“还不是那个讨债鬼,真是我的好债主,我刚在老家过完了年,没陪妻儿老小待多久,又被他叫来了,昨日才入京,今天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奇了,倒正好遇着你母亲出事。”
黄妙云目露惊疑……是有些太巧了,她心中一紧,眼下没敢多想,摁下心思先送了人出去。
院子里,陈惠青被绑在东厢房,嘴巴塞了东西都拦不住她呜哇大叫。
黄妙云恨极了,饿了她一顿,随后黄怀阳和两个小郎君便都赶回来了。
黄景文今日刚拿到县试的成绩,但姜心慈的病情冲淡了他的喜悦,他来不及分享,领着言哥儿,去看了姜心慈。
黄怀阳只敢从窗户外面看看,焦急地盯了半晌,才哽咽着问黄妙云:“你母亲怎么了?”
黄妙云指了指关陈惠青的屋子,哭着说:“爹,陈姨母在母亲跟前说,是您害死了外祖父和外祖母,真的吗?”
黄怀阳如遭雷劈,不可置信地看着厢房那边,怒得攥了拳头,切齿道:“她怎么敢这么说!”
黄妙云不管陈惠青怎么敢,她忧心又难过的是,母亲为什么会如此激动。
“爹,是陈姨母骗了母亲吗?”黄妙云抽抽搭搭地问:“还是……还是您骗了母亲?”
黄怀阳喉咙里哽着一口气,没有作答。
第70章
“先去看看你母亲。”
黄怀阳并没有立刻回答黄妙云的问题, 他望着窗内情形,心如刀割。
黄妙云忧心姜心慈的身体,也没有死死追问。
幸而如神医所说, 姜心慈这半年身体养的不错,才顶住了这次刺激。
天黑之后, 胡妈妈说人已经很清醒, 就是太困倦,吃了药, 在睡了。
厢房里, 陈惠青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堵嘴巴的布给吐了,开始大吵大闹。
黄妙云在外面听得头疼, 黄景文年轻气盛, 在长辈跟前强忍着脾气, 没有出格的行为, 言哥儿倒是童言无忌, 说了几句重话。
周氏焦头烂额地告诉黄怀阳和黄妙云:“公爹,妹妹,陈家来要人了。”
黄家后院下午的时候乱成一锅粥, 老夫人素来不管闲, 这还不到让她插手的份上, 有些事, 都是周氏在顶着。
黄怀阳与黄妙云相视一眼,黄怀阳黑着一张脸, 说:“不早了, 你们都跟着折腾许久,也没吃饭休息,都去吃点东西垫肚子, 晚上好好睡觉,其余的,爹来处理。”
黄景文和黄景言两个也知道,再待下去就是添麻烦,便随同周氏一道回了自己的院子。
黄怀阳留了黄妙云说:“今天晚上你陪着你母亲。”
黄妙云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黄怀阳吩咐人把陈惠青带走,一头扎进夜色里。
黄妙云这会子才到姜心慈身边照顾着。
姜心慈睁了睁眼,因为下午过分的激动,浑身都软了,抬起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黄妙云大步走上前去握着她的手,脸颊贴着她的手背,低低喊了一声:“娘……”
纵使再极力忍耐,也是含了哭腔。
姜心慈张着嘴,很半天才说清楚一句温柔的话:“妙云,娘没事。”
黄妙云眼泪直掉,她怎么会相信姜心慈没事,前一世,母亲就是这样瞒着她,离开了人世。
姜心慈搂着黄妙云,安抚她说:“娘真的没事,现在已经好多了。”
表哥们都对我感恩戴德 第59节
黄妙云眨掉眼泪,紧紧地抱着姜心慈。
姜心慈就一直摸着她的柔软的头发,仿佛刚生育完的母亲,小心怜爱地摸着婴儿的胎毛,极其宠爱。
下人端了吃的过来,黄妙云与姜心慈就在床上用了晚膳。
两碗淡粥,就一些小菜和好入口的馒头。
果腹后,二人更无睡意,一道躺在被窝里,沉默着。
姜心慈许是有力气,又或者是真的心情已经平复了,她主动提起下午的事,疲倦的声音幽幽道:“你外祖父和外祖母的事情,我也不知道陈氏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的父亲不肯告诉我。”
黄妙云不明白,她先问:“外祖父不是因为……因为大不敬的罪名才下狱的吗,和父亲有什么关系?”
姜心慈说:“是如此,可是他们下狱后,我与你父亲自然竭尽全力想法子救他们性命。当时陈氏的公爹已经答应了我们在其中帮忙斡旋,心痛的是,皇上竟遣宦官过来主审。后来你父亲去牢里见过我父母亲两次,第一次去了之后,他去见了主审的宦官,第二次再去,我父母亲,双双死在狱中。”
黄妙云心惊肉跳,问道:“外祖父母是……受刑死的,还是……”
姜心慈颤声说出了结果:“是自我了断的。”
黄妙云瞪大了眼眸,不由得用寻常人会想到的因果去推测这件事。
她的外祖父乃正四品左佥都御史,刚正不阿,清高孤傲,最瞧不起的便是没根的宦官,怎么可能忍受的了向宦官低头,沦为同僚笑柄。
假设父亲果真替外祖父去求了宦官,恐怕以外祖父的性子,宁死不屈。
姜心慈闭着眼,眼泪却没有停下,她尽量以平稳的声音说:“陈氏告诉我的时候,我并不信,我回来问过你父亲,他亲口承认,是去找过了主审的太监……后来他升员外郎的时候,就有那太监在中间牵线搭桥。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和宦官搭上的干系。”
黄妙云久久不能言,她好半天才说:“娘,爹去求宦官,本意应是为了救外祖父和外祖母。”
姜心慈有些失态:“他明知道我父亲性情暴烈!这就是逼我父亲去死!”
黄妙云抱紧了她,姜心慈喘了几口大气,才说:“倘或他跟我商议,我肯定会拦下他,可他连商量都不跟我商量。这些年,他明知道我恨透了太监,还瞒着我和他们来往……我的枕边人,我的丈夫,我的儿女的父亲,我从来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黄妙云呆呆地推敲着姜心慈说的话,她找不出一丝能替父亲解释的余地。
可她没有办法相信,自己的父亲是这样的人,她不信是父亲逼死了外祖父和外祖母。
姜心慈乏了,她肿着眼睛,摸着黄妙云的脸颊说:“妙云,都过去了。娘已经要放下了,睡吧,睡吧。”
黄妙云靠在姜心慈怀里,闭上了眼。
可她没有办法睡着。
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天亮,黄妙云浅浅睡了一阵,迷迷糊糊之间,好像还做了个噩梦。
她梦见姜心慈自缢的场面,梦见父亲低调的处理了母亲的丧事。
好像又回到前世了。
黄妙云从噩梦中醒来,惊出一身冷汗。
彼时姜心慈还在沉睡,她便小心翼翼下床,穿好衣服,回了团月居洗漱。
今日正好黄怀阳休沐,黄妙云便去找他,下人说他不在,昨天夜半三更回来,清早又去了衙门,找陈氏的夫家要一个交代。
据说陈惠青回家竟被公爹掌了嘴,几十岁的人,孩子都要成亲了,被公爹当着下人的面打耳光,脸都从夫家丢到黄家来了。
黄妙云心里痛快,暗骂了一句活该,便去了外书房。
县试刚过,黄景文的成绩该出来了。
两个哥儿果然都在外书房,不过都没什么心思读书,见到黄妙云来,听说姜心慈身体好些了,才都松了口气。
没多久,周氏带着吃食来了,四人一同用了早膳,肚子里暖暖的,沉闷的心情也略开朗了些。
黄妙云抓着周氏的手道谢。
周氏红着脸垂头,羞涩说:“一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
黄景文痴痴地看着妻子脸红的样子,被言哥儿点破后,做贼一样扭开头。
黄妙云捂着言哥儿的嘴,问他:“族学放你几天假,先生留的课业,你完成的怎么样了?”
黄景言理直气壮叉腰说:“先生没留课业!”
黄妙云奇怪了,储家的族学的先生,可没这样放任学生过。
黄景言带来一个惊天的大消息:“因为我们族学这回可是在京城里出名了,先生心情好,哪儿顾得上管我们。”
黄景文笑着说:“妹妹,县试的前三名,有两个在我们族学。我也考了前一百五十名。”
黄妙云慌张问道:“谁考了第一?”
黄景文语气有些复杂地说:“储崇煜。”他皱着眉道:“你别看崇煜平常不声不响,但是县试做不了假,他应该是自己考的,或许考场上福至心灵也未可知。”
储崇煜考了第一!
黄妙云脑子里嗡嗡一阵响,前一世的这个时候,储崇煜尚且名不见经传,根本就没在县试考第一!
她只记得,下一科科举之后,才在尼姑庵里听说,大业朝第一个连中六元的状元出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那时候,才是储崇煜名扬天下,万众瞩目的时刻。
怎么会提前?
四月府试就要来了,是不是意味着,储崇煜将要相继拿下剩余五场考试的第一名?
那么,储崇煜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世子夫人的偏心与周围人的区别对待,与他的锦绣前途相比,将不值一提。
黄妙云陷入震撼与惊疑之中回不过神来。
言哥儿拽了她袖子老半天,她动了动手,才发现掌心全是冷汗。
可再冷的汗,也抵不过那天,他为了她的一根金簪,义无反顾跳进的湖水冰冷。
一种复杂的情绪在黄妙云胸腔弥漫开来,浸着她的五脏六腑,令她欢喜又恐慌。
黄敬文又高高兴兴道:“归煜表哥考了第三。”
黄妙云:“………………”
她怎么记得,前一世,好像也不是这样的。
“大哥,你考了多少?”
“一百二十八。”
哦,这倒是没变。
只是怪了,怎么偏偏就两个表哥的成绩不同了。
黄妙云不知道哪里发生了意外的情节,导致两世的事情有了改变。
她无力去管,便也不放在心上。
眼下还有一件关系到黄家生死存亡的大事,四月之后,她一定要找到那一枚导致整个黄家几乎覆灭的印章。
赶在锦衣卫搜家之前,销毁。
黄妙云丝毫不指望张素华和尤贞儿的泯灭的良心,会在这个时候重燃。
今天是逢“七”的日子,她回了团月居找木香,正好木香有消息要禀:“姑娘,表姑奶奶今天又没有出门,我哥哥那边说,昨夜蹲守一整个晚上,表姑奶奶在外住的宅子,没有半点动静,不知道人还在家没在家。”
真奇了,张素华坚持了好几年的拜佛习惯,竟在朝夕之间,说改就改。
作者有话要说: 父母线,没有狗血虐,放心看。
明天有点事要出门,可能不更,晚上十点前,会在文案说。
第71章
四月逼近, 黄妙云陷入了重重迷雾之中。
她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却对这些事如何发生、为什么发生毫无头绪。
黄妙云别的都不怕,最怕的就是那枚印章, 她往黄怀阳的书房里跑了许多趟,次次都问:“爹, 您真的没有一枚刻诗的印章吗?”
黄怀阳摇头:“没有。我放印章的地方, 你都找了一遍了,只有我刻的四字印章。”
黄妙云干着急, 那锦衣卫怎么会搜出来刻着“反诗”的印章。
黄怀阳问黄妙云:“你究竟要找什么章子?很要紧?”他搁下刻刀, 说:“这样,爹陪你去买。你想要什么诗, 爹给你刻。”
黄妙云抿着嘴说“算了”。
黄妙云往团月居去, 路过外书房的时候, 从花窗看见哥哥弟弟都在用功读书, 便走近瞧。
言哥儿正好走神, 一抬头看到了黄妙云,丢了笔往廊外奔,喊着:“姐姐, 你来了。”
黄妙云走进去, 言哥儿正好扑在她怀里, 马上要进九岁的小郎君了, 稚气依旧,可已经有了少年郎的朝气。
黄妙云推开言哥儿, 眼圈红红的说:“你都长大了, 注意些分寸。”
黄景言哼哼唧唧说:“娘说我还小呢。”
黄妙云弯了弯嘴角,随着黄景言一起往里走。
黄景文也住了笔,见黄妙云精神不佳, 问道:“怎么了?妹妹可是忧心我科考之事?”
黄妙云说:“哥哥读书如此勤勉,用不着我担心,我相信哥哥。”
黄景文笑了一下,说:“嗯,妹妹放心,虽然我考不过崇煜和归煜表哥,但是过府试应当没有问题。”
提起储家的二位,黄妙云想起了储崇煜……
算了,这会子想他也没用。
日后活得有没有他长,还两说呢。
黄妙云离开外书房,才走到二门上,正好小厮送了角门上的消息过来,说有人送一封信给她。
奇了,还有谁能写信给她?
莫不是崇煜表哥?
黄妙云心口一跳,拿了信拆开看,浏览毕,她的心跳动的更加剧烈,留着小厮问:“谁送来的?人在哪里?”
小厮说:“像是个跑腿儿的下人,小的来的时候,人还没走。”
黄妙云连忙抓紧了信追出去。
表哥们都对我感恩戴德 第60节
信上给了一个住处的地址,正好就是张素华会那女人的时候,住的地方。信主约了她三月初七去那里碰面。
跟踪张素华的事,只有她和她的人知道,怎么会节外生枝的?又为什么要约她三月初七去见面?
黄妙云到了角门,人早走了。
她心里忐忑地四处张望着,忽然见一条黑色的狗飞奔而来。
角门的下人眼看着要操起棍子大狗,黄妙云拦下了人,大声说:“别打,这条狗我认识。”
大黑欢快地甩着尾巴,明明想张口,却因嘴里含着东西,只是发出些细碎欢悦的声音。
“这狗是两个少爷在族学的看家犬,以后你们见到了都别打它。”
“是。”
黄妙云拿了根绳子拴在大黑身上,直接把狗带进了团月居,并拿出了它嘴巴里的小竹球,球里有一封信。
信上就写了两个字:等我。
“……”
黄妙云攥紧信纸,捂在胸口,久久不能平静。
储崇煜这信是什么意思,她在他眼里应该是络腮胡子大汉才对!
难道大黑把她的身份告诉了储崇煜?
黄妙云低头看着欢跳着的大黑……应该不至于,大黑再聪明,又不会说人话。
大抵是储崇煜让“他”等他的好消息吧。
黄妙云喂了大黑一些吃的,让丫鬟把大黑送走了。
这次也没回信。
她满脑子惦记的都是家事,已无心再回。
忠勇侯府里,储崇煜等来了大黑,见它嘴巴里空空如也,就知道黄妙云收到了信。
他问大黑:“没有回信?”
大黑蔫儿了吧唧的叫唤两声,储崇煜摸了摸它的脑袋,翘着唇角说:“没有回信就是最好的回信。”又自顾说:“还有二十来天,府试就过了,到时候……我母亲要替我去黄家提亲,以后天天让她喂你吃肉,好不好?”
大黑对“吃肉”两个字格外敏感,汪汪两声,大声应好。
储崇煜揉了揉大黑的头,最后拍它结实的屁股说:“玩儿去,我要看书了。”
大黑奔去院子里,玩储崇煜从前练武留下来的旧木桩。
院子里原本只有一个伺候的小厮,如今因储崇煜中了第一名,添至了四人。
不仅如此,世子夫人还叫人日日送滋补的汤水过来。
正好到了时候,下人又将汤水送了过来。
储崇煜叫人搁在饭桌上,一时没去动。
送汤的下人拿着案盘,没回厨房,反倒是去了世子夫人处。
世子夫人躺在贵妃椅上,眉头时蹙时松,问道:“他可喝了汤?”
丫鬟回答说:“二少爷在写字,还没来得及喝。”
世子夫人挥挥手,让丫鬟都退下,只留了心腹妈妈。
近日,世子夫人真是又高兴又愁。
她高兴储归煜过了县试,府试眼看也不在话下,她愁储崇煜竟然考了县试第一!
第一名根本不是凭运气就能被选中的,还有他那篇“仁政”的文章,备受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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