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刀(锦衣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田园泡
陆不言头也不回道:“怎么没摔死你。”
平遥长公主:……
苏水湄:……这怨气是有多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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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水湄被陆不言抱回了屋,没有放到床上,而是扔在了地上。
苏水湄:……
“你身上太脏。”陆不言站在苏水湄身边,眉头紧皱。
苏水湄低头看一眼自己,确实是脏得可以了。并且看陆不言的眼神,这个男人一定觉得把她放到地上都把地面弄脏了。
她这到底是因为谁啊!
苏水湄觉得委屈,又强忍着,面前突然出现一盆水,男人将浸湿的帕子递给她道:“擦擦脸。”
帕子温热,不是冷水。
苏水湄伸手,往脸上抹去,那股子怨怒之气也消失了,她小小声道:“谢谢。”
陆不言道:“瑶儿虽然脾气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坏人。”
从这句话里,苏水湄听出了几分陆不言对平遥长公主的亲昵之意。
她突然想到平遥长公主的话。
青梅竹马。
然后又想到一句诗。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简单一句诗,透出一股令人嫉妒的亲密感。
等一下,嫉妒?她为什么会嫉妒?苏水湄的表情如遭雷劈。
陆不言蹲在一旁,见小郎君一副呆呆的表情,也不用帕子擦脸了,就那么坐着,呆愣过后竟还露出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
陆不言道:“怎么了,脚疼?”
在苏水湄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抬手搭住她的脚,拨开她的裙儿,露出了她的脚,然后往下一拨,褪了鞋,抽出罗袜。
虽然苏水湄浑身都脏兮兮的,但那一双脚却莹白可爱。
陆不言看到这样一双脚,第一反应是,真小。
第二反应是,真白。
第三反应是,真软。
完全不像是一个男人的脚。
陆不言又想到小郎君娇娇俏俏的脸,比同龄人更干瘪瘦小的身子,觉得这样这张脸配上这样一双脚,居然毫无违和感,甚至还十分匹配。
可惜的是,有一只脚的脚踝处青紫一片,鼓出一个大包,看起来伤得不轻,不然合该也跟旁边的脚踝一样,纤细羸弱,不盈一握。
苏水湄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男人赤果果地盯着自己的脚看。
她立刻扬起裙裾,将自己的脚遮住,若非脸上的泥水还没擦干净,陆不言定然能看到她突然涨红的脸,就像是被催熟的桃儿。
小郎君的动作太明显,就像是猎物着急掩盖自己让凶兽垂涎欲滴的美味。
陆不言眼神暗了暗,然后慢条斯理的把目光收回来。他站起身道:“我找胡离来帮你看看。”
已经被一个男人看了脚,还要被另外一个男人看脚吗?
苏水湄立刻拽住陆不言的裤脚,急喊道:“不要。”
陆不言垂眸朝她看来,双眸漆黑,眼底意味不明。
苏水湄咽了咽口水,攥着陆不言裤脚的手却没有松开,她道:“我觉得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你看,我现在还能自己站起来走……”
苏水湄为了表示自己一点事情都没有,急于站起来。她不仅站起来,还想蹦跶一下,没想到这一蹦跶就朝陆不言的方向扑了过去。
苏水湄想,这下完了,这男人连平遥长公主都紧着躲,肯定不会接她,她另外一只脚会不会也寿终正寝?
绣花刀(锦衣卫) 第67节
腰间被托住一只手,苏水湄吸饱了泥水的袄裙厚实偏重,陆不言闷哼一声后站稳。
苏水湄的脚又扭了一下,疼得她面色煞白。不过让她震惊的是,陆不言居然接住她了。
陆不言看着自己被苏水湄蹭脏的衣物,眉头紧皱,然后突然伸手,抵到她衣襟处,“撕拉”一下,就把她身上的脏袄裙给褪了下来,露出里面干净的衣物。
苏水湄活像只被扒了毛的小秃鸟,一脸惊惶惊恐地抱住瘦瘦的自己,还在坚强的金鸡独立。
陆不言把苏水湄放到榻上,盖上被褥,“我让胡离过来。”
小郎君躺在陆不言的榻上,呼吸之际,被褥之间,满是男人熟悉的味道,一股淡淡的,清冽的味道。
从陆不言的视线,能看到她露在外面的脸。
鼻尖挺翘,双眸黑白分明,垂眸时波光潋滟蕴着水汽,溢出勾人之色。
原本转身准备离开的陆不言霍然停住脚步。他俯身,与苏水湄距离极近,连呼吸都打在了她脸上。
苏水湄屏住呼吸,生恐自己露了馅。因为现在男人的眼神很奇怪,奇怪到让苏水湄觉得浑身阴冷,就像是被猎手盯住的猎物一样。
陆不言的外号是疯狗。
如今那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真如一条阴冷而疯狂的猎狗一般,嗅到了熟悉的血腥味,眼神带着明显的侵略性,就像他手里的那柄绣春刀,又冷又硬,偏生好看的紧,吸人视线。
那眼神落下,刀刮一般,将苏水湄看穿。
“大,大人……”小郎君抖着唇瓣,一脸的无所适从。
陆不言能嗅到他身上的味道,指尖还残留着一点温柔触感,视线所及之处是他擦干净后的软白肌肤。
果然像画里走出来的小玉童一般惹人怜爱。
也再怜爱又如何,还不是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
不止身份不明,还觊觎他。
男人说话时带一点轻微气音,少了一点平日里的冷硬,多了一点不真实的温柔。有不均匀的光影落在男人眉宇之间,掩住那张脸。
苏水湄听到他说,“不要勾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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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水湄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冤枉了。
陆不言口口声声自己勾引他,可是她什么都没干啊!
再说了,她一个男人,怎么勾引他?好吧,就算男人也能勾引男人,可她真的没有勾引他啊!她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他误会自己在勾引他!
苏水湄盯着自己缠了厚厚一层绷带的脚踝发呆。
胡离坐在她床边,手里是一盒药膏,“幸好没伤到骨头,用这个药膏早晚按摩几日就好了。”
“哦,谢谢。”苏水湄回神,接过胡离手里的药膏,想起空性大师的事,便问,“空性大师的事情怎么样了?”
“闹的很厉害,寺庙一时半会是解封不了了。”胡离说完,叹息一声,“行了,没事我先走了。”
胡离起身,离开屋子,在房廊下碰到端着药碗回来的陆不言。
陆不言手里的药是给苏水湄准备的。
胡离挑眉,“老大,你这床给了,屋子也让了,现在怎么还当起端茶倒水的小二了?”简直就像个贤妻良母。
后面的话胡离没敢说,怕他阴晴不定的老大拿绣春刀把他砍了。
“是瑶儿的错,我不能不管。”陆不言言简意赅,正准备绕过胡离进屋,突然想起什么,脚步一顿,问,“空性大师的事,有什么发现?”
胡离脸上的调侃之色立刻掩了回去,他压低声音道:“我在空性大师身上发现了几根白色的猫毛。”
陆不言的表情立刻就变了。
他问,“寒山寺里有猫吗?”
胡离道:“或许是有的吧。对了,有小沙弥说空性大师自己也养了一只猫,不过是黑色的。”
胡离看着陆不言渐渐沉静下来的表情,猜测道:“老大,你说凶手现在是不是还在寒山寺里?”
“不会。”
“为什么?”
“空性大师死了,他知道这么大的事情一定会封山,肯定会提早下山回去。”说到这里,陆不言一顿,“当然,这也只是猜测罢了。”
胡离笑一声,弯着唇角,垂眸看人时,天生给人一种含情脉脉的风流感。
“老大,你还在怀疑我?”
陆不言道:“空性大师出事的时候你就在我身边。”
胡离摊手,“也有可能是我找人做的啊?”
“嗯,不排除这种可能。”陆不言点头,将手里的药碗递给胡离,“替我端进去。”
胡离接过药碗,问陆不言,“老大,你去哪啊?”
陆不言沿着房廊走,一直走到女眷院子边。
院子门口守着两婆子,陆不言绕过门口,走至墙边,翻身而入,然后轻车熟路的找到平遥长公主住的屋子。
陆不言轻叩门。
屋内没有声音,他推门进去,平遥长公主正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并嚷嚷道:“你死哪去了?还不快点过来给我揉脚!”
陆不言脚步不停,走到床边,隔着一层帷帐,停住了步子。
平遥长公主盖着被褥横躺在床上,一眼看到陆不言,立刻想到自己不仅没梳发髻,就连妆面都没化,赶紧把自己藏进了被褥里,并哼哼唧唧道:“陆,陆哥哥,你怎么来了?”
陆不言双手环胸站在那里,朝平遥长公主道:“东西呢?”
平遥长公主装傻道:“东西?什么东西?”
“别装傻。”陆不言不耐烦了,“要不是你偷拿了那个东西,你以为我会亲自来找你?”
平遥长公主噘嘴耍赖,“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不言正色道:“平遥,你年纪不小了,不能再这么胡闹了。”
被窝里长久的没有传出声音,等到陆不言不耐烦的想把人揪出来的时候,平遥长公主道:“陆哥哥,如果你答应娶我,我就把东西给你。”
陆不言拒绝道:“不可能。”
平遥长公主猛地掀开被褥,双手叉腰站在陆不言面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我长得不美,身段不好,声音不甜,头发不顺吗?”
陆不言看着面前顶着鸡窝头的平遥长公主,面无表情地点头,“嗯。”
平遥长公主:……
“那,那她难道生得比我好看吗?”平遥长公主不信这天底下还有比她好看的女子。
陆不言认真想了想,“他的脚指头都比你好看。”
平遥长公主气疯了,跳下床就准备去把苏水湄的脚指头剁了。
正在喝药的苏水湄:阿嚏!
胡离温柔道:“最近天冷,多喝热水。”
苏水湄,“……哦。”
第37章
“你怎么才回来?我脚都要疼死了!”平遥长公主抱怨完, 看到从窗口努力爬进来的苏水江,一脸嫌弃道:“你身上怎么搞的?”
苏水江刚刚艰难的从树上滚下来,摔得够呛。而在树上挂了那么久,饿得头晕眼花不说, 也渴得不行。
他没有说话, 径直走到实木圆桌边吃茶。
吃了一碗不够, 又吃了一碗。
最终喝了半壶茶,总算是缓过了劲。
平遥长公主上下打量他, 不仅身上的衣裳破了, 脸上还受了伤。
“啧,”平遥长公主忍不住偏头,“真不知道怎么会选你。”
苏水江吃着茶的动作一顿。他放下茶碗,走至屏风后宽衣。
“真是个闷葫芦。”平遥长公主哼一声, 从床上下来, 一瘸一拐地走到屏风边。
少年正褪了半边衣物, 露出大半胸膛, 眼见平遥长公主如此不顾忌, 立刻将刚刚褪下的衣物系上了。
平遥长公主上下斜睨他一眼,“挡什么呀, 本宫怎么可能看上像你这样的干瘪鸡。”
苏水江默默看平遥长公主一眼, 背对着她,拿起衣物, 又准备翻窗出去。
平遥长公主上前,一把拽住他, “等一下,等一下。你知道陆哥哥身边有个女人吗?”
苏水江翻窗的动作一顿。
“你去查查是哪家的,我倒要看看, 到底是谁敢跟我平遥长公主抢人!”平遥长公主凤眸一眯,眼神狠辣。
苏水江没有说话,慢吞吞翻窗出去后寻到自家姐姐的院子。
屋内没有人。
苏水江眉头一皱,将视线转向陆不言的屋子。
他想了想,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然后悄悄推开窗户一缝隙,果然见自家姐姐正躺在陆不言的床榻之上,身上还穿着女装!
难道是被发现了?
苏水江面色霎时一白,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如果姐姐被发现了真实身份,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处境,再不济也会被捆起来。
苏水江左右观看,见四下无人,便准备从窗口进去。窗口太高,他爬了一会儿爬不进去,就换了门。
“姐?”苏水江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正因着脚伤所以被困在床上的苏水湄立刻双眸一亮,起身道:“江儿?”
苏水江急走过来,一眼看到苏水湄绑着白布的脚,立刻皱眉,面露担忧,“怎么回事,难道是那个陆不言对你动手了?”
“不是,是我自己摔的。”苏水湄赶忙解释。
绣花刀(锦衣卫) 第68节
苏水江垂着眉眼,单手触到苏水湄的脚踝处,轻轻揉捏。
苏水湄感受着苏水江不轻不重的力道,感叹一声,“还是你的力道好。”
听到这句话,苏水江眉头一拧,他低着头,苏水湄不能看到他脸上表情,只觉自家弟弟的语气似乎有点阴沉,“姐姐还让旁人揉过脚?”
“这,这个……”苏水湄有些难以启齿。
“也不是我让他揉的,是他自己非要给我揉……”苏水湄想起昨夜之事。
胡离隔着帕子给她按了按,说没有伤到骨头,只用药膏搓揉几日便好。苏水湄拿了药膏,正准备回自己的屋子,却不想陆不言突然进来。
“不必回屋,暂住这里。”语气冷硬,毫无商量的余地。
然后又看到苏水湄手里的药膏,便自顾自拿了过去,然后撩袍坐于床侧,捏着她的脚踝,把她的脚放到膝盖上,替她揉捏上药。
“我很用力的拒绝了!”面对苏水江面无表情的脸,苏水湄就差举手发誓了,“可你知道,他一个男人,力气有多大,而且他那张脸也很吓人,我平日里就不敢跟他多说话……”
“姐姐别忘了,你是有婚约的。”苏水江一句话,成功让苏水湄被口水呛到了。
“咳咳,那都是在娘肚子里的事了,而且你怎么不说那婚约还是给你订下的呢?”
“若我是女子,那婚约就是给我订下的。”
苏水湄嗫嚅了一下唇,“那都是玩笑话,连个信物都没有,做不得真的。而且这么多年了,爹娘也不在了,那个人也一定不在了。”
“若是出现了呢?”
“怎么可能!”苏水湄用力摇头,“不可能的,那可是……”话说了一半,苏水湄就噤声了,不想提及那些事。
“而且我都没见过他,就算碰见了也一定不认识。”
苏水江揉着苏水湄的脚一顿,他道:“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愿姐姐嫁。”
“怎么,我不嫁,你养我一辈子啊?”苏水湄调侃。
苏水江抬头,直视着苏水湄,郑重点头道:“嗯。”
苏水湄笑一声,霍然前倾,与苏水江面对面道:“那你把你的目的告诉我,嗯?”
苏水江伸手,推开苏水湄的脸。
苏水湄哼一声,突然意识到什么,颤颤巍巍道:“你这手,刚才是不是摸了我的脚?”
苏水江:“……我有事先走了。”
苏水湄使劲去扒拉苏水江,企图把自己的脚往他脸上抹。
却不想这平时干事情都磨磨唧唧跟个乌龟似得少年这会儿爬窗户贼溜,只一会就没了影。
苏水湄气得扔枕头。
那枕头刚刚砸上窗户,那扇半开的窗户突然就人全部推开。
苏水江站在后头,问她,“姐,陆不言身边的女人是你?”
“唔……”苏水湄含糊应一声,“他说要我男扮女装,勾住平遥长公主。”
“哦。”苏水江听完,立刻了然,然后“啪嗒”一声关上了窗户,苏水湄最终还是没有报仇去,气得跳下床去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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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水江在回去的路上想了一下。
陆不言这样做到底是为了留住平遥长公主,还是私心作祟觊觎姐姐。他可是清楚记得那日里他对他做了什么事。
不,应该说,陆不言对“苏水江”做了什么事。
苏水江虽是男子,但所谓旁观者清,他能清楚看出这位锦衣卫指挥使对他姐姐的情意。
只是这股情意尚未戳破中间的那层薄纱,再加上苏水湄的男子身份,更让从未尝试过情爱之事的陆不言无法理解自己的感觉。从而往歪路上一往直前,勇者无敌。
不过这样不是正好吗。
谁也不能抢走他的姐姐。
苏水江推开窗户,刚刚跨进去一只脚,就被平遥长公主抓住了大腿,“哎,怎么样了?查出来是哪家娘子了吗?”
女人的手绵软有力,苏水江的脸咻然涨红,他使劲往后一退,却不想平遥长公主拽得紧,“撕拉”一声,苏水江身上的裤子就那么被扯开了一条长长长的口子。
苏水江:……
平遥长公主:……
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平遥长公主毫不慌张,“不就是一条裤子嘛,等回宫了,我送你一箱。”顿了顿,平遥长公主又道:“你大腿挺白啊。”
苏水江:……
苏水江用袍子遮盖住自己的大腿,然后转身,从房间门口进去了。
平遥长公主从来都不知道理亏是什么,她立刻又缠上去,“哎,你到底查出来没有啊?你快点说话啊,你哑巴呀,你急死我了。”
在平遥长公主急死前,苏水江终于开口了,“没有。”
“没有查出来?陆哥哥把那个女人藏得那么好?”平遥长公主用力跺脚,气愤难当,“不行,这样不行。”
长公主在屋内努力踱步,踱了一会儿后突然从床底下掏出一个东西,塞给苏水江,然后阴狠着那双凤眸道:“把这个东西倒进茶水里给她喝。”
苏水江攥着手里的白瓷瓶,低垂下头,阴影层落,遮盖住了他的视线,“毒药?”
“对,”平遥长公主嗤笑一声,道:“像那种女人,毒死了正好。”
苏水江拿着小瓷瓶,站在那里没有动,良久后转身出了门。
平遥长公主见苏水江如此听话,立刻开心了。这一开心人也就乏累了,合衣上榻休息。
屋内沉静下来,只余平遥长公主一人安睡于榻上。
“吱呀”一声,房间门被打开,本来应该去把那个女人毒死的苏水江竟然出现在门口。
他轻手轻脚进来,先是站在实木圆桌边盯着那躺在榻上的平遥长公主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取出那瓷白小瓶,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入茶壶之中。
白色粉末飘散于茶壶之内,片刻消失无踪,只余浅淡茶香。
清澈茶水面上倒映出苏水江那张平静无波的面容,瞳仁漆黑,唇角平直,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刽子手。
谁,也不能伤害姐姐。
“啪嗒”一声,茶壶的盖子被轻巧放上。
苏水江转头朝榻上看一眼。
平遥长公主平躺在那里,身上盖着被褥,似乎是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她一个翻身,踢开了被子。
苏水江准备转身离开的动作顿了顿,他上前,从地上将被褥捡起,然后扔在了平遥长公主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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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水湄的脚其实已经大好,可陆不言却不让她下地。
“大人,你要去哪?”苏水湄坐在床上,伸着脖子跟陆不言说话。
陆不言披上外衫,挂好腰间绣春刀,“有事。”
“是去找平遥长公主吗?”苏水湄小心翼翼道。
陆不言动作一顿,他垂眸,便见小郎君穿着中衣坐于床榻之上。青丝披散,身上一套素白中衣,因着年纪小,所以更衬出一股白嫩的雌雄莫辩的美。
再加上方才之语,让陆不言恍惚之间觉得自己就是那外出办事的郎君,而苏水江就是坐于床榻之上,等待自己归来的娘子。
“咳……”被自己的幻想吓到的陆不言猛咳一声,面色涨红,双眸震颤。
“大人,你没事吧?是不是呛到风了?”苏水湄一脸担忧。
“咳咳咳……”陆不言捂着嘴,使劲咳嗽。咳完了,他也不敢转头,只无意识的整理着自己身上笔挺的外衫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平遥?”
“我闻出来的啊。”苏水湄笑眯眯道:“平遥长公主身上用了熏香,大人你每次回来身上也会带那个香。”
“是嘛。”陆不言确实是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这事说起来并非什么大事,可不知道为什么,从小郎君的嘴里说出来,让陆不言有一种“自己偷腥被抓”的心虚感。
陆不言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他道:“我马上就回来。”说完,男人抬脚跨出门去,然后站在房廊下使劲扯着衣服嗅。
有味道吗?没有吧?他怎么没有闻到。
胡离端着药过来,看到陆不言的动作,轻手轻脚凑上去,然后猛地在男人脖子边吸了一口气。
陆不言下意识抽刀。
胡离立刻往旁边躲,“老大,老大,是我。”
陆不言的绣春刀都抵在胡离的脖子上了,又快速收回。男人冷着一张脸,使劲擦着脖子,一脸恶心相,“你干什么?”
胡离惊奇道:“老大,难道不是我应该问你在干什么吗?你这一个人站在那里嗅自己,真的很像是一个……变态啊。”胡离一脸不赞同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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