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刀(锦衣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田园泡
既然不能坐以待毙,那就主动出击吧。
正走在前面的男人脚步未停,只稍稍转过了一点头。那双在暗色之中漆黑略狭长的眸子微微朝后一瞥,“今晚,你跟我睡。”
苏水湄霍然瞪大了眼,面色惨白,下意识停住了步子。
这话,就跟让她今天晚上跟狼睡一个窝里没有任何区别。
苏水湄露出一副五雷轰顶的表情,眼前的男人变成了披着人皮的饿狼,那双漂亮的眼睛也在苏水湄的幻想中透出野狼的阴冷诡色。
前头,陆不言走了两步,没听到身后跟来的脚步声,便停步转头,朝她看去。
小娘子努力抑制住自己外泄的情绪,脸上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大人身份尊贵,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没有这种福气。”
陆不言走到苏水湄面前,微微俯身,细薄唇角勾出浅淡的弧度,像嘲笑,“你怕我?”
“整个京师谁不怕陆大人呢?”苏水湄笑得更假。
“呵,”陆不言冷笑一声,然后在苏水湄的注视下瞬间收敛脸上表情,翻脸比翻书都快,“跟上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男人的强悍霸道印在了骨子里,苏水湄没有反抗的余地,她跟着陆不言到了他的屋子。
“进来吧。”
陆不言率先进去。
苏水湄深吸一口气,跟着跨了进去。
屋内点了一盏灯,很普通的油灯,普通到让苏水湄有些奇怪。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用是居然是这种小油灯吗?
油灯很暗,只在屋内氤氲晃开一角。
男人就站在那里,脸色半明半暗,窥不真切。
苏水湄想,她现在的脸一定跟陆不言一样,像半拉恶鬼。
小娘子记得,屋子里只一张床。她垂眸,掩住眼中神色,“大人,我睡哪?”
她不会真的要跟这个人同床共枕吧?
男人打开衣柜,从里面扔出一套被褥丢在地上,冰冷无情地吐出两个字,“地上。”
苏水湄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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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不言半屈着膝盖坐在床上,一垂眸就能看到跪在地上的小少年。露出一截比他胳膊都粗不了多少的脖子,正勤勤恳恳地跪在那里铺被褥。
皮肤那么白,腰那么细,还是像个娘们。
“大人,我睡了。”苏水湄盖上被子,遮到鼻子,恨不能把自己的脸都埋进去。
“不脱衣服?”男人声音清冷,没有起伏。
苏水湄却是一震,她支支吾吾道:“太冷了。”
“哦。”男人冷淡应一声,似乎并没有起疑也并不想深究,转身也闭上了眼。
油灯未灭,苏水湄想了想,询问道:“大人,油灯?”
“不必管它,自然会灭。”
陆不言话音刚落,油灯的光突然又变暗了几分。
原来“自然会灭”是这个意思吗?这男人,不会连油灯的油用多久都掐着算计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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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会,油灯便灭了,屋内彻底昏暗。
苏水湄躺在地上。虽铺了被褥,但她依旧能感觉到从地底内沁出来的寒意,阴冷刺骨,直往她骨头里钻。而且这被子也不知道多久没晒洗过了,一股子霉味。
小娘子忍着没有动,没有翻身,甚至连呼吸都尽量均匀下来。
屋内,一个床上,一个床下,虽只隔了一米,但却像隔了千重山,万层水。
突然,拱在地上被褥里的人动了。
苏水湄偷偷觑陆不言一眼。
太暗了,她看不清,不过苏水湄并不介意男人是醒着还是睡着。
她小心翼翼地起身掀开被褥,然后轻手轻脚地穿上鞋,先是借着一点光亮在屋内逛了一会儿,似在寻找什么东西。
最后,她推开门出去了。
原本躺在床上,似乎闭眼熟睡的男人霍然睁眼,眼底清明,无半点睡意。
男人起身,悄无声息的跟了出去。
一处也就几个平方的小竹林里,小少年寻了一棵生得最粗壮的竹子,然后解开了裤腰带。
男人隐蔽在不远处,夜色昏暗,树影婆娑,有些遮蔽视线。不过陆不言能听到清晰的水声,“淅淅沥沥”像是积攒了很久。
陆不言挑眉,盯着小少年瘦削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最后终于是转身回了屋子。
苏水湄不知道陆不言有没有跟出来,她猜测,应该是有的。
小娘子颤抖着手,将自己系在腰间的小葫芦塞上,然后快速系上了自己的裤腰带。
她一开始就知道,像北镇抚司这样的地方,尤其是像陆不言这样的人,心思诡谲,她想要骗过他,没有那么容易。
幸好她在今早出门前准备了一个小葫芦,在里面装了茶水,系在腰间,以防万一。
没想到居然真的用到了。
夜风呼号,苏水湄踢了踢脚边的碎泥和石头叶子,将痕迹掩盖住,便缩着脖子回了屋子。
好冷啊,冻得浑身都僵。
苏水湄重新回屋躺回被褥里,努力蜷缩成团,企图取暖。
睡定然是睡不着的,若是有谁能在旁边躺着一头饿狼的情况下还能睡着,苏水湄就认他当爹。
小娘子闭着眼,衣衫未褪,按照多年习惯,拱成一团。
这一夜似乎就要过去,有晨曦之色从门窗透入。
苏水湄的精神渐渐放松,有些困顿。
突然,旁边伸出一只手来,捏住了她的耳垂。指尖冰凉,冻得她一个哆嗦,下意识就开始挣扎。
可男人更快。
陆不言不知何时下了床榻,单腿屈起抵住她的膝盖,就那么伏在她身上,一只手掐住她欲挣扎的腕子抵在头顶,以标准的审问姿势完全钳制住了她。
陆不言宽阔的黑影罩下来,像一头伺机而动的饿狼。
男人带着厚茧的指腹捏着她细嫩的耳垂轻轻打磨,看似闲适的声音中带着冷冽的嘶哑,“你一个男人,打什么耳洞?”
作者有话要说: 刺激。
绣花刀(锦衣卫) 第8节
第5章
天已蒙蒙亮,外头传来隐约的脚步声,空寂的院子渐渐热闹起来。
苏水湄被陆不言压在被褥之上,她盯着面前的男人,双眸瞪大,黑白分明的眼中带着一夜未睡的狼狈血丝。
虽一夜未睡,但苏水湄的思绪却格外清醒。
她镇定道:“我有个姐姐,小时怕疼,偏要拉着我一块扎。”
陆不言办案无数,见过很多人,他只凭一双眼睛便能看出来一个人是否在撒谎。
小少年眼神清明,思绪清晰。那张白嫩面容之上虽带怯意,但整个人并未显露出任何破绽。
可他不知道,没有破绽,才是最大的破绽。回答的如此流畅,甚至连想都不用想,仿佛提起演练过一般。
“是嘛。”男人语气悠闲,按着苏水湄腕子的手却越发用力。
小少年吃痛,面色陡然惨白。
她咬唇,眼眸含泪,语气却硬,像是带着不满,“大人在怀疑什么?难道大人怀疑我是女人吗?大人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锦衣卫是有体检的,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女人进来。”
苏水湄一叠声说完,甚至还大胆地梗着脖子朝陆不言凑过去,“大人若是不信,尽可以检查。”
“你以为我不敢?”陆不言向来不是一个会被威胁的人。他松开苏水湄的腕子,一手拽住她的衣襟,正准备扯,一只腕子被掐红的手突然覆上来。
小少年声音清润,语气无辜,“大人,我昨夜解手,没有洗手。”
解手后没有净手这种事,就算普通人都受不了。
果然,男人面色大变,立刻就甩开了她的手,然后迅速起身站在旁边瞪她。
苏水湄看着男人黑沉下来的脸,不知为何,心头一快。
活该!死疯狗!
男人盯着她,似乎是被气得丧失了语言能力。他迫不及待地咬牙推门出去,到门外的泉水处净手。
院子里有一捧清泉,穿墙而过,落入一方小池之中。
大冷的天,陆不言就那么泡在里头洗手,一点都不畏寒,直搓得双掌通红。
又暂且成功躲过一劫的苏水湄赶紧将被褥叠好,然后趁着陆不言还没回来,赶紧溜出了屋子。
晨间冷风簌簌,北镇抚司内众人已起。
小娘子鼓着面颊行走在房廊之上,脸蛋像六月里方熟透的石榴籽一般被吹得白里透红。
刚才她说自己“昨夜未解手”,陆不言想都没想就放开了她,那就证明昨天晚上男人看到她了。
看到她了,却还怀疑她。
小娘子蹙眉,觉得陆不言这个男人真是不好对付。
“小玉童,过来吃早饭。”有人招呼她,是胡离。
苏水湄本想拒绝,却在看到自己身后不远不近过来的陆不言时,立刻跟胡离去了饭堂。
这么多人,陆不言这只疯狗子应该会收敛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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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堂里,苏水湄拘谨地坐在长桌上,跟大家一起用早膳。
陆不言随后跨步进来,径直坐到首位,漆黑双眸利刃一样地落在她身上,像是要把她刺穿。
苏水湄根本不敢抬头,只小鸡啄米似得啃着馒头。
似乎是因着陆不言在,所以众人都很沉默。
“老大,我们先走了。”一伙大男人风卷残云,在陆不言的低气压下快速逃离现场。
一瞬时,整个饭堂只剩下陆不言和苏水湄两人。
苏水湄觉得气氛不对,赶紧也想溜,却突然听陆不言开口道:“怎么还没滚。”说话间,男人不耐地敲着桌面。
苏水湄动作一顿,下意识朝陆不言看去。
男人搭着双腿坐在她对面,双手环胸,面容冷峻,脸上带着淡淡的嘲讽神色,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
“你真以为我信你是寻茅厕走错了路,入了我的房?”男人双眸霍然凌厉,他起身弯腰,一把掐住苏水湄的面颊,使劲往里一挤,语气阴狠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苏水湄的面颊被捏得酸疼,像颗鼓起的白软包子。
她努力挣扎开男人如铁钳一样的手,小脸气得涨红,站起来反唇相讥道:“陆大人这么喜欢动手动脚的威胁人,又对我诸多关注,晚间还特意寻我一道睡,不会是有龙阳之好吧?”
苏水湄不知道自己学陆不言的那副嘲讽之相像不像,反正她知道男人被她气歪了脸。
陆不言确是被这娘娘腔一样的小子气到了。
“龙阳之好?呵,牙尖嘴利,我还真是看错你了。”男人不怒反笑,他摩挲着指尖,那里尚残留着一点滑腻触感。
果然是个娘娘腔,皮肤这么滑不溜秋的。
男人不住地点头,咬牙切齿道:“好,很好,我记住你了。”
苏水湄想,她还真是长本事了,居然将这京师魔头气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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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苏水湄在赌。
虽然她听说陆不言是个杀人魔头,但却并没有锦衣卫死在他手下。
她赌赢了。
陆不言虽对她诸多怀疑,但最终没有下手。
“老大。”胡离突然跨入饭堂,“找到线索了。”
陆不言神色一凛,立时站起身,“跟我回房。”话罢,还警惕地看了一眼苏水湄。
苏水湄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不在意。
陆不言和胡离回了屋,郑敢心入饭堂,一脸醋相,冷哼一声。哼完,他看到苏水湄,又恢复成一脸笑模样,“哎,小玉童,你知道刚才胡离跟老大在说什么吗?”
苏水湄:……她要是知道还坐在这?
小少年乖巧摇头。
郑敢心一脸失望。
“那要不,我们去听听?”郑敢心突然提议。
苏水湄瞪圆了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种天上掉陷阱的好事终于砸着她了?
怕郑敢心反悔的苏水湄正想点头,又怕是诈。毕竟郑敢心怎么瞧着也不像是个机灵到会说去偷听的人……苏水湄露出犹豫表情,“这,不太好吧?”
“怕什么?出事了我担着。”郑敢心一顿拍胸脯。
既然如此,苏水湄也就不客气了。
她跟郑敢心鬼鬼祟祟的往陆不言和胡离说话的屋子去。
胡离跟陆不言正在陆不言的屋子里说话。
郑敢心领着苏水湄往陆不言的屋后方去,并轻车熟路的找到一个小角落,然后伸出两根粗实的手指,对着角落某一处使劲一戳。
两个被松泥堵住的小洞就露了出来。
苏水湄:……看来这位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苏水湄转头看向郑敢心,心中对郑敢心的五大三粗形象判定突然反转。果然,北镇抚司内哪里有什么傻人。
想到这里,苏水湄下意识绷紧了身体,并收胸、收腹、咽了咽嗓子。
屋内传来说话声。
“老大,你看这玉佩。”胡离从暗袋内取出一物。
陆不言接过那玉佩,摩挲打量,然后判定道:“确实是长公主的东西,从哪里找到的?”
“一家当铺。”
“查了吗?”
胡离露出为难之色,“这当铺……有些难办。”
这世上竟还有锦衣卫进不去的地方。
“谁家的当铺?”陆不言立刻就猜到当铺背后之人身份不一般。
胡离道:“杨宰相家的产业。”
“杨庸。”陆不言眯眼,正欲说话,突然神色一变,手边的绣春刀瞬时出鞘,“唰”的一下深深扎入墙壁之中。
那散着寒光的刀剑沾着一点碎泥,扎透墙壁,距离苏水湄的眼珠子只差一点。
小娘子被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郑敢心立刻准备开溜,被苏水湄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腰带,差点把裤子扯下来。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陆不言疾步过来,一手拔出墙上的绣春刀。
郑敢心垂死挣扎道:“路过。”
苏水湄伸手扶额:……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傻子。
“老大,既然都听见了,就让他们进来吧。”胡离斜斜倚在一旁,叹息一声,“没办法,总不能杀了吧。”
苏水湄:……
“死狐狸!你别挑拨离间啊!”郑敢心立刻跳起来,“我不就是偷听你跟老大说话了嘛!你至于这么颠鸾倒凤吗?”
颠鸾倒凤?
苏水湄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这人是想说颠三倒四吧?苏水湄再看胡离和陆不言淡定的表情,显然已经习惯。
胡离摊手,“老大,你看,不打自招。”
郑敢心知道自己上当了,气得一双大眼彻底瞪成牛眼,“死狐狸,你给老子等着。”说完,郑敢心气势汹汹地转身要走,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站住。”
郑敢心身体一僵,粗脖子一缩,转头,一脸的心虚兼谄媚,“老大,那什么,我就是听了一耳朵,你放心,我什么都没听见。”
“进来吧。”陆不言面色不佳,转身进屋。
绣花刀(锦衣卫) 第9节
郑敢心一愣,然后突然反应过来,面上突显喜色,赶紧屁颠屁颠跟进去了,并顺便把苏水湄也一道夹带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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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四人,气氛有些诡异。
陆不言坐在实木圆凳上,屈起的食指不断敲击桌面。
“咳,”郑敢心缩着高大的身躯,小媳妇似的缩在一旁轻咳一声,“老大,到底出什么事了?”
陆不言朝苏水湄的方向掀了掀眼皮。
苏水湄知道,陆不言不信任她,可是她不能走。她听得清清楚楚,陆不言与胡离方才是在讨论长公主的事,此事关系到她弟弟和苏家,她一定要掺和进来。
故此,苏水湄假装没看到陆不言的眼神,厚脸皮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屋内静默片刻,陆不言终于开口,“此乃皇家密事,若有泄露,别怪我手下无情。”男人摩挲着手里的绣春刀,眼尾朝苏水湄的方向挑去。
屋内一共四人,胡离和郑敢心跟随陆不言多年,已然是心腹之人,只有苏水湄这个外人,陆不言这番话自然是说给她听的。
苏水湄攥紧双拳,目不斜视道:“大人若不信我,当即将我杀了便是。”
苏水湄发现,她的胆子越发大了。
虽只短短相处了两日,但她笃定陆不言不会杀她。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胆量,这大概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吧。
陆不言虽是坐着的,但那朝苏水湄看过来的视线却带着一股居高临下之感。
他突然起身,走到苏水湄面前。
男人身形高大,黑色的暗影笼罩下来,将苏水湄纤细柔软的身段全然覆盖。
小娘子紧张地仰头。
男人伸手,一把按住苏水湄的后脖颈,然后俯身贴上去,“你好香。”
苏水湄直觉浑身颤栗,鸡皮疙瘩落了满身,连头发都差点炸起来。
这个男人突然在说什么?这话题是不是转的太快了?
苏水湄惊恐之余朝一旁看去,胡离和郑敢心站得远,根本就听不见陆不言在说什么。
陆不言粗糙的指腹摩挲在苏水湄的后颈肌肤上,侧脖是女人最漂亮的位置。而对于陆不言来说,这里是人最脆弱的地方。
他喜欢掌控这里。
而苏水湄也像一只被掐住了后脖颈儿的幼奶猫儿,浑身僵硬,连半根手指都动不了。
两人对视,陆不言的双眸深深探入小少年那双澄澈温软的眸子里。
一个犀利阴沉,一个假装镇定。
“我突然舍不得杀你了,你说得龙阳之好,我觉得也挺有意思。”男人依旧压着声音,贴着她的耳朵,语气中充满了极端的恶劣和戏弄。
苏水湄知道,陆不言这是在跟她撒晨间的气呢。
是啊,这样一个骄傲自满的男人,怎么可能受得了气,自然是要想法子将场子找回来的。
苏水湄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硬碰硬了。
“都是属下的错,是属下逾越了。”苏水湄猛地后退三步,恭恭敬敬的跟陆不言拱手行礼,垂首时有心机地露出自己被搓红的后脖颈,扬声道:“大人想如何惩罚,属下都认。”
看似温软的语调,还有柔顺的服从,骨子里却藏着自己的小九九。
真是有趣。
陆不言轻笑一声,双眸视线却陡然凌厉。他缓慢的将视线从苏水湄身上移开,然后双手负于后,面色瞬时凝重,轻启薄唇道:“长公主失踪,圣人秘密命令我们锦衣卫彻查此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香喷喷的小小苏
第6章
长公主居然真的失踪了。
苏水湄瞪圆了眼,下意识朝陆不言看去。她猜得没错,圣人果真让陆不言调查此事。
既然如此,那弟弟或许真的是跟长公主一起……私奔的?
这样一来,事情更加扑朔迷离了。
弟弟这种身份,是什么时候认识长公主的?又为什么要跟长公主私奔?难道真是情爱所致?
弟弟是否真与长公主私奔一事关系重大,牵扯到苏家一门,苏水湄心急道:“长公主为什么会失踪?什么时候失踪的?是一个人失踪的吗?”
陆不言垂眸,看向自己被苏水湄拽住的袖口。
苏水湄低头,赶紧松手。
“此事不是你一个小小的校尉该问的。”陆不言甩了甩袖子,嫌弃道:“以后再用你的爪子碰我,当心老子砍了它。”
男人的脸就像六月的天,方才还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如今便说要砍了她的手。
苏水湄将双手缩到背后。
那边胡离圆场道:“老大,好奇心嘛,谁都有。”
苏水湄看一眼胡离,他正站在陆不言身边,笑眯眯地看着她。
胡离此人,苏水湄并不了解,不过他在外头有一个外号,叫“笑面狐狸”。狐狸,狡诈、阴险。
这样的人,也是不可信的。
“行了,时辰不早,都滚吧。”陆不言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径直赶人。
郑敢心斜瞪胡离一眼,与苏水湄道:“小江儿,走吧。”
苏水湄不是很想走,她想知道更多关于长公主的事,可此事急不得。
苏水湄跟着郑敢心出了屋。
屋内,胡离走了两步转回去,单手搭在陆不言的肩膀上道:“老大,你为何故意将长公主一事泄露给郑敢心和苏水江?”胡离心思活络,怎么可能没看出陆不言的意图。
男人锋眉微蹙,“此事关系重大,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胡离:???
“所以?”
“所以我只告诉了你、郑敢心,还有那个娘娘腔。”陆不言修长劲瘦的身体往实木圆桌上一靠,提到那位“娘娘腔”时勾了勾唇。
郑敢心跟随陆不言多年,陆不言挑他,胡离不意外。他意外的是苏水江,这个从南镇抚司自告奋勇过来的新人。
“老大,你怎么会看中苏水江的?”
陆不言沉吟半刻后道:“你没看出来吗?他有问题。”
“问题?什么问题?”胡离一脸无知。
“我暂时还没查出来,不过他肯定有问题。与其让他隐在暗处,不如放在身边。”说到这里,男人垂眸看向自己腰间的绣春刀,双眸阴冷,“这样才能速杀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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