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嫁衣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黑色洋葱
“官人,你让奴家等得好久!”一道轻柔女声传来,转脸我便对上了一双散着柔光的眸子。随之一股好闻的幽香直冲鼻息,让我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你、你是在和我说话吗?”这女人太美了,柳叶弯眉下杏核大眼,肤如凝雪,点点红唇轻轻开启,皓齿略有闪现。最重要的是,她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着我,让我瞬间忘记了紧张和恐惧。
“官人这是在笑话奴家吗?你看看,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说着女子牵起了我的手,我本来紧张冻僵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挣脱了束缚。
更为诡异的是,我的身上竟然穿着和女子身上一样的红色衣装,而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什么时候换上了衣服。
随着女人的视线朝着周围一看,在看到那张硕大的被红色帐幔包围起来的巨大木床之后,我的心突然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官人,时间已经不早了,喝了这杯和鸢酒,我们就早点去休息吧!”
视线一转,之前的女子正举着两个白色瓷杯,点点酒香传来,我猛然想起了已经死去的大伯,连忙后退,拒绝着说道:“不,我不喝酒,大伯不让我喝酒。”从小到大,每值大伯喝醉,我就被打得皮开肉绽,跟随着大伯凶恶的脸的还有那令我深深恐惧的酒气……
我很不甘愿的被这一杯酒拉回了现实,冷汗大滴滴下的同时我也用力的拧着胳膊,剧痛传来我却发现我并不是在梦中。屋子里的烛光还在,刺人鼻息的酒气还在……
身后一道柔声传来,跟着一双如同莲藕般的玉臂便攀上了我的肩膀,“官人,奴家好不容易等到你了,你还想抛下奴家么?”
我全身僵硬的转过身体,还未出声恳求对方放过我,一双红艳双唇便堵上了我的嘴,随着一股热辣度入口中,我的神智有一瞬间的迷惑。
“时间不早了,奴家伺候官人去休息吧……”
我如同梦游一般被女子牵着往大床走,她的背影无比纤细柔嫩,手上传来的却是我无法抗拒的力量。
点点烛光晃过,我的视线瞬间被女子身上晃动的珠穗吸引,随之是鸳鸯石榴图案,裙摆处的百子百福……我隐约觉得我在哪里见过类似的衣服,念头嗖的一闪而过,却怎么也想不真切。
“官人,奴家为你宽衣……”被女子拉着坐在床上,她一副娇羞模样的帮我解开衣扣,我就像是个木偶似的,即便是有太多疑惑,太想拒绝,都问不出口,也无处躲避。
我身外的红衣退去,女子便娇羞着解着她的衣扣,我的视线紧紧的跟随着她那双细白柔嫩的双手,一粒粒一颗颗,从衣领到锁骨,到现出了红色的肚兜……
女子含羞带笑的不时看我,我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控制不住的加快,一直到她抬起头来对我渴望的一瞥,我再也控制不住心里不知道哪里涌出来的力量,像是猛兽一般朝着女子扑了过去。
女子对我的主动十分喜悦,胡乱的解下我白色内服的衣服扣子,不知不觉之间,我们便赤诚相见……
一切结束的时候,我已经累得懒得动弹分毫,女子顺着我的身体攀爬而上,对着我嫣然一笑,俯下身嘴对嘴的喂给我一个入口即化的东西,跟着躺在我耳边轻喃了一声:“睡吧官人。”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迷迷糊糊的睡着,突然听到院子里有人一声大叫:“又死人了!”我连忙睁开眼睛一看,我和昨晚一样被捆绑在柱子上,眼前冷冰的一切让我毫不怀疑夜里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做了场春梦。
院里很快乱了起来,从人群的喊叫声中,我得知是给大伯守灵的几个叔伯全都死了。
我木然的听着外面的各种声音,已经不敢去想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
人们很快朝着西厢房涌来,愤怒的打开门,上来就对我劈头盖脸的打过来:“都是你,你怎么没死,你怎么没死啊!”
混乱间村长一声大喊:“全给我住手!”众人才停止了对我的殴打。
他们纷纷涌到门口对村长跟前说了死人的事情,村长脸色早已变得灰白一片,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便转身朝着正屋而去。
不一会村长就带着人回来了,他让人给我解开绳子,要带着我去灵堂。我身上的嫁衣宽厚肥大,却又异常的结实,被他们拉扯之间也没有一点的损坏,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上面透着股股的血腥味。只是现在连命都快没了,我也顾不上这衣服哪里不对了。
到了堂屋,我一看地上的尸体,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地上这些叔伯的死状也是可怕到了极点,他们和大伯一样胸口有个血窟窿,全身的血液也像是被吸干了,皮肉紧紧的贴在身上。
村长摆了摆手,让大家都退出去,蹲在我身边,哀叹着说道:“小川,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帮你啊,实在是没办法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村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让他们活埋了我吗?”
村长浑黄的双眼十分无助的点点头:“我要给全村人一个交代啊。”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人都是自私的,村长也是人,他也怕死。
说完他抬头看了一眼,下一秒便惊恐的大叫,指着大伯的尸体说道:“脚朝外,谁,是谁动过他了?”
门外的人都摇头否认,在我们这边,死人为大,入了灵堂是要头朝外的,现在大伯的脚朝外了,明显是在说他死的冤枉,他不想走。
大山叔第一个反应过来,冲进灵堂就拎着我往外面走,“还等什么,只要活埋了他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大家纷纷附和,我自知难逃一死,脑子麻木的被他们往院门外带。
就在我们即将冲出大门的时候,一身崭新黑色唐装棉衣的陈百头却阴沉着脸从外面进来了,看到我被捆的跟麻花一样,陈百头顿时眉头一皱,接着用手往我身上一指,冷声道:“要想活命,这小子不能死!”
血嫁衣 第4章:公鸡血
我一看陈百头全身就瘫软了,大山叔他们也直接愣住,村长听到声音从里面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
他过来就用两只如同枯枝的手抓住了陈百头的胳膊:“陈大师你可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
见陈百头皱着眉头看向大山叔他们扯拽我的手,村长忙转身,亲自给我松绑。
他说小川你还不赶紧谢谢陈大师,我心里一阵酸楚,双腿一软就差点跪在陈百头面前。
陈百头身形一晃,本来还有两三米的距离,转眼就到我跟前,一只大手像是钳子似的紧紧扣住我的胳膊,顿时止住了我的跪势。
陈百头身形不高,我虽才上初三,又加上长期的营养不良,本身发育就不好,却也比他高了半个头。
他也不胖,瘦削的上身穿着一件崭新对襟黑色棉袄,黑色盘扣上夹杂着几丝金线,乍一看去还泛着流光。
他瘦削如同刀刻一般的脸庞上两道英眉挺得笔直,一双鹰眼发着精光,看得我满心想说的话,张了张嘴却都一句都说不出来。
和我对视了一眼,陈百头就看向了村长,“你是一村之主,有事我找你说话就行是吧?”
村长忙着点头应道:“是是是,这个村我说了算,陈大师想做什么,直接吩咐下去就行,只要能保我们村里别再出事,就是要了我这个老头子的命都行。”
陈百头瞥了村长一眼,“哼,你让这些人去埋这孩子,根本就没拿整个村的人命当回事,行了,全都给我在外面等着。”
说着他看向了我,“你小子跟我进来。”
我抬头看了一眼村长,他佝偻着身子对我示意快跟上。
我饿了一天一夜,惊吓交加,两条腿就像是刚切出来的手擀面一样软,加上身上的嫁衣拖拽冗长绊了脚,才走了两步,就扑通一声趴在了雪地上。
陈百头陡然停住脚步,转过身就一声冷哼,吓得我赶紧撑着地爬起来。
可是我越想爬,这地越滑,加上嫁衣碍事,又连着摔了好几下。
陈百头又是一声冷哼,张嘴骂道:“你们这些家伙都是干嘛吃的,还不赶紧过来扶人,这小子可是你们的贵人,要是他有个好歹,你们谁也活不成了!”
村长和大山叔是最先冲上来的,俩人一左一右就搀着我起身。
我才站好,肚子就咕噜噜如雷声响动一般,陈百头耳力相当的好,拧着眉头就看向了村长。
村长面上一讪,凑到我另一边就对大山叔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问他是不是没给我吃的。
这话一说我就委屈了,不过我没哭,可是肚里的雷响却来个不停。
大山叔脸上一阵惶恐,转身就往外跑,说是他家新蒸了馍,要去给我拿馍吃。
“吃什么馍,谁家有没阉割的大公鸡,去给我抓一只过来!”陈百头说完拉了我一把,带着我往院子里走,“你小子有口福了,这三天里,顿顿都得吃公鸡肉,少吃一顿,都得伤他们性命。”
我正想说我家鸡毛都没一根,门口围着的众人便轰然乱做鸟兽散。
陈百头似乎知道我的担心,对我回头一笑,没等我说话,拉着我就进了正屋的门。
他就像是没见到我大伯和地上的尸体,转身就往大伯的内室走去,俨然之前来过一样。
我们前脚进屋,村长后脚就跟了进来,甩着袖子擦拭桌椅,让陈百头安坐下来,之后又忙着去沏茶倒水。
他拿起两个暖瓶颠着没水,急声吆喝外面的人去烧水。
跟着向陈百头告饶,说是事急人乱茶水招待不周。
陈百头招了招手,让我坐在他身边,这才正眼看向村长,“这孩子这么小,你就忍心让他们给活埋了?”
村长满是晒斑的脸当时就挂不住了,红白相间的一脸羞愧。
没等他开口,我急忙站了起来,“不怪村长,要是没有村长一心相护,我都活不到今天呢。”
村长尴尬的看着我,我对他点了点头,陈百头拉着我的手站到他身边,“算了,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本来不关这孩子的事,是你们做的太绝,连他都牵连了进来。”
村长懵了,我也不解,陈百头却转了话题。
他让村长告诉那些抓了公鸡来的乡亲们,公鸡不能进院,每家每户出一个人,拎着公鸡站在院子门口,他说让哪家杀鸡,哪家再进来。
村长听完忙不迭的往外面跑,没到门口又转了回来,问陈百头那些人是不是要站三天。
陈百头没回答,示意他抓紧时间把外面的尸体收拾妥当,该换衣服的换衣服,该设灵堂的设灵堂。
村长愣了下神,急匆匆的就往外面跑,不多时间,死去几个叔伯的家人就跪在外面哭嚎起来。
我以为陈百头会生气,没想他只是皱着眉头盯着我看。
我被他看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他突然放开了我的手,站起来看向西厢房,问我昨夜女尸可有动静。
我脑子乱的很,只记得昨夜刮了很大的风。
我照实说了,陈百头却突然转过身来,眼睛紧紧的盯向我的胸口,“不对。”
说完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古旧得看不出来颜色的布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写满怪异字符的黄纸,咬破手指往在上面一甩,折了几折之后就把符纸递给我,让我放进贴近胸口的衣服口袋。
我里面正好穿了傻杰一件旧衬衣有口袋,刚塞进去放好就听到陈百头说道:“今天晚上你还得住西厢房。”
我一听当时就乍了毛,拉着他的胳膊说道:“不是吧陈大师,你还要我去那,还不如要了我的命呐!”
他哼声冷笑,“你不去的话才真的会死,放心,到时候我会告诉你怎么做,说不定那女子看上你了。”
看上我?猛然想起那个春梦,我顿时觉得后脊一凉,想都没想,转身就往外面跑。
我一早就想好了,只要有机会我就远远的逃走,爱谁死谁死呢!
然而我跑了还没有两步,便觉得全身的力气被人抽走了,跟着就来了个大马趴棒叽一下磕在了门槛上。
恰好村长进来,以为我是不小心摔倒了,伸手就要拉我,却被陈百头急声阻止。
我以为陈百头故意让我难堪,刚要争辩就发现我的身上越来越沉重,胸腔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一样,撕心裂肺的疼。
我疼得直冒冷汗,想要向陈百头求饶,嘴巴却像是是上了锁,怎么都张不开。
只听到陈百头急着催村长快把大山叔的大公鸡抱进来,跟着我的脑子就越来越沉重。
外面的人知道出事了,纷纷探头往里面看。
突然之间陈百头一声大喝,我耳膜一震,脑子里顿时清明不少。
跟着便看到他端坐在我跟前,口中念念有词,只是那些语句又急又快,我离得虽近,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转眼之间村长就抱着大公鸡跑了进来,本来扑腾着翅膀拼命挣扎的公鸡进了屋立马变成了霜打的茄子。
村长凑到近前刚要开口,陈百头就把公鸡抢到跟前,拿出一把铜制匕首照着公鸡脖子抹了下去。
公鸡猛的发出一声嘶鸣,全身的羽毛根根乍起。
它瞪着滚圆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像是我才是要它命的那个人。
我很怕,不自觉的往后面退,刚退到村长身边,公鸡的眼中突然凝出了一道血红,整个鸡身都挺得笔直。
很快陈百头就松开了公鸡,公鸡刚一脱离他的手,就在屋子里四处扑腾开了,不多时间,满屋子就被甩得全是鸡血,我虽然离得近,那鸡血却并没有半滴落在我身上。
不多时间,那鸡便停止了挣扎,韩百头把鸡往墙角一扔,那鸡连扑腾翅膀都没有,俨然已经彻底死绝了。
他坐直身体,连着打了好几个印记,最后一声大喝,举着手指就朝着我的眉心点了过来,“赦!”
我就像是机器被开了开关,力气瞬间涌了上来。
陈百头见我还趴着不起,站起身来对着我踢了一下,“看见了吧,要不是这公鸡来的及时,你还有的罪受呢。”
我正想着别装蒜了,村长就尬着脸过来扶我,“陈大师说笑了,还是陈大师的本事高,要不然单凭一只公鸡,怎么能解了小川的围?”
他把我拉起来,问我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村长的过分热情让我不太适应,我尴尬的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陈百头这次没再看我,吩咐村长去让人杀鸡,鸡血给他接过来,然后炖肉给我吃。
村长去捡角落的鸡,刚摸到那鸡便像是蝎子蛰了似的扔到了地上。
我到跟前一看,那鸡华丽的鸡毛之下,竟然只剩下了一张皮肉,而它脖子上的口子,竟然和有一种初见那女孩死状的既视感。
我脑子里有根筋怦怦抽动了两下,再看陈百头,他正催促着村长赶紧把死鸡捡出去挖个坑埋了。
见我看向他,他突然对我咧嘴一笑,双眼之中赫然有一道血光快速闪过。
血嫁衣 第5章齐活了 wo o1 8 . v i p
我眨了眼再看过去,陈百头已经恢复如常。
他坐到炕边,招手让我坐他旁边,见我一脸忐忑,问我是不是怕他。
我惊慌的立马起身,忙说:“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你来的及时,我怕是已经入土了。”
陈百头点点头说:“成,既然你都明白,那我就不废话了,白天你该吃吃该喝喝,养足精神晚上好办事儿。”
我忙不迭点头,我现在能多活一天都是赚的,左右我也没辙,人家怎么说我就怎么干。
不一会村长端着鸡血碗进来,陈百头接过,用手沾了念叨着点在我额头,之后就让村长端出去和鸡肉一起炖了。
他说没阉割过的公鸡血是至真至阳之物,可以消解我沾上的阴气。
还真别说,他这么一弄,我冷紧紧的身体顿时轻松不少。
瞧见大山叔拎着两个暖壶进来,我想去开门,刚一转身,就被陈百头叫住。
他说我的活动范围只限在这个屋子里,什么时候他说能出去了才能出去。
我听话的转回屋里,陈百头让我找个热乎炕头自己呆着,之后便开始忙活起来。
我坐在那看着他画符纸,剪纸人,实在是好奇他那么粗糙的两只手,怎么能做这么精细的活。
想到西厢房的可怕,我试探着问道:“陈大师,我晚上去西厢房都做点什么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陈百头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他准备的东西挺多的,光是符纸就厚厚的一打。
后来他还喊来村长,让他派人去弄大米和草灰。
大米好找,草灰就麻烦了点,村长特意召集了几个壮汉,去后山背风的地方找没被大雪压下的草,回来拿火点了,把着完的草灰用白纸收了。
陈百头把准备好的东西往炕头上一摆,对我一笑:“齐活了。”完后招呼我过去吃鸡肉。
陈百头的轻松也影响到了我,加上鸡肉的盆子端进来就勾起了我馋虫,我凑到肉盆跟前,接过陈百头递给我的鸡大腿就猛啃起来。
肥嫩的鸡腿,鸡肉入口即化,鲜美的肉汁在嘴里激烈的碰撞,不到一会我就吃得满嘴流油。
“好吃吗?”陈百头眯着笑眼,没等我啃完又递上一个鸡腿。
我用手背抹了下嘴边的油,眼睛直盯着鸡腿伸出手去,“好吃!”
我早忘了上次吃鸡肉是什么时候,眼下恨不得能把这一瓷盆鸡肉抱怀里去吃。
“好吃就多吃点。”陈百头看出我的心思,把盆往我跟前一推,自己端起了白酒吱咋的喝着。
我客气的推让了一下,他说一会还有,让我可劲吃,我也就没再客气。
不一会,我面前就堆满了鸡骨头,可明明啃了大半只鸡,却一点饱腹感都没有。
好在随着鸡血端来,炖熟的鸡肉也一盆子一盆子的往里端。
我发现我这一天除了抬头被陈百年点鸡血,就光对着盆子猛吃的时候,我面前的鸡肉骨头已经堆成了小山,而我竟然依旧没有饱腹感。
那种感觉就像是我的肚子被人开了一个无底洞,怎么都填不满!
“怎么愣住了?饱了?”陈百头吧唧了一下嘴,放下手上的烟枪,我透过满屋蓝烟看去,他的脸显得无比的陌生和虚无。
我伸出手,想试试他是不是真的存在,却被他一下躲过,“行了,吃饱了就躺炕上睡会,养足了精神晚上好干事。”
没等我回答,陈百头招呼村长和其他叔伯进来,七手八脚的把桌子上、炕上、地上的鸡骨头,连带着剩下的一盆底鸡肉端出去。
陈百头拿上东西出门,屋里只剩下我一个。
眼看着天黑,我心里百爪挠心的不安分,听到外面有动静,下了炕透着窗玻璃往外看。
陈百头正指挥那些人把我啃过的鸡骨头倒在西厢房四角,他嘴里嘀咕着往墙壁窗户棱子上贴符纸。他贴的速度很快,也看不出什么规律,很快就贴得西厢房前脸花花绿绿的。
那些符纸在山风吹动下哗哗作响,纷纷扬扬的煞是好看。
临近太阳下山,止不住的寒气从四面八方网往外冒,院子里除了陈百头,其他的叔伯都冻得瑟瑟发抖,要不是事关生死,他们指定不会留在这里受洋罪。
突然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反射过来的夕阳余光晃了一下我的眼睛,我眨巴了两下眼再看出去,发现院子里一片血红。
我心头骤然一紧,揉了揉眼再看过去,这才发现整个院子都处在夕阳的余晖当中。
远处天边成片的火烧云,诡异的红色是我从未见过的,只是受院子里太过专注的那些人影响,我也没有多想。
像是约好了,陈百头贴完最后一张符纸,夕阳也毫不留情的收起最后一丝光亮,整个院子瞬间被一股沉甸甸的黑暗笼罩,即将到来的夜晚让每个人心神慌张,充满恐惧。
眼看着陈百头独自进了西厢房,没什么可看的,我才思绪复杂的往炕边走。
人们忙得根本顾不上屋里已经灭掉的炉火,我只能爬回炕上,妄图从大伯的柜子里翻出点什么东西御寒。
这种事情放在以前打死我也不敢,可是现在实在太冷,加上有陈百头在心里踏实,我估摸着大伯也不可能从灵堂跳进来打我。
前两个柜子都是一些泛着潮气的破烂,被这味呛得我几乎放弃最后一个柜子,可当我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把那个柜子一掀,一股幽香顺着缝隙就透了出来,瞬间赶走了我所有的不适。
这气味似曾熟悉,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闻过。无奈之下,我只当发现了大伯私藏的好东西。
柜门掀开,只能看出一团乌漆嘛黑的东西,我探着手往里面一摸,很快就拿出了一件毛茸茸足够厚实的坎肩。
我穿着试了一下,坎肩刚上身我就暖和了不少,我一看不错,赶紧又把别的东西拿出来。
透着模糊的光影一看,第二件是个古代的长袍,我心说大伯什么时候置办的这些玩意,随手放在了一头。
也不知道陈百头在忙活什么,在西厢房呆了两个多钟头才出来。
寒风呼啸,村长他们在外面点的柴火堆,没一会就被吹灭了好几次,我想着陈百头感觉冷了指定进屋,没成想他还挺禁冻,正对着西厢门口坐在了地上。
时间分秒过去,外面的人也都紧张起来,门外守灵的人也忍不住的嘀咕,祈祷着夜里别再出事。
等了半响,看陈百头一直没动,我估摸着他一时半会进不来,拿刚才翻出来的长袍往身上一盖,朝着墙角一缩,瞪着眼睛抵抗着不时涌上来的睡意。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