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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嫁衣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黑色洋葱
“哪有给孙女找完事你自己偷懒的,你给我起来,看着我把血符作了!”陈珍珍是真气上了陈百顺,端着碗上去就拉陈百顺的胳膊。
老板娘一脸心惊的看着那碗血,我猜她倒是不会心疼那只公鸡,一准怕把他男人的血打到地上。
陈百顺被陈珍珍吵得也睡不下去了,撩着袖子就起了身,“我真是欠了你的,行,你作吧,我帮你看着。”
陈珍珍拿下巴点了一下符纸,“你帮我把符纸摊开!”
陈百顺眉头一皱,嘴唇微微颤动两下,还是痛快的把符纸铺在了地上。虽然这爷俩闹来闹去,可真办起事情来,那神色还是非常的凝重的,陈百顺就像是对待着初生的婴儿,动作小心到了极点。
符纸铺开,他眼神一亮的起了身,“不错,不愧是跟着你爷爷学的,这做符的本事都快赶上我了。”
陈珍珍不满的瞥了他一眼,“行了,别再夸我了,我还不知道你,以后这种事一准全摊在我身上,我才不上你当呢!”
陈百顺见心思被人拆穿,也不懊恼,哈哈的大笑了两声。
陈珍珍则鼓着腮帮子,一脸气愤的捡了根树枝,点着碗里的血,在符纸上比比画画。
开始我还好奇她画什么,后来才发现她毫无章法,根本是乱画一通。
不过这画血符也不是简单的事,眼看着陈珍珍又冒了汗,陈百顺扭头看了一眼近前的老板娘,“劳驾你帮我孙女把她衣服拿过来。”
老板娘赶紧去台阶那边拿衣服,陈珍珍画完,她就颇有眼力见的给披了上去。
陈珍珍心情不好,低声说了声谢谢,把衣服穿好,裹紧之后问老板娘,“你们离寿材店不远吧,怎么买纸钱的还没回来?”
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回来了回来了!”跟着受命而出的厨师,带着两个人一手拎着一大摞冥钱就走了进来,“这不是师父交代让我们把钱全花了么,我就让他们把仓库里的货全都搬了出来。来,小师夫你看看,这些够了吧。”
陈珍珍瞥了一眼值钱,看着西南角画的圆圈说道:“钱花够了就够了,你们别钱放那边的圈子外面,一会进屋抬人。”
那人过去,陈珍珍便对老板娘道:“还要麻烦你进去给你男人脱衣裳,他身上不能穿太多。”
“行,那我这就进去。”老板娘看一万事俱备了,就赶紧进了屋,店伙计没等她招呼,也跟着进去帮忙。
不到一会里面便传来老板娘央求的声,说只要脱了衣服就能看好病,一切都会好起来。听着是那个老板不同意,店伙计给出了主意,拿着剪刀把衣服豁了。
陈珍珍像是很累,长叹一声瘫坐在陈百顺之前做的木椅子上,看着陈百顺没好气的说道:“二爷爷我不行了,你会还是你来吧。”
陈百顺连连摆手,“这哪行,这事是你手操办的,你就得给人家操办完,哪有中间换手一说?”
陈珍珍立刻瞪大了眼睛,虎视眈眈的看着陈百顺喊:“怎么没有,你之前办了那么多不靠谱的事,爷爷没少帮你收拾乱摊子。”
陈百顺脸色阴晴不定,干笑着说道:“你也说了那是乱摊子,和你这弄得好好的摊子可不能比。”说话间见陈珍珍要急眼,他急忙又改了口,“这样吧,一会我就站你跟前看着,你要是真支持不下去了,我再出手帮你的忙。”
陈珍珍还要再说,陈百顺就跟上一句,“怎么说这也是你第一次操办大事,你也希望它有始有终吧?”
陈珍珍脸色几变,最后一脸懊恼的瘫回座位,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好吧,那我先试试,反正不行话,你必须上手。”
陈百顺眉毛一挑,“那是当然,怎么也不能让你砸了我们老陈家的招牌!”
陈珍珍瞥了他一眼,对着屋里喊了一声:“拿着你们找的缰绳把人绑了抬出来,别心疼,捆的越结实对他越有好处。”
转眼就听到里面哭嚎的声音,跟着就是老板娘提着嗓子指挥众人办事的声音。什么把手脚绑结实,什么系上他肩膀和腰……
等了一会,陈珍珍就说时间快到了,让他们绑好了就把人抬出来。
很快,几个人就抬着用绳子捆绑严实的老板走了出来,老板穿的还真是少,除了腰间穿着的裤头上面扑了一层薄单之外,其他的都是打着赤、果。
陈珍珍看人出来,一改之前的颓败之色,蹭的一下起了身,走到床边把血符一铺,对着来人喊:“把人放床上。”
老板是邪门,都被绑成粽子了,三五个老爷们愣是压不住他,七歪八扭加上不时的鲤鱼打挺,把那好几个人都折腾出了冷汗。
而我也注意到,老板映照下阳光下的身体周围,有一层淡淡的黑气。此时那层黑气不断翻涌,俨然就是老板挣扎的动力之源。
人一放上床,陈珍珍就喊了一声:“时辰到!”而老板也徒劳的挣扎了最后一下,像是落败了公鸡一样瘫在了床上。
随后让看表的老板娘拿着火柴到西南角等她招呼,“一会我说点,你那边就点纸,这纸要慢慢烧,别心急。”
“行,我知道怎么办。”老板娘神色不像是最初的六神无主,应了一声就往西南角走,边走边嘟囔,“真是神了,正好十点十八分。”





血嫁衣 第40章真哭了
陈珍珍没管老板娘,喊店伙计到自来水边上接上水管子。
我一看她有用水冲人的架势,不由得同情起那老板来,这会可是寒冬腊月,他这光着身子被人绑着不说,还要浇凉水。
陈珍珍绕着床边转了两圈,还要再看,陈百顺提声催她,“行了珍珍,时辰到了!”
“好!”陈珍珍面色一凝,扭脸看着已经拿出了纸钱,随时准备点火的老板娘,“点!”
老板娘紧张的双手打颤,愣是划折了两根火柴才把纸钱点起来。
这纸钱上都厚重的油墨味,一般都是一点就着,可是如今老板娘拿着烧着的火柴燎了好一会,这纸钱愣是不着火。
陈珍珍在这边看着也着急,老板娘一脸恐惧的把烧到头的火柴扔了,看着陈珍珍问:“姑娘,是不是那边不收啊,这纸钱怎么就点不起来呢?”
陈珍珍对着不断挣扎的老板额头猛拍了一下,只见老板身边的黑气快速颤动,她凝声一喊:“再试试!”
老板娘忙划开火柴,一点之下手边的纸钱腾的一下就蹿出了一米多高的火苗,把没有准备的老板娘吓得往后一退跌坐在了地上。
陈珍珍见着了火,面色稍有放松,叮嘱了一句老板娘看着火,之后便走到床头正襟危坐在了地上。
买符纸的厨师见状,惊呼说道:“呦,就这么就坐下去了,这地上不凉啊?”
“嘘!”陈百顺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立马用手捂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陈珍珍手中快速的结着印记,嘴唇上下碰动念念有词,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青光从她手势上源源不断的涌到床边,和黑气碰撞了一下,腾的就点燃了老板身下的符纸。
火势太大,我下意识的就往后面退了一下,张嘴要说话之际,陈百顺皱着眉头瞥我一眼。
我眼神一晃再看回去,人家老板身下的符纸好着呢,根本就没有火,也没有什么青光。
我怀疑刚刚是出现了幻觉,,抹了下额头的汗水,只是再定睛看去,那火就铺天盖地的把老板团团包围住了。
老板身边的黑气在火势中拼命挣扎,像是要往老板身体里钻,钻不进去;又像是想要逃出来却被团团青色火焰牢牢围住。
我正看得惊奇,耳边突然一声长叹,“唉!”
我扭头一看,傻杰正一脸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床,抓在我胳膊上的手也稍微加上了力气。
我知道是张爱雯来了,只是碍于陈百顺近在咫尺,不敢和她说话。
似乎知道我在看她,傻杰朝着我看来,凄楚的双眸中带着一抹哀伤,“公子!”
我点了点头,想要说话却又不敢。
傻杰对我摇摇头,随后张爱雯的声音便响在了耳畔,“万般一切皆是命,也罢,我就饶了他罢了。”说完她的手轻轻一抚,青色火焰中的黑气瞬间分开消散,转眼化成了虚无。
陈珍珍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解的看向陈百顺。陈百顺对她点点头,她便直接起了身,看着水龙头旁边的店伙计说道:“开水,把你们老板身上的污祟全冲干净,别怕他着凉。”
说完,她便看着还在烧着纸钱随时关注这边的老板娘,“可以加快速度了,这怨气消得比我想象中要快。”
“哦,好,那我把这些钱全点了!”老板娘说着就开始往圈里填纸,厨师想过去帮忙,被陈珍珍喝止住了,“这是他们的罪过,让他们自己去还。”
厨师表情讪讪的停下脚步,而床上的老板却突然哇的一声哭嚎起来。
“哭了哭了,朱姨,我大叔哭了!”店伙计一听声音,立即惊声欢呼起来。
“真的?真是你大叔的声?”老板娘惊喜不已,恨不得当时就跑过来,被陈珍珍拿眼一瞪,抹着眼泪继续烧起了纸钱,“张家小妹子啊,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安心上路吧,我会实现我的诺言,卖房子卖店去补偿你的。”
我心里一紧,这人都死了,卖多少钱还有什么用。
我再朝着傻杰看去,他神色复杂的对我摇摇头,声音响在我耳畔,“谢公子带我回来,要不然就算是他人死了,我也不会放下的。”
我没办法安慰她,傻杰却轻扯了一下嘴角,看着陈百顺道:“陈师父才是真有本事的人,你可得跟着他好好学啊。”
我看了一眼陈百顺,再看傻杰,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恢复了愣瞌瞌的神色。
我知道张爱雯又不见了,索性这会不能问她什么,便拉紧了傻杰,跟着一起看着老板的动静。
开始还是好的,大概冲了三分钟后,老板的身下突然流出了滚滚黄汤。黄汤中隐约夹杂着青黑之色,泛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我拉着傻杰后退的同时,陈珍珍和陈百头也退出了好远,那厨师在近前看了一会,也被熏的不行,忍耐不住的退远之后,老板近前就只有一直仔细冲水的店伙计。
陈百顺看着店伙计点头称赞:“这小伙子品性纯良,掌柜的受此大难,最后能落得这么个孩子,也算大幸!”
我凑到跟前,压低了声音问他:“师叔,人家都遭这么大罪了,你真要人家卖房子卖店啊?”
陈百顺瞥了我一眼,一脸不忿的说道:“你师叔我是这样的人吗?我想来只拿我应该得的那份。你看看为了救他们这人,把我孙女累得脸都白了。耗费了这么多的精气,得用多少好东西补回来?”
陈珍珍没好气的白了陈百顺一眼,“你这时候知道你孙女了?给你孙女找事的时候你怎么没想想啊?”说完她走到凳子跟前,有气无力的说道:“行了,剩下的就算是天大的事我也不管了,全都交给你了二爷爷,你小心侍候着,可别砸了咱们陈家的招牌。”
陈百顺挑着眉毛承诺:“那哪能?交给我你就看好吧,我一定把事情给你办得妥妥当当!”
“那你弄着,我找个地方睡会。”说完径自起身,在院子里寻摸着。
站旁边的厨师听到,连忙给陈珍珍指了个屋子,“小师父你就睡老板娘那屋吧。”
老板娘听到了声,急忙说道:“是啊,你就去我那屋,把电热毯插上捂严实点。”
“嗯!”陈珍珍确实累得够呛,起身朝着厨师说的房间走去。
陈百顺看着她进屋,就招呼厨师去烧热水,“这水烧好了就先放着,一会给这掌柜的泡澡。这泡澡可是最后一步了,要是能泡透了,以后的身子骨还好一点。”
厨师听了神色凝重,迈腿朝前面走,“行,我去招呼伙计烧开水,老师父你放心,我们这火大,一会就能烧满一大锅。”
陈百顺点头道:“行,那你快点吧,这边也快完事了!”
老板身下的黄汤确实少了好多,难闻的气味也比之前淡了一些,可我朝着老板猛的一看,突然觉得他有点眼熟,只是再看下去,就想不起来他和谁长得像。
这感觉非常怪异,毕竟这还是我第一次见这人。琢磨着可能是我看走眼了,便放下了这个念头。
老板娘那边的纸钱烧得挺旺,几乎是才放进去,哗的一下就着了,烧出来的纸灰打着旋的往西南方向飞。按照我们这边的老话,这就是打开了西方极乐世界的大门,人家认可你这些钱,而这些钱,也能让死者在往生的路上顺利一点。
只是现在,我就有点不解,这些之前对于留在我身边的张爱雯有什么意义。
真琢磨着,陈百顺叫停了店伙计,“前面差不多了,你给他翻个面,把后面冲干净了就齐活了。”
店伙计忙关上水龙头,走到老板床前帮他翻身,这一翻身我才看出来,老板这身上也是皮包骨头,不知道他是受了多大的罪过才瘦成了这样。
不过他瘦也有利于店伙计翻身,他一个人抱着他就翻了过去,要是换作健康的时候,他人高马大的,店伙计一个人指定翻不动他。
老板娘那边的纸钱烧完,这边的冲洗也被陈百顺喊了停。
厨师拎着两大铁桶热水过来,和陈百顺说水好了,问那老板在哪泡澡。
陈百顺看了看屋子,“邪祟已除,这会是他恢复的时候了,你们找个暖和的地方给他泡着,一直到他的体温恢复正常,再让他出来。”
店伙计应声道:“行,那就我那屋吧,我那屋有火炉子,热乎点。”
老板娘烧完了纸钱,便和店伙计他们一起连人带水,带泡澡桶的拎进了店伙计那屋。
陈百顺见人走了,走上前去把之前铺在床上,这会已经没了颜色破烂不成样的符纸揭下来,让那个我找个塑料袋子装了。
我找袋子时,他看着傻杰庆幸般道:“你可真是我们的福将,一准人家看着你在这,把那口怨气消了,不然珍珍今天怕是要累得起不来炕。”
傻杰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嘿嘿傻笑一声,继续恢复了之前愣瞌瞌的模样。
我把袋子拿过来装上符纸,本以为是要丢掉的,陈百头却说:“拿块砖压台阶上放好,回头还有大用。”




血嫁衣 第41章中邪祟
我朝着院子里寻摸了一下,西南角正好有一堆砖头,拎着袋子就朝那边走了过去。
这砖堆的位置在老板娘烧纸的圆圈旁边,我走近时隐约看到一道黑气从里面冒出,感觉那黑气不同寻常,我加快了脚步,可到近前一看,什么都没有。
再一看还有残有丝丝热议的圆圈,我便琢磨着可能是这里没燃尽的纸钱烧出来的烟,当下也没多想,拎了一块砖头,走回台阶上,把袋子压上。
我起身时陈百顺正盯着那砖堆看,见他微皱的眉头,和略微凝紧的神色,我下意识的觉得那砖堆肯定有事。
没等我细问,刚才帮忙抬人的厨师就出来了,走到水池边拿起一边的肥皂仔细的搓了手,洗好招呼我们三个进屋。
他带我们进了正屋居中的一间屋子,一进里面就感觉到一阵暖意,宽敞的沙发,整齐的杯盏,地面上擦得透出光亮,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今天可真是多亏了大师父你们出手了,要不我们老板再这样下去,这指不定就哪会呢。”厨师让着我们落座,忙活着给我们沏茶倒水。
陈百顺环视了一下屋子,微皱着眉头问道:“你们这老板娘真是个细心人,家里这一堆的事,还照顾着那么个病人,还能顾上收拾屋子。”
厨师端了一杯热茶递到陈百顺跟前,长叹了一声说道:“哪能啊,老板这一病,老板娘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家里这一切都是小张打理的,这孩子才是真细心呢,他说老板病着,再让老板娘看到屋子乱成一团,指不定心里多堵的慌。他都是忙完了前面忙后面,愣是一直坚持了过来。”
陈百顺面色唏嘘了一下,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么一说还真是,他为了求我们帮忙,愣是在旅店外面守了一晚上,你说这寒冬腊月的……”
厨师给我和傻杰也倒了水,之后就站在了一边,接口说道:“可不是,我们都说老板和老板娘这么多年要不上孩子,老天是看他们可怜才把小张送他们身边。”
厨师说完,就朝着外面张望,陈百顺让他有事就去忙,他说得去看看前面的水烧的怎么样了,跟着就走了出去。
他走以后,陈百顺就闭上眼睛掐算开了,我看了看傻杰,还是愣愣的模样,便想着张爱雯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不一会陈百顺冷哼一声睁开眼睛,我看他眼神中的冷厉之色,忙问他怎么了。
陈百顺凝着眉起了身,背着手走到窗户边,视线落在西南方向。
我把杯子一放也跟了过去,问他那砖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陈百顺嘴角凝起一抹冷笑,“好歹毒的心肠,做这么大的手段,完全就是让人家断子绝孙不得好死!”说完他就白了我一眼,看得我莫名其妙的心底犯寒。
我知道他不是在说我,便问他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陈百顺把俩胳膊一甩,转身走回沙发,往上面一靠,厉声说道:“一会你带着傻杰去看着珍珍,她做了阵法消耗了太多法力,我怕有什么脏东西趁虚而入。”
“啊?真要有事,我和傻杰能管用?”我寻思着怎么也得给我点保护措施,没成想陈百顺瞥了我一眼,看着傻杰肯定的说道:“你没用,可傻杰是福将啊,你看好了他就行。”
陈百顺这人说话不透亮,我拿不准他是发现了张爱雯,还是真觉得傻杰管用。为了避免不打自招,我也没敢和他废话。
不一会店伙计就一脸兴奋的跑进来,冲进屋子就对着我们喊道:“醒了醒了,我们老板认人了,他刚才认出了老板娘和我,可算不鬼哭鬼叫的了。”
陈百顺脖子一扬,问他老板的体温可是恢复正常了。
“还没有,我刚摸了一下,手脚都还是冰凉的,不过那脸色好看多了。”店伙计急忙报告道。
陈百顺点点头,琢磨着说道:“那还得多泡泡,除了手脚心,你还要注意他心口窝,什么时候心口窝有热乎气了,什么时候就泡的差不多了。”
店伙计点点头,“能行,我已经让王哥他们加大火力多烧热水了,热水管够。那你们呆着,我赶紧回去和老板娘说一声。”
陈百顺说了声‘去吧’,店伙计才一脸急切的跑了出去。
陈百顺看着他的背影一脸感叹,“这年头,这么懂得知恩图报的不多了。”
我也颇有同感,原本因为记恨老板害死了张爱雯连同对店伙计的厌恶也跟着消除了。换成是我,肯定没有他做的好。
陈百顺见我没说话,不满的白了我一眼,嫌恶的说道:“你也多少学着点,别我们好心救你的命,你还把我们看成仇人似的。”
说完他把面前的杯子往前一推,朝外面走说道:“行了,时辰到了,该办正事了!你赶紧领着傻杰去护着珍珍。”
我赶紧把吸溜着鼻涕的傻杰拉起来,跟着陈百顺出了门。见他朝着台阶上的袋子走,我就拉着傻杰进了陈珍珍睡觉那屋。
进屋一看陈珍珍正蜷缩在床边睡着,穿着鞋子的脚搭在床边,埋在一层薄毯下的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我看她蜷缩的太紧,寻思她肯定是觉得冷,探过身准备给她拉过被子盖上。还没伸手,就听到张爱雯急急的声音,“公子莫动!”
我忙问:“怎么了?”转身朝着傻杰一看,他正一脸紧张的看着陈珍珍,手略微抬起又很快放下,看着我说:“你快去叫陈师父,陈珍珍中邪气了!”
我一听赶紧往外面冲,张爱雯急声嘱咐我别说漏嘴。我到台阶上就冲着已经拎着袋子走到砖堆边的陈百顺大喊:“师叔你快来看看,珍珍好像发烧了!”
“发烧?”陈百顺眉头一皱,拎着袋子迈着急步走了回来。进屋一看陈珍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文符纸就贴在了她脑门上,随后破口大骂道:“该死的王八羔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今天我就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我刚要追上去,张爱雯就叫住了我,“陈师父已有定夺,公子你就带着傻杰在这守着吧。”
我转身看了一眼紧咬牙关不断打冷颤的陈珍珍,问张爱雯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把你的怨气都消了么?怎么还有邪祟找上她?”
傻杰看着我一脸惊愕,双唇微颤,眼神中现出一抹委屈,声音怯怯的说道:“公子这是在责怪我么?”
我顿时语塞,这才想起我刚才说话的语气太冲,急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就是弄不清楚真相心里着急,和你没有关系,你可千万不要多想。”
傻杰面带哀伤的看我一眼,径直走到板凳前坐下,下一秒眼神便恢复了愣瞌瞌的样子,我再追上去再说什么,张爱雯也不再给我半点回应。
我怕真的伤到张爱雯,也不管她是不是能听得见,一直站在傻杰前面解释,一直到傻杰抬起头来对着我用袖口抹鼻涕,我的道歉才告一段落。
我拉起傻杰,拎着板凳让他坐在陈珍珍身边,心说张爱雯能提醒我去叫陈百顺,她就不会看陈珍珍有事不管,当务之急还是先帮陈珍珍清除邪祟。
听到外面有动静,我跑到窗台透着窗户一看,陈百顺正招呼着厨师和另外一个伙计,七手八脚的扒砖堆。
随着砖堆一块块的被他们扔到刚刚烧纸的圈子里,砖堆上涌出的黑气就越来越多,不过他们都像是被沾到了砖堆上的,怎么翻涌也涌不上去。
我听厨师问陈百顺弄砖堆干嘛,便支着耳朵听着,突然听到身边悉索的声音响,一扭头就看到陈珍珍惨白的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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