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娇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艾佟
卫夏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公子要用云贵妃试探她?”
卫容渊点了点头,说白了,他就是不相信她变哑巴又失去记忆,“虽然不确定她是不是最后跟云贵妃分开的人,而且身受重伤流落陈家村,主子究竟是死是活她可能不清楚,但至少可以确定她们分开之前云贵妃是死是活。总之,透过她,我们好歹可以证实陈武有没有说实话。”
“不过,就怕她不会上当。”
“若她忠心护主,她就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除非她知道云贵妃的下落,一眼就看出我们在试探她。”相较于陈武,他更相信英姑,精挑细选训练出来的暗卫是不同于王府的侍卫,他们大多是孤儿,没有家累,当然也就没有京城大户人家仆役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忠诚度自然不同。
“根据打探的消息,除了村里的人,她并未跟外人接触。”换言之,卫夏相信英姑并不清楚云贵妃的下落。
“我也认为她不清楚云贵妃的下落,毕竟连她的命都是捡回来的。”
“可是,要如何试探?”
“以云贵妃的名义修书一封约她见面。”
迟疑了一下,卫夏有些不放心的道:“我们连云贵妃的字迹都不知道,如何以云贵妃的名义写信?”
“只要是女子书写,是否出自云贵妃之手并不重要。”
卫夏不解,“怎么说?”
“对英姑来说,云贵妃的闺名就是一个诱饵。”
“公子是说,明知是陷阱,英姑也会跳进来?”
卫容渊信心十足的点点头,“若她忠心护主,一定很想知道主子的下落。”
这一点卫夏也承认,可是,公子会不会想得太简单了?“万一她不上当呢?”
“不会,除非她知道云贵妃的下落,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即便如此,我们只要盯着她,一定会找到人,这对我们反而省事。”
卫夏略微一想便明白了,“有人冒名找上她,她担心云贵妃有危险,必会想法子连络云贵妃。”
正是如此,卫容渊也盼能如此,可是随着陈武现身,至少曝露了有两方人马在这里头搅乱,若云贵妃有幸活着,必然藏得很深,而英姑说不定已经被其他人盯上了,他们想从英姑身上找到云贵妃,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卫夏突然想到一件事,“公子,这几日我发现附近出现一些陌生的面孔。”
卫容渊微皱着眉,虽然祖父提醒过,很快就会有人盯上他,但是来得还真快,此刻祖父只怕还未入京。“最近行事多留点心眼。”
“是,公子。”
“你去找个擅于簪花小楷的暗卫。”
卫夏应声退下。
卫容渊唤卫春铺纸磨墨,坐下来细细思索,如何撰写这封书信。
天很蓝,阳光很温暖,可是李安然的心情很郁闷。
“这是什么意思?”李安然龇牙咧嘴的瞪着卫容渊,她往左边走,他就走左边,她往右边走,他就走右边,这是存心跟她过不去吗?
“我想请你给一个人治病。”卫容渊想证实英姑的失忆和哑症是真是假,当然要经过大夫诊断,可是孙老不在身边,除了她,他找不到值得信任又能守密的大夫。
“治病?”李安然很意外。
“你不是小神医吗?”
“我可不曾说过自个儿是神医。”李安然神情转为严肃,相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她是医术精湛,可是相对于数百年之后,她的医术真的没什么,当然也不敢自称神医,至于别人怎么看她,她可管不着。
“人家都说你是小神医。”
李安然似笑非笑的斜睨了他一眼,“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还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卫容渊一时哑口无言。
“人云亦云,假的也变成真的,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你懂得缝合之术。”
李安然摇了摇头,一副他很没见识的道:“懂得缝合之术没什么了不起,只要掌握缝合的深浅,熟练了就跟缝衣服一样简单。”
“我从来不觉得缝衣服是一件简单的事。”
“若是你经常缝衣服,你就不觉得这需要多大的本事。”
“……我都是自个儿缝衣服,可是这么多年下来,我也不觉得缝衣服很简单。”卫容渊觉得自个儿快词穷了,为何他们会扯到缝衣服的事?
李安然很讶异的挑起眉,“你都自个儿缝衣服?”
“要不呢?”
“衣服破了直接扔了啊。”据爹所言,卫家家底丰厚,当然不缺侍候的人,可是除了陈婶,她不曾见过女子进出卫府,这说明一件事——卫家不用丫鬟。
卫容渊闻言一僵,仔细想想,他的衣服大多是破了就直接扔了,除非有时待在荒山野岭、不方便更换新衣才会缝补,不过缝补过的衣服也很快就扔了,终日在外奔波,衣服磨损得很快,再缝补实是惨不忍睹,索性扔了。
李安然摆了摆手,懒得废话了,“总之,缝合之术跟缝衣服一样——熟能生巧。”
瞪着她半晌,卫容渊终于挤出话来,“很多人找你看病。”
“除了在医馆,我给人看病不收银子,当然有很多人找我看病。”她倒不是将自个儿的医术当成慈善事业,而是感受到这个时代交通不便,穷乡僻壤看病不易,穷苦人家更是舍不得为了小病花银子,小病往往变成大病,大病又很容易拖垮一个家庭,既然她有能力,在能力范围内伸手帮一下又何妨。
“若不是你医术好,他们怎么愿意找你看病?”
“穷人家没有多少选择,再说了,我好歹还是百草堂的大夫,比起走街串巷的铃医来得令人安心。”
这丫头非要跟他唱反调吗?说不通,卫容渊只能诱之以利,“若是你能治好此人的病,你要多少银子都成。”
李安然没好气的赏他一个白眼,“你当大夫是什么?悬壶济世原是大夫的职责,漫天开价岂不是成了江湖术士。”
卫容渊两眼一亮,“你答应了。”
李安然顿时怔住了,悬壶济世原是大夫的职责……这不就等于答应他的请求。
“我想请你帮此人看病,一是我相信你的医术,二是此人治病必须保密。”
李安然微挑着眉,他相信她的医术,可能吗?应该是想封她的口吧,不过看这样子,他是真的想请她给人看病。“若你不是寻我开心,我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卫容渊忍不住苦笑,哀怨无比的瞅着她,“原来我在你眼中竟是如此不知轻重之人。”
李安然突然心生愧疚,爹教她离他远一点,但并未说他是坏人,她硬是将人家当成坏人防备,确实有一点过了。
清了清嗓子,李安然不再刁难,“你说个日子,上哪儿给人看病?”
三日后,李安然换上男装带上杏儿,随着卫容渊来到庆州,进了陈林镇一间酒楼。
李安然从没想过在酒楼给人看病,可是允诺人家在先,她也不好挑剔,心想,选在这种地方看病应该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过当她吃饱后,等了半个时辰还不见人。
“病人呢?”
“你稍等,我去瞧瞧。”卫容渊出了雅间。
李安然靠在窗边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喝了一盏茶卫容渊就回来了。
“对不起,病人有事来不了了。”
“你在耍我吗?”
“她可能临时有事,不便前来。”卫容渊也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刚刚下来并未见到卫夏。
卫夏负责送信连络英姑,见过英姑,因此守在下面等人,若非遇到什么事,他不会擅离职守。
“你以为我出门一趟很容易吗?”
“我见你在庆州驿站摆摊子给人看病,还以为你出门很容易。”
嘴巴一张又阖上,李安然只能懊恼的瞪着他,因为不好说那是正事,今日不是正事,虽然她也是出来给人治病的,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不能坦白,只能扮男装假装溜出来游玩,这种理由偶尔用一次没关系,多来个几次,爹肯定要禁足她的。
“我是真的请你来这儿给人治病。”这会儿卫容渊心里也很着急,虽然他们不确定今日英姑会不会出现,但从英姑看见书信的恍神,卫夏认为她失忆的事大有文章,换言之,她今日出现的可能性很大。
“是吗?”
卫容渊连忙举起手,“我可以对天发誓,今日绝对不是闹着你玩。”
“那你倒是说说看,那人得了什么病?”
“我不清楚她真正的情况,只知她烧坏喉咙、磕到脑子。”
烧坏喉咙、磕到脑子?李安然唇角一抽,怎么有一种遇到宅斗的感觉?“没见到人,我无法断言是否能治得好。”
“我一定会说服她接受医治。”
“时候不早,我得赶紧回去了。”虽然陈林镇属于庆州,但紧邻襄州,离景溪镇只要半日的车程,要不今日她就不能拿“偷溜出门游玩”当藉口了。
卫容渊可没忘了她不只是大夫,还是个姑娘,赶紧送她回家。
回到卫府,卫容渊坐下来用了晚膳,卫夏就回来了。
“英姑来了,可是打了五斤的酒便离开酒楼,我觉得奇怪,随后跟上,很快就发现另外有人在跟踪她。”卫夏简洁的叙述当时的情况。
卫容渊微蹙着眉,“可有查到对方的身分?”
卫夏点了点头,“同样住在陈家村,是个混不吝的,是陈家村最有名的恶霸陈山。”
虽然他猜想过说不定早有人盯上英姑,可没想到是同村的恶霸……这说明什么?卫容渊轻敲着榻几,有人雇用同村的恶霸盯着英姑,目的当然是想透过英姑找到云贵妃的下落,换言之,有人早他一步……不,也许更多步找到英姑了,只是,这个人是哪一派人马——是想追杀还是想掳人?
“陈山身手不错,是打猎的好手,可是贪财好色,宁可给赌场当打手,所以他结识的人很复杂,因此村里人人惧之畏之。”
“陈山跟陈武可有关系?”
“陈武出生北方,而陈山是陈家村土生土长的猎户,不过我还是悄悄打探了一下,陈山有个名唤陈武的隔房兄长,同样住在陈家村。”
“没关系也无妨,只要盯着陈山,总能寻到一些线索。”
“是,我会派人盯着,英姑呢?”
“英姑能够察觉到有人跟踪,还转个弯提醒我们,这就表示她并未失去记忆。”
“英姑是暗卫出身,察觉到人跟踪并不奇怪。”
“没错,她可以察觉到有人跟踪,但并不会意识到这件事与云贵妃有关。”
卫夏略微一想便明白了,“是啊,因为什么都记得,她才会小心翼翼深怕曝露云贵妃的行踪。”
“我不是说过了,只要她来赴约就可以证明失去记忆有假。”
“如此一来,我们要找到云贵妃就省事多了。”
此事真的如此简单吗?卫容渊倒不觉得,若说有人雇用陈山盯着英姑,难道不会对英姑失去记忆或不能言语起疑心吗?又是失忆又是不能说话,任何人都会生出怀疑,更别说那些紧追着云贵妃不放的人,一定会想方设法试探英姑,而英姑能躲过试探,若单靠装模作样,实在不可能。
见卫容渊一脸深思,卫夏便知道他另有想法,“公子,有何问题?”
“没事,陈山那儿别盯得太紧了,免得教他察觉,另外我再给英姑一封书信,我们帮她引开陈山,请她直接来景溪镇的百草堂。”
卫夏怔愣了下,有些摸不着头绪,“公子为何请她上百草堂?”
“我们可以引开陈山,但不能保证没有其他人关注她,没有比上百草堂寻小神医治病更好的掩护。再说了,治病也不是一两日的事,总不能教那丫头成日扮男装跟我去庆州。”他好不容易让她点头应了治病,当然要尽量配合她。
“确实如此,引开陈山不难,但是次数多了总会教人起疑,不过,”卫夏略微一顿,转而担心的接着道:“英姑会不会不肯治病?”
“为何不肯治病?”
“见到我们,她就知道我们假冒云贵妃,只怕不会乖乖配合。”
“不,她会配合我们,我们可是领了皇命。”
卫夏想想也对,可若英姑真不愿意配合,他们也莫可奈何。
“这事不急,我们首先要见到人,再来决定是否需要治病。”
卫容渊随即吩咐卫春备上笔墨纸砚,撰写书信,再让卫夏交由女暗卫誊抄后送给英姑。
市井娇医 第三章 公子撩人又难缠(1)
出门一趟没挣到银子,还花了银子……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只能买一些吃的回来讨好大家,不过这是白费心思,一个姑娘三更半夜归家,怎么可能不挨骂呢?娘亲骂了一遍,换成弟弟……总之,李安然觉得自个儿亏大了。
“姊姊是大夫,但也应该记得自个儿是女儿身,因为贪玩就换男装出门混了一日,若教外人知道了,还嫁得出去吗?”
李文暄板着一张脸,简直像个老头儿,若不是气氛不对,李安然肯定要吐槽一番,小小年纪就如此爱操心,难道不怕年少就满头白发吗?
李安然张着嘴巴半晌,小小声的道:“我就是嫁不出去,也用不着你养我啊。”
李文暄炸毛了,他觉得自个儿受到严重歧视,“哥哥他们可以养你,为何我不能养你?”
“他们是哥哥,你是弟弟。”姊在上一世可是新时代女性,独立自主惯了,从来没有靠别人的想法,当然,兄弟姊妹应该互相扶持,而根据长幼的观念,哥哥照顾弟妹,姊姊照顾弟弟,这不是常理吗?
“弟弟又如何?弟弟就不能养姊姊吗?”
“……我有两个哥哥,还用不着弟弟养我。”李安然的舌头差一点打结了,这个小正太干啥在哥哥弟弟上头纠缠不清?
李文暄冷哼一声,“你就是看我没两个哥哥重要!”
这个话题会不会歪得太厉害了?李安然试着安抚的道:“什么哥哥弟弟,这不是重点我又不是没本事挣银子,用不着人家养我。”
“你看我就是没有两个哥哥重要。”李文暄很坚持。
“我说了,这不是重点……”
“这就是重点。”
瞪着李文暄,李安然觉得自个儿快抓狂了,“你干啥抓着这种小事不放?”
“这不是小事。”李文暄已经气得满面通红。
李安然的耐性彻底瓦解了,嗓门当然再也管不住了,“在我看来,这是无聊至极的小事,也只有你这个小孩子会在这上头闹别扭。”
两眼瞬间红了,李文暄看起来快哭出来,李安然见了不由得脖子一缩,怎么办?这小像伙可是他们家的宝贝疙瘩,惹哭他,她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既然你那么喜欢养我,我就让你养,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闹别扭……”李安然张着嘴巴看着李文暄甩头走人,不知道该松一口气还是开始头痛,小家伙虽然没哭出来,但脾气一拗起来可会让人想跪下求饶。
许久,李安然轻轻叹了声气,“这小家伙一点也不像李家的人。”
杏儿斜眼看过去,姑娘也不像李家的人啊某人歧视的目光实在太强烈了,李安然侧头瞪过去,“你看我干啥?”
杏儿一副很苦恼的叹了声气,“我实在不懂姑娘。”
“什么意思?”
“姑娘明知道小少爷生性好强,干啥老是跟他过不去?”杏儿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姊姊要爱护弟弟,不是吗?
“我、我哪有跟他过不去?”没错,那小子生性好强,平日她都会避其锋芒,别跟他对上了,可是,她如何知道这话题会惹他生气?说真的,她还觉得自个儿很无辜呢。
杏儿又是斜眼看过去,姑娘根本是逮着机会跟小少爷过不去,毕竟姑娘有理,可是谁知道小少爷的想法与众不同,没当自个儿是弟弟,只当自个儿是男子汉。
见状,李安然神情转为严肃,“你对我意见很多哦。”
这会儿换杏儿觉得无辜了,“姑娘,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而且若非姑娘问我话,我的嘴巴肯定像蚌壳一样。”
李安然冷笑的瞥了她的嘴巴一眼,“你的嘴巴明明跟麻雀一样,何时成了鲜壳?”
杏儿很委屈的嘟着嘴,姑娘的嘴真是坏透了!
“……好好好,我错了,别嘟嘴了。”李安然忍不住唇角一抽,这个丫头怎么老当自个是四五岁的小胖妞,上下嘴唇堪比两根香肠,这样嘟着嘴怪恐怖的,一点也不可爱。
杏儿哼一声撇开头。
“好啦好啦,你家姑娘就是这副德性,你不是早就习惯了吗?”李安然无比哀怨的轻声一叹,还好她胸无大志,不想嫁高门,要不,她这个失败的主子带着一个不像样的丫鬟,很快就会被人家斗得尸骨无存。
虽然姑娘从来没有主子的样子,但杏儿不敢忘了自个儿的身分,小闹一下情緖就赶紧抛到脑后,正事比较要紧。
“姑娘,小少爷一闹别扭就吃不下饭,你还是想想如何安抚他。”杏儿绝不承认自个儿带着满满的同情,姑娘自找苦吃,受罪是应该的。
她怎么觉得这丫头很幸灾乐祸?主子吃瘪,丫鬟难道有面子吗?李安然没好气的对她做一个鬼脸,念头一转又想到李文暄,双肩松垮垮的垂下来,哄个喜欢当哥哥的弟弟,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姑娘,累了一日,还是赶紧回房梳洗休息。”
没错,累了一日,这会儿她最需要的是泡个热水澡,至于小正太,明日再说了。
李安然突然有一种获救的感觉,赶紧加快脚步回房。
这几日李安然感觉很悲摧,莫名其妙惹恼了小正太,然后为了讨好他,还窝在木工铺子给他弄礼物。
“小神医,这是什么玩意儿?”姚木匠好奇的看着李安然摆在前面的图纸。
“木剑啊。”李安然觉得自个儿画得满好的,不至于教人看不出来是什么。
“不是,我是说这个。”姚木匠指着木剑上的图腾。
“这个啊……有一回在山上看到一朵未曾见过的花,很好看,便采回家夹在书里当书笺,暄哥儿见了很喜欢,我就送给了暄哥儿。”其实,李安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不过她又不好实话实说,也只能随便掰了。
“这花长得真是奇特。”
略微一顿,李安然嘿嘿一笑,“我画得不够传神,就变得成这副德性。”
“木剑刻上这么一朵花,好吗?”姚木匠实在不好意思直说“很诡异”,木剑刻上图样当记号,这不难理解,可是好歹要有点气势,像是虎、豹、狼……甚至可以取个剑名,应该让这把木剑更有价值,不是吗?
“……我觉得挺好看的啊。”李安然好心虚哦,若非这个图腾有特别含意,她也想刻上森林之王这类很有气势的动物。
“什么挺好看的?”卫容渊的声音轻飘飘的从后面传来。
吓了一跳,李安然恼怒的转头瞪人,“你干啥吓人?”
卫容渊似笑非笑的挑起眉,“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你才做了亏心事,偷偷摸摸站在人家后面,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李安然一脸狐疑的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我能打什么鬼主意?”
“这要问你啊。”
“我光明正大走进来,不只是路人,连左右铺子的夥计都看见了,可是你们正在忙,我在一旁晃过来晃过去,你们都没瞧见,这只能怪你们粗心,怎能反咬我偷偷摸摸?”卫容渊越说越委屈,接着重重叹了声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既然知道我们正在忙,你就应该等我们忙完再出声,突然蹦出来……万一将人家吓出毛病怎么办?”李安然绝不承认这是强词夺理,这会儿若是三更半夜,她肯定会吓出毛病。
“我还以为你胆子很大。”
“胆子再大也不能随便吓着玩。”
卫容渊连忙举起双手,“好好好,我错了。”
李安然满意的点点头,转而问:“真巧,你来这儿干啥?”
“我来找你啊。”
李安然连忙往旁边一跳,一脸防备的瞪着他,“你别想让我去庆州给人治病。”
这丫头干啥老是当他是瘟神?卫容渊好心的提醒她说过的话,“你不是说悬壶济世是大夫的职责吗?”
“可我也是个姑娘,为了出门一趟,搞得我家里鸡飞狗跳的,这会儿还没办法安生,我不干了!”李安然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想用同一种办法对付她,没这么容易。
卫容渊摇头叹气,“你这个人真是说话不算话。”
“我说话算话,但也要力所能及啊。”李安然真想赏他一个白眼,不懂得量力而为,这是傻子好吗?
卫容渊赞同的点头附和,“是是是,应当如此,所以,若她愿意上百草堂,你会亲自给她治病,是吗?”
“这是当然,百草堂从来不会拒绝上门求诊的病人。”
“好,我会说服她上百草堂求诊,请你务必治好她。”
闻言一怔,李安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家伙早就准备将人送到百草堂,不过,他干啥跟她废话这么多?
卫容渊一眼就看出她的想法,不好直说他就是喜欢逗她,即使说了一大堆的废话也很乐,只能赶紧装傻的回以一笑。
“我们先说好了,我可不是日日都上百草堂,若是你带人上门见不到我,这绝对不是我的错,当然,你可以考虑找其他大夫。”这一次她不会再配合他了。
“你放心,我会事先通知你。”
—略微一顿,李安然不自觉压低嗓门问:“这个人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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