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穿越凭什么我是阶下囚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伊依以翼
燕殊沉默,没应声。
李长天说的话,一点问题都没有。
燕殊虽不喜专研人情练达之事,但也明白个道理。
男子汉大丈夫,应交四海豪杰为友。
燕殊感到困惑。
因为自己克制不住的怒意和心里的焦躁。
他不该是这样的性子,更不该有这样的情绪。
两人如今虽然在同行,但李长天终归会寻到自己的去处,寻到安身立命之地,就像钟离那样。
而当初,自己将李长天从出予镇带走,不就是为了帮他寻到至亲吗?
所以,李长天找到至亲之时,就是他们俩分别之日。
想到这里,燕殊突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胸膛好似被万千根细针穿过,密密麻麻的刺痛涌了上来。
燕殊脸色惨白,呼吸紊乱地按住胸膛。
怎么会这样?
燕殊蓦地想起之前两次两人分离的时刻。
第一次,出予镇,他一骑绝尘而去,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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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回了头,大约是因为李长天前一晚的唉声叹气,令燕殊心软,所以涌现出帮李长天找到至亲的念头。
第二次,朔方,他驭马疾驰在官道上,而后回了头,那次,既是担心李长天再被秦决明发难,也是希望路上有人相伴。
如果那时真的与李长天分开,燕殊或许会惋惜、会怅然,会久违地感到落寞。
但绝不会像刚才那样,心脏在一抽一抽地疼。
“燕殊?!”
一声呼唤让燕殊猛地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为什么捂着胸口,你胸口疼吗?”李长天眼里全是焦急。
燕殊收了手,声音极轻:“无事。”
李长天正欲追问,侧室的门被推开,老大夫拿着装药的瓶瓶罐罐走了进来。
“哎呦呦,你怎么跑榻上去了?哎呦呦,你们俩个大男人,不嫌挤的吗?来来来,都起身,换药换药。”老大夫中气十足地喊,随后动作麻利地给俩人换了药,又嘱了些需注意之事。
两人不胜感激,连连道谢。
在医馆休息了半天,两人攒了些力气,回了客栈。
李长天扶着伤势较重的燕殊回到客房,替他铺了被,又搀着人躺下。
燕殊惦记着李长天自己身上也有伤,见不得他忙前忙后的,说:“我无事,你去休息吧。”
李长天点点头,转身欲出客房,走到门口又走了回来,他提议:“不如我俩住一间吧,找客栈老板要间有两个床榻的大客房,方便互相照顾。”
燕殊嗫嚅半晌,点点头:“……好。”
俩人一同在客栈休养了几日,未出门,饭菜嘱客栈小二送。
相较于燕殊,李长天伤口愈合得更快些,第三日就能到处蹦跶了。
李长天也没往外跑,守着燕殊,坐床榻边和他聊天,让他教自己看太阳和影子辨别时辰的法子。
虽然学了一天,李长天还是稀里糊涂的,好在燕殊有耐心,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教他。
两人一直相处愉快,除了第六日。
那日,李长天换好药,觉得穿衣服捂得伤口难受,恰好天气又比较炎热,于是他只披着件中衣,还不系,光洁白皙的胸膛和缠着棉布的腹部露了一半。
燕殊那天有午休,一醒来就看见李长天上半身赤裸着,侧坐依靠着床柱,指着地上的影子在辨时辰。
“你……你……为何衣不蔽体?!”燕殊移开眼睛,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
“热嘛,闷得慌,你肩膀上的伤不会觉得闷吗?”李长天想起以前在环境恶劣的战地医院,天气炎热没有空调,他的队友肩膀受伤,医生不让队友穿上衣,怕闷出汗会发炎和感染。
李长天猛地反应过来什么。
燕殊的伤口愈合得很慢,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我听说,伤口捂着好得慢,你要不也裸着吧。”李长天对燕殊说。
燕殊听闻,脸上一瞬间露出了错愕的神色。
李长天知道燕殊肩膀有伤,自己穿衣脱衣不方便,秉承着助人为乐的想法,他走到燕殊的床榻旁,伸手去扯燕殊的衣带:“没事,反正我俩都是大男人,不要在意那么多。”
燕殊慌乱地打开李长天的手,沉声低吼:“别碰我。”
“裸着吧,伤口好得快一些!”李长天揉了揉被打疼的手,坚持,“你别管什么这个礼数,那个礼数的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燕殊脸色阴了下来,他裹着被子躺下,背对李长天,一言不发,似乎气得不行。
李长天挠了挠头:“你别生气,我就是担心你的伤,好了好了,我错了,我太不知羞耻了,对不住,你放心,我不会再扯你衣服了。”
可李长天好声好气地道了半天歉,燕殊也没有消气的意思。
燕殊侧躺在床榻上,紧紧抓着被子,背对着李长天,僵得像块石头。
李长天无奈,不敢再烦他,坐回自己的床榻上,大气不敢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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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用晚膳时,燕殊消了气,恢复了平常冷静沉稳的模样,用淡淡的口气和李长天说着话。
俩人不约而同地再没提起这件事。
又修养了三日,燕殊肩膀的伤总算结了痂,是夜,用过晚膳,李长天打开窗,微凉的晚风带着草木的气息柔柔地抚进屋子,李长天深呼吸了一下,心情顿时愉悦不少。
燕殊正在饮茶,端着瓷白茶杯,一举一动都在不经意间透着文雅。
李长天在他身边坐下,听见燕殊说:“我们明日去天阙山庄。”
“嗯?明日?”李长天的目光落在燕殊的肩膀上,“你的伤……”
“无妨,如今徐大人不知去向,寒鸦不知在谋划什么,再不追查,恐生异端。”燕殊将瓷白茶杯放在桌上,淡淡道。
“好吧。”李长天点点头,“明天见到玉树,把金箔拿给他看,他如果知道什么,肯定会和我们说的。”
燕殊看了李长天一眼,意味不明地说:“你很信任沈公子。”
“是啊。”李长天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为何?”燕殊问。
李长天:“……就……因为……”
因为他俩同是天涯穿越者,相逢何必曾相识啊!
“因为他人很好!”李长天想了半天,也就只能憋出这一句。
燕殊:“……”
燕殊沉默了一会,突然问:“对你而言,何谓人很好?”
“啊?”李长天没想到燕殊会这么问自己,一时间也愣了,他绞尽脑汁,说,“你看,他很好交谈,热情又开朗,也很有精神,没什么心计,对,没什么心计……”
李长天正说着,客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李长天和燕殊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见了疑惑。
会是谁?
李长天站起身,去开了门。
门刚被打开,外面的人就冲了进来,一把搂住了李长天。
“长天!”沈玉树喊,“哎呀呀,我可想死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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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我可以和他同骑
见来人是沈玉树,李长天眼睛一亮:“这不巧了吗?刚说到你呢!想着明天去天阙山庄找你。”
“嗐!那晚从锦瑟坊出来,回去的时候被我哥抓了个正着!我只得安安分分地在天阙山庄呆几日,今天我哥和我爹有事出门了,我就来找你玩了!”沈玉树又搂了李长天一下,随后走进屋子,他见到燕殊坐在桌边,热情地打招呼,“燕殊!你也在啊!”
燕殊目光极复杂,他颔首:“沈公子。”
“哎呀,叫那么生疏。”沈玉树嫌燕殊一本正经,撇了撇嘴,他忽然意识到什么,问,“你俩怎么住一间啊?”
“就……”李长天正要解释,被沈玉树打断。
“啊,我知道了!!!”沈玉树喊出声,拿手指点了点燕殊,又点了点李长天,拖着长音,意味不明地笑着:“你!们!俩!”
李长天:“啊?”
沈玉树:“你们俩!!!”
“是没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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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殊:“……”
沈玉树说:“真是的,没钱可以来找我啊,哎呀你们别住这破地方了,和我回天阙山庄住吧!”
李长天笑道:“哈哈哈,真不是,前几天出了些事,我和燕殊都受了点伤,住一间客房好互相照料。”
“卧槽,受伤?!啊?流血了吗?”小公子眼睛瞪成了铜铃,“没事吧,怎么不去看大夫?伤哪了?”
“看过大夫了,没事,就腰这。”李长天指了指伤处。
“天呐,伤得重吗?我瞧瞧。”沈玉树凑了过来。
“好得差不多了。”李长天极其自然地解了衣带,掀开准备给沈玉树看,他手都放衣衫上了,猛地想起什么,抬头看了燕殊一眼。
燕殊紧紧攥着瓷白茶杯,低着头,素来没什么表情的他,此刻竟一脸阴郁。
李长天慌慌张张地重新穿好衣服。
完了完了,这在燕殊眼里,简直是有伤风化啊卧槽。
“欸,你掀开给我看看伤啊,要是伤得很重,我去给你请大夫啊!燕殊呢?燕殊又伤哪了?”小公子嚷嚷。
“他肩膀受伤,没事,我俩都没事。”李长天回答,“对了,有件东西,想给你瞧瞧,看你认不认得。”
李长天让沈玉树坐下,燕殊给两人斟了茶水,三人围着黄木圆桌,李长天将那日捡到的云纹金箔拿了出来,递给沈玉树:“这个,你认得吗?”
沈玉树接过一看,喊:“认得啊!这怎么可能不认得!这是我家的族徽啊!你们哪来的?”
燕殊和李长天皆一顿。
没想到沈玉树会如此爽快地承认,燕殊和李长天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
燕殊沉吟一会,缓缓开了口:“沈公子……”
“是不是朋友啊?玉树,玉树!”小公子不高兴了,拍桌子。
燕殊:“那么,沈玉树公子……”
李长天憋笑:“噗。”
“哎呦。”沈玉树啧啧两声,骂道,“真是个死正经,死脑筋。”
李长天稍稍收敛了笑意,说:“你别这么讲燕殊,他这叫知礼有义,是刻在他骨子的端正,礼多人不怪。”
“得得得,那随便你怎么喊吧。”沈小公子挥挥手,“你要和我说什么来着?”
燕殊沉思了下,缓缓道:“沈玉树公子,此事有些复杂,如果这云纹金箔,真是天阙山庄之物,那我此行调查,便有可能涉及你亲近之人。”
说着,燕殊将赈灾银两消失案,以及他这大半年的追查之事和沈玉树快速、简练地说了一遍。
沈玉树听完,一脸严肃地沉吟半晌,然后抬起头来,对燕殊说:“没懂。”
燕殊:“……”
沈玉树一头雾水:“什么这个徐大人,那个寒鸦的啊?这都是谁啊?他们在白帝城要干嘛啊?”
李长天说:“有人打伤了燕殊,这个人藏在天阙山庄。”
“噢!!!”沈玉树恍然大悟。
燕殊:“……”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片金箔就是从那人的随身之物上掉下来的。”李长天指了指沈玉树手上的云纹金箔,“你能看出这是谁掉的吗?”
“这哪看得出啊,这东西,我们山庄还挺常见的。”沈玉树将金箔放在桌上,“暗侍的刀剑啊,门客的赠礼啊,木柱啊,房梁啊,上面都有。”
李长天:“……你们家是开采金矿的吗?金箔到处贴?”
“不是啊。”沈玉树没听出李长天在开玩笑,认真地回答。
“那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的?”李长天突然感到好奇。
“织坊、赌坊、茶庄、瓷窑好像都有……”沈玉树其实也不太清楚,只能说个大概。
燕殊突然开了口:“沈玉树公子,请问你的父亲,可是名叫沈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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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沈玉树点点头。
“这繁华三千里的白帝城,是沈王爷的封地。”燕殊说。
李长天、沈玉树齐齐感慨:“卧槽……”
李长天看向沈玉树:“你震惊个什么劲啊!”
沈玉树和他大眼瞪小眼:“我只知道我家很有钱,但不知道我爹是王爷啊!”
“卧槽,这都不知道的吗?!”李长天惊叹。
“没人和我说啊!”沈玉树喊,“我从小到大就负责花钱。”
李长天捶了桌子一下,抱头小声哀嚎:“都是穿越……都他妈是穿越……”
“沈玉树公子,你确定这片云纹金箔,是天阙山庄之物吗?”燕殊说回正题。
“对!”沈玉树肯定地点点头。
“明日可否领我们去天阙山庄看看?说不定能寻见蛛丝马迹。”燕殊问。
“当然可以,我早就想邀请你们去玩了。”沈玉树一口答应下来。
“多谢。”燕殊颔首。
“小意思。”沈玉树摆摆手。
李长天还在那哀怨地念叨:“都是穿越……”
“哎呀。”沈玉树伸手揽住李长天的肩膀,“别那边汉宫秋怨了,以后跟着哥哥,哥哥的大富大贵就是你的大富大贵!”
“你?哥哥?”李长天挑眉。
“没错!”沈小公子笃定地点点头,为了不让燕殊听见,他压低声,凑近李长天嘀嘀咕咕地和他算,“你看我上辈子活了二十年,这辈子活了十二年,加一起,三十二年,是不是我年纪更大。”
李长天:“……日,还真是。”
“所以啊!”沈玉树直起身,得意洋洋地拍了拍李长天的肩膀,“以后哥罩你!”
李长天哭笑不得:“嗐……”
“哎呀,好像不早了。”沈玉树看了窗外天色一眼,“我明天来接你们去天阙山庄,今天就先走了啊。”
三人拜别,李长天送沈玉树出客栈,燕殊本也打算送送,李长天惦记着他伤势才好转,不宜走动,没让人出客房。
李长天同沈玉树有说有笑地走出客栈,随后沈玉树坐上一顶奢华精美的红珠顶轿子动身离开。
李长天看着那顶轿子,不禁再次感慨起人比人气死人。
送走沈玉树后,李长天回到客房,意外地发现燕殊竟已经在床榻上睡下了。
他侧躺着,沉默地背对着李长天。
“啊?你困了吗?”李长天关好门,掩上窗,听见燕殊闷闷地嗯了一声。
“那睡吧,早点歇息也好。”李长天飞快地洗漱一番,脱下外衣,吹灭烛火,也躺下了。
月光薄凉,夜色悄然,床榻上,燕殊睁着眼,放在一侧的手慢慢攥成拳。
第二日,大清早,沈玉树敲锣打鼓地来接他俩。
真敲锣打鼓。
小公子请了个杂耍班子在客栈外又闹又跳。
客栈老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天阙山庄的沈二公子,缩在柜台后瑟瑟发抖。
李长天刚走出客栈,直接看傻眼。
小公子说:“这杂耍班子是我来的路上看见的,觉得挺有趣的,带来给你俩看看。”
李长天感慨:“反正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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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看完杂耍,沈玉树大手一挥,拉李长天和燕殊上了轿,那轿子极宽敞,坐三个人绰绰有余。
轿子一路往西去,穿过繁华的街巷,来到郊外,又西行五里,这才停下。
李长天下了轿子,再次傻眼。
天阙山庄,是真的对得起‘山庄’这两个字。
因为它几乎占了整座山。
轿子在山脚停下,面前是高耸入云的白玉牌坊,上书:天阙山庄。
抬头往上看,隐隐能看见雕栏画栋、飞阁流丹半藏在浮云之中,恍若九霄仙迹。
“我真尼玛……尼玛……”李长天扶着额头,连脏话都骂不出了。
“我们骑马上去。”沈玉树说,“轿子太慢了,骑马快些。”
“马?”李长天这才发现牌坊的不远处有一处马棚,马棚里约莫有七八个奴仆。
一名身着干净短衫的马倌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地对沈玉树行礼:“二少爷。”
“我要三匹马,你去牵来。”沈玉树说。
马倌大惊失色,唯唯诺诺地说:“二,二少爷,马棚里只剩两匹马了,刚刚大少爷回来,带了很多人,把马都骑走了。”
“嗯?我哥回来了?”沈玉树问。
“是的,二少爷,你看这……”马倌擦擦冷汗。
“那就只能坐轿子上去了。”沈玉树不悦地撇撇嘴。
李长天说:“没事啊,两匹就两匹,我可以和燕殊同骑。”
一直沉默的燕殊抬眸,看了李长天一眼。
“同骑?不会挤得慌吗?”沈玉树问。
“不会,我们俩之前赶路,也同骑过。”李长天说,“你让他把马牵来吧。”
沈玉树朝马倌摆摆手,马倌立马会意,牵来两匹骏马,还拿来了上马用的小凳子。
几名家仆上前,伺候着沈玉树上马,生怕他摔着。
李长天头一次见上马用的小凳子,好奇地琢磨了一下,随后一脚蹬上,动作不太娴熟地爬上马背,他拽紧缰绳,看向燕殊,笑着朝燕殊伸出手:“来!我拉你!”
燕殊垂眸,没有握住李长天的手,他足尖轻点,一手撑着马背借力,身姿轻盈动作流畅地翻身上马,坐在李长天身后。
“太帅了。”李长天收回手,由衷赞叹,“下次教教我。”
燕殊没应声,伸手拿过李长天手里的缰绳,直视前方。
李长天觉得燕殊从昨晚开始整个人就闷得慌,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正此时,沈玉树在前头喊他们:“来来来,跟上,让我带你们好好逛逛大名鼎鼎的天阙山庄。”
燕殊没回答李长天的问题,一甩缰绳御马而行,冷着脸说:“扶好。”
李长天讪讪地扶住马鞍,不敢再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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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因一人喜上眉梢
山风轻抚,带着草木独有的气息,山道青石铺地,并不陡峭,沿路可见亭台阁楼,据沈玉树说,这些阁楼只是观赏用的。
马蹄哒哒,不一会便到了山腰,天阙山庄正坐落在山腰处,依冈峦而建,可谓是桂殿兰宫,精致的绣闼、雕甍令人为之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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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天仰着头,身子微微后倾,除了卧槽其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燕殊突然道:“你往前坐些。”
“啊……不好意思,挤着你了?”李长天连忙往前挪了挪。
“那个阁楼是书阁,这个是武库,那个屋檐上有朱雀鸣天的是宴客的地方,这座阁楼往后翻,是山,山里有茶园、猎场,也是我家的,右边的这座阁楼叫流觞,里面有温泉浴池。”沈玉树挨个指着,介绍给李长天和燕殊听。
他念念叨叨说了好一会,也没能把阁楼介绍完。
燕殊环顾四周,发觉天阙山庄竟是跨山越谷而建,两座山之间搭起了木栈天桥,那天桥附近有许多守卫,全然一副来者止步的架势。
燕殊问沈玉树:“请问沈公子,这座天桥的对面,可也是天阙山庄?”
“啊?”沈玉树看了天桥一眼,“是吧,我没去过对面。”
“你没去过?”燕殊疑惑地问。
“是啊。”沈玉树点点头,“我爹说对面是陵墓,让我别过去。”
燕殊点点头,转头看向天桥,木栈天桥对面,雾气缭绕,隐隐可见如鸟翼的阁楼檐角,不见彩漆装饰,透着肃穆庄严。
“来来来。”沈玉树驭马甩缰绳,催促燕殊跟上。
三人行至山庄前,只见地上铺着汉白玉所造的拱桥,拱桥两边有雕云纹的栏杆,沈玉树下了马,说:“再往前就是正阁了。”
燕殊和李长天跟着下了马,沿路有不少带刀侍卫,见三人下马,两名侍卫快步走来,对着三人行礼后,准备将马牵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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