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开书铺[穿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东家书
苏遥绝不会在吃食上抠抠搜搜。
红烧肉是昨夜剩的,煎几个虎皮鸡蛋,放进浓稠汤汁里,砂锅小火一并煨上;
春笋切细丝,稍微过个水,麻油蒜泥一拌,脆生生的,正爽口;
娃娃菜最嫩,切个细丝,同干海米下锅,大火烧上菜籽油,烹上几段干辣椒,快手盛出鲜亮的一小碟子。
阿言帮忙端上三碗晶莹软糯的粳米饭。
苏遥先给他夹出来浸满汤汁的鸡蛋,又尝一块五花,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嗯,热过一次后,比昨日还好吃。”齐伯笑笑。
阿言咽下一大口鸡蛋,小声:“好吃。”
苏遥听着舒心,吃了两口,却不合时宜地念起傅鸽子。
他是个职业素养很高的厨子,此时方开始怀疑,是不是平时家中这两位太能吹了,导致自个儿飘了。
说不定不是人家鸽子挑刺。
他穿来一年,兴许手艺真的退步了?
看来招待傅先生的菜,得好好花功夫准备。
苏遥压下一腔心思,吃罢饭,又坐在柜台算起账目。
书铺经常没生意,今天只做了两桩,数目也少。
这祖传书铺,因原主长年埋头于科考,已有些不景气。勉强维持开支尚可,要想赚大钱,还得想法子好好修整。
雨声潇潇,齐伯从外头回来:“公子,我打听了,张屠户说后日一准晴天。”
没有天气预报的日子,只能依靠老百姓的智慧。
苏遥点头:“好,咱们整理整理,后日把我挑出来的书,晒一遍。”
齐伯顿了下,终究疑惑:“公子挑出那些四书之类的,当真打算卖吗?都压了许久的。”
“我有个法子,大抵八九不离十。”苏遥笑笑。
既然身体养得差不多了,那得多在书铺经营上费些心思。
自家这书铺也不能只吃话本的进账,滞销货得卖出去。压箱底就是废纸,想法子卖了,好歹能贴补一二。
苏遥又念起祝娘子的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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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成败都在这汤面上了,明儿得再去隔壁教一教。
他正盘算着给祝娘子递话,齐伯却走近些,轻咳一声:“公子。”
苏遥正数着出账:“齐伯您说。”
齐伯却又咳一声,压低声音:“公子方才对阿言说的话,当真吗?”
苏遥不由抬眸,正想笑笑,却又瞧见齐伯一脸认真。他正色几分:“怎么了?”
齐伯斟酌着道:“阿言是个好孩子,我也喜欢,周正稳妥,人又安静,我原以为公子送他读书,就……”
他顿了下:“公子日后想把他留在铺中帮忙,也无不可。只是,来日谢家小姐嫁过来,再有了孩子,未必会喜欢他。我也心疼这孩子,公子还是早为他……”
苏遥一愣。
谢小姐?
谁?
哪儿来的谢小姐?还嫁进来?
嫁给谁?不会是我吧???
第5章引流(一)
满头问号的苏遥在套过几句话后,终于搞清楚了这位谢小姐是谁。
还真是原主的未婚妻。
娃娃亲。
指腹为婚。
没想到原主还是个有婚约之人。
苏遥从原主的记忆中还翻找到了这姑娘的名字,谢琳娘。
是谢氏刻坊的大小姐,也是现任大掌柜。
谢家与苏家是世交,按照齐伯的说法,早在二人未出世之时,便定下了这份婚约。
若不是琳娘的父母前年相继过世,她要为父母守孝,再加上原主正好赴京赶考,他们二人早成婚了。
齐伯对她,倒是夸赞连连:“谢家小姐今年岁数已至双十,如今操持谢氏刻坊,偌大的家业井井有条,可是个大方贤能的好姑娘。”
苏遥倒并未从原主记忆中找到多少谢小姐的影子。
不然早该知晓这婚约。
他顿了下:“我和谢家小姐,自幼便没怎么见过吧?”
“因婚约在前,到底还是避嫌。极小的时候倒见过两三次的。”齐伯讪讪笑道。
这就是了。
怪不得原主的记忆中,连谢家小姐的样貌也没有,日志中也不曾写过。
包办婚姻。
齐伯于一旁瞧着苏遥的面色,不由踟蹰:“公子……你不会不想与谢家小姐成婚吧?你在京中也不曾……”
“在外确实没有心上人。”
苏遥无奈笑笑:“实在是……我与谢家小姐并无半分情谊,眼下让我……”
齐伯默了默:“那可得想好。咱们铺子话本先生的书,都是谢氏刻坊印制。若是要断交情,以后这工本费,怕是要大涨价……”
苏遥一愣。
“公子以为工本费低,单因咱们参了谢氏刻坊的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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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伯略为责怪地瞧他一眼,“谢氏刻坊坐大,如今在旧京皆是数一数二,咱们当初入的股份,早已占不多少。谢家知道此事的人,是一直把您当未来掌柜看的……”
苏遥一时无言。
这婚约竟然还和钱有关系。
又回归到钱上了。
脑壳疼。
看来还得想法子多赚钱,才有底气说旁的事。
苏遥只好先搪塞:“这件事,咱们以后再详细说说。眼下先将滞销的几箱书,卖出去才好。”
齐伯于大事上皆听苏遥的,虽还想进言,但到底没多纠缠。再看向几箱书,就有些发愁:“公子说的卖书法子,到底是什么?”
苏遥笑笑,不答反问:“齐伯您说,旧京里买经史典籍的,都是什么人?”
“旧京世家林立,大家子弟到开蒙之时,家中大多会给备上几本;有钱的富商也会买来充门面;再有,就是青石书院的夫子学生了。”
齐伯说到此处,蹙眉:“公子觉得呢?”
苏遥应下:“正是这些。世家买书,大抵会在大些的书铺刻坊,咱们接触不到;富商不常有,更不常买;只剩夫子学生了。”
“要想让夫子学生来咱们,得先让他们知晓有这么处地方。”苏遥笑笑,“祝娘子,恰好就在书院帮厨,过几日就要请辞回家开面馆了。”
齐伯有些明白了:“公子的意思是……”
苏遥点头:“我一直教祝娘子做面,若能吸引到学生跟来吃面就好了。咱们书铺就在面馆隔壁,一眼就能看见。到时再联合面馆做些折扣,定然能卖上不少。”
没办法,苏遥是个厨子,只能用厨子的思路解决问题。
靠祝娘子的面馆引流,扩大客源,是苏遥修整书铺的第一步。
曲线是曲线了点,但书院这么大的客源,这是苏遥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赚钱要紧,苏遥翌日午后便去了祝娘子处。
祝娘子住在苏遥隔壁,也是苏家的房子。
严格来说,她和丈夫祝六郎,都是苏遥的租客。
苏氏书铺不大景气,苏家家底倒还有些。
旧京本地人,有房有地,有祖传生意。
和傅鸽子家的富贵比不了,但比祝娘子家还是好上许多的。
这祝六郎原是走通南北的货商,数年前遭遇山匪劫持,坏了耳朵并一条腿。走货生意做不成了,如今家中只靠祝娘子在书院帮厨赚些过日子钱,维持二人生活。
祝娘子年近四十,是个爽利人,祝六郎倒憨厚老实。家中虽然贫寒,却并不杂乱。东西少,也干净整齐。
祝娘子挽着袖子立在灶台边,盛出一大碗牛骨汤:“上回苏老板说要放土鸡,我试了下,果真鲜上不少。你尝尝。”
祝娘子月前告诉苏遥,想开面馆,是做一种祝六郎去西边走货时,吃过的牛肉面。
苏遥来瞧了一眼,果真是他那个世界的美食——兰州牛肉面。
只是祝六郎夫妇的手法不地道,成品差强人意。
苏遥指点过一二,又生出借面馆引流的心思,索性手把手来教了。
这兰州牛肉面,讲究“一清二白三红四绿五黄”,分别指清汤,萝卜白,辣椒油,蒜苗与香菜,并黄亮的拉面。
白红绿倒简单,汤底也不难,牛肉牛骨加土鸡,香料选对了,熬足时辰成原味骨汤,调味也就能得了。
难点在拉面功夫上。
苏遥几乎是手把手从和面开始教的,从水温水量,教到使灰,再到扯面技巧,算下来,也教了近三个月了。
好在蓬灰这种东西,旧京是有的,现代常常用合成拉面剂代替,古代是用西北蓬草烧制成的,既有独特香味,又能增加面团柔韧劲。苏遥跑了大半个旧京,从一货商手里淘得了些。
祝娘子与六郎也做惯了粗活,手上功夫比苏遥还利索,跟着学了这许久,也像模像样的。
苏遥抿了一小口,笑笑:“挺好的,但过咸了,做面汤盐下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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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祝娘子自己盛了一碗,喝一大口,又笑道,“我这个月尽喝这汤了,都尝不出味了。”
说着又嗔怪地瞧祝六郎一眼:“我早说该给苏老板评断,都是你拦着。”
祝六郎正守着一案板的面团剂子,他耳朵不好,闻言只愣愣。
祝娘子佯怒地瞪他一眼,又比划上许多下。
祝六郎连连点头,羞赧笑笑:“咱们一直做得不好,苏老板本来就忙,哪儿能整日里去麻烦?”
“哪里。”
这两口子向来实诚客气,苏遥玩笑道:“更何况我也不白帮忙,回头书铺的生意,还得麻烦二位照顾。”
祝娘子给六郎比划了苏遥的意思,又颇为踌躇:“苏老板,也不是我泼凉水。青石书院这么大名气,里头的学生,没有一个家境难的,什么吃食没见过。咱们瞧着这面稀罕,他们可未必——”
“他们肯定也稀罕。”
谈到吃食,苏遥到底还是自信。
苏遥又看祝六郎拉出“毛细”,“二细”,“三细”,又看了一遭儿“韭叶”宽面,再度满意点头:“我瞧着问题不大,再熟练些就好了。”
他笑笑:“不然现在这个速度,日后等面的客人得挤一屋子。”
“借您吉言,借您吉言。”
祝娘子连声道谢,又与苏遥商量,“苏老板,若是行,我过两日就在书院做起来,看看反应。要是好——”
她回头瞧一眼祝六郎,背身挡住他视线:“要是好,我就辞掉书院活计了。今年冬天冷,春天又潮,六郎的腿,越发不好了。我在书院做工,钱倒还够,只是不方便照看他……”
六郎分明听不见,祝娘子还是压低了声音。
苏遥知晓这二人情深,便也低声道:“祝娘子放心,我看着能试,拿得出手。”
祝娘子爽朗一笑:“得您句准话就行。我也放心大胆地做了。”
她在围裙上抹抹手,又略一顿:“苏老板,我这店铺开张,又用您的食谱。除了每月地租,再给您两成利,您看行吗?”
她怕苏遥推辞,又忙道:“我和六郎商量过了,虽是邻里邻居的,但也不能白占您便宜不是?您也别嫌少,若是想再加,也都行。您手把手过来教的,要多少都行,我们都愿意。”
苏遥倒是一怔,略微一思索,只推脱笑笑:“倒不是我跟您端架子,只是这两成利,怕是太多了——”
“多?苏老板您不嫌少就是跟我们客气了……”
祝娘子硬是拉着苏遥当即签下契书,直到过几日在书院做起面来,才明白苏遥这话的意思。
这面,卖得也忒好了些。
祝娘子匆匆回来告诉苏遥膳堂有多少人在吃面时,眼角眉梢都是喜气。
苏遥倒在意料之中。
三个月虽学不出太地道,但法子对,就八九不离十。
只要没有傅鸽子那种挑剔之人,就问题不大。
不过,苏遥这回真想错了他。
傅鸽子并没有挑剔这牛肉面,反而一连五日,都奔着这面,来青石书院吃午膳。
因而,苏遥远远在膳堂外瞧见他时,着实惊讶了一番。
第6章引流(二)
苏遥怔了下,还没上前与傅鸽子打招呼,却遇上了青石书院的陆山长。
陆屿年近花甲,生得心宽体胖,眉目和蔼,在此任山长已十数年。
青石书院位于旧京,素有“小国子监”之称,陆屿更是德高望重的一代鸿儒,门生遍布庙堂江湖。
原主在此处读过书,学识甚好,他对原主也颇为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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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遥便拱拱手:“有日子未见夫子了,夫子一切安好。”又提了提手中的山药糕:“上次见夫子爱吃,这次又做了些,送给您解馋。”
“快藏起来。”
陆屿一把挡住,忙偷偷摸摸地四下瞧了一遭儿,“别让你师母瞧见了。她又嫌我长膘了。”
陆屿体态微胖,过个年,越发滚圆。
苏遥笑笑,低声道:“先生胃口好,身体无恙,才是最要紧的。”
“我一向吃得好。”陆屿笑呵呵,又上下打量苏遥一遭儿,“你这面色,也比原先瞧着好多了。”
又打趣道:“想来不读书了,就是自在。”
苏遥略微低头:“是学生无能,不能金榜题名。”
原主是个顶好的学生,去年春闱,却因病落第。
“嗐,那有什么要紧。”
陆屿拍拍他肩头,“有上进心是好事,但功名一世,终究浮云。你这年纪轻轻,考个进士,搭上命去又算怎么回事?”
他说到此处,神色有些微不豫。
稍顿了下,复开口:“说来,你虽身子骨弱,却不至如此。当时你突然重病,我也颇为……”
嗯,原主是自幼体虚,血亏气弱,但以往也能一天五六个时辰伏案读书。
可苏遥醒来时,这副身体已虚弱到不能起身。
京中究竟发生何事,致使原主临近科试,突然抱病不起,以至于落第?
苏遥念起原主日志最后一篇:人心反复凉薄,尤使我心惊。
按照科举极低的录取率,能少一个竞争对手,总是好的。
京中各位举子是同年,也是对手。他日入仕,说不定还是你死我活的政敌。
苏遥默默叹气。
朝堂那个尔虞我诈的环境,活着挺难。
原主甚至还没踏进去,便已遭人暗算至此。
不仅如此,苏遥作为一个看过原书之人,还知道未来三五年的朝局,将有腥风血雨。
原主既对仕途心凉,那就此做一乡野自在之人,避过祸端,平安喜乐,也不是不可。
苏遥很快收拾好情绪,笑笑:“是学生没看顾好自己。左右已回乡,学生今后就安心做个小生意人了。”
“也好也好。”
陆屿不过一提,见苏遥不肯深究,也便罢了。
“不过,你既安定下来——”
他换个话头,又笑得见牙不见眼,“你的岁数,也不小了,既不入仕,也好早些思量终身大事。虽娶不到京中贵女,咱们旧京的人也不差——可有心仪之人了?看上谁家的人了,我和你师母给你提亲……”
古往今来的长辈都爱好催婚。
陆山长一脸八卦兼热情,苏遥是招架不住了。
念起娃娃亲,更是一番惆怅。
他正要寻机推脱离开,却有人于此时寻声前来:“苏兄?”
苏遥回头,却是许久不见的一位熟人。
这几日天气和暖,晴光正盛,柳叶生新。谢琅素衣长袍,端方眉眼于明澈日头下,都柔和了几分。
他是青石书院的夫子,先与陆屿见礼,又望向苏遥:“去岁一别已半年,苏兄精神瞧着好多了,我只以为认错了人。当初我回乡治丧,与你道别时,你尚病得厉害。”
谢家与原主家是世交,二人是好友。
算下来,谢琅还与那位谢家小姐是堂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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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遥再次压下娃娃亲的心思不提,拱手道:“谢兄瞧着倒清减不少,逝者已去,谢兄多保重。”
谢琅端正俊朗的面容不由划过一丝哀愁。
他低低叹口气:“子宁骤然过世,我实在是……我心绪不好,让苏兄见笑了。”
他似乎压住心思,又浮起宽慰一笑:“大夫劝我多出来走走,我方回书院,便见得苏兄安好,神采更胜从前,真是幸事。”
谢琅生就一双墨玉般的眸子,目光深邃,定定地望着人时,总有一种亲切的包容感。
同他的气质一样,温和从容。
二月的春光落在枝头树梢,陆屿打量眼前二人情状,抿了抿唇,知情识趣地乐呵呵一笑:“你们两个先聊,许久不见了好好叙旧。你们聊,你们聊,我还有要紧事,我先走了。”
他转身告辞,却向膳堂内递去个眼神。
苏遥瞧见,等在牛肉面队伍中的傅鸽子突然紧紧皱起眉头,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
怎么,山长是同傅鸽子有话说?
苏遥倒不知道,这两个人还挺熟。
这傅鹤台到底什么来头?
他这好奇一瞥,傅陵却突然转头,正对上他目光。
苏遥远远一拱手,又和气笑笑。
傅陵的眼神又落在近旁的谢琅身上。
却是打量一二,冷淡地点个头,神色不明地走了。
吴叔忙忙地见个礼,也跟着快步走了。
谢琅于一旁压低声音:“你认识傅先生?”
苏遥更好奇了:“你如何知道他姓傅?”
“有次山长喊人请他,我听到的。此人我并不认识,他与山长像是旧识,时常来往。”
谢琅轻轻蹙眉:“我还以为是哪位隐世学者,难不成不是?”
“倒也算吧。”苏遥微微一笑,“他是我家的话本先生。”
谢琅一惊:“话本先生?”
默了会儿,又试探道:“难不成……是那位鹤台先生?”
这轮到苏遥吃惊了:“谢兄果真火眼金睛。”
日光自天际洒下,苏遥说这话时,稍一偏头,恰好斜斜迎上日头,双眸映得明净澄澈,流露出鲜活的好奇心。
谢琅比他高些,低头对上这眼神,心头蓦然一动,更兼被他一句“火眼金睛”夸出几分莫名的虚荣心,嘴角不由都勾起些许。
他缓缓心绪,低眉笑笑:“只是瞧那人气度高华,若单是个话本先生,也必是鹤台先生那般人物。”
气度高华?
第一眼瞧着倒高华。
说馄饨硌着隔夜牙的时候,可一点也不高华。
活像个无赖。
苏遥不会败坏别人名声,这话也就腹诽两遭,便又与谢琅说起今日来意。
“我还说,膳堂这祝娘子近日像是开了窍。原是跟你学的。”
谢琅打趣他,“我得多去你家蹭几顿饭了,去京中赴考一遭儿,你的厨艺倒又长进了。”
“只怕谢夫子忙得很,没空来找我。”苏遥笑笑,转身前去后厨。
此时其实尚不到午膳的时辰,但没课的学子已然在膳堂一个栏位前排起长长的队。
想来是在等牛肉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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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琅这等平易近人的青年才俊,于学子间声望甚好,排入队尾,便与众位少年学子说说笑笑开来。
果真是一流高校的文化氛围。
苏遥的目的地是这一流高校的食堂。
青石书院学生并不多,膳堂内也只五六个厨役。
祝娘子正从锅中盛出一大勺热油,回身往盛满辣椒粉的红木碗中一泼,滚烫的热油滋啦一声,激起浓郁呛口的辣椒香气。
她撒上一层白芝麻,才抬头瞧见苏遥,欢喜道:“苏老板快来,前日买的辣椒极好,做出的辣椒油一次比一次香,还不辣口。”
“祝娘子越发熟练了。”
苏遥笑笑,瞧了一遭儿鲜嫩的蒜苗香菜碎,“我进来时,瞧见外头好长的队。”
一小厮接口称赞:“原本膳堂来来回回只几样菜,许多学生夫子都出去吃。如今可都排队等着面出锅了。”
“虽每日餐食费有限,留给这面的钱不多,也做不了几碗,但大伙儿还是日日来等。”
“祝娘子这面,每天都不剩呢。”
此番本是膳堂一人请假,祝娘子便趁机邀苏遥来帮帮忙,也再指点一下。
但这面,苏遥瞧着祝娘子已然很熟练。
他转了一圈,见无可指摘,只打趣道:“本来是打算来尝一口的,看来没有我的份。我还是帮忙吧。”
众人早从祝娘子处知道,苏遥是位行家,只等着看他露一手,但祝娘子到底不好意思让他四处忙活,最后只给苏遥挑了个盛面的干净活。
她给膳堂管事打过招呼,苏遥便挽起袖子,围上围裙,站到栏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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