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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第一女纨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春不点灯
她鬓发有些微的散乱,双颊可疑的泛着红,垂头漫不经心地整理自己裙衫。
云迁见状笑眯了眼,连声道:“哎哟,哎哟这是——咳,是我们来得不凑巧!这光天化日的,你们这样成何体统!”
他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明晃晃写着“再来点”,笑得越发开怀,一边叶佳也是如此。
谢风玉见状却没有笑,只淡淡道:“是不成体统,我给沈小娘子赔个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谢总:我以为她闹着玩的,没想到她来真的!





长安第一女纨绔 第6节
第9章 放飞
谢风玉语气冷淡,和他二人方才抱在一起的模样截然相反。
云迁没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只看这神情,觉得有点不对劲,谢风玉却没给他问的机会,道了一句失陪,便自顾走出了树林。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继而齐刷刷看向了沈柔。
云迁先问:“怎么回事?”
叶佳接着问:“你们……没说明白吗?”
王博士目露关切,唐渡则纯粹旁观。
四人神态各异,都望着沈柔,沈柔并不回答,只似笑非笑:“院长这闲逛可巧得很,要是我不知道,还以为院长是故意偷窥呢。”
云迁一口气呛住了,沈柔又道:“不过没什么可偷窥的,普通友人之间聊天而已,劳烦院长费心了。”
她说罢微笑,云迁却回过味儿来:“——普通友人?诶小柔,你话说清楚啊,诶,别走啊!”
然而已经晚了,沈柔拉着叶佳就跑,还喊道:“院长放心,我绝对不会把院长偷窥学生还撞倒桃树的事告诉时姑姑的!一定不会的!”
时姑姑是女院院长,也是传闻中云迁院长的梦中情人,云迁一听沈柔提到时姑姑便闭嘴了,心虚地没再追问。
沈柔二人的身形便这样消失在桃林深处,唐渡左右看看,也跟了上去。
沈柔拉着叶佳一路跑到女院墙边才停下来,转头看到跟上来的唐渡,不等他开口便率先道:“你入学之事我会再想办法,你回去吧。”
唐渡点点头,沉默一下,却问道:“你……没事?”
他看着沈柔肩膀——之前那里差点被倒下的桃树刮伤。
沈柔顺着他目光看了看,笑了下:“没事。”
唐渡犹豫一下,又问:“你和那个穿白衣服的,姓谢的,吵架了?”
沈柔笑道:“是啊,绝交了。”
唐渡点点头,面无表情,叶佳则啊地一声叫出声来:“小柔!你怎么能真的——”
“嘘。”沈柔安抚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天涯何处无芳草,今日没了明日再找……”
她语气优哉游哉,叶佳睁大眼睛瞪着她,恨不得把她头上敲几个包。
沈柔反正不怕,只笑嘻嘻:“好了好了,我请你吃好吃的行不行?走了,回去了,别生气了,好叶佳。”
她撺掇着叶佳准备翻墙回女院,走之前对唐渡道:“等我好消息,马上你就可以叫我一句同窗了。”
说着一打响指,潇洒地翻墙而去,消失在对面的竹林中。
而后,沈柔果然说到做到,当日下学回府便和父亲提了一提,父亲沈逢宠她得很,二话不说就为唐渡写了封推荐信,交给了沈柔。
沈柔行礼道谢,便要退下,沈父却又叫住了她,无奈道:“柔儿,你就没什么别的和阿爹说了吗?”
沈柔想了想:“我昨日翻墙出去玩耍,夫人似乎不太高兴。”
沈父摸了摸胡子:“我不是指这个。”
沈柔哦了一声:“那就没什么别的要说了。”
沈父无言看着她,沈柔淡定回望:“父亲?”
沈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口气:“算啦算啦,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下去吧。”
沈柔便下去了,走出门时回首望了一眼,看到父亲坐在座上,半身光影,一向雍容慈和的面容蓦地显得有些苍老。
沈柔顿了顿,还是收回目光,漠然走了。
她回到自己的落英院歇息,第二日去上学,骑着小朝云特意绕了个道,走到丹青院正门前,也不下马,只指尖夹着推荐信往前一递,交给了等在门口的唐渡。
唐渡却没接,只有些愣愣地望着她。
沈柔见状道:“怎么?”
唐渡忙移开目光,有些匆忙地接过信:“没……什么。”
沈柔也不以为意,伸手扶了下自己摇曳的发钗,神色散漫又高傲。
她今日和以往格外不一样,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她不论衣着还是神态,都比往日更加张扬了。
唐渡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哪怕是侧开头,自己也还是被沈柔红裙上金线绣的云雀给盯着,绕不开那视线。
尤其四下无数视线或善意或恶意地望过来,叫唐渡忍不住有些无措。
沈柔却从容依旧,见有人想凑近看信上写了什么,便冷冷一眼瞥过去,直把那人看得心神一窒,讪讪退下了。
沈柔漫不经心收回目光,见还是有人蠢蠢欲动,不太耐烦地一挥手,沈府一众豪奴健仆顿时过来,把小主人连带着唐渡护在中间,而后面朝外叉手而立,短打褐衣下肌肉遒劲,一下子把些好奇之人吓退了。
这阵势颇大,又在正门口,碍人出入,众人很想和她理论几句,却最终敢怒不敢言,只嘀咕道:“这沈家女纨绔今儿抽什么风,跑咱们丹青院门口逞威风来了?”
另一人道:“诶,这还不明白吗,这是送她那小白脸入学呢,可不得给人排面。”
几人看向唐渡:“小白脸?这也不白啊,穿的也破破烂烂的……不过长的确实还可以。”
先前那人道:“可是不对啊,沈家这位不是和咱们谢学长是一对儿吗?”
此言一出,大家面面相觑,半晌,那人干笑一声:“这……咱们谢学长不会是被——甩了吧?”
流言飞快流传开来,不过没人敢去谢风玉面前求证,只在谢风玉带着人巡查的时候,在后面互相挤眉弄眼。
这样次数多了,谢风玉终于不耐烦了,趁他们再次对视的时候,一下子转过头来,把几人抓了个正着。
那几个学子顿时僵硬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笑道:“谢学长好,谢学长今儿看起来格外精神,可是有什么喜事?还是淘到了什么好书、好笔、好字画哇?”
几人笑嘻嘻地望着他,指望他跟往常一样,笑一笑,然后慢条斯理教训几句便离开。
谁料今日谢风玉跟吃错了药似的,不仅不笑,反而有些冷淡地道:“有这花言巧语的工夫,不知道去木匠铺子求一求,好换一换你们头上那个榆木脑袋么?”
众人闻言,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
谢风玉见他们这呆样,又道:“罚抄《尚书》十遍,下学前交给我。”
说罢走了。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不可思议道:“谢郎君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开了个小差就要罚抄?还说冷笑话挖苦人?天,他不会中蛊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要日更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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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考试
学子们面面相觑,然而谢风玉还不止如此。
继严苛的巡查之后,他竟然丧心病狂地布置了临时考试。
还是给平日里最不爱摸书本的丹青院。
丹青院学子们闻言想去找云迁院长求救,奈何云院长忙着去扒女院时姑姑的门了,没空搭理他们。
于是学子们看着谢风玉抱着厚厚试卷走进书斋时,表情几乎是崩溃的。
更崩溃的是,他们翻开试卷,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字,生僻晦涩,根本读不懂。
比如这一题填空:“山林之畏佳,大木百围之窍穴,似鼻,似口,似耳,似枅,似__,似__,似__,似__。激者、謞者、叱者、吸者、叫者、譹者、宎者,咬者,____,厉风济则众窍为虚,而独不见之调调之刁刁乎?”
再比如这一题策论:“《诗》曰:‘君子如祉,乱庶遄已。君子如怒,乱庶遄沮’,以此论刑赏忠厚之至。”
甚至还有一题算学:“巍巍古寺在山林,不知寺内几多僧。三百六十四只碗,看看用尽不差争。三人共食一碗饭,四人共吃一碗羹。请问先生明算者,算来寺内几多僧?”
丹青院众人平日里画点画、弹弹琴就算了,不爱看书,更怕算数,这放眼望去,除了学棋的学子勉强能做算术题之外,其余人基本没一题会做的。
大家绝望地互相看着,一时书斋里哀戚遍地,谢风玉却恍若不觉,无情地拂袖收起试卷,送给博士们批阅去了。
其余明德院、近道院、女院的人都幸灾乐祸看戏,结果万万没料到,戏看到一半,不知自家院长们抽什么风,也说要考试。
这下可出了大事,整个国子监上方愁云密布,众人翻箱倒柜,从放着零食、话本、镜子、骰子还有各色玩意儿的书箱最底下扒拉出几乎崭新的书本,开始死马当作活马医地抱起佛脚来。
叶佳自然也是如此,不过她慌忙中侧头看一眼沈柔,居然发现沈柔还在优哉游哉照镜子。
叶佳都惊了:“小柔,你不温书吗?”
“温什么书,”沈柔漫不经心道,“我书都不见了。”
叶佳:“……”
好吧。
反正就这样稀里糊涂考完,叶佳自觉会的都写出来了,遂松了口气,去找人对答案。
一众贵女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翻书,把正确答案凑了个七七八八,只最后一道算数怎么都对不出来。
正这时,恰巧路过的沈柔随口道:“答案是六百二十四。”
众人一愣,齐刷刷看她。
沈柔一脸莫名其妙:“看我干嘛?这题不是很简单?”
众人:“……”
差点忘了,沈柔不爱读书,但是算数却出乎意料的很不错。
大家围着沈柔央着她教教怎么解,沈柔不太耐烦,但还是随手捡起一支笔刷刷写着,细细解释了此题解法。
几人恍然大悟,给其余半懂不懂的人继续讲解,沈柔则悄悄戳了下叶佳,道:“走,我们去看看小野人。”
叶佳正掰着手指算数,闻言回过神来:“对哦,小野人今天是不是也考试?入学第一天就这样,天……”
她露出同情神色,也不掰手指了,和沈柔两人骑上马,绕到丹青院门口去接唐渡下学。
就这样,唐渡上午被沈柔亲手送入丹青院,下午走出院门,又一打眼看见了两位少女衣袂翩翩,人来人往、众目睽睽下,满心难为情,耳尖又悄悄红了。
不过沈柔骑在马上漫不经心,并没注意,倒是叶佳很热情地冲他招手,命仆从牵来马,让他上马三人同行。
这场景飞快传开,传的绘声绘色乃至有些离奇,从丹青院一路传到明德院,然后终于传到了谢风玉耳里。




长安第一女纨绔 第7节
谢风玉笔尖霎时顿了顿,在整洁的纸面上留下一点碍眼的墨点。
而谢风玉身边的好友杨乔则远不如他镇定,当即喷一口水出来:“什么?!唐渡和沈柔叶佳三人同乘一骑?!”
杨乔是户部杨尚书嫡子,也是谢风玉这一圈年轻俊彦圈子的核心人物之一。
上次众郎君想帮琴水找谢风玉听琴,就是杨乔帮忙搭的线。
不过那天杨乔没去,按他的话说,“我那天要去了,肯定死皮赖脸地帮你把沈柔留下了,怎么也不会就那么让她走了啊!”
“还有赵二那废物点心,要是我在,看到他躲在沈柔后面狐假虎威,非给他骂的狗血淋头不可。也就你天天端着,不肯做那种有辱斯文之事。”
“端着”,杨乔对谢风玉的评价也堪称一语中的了。
谢风玉小时天天在家读书时,杨乔就借此嘲笑他,还说他这样的肯定以后找不着老婆。
结果万万没料到人算不如天算,突然一日,天上掉下个沈妹妹,谢风玉就此有了主。
反倒是自诩万人斩的杨乔屡战屡败,迟迟没能定下来。
杨乔因而有些羡慕谢风玉,不过他不太敢在谢风玉面前说。
这全因为有次友人设宴,杨乔和沈柔醉后一见如故,瘫在同一个席子上相对傻笑,谢风玉给沈柔拿醒酒汤进来,看到这一幕,差点把汤兜头泼杨乔脸上。
杨乔醒酒后对此还有印象,尤其还记得谢风玉当时见了鬼一样的表情,为友谊和小命着想,他非常识时务地远离了沈柔,甚至提都不提她一句。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现在情况已然到了危急的边缘,眼看谢风玉就要从有主人士,退回到和他一样的寂寞孤寡了,即使谢风玉本人还不动声色,杨乔也已然替他急得慌。
他开始密切关注沈柔的消息,结果一关注,就来了个耸人听闻的三人同乘。
乖乖,这唐渡看来不是一般人啊!
杨乔没忍住一嗓子嚎了出来,声音颇大,吸引了书斋里剩余所有人的注意力。
谢风玉也终于停笔抬头,望向杨乔的眼神中隐约带有杀气。
杨乔遂赶紧闭嘴,可实在是消息太过匪夷所思,他过了没多久,又忍不住道:“这真的假的?这唐渡……上午他们都说看到沈柔去送他了,哇,沈柔不会真踹了你看上他了吧?这到底是为什么啊,难道沈柔变口味了,喜欢唐渡那种的了?”
他不知不觉地又捅了谢风玉一刀,谢风玉纵有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了,长身而起,把写着杨乔分数的师长信甩给他道:“记得带回去给你父亲,然后你就没空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写师长信是院长和各院学长的职权,也是学子们最害怕的一招。
杨乔当即就怂了:“老谢,谢兄,谢大郎君,有话好好说啊,你这不是要兄弟的命么!”
他讪讪笑着,眼疾手快地把师长信塞回给谢风玉,想了想又道:“诶你也别伤心,不就是一个肃州来的穷小子么,肯定敌不过你的。不信,咱们就跟上去看看,看那唐渡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三出场~
修罗场要开始了哈哈哈
另,“山林之畏佳,大木百围之窍穴,似鼻,似口,似耳,似枅,似圈,似臼,似洼者,似污者。激者、謞者、叱者、吸者、叫者、譹者、宎者,咬者,前者唱于而随者唱喁,泠风则小和,飘风则大和,厉风济则众窍为虚。而独不见之调调之刁刁乎?”出自《庄子·齐物论》
“《诗》曰:‘君子如祉,乱庶遄已。君子如怒,乱庶遄沮’,以此论刑赏忠厚之至。”出自苏轼策论
巍巍古寺在山林一题出自《九章算术》
第11章 跟踪
杨乔表情颇有些不怀好意的兴奋,谢风玉反应却很冷淡。
“别人朋友往来,我们跟在后面偷窥算怎么回事。”谢风玉垂目提笔,漫不经心誊写成绩,“不成体统。”
杨乔却道:“话不是这么说,老谢。那可不是普通的朋友,是沈柔新找的小白脸儿。虽然她这会儿跟你闹翻了,但你难道真就放手,眼睁睁看着她跟别人跑了?”
谢风玉翻一页书册,淡淡道:“我已然问过她,她心意已决。既如此,强人所难非君子所为,我自然是放手。”
杨乔顿时露出肉疼的表情:“诶你这人!女人说话怎能当真,哄一哄不就好了?多大点事。”
他语气十分不以为然,谢风玉却叹了口气,放下笔道:“这就是你一直孤家寡人的原因么?”
杨乔被会心一击,捂着胸口说不出话,谢风玉这才微微笑了起来,彬彬有礼道:“往日里对她如何纵容退让都好说,我乐意,并且甘之如饴。但她这样干脆利落地甩掉我,转头就去寻欢作乐,我到底不是圣人,做不到无动于衷,更不要说还赖上去跟踪……此事休要再提了,我必不会做,做了就是禽兽。”
他如此说着,然后半个时辰后,和杨乔出现在国子监东边的康平坊中,前面不远处便是并辔而行的沈柔三人。
杨乔躲在槐树后,偷偷摸摸往前面沈柔看一眼,又往身边谢风玉看一眼,道:“谁说做了就是禽兽来着?”
谢风玉神色不变:“我想了想,身为学长,总不能看着丹青院的新生误入歧途,被一个女纨绔给带偏了。是以以身入禽兽之道,正印证了佛经所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杨乔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大为鄙视地望着他,谢风玉只置若罔闻,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杨乔安静去听。
杨乔愤愤然闭嘴了,而此时正值黄昏时分,坊中堪堪掌灯,又人来人往,是以沈柔并未发现身后有人在跟着。
她只是和颜悦色问身边的唐渡:“今日考试感觉如何?题目可还会做?”
唐渡沉默着摇了摇头,半晌问道:“你们长安的学生,居然学这么多东西么?”
沈柔笑道:“那倒也没有,你不必有压力。”
叶佳也道:“是啊,虽然博士们讲学很多,但听的人少啊,倒是博士讲四海风土人情,还有什么仙山怪兽时挺有意思,我还做了笔记呢。”
唐渡默默听着,道:“我……连四海风土都不知,我长这么大,只在肃州待过。”
“那也很好啊,我连肃州都没去过。”沈柔笑吟吟的,“能给我讲讲肃州是什么样的么?”
沈柔和叶佳都望过来,唐渡被两位小娘子期待的目光看着,一时都僵硬了,半晌才道:“其实也、也没有什么。就是城墙、土地、军卫。”
叶佳道:“那和长安也差不多。”
唐渡却摇头:“不,差远了。肃州的城墙又矮又破,土地种不出粮食,只能长野草,军卫也从来都是灰头土脸,不像长安的羽林卫,崭新的明光铠穿着,连战马的嚼头都镶着银片。”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还是忍不住补充道,“不过若真刀真枪打起来,一定是我们肃州军卫赢。”
沈柔闻言笑了:“你的意思是长安这边都是绣花枕头?”
唐渡道:“我可没这么说。”
“可你就是这个意思!”叶佳嘀咕,“说这么厉害,我才不信。长安六军禁卫都是各家选出来的年轻力壮的男子,又被将军们和陛下亲手调/教出来,尤其是左右飞骑营,个个以一敌百,你那个什么肃州卫,绝无可能敌得过。”
她颇有忿忿之色,唐渡却难得没有退让,而是眼神飘忽着,不看叶佳,作为沉默的反对。
沈柔见状都笑了,笑完又道:“也罢,不谈那些。唐小郎君,我且问你,日后是想在学里混过去呢,还是想尽快提升学识?”
唐渡不假思索道:“当然是提高学识。”
沈柔满意点头:“如此甚好,那我带你来这是来对地方了。”
唐渡一愣:“……来对地方?”
他四下看看,只看到周围都是普通人家的民舍,一二进的小院,和权贵家的高门宅邸截然不同,除此之外,并无他物。
唐渡困惑地回头看沈柔,然而沈柔也不再解释,只微微一笑:“跟我来就是了。”
她率先下马,走到一家马舍前,把三匹马暂寄了,这才继续往前,这次不走大路,而是净往曲折小巷里钻。
唐渡满头雾水,叶佳却明白了,蹙着眉道:“不是吧小柔,你要带他去那个地方啊?”
沈柔轻捷地在小巷间穿梭,一面道:“有问题?”
叶佳欲言又止:“我感觉不太好……”
她脸上表情万分复杂,看得唐渡心中一跳,心中暗想那到底是什么地方,正要问时,却见沈柔停了下来,笑道:“就是这里了!”
唐渡抬目看去,只见自己正站在一道有些逼仄的宅邸后门外,那木门看起来颇为老朽,摇摇欲坠,透过低矮的围墙,能看到宅邸里种了一棵梨树,雪白梨花开了簇簇,上面系了彩色的布带,倒显得破旧宅院不那么寒碜了。
唐渡看着那彩色布带,总觉得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他有些茫然地看向沈柔叶佳,只见沈柔抬手滢敲门,而叶佳则赶紧捂住了眼睛。
“?”唐渡困惑地看叶佳一眼,想问她是何意,结果下一瞬门被打开了,里面走出个穿红披绿、白脸红唇、头戴大花的男子,一张涂得五颜六色的脸直直闯入唐渡视线,给他造成了雷霆暴击。
唐渡眼前一黑,赶紧捂住眼睛,沈柔亦嫌恶地蹙起眉:“何梅子,你真是每次都能给我惊喜。”
叫何梅子的男人娇嗔地白她一眼,而后掐着嗓子细声细气道:“这不是要做生意吗~”
沈柔深吸口气,最后还是没忍住给了他一脚:“给我好好说话!”
何梅子敏捷地躲开了,见这小爷动了怒,这才恢复了正常模样,有些讨好地笑道:“别生气,别生气!沈爷,这不是咱跟您开个玩笑么。”
沈柔闻言,审视他一眼,客观地道:“有人生意做到你身上来,那才是猪油蒙了心。”
何梅子讪笑:“这哪的话?肯定不能做到我身上啊,毕竟我这儿还有这么多好看的娘子呢。”
好看的娘子!唐渡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目光在何梅子的装束和院中梨花彩色布带上来回看,表情渐渐不淡定起来。
叶佳看到他这样,心中同情,而后低声且沉痛地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这姓何的是个龟公,而这院子,则是个……咳,勾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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