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第一女纨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春不点灯
这正是沈柔她们为之困扰的题目,沈柔翻书的动作霎时一顿,虽很快恢复如常,但还是忍不住竖起耳朵,想偷听谢风玉的答案。
而那边谢风玉把她的小动作全看在眼里,不动声色道:“这题么?这题也好解。所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孔颖先生曰,至善者,大学之道在止处于至善之行;朱夫子曰,止为必止于是而不迁;王夫子曰,至善者,性也,性元无一毫之恶,故曰至善。于是所谓至善者,即经明明德、亲民两纲,达成的至高境界……”
他信手拈来,侃侃而谈,沈柔都听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悄悄拿笔在纸上记下,那边小学子亦是如此,埋头苦写一番,而后又问:“那这题呢学长,释义‘圣人无名’,这怎么解?”
谢风玉于是继续讲解,这次刻意放缓了速度,各派学说娓娓道来,穿插着还讲一两个小故事,如此这般,沈柔才真的听懂了他在说什么,一面撑着额头假装在看书沉思,实则借手肘挡住那边视线,笔下刷刷狂记。谢风玉看在眼里,也不说破,只眼中闪过一丝笑,取出袖中专程准备的一油纸包蜜糖核桃甜枣糕,放在桌上,对小学子一指。
小学子了然,忙放下笔拿起油纸包,笑嘻嘻地跑过沈柔那桌坐下,道:“好姐姐们,你们饿了没?我这儿有登仙阁新出的点心,你们尝尝看,喜不喜欢?”
他打开油纸包往沈柔叶佳面前一放,一时甜香四溢,垂目看去,枣泥混小麦蒸成的长条糕点上嵌着掰成小块的核桃仁,琥珀色的蜜糖浇在核桃上,咬一口下去,枣泥松软,核桃甜脆,配上清茶,甜而不腻,爽口非常,一时叫沈柔吃到口中,下意识满足地眯起眼睛,小猫儿似的用舌尖舔了舔嘴唇。
谢风玉坐在一边,看似不动如山,实则喉结微动,只得低下头喝茶掩饰自己脸上的神情,半晌才冷静下来,对小学子使了个眼色,小学子便道:“姐姐们,好吃不?”
沈柔餍足道:“还算不错。”
小学子笑道:“就知道合沈姐姐的意。毕竟,这糕点可是我们谢学长买的,学长和姐姐青梅竹马这么些年,下意识一挑,挑到的都是姐姐喜欢的,真是缘分呀!”
他这话一出,叶佳吃糕点的动作顿时一停,眼神飘向了沈柔,想看她的反应。而沈柔呢,她只神色微顿,便很快恢复了微笑的模样:“是吗?果然是缘分,替我谢谢你们学长了。”
小学子一愣,心想这跟想象中的结果不太一样,沈姐姐不是该颇为感动,喜笑颜开吗,为什么感觉她一点都不惊喜?还有那么大一个谢学长不是就坐在那吗,为什么道谢还要转达?
小学子想不明白,还待再问,沈柔却已然把油纸包往唐渡面前一推,温柔笑道:“这个很好吃,唐渡,你尝尝?”
她眼睫弯弯,神色语气温柔如水,小学子震惊地瞪大了眼,以为自己听错了,有点懵地转头看谢风玉,却见谢风玉只垂目喝茶,脸上微笑淡淡,好像没听见沈柔的话似的。
倒是唐渡望着这甜不溜秋的东西,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不爱吃甜食。沈……沈柔,你和叶佳喜欢的话,就多吃一点吧。”
沈柔笑吟吟:“真不尝一点?可好吃了,登仙阁的新品,不是他家贵客,可吃不到呢。”
“他家贵客”,这几个字沈柔说得意味深长,谢风玉闻言再忍不住,放下茶盏,淡淡道:“吃什么吃?还是继续看书罢。”
作者有话要说: 至善那段解释都出自百度百科
第19章 礼物
他语气平淡自如,只不过茶也不喝了,扇子也不把玩了,目光散漫,也不知道在看哪里。
沈柔斜斜觑他一眼,慢悠悠含着笑把油纸包从唐渡身前收了回来,最后捻了一块放在嘴里,这才重新开始看起书来。
却在这时,唐渡被这点心提醒了似的,忽而道:“沈……沈柔,叶佳,我……有东西想送给你们。”
沈柔叶佳都看过来,唐渡踌躇了下,还是从书箱中取出一只木盒,木盒虽简朴,但放在石桌上打开来看,里面却宝光一闪,华美非常,竟是两只一掌长,三指宽,刀鞘上镶嵌了宝石的精铁匕首。
沈柔粗粗看去,只见除了刀身冶炼得还不错,宝石品质上乘以外,其他刀鞘、刀柄、形制乃至宝石打磨的程度都并不算好,要沈柔这个见惯了好东西的长安纨绔挑刺,怕是可以挑一大堆,不过万千缺点都抵不过这是唐渡送给她的心意,所以沈柔依旧笑开了,还惊喜地问:“唐渡,这不会是你亲手做的吧?”
唐渡没想到她一眼看出来,不太自然地颔首道:“是的。我手艺不好,你要是看不上,那就——”
“看得上看得上,”沈柔笑吟吟,“我很喜欢,谢谢你,唐渡。”
她说罢就直接把匕首拿了起来,解下手腕上的发绳,穿过匕首柄上小孔,挂在了自己腰间。动作间,宝石在阳光下闪出细碎的光,闪到一边谢风玉眼中,顿时觉得万分刺眼。
长安第一女纨绔 第11节
谢风玉遂移开了目光,不动声色道:“国子监不让带刀兵,沈小娘子莫忘了。”
沈柔不以为意:“这匕首还没开锋伤不了人,不算刀兵。何况明德院可有不少人带,往日你也没说什么。”
谢风玉笑了笑:“那是因为他们来央求我,还立了字据说不会惹事。”
他朝沈柔望了一眼,眼中是后半句没说完的话——
你想要带的话,不如也来求我?
沈柔和他多年相知,别说一个眼神,他眨眼呼吸沈柔都知道他心里在转什么心思,遂似笑非笑:“既如此,我便直接去找祭酒,给他老人家立个字据。”
谢风玉不说话了,只是几人学习罢离开时,他刻意落在了后面,拦住了沈柔,目不斜视道:“祭酒出去访学去了,你找不到他的。我看你还是来求我。”
沈柔被他堵在竹林里,走在前面的唐渡被叶佳和小学子缠着,竟没发觉后面沈柔没跟上来。
沈柔也没有叫他回来帮忙,只干脆地对谢风玉道:“不求。”
谢风玉:“那你就把匕首交出来给我。”
沈柔抬起下巴看他,悠悠然:“不交,不给。”
两人视线交汇,谢风玉低声道:“真不给?”
沈柔眨眨眼,谢风玉便上前一步,欺身近来,结果还不待进一步动作,便被沈柔率先一匕首隔空对上,微微笑道:“谢学长要作甚?”
谢风玉不回答,只垂目看了看她手上那离自己身体还有半寸远,且套着外鞘的匕首,笑了笑,再上前一步,任那匕首尖没入衣裳,抵住自己心口,而后道:“乖,给我。”
他语气温柔带着诱哄,沈柔没忍住神色一顿,又隔着刀兵感受到谢风玉胸膛坚实的触感,便要收回手,却被他抬手握住了外鞘,想要趁沈柔不注意夺过。
谁料沈柔反应飞快,用力就往回抽,拉锯之下,只听得噌的一声,匕首出鞘,沈柔抽回了刀锋而谢风玉拿着外鞘,两人看看手上东西,一时都愣了一下。
这金铁之声传到前面,唐渡停下脚步,终于觉得不对了,回头一看,沈柔还远远站在竹林中,身边影影绰绰的,似乎是谢风玉。
唐渡一下子警惕起来,大步走过去:“沈柔?你没事吧?”
沈柔回过神来:“我没事。”
唐渡犹不放心,要走进去,沈柔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和谢风玉争执的乱糟糟的样子,忙叫住他:“别,我马上来!”
她说着看向谢风玉,极小声道:“给我!”
这次换谢风玉说:“不给。”
沈柔毛了:“你给我!”
谢风玉淡定地把镶满宝石的外鞘往袖子里一塞,温文尔雅笑道:“没收了,想要就求我。”
沈柔看着他,暗自磨牙,最后哼了一声,仗着匕首还没开锋伤不了人,直接把它塞到了袖子里,转身就出去了。
只留下谢风玉站在竹林里,面前空空荡荡,也不气馁,兀自笑了笑,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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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之后,唐渡见沈柔腰间没了自己送的礼物,觉得有些失落,却也没有开口问,还是沈柔主动解释道:“国子监确实不让带刀兵,我就把它留在家里了,放在我书案前,日日都能看到,你放心吧。”
唐渡听到她把自己送的东西大咧咧放在闺房里,脸上一烧:“别,别那样,沈柔。”
沈柔眯眼笑起来,刻意逗他:“别哪样?嗯?”
唐渡眼神躲闪不说话了,不一会儿落荒而逃,留下沈柔坐在原地,一个劲地笑,心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纯良可爱的男子,如此半晌才心满意足地起身,优哉游哉翻/墙回了女院,又慢悠悠往女院书斋走。
这时正值晚课要开始了,许多四处闲逛的贵女也都在往书斋赶,一众人见了面笑笑闹闹,越发走的磨蹭,终于走到书斋时,叶佳都等的望眼欲穿,几乎是扑上来道:“小柔!你可终于回来了!”
沈柔忙笑着躲过:“干嘛忽然这么热情?出了什么事?”
叶佳眨眼,尽力自然地道:“倒也没什么事,只不过有人送来了一只小木盒给你,放你案上好久了,也不知道是干嘛的。”
众人闻言一愣,都起哄起来,调笑:“天啊小柔,你这又是从哪勾来了一段缘,快让我们看看!”
她们说着就往沈柔座位跑,一群人团团围着,期待又好气地催促:“快快,小柔,快打开,让我们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迟到了qaq给大家鞠躬道歉!
第20章 成绩
沈柔被簇拥着,眼见周围贵女们眼睛亮的跟小鹿似的,也不好拒绝,当下一拂裙摆在案前坐了下来,拿起那只精致的木盒,打开一看,只见流光溢彩,木盒里垫着柔滑光泽的丝绸,而绸缎上放着一柄匕首外鞘,鞘身用整张名贵紧致的鲛皮包起,入手温凉柔韧,鲛皮上用银线细细缝了一副名家的簪花仕女图,一角点缀几颗洁白无暇的东珠,看起来既名贵又文雅,构思又精巧,当即惹得大家啧啧称奇,连声问沈柔这是谁送的。
沈柔却不回答,只端详了这刀鞘一会儿,而后把它翻过来一看,看到背面的仕女图被暴殄天物地挡住,上面牢牢贴了一张牛皮纸,上面大大写了个“谢”字,龙飞凤舞,斗大个字,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令人发指。
沈柔没忍住,嘴角一抽,众人却笑着长长哦了一声:“还当是谁呢,原来是谢学长啊,这就不奇怪了。”
也有人问:“小柔,我听丹青院那边说你和谢风玉掰了?那这是……什么个情况啊?”
沈柔便要回答,叶佳抢先道:“没有的事,别听他们胡说八道。”
大家又哦了一声,沈柔默默望着叶佳,叶佳却望天望地,神色乖巧:“小柔你那柄匕首不是缺个鞘?你用上试试,若是合适,以后就可以继续系在腰上了,多好看。”
是,多好看,斗大一个谢字,看到的怕都以为连鞘带匕首都是谢风玉送的,还有唐渡什么事。
沈柔没好气想着,心想以往怎么没看出来,谢风玉这人居然这么阴险!
她磨了磨牙,试着把那牛皮纸撕下来,奈何谢风玉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那纸真就固若金汤。她又想拿笔把谢字涂掉,结果这纸上居然镀了一层蜡,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就跟谢风玉本人似的,死赖着她不放,从容自若,不动如山。
沈柔都气笑了,干脆道:“我都有一个了,这个谁要?我送给你们。”
大家也不知道她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只笑,叶佳倒是慌慌忙忙制止,一时吵吵闹闹,却在这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
“还站着干嘛呢,别人院都开始晚读了!”
“课业也还没交,次次都要人催!”
“姑娘家家的,能不能不要这么懒?啊?”
那声音宛如河东狮吼,顿时镇住了所有人。叶佳被吓得半句话噎在嗓子里,险些没把自己噎死,却来不及喝口水,只赶紧从沈柔书案前离开,坐到自己案前,掏出书摇头晃脑地念起来。
不仅是她,众人也都是如此反应,甚至连一向横着走的沈柔都敛了笑,把木盒往案下一塞,看也不看随手捞一本书翻开,胡乱诵读几句。
而这时,那怒吼声音的主人才终于走进书斋,沉着脸环视一周,而后把手上一摞试卷往案上一放,神色严肃、妆容妥帖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无。
她没再说话,大家却都提心吊胆起来,因为这人正是负责女院教学的时姑姑,她手上拿的则是上次女院考试的卷子。按时姑姑的规矩,考乙等及以下的都会被写师长帖子,请贵女们的父母来国子监谈谈。
说起来,此规矩当年一出就引起女院鸡飞狗跳、天怒人怨,却没人敢说,只因时姑姑实在是惹不起——这倒不是说她背景如何威严富贵,而是因为她是本朝唯一的一个女探花。
此事至今都轰动得很,许多人到今天还是会在茶余饭后,第无数次赞叹地说起她如何勇气非凡,才比男儿,一路女扮男装过了春闱秋闱,殿试中探花,还被先帝嘉赏看中,免了欺君之罪,女装花冠打马过街,引得万人空巷争相探看,顺带引得当时著名的风流雅士云迁倾心相许。
不过当时,大家都以为这个故事很快就会以郎貌女才互相倾心,结为夫妇圆满结束,万万没料到这故事长得离奇,一直拖到十多年后的今天,翩翩美少年云迁从山中高士变成了谐星美大叔,新科女探花时小娘子从沉静少女变成咆哮女院长,还没个结局。
沈柔身为云迁的忘年交,对此忧虑得很,可没办法,她跟时姑姑实在没什么共同语言,在她面前说不上话,唯一两人都赞同的事,大概是时姑姑痛心疾首地说“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时,沈柔会暗自疯狂赞同。
尽管如此,她还是承诺云迁会尽力观察时姑姑,若她心情不好或是很好,立刻告诉他。正因如此,时姑姑这会儿带着怒气走进来,沈柔装作读书,眼角余光却在瞥时姑姑。
那边时姑姑却未发觉,只让她们停下来,淡淡道:“现在发卷子,乙等及以下的过来拿师长帖子。”
众人顿时毛骨悚然,沈柔父亲开明,倒是不慌,待卷子发下来一看,好家伙,大大一个丙字挂在当中,惹眼得不行。
叶佳就坐在沈柔边上,拿到自己乙等的试卷愁眉苦脸,看到沈柔的丙之后,却忽然感到舒坦了,被沈柔幽幽看了一眼,才堪堪把笑收了回去。就这样窸窸窣窣互相偷看、交流半晌,众人才发觉这次考试颇难,除了一两个是甲等,其余都是乙丙,收获了师长帖一份,没忍住讨论声就大了起来。
这时时姑姑才打断了她们,冷哼道:“看看你们这成绩,还不好好学!隔壁丹青院这次都比你们强!更不要说近道和明德院,那明德院谢风玉甚至是满分,再看看你们,羞不羞!”
众人纷纷惭愧状低下头,心中却都想:谢风玉那是个怪物,谁跟他比啊,再说了,有那看书的工夫,去逛铺子看花灯不好吗?
大家如是想着,状似反思,实则神游天外地扛过了时姑姑的一顿训斥。眼见时姑姑终于起身走了,大家这才松了口气,结果不料时姑姑又折返回来,对沈柔道:“沈柔,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讲。”
作者有话要说: 师长组cp来了
下一章反派小姐姐柳若要出场啦
第21章 柳若
沈柔被点到名,眉头一跳,慢吞吞地走出了书斋,站在了时姑姑身后,礼貌道:“学生来了,时姑姑有何吩咐?”
时姑姑却没回答,只自顾看外面风景,半晌才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沈柔被看得心中直呼不妙,时姑姑则终于开口道:“沈柔,你也大了,也该收心好好读书了。老跟那街头巷陌的人厮混在一起,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女院都是贵胄儿女,自有父母嬷嬷教养,不容他人置喙。时姑姑一向明白这个道理,只教书,不插手别的,是以沈柔听见她此言,没忍住露出了惊讶神色。
时姑姑看在眼里,却没解释,只道:“云迁昨日又来找我,闲聊间说起你,是以我今日多嘴一提,你听过就算了。”
原来如此,沈柔笑道;“多谢时姑姑教诲,不过人各有志,我于读书上实在没兴趣,抱歉了。”
时姑姑点点头,没再继续说下去,只又道:“对了,柳若她今日回了长安,女院好容易消停三年,你给我注意着点,要打出去打,别搞得女院鸡飞狗跳。”
她语气颇没好气,沈柔倒脸皮厚,微笑如常:“学生知道了。”
时姑姑一听就知道她全没当回事,也没再说,把她的师长帖子交给她,自顾离去了。
剩下沈柔站在檐下,挑了挑眉,心想时姑姑虽是女中俊彦,偏偏可惜读多了圣人坟典,以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迂腐得跟老夫子似的。还有时姑姑很欣赏的谢风玉,也迂腐得不行,让人讨厌。
她这会儿完全忘了谢风玉从未强劝过她读书,甚至谢风玉还多次帮她罚抄写作业——由此可见谢风玉完全是遭了无妄之灾,可惜沈柔才不会管那么多,只自顾自地鸡蛋里挑骨头,说谢风玉讨厌。
她这边心中碎碎念,面上倒是不显,待到叶佳磨蹭过来时,还以为她是在发呆,小心问道:“沈柔?怎么啦?”
沈柔回过神来,想起叶佳几次帮谢风玉说话,甚至还有诸多可疑行径,便微微眯眼看着她,不回答。
叶佳心虚,被看得眼神躲闪:“小柔,你、你看我干嘛,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沈柔凑近她道,“但你背后有脏东西。”
“什么!”她语气阴阴测测,叶佳一下子被吓得跳了起来,慌不择路往沈柔背后跑。沈柔万没料到她这么大反应,赶紧一把抓住她胳膊:“行了行了,我吓唬你的,你背后什么都没有!”
叶佳瑟瑟发抖地揪住她袖子,堪堪回过神,可怜巴巴道:“你明明知道我怕鬼!你还这么吓我!呜呜呜小柔我不跟你好了——”
她哭哭啼啼起来,沈柔最怕人哭,当即举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好了别哭,我向你赔不是。”
叶佳却还是哭,以袖掩面:“呜呜呜我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就是觉得我给谢风玉说话,你不高兴了!呜呜呜你居然怀疑我向着他!我明明是最在乎你的!”
沈柔低声下气:“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不好,好叶佳,我道歉,我不该怀疑你,你一直都是最关心我的,我怀疑谁都不会怀疑你。”
叶佳继续哭:“真的吗?你说话算话?”
沈柔:“当然是真的,不是真的我天打雷劈,行了吧?”
叶佳闻言,哭声骤然一停,放下袖子露出全无眼泪的脸,笑道:“行!”
“……”沈柔这才发觉自己被摆了一道,无语地望着她,叶佳却不给她发作的机会,笑嘻嘻地揽过她的胳膊:“小柔小柔,你说话算话,不准跟我生气了。”
沈柔既没好气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行,不生气。”
长安第一女纨绔 第12节
叶佳奸计得逞,越发笑了起来:“那我们继续去玩?今日东市那边来了新的骆驼商队,队里胡姬跳舞可好看了。或者找小野人一起去?再叫上何梅子?”
沈柔却道:“不急。唐渡读书渐入佳境,别打扰他。至于何梅子,他到底还被柳家盯着,暂时别出来为妙。”
她这话说得谨慎,叶佳当即一愣:“怎么了吗这是?前几日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沈柔唔了一声,告诉她:“时姑姑说,今日柳若回来了。她一回来必不太平,我们也就算了,唐渡一个新人,何梅子一个羸弱画师,还是藏着点,免得被柳若偷袭。”
叶佳点点头,没忍住又道:“柳若回来,还带着一帮狗腿子,恐怕来者不善。我们要不要去找谢风玉和杨乔——”
“不必。”沈柔打断了她,“我搞得定。”
叶佳:“可是——”
她没说下去,因为沈柔对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而后笑问:“叶佳,你不信我?”
叶佳没说下去了,只点点头:“当然信。”
“这便是了。”沈柔漫不经心,“你且看着就好,我必亲自为柳若接风洗尘,好叫她知道什么叫客来长安,宾至如归。”
她说着笑起来,自去命人布置,待到第二日,柳若安顿完毕,想去天香楼和朋友作乐时,却被天香楼管事的告知:“柳小娘子来得正好,这几日天香楼都被贵人包下,说是静候柳小娘子,为小娘子接风洗尘。”
柳若一听就觉得不对:“哦,哪位贵人?”
管事的微笑下拜:“自然是沈府沈小娘子。除沈小娘子之外,何人还有这等心意,这等本事?”
柳若也不意外,只嗤笑:“原来是她!在家龟缩了三年,终于敢出来了?”
管事的笑容不变,还要说什么,柳若身边朋友却已然推开他,护着柳若一路上楼去,又一把掀开帘子,正要放狠话,却没见着沈柔人影,只看到一满桌精致佳肴,还有妆容齐整的陪宴酒侍、乐伎,诸人见着柳若,都盈盈下拜,却不言语。
柳若没忍住愣了一下,却在这时,乐伎奏响胡琴,紧随其后的是洞箫和明铛,一时音律和谐盛大,而在音律中,露台的门帘被貌美的男侍从两侧卷起,露出露台上一地华美丝绢,和赤足踩着丝绢绒毯,倚在美人榻上,被貌美男侍环绕的沈柔。
沈柔似乎沉醉在酒色之中,只自顾逗弄男伎,还是那男伎小心提醒她,她才转过头来,看到柳若一干人,懒懒笑道:“哦,好久不见,柳二娘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就问你们沈小柔帅不帅!a不a!
觉得帅的话,可不可以给我一点营养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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