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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舍得我难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五月翕
梁安歌找到药掰开他的嘴,发现他正咬着牙,想把药塞进牙齿未闭合的缝里,结果并不能塞进去。
她捧着他的脸:“别咬牙,张嘴吃药。”
莫玦青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眼梁安歌,随即听话的打开牙齿,梁安歌趁机快速把药塞进去,随后合上嘴捂着:“吞下去。”
莫玦青听话的滑动喉结吞下,体力不支的倒在了她的怀里。
虽然他现在很消瘦,但她还是不抵他的力量跌坐到了地上,然而双手紧紧抱着他。
抱着怀里疼的痉挛的人,梁安歌心里闷疼难忍,只能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头发安抚。她不知道能做什么,只能用这种无能为力的方式,哪怕能对他有一点帮助也好。
过了会儿,止疼药的药效终于发挥出来,莫玦青的身体停止痉挛,慢慢瘫在了她的怀里晕了过去。
虽然莫玦青已经昏睡过去,但她还是紧紧抱着不肯放手,她的眼神空洞无神,像是被抽走灵魂的人。
说什么看着他难受,心里可能会解恨,事实上真的是这样的吗?为什么她觉得更难受了呢。
人心都是肉长的,看到活生生的一个人被病痛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模样,谁会觉得心里好受?至少她不觉得。
明知道她的纵容关怀都是因为他生病了,然而他却觉得很幸福。现在的时间像是他偷来的,可能会很短暂,但至少她是包容的,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据他于千里。
他不管这是不是假象,至少他很愿意被这样欺骗。
就这样在丽江待了一周时间,然而仅一周时间莫玦青一天就有两三次发病,每次都是疼的死去活来、精神恍惚。
不同的是,每次发病时梁安歌都会陪在身边,这让他有了那么点安慰,甚至有时候比止疼药都要好用。
因为每当这时候她都会紧紧抱住他,在他耳边不停说:“没事的,忍一忍很快就不痛了。”
他抓着她的衣服,疼的呼吸困难,断断续续的问:“你…会陪着…我…吗?”
她再次抱紧怀里痉挛的人,坚定道:“我陪你!我在你身边。”她的声音在止不住的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心疼还是害怕:“疼就喊出来,会好受一点,不要憋着。我小时候顽皮摔到膝盖流血,每次都是放声大哭,你知道的我最怕疼,但是哭出来真的会少疼一点。”
莫玦青闷哼着不让自己喊出来,咬紧牙忍着。虽然她是这么说的,但他并不想把自己太弱的一面表现出来,毕竟这个人是他深爱的人,不想把仅剩的形象破坏掉。
从小,莫玦青就习惯了忍耐,生活也是、疼痛也是,所以他怕一个不小心习惯去依赖,就会让自己变得没那么坚韧。
所以疼的时候就自己一个人默默疼就好了,不需要昭告天下,一来自尊心不允许让别人看到他狼狈的模样,二来梁安歌自己看到生不如死的模样就可以了。
毕竟他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她解恨,只要她觉得心里舒坦就够了。
梁安歌很多次看到快要崩溃的莫玦青,她甚至看到他因为疼痛而落泪的模样,那么冷血的人被病痛折磨的时候也会像普通人一样痛哭。
她看着莫玦青的精神和肉体被摧残折磨的不成模样,她真的肯定他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觉得这是老天对他的惩罚,也是对她的仁慈,所以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治病。只是随着一次次发病,他觉得自己的死期一天天将近,心里多的是舍不得,舍不得就这么离开梁安歌。
快过年了,天气还是有点凉,梁安歌不得不让他在羽绒服里面多穿一层毛衣。现在的他,不能受凉,更不能感冒。
可不幸的是,不管梁安歌多么的悉心照顾,他还是感冒了。
莫玦青开始不停的咳嗽,发病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本就消瘦的脸,五官现在深陷,下巴变得越来越尖,黑眼圈也越来越重,一下苍老了许多,那么帅气的一张脸已经快认不出来原本的模样。
梁安歌每天都会熬大补的汤给他喝,然而他的肠胃已经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吸收,可以说是一点都吸收不进去,导致他的身上一直不长肉。
看着脸颊深陷的人,梁安歌担心的一直皱着眉头,就没有一瞬是平整的时候:“怎么就不长肉呢……”
莫玦青的嘴唇都开始微微泛紫,黑眼圈更是浓重,他努力勾唇让自己笑出来,虚着声音说:“不着急,我再多吃点,会长肉的。”
这碗汤已经是他今天喝的第三碗,这段时间他基本只能喝汤,连粥都吃不下去。
他的情况变得越来越差,吃的东西基本都会吐出来,但他还是会逼着自己吃下去。
这第三碗汤也是刚喝了两口就像上两碗一样全吐了出来,吐完他又逼着自己喝,反复几次他是一直坚持,但她看不下去了。夺过他手里的碗:“别喝了……”
莫玦青看着空空的手,眼前有些模糊,定了定神才又看清楚,随即抬头看着她:“歌儿,你喂我喝,我就不会吐了。”
“怎么可能,你就知道骗我。”她显然是不信的。
“可能,我没有骗你,也不会再骗你。你对我不一样…你是有魔法的,相信我。”虽然费力气,但他还是努力一字一句说了出来。
看他坚持,她也不再犹豫,舀了勺汤送到他嘴边。
莫玦青喝着汤抬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饱受折磨的疲倦眼里满是缱绻温柔。
就这么一勺一勺莫玦青喝完了汤,并且神奇的是这一次没有吐出来。
梁安歌看着空空的碗,一时反应不过来:“竟然…真的喝完了。”
“我说了吧,你是有魔力的,对我。”说罢伸出骨节过分分明的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头:“这么漂亮的脸,不要总是皱着眉头。”
梁安歌抬眸望着他,眼里满是复杂与凝重。
他轻轻一笑:“虽然我很想让你就这么一直望着我,可是我困啊…想睡一觉。”说着疲倦的眨着眼睛。
“睡吧,我会在这儿陪你的。”
莫玦青闭着眼点点头,躺到床上迷迷糊糊的很快睡着。
梁安歌起身想去把碗放回厨房,结果刚转身就感觉到衣摆传来拽拉感,很轻但执着。
低头一看是他那骨节过分凸出的手正紧紧拽着她的衣摆,顺着视线望过去他的眉头微微皱着,似是对她的离开感到不适。
梁安歌叹了口气把碗放到桌子上又坐了回去,试着想把衣服弄出来,然而他的手像是长在衣服上一般怎么都松不开。
最后,梁安歌放弃要把衣服拿出来的想法,握着他的手放到腿上,让他的手少些压力。
他现在变得像个小孩子一样越来越粘人,是不是证明他的期限就快要到了?
想到此,她的心理顿时五味杂陈。
他现在处于睡眠状态的时间越来越长,每次只要睡的时间长了,梁安歌都会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生怕他就这样一睡不起。
他的呼吸声时常很微弱,身体也是像冰块一样冰凉,就像是死人一样。
每天每天,她都是提心吊胆的陪在身边,而每次只有探到微弱的鼻息后,她那颗提着的心才会放下一会儿。
她没发现的是,每次她都会吓出一身冷汗。
她是个很怕离别的人,即便是自己恨着的人,她也没办法心平气和的冷漠以对。况且现在,她并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还在恨着他,但能确定的是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改变。
随着他的睡眠时间延长,梁安歌却怎么都睡不着,每晚基本都在失眠做噩梦,每次惊醒都会习惯性的去探他的鼻息。
他的呼吸平稳,又狠狠松口气。
这就像是恶性循环般,折磨着她。
这次她又梦到自己站在船上抱着他的骨灰盒把他的骨灰一点点撒进大海的画面,梦里她总是哭得泣不成声,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心脏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她突然从梦中惊醒,喘着气看向旁边,看到他一脸平和的睡着又伸手去探鼻息。然而手还没来得及伸回去就看他缓缓睁开眼,手握着她的手十指紧扣,他沙哑着嗓音开口:“是不是做噩梦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
“做了个梦,本来一脚都快踏进地狱了,听到你叫我…突然就回过神转头就跑。”说着侧过身张开怀抱:“可以让我抱抱你吗?”
现在,莫玦青做什么都会征求她的同意,只要她不愿意,他都不会强迫。
梁安歌动容的看着他,黑暗中他的眼睛竟然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温柔的微光。
俯身躺进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腰,头靠着他的胸口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骨头,那么强壮的一个人,现在竟然变得这样骨瘦淋漓。
莫玦青的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抱着她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头发,闭着眼嘴角上扬,说不尽的满足。
以前他连想都不敢想能像现在这么抱着她,现在竟然能让她主动投怀送抱,满足的心脏都在微微发疼。
虽然不止一次的确认过自己的心意,但每次都在感叹世事无常,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这么爱一个人。
对莫玦青来说梁安歌是他生命中唯一一个给过他温暖与爱的人,更是教会他什么是爱。
她就像是照进莫玦青心底最深处黑暗角落的一束光,让他不得不像飞蛾一样扑向她,拯救自己。
他从一开始就爱惨了这个人,只是明白的太晚,错过了太多、造成了太多伤害。
如果这世上有穿梭时空的魔法该有多好,那时候他一定会像当初的她一样毫无保留的爱她、珍惜她,满眼都是她。
只可惜啊,就像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一样,也不会有穿梭时空这种不切实际的事。





怎么舍得我难过 第157章 妥协
“你真的没关系吗?”梁安歌手里握着围巾,却迟迟没有给他围上:“如果不舒服的话,我们就不去了。”
原本是要出发去碧塔海,然而见他憔悴的样子,她又犹豫了。
“我真的好多了,可以去。”
梁安歌抿着唇,不动作。
莫玦青上前伸手抚平她微皱的眉头,歪头看着她:“总皱眉会成习惯,这么漂亮的脸上生了皱纹,以后可就嫁不出去了,而且你这还是二婚。不好意思啊,耽误你了。”
梁安歌抬头看着他,一脸的费解:“你这是什么意思?”
“等我走了,你总要嫁人,找个爱你的好男人照顾你。”说着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微微一笑继续说:“我的歌儿遇人不淑不幸遇到了我,受了这么多委屈和困苦,下半生总算可以摆脱我这个烦人精过自己的自由生活。”
听他这么说,她突然觉得心里很不痛快:“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我自己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况且,莫玦青,你以为我现在还能像个正常人那样拥有爱情,嫁人生子吗?”
“我知道你一定可以。”
梁安歌气笑道:“你又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放过我,等到现在你病了快死了、我被折磨的失去爱人的能力时又让我过正常人的生活。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她觉得难过极了,他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假惺惺的替她着想,自以为是的安排后路。
莫玦青不为所动,接受她的所有怒气和指责,伸手把垂下来的碎发挽到耳后,缱绻道:“因为如果我活着,绝不会放你离开,你就是我的命啊。可是等我死了呢?等我死了,你就真的是一个人了。与其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过完下辈子,还不如找个爱你的人陪着你。”说着红了眼眶,声音也在微微发颤:“想到以后你的生活里不再有我,而是别人陪伴在你身边,我真的快要嫉妒的发狂。可是那时候我毕竟不在了,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嫉妒。”
他的占有欲那么强、对她的执念那么深,说要放过她,是何等的艰辛,可他还是决定要放手了。
虽然很想带着她一起入地狱,死都要绑在一起,可她毕竟已经死过两次,他不能也没有权利剥夺她生的资格。
我的歌儿,终有一天会是别人的梁安歌。想到此,他就觉得难过的心脏像是坏掉了般一阵阵发麻抽疼。
想到她的人生里再也不会有自己,他就觉得撕心裂肺的难受。
怎么可以这么疼…比发病的时候还要痛上千倍万倍。
他望着她,不自觉的流下眼泪,却咬着牙硬撑着。
梁安歌无措的望着他,眼前这个看着自己泪流满面的男人,真正的性格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她真的不懂他了。
明明上一秒还在大度的让她嫁与他人,而下一秒又突然满目难过的看着她落泪。
看着他哭,她只觉得他的悲伤传进了她的身体,心里跟着难受起来。
在她的大脑下命令之前,她的手先一步伸过去为他擦掉眼泪。
他的周身散发着浓重的悲伤气场,压的她喘不过气。
莫玦青闭上眼贪婪的感受着她的温度,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在何时紧紧握成拳。
“别哭…”
听到声音的那一刹那,莫玦青弯腰抱着她把脸埋到了她的肩上,像个无助的孩子般低声抽泣,哭的压抑又不甘。
梁安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抱着他,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
他到底该有多难过才会这样泣不成声,明明发病疼的死去活来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无助的哭过。
他到底,还是爱惨了这个女孩。
莫玦青现在病重,毕竟精力有限,放纵哭完很快就体力不支昏睡了过去。
趁他睡着,梁安歌给北京的主治医生打过去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先是说明了莫玦青现在的状态,又问:“如果现在治病,有多少几率…可以活下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组织语言,如实说:“之前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但现在可能只有百分之二十或者是更低。”
梁安歌微怔,哑然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张了张口组织好语言,问:“如果不治,还有…多少时间?”
嘴巴里像是含着针,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刺痛无比。
“保守估计还有半年。原本不吐血还可以多活几年,但患者不止一次的咳血、吐血,怕是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即便现在开始接受治疗,也只能做到延长寿命的作用。”
梁安歌听罢,连呼吸都在颤抖,紧绷的神经也在一抽一抽的疼。她哑着声音问:“真的没有…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一定会有别的办法吧?她天真的想。
“我们会尽力。如果患者愿意接受治疗,我们医院会和国外的专家进行进一步的研究,寻找最有效的治疗方法。”
“谢谢…医生。”
挂断电话,梁安歌突然感觉双腿无力,扶着楼梯扶手跌坐到地上。
好难过…好难受,恐惧顿时蔓延至四肢百骸,掐着她的脖子,扼着呼吸。
半年……
她很想哭,可是瞪大的眼睛干涩酸痛,并没有眼泪流出。
她很想大喊,可是嗓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能捂着撕裂般疼痛的胸口红着眼睛手足无措,让她哭出来或者喊出来也好,就是不要像现在这样全部都憋在里面不让发泄出来。
她恨极了莫玦青,恨不得他被千刀万剐、恨不得他死,但现在明明知道他只有半年的时间了,可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啊?为什么!
我不爱你啊!我明明已经…不爱你了,我应该高兴才对。
可是,并没有半点释然的感觉。
到了下午温度有些上升,这才又决定去香格里拉看碧塔海。
一路上梁安歌的状态都不是很好,甚至比莫玦青还要糟糕。
梁安歌坐在车里一脸呆滞的望着窗外,满脑子都是医生说的话。
那种悲伤到想要痛哭,却怎么都哭不出来的无力感,让她整个人都跌了下来。
莫玦青看着情绪低落的人,轻轻握住她的手,问:“不舒服吗?是不是被我传染感冒了?”
梁安歌僵硬着脖子转过头看他,满是悲伤与复杂。
莫玦青敏感的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明明之前一直好好的,今天下午怎么格外的低落?
“是不是上午说的那些话,让你心里不舒服了?”
“想多了,我只是中午没睡,有些犯懒。不用管我。”说罢抽出手,转过头继续望向窗外。
看着空空的手,莫玦青眼里落满落寞,收回手塞进衣服口袋,觉得有些冷。
“歌儿,我说等我死后让你记住我的那句话,如果你觉得不高兴,可以当我没说。你本来…就不应该记得我,是我太不知分寸了。”他虽是笑着说的,但很牵强,也很卑微。
梁安歌的双眸半垂,她并不是在责怪,而是在想医生说的话。此时她的脑子里一团乱麻,越是去想,神经就越是一抽一抽的疼的厉害。
索性闭上眼,不去想、不去听,船到桥头自然会直吧,自然会有解决方法吧。
见她闭上眼,他也识趣的不再说话打扰。
过了会儿,梁安歌的头一下一下撞着车窗玻璃,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睡着。
听到声音,莫玦青特意上前去看她是不是故意撞的,在发现是睡着后贴着她坐着,扶着她的头轻轻靠向自己的肩膀,让她能睡得舒服些。他的肩上垫了个抱枕,怕自己如今骨瘦如柴的身体硌得她疼。
这一路上她睡得很沉,睡到自然醒后觉得身心顿时轻松了很多,只不过太阳也准备下山了。
碧塔海很美,是断层构造湖,湖面是海螺形状。它是雪山溪流汇聚而成的,湖水碧蓝,雪山树木倒影在湖中,湖中有座岛,里面生长着很多种类的树。
莫玦青在地上铺了一块方布,望着她的背影,说:“来,坐着看吧。”
梁安歌转身看着他,风吹起了她的长发,有些凌乱。
莫玦青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过来,陪我坐会儿。”
梁安歌走过去坐到他的身边,曲起双腿抱着。
两个人默默无言望着远处的风景,莫玦青自然的揽着她的肩靠向自己,而她则把头靠到了他的身上。
“会不会觉得硌得慌?”他突然问。
“为什么会硌?”
“我现在就快剩皮包骨了,怕骨头太硬硌得你难受。”
梁安歌把手垫到他的掌心,手指一歪把五指扣进他的指缝间收紧,他的指节分明到关节突出的有些突兀。但他的掌心依旧宽大,手指细长。
她轻声说:“不会。你的手依旧很好看,以前就想让你当我的手模,不过一直没机会跟你说。”
她以前想过设计一款独属于他们的婚戒,可是总是有那么多的意外发生,就没有然后了。
莫玦青轻笑了声,扣紧她的手,用拇指指腹轻轻摩擦着她的手,满是眷恋与不舍。
太阳快要西下,火红的晚霞倒映在了湖面上形成了一副美丽的画卷。整个世界都像是只出现在梦境里的幻影,给人一种似梦非梦的不真实感,却也美丽。
眼前的美景映在莫玦青那漂亮的青瓷色眼瞳里,就像是刻画在青瓷器上栩栩如生的夕阳画。
“真美啊。”他不仅感叹出声,大自然真的是神奇又神秘的存在。
梁安歌抬头看着他线条明显的下颚,说:“要是喜欢,我们以后可以再来。”
莫玦青虚弱的扯了扯嘴角,说:“是你的以后,不是我们。我觉得…我可能熬不到回北京的那天,或许丽江…会是我的最后一站。”说着,紧扣的手微微收力,再度握紧她的手。
明明很害怕失去,却在逼自己放手。
为了不让她察觉到自己的难过,故意强颜欢笑着轻松道:“歌儿,我是不是进步了很多?我现在不会再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也不会再烦人的纠缠。能不能…能不能夸夸我?”
“你真的不想活下去了吗?”她问。
他似是很难受,从喉咙里勉强挤出一个字:“…嗯。”
她靠在他的身上,问:“你觉得你死了,我就会原谅你吗?”
“歌儿,我现在已经…不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心里能…好受点。”他的五官渐渐挤到了一起,颤抖着呼吸:“我想,躺会儿…”说着背对着她躺到了她的腿上,然而手依旧紧握着。
梁安歌望着渐渐夜幕降临的远方,一下一下抚着他的头发:“我问你,你想活着吗?”
莫玦青难受的闭上眼,勉强稳住颤抖的声音:“我…是在赎罪,没资格决定…活与不活。既然,老天让我…得了这个病,就是…不想我再留在你…身边。我…罪孽深重,无权决定…生死。”
然而话说到此,再也没听到他的下文,大概是又睡着了。
紧扣着的双手渐渐僵硬、冰冷,梁安歌的双眼空洞的望着一处,周围连风声都没有,是死一般的沉寂。
“我也算是死过两次的人,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恨了,我好累啊…”
“原以为看到你因为病痛受尽折磨的样子,我会很解气,可是事实上我变得比以前更加难受。”
她的声音正微颤着,手依旧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头发。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爱你了,但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的难过与伤心…也是真切的。”
“你为什么要找到我,为什么要生病。明明可以各自安好,互不打扰,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经历现在这些。”
她说着,很讽刺的笑了声:“莫玦青啊莫玦青,你可比我狠多了,我甘拜下风。我妥协了,以后都不会再想着离开你了,这场拉锯战我输了。”
你把我由里到外伤的体无完肤,甚至连灵魂都是伤痕累累,就像是缝了针的娃娃伤疤遍布全身,丑陋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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