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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后宫皆以为贵妃无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蛮仙
于心然在他面前素来会伪装,装成乖顺的小猫儿模样讨他欢心,方才这轻飘飘的两句话却彻底触了她的逆鳞。
她的眼神里升起恨意与怒意,只觉得面前的人恶心极了!是不是从他第一次见到妹妹开始,就想得到她了,所以才命人送了那些珍宝。
说不定明眼人看见了,将这事禀报侯夫人,她趁此机会逼迫欣然献身。越往深处想越发激动。真肮脏,什么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为了家族的荣耀和无休无止的权力斗争,她到底还要忍受多少!
“怎么?贵妃觉得恶心?”皇帝松开她腰间的手,转而用虎口捏住她的下颌,逼迫她再次抬起头来。
强烈的情绪使得她浑身不住地颤抖,坚毅的双眸与皇帝对视着。
“那夜你纵着手下的宫人来勾引朕,朕比你此时更觉得恶心。”一字一句,君王亲口责问她所犯的错。根本不给她辩驳的机会,他已经定了罪,而且事实也是如此。
皇帝会不会已经对她的欣然......思及此处,胸口又泛起一阵恶心,侧过头去捂住胸口。这个潮湿而狭小的的角落愈发叫她觉得喘不过气来,她不愿面对皇帝的质问,也不愿再同他僵持下去,挣脱了束缚要往外走。
才迈开一小步,手腕被猛然往后拉扯,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跌到墙上。
“你躲哪里去?”皇帝恼了。
她血气往上冲,惧意和怒意混杂在一起,更多的是自责,急于逃脱根本都不想再听皇帝任何话。
他和他的皇后、他的淑妃总是那么高高在上,只有她,只有她这么狼狈。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再一次往外冲,毫无意外又被拉住了。
皇帝蹙着眉头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有如沧海之于蚍蜉,不论在身份地位还是力量都远胜于她。
啪!
纠缠之际,于心然咬着牙一着急伸手拍到皇帝脸上,清脆的一声并不重。却足以令尊卑分明的两个人具愣住了。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她浑身颤抖得更厉害了,彷徨无措后退了几步靠到右边的床栏上,足下软绵无力,心里乱如一团麻。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冷宫的伙食问题:
某日大太监照例进御书房给皇帝更换茶盏。
皇帝漫不经心:你今日午膳用了什么?
大太监受宠若惊,几乎感激涕零,九五之尊居然关心他?!
大太监:承皇上恩典!奴才午膳用了鲜虾和羊肉,还有肉羹,加上其他时蔬,统共五样菜。
皇帝点点头:那你可知冷宫里午膳用什么?
大太监:???【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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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我......”她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面前的人脸上再也没有一丝的温和。几年来两人之间互相敬着的虚情假意被彻底击了个粉碎。
她打了天底下最最尊贵的人一巴掌。而皇帝在最初的惊诧之后,握着她手臂的力道又加重了些,显然被她激起了怒意。
眼前忽明忽暗, 于心然伸手撑住侧边的床栏, 胸口闷得根本喘不上气来,几近昏厥。
此时一阵刺耳的推门声稍微唤醒了一些她的神智。
“人呢?把我的簪子还回来!”尖锐的声音喊道,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直直地往这边过来,“啊!”
听到妙静云惊叫, 于心然心中雷鼓大震,本能地依偎到皇帝胸口寻找遮蔽,面前的男人侧身将她完全挡在角落里。
“你是谁?”妙静云见到角落里的高大身影之后, 又兴奋地喊了一声,上次没捉到的贵妃奸、夫这次让她见了个正着,真的是择日不如撞日,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侍卫,彻底贵妃彻底完了!
皇帝身着黛色常服,背向外面与两边的墙形成一道屏障, 于心然被遮得严严实实。
然而妙静云带了好几个帮手, 人多势众, “将他们拖出来!”她激动得无以复加。
皇帝侧过头瞬间, 已经伸手拉扯想要看清他面貌的妙静云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皇......皇上?!”妙静云惊恐万分, 脸上瞬间褪去血色,双眸睁大,攥着丝帕的右手瞬间捂住了嘴,连退了两步往后仰躺着重重跌到地上。
妙静云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几次,打死她都想不到会在冷宫这种地方见到皇帝。跟在身后太监宫女们比她反应要快些, 立即瑟瑟发抖地跪下请罪。
皇帝微微侧过身,平日里戴着温和的面具,然而天生贵气、不怒自威已经叫人不敢亲近。此刻薄怒尽现于脸上,更是令人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
而于心然习惯了伪装、习惯了躲藏,最怕成为众人的焦点,她彷徨地伸手拥住皇帝,将自己缩在他身前。
“滚!”皇帝对着妙静云怒斥一句,声音浑厚有力,即使是在朝堂上训斥大臣时也没这般模样。
宫门人吓得瑟瑟发抖,重重磕了头立即退下,也没来得及拉走妙静云,只留她一个吓傻的人跌在地上,片刻才回过神来。
“臣妾告退!”连妙静云撑起身连滚带爬地逃离了房间。
陋室内又只剩下两人,于心然的额头还抵在皇帝胸膛上,环着他脖子的双臂渐渐松了,双膝软绵再也支撑不住,只能顺势一跪。
她打了皇帝,这可是要被斩首的罪,不论如何保命要紧!
“皇上饶命。”她手抓着他的衣摆弱弱地开口,求生的本能逼得她向他求饶。
“打朕?嗯?”皇帝早知道于心然平日里的温顺全是装的,但也没想到他的贵妃胆子这么大。
曲膝蹲下,伸手捏住于心然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来,“朕背上有一道伤疤你是知道的?”
“臣妾不知道......”于心然带着哭腔回答,她从前这么近距离地看皇帝都不敢,方才居然动了手,心里慌得早就像几百台大鼓一起敲击,没了任何的知觉,至于他背后的伤疤她未曾亲眼看过,但是似是摸到过。
“从前在外驻守,有次被敌军偷袭,十多个人围攻朕,朕拼尽全力才突围,背上却被狠狠砍了一刀。后来......”皇帝说到这停顿了一下,薄凉的双眸扫了一眼听了呆愣愣的她。
她的手还被皇帝捏在手里。
“后来”皇帝故意凑近她耳边,“朕带了一百多个人屠了他们整个部落,至于那个砍伤朕的人.....”
手腕被越捏越紧,如何都挣脱不得,疼得骨头像要粉碎了。面前的男人哪里还有平日里一丝温雅的气质,浑身散发着危险,犹如终于脱下伪装的饿狼,沉静的眸子里一片深不可测的幽暗,凝视着她,像要生生吞噬她。
又想到妹妹的处境,还有往后继续生活在侯夫人掌控之下的日子,于心然连死的心都有了!
宫里的生活穷奢极欲,生活在这里的女人是天下最尊贵的,多少人家挤破了脑袋要把女儿妹妹往这皇城里送,只要得了皇帝的一点青睐,整个家族都可沾光了。
可是她不想欣然跟自己一样,成了于家和王家手中的一枚棋子。几个家族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名门望族在权力的斗争中风雨数百年,即使嫡女也逃脱不了联姻的命运,更何况是她们这种庶女,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的。
“臣妾知道错了,臣妾以死谢罪,皇上!求求你饶了臣妾的妹妹吧。”
皇帝起身,神情恢复成滴水不漏的模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几乎瘫软在地的于心然,“贵妃失态了,起来继续抄书。”
于心然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回桌边坐下的,她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妙静云逃走时没来得及关上房门,皇帝走过去,她满心希望他就此离开,然而他只是亲手阖门后,又坐回桌边,破有耐心地要等着她把第三章抄完。
微微颤抖着拿起笔,想到此刻进退两难的地步,嗫了嗫唇,垂眸看着抄到一半的字,根本下不了笔,索性又搁置回砚台上,抬眼正经地看向身边的人,他纡尊降贵坐在破木桌的侧面,垂眸看着,将她所有纠结的动作都收入了眼底。
屋内暖黄色烛光伴随着静谧,“怎么了?”他问。
于心然摇摇头,终究没有问出口,又执起笔来继续抄书。心里依旧苦闷至极,原本只在眼眶打转的泪水不经意间流了下来,伸手抹去了垂着头继续抄。
皇帝在高位之上俾睨众生,又怎么会懂她的挣扎和苦闷。
“朕叫你妹妹回去了。”
轻轻一声,打破了陋室内的静谧。
“嗯?”于心然抬起头来,脸颊上挂着几道泪痕,神情迷茫。
“朕没有碰你妹妹。”皇帝又道了一声,双眸紧紧凝视着她,令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真的?”于心然破涕为笑,可是又一想,脸上笑容又消了下去,他即使当时不碰欣然,那是不是过几日就要妹妹入宫?皇帝那样好女、色.....
“朕要什么样女人没有,何须强迫你妹妹。”
这淡淡的一句彻底否定了她方才的猜想,说的也是,后宫之中各种姿色的女人多得是,以皇帝的身份怎么会强迫妹妹呢。于心然的眉眼又舒展开来,用手背抹去了脸上的泪珠。
“不过,看起来她比你更温顺些。”皇帝补充道。
嗯?于心然的笑僵在脸上,短短时间内心情经历了好几次的起伏。
皇帝唇边却有了些许淡淡笑意,捏着她方才打他的手放到唇边,突然张口轻咬了一下玉指,满眼的戏虐,哪里还有平日温和稳重。
这样的眼神落到她身上,于心然浑身的不自在。
“再打朕一下?”他捏着她手指往胸口贴。
她抗拒地缩回手,“不不,臣妾万万不敢。”
“方才不是挺用力的吗?嗯?贵妃。” 这一声贵妃细听之下怪渗人的,皇帝这是正经秋后算账来了。
“那皇上打回来吧。”于心然直接执起皇帝的手来贴在自己脸边,仰头双眸无辜地看向他,“臣妾甘愿受罚。”
皇后打过她,她都挺过来了,皇帝再打一下算什么,反正这对夫妻没一个是好的。
“贵妃还委屈了?”
“臣妾没有。”
“你若是想要早些回芙蓉轩,须得真正自省那日自己的所作所为。”皇帝正色道。





全后宫皆以为贵妃无宠 第28节
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于心然终于意识到这一点,正要准备一番认错的说辞,刚开口便听见了门外的两下敲门声,浑身一激灵,立马想到这会儿正是徐雁秋要出宫的时辰。深秋的夜晚黑的早些,虽然屋外夜色迷离,宫门却还未关闭。
冷宫几乎没有什么人来,故而徐雁秋出宫前都会来此处问安,他也完全成了她和妹妹欣然之间的信使。而君王生性多疑,之前还说过不让她于大臣走得近,若是让他看见徐雁秋单独来此处找她,指不定会怎么想。
又一阵轻叩门扉的声音。皇帝终于也听见,静了下来。
于心然蓦然起身,“大、大概是小宫人送热水来了。”
“嗯”皇帝伸手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意思是叫人进来罢,戴着碧玉扳指的右手又翻动《周礼》,看看离她抄完第三章还有几页。
于心然走向门口,步伐放慢了,现在只希望开门的瞬间徐雁秋千万不要先开口。缓缓拉开木门,出现在面前的正是自己猜想之人。
一身官服站立在门前的徐雁秋正要行礼,于心然微微摇头用眼神示意他别说话,徐雁秋看懂了,立马噤声,转身要走。
“你怎么在这?”鬼魅般声音骤然自背后响起。于心然被吓得一怔。本以为自己只开一小道门缝,皇帝看不见门外是何人。哪里想到他会跟着过来。
“参见皇上”徐雁秋立即跪下行礼,虽得方才得了贵妃的暗示,哪里想得到在屋内的是当今圣上!
于心然的心跟着揪紧,浑身僵住连头都不敢回。
“臣受于府七小姐所托,给贵妃娘娘送点心。”徐雁秋双手奉上一个小用油纸包的小包裹,回了皇帝的话。
于心然小心接过包裹看了看,唇边勉强扯出笑容,“原来是麻花,劳烦徐编纂,宫门到了时辰下钥,你快出宫去吧。”
皇帝神色阴沉负手立在门内,一双眼眸深究着面前二人的言行,他不松口,徐雁秋低着头跪在他们脚下万万不敢起身。
第35章
“求皇上不要责怪徐编纂, 是臣妾妹妹太过担心臣妾了。”于心然依偎到皇帝身边道。欣然为了她都敢求见皇帝了,这是事实,他也是清楚的, 那么妹妹叫徐雁秋来冷宫看她也合情合理, 况且这是事实。
皇帝听后先是不语,视线又落到于心然身上,“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在臣子面前从来都是一副威严又不失温和的模样,可此时真就能用冷若冰霜来形容。
“臣知罪。”
“出宫去吧。”皇帝神色缓和后终于松口。
“臣谨记。”徐雁秋恭敬地磕了个头, 迅速离开了冷宫。
只是皇帝的脸色依旧不好,面向于心然质问道,“他之前也来过?”
她和徐雁秋就只是单纯的说个话, 皇帝怎么像是在怀疑他们有什么瓜葛?
“唔”于心然如实回答,“臣妾已当他是未来妹婿,故而没有避嫌。”
“朕不准。”
这一声过于突兀,于心然被吓得颤了颤。
什么不准?他不准徐雁秋娶欣然?
“皇上方才还说不会强迫臣妾妹妹进宫。”于心然如同昙花一般,精神再次萎靡。
“朕的意思是,贵妃该恪守宫规, 不准见除了朕以外的男子。”
于心然抱着那包麻花, 水汪汪的眼睛看向皇帝, 不太相信他的话, “可宫规里从未有这一条啊。”他怎么拿宫规出来说事, 那要较真的话, 皇后、淑妃、妙贵人他们不知犯了多少回宫规。
“从明日起便有了。”皇帝神色阴沉,抬手用力关上了房门。
怎么越来越霸道了?于心然不敢再出声,打开了包裹。
“是什么?”
她饿得不行咬了一口,咀嚼着含糊不清道,“麻花啊。”上不了什么台面的吃食, 与御厨费心思做得精致点心比不了,却是于心然和妹妹小时候最爱吃的。
饿的时候吃的东西自然就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于心然伸手将半根麻花递到皇帝唇边,“皇上尝尝。”
麻花做得粗糙,一抓一手油,皇帝龙章凤姿,眉目清冷,自小锦衣玉食,似乎与这半根麻花有点不搭。
果然他并不赏脸,于心然有些尴尬地缩回手,转而往自己嘴里塞,刚到唇边,就皇帝突然就握住了她缩回去的手,微微弯腰咬进嘴里。
“好吃吗?”于心然抬起头笑意盈盈地问道。
皇帝咀嚼了几口,“不是太坏。后日便是淑妃生辰,朕会派人过来,你搬回芙蓉轩,到时候好参加清漪宫的生辰宴。”
他的意思是,她马上就可以搬出冷宫了?!
于心然惊喜万分,然而转念一想,自己是沾了淑妃生辰的光才得以回去的,这天大的惊喜瞬间就变了味。得皇帝的宠爱真是好,连生辰都记得仔仔细细的,还为了淑妃赦免了她的罪责,于心然心里有些堵塞。
进宫这两年每到她的生辰,内务府都会为她大办宴会,从前地位远在她之上的贵女命妇皆进宫为她祝寿。可是......
“皇上可记得臣妾的生辰?”她故作随意地问了一声。
“四月、”皇帝脱口而出,话到一半又止住了,只说了个月份却没有说日子。
“嗯?”于心然仰起头看向他,失望的神情溢于言表,期待着皇帝能再想想,或许能想起来。
“朕每日有许多事要亲自处理,这等琐事怎么可能记在心上。”皇帝转而为自己开脱,“贵妃不可恃宠而骄,过于任性。”
他对谢清那么好,却连她的生辰都记不得,怎能叫她不伤心,虽然自己对皇帝也没什么非分之想,可怎么说都是他的女人。
下一瞬于心然为自己这样的想法而感到震惊,刚进宫的时候她只想着自能在宫中安于一隅,平平安安地过就好了,两年之内她的地位渐渐升高,从贵人到嫔再到贵妃之位,和宠妃淑妃平起平坐。现在又在纠结生辰,往深了说不就是嫉妒淑妃,觊觎帝王之爱?
她算什么东西,有怎么有资格嫉妒淑妃。能登上贵妃之位本就因为自己的身世,是于家和王家联手将她送上这位置的,在其他人看来,帝后、淑妃和她四人是皇城之中权力地位的中心,可是她就是一只被置于高高花架上的琉璃花瓶,随时随地摔下来粉身碎骨,而真正一直在纠缠着的是其他三人,她没有资格。
“怎么了?”皇帝轻问一声。
于心然立在他面前,视线只在他胸口,她伸出手腕小心地拥住皇帝,他今日着了黛色金线刺绣常服,侧过脸贴在上头的繁复龙纹,没来由地有些失落。
“臣妾好几日没见着皇上,十分想念。”轻声呢喃了一句,叫人分不清真话假话。
“嗯”皇帝将声音压到同她的说话声一样轻。
两人各怀心思,看不见彼此脸上的神情。
其实只是想找个人抱,温暖的、沉静的、坚实的怀抱,可在这皇城当中她能抱的人只有他,而偏偏他又是那个掌握一切令人畏惧的君王,此时的怀抱只能给她片刻的安宁,并不真正属于她。
“胆大包天打了朕,贵妃别想就此蒙混过关,当朕次次好糊弄的?”皇帝突然幽幽道了一句。
顿时两人之间什么温情都没有了,于心然从皇帝怀里出来,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鬓发低声下气道,“臣妾知错,今夜不睡了,争取在淑妃生辰宴之前抄完《周礼》第四章呈给皇上以表臣妾悔过之心!”
皇帝修长的身形立于门前,垂下尴尬半举着的双手,“别抄了,不是手伤着吗?”
“臣妾手无碍,今夜就能抄好第三章!”于心然急忙道,自己方才何止冒犯了皇帝,是犯了滔天大罪,只求皇帝快快将此事抛诸脑后,哪里还敢在他面前晃悠。“夜深了,皇上快些回去歇息吧,臣妾这次一定将字写得端端正正。”
明亮双眸里满是真诚,这样的态度就已经足够端正了。
皇帝身体一僵,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闷声开口,“嗯,事不过三,这次朕宽恕贵妃,往后再犯错,决不轻饶。”说完转身拉开房门。
明月已经高高悬于空中,月光洒落在小院内显得柔和而安逸。
于心然刚要松一口气,恭送皇帝离开。
他突然又停住了步子转过身来。腰间佩玉碰撞出悦耳的叮当声,于心然反应慢撞上了皇帝坚实的胸膛,立即抚着额头后退两步才站稳。
“你多久没侍寝了?”皇帝突然一改方才语调,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
“啊?”于心然被这么直白的话问得一脸茫然,多久了......正经算起来好像不止一个月了未侍寝......等等,她都落魄到被打入冷宫了,连饭都吃不饱,皇帝怎么还想着这桩事?!是妙静云没有伺候好他吗?
她支吾说不明白,两人僵持着,正当此时,对面的房里爆发出一阵怒吼声,打破了小院的安静。
一个瘦弱身影推开房门逃命似地冲了出来,于心然远远望过去看清是宫女宜枝,她的主子兰太嫔疯了似地挥舞着着棍棒在后面追打她,还有康太嫔也掺和了进来嚷叫着抓住婢女,如此凶悍的两人......那夜的恐怖经历涌上心头,凉意顺着她的脊椎往上攀爬。
“救命!奴婢没有偷!真的没有偷!”宜枝一边跑一边凄厉地喊叫着求饶,身上挨了好几下,太嫔次次打得狠辣,下了死手,骨头都像是要被打断了。
于心然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她本来就胆小,自小就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凡事不可太拔尖,遇事能躲就躲。
“贵妃不上前去帮帮这小宫人?”皇帝在廊下停住了脚步,也往那处看去,语气毫无波澜。
“太嫔教训下人,臣妾不好阻拦。”
嘴上这么说着,可是远处宜枝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挣扎的场景令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好几次被侯夫人打得皮开肉绽,毫无反击之力,以至于到现在她对侯夫人都有深深的惧意。
“贵妃说的也是。”皇帝淡淡道了一声,负手往大门方向走。
“诶?皇上。”于心然没想到他真就不管了,一心急伸手捉住了皇帝衣裳袖子,“皇上身份尊贵,要不......”
皇帝回过身来,视线移到自己的袖口,不动声色地谴责她失了君臣礼仪,于心然立即松开,“皇上救救这小宫人?”
“像话吗?”皇帝等着她说完,淡淡问了一句。
深夜至此已经是不可告人之事,若又插手这种杂事,君王之威何在?
正好窗台上放着器具,皇帝伸手从中挑了一把宫人砍柴用的斧头,木柄对着于心然往她手里递,“要去自己去。”
才磨过的斧头在月光下显得崭新蹭亮。
皇帝给妃子递斧头!这是话本上也没有的故事啊,于心然将手背到身后,怎么说也是贵妃,拿着斧头过去像话吗?况且她真不敢面对那两位太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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