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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东宫女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张佳音
而两人竟是能完全不在意家族,不在于居深宫无自由,只一心过自己的日子,便是孝昭皇后也做不到,更遑论旁人。
“咚咚咚。”
书房门被敲响,随即响起宫女的声音:“女官,三阿哥、四阿哥带着五阿哥、六阿哥和七阿哥来了,此时正在惇本殿中。”
容歆一听,起身道:“我这便过去。”
檀心也起身告辞:“容女官,如此我便先回去了,您日后得了空,到长春宫坐坐。”
“不必急着走,我从山西带了些当地的玩意儿给两位小阿哥,你一并带回去。”
“是。”
容歆随太子到岱州府后,从百姓手中买了两大箱积压的货物,一方面便是为百姓慷慨解囊,一方面也可做礼物送给诸人。
阿哥格格们什么贵重物件儿没见过,只图个新奇罢了。
因此,容歆送檀心到惇本殿时,还命太监抬了一个木箱子到殿内,问了好之后便对三阿哥等人道:“这是我从山西买回来的,与京中的不同,给几位殿下瞧个新鲜。”
三阿哥胤祉毫不客气地直接打开,瞧见有趣地便拿在手上把玩,道:“幸好姑姑一走数月也未曾忘记我,不然我可是要闹将起来的。”
他是完全将四阿哥等人排除在外,而四阿哥胤禛也不在意,领着三个弟弟老老实实地冲着容歆道谢。
“几位殿下不必与我客气。”容歆面对孩子时,笑容总是会不自觉地真诚几分。
五阿哥胤祺在慈宁宫皇太后身边长大,虽不比三阿哥、四阿哥与她亲近,却也算熟稔,仰着头问她:“姑姑,太子哥哥说您命人向山西的厨子学了做面的手艺,小六、小七喜欢吃面,我们能尝尝吗?”
容歆蹲下身,看向六阿哥胤祚和七阿哥胤祐,见两人皆一副疑惑地模样看着五阿哥,心下好笑却也不拆穿。
然七阿哥因脚跛性子沉闷,便是有些想法,也不愿说出来。
六阿哥却并非如此。
德嫔受皇上宠爱,六阿哥和四阿哥一母同胞,却既长在生母身边又常能见到皇阿玛享受父爱,性子更活泼一些,藏不住话地问道:“五哥,胤祚不喜欢吃面,你是不是记错了?”
五阿哥憨厚地摸了摸脑袋,“是吗?许是我听岔了。”
“就是五哥你听岔了。”六阿哥肯定地点头,又看向四阿哥,“四哥喜欢吃面吗?四哥要是喜欢,胤祚也可以吃一点。”
四阿哥果断地摇头,“我不喜欢吃面。”
六阿哥微微撅起嘴,想要使性子,可气闷地看着四阿哥的脸片刻,到底还是忍住了,只不甘心地冲着五阿哥使性子道:“面一点儿也不好吃,没人喜欢吃的!”
七阿哥依然不应声,而五阿哥听他这么说,以为今日尝不到山西的面食,眼中生出些失落。
三阿哥此时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六阿哥面前,双手环胸道:“这是毓庆宫,谁管你喜不喜欢?若是想要挑剔,便回永和宫挑剔去!”
六阿哥被他这般语气严厉的一说,顿时面上便挂不住,眼睛微微泛红地看向四阿哥,委屈道:“四哥……”
四阿哥眼神并未落在他身上,却对三阿哥神色淡淡道:“三哥,皇阿玛教我等要兄友弟恭。”
三阿哥气道:“小四,你到底是哪一个阵营的?”
“我不与谁一个阵营。”四阿哥说着,还横跨一步,远离靠近他的六阿哥。
六阿哥又一脸的不高兴,眼巴巴地盯着他。
容歆在旁边瞧着几个阿哥间的互动,渐渐觉出几分趣味来。
阿哥们渐渐长大,都从后宫进入上书房读书,然人皆有远近亲疏,都聚在一处,谁与谁好,谁与谁不好,几句话便几乎让人一目了然。
可他们的喜好全凭自己,并未完全受额娘的影响,这便是小孩子的纯稚之心。
不过她以为孩童争执极平常,周遭宫侍们却一个个怕得很,容歆便笑道:“山西又不止面食,还有些其他吃食可尝鲜,殿下们若是留在毓庆宫用膳,我这便叫人一并做了,如何?”
众皇子勉强同意。
第78章
“胤禛,你与我生气了吗?”
三阿哥胤祉自住进阿哥所后, 几乎整日与四阿哥在一处, 两人年幼时甚至常住在一张床上,感情与旁的阿哥不同。
性格所致,他常有口舌无忌之时, 却唯独对四阿哥, 事后会生出几分悔意。
“我并非针对于你, 你是知道的吧?”
四阿哥胤禛侧头, 认真地看着他,道:“胤祚与我一母同胞, 三哥若是有半分顾及我,便不该那般不留情面。”
“我是看不过他那脾气……”三阿哥原本还有些理直气壮, 然在四阿哥的眼神下,越发地虚得慌, “我还不是看你对他也未有许多亲近,以为……”
“仅是因为我吗?”
三阿哥憋闷住,随即一撇嘴,破罐子破摔道:“我看谁不顺眼, 何必要理由?”
四阿哥看向容歆, 七阿哥走得不如其他人快,旁的宫侍皆小心翼翼生怕触了他的痛处, 唯有姑姑, 视若平常。
“胤禛?小四!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兄长了?”
三阿哥因四阿哥走神, 提高了音量。
四阿哥收回视线, 道:“太子哥哥也是兄长,并不对我等任一人存有偏见。”
“我如何能与太子哥哥相提并论?”三阿哥一副极有自知之明的语气道,“我也是个弟弟呢。”
四阿哥无语地看着他,双重标准至此,再无人能出其右。
片刻后,他背手绕过三阿哥。
三阿哥睁大双眼,忽而气怒,加快脚步越过他,走到容歆身边,故意大声道:“姑姑,太子哥哥在岱州府是如何赈灾的,你与我们说说可好?”
他话音一落,众皇子皆紧盯容歆。
容歆弯了弯嘴角,请几位阿哥落座,才按着他们的提问,说了些太子在岱州府的事。
而随着她的讲述,众阿哥眼神中满是对太子的崇拜,无一例外。
此时,太子胤礽和大阿哥胤褆踏入毓庆宫中,注意到几位弟弟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微一挑眉,语气调侃地问:“数月未见,难道对我这个兄长甚是思念不成?”
“太子哥哥!”
“太子哥哥!”
众阿哥纷纷起身,先是向太子行礼,随后又向大阿哥问好。
太子含笑叫几人起来,大阿哥却只点点头,眼神时不时地飘向容歆。
然而容歆看过去后,他立即便转开视线,不知是欺旁人还是在自欺。
容歆敛眸,须臾,抬起头冲着太子笑道:“太子,我去看看夜宵准备得如何了。”
太子瞥了一眼大阿哥,然后颔首表示准许。
容歆冲着诸位阿哥一福身,转身离开此殿,才绕过转角,忽觉身后异样,一转头便见大阿哥不远不近地缀在她身后。
“大阿哥。”容歆勾起唇角,温声道,“怎未和小阿哥们留在殿中?”
大阿哥缓慢行至她面前两步外,毫不在意道:“姑姑是知道的,我一向与弟弟们感情不好。”
容歆一声轻叹,“您只是不善表露,分明对小阿哥们多有回护。”





[清穿]东宫女官 第70节
“姑姑如何便能确定,您了解的胤褆,是如今的胤褆呢?”大阿哥眼睛望向远处,轻声道,“我已经长大了。”
容歆像是没听懂一般,忽然笑着说道:“大阿哥若是不忙,稍等我片刻,我这里有东西要送给您。”
她说完,立即便转身往往她屋子的方向走,并未看见大阿哥抬起又缓缓放下的手。
容歆进屋的声音极小,可还是吵醒了齐嬷嬷,忙歉道:“惊醒您了?我取个东西便离开。”
齐嬷嬷模模糊糊地点头,又闭上眼睛。
而容歆趁着无人看见,眼神微微一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这才从她包裹里抽出一本书册,重新去寻大阿哥。
大阿哥坐在回廊下,一只脚踩在横栏上,一只脚随意地垂下,百无聊赖地靠在柱子上发呆。
容歆眼前闪过他孩提时守在门边等她的模样,再对比如今意气风发的少年,逐渐展开一个慈爱的笑容。
大阿哥若有所觉,回过头,“姑姑,您回来了?”
容歆点头,走近他,将手中的书册抬起来,微笑道:“这是我在五台山抄得佛经,特意在佛前供奉过再送与您,希望您平安顺遂。”
大阿哥是最知道她向来不喜欢这些东西的,可如今却为他抄了一本佛经……
容歆见他未动,佛经稍稍收回,“您看我,明知道您不喜欢这些,应该投其所好的。”
然而她手落下之前,大阿哥抓住佛经,一边从她手中抽过一边徐徐道:“姑姑如今与我,已是如此生疏客气了吗?”
容歆能说什么?
说她并未与大阿哥生疏,只是因为他长大了吗?如此虚伪的话,真的就比承认生疏这个事实的存在让人心里更好受吗?
而大阿哥也不等她的回答,又问: “姑姑,皇阿玛心中太子这个儿子最重要,您呢?若是您只能在我和太子之间择一人,您会选谁?”
“大阿哥……”
竟是一定要戳破这层纸吗?
容歆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后,认认真真地说:“大阿哥,我待在宫中快满十九年了,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大阿哥看着她摇头。
“这宫中走了许多人,熟悉的人也越来越少,可我未来也许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十九年继续这样的日子。”
容歆看着院中较他们搬进来时更加茂盛高大的柏树,悠悠道:“您是第一个平安长大的阿哥,也是皇上第一个送出宫抚养的阿哥,那时能够代仁孝皇后出宫去探望您,我心中是极期待的。”
大阿哥的肩膀渐渐不再那么紧绷。
容歆未曾去看,只继续说道:“这十九年,除了太子,再没有旁的阿哥格格,是如您一般由我亲自照看着长大。”
她其实想说,她喜欢这些孩子,并非是因为母性,只是单纯喜欢他们天真纯稚,心思不难猜,相处起来容易。
而太子和大阿哥更不同,容歆是真的当两人如自己的孩子一般,但她的身份,却不能大言不惭地说出口。
若是大阿哥非要她对心中的序列说个明白,讷敏永远是第一位,而这其次……
“我或许可以说些修饰的话,可那大概不是您想要的。”容歆与他对视,一字一句道,“太子所求便是我余生所求。”
大阿哥拿着佛经的手在袖中不受控制地细微颤抖,唯有另一只手攥紧才能控制住情绪,扯起一个苦笑道:“姑姑果然是姑姑。”
“我从不因情分不同而自恃,也并不掺和太子与您的纷争,只希望你们能够不受人所制,真正由本心而始,做想做的事情。”
大阿哥后退一步,忽然手握佛经,躬身冲她行了一礼。
“大阿哥?”
容歆上前欲扶,大阿哥却又后退一步,保持着这个姿势,道:“姑姑,这一拜,为年幼时您的陪伴,使我从未胆怯过。”
“大阿哥……”
大阿哥又拜了一拜,诚恳道:“这一拜,为您曾经在皇阿玛面前回护于我。”
容歆想要扶他的手一点点落下,安静地看着他第三拜。
“姑姑,这一拜……请您不必再对我好。”大阿哥深深拜下,“我与太子,势必水火,何必教您为难?”
容歆直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才终于湿了眼眶。
拐角处,太子悄无声息地靠在墙上,面容半掩在阴影中,瞧不见神色。
而容歆收拾好情绪,再回到殿中时不曾教任何一人发现她先前的异样,便是三阿哥问起大阿哥,她也能笑道:“大阿哥有事,先走一步。”
晚间太子到了就寝时间便躺到床上,容歆留在最后,吹灭了几盏灯,才对他道:“您好生休息,明日一早我便过来。”
太子枕着自己的手臂,望着床榻顶上的雕花,轻声道:“姑姑,今日我和大哥在懋勤殿,皇阿玛教我看了弹劾我的折子,竟是和称颂的折子一样多。”
容歆一听,安慰道:“您不是在回京前便已有了心理准备吗?若是换个角度想一想,竟不全是弹劾的折子,说明还是有极多人认同您的。”
“皇阿玛命我日后警醒,不可再冲动行事。”太子微微侧头,透过窗幔看着她,道,“而大哥不日便要跟随在裕亲王身边学习,恐怕用不了两年便可领差事。”
大阿哥身后,已有一个正黄旗出身的明相,又给他机会亲近入封镶白旗的裕亲王福全……
康熙到底想要做什么?
而太子在容歆怀疑康熙的意图之前,又道:“皇阿玛看我的眼神,依旧疼爱,甚至还有更多的期许,可我如今不明白却突然不敢问了。”
容歆胸口一股郁气,直想代替太子去问一问康熙,他究竟意欲何为,能不能说个清楚明白。
可是太子却并未纠结于此,而是起身盘腿坐于床榻上,道:“姑姑,我听到了大哥与您说得话,您莫要怪我。”
容歆立即摇头,“您非故意,自是不怪您。”
“先前确实不是故意,可我没走。”太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只是一直有些想法,今日突然下定决心而已。”
容歆不解,“关于何事?”
太子笑容中带着不舍,道:“姑姑,您不是说想去陪我额娘一段时间吗?不若便在此时吧。”
“您说什么?!”
“姑姑,您离开皇宫几年吧。”太子隔着床幔,坚决道:“不管是我,还是大哥,我们都有自己的路。我也不希望您余生,都只能耗费在皇宫中。”
这一日情绪起起伏伏,容歆实在是无法保持镇定从容了。
第79章
“太子, 恕我直言, 您让我如何离开, 几年后又如何让我回来?”
容歆压抑着怒意,直白地问他。
而太子一怔, 苦笑道:“姑姑说得不差,您便是如今在毓庆宫,也不是我说如何便如何的……”
“太子。”容歆严肃道,“今日大阿哥与我说那样一番话时,我除了满心的难过,同样有失望涌出来, 现下您又这般说。”
太子忙掀开窗幔下床榻,解释道:“姑姑,我只是想您轻松一些。”
“我不会因为离开皇宫就轻松。”容歆神情郑重, “相反, 因为不了解、不清楚, 我的心依然处于纷扰之中。”
太子面上有些歉意, “姑姑, 是我想当然了。”
十一岁的太子如今已经有容歆鼻子高, 此时在她面前耷拉着头, 半分不似在外头时浑身上下皆是储君风范。
容歆也不忍对他过于苛责,遂停顿片刻, 柔声道:“太子, 您和大阿哥都太年轻了, 眼下发生的一切在你们眼里都会变成天大的事情, 可是不是这样的。”
太子眼中有疑惑,“大哥恐怕再也不会来毓庆宫,皇阿玛有一天恐会对我失望……难道皆不是大事吗?”
“是,却没大到教你们如此的程度。”
“姑姑,我不明白。”
容歆环抱着手肘,捋清楚思绪,认真地问太子:“您曾经跟我说,想要成为一个好太子,何为好?”
“我身为大清的太子,心中只愿大清海晏河清,时和岁丰,百姓安康。”
太子说这话时,目光坚定,无一丝动摇,没有掺杂诸如权势利益之类的东西。
容歆欣慰地看着他的眼睛,弯起嘴角,“您想要太平盛世,可知其中艰难?”
太子点头,果决道:“不畏艰难。”
“所以,您心里应装着山川和大海,装着黎民百姓,怀着风骨和热血看向更远的地方,向更宏伟的志向迈进,若是终有一日您做到了,如今的一切皆是磨砺。”
“若是……我做不到呢?”
“那要看您为何做不到。”容歆耐心地说,“是尽力做了,依然做不到;还是有可能达成却不曾尽力;或者只是某一个时机某一个不同的选择,如分叉口一般不同的走向。您应该自己想清楚。”
烛火跳动,太子沉默许久,忽而问道:“姑姑为何不与大哥说这些?您在大哥心中堪比养母,您的话,他向来都重视非常。”
此时却是轮到容歆沉默了。
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她和大阿哥言语都有所顾忌……
或许是大阿哥独自熬过出痘,或许是大阿哥进宫后第一次直观感受到和太子的不同,也或许从一开始立场便不同。
容歆对大阿哥不曾有恶意,但确实未曾全心全意地对待,所以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不为了太子去强加她的意愿到大阿哥身上。
而对太子的问题,容歆只能回道:“心中已有决断,感情就会变成最没用的负担……”
灯火昏暗,烛芯“噼啪”一声,容歆望了一眼窗子,道:“太子,您该休息了,明日还要早读。”
太子微微仰头凝视着她的脸,须臾,点点头,道:“姑姑也早些回去休息,您今日的话,胤礽会仔细想一想的。”
容歆福了福身,告退,眼见着太子回到了床榻上,检查过寝殿后方离开。
而她离开后许久,太子依然躺在床上,枕着自己的胳膊,毫无睡意。
……
容歆回到紫禁城的第一个夜晚,夜不成寐,辗转发侧。
第二日寅时,齐嬷嬷起来见她眼底皆是倦色,关心地问:“可是未休息好,不若教浅缃看顾着,你再多休息一日?”
容歆摇摇头,回道:“我还有些事,不处理好,心里总是挂念着。”
夜深人静之时,容歆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番。
便是像她与太子说得,太子和大阿哥确实经事不多,行事思虑多显稚嫩,然而他们年幼,本就易受影响,此时康熙这个皇阿玛的态度便尤其重要。
他身为一国天子,或许一举一动皆有思量,可容歆还是意难平。
同样也是立场问题,康熙便是为国事朝堂不得不如此,容歆也只心疼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所以若是毫不作为,无法平心中的郁气。
而齐嬷嬷不知她所说何事,只叮嘱道:“你注意着自个的身体,别觉着年轻就不当心。”
容歆笑着答应道:“是,我会注意地。”




[清穿]东宫女官 第71节
而后,容歆收拾妥当,便来到太子书房中,在为他存放书画卷轴的木箱中翻找起来。
她其实也未曾发出声响,然而早读的太子还是控制不住地分了神,“姑姑,您要找何物?”
“惊扰您读书了?”容歆正好寻到她要找的那一幅画,立即便道,“我找您画皇上和您皇额娘的那一幅画,这便不打扰您了。”
“您欲作何?”太子只是疑问,语气中并未有怀疑之意。
容歆嘴角微微上扬,温和道:“自从咱们搬到毓庆宫来,我已是多年未曾专门拜见过皇上,想借花献佛,以您这幅画当个见面礼。”
她向来不会无缘无故对康熙殷勤,所以脸上的笑容并不多真诚。
太子也对容歆知之甚深,不知她意欲何为,却并未阻拦,只道:“姑姑您早些回来。”
“我不能耽误皇上政务,先请人通报一声,等皇上召见再去,约莫是早不了的。”
太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申时初,乾清宫的太监到毓庆宫来请容歆。
容歆命宫女告知太子一声,便抱着卷轴,随太监前往乾清宫。
而康熙便是召见容歆,依然勤于政务,对她的到来只抬头轻轻扫了一眼,便重新埋首于奏折,不咸不淡道:“何事?”
容歆刚才行了跪礼,并未被康熙叫“平身”,便依然跪在地上道:“回皇上,奴才今日晨间命人为太子殿下晒书,偶然看见了太子去年画得一幅画,特来呈给皇上看。”
“胤礽画得?”康熙一听,暂且放下奏折,道,“拿过来。”
“是。”
梁九功恭敬地应下,来到容歆面前,双手接过卷轴,高举至头顶,呈给皇上。
康熙也不等人收拾书案上满满的奏折,直接小心地展开画。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两身明黄色的朝服,任谁一看,便知是龙袍和凤袍;然后随着画卷完全展开,两张熟悉的面庞出现在康熙眼前。
容歆觑了一眼他的神色,幽幽道:“可惜太子殿下未曾见过皇后娘娘,此画上的娘娘完全是临摹皇上,空有形没有神。”
康熙食指在画中女子的眼睛上轻触,“胤礽的眼睛像极了敏儿……”
“是,太子极像娘娘。”容歆上身挺直,道,“像娘娘一般仁厚,娘娘若是泉下有知,定然欣慰至极。”
康熙视线不离画上的皇后,状似无意道:“太子是大清的储君,仅有仁厚是不够的。”
“皇上说得是,幸好太子殿下聪慧且坚韧,否则必定会让皇上失望。”
康熙一顿,将画轻轻放在一侧,审视容歆,须臾之后,冷淡道:“容歆,你在朕面前这般意有所指,不怕惹怒了朕?”
容歆恭敬道:“奴才不敢。”
“你有何不敢?”康熙目光犀利,“你在山西失职之事朕未严惩于你,你却主动到乾清宫来,朕瞧着,这宫中再无比你胆大妄为之人!”
“皇上说奴才胆大妄为,奴才不敢抗旨。”容歆态度语气越发恭敬,然说出口的话,听在旁人耳中却如惊雷一般。
“您是这世间最有权力最英明的天子,但奴才这么多年从旁瞧着,皇后娘娘嫁给您,宛如一朵鲜花插在黄土上,毫无滋养,否则怎会那般凄凉地凋零于坤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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