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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东宫女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张佳音
“哗啦!”
容歆一句诛心之言,康熙怒火上涌,直接掀翻了书案,奏折笔墨散落一地,其中有一本正巧砸在梁九功膝盖上,梁九功立即跪伏于地,瑟瑟发抖。
“容歆!”康熙横眉冷竖,怒不可遏道,“朕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即是如此,来人!将她拉到慎刑司去!”
然而康熙召见容歆时,一向都将除梁九功以外的人打发得远远地,遂他说完,并未有人第一时间听令入内拿下容歆。
康熙恼怒不已,一脚踹向梁九功,喝道:“还不去叫人!”
容歆有一瞬间心跳是停摆的,但她今日来这一遭,便考虑过可能会惹怒康熙这一后果。
然,没有人提及讷敏,她偏要提起,容歆绝对不许康熙忘了讷敏,忘了太子不止是太子,还是讷敏用生命生下的孩子。
“奴才死不足惜,可不吐不快。”容歆抬头直视康熙,“娘娘在世时,为平衡后宫,也常用制衡之术,但她从未伤过您的心,也从未利用过您的敬和爱。”
“您是如此有威势的帝王,亲手推着儿子站在对立面,午夜梦回,便真的能安寝吗?”
康熙的怒意因为她这一句话变得内敛,语气危险道:“你是个什么身份?也敢质疑朕如何做皇父?”
容歆垂首,恭敬道:“奴才不敢。”
康熙只觉胸口一堵,闭目忍耐少许,稍稍平和道:“大清内忧外患,太子很好但是不够,他若是连眼前这点麻烦都压不住,如何稳固江山?他必须做得更好。”
而他话音落下,梁九功才带着人进来,指着容歆颇有些刻意道:“快将容女官拿下。”
容歆配合的起身,配合的抬起胳膊伸手给侍卫,然后欲配合的跟他们走。
康熙忍无可忍:“滚回毓庆宫去。”
容歆立即抽回手,迅速离开。
第80章
容歆离开时, 注意到康熙亲自弯下腰, 极珍惜地捡起落在地上的画,脚步一顿, 才又快步退出懋勤殿内。
乾清宫的宫墙遮挡了落日,只有一丝丝晚霞的余韵。
容歆站在懋勤殿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她今日是故意而来没错, 但其实除了不赞同康熙对太子和大阿哥的培养方式,对这个帝王还是心存敬意的。
一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人,父母双亡, 死了两任妻子和十几个孩子……
若易地而处,容歆亲眼看着康熙长大,便是心疼太子, 必定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这样一番话来刺他的心。
说一千道一万, 不过是立场问题。
若是个暴虐昏庸、嗜杀成性的帝王, 她也不敢当面刚,为了她在意的人, 咬咬牙毒死也就算了。
可康熙晚年逐渐荒唐也掩盖不了他漫长在位时间的功绩, 而且他是太子和大阿哥敬爱的皇父, 她完全不能起这样的念头。
想必康熙对她容忍, 也有这样的原因在。
“呼——”容歆又长出一口气, 抬脚欲离开乾清宫。
“嘎吱。”
身后响起开门声, 容歆回头, 便见梁九功哈着腰倒退出门, 又恭敬地合上门。
“梁公公?您怎么出来了?”
梁九功忙打躬作揖, 求饶道:“容女官,您是姑奶奶,我可不敢受您的敬称,叫我‘小梁子’也成。”
小梁子可还行?
容歆是叫不出口的,宫里这些个大太监哪一个不是人精似的,记仇得很,她今日若是真的叫了,指不定记她到什么时候呢。
遂容歆无奈道:“我与你这么多年的交情,何必拿话调理我?”
“交情不假,可我对容女官的敬佩也是真真的。”梁九功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一遭短命十年。”
他这唱念做打的,容歆摇摇头,又问了一遍:“您怎么未在殿内伺候?”
“皇上将我赶出来了。”
容歆一听,歉道:“可是因为我?方才若非您,恐怕我此刻便在慎刑司了。”
“便是我未拖延片刻,皇上也不会让慎刑司对容女官用刑。”
但康熙在气头上,慎刑司半日游是免不了的,所以容歆还是道:“还是谢谢您,我记在心里了。”
梁九功在日精门前停下,诚心诚意地劝道:“日后容女官还是三思,不是每一次,都会有惊无险。”
容歆冲他微微躬身,“谢公公提醒,我省得了。”
而临要分别前,容歆对梁九功道:“待我回毓庆宫,便请太子殿下来乾清宫与皇上说说心里话,提前知会您一声。”
梁九功一怔,随即叹道:“容女官既然心中有数,我便也不再多言。”
容歆又向他道谢,随后便回到毓庆宫中。
宫中消息传得再快也有限,毓庆宫中的太子并不知道此事,因此当他听容歆一说,满目震惊:“姑、姑姑,您不怕皇阿玛真的……”
“皇上极喜欢您那幅画。”
容歆并未与太子说,她见过康熙许多模样,从年少到年富力强,从夫妻相携到独掌江山……
人越是孤独便越是念旧,因为有对讷敏共同的记忆,她也算是“旧”中人。
“太子,您去乾清宫向皇上请安吧,和他说您想作甚么,问他希望您做到什么样子。”容歆摸摸他的头,道,“皇上对您,总归是与旁的皇子不一样。”
太子去了,半个时辰后便命人回来告知容歆:他今日留宿乾清宫,和皇阿玛抵足而眠。
便是太子幼时极受皇上疼爱,日日相伴,也未曾这般父子亲近过,想必太子心中是极开心的。
容歆微微一笑,对诸宫侍道:“如此,便早些关门落灯,明日浅缃带人去乾清宫服侍太子殿下。”
康熙和太子心无芥蒂,估计也是不甚愿意见到她的,容歆有自知之明。
而此时满宫上下皆知她惹怒了康熙,然后又安然无恙地回到毓庆宫,不管各方如何揣测,齐嬷嬷只又担忧又气她:“你这一回来就去惹皇上,你是不要命了吗?”
容歆撸起袖子,亲自为齐嬷嬷兑洗脚水,回道:“我们这样的身份,说是护佑太子殿下,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实际能做多少呢?”
她是生是死,不过是康熙一句话的事,某种程度上来说,太子包括这满朝文武,也是如此。
“我自己来便是。”齐嬷嬷制止容歆要为她洗脚的动作,“哪能让你做这样的事?”
容歆抬头,不在意地笑道:“您是长辈,我侍奉您并无不可规矩之处,您不必介怀。”
她说着,又伸手探了一下水温,托着齐嬷嬷的脚入水。
齐嬷嬷慈爱地看着容歆,“我这一生无子无女,却从未遗憾过。容歆,你便如我亲女一般。”
容歆看着手中这一双干瘦无力的脚,因为病痛,齐嬷嬷已经很久没有长时间走路,几乎就是荣养在毓庆宫中,说不上什么时候,这间屋子就会剩下她一个人。
“嬷嬷,我偶有不容于世俗的想法,如今却过得这般好,皆是因娘娘、太子和您的包容。”容歆眼圈泛红,嘴角却带着笑,“我也常感恩于上天对我的眷顾。”
齐嬷嬷摸着容歆的头发,许久之后,道:“容歆,不要相信皇上对娘娘的情分。”
容歆抬头。
齐嬷嬷叹道:“娘娘是早早去了,所以在皇上心中都是好念想,若她还在世,面对如今的朝堂后宫,无论是全了与皇上的情分,还是顾全赫舍里家和太子,两难……”
若是讷敏还在,眼见着赫舍里家衰落,皇上对太子严苛,必定是痛苦万分的。她又是那般顾全大局的人,最后难受的永远是她自己。
兰因絮果,现业谁深。





[清穿]东宫女官 第72节
所以,与其讷敏亲眼看着她和皇上渐行渐远,恐怕消逝在最美好的年纪,也是一件好事。
齐嬷嬷对容歆偏激的行事并不赞同,但又不忍苛责她,便只对她好言相劝道:“太子轻易不会有差池,你也为自己考虑考虑,从来直谏之人,撞得头破血流,难得善终。”
从未有人直白地教她为自己考虑,容歆轻轻将头搁在齐嬷嬷膝盖上,点头道:“是,我答应嬷嬷,日后再不会这般触怒皇上了。”
“你的话,我信。”
容歆倒了水,脱衣服躺到炕上时,还在转着佛珠自省。
她活到这个岁数,依然教齐嬷嬷担心,属实是有些不长进,而那些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人,往往才是能笑到最后的。
她今日,确实有错。
容歆并不羞于承认自己的错误,遂第二日,待太子回来,她直接与太子道:“我昨日确实有些想当然,若是结果并不在我预料之内,恐怕会伤及您。”
太子眉眼间尽是笑意,并不责怪于她:“姑姑,您也是为我好。”
容歆认真道:“我想了许久,想与您说,我并不是每一件事都是对的,也会做不合时宜的事,您如今也可独当一面了,往后若是认为我哪里不妥当,直接与我分说,我听得进去。”
“姑姑……”太子轻松道,“您如此说,我便应下,不过这一次,我真的不怪您,相反,我满心欢喜。”
太子是因为与父亲亲近吧?
容歆心疼他这般容易满足,面上却笑着问:“只在乾清宫留宿一夜,先前的烦恼便全散了?”
太子含笑点头,“我和皇阿玛说了许多话,皇阿玛还极耐心地与我说清楚由山西而在朝中引发的一系列影响,他说他仍然不赞同我的行为,但是心里是为我骄傲的。”
容歆好笑,“真就这般欢喜?”
太子又重重地点头,轻轻靠在容歆肩头,这是自他渐渐长大,便再没有对她做过的亲密动作。
“姑姑,您知道吗?我躺在皇阿玛身边时,心情奇妙到根本入不了眠,我以为只有我这般,皇阿玛却说他也睡不着……”太子新奇不已地问,“皇阿玛竟也会如此,我从未想过。”
容歆拍拍他的头,“你皇额娘私下与我说过,你皇阿玛年幼时,也曾和裕亲王满宫上蹿下跳,还教太皇太后罚过。”
“真的吗?!”太子睁大双眼,十分吃惊,从未想过会听到这样一个皇阿玛。
不止太子,可能在所有皇子女眼中,康熙都是个完美无缺的形象,所以生怕他会对他们有一丝一毫的不满和失望。
讷敏和康熙那时感情极好,几乎是无话不谈的,容歆也是从她口中听得一二。
既然太子感兴趣,便说与他听,然容歆知道的也有限,也不能教他尽兴。
但即便如此,太子也很知足了,弯着眼道:“忽而得知皇阿玛有过如此事迹,竟是一下子更亲近了许多。”
“皇上幼时不甚受先皇宠爱,每日里读书习武极刻苦也难得半分夸奖,皇上对您严格,许是并非不满,而是期望甚高。”
容歆倒不是为康熙找补,只是因为太子听到她此言极开心,她心里便也跟着舒畅。
而太子听到她此言,顿时极为心疼父亲,握拳道:“我自幼有皇阿玛疼爱,皇阿玛在父子亲情上却多有不足,我日后定要好好孝顺皇阿玛,也要更努力不教皇阿玛失望。”
“……”
容歆的本意并非如此,但仔细想想,太子如此想法,似乎也没什么坏处,便笑道:“为人子女,孝顺是应该的。”
太子颔首,忽地动作一顿,“姑姑,皇阿玛说我将皇额娘画丑了。”
“胡说!”
容歆下意识反驳,见太子讶然,又讪笑道,“我是说,不必苛责。”
第81章
容歆触怒康熙, 也并非真的就安然无恙。
太子留宿乾清宫的第二日, 梁九功亲自来到毓庆宫,送了她一摞佛经。
“容女官,皇上命您将这些佛经抄三百遍,何时抄完,何时才可出毓庆宫。”
那一摞起码有十来本,且薄厚不一,若是全抄完, 估计容歆今年都不用出毓庆宫半步了。
而梁九功面对容歆, 始终是一副笑吟吟的神情, 道:“容女官,接过去吧。”
容歆是不会轻易教人看了笑话的, 遂淡淡地看了一眼雪青。
雪青立即上前一步,从梁九功身后的太监手里端过呈书的托盘。
容歆这才笑道:“梁公公难得来毓庆宫一趟,不若稍做会儿?”
“恐不能应容女官盛情。”梁九功客气地回绝道,“皇上身边儿离不得人,我不需得尽快回去。”
“既如此, 我便不强留您了。”容歆抬手道:“我送您出去。”
梁九功并未拒绝,然至毓庆宫门前,便笑着说:“容女官留步, 您佛经尚未动笔, 不宜踏出毓庆宫。”
容歆一听, 缓缓收回悬空在门槛上的脚, 失笑道:“谢谢梁公公提醒, 佛经未抄完,容歆必不踏出毓庆宫半步。”
梁九功冲着她微一拱手,离开毓庆宫。
容歆站在门内,很快就看不见梁九功的身影,她自然不能做探头探脑这样不雅观的行为,便也不多待,转身回去。
雪青捧着佛经,小心地问:“女官,这佛经……”
容歆又不需要争康熙的宠,自然不在意禁足多久,因此她丝毫不怯,从容道:“放我屋里去,我慢慢抄。”
“女官,您不怕吗?万一皇上盛怒之下……”雪青抱着佛经,做了个抽鞭子的动作,道,“您受皮肉之苦都是轻的,恐怕会失了性命。”
容歆靠近雪青耳边,轻声道:“你猜那些撞柱子的御史们怕不怕?”
“应是不怕的吧?”
容歆从她手里拿过佛经,道:“我可从没想过血谏。”
雪青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追问道:“那您得什么时候能抄完啊?我想一想都觉得手痛。”
“既然未定时限,自然是不急的。”左右容歆也不是非常想出去见人,待在毓庆宫也清净。
而她果真慢慢抄起来,一回生两回熟,容歆有了五台山的经验,每日视字数而定,抄一本或是半本。
基本上两三个时辰便能抄完,剩下的时间就睡觉,闲适的很。
齐嬷嬷眼见着她这般自得其乐的模样,跟着一并养了一段时间,入夏之后,竟是也精气神儿极好,全不似前些月份那般病怏怏的样子。
太子原还有些担忧姑姑无聊,可这看下来,见不止姑姑,连嬷嬷也每日里笑呵呵的,心情自然受影响。
任这外头有何事,他回到毓庆宫中总是轻松的,然后反作用于其身,无论面对何种境况皆岿然不动,淡然处之。
遂在众人眼中,太子天赋卓绝却不骄矜,年幼却极稳重,作为储君,比之历朝历代惊才绝艳的太子,也丝毫不逊色。
容歆从不怀疑太子的优秀,所以虽是关注着外头的事情,却并不多管,专心地享受这难得的清净日子。
康熙在太皇太后和太子回京前便下旨南巡,各部早早便开始做准备,最终定于九月二十八日开拔。
历朝历代皆有皇帝南巡,目的各有不同,而康熙这一次南巡所为,一为治理黄河,二则为肃清吏治,这三,便是为了抚民心,促生产。
“姑姑,我近日随皇阿玛在内阁旁听,才深有体会,原来大清捍卫国土如此不易,代价甚是惨重。”太子语气沉重道。
康熙自亲政以来,先是用了八年平定三蕃之乱,而今好不容易镇压收复了台湾,边境又不稳。
既有沙俄屡屡犯境,又有蒙古内乱危及中原,战事随时会爆发,可大清甚至没有十全的准备。
急剧减少的人口,大量荒废的土地,经济不繁荣,国力不足,若是战事持久,恐会政权不稳,致百姓穷困潦倒,流离失所。
太子极富仁心,自然不愿见到那般景象,可有些战争又是避免不了的……
而容歆最近整日里与佛理相伴,整个人气质越发的内敛润泽,听得太子此言,也只淡然道:“兵起,硝烟之下皆败者。”
一时的战胜,往往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抚平创伤,更不要说自清入关,几乎战事就没停过。
太子一叹,“希望终有一日,百姓再不必受战乱之苦。”
“会有那一日的。”
不过,容歆看向太子,还是希望,能够不必经历那般耻辱的阵痛。
康熙此番并未带皇子中的任何一个南巡,但他临行前,命太子继续在内阁旁听,但不插手政事。
不过康熙要求太子将每日内阁大臣所议朝事,以他的理解写一张折子;与此同时,大阿哥也需得将他在裕亲王身边所学尽数记录,不得有半分懈怠。
康熙南巡归来会一一审阅。
容歆得知之后,深觉康熙在教育儿子这一道,实在是有其特殊之处,无怪乎康熙的儿子,优秀者众多。
太子且不说,幼时颇为教先生头疼的大阿哥,如今在外也常教百官称颂。
而随着太子行程越发紧凑,容歆又不能出毓庆宫,他们两人每日相见的时间压缩再压缩,只早晚匆匆见一面,不敢多耽搁。
现下太子有任务,她的佛经也才抄了一半,还有一半的量未完成。
遂太子便决定,他每日下午回到毓庆宫写折子的时间,容歆便也陪在书房内抄佛经,各做各的事,互不干涉又能够作伴。
如此十分和谐的过了几日,荣妃马佳氏派人来毓庆宫问询太子,得了应许,便寻了一日趁太子白日不在毓庆宫时,登门拜访。
“原来胤祉成日里念叨的毓庆宫是这般模样。”荣妃坐在惇本殿正殿内,打量着周围,道:“物件儿摆设皆是好东西,只是比起我那钟粹宫,好似还逼仄了些。”
“许是毓庆宫通长的格局,教您产生了错觉。”
东西六宫皆是朗阔的庭院,不像毓庆宫,这么大的地方足足隔了四进出来,所以荣妃乍一见到便觉得小。
而容歆并不想跟她讨论毓庆宫比之钟粹宫如何,只问道:“毓庆宫是太子的宫殿,常有太子的先生出入,您过来恐怕不甚方便,可是有什么重要之事?”
“重要的事倒是没有,只是自你回来打了一个照面,已有数月未见面,甚是想念。”荣妃颇为任性道,“既然你出不来,我便只能登门了。”
“呵呵。”马佳氏想她?容歆可不觉得荣幸。
而荣妃根本未曾听出她语气中的潜意思,不以为意道:“且放心,分寸我还是有的,你看我今日来,不是没有碰到朝中大臣吗?”
那是太子教人避开了。
容歆早已深知她为人,便也不多计较,见宫女端着茶点进来,便请道:“您也尝尝毓庆宫的点心,都是雪青做得。”
荣妃也不与她客气,直接捏了一块儿到口中,道:“口感绵软,手艺极好,不愧是仁孝皇后身边的侍女。”
她品评完,还啜了一口茶问:“容女官,你会什么?我好似并未听说你有何擅长之事。”
容歆见她还一副仔细思考的神色,揉了揉额角,极力温和道:“我确实无擅长之事,教荣妃娘娘失望了。”
“我不失望。”荣妃又捏了一块儿点心,边吃边道:“如今皇上不在宫中,淑贵妃不撑着一副病弱之姿露面了,宜妃怀孕也待在她的翊坤宫,我着实无聊了些。”
容歆真诚地建议道:“您此时急缺的人,应是惠妃娘娘才是。”
荣妃无所谓道:“数月前我与惠妃吵了嘴,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清穿]东宫女官 第73节
怪道如此,原是没人搭理她了。
而荣妃竟真的像是单纯来找容歆闲谈一般,调侃道:“论起这宫里谁不好惹,准少不了你容歆的名字,偏偏宫中这几年进来的人,听说你在乾清宫惹怒皇上又完好无损,皆以为你和皇上之间有什么。”
“荣妃娘娘,请慎言。”
荣妃瞧了一眼四周,绿沈和几个宫女皆垂头好似未闻,笃定道:“我不信我在你这儿说得话能传出去。”
“能不能传得出去,有些话说出来总归是不甚妥当。”容歆见她依然不以为意,无奈道,“若是真的教皇上知道了,必定会罚您。”
“我只是多嘴,又非大过错,皇上看在胤祉和金婵的面上,顶多斥责我几句罢了。”
荣妃自渐渐不如早年受宠之后,也颓唐了一阵儿,但她有一双儿女作保障,只要无大过错,晚年无忧,遂很快又想开了。
此时当着容歆的面儿,也几近大言不惭道:“这宫里除了太皇太后和皇上,谁敢不与我几分薄面?”
容歆立即道:“惠妃。”
荣妃瞬间拉下脸,“哼”了一声,争辩道:“若非我识大体不与她闹大,她早该吃皇上的挂落了。”
容歆不语,眼神中却表现出“不相信。”
荣妃见状,起身欲走,“你这人也无趣地很,我再不来了。”
不过她走了几步,又回头道:“我是不来,可待你解了禁,我若是邀请你到我的钟粹宫,也不许拒绝。”
容歆笑着点头,顺着她道:“是是是,哪敢拒绝您?”
“谅你也不敢。”
而容歆等荣妃一走,笑容不变,眼神锐利道:“去查查,谁敢在背后讲我的是非?”
“是,女官。”
第82章
今日内阁议事, 裕亲王福全作为可参与议政的亲王出席,遂太子胤礽与大阿哥胤褆皆在内阁旁听。
议事结束后, 太子和大阿哥皆要去向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
两人如今背后皆有拥趸,各自形成党派。太子是正统, 支持者众多;大阿哥是长子, 背后又有明珠排除异己壮大派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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