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与黑暗[西幻|剧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金陵雪
银鸽在镜中看着管事妈妈,她轻轻笑着说,妈妈,我从雀馆里出去了之后,就不会再回来了。
管事妈妈点点头,她说我希望你也永远不要回来,我的银鸽,你一定要坚强。随后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首饰盒,将其中一条祖母绿石项链戴在银鸽光洁的脖颈上。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孩子,祝你幸福。”
——她感受到了那种无形的压力,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坐在她对面的是那位以和善而闻名的哈萨罗公爵,而公爵夫人,那位来自因尼哈特家族的名叫丹妮斯特的主母,正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那是银鸽太过熟悉的表情了,有时冲到雀屋来抓走自家男人的女人们,总是对她们报以这样的眼神。嫌弃,憎恶,傲慢,等等,可是银鸽想,她又有什么错,是那些男人自己走进雀屋的,他们是她的客人,难道妓女还要在男人嫖妓的时候告诉他们不能背叛自己的妻子吗?在那之前,难道不是男人应该先管好自己胯下的那根玩意儿吗?
坐在哈萨罗公爵旁边的还有一位年轻男子和一位年轻女士,他们应该是亚文尼的哥哥和姐姐,银鸽有些庆幸,哈萨罗公爵没有把整个哈萨罗家的亲眷都叫来、来观赏和羞辱她这个来自社会最底层却一心想要爬上枝头的娼妓。
她在暗中拉了亚文尼的手,然而她发现那个男人的手心已经全部汗湿了。
银鸽忘记是谁先开的口,整个过程就像是一场闹剧,银鸽从头至尾未开口为自己辩解一声,反而是那些高贵的人们,将她羞辱得一文不值。
亚文尼开始还在激烈的争辩,到后来也被自己的母亲责问到一言不发。他像每个经历叛逆期的少年一样,甚至开口说,“大不了我就离家出走,和你们断绝关系。”
公爵夫人指着银鸽狠狠的对亚文尼说,“你就为了这种贱人和我们断绝关系?你连嫖娼的钱都是我们给的,你凭什么?!”
银鸽的嘴边扯了个轻蔑的笑,她觉得这样的场景实在太过荒谬了。
“亚文尼,你好好再想想,天下好姑娘那么多,你为什么非要娶一个下贱的妓女呢?”哈萨罗家的大儿子企图保持冷静,银鸽记着他的,他也在雀屋里出现过,他应该是叫兰瑟,曾经想一睹银鸽风采,却被银鸽拒之门外。“更何况,她应该被很多男人上过了。”
而亚文尼的姐姐瑞贝卡则伸手推了银鸽一把,“你这个乌利亚纳的贱种,是用什么法子迷住我弟弟了!”
银鸽伸手去挡对方的手,然而紧接着,有人狠狠的给了她一个耳光。银鸽定睛一看,竟然是公爵夫人。她们母女俩到是齐心,上手抓乱了银鸽的头发,竟还撕扯着早上管事妈妈为她戴上的发箍。
亚文尼忙不迭的阻止着自己的母亲和姐姐,公爵也伸手拉住自己的妻子,而兰瑟则趁机拉住银鸽,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手指从银鸽丰满的胸部擦过,而后又落在银鸽的腰间。
银鸽瞥了一眼兰瑟,她心想这是个比那两个女人更无耻的男人。
“够了!”公爵终于发怒了,他的一吼让大家都停了下来。“丹妮斯特,你和瑞贝卡先出去,瞧你们那是什么样子!兰瑟你也出去,亚文尼,你和银鸽小姐留在屋里,我要和你们谈谈。”
“亚文尼,你只有十八岁,连神学院都没有上完,如果你和银鸽小姐结婚,你用什么来维持生计?”哈萨罗公爵是个无论声音还是举止都很温柔的男人,银鸽心想,他也唯有和其他四家交好,才能够维持哈萨罗家在五大贵族中的地位吧。
这摇摇欲坠的家族,她心想,以方才瑞贝卡和兰瑟的所作所为来看,也许哈萨罗家很快就会落寞了。
“我会继续上完神学院,然后在教皇厅谋一个职位。”亚文尼急切的说着,他怎么能想到自己将银鸽带回家来会是这个局面,这让他觉得自己在银鸽面前抬不起头来——他许诺过银鸽要让她过上最好的日子,然而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却在此给他下马威了!
“教皇厅?”哈萨罗公爵轻哼一声,“你以为你是谁,随便就能进教皇厅?”
“我可以找切萨雷表哥的!”亚文尼忽然说,“表哥一直以来都很照顾我。”
哈萨罗公爵冷笑,“切萨雷那小子自己都自身难保,你还想让他推荐你去教皇厅?”他回头看向银鸽,“银鸽小姐,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银鸽轻轻梳理着自己方才被抓乱的头发,“是,公爵大人。”
“你认为这门亲事合理吗?”公爵虽然未像他的家人那样暴怒,然而口吻也并不好。
“不合理,公爵大人。”银鸽如实回答,她身边的亚文尼惊讶的看着她。
“那你为什么还要同意嫁给亚文尼?”公爵厉声问。
银鸽跪在地上,双手放在膝头前,她仰起头,宁静的看着公爵,眼神清澈而诚恳,“我是来自乌利亚纳的流民,和亲戚朋友一起,穿越了沙漠,跨过几座山,才来到艾利玛。那会儿我还小,只是想着一定要活下去,很多和我一起来的亲戚朋友在路途中都死去了,后来只有我活了下来。那会儿雀屋的妈妈收留了我,您知道的,雀屋那个地方,想要活下去只有靠自己,而我这种没有受到过教育,什么都不会的女孩子,除了卖身没有别的办法。”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讲这些事,包括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亚文尼听着银鸽平和而又温柔的讲着那些残忍的事,他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将她揽在怀里好好疼爱——是的,他心疼死了。
“是的,我是个妓女。”银鸽露出了一抹羞赧的笑,“我……卖过身。”她停了停,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我以为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直到认识了亚文尼——”她转过头,看向亚文尼,她如愿以偿的在那个青年的眼中看到了不舍、疼爱、还有坚决。
“公爵大人,我不想拖累亚文尼的。”银鸽说,“但是我也是个弱小的女人,我也有情爱,我爱他,尊重他,这就是为什么我明知道这门亲事不合理,却依然还想嫁给他。”
光明与黑暗[西幻|剧情] chapter23.哈萨罗
哈萨罗家的瑞贝卡已经二十二岁了,一般而言像她这等身份、这等年纪的姑娘大多已经指配婚嫁,而瑞贝卡却一直保持单身,她与其他的贵族小姐们大多交好,甚至因为哈萨罗家的荣光,以至于众人都对瑞贝卡唯首是瞻。
她气哼哼的来到贵族名媛们最爱聚集的咖啡馆,迎面便遇见了朗尼卡家的独女林赛。朗尼卡的亲眷大多身材健美,林赛自然也不例外,她身材高挑,擅长骑术,这是由于她父亲费里殿下曾经担任骑士团团长的缘故。
林赛见瑞贝卡一脸不悦的表情,笑眯眯的问候,“你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听说你的那位弟弟最近很是出风头啊,这不大家都在议论呢。”
“快别提了。”瑞贝卡气哼哼的说着,“他竟然真的把那个贱人带回家了!”
她在一群平日相好的贵族小姐们中间坐下,“我的天啊,你们能想象得到吗,那个贱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把我爸都说动了。”
林赛见瑞贝卡有些激动,便从包里拿出扇子展开,“喏,扇一扇风,瞧给你激动的。”那扇子精致小巧,上面还缀了红色的丝线,是个观赏性大于实用性的物件。
“亚文尼这个家伙从小就很怪,我和哥哥真是搞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瑞贝卡喝了一口别人递上来的茶,皱了皱眉,“这是什么茶?这么难喝?”
旁人连忙说最近乌利亚纳的好茶进不来,所以只有陈茶了。
瑞贝卡嫌弃得很,“那你还给我喝,还不如喝白水。”她白了对方一眼,“幸好我父亲从最开始就定下是由兰瑟哥哥来继承爵位,否则还不知道亚文尼那个家伙能把家败成什么样!”
“呀,说到这个,我听说姑父有意为兰瑟哥哥和林赛姐姐牵线呢。”说话的是因尼哈特家的次女洛林,她是个刚满十五岁的姑娘,说话细声细气的,却总以瑞贝卡为偶像。
林赛听了脸颊微微有些泛红,“前些天兰瑟约我出去玩来着。”
众人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事儿,小声低呼。“不愧是林赛姐姐啊……”在她们看来,哈萨罗家的兰瑟与林赛·朗尼卡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瑞贝卡很是开心,她抓着林赛的手,“你若是嫁给我哥,那就是我的嫂子了,我跟你说你可要站在我这边一起对付那个银鸽的。”
林赛继续笑眯眯的看着瑞贝卡,“快别这么说,我们两个人只是约过一次会而已,谁说我就要嫁给他了——说到这个,到是你怎么样了?听说富美尔家的次子对你穷追不舍哦?”
瑞贝卡挥挥手,表示不以为然,她心里自然有中意的对象,甚至她认为在这个皇城里,唯有那个人才能配得上自己——纵然他现在陷入了一点小麻烦之中,但是,他们不会让他死的。
她的二姑妈,也是那个人的母亲,曾经向教皇厅表示过,然而教皇厅并没有太过主动答应这件事。瑞贝卡撩起自己的银白色长发,“我已经有中意的对象了,你们可不要乱造谣我。”
“什么?我们的瑞贝卡已经有意中人了?”林赛揽住瑞贝卡,“快告诉我们,是谁呀?哪家小伙子这么享福呢?”
瑞贝卡有些不好意思,“你还是操操自己的心吧,我哥可喜欢你了,我也希望你成为我嫂子的。”
林赛只是笑眯眯的看着瑞贝卡,“你该不会是中意洛伦佐公爵吧?”她随口而出,却让瑞贝卡面色一变,“你怎么知道?”这无疑是一种默认,瑞贝卡在脱口而出的时候连忙捂了嘴,却看见周围的贵族小姐们面色各异,有的欢喜,有的却露出一副哑然的表情,她看向林赛,“你乱说什么呀,不是,不是。”
“得啦,我们都懂的。”林赛拉了瑞贝卡的手,“洛伦佐公爵那么优秀的男人,中意也不奇怪。再说了,在座的这些人,估计多多少少都对他有好感吧,更何况最近的胜仗也是他赢的——只可惜我听说,他这次受伤好严重,现在还在神学院的医院里躺着呢。”
瑞贝卡不自觉皱了眉毛,“米兰妮姑姑天天哭哭啼啼的,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洛林忽然说,“瑞贝卡姐姐,你表哥奈菲尔不是主要负责为洛伦佐公爵解毒吗?你可以问问他呀。”
“是啊,不过那人经常窝在神学院,我一年也见不到他一两次。”瑞贝卡对她这个表哥印象不深,只记得是个爱读书的书呆子。
“唉,我听父亲的旧部说,他们虽然打了胜仗,但是一点都不开心。”林赛慢条斯理的说,“公爵殿下在骑士团很得人心,但愿女神主保佑他这次能度过险关。”
众人连忙点点头,还有那姑娘双手抱拳,开始为切萨雷祈祷起来了。
瑞贝卡走后,林赛坐在椅中又待了会儿。她望着窗外瑞贝卡的身影,心中并不算畅快。哈萨罗家的长子兰瑟是对林赛有意,而父亲也对这门亲事感兴趣。
正如林赛所说,在座的所有人都对洛伦佐公爵有感情,她亦是如此。
她自觉并不比瑞贝卡差到哪儿去,何况她比那个嚣张跋扈的姑娘要懂事多了,自己明明也有竞争成为洛伦佐公爵夫人的权力不是么?
杯中的奶茶只抿了叁两口,她起身,告别了众人之后她准备回家,却不想刚出门便看见哈萨罗家的马车正守在咖啡店门口,兰瑟·哈萨罗正站在马车边,“我刚才在隔壁街看见了瑞贝卡,她告诉我你在这里,我便来了。”
“兰瑟先生。”林赛行了个屈膝礼,她是个懂得礼数的淑女,自然在任何人面前都要保持着那种高贵的姿态。
朗尼卡家的马车已经停在了旁边,林赛自然而然的往那边走去。可是兰瑟看见之后却上前几步拦住林赛,“林赛小姐,我能否有幸送你回府呢?”
林赛不好拒绝,便点头答应上了兰瑟的马车。
兰瑟·哈萨罗认真扫量着林赛·朗尼卡,他对自己未来的这个妻子还是满意的。纵然她姿色普通——但是谁会在意她的美丑呢?她是朗尼卡公爵的独女,未来也许会成为女公爵,而他是哈萨罗公爵的继承人,无论是从身份还是血统而言,这都是很完美的结合。
“您盯着我看什么呢?”
马车在街市上奔走着,林赛笑眯眯的问着兰瑟。那男人的视线太过赤裸,她知道那种 眼神的,父亲的旧部下们在扫量军妓时便是那种眼神,他们在审视评判女人的时候都是那样的赤裸。
父亲之所以满意这门亲事也是因为如此,他总是在只有他与自己时说——林赛,哈萨罗家一家都是怂蛋,你若是过去了,就可以成为哈萨罗家的家主了。
林赛谦虚的说,“您说笑了,我只是个女人。”
费里却一边吸着烟一边说,“我的女儿,虽然是女人身,心性却像个男人。我的爵位迟早是要传给你的,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是啊……接下来就看我自己了。林赛时刻记着这句话,哈萨罗家家产颇丰,这也源于达米斯·哈萨罗的好人缘,若是接手哈萨罗家,在物质方面自然是会更为丰裕。只不过……她面带笑意的看着兰瑟,这人却不怎么样,自己难道要将终生幸福交付在这个人手中么?
“林赛小姐,请原谅我的唐突——”兰瑟握起林赛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唇边。他是欢场中的高手,自然知道如何取悦女性。“我仰慕您好久了,从瑞贝卡第一次参加成人舞会,您作为她的好友一起参加时,我便迷恋上了您。”
多么情真意切的告白啊,林赛心想,她一手抚心,另一手傲慢的接受着那个人的吻,“我应该感到庆幸的……”
“难道您……?”
林赛将眼神轻轻撇过去,“有那么多的贵族小姐仰慕您,您却选中了姿色平平的我。”
“我一直从家妹那里听到您的事,她形容您是个温柔而高雅的人——正如我当年对您的印象,”兰瑟感慨到,“我恳求父亲为我和您牵线搭桥,没想到您竟然就答应了我的邀约了。”
林赛嘴角微微上扬,那一副少女的娇羞拿捏得格外精准。“我听到父亲说起这件事时,也是心中一惊……没想到您竟然还记得我……”
兰瑟喜出望外,他伸手将林赛拉到怀里,“太好了,太好了,请原谅我的唐突,但是太好了!”
林赛惊呼,她的纱帽因此而掉在马车地上,“哎呀,您可真是的……”她轻轻在兰瑟胸前捶打,却又好似在和他调情,这让兰瑟心中大喜。朗尼卡家的林赛也不过如此……他想,看来这件事便是板上钉钉了。
兰瑟回到家时,看见在对母亲大呼小叫的瑞贝卡。他有些头疼,便绕开那一对性格都很倔强的母女,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未来是要继承这里的,到时候一定要先把瑞贝卡给嫁出去,他这个妹妹的脾气可真是不招人喜欢,太蛮横,都是母亲惯的。
至于亚文尼……兰瑟经过亚文尼的房间时,他驻足了一阵。
这个荒谬的小子,竟然要娶雀屋的头牌,这件事简直成了他们圈子里的笑话。他的几个朋友竟然还有睡过银鸽的,他们一起喝酒的时候,偷偷凑过来和兰瑟说,“你那个未来的弟妹,干起来可骚了。”
兰瑟想起来那女人竟然还将他拒之门外过,待她进门来了,他的妹妹和母亲定然不会给她好果子吃的。亚文尼也真是个天真的小子,竟然对一个妓女动了真情,兰瑟心想,大概父亲已经对亚文尼放弃任何期望了,所以也根本不会去在意他娶的是一个贵族还是一个婊子。
而后他经过了米兰妮姑姑的房间,这个喜欢哭哭啼啼又有点疯疯癫癫的女人……兰瑟心想,若不是她和教皇的关系,还有了切萨雷那样一个儿子,哈萨罗家怎么能容她呢?父亲当年就是好心,不仅容了她,还容了她的二儿子奈菲尔……好在奈菲尔是个识趣的书呆子,早早就搬进了神学院。
——他才是这里未来的主人,无论是哈萨罗,还是朗尼卡,他都势在必得。有了两家的支持,他还怕那个私生子吗?洛伦佐家在五大贵族中作威作福太久了,风水也该轮流转一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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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的支持,每条留言都有认真看过。
也谢谢各位的投喂,珍珠什么的最喜欢了。
拂儿去了明夏大陆,我们公爵殿下目前还半死不活ing……
所以未来几章,该开始一些剧情向的东西了。
肉神马的会有,但是绝对不会是主要的东西——
前面铺垫得差不多了,该出场的差不多也都出来了,接下来也该是一些艾利玛与乌利亚纳、索米勒、龙族、以及明夏山北郡之间的故事了。
西幻就这点儿不太好,人物的名字都忒长了……
光明与黑暗[西幻|剧情] chapter24.她们的新生
奈菲尔又看见了那个一头蜜色长发的姑娘,坐在教堂里,他发现最近总是能在教堂里看见她——她并不会进行祷告,也没有什么太过虔诚的行为,她就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前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向前,直觉告诉他不应该与这姑娘有太多的纠葛,然而他最近心绪烦躁,每天都是切萨雷的中毒情况,他总想找个出口,可以暂时忘却掉神学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奈菲尔总觉得似乎有人在阻挠他调查解毒情况的进程,甚至已经有些贵族开始通过他在神学院的同僚打探切萨雷是否还有生还的可能性,并且暗示他,若是公爵殿下依旧保持目前的状态,也许艾利玛会有一些微妙的变化也说不一定。
他是个圣职者,对权力的争夺一点都不感兴趣,也并不想因为这种事而断送自己在神学院的前程。
奈菲尔坐在银鸽旁边,他的动静让那姑娘一惊,待看到是他的时候,便笑了,“原来是您。”
奈菲尔点点头,“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我们又见面了,好巧。”银鸽淡淡的说,“真奇怪啊,坐在您身边,我就感到特别平静了。”她转头看向奈菲尔,“我们明明还是陌生人呢。”
奈菲尔笑了笑,“你的婚事怎么样了?”
银鸽看向奈菲尔,她不知道他究竟和亚文尼什么关系,但是至少那次亚文尼带她回家的时候她没有看见他……也许他只不过是哈萨罗家的亲戚吧……“前段时间我的未婚夫带我回家去见了他的父母,虽然他的父亲最后答应了我们的婚事,但是过程并不是很愉快。”
“哦?”奈菲尔挑眉。
银鸽笑盈盈的耸了耸肩,“我们两个人的地位悬殊有些大,而艾利玛又是个讲究门当户对的国家——”银鸽并没有透露太多细节,她只是表情有些怅然,“但是好在他的父亲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奈菲尔看着这个笑容和煦的姑娘,“你说过你并不爱那个人,为什么还要结婚呢?”这是他并不能理解的感情,就好像他的母亲,哈萨罗家的米兰妮,也嫁给了一个她并不爱的男人,而后有了他,一个并不爱的孩子。
“因为他爱我,而且他能把我从泥沼中拉出来,我感激他,但是又无以为报。”银鸽格外坦白。“我这种人很难再爱上什么人了呀,您不懂的。”
奈菲尔摇摇头,他不理解这种听起来格外荒谬的理由。他长吁一口气,将眼镜摘下来揉揉眉头。
“怎么了教士先生,您也有发愁的事儿吗?”银鸽忽然问。
奈菲尔惊讶,他问,“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那姑娘却用手指轻轻指着他的额头,指尖的皮肤轻轻碰到他眉头的那一小块皮肤,暖暖的。“您这里都皱起来了,会有皱纹呀。”
奈菲尔猛地向后退身,他并不喜欢和外人这样亲昵的接触。而银鸽似乎发现了自己的逾矩,也忙不迭的抽回手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奈菲尔连忙带上眼镜,“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想了想,“其实是最近我也遇见了一个比较麻烦的工作,本来就很棘手了,还有人阻挠。”
银鸽将手握紧一个拳头,放在面前,小声却坚定的对奈菲尔说,“以前在我们乌利亚纳,若是有人敢阻挠我,我就揍他。”
奈菲尔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建议,他笑出声来,“这到也是个好办法。”
“您笑了。”银鸽喜欢这种轻松的氛围,无用想太多、无用卖弄性感的与别人交谈。“真好。”
奈菲尔托着脸颊侧看银鸽,那姑娘的侧颜被因教堂的玻璃窗而染上一层玫瑰色,他心想若是所有事能简单的用揍他一顿来解决,那就不会有那么多事还要发愁了。他见那姑娘也侧着头看向自己,明眸善睐、顾盼生辉,他忽而有些不太自然了起来。
他连忙直起身,用手推了推眼镜,“若是您在这里能够得到平静,那也是挺好的。那……我就告辞了。”他站起身来,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讷讷开口,“遇见您这么多次了,我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那家糖果店关张了之后,您在哪里工作呢?”
银鸽摇摇头,“您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她仰望奈菲尔,“不需要的。”
眼神温柔而圣洁,宛若神主一般。
银鸽回到雀屋院落最角落的那间,那是曲拂儿之前住过的房间。
妈妈说在出嫁前她都可以住在那间房子,于是银鸽便开始过上了这样简单的生活。
银鸽没什么太多的行李,她的一些首饰,和恩客们赠送的礼物,都分发给了雀屋的姐妹们,亚文尼歉疚的告诉她没办法为她准备盛大的婚礼了,银鸽摇摇头,她说我能够和你一起生活就好了。
那一天哈萨罗公爵在听完银鸽的话之后认真审视了她半天,随后缓缓说一句随便你们吧。亚文尼激动地抱着银鸽像个小孩子,然而哈萨罗公爵又说,我不会出一分钱给你们举办婚礼的。“亚文尼,你必须把神学院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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