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与黑暗[西幻|剧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金陵雪
“啊呀母后,怎么拂儿姐姐刚到明夏没多久你就要给人家安排老师啊,我还想让她陪我多玩一玩呢,我可以带她四处走走呀?”茉莉连忙说。
“胡闹,都是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没大没小。”皇后宠溺的说着。
茉莉看了阿靳一眼,脸颊泛了红,她扭扭捏捏的说,“谁说要嫁了呀……”
皇上看着茉莉和阿靳,笑呵呵的说,“阿靳和茉莉的婚事,也不易拖太久了。朕让人选个良辰吉日就把这事儿办了吧。”
亚兰抱拳感谢皇恩,而那个未来即将成为驸马的人,却鬼灵精怪的冲茉莉眨眨眼,对方则回应他一个鬼脸,坐在一旁的曲拂儿看了,只觉得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是那样让人的欢喜。
皇上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了坐在一边的阿项,“阿项过几年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可惜朕却没有另外一个女儿指配给你啦。”
阿项连忙摆摆手,他看了看阿靳,又看了看茉莉,笑嘻嘻的说,“我才不要娶媳妇儿管着我呢,就不劳陛下阿叔费心啦。”大家只当他还是个年轻的小子,不懂那男女之间的事情,于是众人便哈哈一笑了之。
“阿项的心思还天天都是掏鸟窝猎兔子呢,他哪里知道娶媳妇儿呀。”茉莉噘着嘴说,今日最欢喜的人是她,最得意的人也是她。和阿靳哥哥的婚事终于被拿到台面上来说了,她心里欢喜得很。
舞姬们适时出了场,是热络的胡腾舞,领头的舞姬在场中旋转、旋转,舞姿妖娆而迷人。这是先帝统一明夏后从他国传来的异域舞蹈。
亚兰看着这一屋人和气融融的样子,他端起酒碗,浅浅的抿着,思绪却飘到不知何年。
先帝无疑是个伟大的人,他有着一个君王都应拥有的雄才伟略,也有着一个君王会有的好大喜功,他是有好大喜功的资本的,亚兰心想,毕竟他结束了明夏大陆四分五裂的日子。他在迷醉中眯起眼睛,看向现在的这个皇上。他无疑是幸运的,因为他自然而然的继承了这个国家的天下太平。
先皇终究还是选择了自己最为疼爱的小儿子,他是庶出,并非嫡长子,先皇的固执为未来他的继位埋下隐患。而那时又有谁能想到最后站出来支持皇帝登基的却是封地为山北郡的郡主茉莉呢?
曲拂儿并不知晓过去,她也不需要知道。亚兰心想,皇上定然会优待她,为她寻得一门上好的亲事,让她一生衣食无忧。
又或者那是因为他的愧疚。
更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亚兰不知道。
真相重要吗?亚兰望着舞池中飞速旋转的舞姬,他觉得自己兴许是太高兴了,这太平盛世,他有些醉了,人醉了之后,就容易胡乱的想些什么。他有些恨那个软弱的皇帝,他太过轻易就接受了这一切的荣光,他未曾经历戎马,却继承了他父亲好大喜功的性子。
他命人广建宫殿、园囿,搜罗天下珍惜美物运来山北郡,于是便有了这豪华的宫。
而自己却沉溺在忠君爱国的谎言之中,就这样垂垂老矣。
阿项一边喝着酒,一边平静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又是那种表情了,他想,他太过熟悉父亲的那种表情了。
周围场景愈发热络,父亲脸上的那种寂寞就愈发明显。
他与自己的哥哥不一样,阿靳好动,自然而然也就不会注意到父亲偶尔面容上的沧桑与无奈。可是阿项不是,他知道亚兰心中总有一股无处宣泄的情绪,纵然那是什么他不知道,他觉得若是有一天那种情绪爆发了,也许会像烈火一般将这一切都燃烧殆尽。
他隐约觉得那事情会和曲拂儿有关,会和那个他从未谋面过的山北郡主茉莉有关,只是父亲从来不肯和他说,他自然也就不去开口问了。
曲拂儿低头看着自己的酒杯,那之中的葡萄美酒甜甜的,可是喝多了便容易上了头。她醉了,见众人其乐融融,便起身往外走了去。她热,也许是因为那乐曲太过热烈了,让她觉得闹哄哄的。
她绕到楼外的园子里,花已经谢了,只剩下怪奇嶙峋的假山石。她在艾利玛从来没见过这种园景,便好奇的上前摸了摸那石头,竟有些扎手似的。
“你没见过吗?”
却忽然听见有人在她身后说,她连忙收回手,像是做坏事被人抓到现场似的,而后转身,看见来人,连忙恭敬的说,“皇后娘娘。”
那母仪天下的女人此刻却遣了别人,只身一人来到园中,望着她。
“拂儿,来,陪我说说话。”
她温和的对曲拂儿笑着,伸出手。
曲拂儿陪她一同在园子中走着,她心想若是自己母亲还活在明夏,也许便是这样的雍容华贵吧。她深深吸着那女人身上的香气,纵然她从小在全是女人的雀屋中长大,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像她这样美,这样温柔,这样雍容。
“……阿姐也是个福薄的人啊……”皇后轻轻说着,“我第一次见阿姐的时候她和你现在年纪差不多大,她那会儿已经是山北郡的郡主了,而皇上刚被立成太子。”
拂儿静静听着,她不懂皇后为何忽然想对她说些这个。
“先帝有五个儿子,拂儿,你知道五个儿子意味着什么吗?”皇后问她。
拂儿摇头,“我不知道。”
“意味着你出生起就有四个人注定要和你一起争抢皇位。”皇后轻轻笑说,“可是陛下是先帝最宠爱的儿子,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先帝要立他为太子,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个妇人精妙的将这一切推诿于先帝的任性,拂儿心想。而她与她的丈夫却仰仗在这种任性下成为了这个国家的王与王后。
“你的母亲是站在陛下这一边的,陛下是她唯一的亲弟弟,她不站在陛下这一边还能站在谁那一边呢?”皇后轻轻抚着拂儿的手,“可是阿姐太不幸了,她在出游时失踪了,陛下派去寻找的人回来禀报说在南部的沙漠中发现了陪同的尸体,却唯独找不到了阿姐。我们都以为阿姐卷进了流沙,或者是在沙漠中迷了路而死。”
“她为什么会去南部的沙漠呢?”拂儿忽然问,她在那妇人的眼中发现一抹意想不到的神色。
“没有人知道,也许是因为山北郡太大了,而你的母亲,她从小就喜欢在山北郡附近巡视。”皇后的脸上再度恢复成了笑容,“亚兰有没有带你们去听风楼,那是阿姐当年最喜欢的市肆。”
拂儿点点头,她却越发觉得奇怪。她问过亚兰,问过皇后,然而他们的反应都是支支吾吾。他们口中满是对自己母亲的崇敬与爱,却对她失踪之后的经历语焉不详。
这合理吗?拂儿心想,她虽然是个涉世未深的姑娘,然而从正常人思考的角度来看,这并不合理。
“拂儿,你既然回了明夏,就把这里当做是你的家。”皇后认真的说,“山北郡曾经是你母亲的封地,陛下思姐心切,便将皇城也移到了这里——”皇后环视四周,“陛下对阿姐是真心的好,你一定要相信这一点。”
曲拂儿望着那眼神真切的妇人,她点头,“是,拂儿知道了。”
“陛下命我为你选上几位老师,我想想呀,我们的语言是要学的,还有些什么呢?”皇后见拂儿安静懂事,便再度笑了起来,“你有什么想法吗?”
曲拂儿却忽然说,“我想拜亚兰将军为师。”她看见皇后惊讶的表情,大抵她是没有意料到自己竟然要选一个武官为师吧。
“好端端一个姑娘家,为什么要拜个将军为师呢?”皇后问。
曲拂儿却说,“我没有什么别的能耐,以前在艾利玛唯独每天练习的只有一把龙枪——我不想荒废了它,还请您能允许。”
不知道为什么她隐约觉得似乎这偌大的明夏,只有亚兰将军是真心欢喜她回来,那沉默的皇上,还有这多言的皇后,让她多少有些心慌。
皇后凝视了她一阵,忽而轻巧的笑了,“这便是你的请求吗?”
“是的。”拂儿回答。
“那我便允了你。”皇后说,她有些怜悯的望着拂儿——不过是个异乡回来的野丫头罢了。
光明与黑暗[西幻|剧情] chapter31.对峙
地牢中昏暗得很,菲奥娜躺在床板上,紧紧闭着眼睛。
她不敢睁眼,纵然雀屋的环境并不好,但是至少不会有四窜的老鼠和虫子。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就被投到了大牢来,她只不过按照那位贵人的指示告诉乌利亚纳人那些东方人的身份,她做错什么了?
有人来了,是要来送饭了吗?菲奥娜心想。那馊臭的牢饭,她自然是不吃一口的,她已经饿了好多天了,一起身便天旋地转。
然而扔进来的却是一个条子,菲奥娜连忙起身去抓那条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努力辨认着上面的字——她认不了太多字的,好在上面写的意思很简单。
不要害怕,我会救你。
她立刻变得欣喜若狂,那个贵人会救她,她就知道对方不会辜负她!
是的,她那样年轻貌美,纵然不如银鸽,但是她也很美了,否则贵人不会与她幽会,还赏她钱和珠宝。
菲奥娜连忙抓住门,她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是紧接着送来的却只有馊臭的牢饭,从牢门的下方塞了进来。
菲奥娜有些失望,但是好在有那么一句话,她便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连那馊臭的牢饭都变得没有那么苦涩了,她拿起叉子连忙吃着。然而那一顿饭还未吃完,她便发现了事情的不对,腹部的灼烧与疼痛开始侵袭了她,而后是晕眩,可怜的姑娘在她死之前都未意识到她所谓的贵人却根本不会来救她。
骑士团监狱中的妓女死了,如果只是死了一个妓女根本不会引起轩然大波,然而死的这个人却是圆月惨案的重要证人。一系列连锁反应开始在艾利玛皇城中扩散开来,乌利亚纳商人停了他们的商铺,也因此皇城里百姓的生活开始受到了影响。
供应品有限,贵族们又不在乎高价采购那些生活必需品,于是百姓们人心惶惶,纷纷开始囤积起生活必需品来,而像西街那种贫民生活的地方,已经开始有打劫和打砸店铺的情况发生了。
教皇厅责令教堂以及神学院下属的机构们布施粮食给予饥民们,稍微缓解了一些近日来贫民的暴动。
然而在教皇厅内,依然爆发了不可避免的争吵。
切萨雷站在一边,他是众矢之的。人是在骑士团监狱中没的,他自然要接受众人的指责。
他并未开口做任何辩解,却只听见主教们、高级贵族们,一声又一声对他的弹劾。
“年轻人始终还是顾全不了大局。”有人说。
“不仅顾全不了大局,竟然能发生在自己管辖范围内死去重要证人的情况,简直是太令人发指了。”
“也不要这样说,洛伦佐毕竟刚打了一场胜仗,大家也不要太过苛责他。”
“就是因为打了胜仗!洛伦佐公爵,你该不会是因此而自满,所以就怠慢了其他事吧——说到这个,圆月惨案不也是因为你的疏忽所以才造成那样的惨案吗?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这种事情我们必然要给百姓们一个解释,谁来承担这个责任?你吗?洛伦佐公爵?!”
教皇托着侧脸,他望着下面这些喋喋不休的人们,忽然说,“洛伦佐公爵,你都听到了?”他看向站在一旁的切萨雷,那个孩子却依然面色平静。
“是的。”切萨雷点头,他咳嗽了两声,略显虚弱。
“那你有什么想说明的吗?”教皇问。
切萨雷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主教和贵族们,随后说,“这是一个精心设计好的阴谋。”
众人哗然,已经有人又开始向切萨雷发难,说他黄口小儿,又在班门弄斧信口雌黄了。
然而切萨雷却只是淡淡看了那些人一眼,“教皇陛下,乌利亚纳商人闹事影响如此之大,若是背后没有推手,我想连众位都不相信乌利亚纳商人会有这样大的能耐,足以影响到艾利玛皇城的民生?这是在打我的脸,还是打你们的脸?”他又咳嗽了两声,干脆转过身,看着那些主教们以及那些贵族,“再说那雀屋的妓女,”他轻笑了一声,满脸都是不屑,“我们在审问她的时候,她直指在雀屋看见了明夏帝国的将军亚兰·努哈,试问一个从小在雀屋长大的妓女,她如何认得明夏帝国的努哈将军?我们审问她时,她说这是有人告诉她的,再问及对方是谁,她却说不出;第叁,乌利亚纳人为了推托自己的罪责将圆月惨案嫁祸于东方人,若真是如此,为何当时不说,而在圆月惨案都 已经盖棺定论过了那么长时间之后才开始跳出来呢?”
切萨雷态度一如以往,冷冷淡淡的,既不咄咄逼人,也不慷慨激昂。那些主教们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有些人梗着脖子却说,“可是事实就是人死在了你的监狱。”
“我从来没有为自己辩解这一点,那个女人确实死在了我的地盘。”切萨雷回过身,看向教皇,“也因此我更有理由认为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现在那名妓女死了,死无对证;而所有矛头都直指于骑士团办事不利,这也便是直指教皇厅办事不利。乌利亚纳人关闭了他们的商铺就足以让艾利玛皇城断粮?什么时候艾利玛的民生命脉掌握在乌利亚纳人手中了?教皇陛下,这难道不是更应该值得警惕的事吗?”一阵激烈的咳嗽响起在教皇厅,切萨雷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目的呢?”教皇问切萨雷。
“正如各位在场主教大人们和一些贵族们所伸张的,所有事情的矛头直指于我。”切萨雷笑说,“可是这种指责却不禁让人深思,也许真正让他们不满的不是,而是教皇陛下您本人呢?”
他这话一出,主教们纷纷嚷了起来,“切萨雷你那个混小子到底在说什么!我们怎么可以质疑教皇陛下?!”
“各位大人,请注意您们的言辞。”切萨雷慢悠悠的说,他忽然看见坐在一边一言不发的叁位公爵——“因尼哈特公爵,朗尼卡公爵,还有富美尔公爵,您们的意思呢?”
费里·朗尼卡站起身,他出身自骑士团,又是上任骑士团骑士长,是他将这骑士长之位传与切萨雷,方才他听着切萨雷的铮铮直言,只觉得这一场戏主教们输得太惨太难看,被这么一个年轻的小子责问得哑口无言,他们能吞的下这口气吗?
“那名妓女死在骑士团监狱诚然是骑士团的过错,但是洛伦佐公爵说的另外一件事不得不值得警惕。正如洛伦佐公爵所说,若是我们艾利玛的命脉掌握在一群乌利亚纳商人手中,这可是个不妙的事。”费里坦言,“其实我更怀疑的是,大家对乌利亚纳商人的品性都太熟悉不过,他们明明都是唯利是图的商人,会宁肯为了所谓的气节而闭店数日?这也太不符合他们的个性了——”费里笑言,“什么时候乌利亚纳人那么团结了?这不就是个笑话吗?”
朗尼卡公爵的一席话让主教们多少有了些缓和情绪,甚至有人也开始沉思了起来。
“朗尼卡公爵所言有理,可是那妓女的指正也不得不让人在意。”因尼哈特公爵声音格外悦耳,他悠悠的说着,“若那几名东方人之中真的有来自明夏帝国的亚兰·努哈将军,那么在未通报的情况下明夏公然派来一位将军,我们有理由怀疑明夏帝国是否图谋不轨。教皇陛下,明夏帝国近年来愈发强盛,我们不得不防。”
“那人究竟是不是亚兰·努哈将军,我们只要将雀屋的人带来一问便知了不是吗?”富美尔公爵忽然开口,他站起身,看向教皇,“不如教皇派人去雀屋请来雀屋的管事妈妈,问问她当时是不是见过那几个东方人,以及那些东方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已是中年的富美尔公爵依然有年轻时的风流倜傥,一双桃花眼如年轻时一般迷人。他仪态优美高贵,言谈举止也格外优雅。“若是雀屋的妓女可能不认识那些将军们的身份,但是若是雀屋的管事妈妈,她又有什么不知道的呢?各位觉得,我说的对吗?”
教皇向身边的诺伯特伸伸指头,那名年轻的教士便下去吩咐人去带人了。
切萨雷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富美尔公爵,他看见富美尔公爵似是料准了他会看他似的,那双眼睛向他微微眯着笑了笑。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啊!切萨雷心想,却从身体里有一股抑制不住的冲动想要咳嗽,他心想,这毒真是够刁钻的。
没想到富美尔公爵还留有这么一手,雀屋的那位管事妈妈,那个老太太他见过,平时都是闭着眼睛坐在大厅的角落,像尊古老的石雕一般。
他不住咳嗽着,教皇见他脸色不好,便命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着。众人也都安静了下来,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些主教都已经开始打起了瞌睡,教皇厅的门终于被打开了,一个年老的妇人在卫兵的带领下慢慢走了进来。
她未抬起头,便颤巍巍的跪了下去,那人正是雀屋的管事妈妈。
“教皇陛下!”她恭敬的说着。
“起来吧,你便是雀屋的管事妈妈?”教皇问。
“是的,教皇陛下。”管事妈妈回答。
“我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
“是的,教皇陛下。”
“雀屋中是否有一名妓女,名叫菲奥娜?”
“是的,教皇陛下。”
“她说在圆月灯会之后有几个东方男人去了雀屋,并且从雀屋带走了一个姑娘,这件事你可有印象?”
“是的,教皇陛下,我有印象。”
那妇人的回答剪短而清晰,似乎也并不紧张似的。
切萨雷脑中飞速旋转若是那妇人当堂指正了那几个人就是明夏的将军自己该如何应对……若是他们顺藤摸瓜的查下去……他想到曲拂儿,若是那个女人曝光于人前,让众人都知道她便是富美尔家的那个私生女,他们会怎么对她呢?他心中忽然自觉有点可笑,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担心那个女人,而非考虑下若是被人知道了圆月惨案是他一手策划的,又会怎么办?
“那几个东方人是谁?”因尼哈特公爵问道。
“禀告公爵阁下,他们是来自东方的香料商人。”
马格奈·因尼哈特上前一步,仔细问那管事妈妈,“请你再仔细想一下,那几个东方人之中,是否有明夏帝国的亚兰·努哈将军?”
管事妈妈握着手,她像是在思考。
众人都紧张的看着那位老妇人。
“我……没有见过明夏帝国的什么将军,将军怎么会来我们那种地方呀。”管事妈妈笑呵呵的说,“他们是来卖龙涎香的香料商人,他们的头头还送了我一盒子香粉,也不怕您们笑话,我这老太太都这么大年纪了,哪里还用得着那种玩意儿。”
切萨雷猛地抬起头,看向那老妇人。不仅是他,包括在座的所有人都看向她。
管事妈妈似是注意到了来自众人的视线,她有点胆怯,连忙跪下,“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可是雀屋的菲奥娜却说她见到了,还说他带走了一个姑娘。”
富美尔公爵忽然说,他看见那个老妇人猛地回头,看向他——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什么,他觉得那老妇人的眼中分明是带着恨的。
“那香料商人确实带走了我们的一个姑娘,”管事妈妈缓缓说,“因为那是他同乡的遗腹子,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大人们,你们知道我们雀屋的,都是些可怜的姑娘。或者是被人始乱终弃了,或者是因为贫穷,她们不得不在我的雀屋落脚,操持着皮肉生意。”她在地上慢慢错了错膝盖,将身子微微向富美尔公爵转去,“大人,您对此有什么可质疑的吗?”
“并不是我的质疑,而是那名女子确实怎么说了。”佩萨罗·富美尔望着那位老妇,他微微眯起眼来,却不懂为什么她在说谎。
“菲奥娜,那个虚荣的可怜孩子……”管事妈妈笑着摇摇头,“她一个连西街都没走出去过的姑娘,怎么会认识明夏帝国的将军——大人您就不要说笑了。”
“各位大人,”切萨雷弯下腰扶起那位老妇,“我想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有什么需要质疑的吗?”
教皇挥挥手,诺伯特上前命人将那位老妇带了下去。
教皇厅内一阵沉寂,教皇看向四下的人们,“洛伦佐公爵,人是在你的监狱死的,你必然要为此负责,但是念在你刚获战功、体内余毒又尚未清楚,克扣你叁个月的薪水,并且闭门思过一周。骑士团暂时由朗尼卡公爵代理一周,麻烦你了,朗尼卡公爵殿下。”
费里殿下轻轻摇头,“不麻烦,分内事。”
“至于乌利亚纳那些闹事的商人,带头闹事的人抓进监狱,其他人两个选择,一是逐出艾利玛,或者尽快开店保证正常营业。”教皇看向因尼哈特公爵,“这件事就交由因尼哈特公爵殿下来办了。”
“是,教皇陛下。”
“至于富美尔殿下,”教皇沉吟片刻,“商业、民生这一部分一直以来是由您来负责的,我诚心建议您应该多增强这方面的管控,若不是因为这次事情我还意识不到,我的艾利玛已经快成了乌利亚纳人的天下了?”
“教皇陛下,是我的错。”富美尔公爵连忙说到。
“公爵有叁个儿子,理应更加得心应手才是,怎么却反而有了这么大的疏漏了呢?”教皇却并未动怒似的,他淡淡说。“我看,是给乌利亚纳人颁发的营业许可太多了吧。”
富美尔家一直掌管着颁发营业许可的权力,众所周知,目前是由他的长子卡恩·富美尔来担任主事的。教皇这样说无疑是对富美尔的一种不信任,公爵连忙低头,“是我管教无方。”
“罢了,这件事就这样吧。”教皇挥挥手,对众人说。“洛伦佐公爵,你的身体也要保重。”
“是,教皇陛下。”切萨雷低头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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