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老肝妈
军人们:……
科室内,江梓楹拆掉脸上的纱布,沈云霆露着完好的胳膊, 另有七名皮外伤的军人拆解了绷带,正难以置信地摩挲着自己合拢的皮肉。
“我是疤痕体质,创口愈合缓慢, 受伤铁定留痕迹。”有人开口道,“无法相信,一天过去我的大腿就好全了?”
“我受伤后恢复速度极快, 入伍后被叫‘钢兵’。但说实在话, 后背被撕掉两片肉, 就算真是钢做的兵也不可能在一天内复原啊?”
“会不会是医院发的药效果很好?”
“要真是药的原因,那名小医生何必寻死觅活, 还想给自己来一刀试试?他应该早料到才对, 而不是眼睛都脱框了。”
沈云霆抡着胳膊细听战友的话, 见他们扯得差不多了, 便问道:“告诉我, 你们活到现在为止, 做过的最大功绩是什么?”
片刻后, 江梓楹率先开了口:“2218年3月,为清剿贩卖妇女的犯罪团伙,我亲身上阵充当诱饵,与大队里应外合共解救妇女7人,抓捕罪犯31人。”
彼时她不过24岁,面对穷凶极恶的罪犯有极大的被害风险。可她还是去了,驳回所有反对意见,义无反顾。
凭头脑与恶狼周旋,凭手段保全自己,凭本事从虎口救人。72小时的暗斗,成就了她人生中最光辉的一页。
【我不能对不起身上的警服。】这句话从始至终都是她的座右铭。
“2211年,大南毒贩围剿行动,我是队里唯一活下来的人。”钢兵语气沉重,“我失去了战友和后援,想着怎么都是死,干脆拼了。结果我赢了,击杀枭首,消灭毒贩25人。”
“国家没有放弃寻找我,援兵在大南北部的密林找到了濒死的我。”钢兵笑道,“活下来,这命归我,也不归我,我算是一整队战友父母的儿子了。”
“2217年,我还没入伍,就一大学生。勇地孤身打翻了三个人贩子,救出五个孩子,现在想想居然有点后怕。”
“2209年,国际联合救援行动,和外国战友一起从器官贩卖组织手里营救了上千人。”
“2215年……”
沈云霆默默听着,江梓楹站得笔直。科室外的医生们没有冒然进来,只是不约而同地红了眼眶,将空间让给了这批战士。桩桩件件,都是过命的丰功伟绩。可他们多数时候,不过选择在背后无声付出而已。
人散去了,心凝聚了。
沈云霆道:“2216年,我在毒贩组织当过卧底,端掉了国内最大的贩毒组织。”他顿了顿,差不多明白功德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了。
“都是战友,有件事我必须告知大家,关于老周。”
沈云霆不是把事儿闷心里的人,有一说一就是搞。他就要明明白白地说出去,至于信不信、干不干,那是别人的选择。总之,他不会瞒报信息。
“老周刚醒时对我说……”
随着沈云霆娓娓道来,江梓楹越听越吃惊。尤其当沈云霆说出“去找他”三个字时,她只觉得脑海中嗡嗡巨响,什么也听不到了。
那个孩子,到底看见了什么,又画了什么?
“沈队,我也有类似的情报要说。”
……
纪斯并不知道,心眼通透、灵台澄澈的孩子或成他平生之“大敌”。不过,他就算知道了,多半也不会在意。
纵使人类找到他,又能拿他怎么办呢?这世上除了必要的因果得遵循,只有他愿不愿去做的事,没有他不得不去做的事。
要不是友人种了一颗善因,他真不会选地球养老……是修真界不好玩,还是魔武界不够香,嗯?
由此观之,他最好少交朋友、孤寡到老。多一个队友多一个坑,天长地久有时尽,填坑绵绵无绝期。
譬如现在,既然司诺城交了“学费”,他只好勉为其难地带带他。不求司大少爷通天彻地,但求他能有点“常识”和自保手段,别死太快就行。
于是,在千家万户守着电视抢红包的档口,纪斯同司诺城爬上了酒楼的天台。
时值元旦之夜,年尾与年头真正接壤的一刻,恰是庚子鼠舒展首尾,令世间阴阳大乱的起始。
在常人肉眼不可见的世界里,乾坤倒置,上清下浊混合。本是风水宝地的龙穴莫名灌入邪气,本是穷山恶水之地忽而来了阳气。
这不是福祸相依,而是灾难剧变。
福山宝地多有未出土的贵族陵墓,那些存留数千年的尸骨沾染了气,轻则尸变,重则化作旱魃。而不毛之地的形成多有原因,或是恶人恶事,或是气数已尽,骤然入了一缕活气,妖邪更易兴起。
混乱将引发魔窟、界门和地渊的三处共振,三地共振的能量将为鬼域大开方便之门。
漆黑的云层上住满了亡魂,混浊的空间里飞舞着魍魉。放眼望去,真是没一处安稳地。
“你让我上天台,是为了跟你一起吹冷风吗?”司诺城的声音传来,他呼出一口白气,“天台这种地方……”
“嗯?”纪斯转眼。
司诺城消了声。
初中时期他上天台,基本是走进了女生的套路,不是被表白就是被塞情书。高中时期上天台,基本是看透了女生的套路,不是来拒绝就是来断绝。
没未来就别给希望,不喜欢就别拖泥带水,处理青春期的感情问题,他一贯雷厉风行。渐渐地,他掐死了自己所有的桃花,活成了一颗“仙草”,别名“阆苑仙葩”。
“天台,表白和分手的圣地。”司诺城回道,“要不是你是个男人,我会怀疑你另有企图。”
纪斯:……
“表白和分手的圣地?”纪斯仔细回忆自己的经历,觉得登的是假天台,“不该是白天打架斗殴,晚上夜观天象的地方吗?”
他们轮回小队上天台,不是炸楼就是对轰,难得坐下吃一餐饭都算安生。这界与界的隔阂,人与人的代沟,让听了这话的司诺城陷入了沉默。
司诺城盯着纪斯的脸,觉得无从说起:“你……没在天台被女孩子表白、被塞情书吗?”
“没有。”纪斯说道,“敢请我上天台的女孩,打架都很厉害。一般会给我塞战书,有时候一整封信全是血淋淋的诅咒。”
司诺城:……
“这是哪里的天台?”这么凶残?
“地狱的往生台。”
“……”好不容易拼起来的三观,又裂开了!
相顾无言数秒,纪斯手中的权杖轻轻点地。刹那,一星白光如涟漪荡开,寒风止息。他们的衣角不再扬起,发丝不再乱舞,温度回暖,好似沐浴着阳光。
司诺城知道,是看不见的庇护圈张开了。
“我明白你的疑问,我也可以为你解答。”纪斯温和道,“世界上确有天堂,也有地狱。有轮回转世,也有孤魂野鬼。”
“我也知道你会质疑什么……你在想,从古至今死者无数,要真有鬼魂,岂不是要挤死?你在想,地球外围是大气层,哪有什么天堂;地心里充满岩浆,又会有什么地狱?”
司诺城:“……对,我是这么想的。”换在以前。
“我理解。”纪斯轻声道,他也有过相信天圆地方的时期,“实则不然。”
“宇宙是复杂的多维世界,世界是多维重合的宇宙。”纪斯的权杖划过地面,“这是线,二维的东西,它们可以构成人像。这些‘人’是二维的人,但也存在于三维地球之中。”
“点线面,二维之物存在于三维,被你们当作了寻常。可它们,能看到你们吗?”
“它们看不到,也无法跨越维度去理解。一如你们,天堂和地狱都存在,人间飞满了鬼物,可你们看不到,就以为不存在。”
司诺城安静地听着,纪斯缓慢地说着。黑夜的云层泛出一点猩红,远处的天际亮起了诡异的白光,三地共振开始了。
诡谲的能量波一层层荡开,连绵成片。
“鬼域之于地球,相当于更高维度的空间。它会像二维世界叠加在三维世界中那样,在振动时真正与地球融合,界门、魔窟和地渊也是如此。”
“道有万种,人有千般。世界多维,你们确实该好好认识它了。”
云层的猩红逐渐扩大,像是光谱上跃动的色彩,渐渐化作了南北极才能见到的极光。它绚丽无比,美得如梦似幻,将夜空渲染成仙境,殊不知仙境的皮子下是万骨同哭的坟墓。
纪斯听见了鬼域大门拖地的锁链声……
电视上的红包终究拉不住好奇心重的人类,不多时,城中哇声一片。人们不知愁苦地举着手机拍摄、直播,到底是忘记了“天现异象,请勿外出”的忠告。
共振频率加大,海洋中心翻起大浪,宁原山脉的裂缝再度加深,岭东境内的界门狭长了三分……鬼域的节点出现,正巧与三地构成一个标准的菱形。
同一时刻,不同的几何图形在世界各地出现,或大或小。可惜的是,真正能发现异常的人寥寥无几。
大祭司 第26节
界与界交融,面与面重合。庚子鼠翻身,毁灭日降临。
“司诺城,闭上眼睛,用你的天眼去看世界。”怕他听不懂,纪斯伸手指向他的眉心,“第三眼,眉心轮,松果体。这里,懂?”
司诺城照做。
遗憾的是,眼睛一闭,他什么也看不见。
“集中你的注意力,去相信它,告诉它你要看见。”纪斯说道,“用自己的力量去开天眼,它会伴你永久。”
“每个人的付出与得到,就像‘德’和‘位’一样必须相配。如果你借住外力开了天眼,轻则折寿,重则短命,因为‘德不配位’。”
人类生来就有第三眼的天赋功能,而第三眼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人类去“寻求本真”。然而,天赋不曾抛弃人类,人类却遗忘了天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纪斯的声音响起:“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司诺城闭着眼睛,含糊道:“有点困。”
纪斯:……
大祭司面无表情地撤掉庇护圈,冷风活活把大总裁吹个清醒。司诺城颇为无奈,他学什么都快,也不知为何学这一道完全摸不着头脑。
寒风刺骨,云层翻涌。城市中的魍魉飘得满城都是,遇见外出的活人便攀附上去,一副完全不惧阳气的模样。也是,今晚乾坤倒置,是它们的狂欢日。
一只黑漆漆的狰狞鬼面盘旋在楼顶,轻轻地附在司诺城的背后,它探出枯瘦的爪子流连在他的脸颊边……
纪斯眉头微蹙,手缓缓抬起——
却见司诺城反手往脸颊一拍,着恼道:“大冬天居然有蚊子?”
嗤!
偌大的鬼面急速旋转缩小,像是受了什么压制似的被挤成又黑又小的一点。它来不及反抗,来不及逃脱,司诺城便豁然转头,精准无误地锁定了它。
“真有蚊子……”
啪!
双掌大力一合,“蚊子”当场暴毙,连一丝惨叫也无,可谓是死得异常憋屈。
恍惚之中,司诺城像是听见了有什么玩意儿碎掉的声音。他转头一瞅,发现纪斯的表情特别得一言难尽。
“你怎么了?”司诺城张开手,弹掉小黑点,“我打蚊子苍蝇蟑螂蜘蛛一直快准狠,别羡慕。”
纪斯:……
他从未见过如此骨骼惊奇的觉醒之人!
司诺城不是没天赋灵性,而是他的显化能力太强,足以将看不见的东西显化为实体,再以自己丰富的经验击败它。
这种能力,尤其在他无意识发动时最可怕。
所以,当初住进酒店十七楼,他为了一个灵体敲开司大少爷的门……其实救的是灵体,而不是司诺城?
纪斯:……这债要还不清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要不我继续练?”试探的问道。
“我觉得你一直瞎着也挺好的。”诚恳的回答。
司诺城:……
与此同时,三地共振频率开到最大,绚丽的云层突然变成厚如硬铁的一块。它缓慢地旋转着,猛地砸下了拳头大小的冰雹,噼里啪啦。
至此,鬼域来了。
※※※※※※※※※※※※※※※※※※※※
ps:纪斯:一巴掌拍死鬼,却被冰雹砸得满脸懵逼?
司诺城:有本事你把庇护圈撤了,跟我站在冰雹下说话。
纪斯:……
第27章 第二十七缕光
冰雹连续不断地砸了近三个小时, 受灾面积覆盖了大河南北的区域,尤其以构成菱形的四个地点损失最为惨重。不提被砸伤的人有多少,光是被砸毁的建筑物、广场雕像和大厦玻璃就不计其数。
先是天现异象, 再是天降冰雹, 这次虽然没出现一只怪物, 但自然灾害的破坏力比怪物强了太多。当冰雹垒成墙垣,塞爆大街小巷,整片城乡直接陷入瘫痪状态。
伤者无法被送达医院, 只能干耗;道路依靠铲子慢慢挖掘,堪称煎熬。元旦夜的喜悦彻底淡去,人们寻思着近期的怪事, 越想越是恐慌。
要是昨晚呆在家里不外出该多好……
直到这时,吃到教训的人才终于想起,其实早在元旦之前就有人在互联网上写下预言, 一字一句历历在目,他们却没当一回事。如今,真是后悔也来不及。
预言说“鬼域”要开, 让人不要外出。那么问题来了, 已经外出过的人会不会出什么问题?还有, 鬼域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不多时,大祭司的围脖被炸到了头条。
事情一旦涉及自身安危和利益了, 网友们的素质立刻变得整整齐齐。评论区一水的卖惨求指点, 其中更有不少曾对大祭司破口大骂的杠精, 跪得迅速又标准, 言辞急切又诚恳, “见机行事”的本领确实是一等一的强悍。
【爱米酱】:“我曲康本地人, 跪求高人出手相助!第一次出门被老鼠砸破头, 第二次出门被冰雹砸断鼻梁,我外出过,会不会沾上不干净的东西,求求你了!帮帮我!”
【爷爷的烟斗】:“楼上跪得可真快,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之前骂博主骂得可欢了。”
【深山居士】:“人之常情,楼上没必要这么针对。俗话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博主既然可以预知,也请出言安抚一下民心吧!您两次预言命中,实力一定很强,只要您愿意出手,事情一定会有转机。”
第三条点赞飙涨几万,大部分人都是同样的念头:你有本事预知,一定有本事做更多的事,请为国为民着想,我们会感激你的!
就像他们遇到有钱人也是这种说辞:你已经这么有钱了,一定有本事赚更多的钱,多捐出去一点怎么了,你不捐就是为富不仁!
可惜的是,纪斯不是圣父,更不是善茬。粗略浏览一遍评论,他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果然是苦头没有吃够,在现实面前学不会谦卑。以小见大,目前的中洲高层尚在观望,暂不值得合作。
纪斯晓得上位者心里在想什么。评论区博同情、宣大爱、死忠粉等言论全有,他们就等着他到底回复哪一条,以此让心理师推测他的性格,再制定针对他的方案,逼他不得不出现人前,露出更多的本事和信息。
然而,这手段他为官时早玩腻了。
他在文档里敲了八个字:关我屁事,关你屁事。
点击发送。
八字真言,足以解决一切问题。
至于评论区怎么炸,别人怎么想,又有什么干系呢?灾难重重降临,人员层层筛选,血的教训会让人记住一条真理:别那么骄傲,你只是一团碳水化合物。
砖哥一扔,纪斯看向忙着办公的司诺城。
事实证明,世界上只有挖得完的金矿,没有司诺城赚不到钱,他开个会简单几句敲定项目,身上的能量就更丰盛了。
这货祖宗积德,一身正气,外加累世功勋卓绝、救苦救难无数,实属“大气运者”。要是放在轮回空间,他但凡不作死,就能走到顶。不巧的是,轮回炸了,他没机会提升。
但……也不是一点机会也无,地球的毁灭日之于司诺城,或许是一个另类的契机。
这世间,能与他相处融洽的人很少,他愿意与之相处的人更少。难得撞上个有钱……哦不,会说话又懂事的债主,他也想看看对方能走到哪一步。
“司诺城,有兴趣回沿海一趟吗?”纪斯说道,“鬼域落在海洋上空,里头冒出来的东西很适合你练手。”
司诺城:……你说什么东西……适合我练手?
“你确定,是给我练手,而不是我去送菜?”司诺城发出灵魂质问,他双手交叠于腹部,战术后仰,谈判的架势霸气侧漏,“我一看不见,二没装备,三无术法,四缺常识,五——我的命特别金贵,要是没了会导致成千上万的人失业,中洲gdp将下滑……”
“去不去?”露出“核”善的笑容。
“去……”毫无立场地答应了。
司大少爷觉得自己要是说一句“不去”,纪斯那根权杖指不定就砸到他脑袋上来。不过,这货阴森森笑起来的时候,真性情流露的样子倒是比假笑更好看几分。
就是——感觉脖子有点凉飕飕的?
……
情报交换过后,高人的存在似成定数。沈云霆整理信息上报,江梓楹准备再访绘画的孩子一家,队中战友也是跃跃欲试,准备拿出百分百的干劲去抓……不,去请这位神秘人出山。
却不料一夜冰雹打乱了他们的阵脚,不但封住了路,还封住了门。铲上三四个小时才开辟一条小径,照这速度别说找,人坐在那儿等他们去请都等烦了。更何况,他们连对方长啥模样都不知道。
最绝的是,躺医院养伤的老周再醒来,竟然已经忘了他说过的话……
“什么白光?”老周吊着营养瓶,说话有气无力,“那贼鼠一口咬我腰子上,命都去了半条,我眼前是黑的,哪来什么光?”
“你还记得雨水是暖的吗?”
“老钢,你咋了?被老鼠咬头了,我看着那脑袋还是圆的啊。”老周仔细端详着钢兵的脑门,“咱们跟冰块一样冷,雨水当然是暖的。”
“你还记得……”
“你咋逼逼赖赖的,等老子起来了要打一架吗?”
说过什么话,老周全忘了。他只依稀记得沈云霆来看过他,还帮他掖了掖被角,其余的诸如泛着光的男人、去找他之类的言语,没有半分印象。
这么一来,老周这条线就断了,他们还剩下那个画画的孩子可以提供一些线索。只是,一大群老爷们儿去找个自闭的孩子问话,确定不会吓得孩子更自闭吗?
令人头疼。
关键点卡住,像是冰雹堵路一般难受。但很多时候,“柳暗花明又一村”这话无比神奇,一条线断了,往往会有另一条接起来。
江梓楹在自己围脖发现了最新的回复,是来自一名单亲爸爸的私信。
【我闺女真可爱】:“一壶浊酒,你好!无意中看到你的围脖和孩子的画作,我想你的孩子可能跟我的孩子出了同一个‘问题’。抱歉,我不知道该不该称之为‘问题’,因为实在是让我匪夷所思。”
“我闺女今年五岁,孩子妈妈去得早,我一直带着她生活。她很安静,喜欢一个人洋娃娃,给娃娃做衣服,手很巧,很聪明。直到前一段时间,怪物事件大热,她不知从哪儿听了事儿,想看怪物。”
“我是个粗人,直接把网上的视频点给孩子播放。本来我只是想告诫她,外面很危险小孩子别乱跑,但她一看那个岭东怪物的视频不仅不怕,还很高兴地对我说‘爸爸,楼上有人’。”
“我以为是童言无忌,结果我在网络上看到了深度曝光的视频,说是有人影。最近几天,我发现孩子开始做娃娃,黑发白衣,再让娃娃握着一根筷子,告诉我这是楼顶的人。”
“黑发白衣,握着一根东西,跟你家孩子画作里的人很像。”
“所以,我想询问一下,你家孩子是不是也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想找人一起商量。”
“看到回复,谢谢。”
黑发白衣,手中握着一根东西,这条信息与岭东内部的文件资料完全对上了。也就是说,岭东怪物出现那天,神秘人在岭东,祂消灭了怪物;宁原硕鼠爆发这天,神秘人在宁原,祂吹飞了硕鼠?
江梓楹一把抓起纸笔,疯狂地串线:“让我找找看,你会在哪儿?”
“川蜀网吧预言,你在西部停留过。之后是鲸渡,巨蛇是你的手笔吗?也对,给蛇做尸检的专家说蛇是被撕裂而死的,最后才被炸。”
“你到过鲸渡!”点与点串联,笔划过横线。
边说边写,语言会加强她的逻辑思维:“接着是岭东,再是宁原。短时间内转过这么多地方,不是飞机就是火车。当然,我不排除你不是人,另有手段到达地点的可能。”
大祭司 第27节
“大祭司js跟你是什么关系?是同类,还是……同一个人?”
“白衣黑发,手中握着一根东西。”
“白衣黑发……”
电光石火之间,某个一晃而过的画面在脑海里迸发。恍惚中,江梓楹觉得自己应该是见过的,是见过的……是见过什么,嗯?
本该浮出脑海的画面泡沫般散去,她狠狠拍头想要记起来,却不知为何就是记不住!
是什么?快记起来!她的记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她见过的,她应该是见过的!
半晌过去了,江梓楹没记起来。她满头冷汗地去搓了把脸,面无表情地抚摸着脸上渐渐好全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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