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老肝妈
【如有市民看见身高在185以上,身穿白色长袍,留有及地长发,手握大拐杖的男子,请及时与警方联系。】
司诺城:……
“噗——”他一口水喷了出来,喷糊了这张通缉令。
跳海自杀?袭警逃跑?
感情我大发慈悲送你到鲸渡港,是特么送了个终吗?你这么能你咋不跟巨蛇搏斗呢!
警员看着湿哒哒的通缉令,陷入了沉默。他们早该发现的,跟不靠谱的人混在一起的家伙,能靠谱吗?
……
纪斯很忙。
渔船上的人本命不该绝,却因人间共业的影响走向了死亡。正如当初他在酒店中遇到的灵一样,死于意外之人无法安息,魂魄的一部分会被拘在死亡地,日复一日地承受不甘和恐惧,最终慢慢被侵蚀成负能量的聚集体,壮大“业”的势力。
临界点已至,“业”中的负能量每多一分,人命就要去一大片。而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去死,业力的堆积迟早让全世界完蛋。
这可不行,会毁掉他的安排……
故而,纪斯除了超度一下灵,还得催着人类自救。因果之局既定,他不能插手,业力能不能消除,还得看人类能不能觉醒。
事儿多……
纪斯送走了一批枉死者,避开了舰船的巡逻和潜水艇的探寻,在确认从地心冒出来的妖物暂时没有第二只后,他朝鲸渡港“游”去。
人救了,蛇给了。想来人类再如何自欺欺人,在妖物的尸身面前也该认识到不同寻常的地方了。可遗憾的是,纪斯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局。
人类,是一种相信科学的生物。
纪斯悄无声息地上了岸,站在集装箱顶部面无表情地俯瞰众生。他看见巨蛇的尸身大咧咧地躺在港口,摊了近半的面积,一群穿着白衣的人忙着给蛇涂涂抹抹,另有摄像机架起无数,镜头对准了来自京市的记者。
“众所周知,海洋面积占了地球总面积的70%,而陆地面积只占了地球的30%。我们连30%的区域都存在不少未解之谜,更何况是潜藏了无数可能的海洋呢?”
“在海底深处,在人类的足迹无法抵达的地方,潜伏着未知的生物。比如我身后的——鲸渡巨蛇!”
纪斯:……
他把蛇搞死,囫囵个儿送到他们面前,就差指着鼻子告诉他们要变天了,结果他们还是交出了一张白卷。
听听记者的虎狼之词,说得他都快信了。
大祭司 第14节
“关于鲸渡巨蛇的由来,总是让我联想到上世纪樱花之都的核泄漏事件。迄今为止,核泄漏地区的海域生物已经变异,个别蟹类大得惊人,也存在袭击人的倾向。”
“或许,鲸渡巨蛇是核泄漏的产物,它的出现是在警示人类——环境污染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
接着,该记者以绝佳的口才上陈“泰坦巨蟒”的高温生存环境,下接全球气候变暖的现状,告诉所有人“气候变暖,食物充足,会使蛇类无限成长”的结论。
然后,该记者从气候变暖的危害,环境污染的严重性,详细分析了破坏生态的恶果,并得出“垃圾分类很重要”的真理。
最终,该记者给了纪斯沉重的暴击:“生物院的专家们将对鲸渡巨蛇进行解剖,因巨蛇的尸体具有研究价值,它将被制成大型标本放在鲸渡港未来的博物馆里。”
纪斯:……
这究竟得有多相信科学,才能在出了匪夷所思的事情后,不仅把漏洞一一圆了回去,还圆得这么完美?
纪斯回身,决定泡个海冷静冷静。
谁知海水刚没过小腿,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还真跳海啊?”
作者有话要说:
ps:纪斯:我倒是想跳,就是怕醒过来后性情大变!
司诺城:???
ps:司诺城:你怎么一天天的总搞封建迷信,我送你去读书吧,别折腾了。
纪斯:……
第14章 第十四缕光
纸包不住火,司诺城登上贼船勇斗巨蛇还差点嗝屁的事儿终究是被亲友们知道了。
即使热搜头条用了化名,照片模糊了身形,视频打满了马赛克,也挡不住熟悉他的人拥有着一双双显微镜般的眼睛。
只消他在镜头里走两步,亲妈的来电堪称光速,亲爹的指责无比严肃。
无法,他只能征用了狗友的支架,把手机固定在一个微妙的角度。既能拍到他低头“忏悔”的模样,又拍不到他的手究竟在做些什么。
彼时,爹妈念叨了多久,司诺城办公了多久。等父母长吁短叹地搁下电话,俞铭洋又发来了视频邀请。
……哦,无关紧要的人,就不用浪费时间对线了。
司诺城冷酷无情地拒绝了邀请,秉着最后的良心回复:“忙,勿扰,有事找老姜。”
之后,司诺城站在落地窗前眺望鲸渡港的夜景,却神思不属地回忆起巨蛇的竖瞳,濒死的威胁,以及那幻觉般的白影。
如是心绪复杂,彻夜未眠。
待黎明到来,他踱步去了鲸渡港,混在人群中听着记者满嘴胡诌,再信步从蛇头绕到蛇尾。
负责蛇尾工作的人员使劲儿撬开鳞甲,往里头挖出了巨蛇的“后肢”。生物学家见了眉头紧蹙,话音都有些拔高:“是公蛇……那就麻烦了。”
司诺城停下脚步,在嘈杂的人声中侧耳细听。
“它的后肢没有退化,说明繁殖欲依然存在,且能得到实践。”那人飞快地写着重点,“无论多大的蛇都得冬眠,可它却在大冬天跑了出来。”
“有什么原因能让一条巨蛇违背冬眠的本性跑出来?”
“除了栖息地被毁,缺乏食物和需要配种,我想不到别的理由。”
“不过这种体型的巨蛇,它的栖息地要是能被人类发现,不可能有机会长这么大。缺乏食物?不,深海的资源人类没条件动,它不至于饥饿到非得跑港口觅食。”
“但如果是最后一项原因……”
那就完了。
司诺城在心底接了一句,对方未尽之语,他已然知晓是什么了。
只有繁殖本能的驱使,才会让一条公蛇不远万里寻找母蛇。要命的是,蛇类想繁殖往往是多条公蛇追着母蛇到处跑,一经相遇会形成巨大的蛇球。
换句话说,存不存在同体积的多条公蛇是个未知,但存在同体积的一条母蛇是个肯定。后者在鲸渡港的海域留下了气息,前者循着气息追到了这里……
公蛇死了,母蛇活着。而在自然界中,不少物种的雌性无论在体积、重量和力量上,都要远远强于雄性。
母蛇或许比公蛇更具威胁……这并不是个好消息。如此一来,鲸渡港也好,沿海城市也罢,怕是得进入长久的警戒期了。
司诺城寻思良久,决定推掉海运的单子。他正准备回酒店,结果不经意地抬眸就瞥见了一抹熟悉的白袍,对方“狗狗祟祟”地消失在人群里。
司诺城:……
三步并作两步,他本能地追了上去。要是没看见就算了,看见了却放着一个要跳海的不管,他有这么冷酷无情吗?
警方所言不虚,在司诺城眼里,纪斯确实心灰意冷地走向海边,哀莫大于心死地跨入水中,义无反顾地奔向死亡。
一次投海不成,二次投海继续,21岁的年纪,人生才刚开始,却急速转向凋零。是什么让年轻男子失去了对生活的热忱?又是什么让精神小伙忘却了对未来的期望?
是钱不够用,工作不好找还是女友追不到?这究竟是人性的丧失,还是道德的沦丧?
顷刻间,一排头条体标题划过司诺城的脑海,他沉默三秒,以“强大”的逻辑能力推测出纪斯作为一个艺术生,大概率有着艺术生怀才不遇、忧郁愁苦的内心和敏感细腻、多愁善感的精神世界。
穿白袍象征着身心纯洁,握大杖暗示着想要权威,养长发意味着抗争世俗,而投海行为是让流水洗涮自身的污秽,干干净净地死去。
根据他对心理学浅薄的研究,这时候不能刺激对方,得以开玩笑的口吻说一句糙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于是,司诺城开口道:“你还真跳海啊?”
他抬脚,昂贵的皮鞋和西裤浸入海水,一步一步朝纪斯走去。肩并肩站定,眺望远方。
纪斯摇头失笑:“什么跳海,只是近距离感受一下水元素和风元素而已。”
司诺城:……
我书读得多你驴不到我,元素周期表里没有水元素和风元素。
想是一回事,说是另一回事。经历了生死大难,司诺城嘴下留情不少:“回去吧,警方那头我替你保释。最近别瞎折腾到海边来了,不太平。万一被蛇叼走,可没人救得了你。”
纪斯一愣,正想问司诺城怎么会知道他进派出所的事儿,就听见身后传来了救生员熟悉的大吼。
“对!就是他们——”
纪斯和司诺城齐齐回头,发现救生员一手指着他们,一边对保安和警方信誓旦旦地说:“就是他们!背对着我肩并肩站在一起,看上去在往海里撒尿!”
保安和警方投来鄙夷的目光。这俩年轻人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看着像是接受过教育的主,没想到居然会站在一起冲海撒尿!
过分了啊!逮捕、罚款、教育!
纪斯:……
司诺城:……
说好的保释,结果两个人都进了派出所。而且,还是以一个基本洗不白的理由。
……
蓉城,十五中的一名普通学生被班主任喊到了办公室,后由家长陪同着进入了一辆商务车。
商务车风驰电掣地驶向当局,下车的人将中间的少年挡得严严实实,隐蔽地入内七弯八拐,总算到了目的地。
进了室内,少年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他长这么大没见过这种场面——所有身着警服的人齐齐看向他,那目光探究又凌厉,虽转瞬即逝,但阴影仍在。
像是被扒了皮给人看了个遍一样……
他紧张地握拳,有点哆嗦地坐下。“招待”他的是一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子,对方态度温和语气亲切,逐渐让他放松下来。
“你可以叫我金老师,杨程。”
“是、是,金老师……”
“不要紧张,我们这次找你来,只是为了确认一件事。”金老师微笑着推出手机,将火爆的头条送到他眼下,“鲸渡巨蛇袭击渔船的新闻,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杨程嗫嚅道:“嗯,是。”
“好巧不巧,时间卡在12月20日,事发地鲸渡港。”金老师含笑道,“神奇的是,爆炸新闻的第二条是一张截图,来自一位高中生的朋友圈。”
“12月20日,地渊开,有妖物苏醒觅食,中洲以南渔船请勿出行。”
“早八天的预言,时间地点环境事件全部对上了,你觉得呢?”金老师声线平稳,“我们想找到这位预言家,于是请来了你。那么杨程同学,请你告诉我,你是从哪里拍下这张照片的?”
“希望你一字不漏地告诉我们,不要有丝毫隐瞒。”
这位“预言家”之于目前的鲸渡港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他们必须找到他,捉住他,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得从他嘴里套出真话。
鲸渡巨蛇到底有几条?
它究竟是深海中的自然生物,还是别国创造的生化武器?
他又是怎么知道会有巨蛇来袭,还确定是中洲以南,更明确提到了“渔船”二字?他到底是真正的异人,还是别国放出来的饵?
为保家国的安危,他们必须弄清楚。
是夜,蓉城一网吧被封,老板被带走。
据说是放未成年人入内打游戏,被人举报所致。而警方准备调出网吧录像,帮愤怒的家长检查自家兔崽子有没有逃学上网,却发现这家网吧的摄像头……只是一个摆设。
老板苦着脸:“一套摄像头六个装,花了我大几千,平时还要供电供内存的,成天开着我真舍不得钱。反正装着就是吓唬人,干脆不开了。”
“上网一小时就花两块,搞一晚上我还赠一瓶快乐水,小本生意,再费电我亏不起。至于什么可疑人物……登记的名册我给你们了,真没啥通缉犯,一个个都是高中生和大学生。”
“5号到12号的记录怎么没有?”
“这个额……本来是有的,直到我把它错认成杂志拿进厕所,碰巧还没带纸,所以……公厕那地方,纸就算还在,也该糊了吧?”
警方:……
调查就这样陷入了僵局。
……
折腾了一个下午,司诺城和纪斯可算出了派出所。
由于司大少爷心地“善良”,不忍纪斯一个没钱没工作没女友的人生输家流落街头,终是邀请他去酒店同住,还说:“我出门在外缺个男秘书,你可以来当当临时工,工资不少你。”
他们也算“共患难”多次了,虽然没一次好事,但纪斯对司诺城的人品还算欣赏。
对方给予善意,那么他便给予一个消息。
“如果你身边有人要去岭东的话,阻止他。”纪斯说道,“12月26日,界门开,有妖物入界觅食,请勿出行。”
作者有话要说:
ps:司诺城:说好的当秘书你这是往哪走?我的酒店在那里!
纪斯:我要去岭东啊。
大祭司 第15节
司诺城:……
ps:额,关于评论区说纪斯为嘛不证明自己的实力让人类相信之类的,为防止之后还出现类似问题,我统一回复好了:
狼只有披着羊皮装成羊,才能取得羊的信任。一开始就拉开物种之间的高低距离,后果会很严重,永远不要考验人性。来自星星的纪斯进入地球,是参与者也是观察者,他不是保姆,什么都得为地球亲力亲为,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要的是人的觉醒。剩下不说了,涉及伏笔和主旨了。
第15章 第十五缕光
纪斯不喜欠人情。
欠钱尚且有还清的一天,人情债却不容易还清。积累多了会产生因果,因果解不开就成了业力。轻则“荣亲”,重则“业胎”,生生世世牵扯,剪不断理还乱,才叫人心烦又头疼。
譬如当年他奄奄一息地躺在轮回空间,如果队友没有把他捡回去悉心照料,那么他今天的选择绝不会是地球,而是更高维度的世界。
如果司诺城没有发善心送他来鲸渡港,那么他绝不会送出平安咒,更不会在咒术被触发的第一时间赶到对方身边,救了一整艘游艇。
同理,如果司诺城不是真心实意地想要给他一份工作,帮他解决温饱问题,那么纪斯绝无可能告知他这条预言。
人给予善,结下善因,他回馈善,结出善果。
没有善因,就不存在善果。
司诺城一念不起,或许他不会来鲸渡港。这般,纪斯会靠双腿走向事发地,姜启宁的游艇还会准时开往外海……等待他们的结局大概是死在蛇腹,而纪斯没准还走在路上。
大祭司会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吗?
并不,越是接近神性的职业越是契合天道的性子。纪斯光是把预言留在网吧,已是对人类付出了极大的善意。听不听是人类的选择,而亲手做的选择,他们得自己负责。
至于纪斯,赶得及就救一救,赶不及就算了呗。就像他对待自己的庶弟一样,即使血管里流淌着相似的血,可教不好就把人搞死,没半分犹豫。
他的本质就是个凉薄又冷淡的大祭司。
要不是遇到司诺城,对方还给他挖了一个又一个善因的坑,纪斯真不会跟他牵扯太深,还不得不想法子把坑一个个填上。
人情债欠多了就像滚雪球,饶是纪斯也怕这雪球越滚越大,到时候把自己埋了。君不见人世间多少爱恨情仇,都是人与人累世相欠且还不清的结果。
纪斯心下轻叹,既然司诺城送他一份工作,那他就阻止对方身边即将发生的悲剧。
他“看见”有一个之于司诺城而言牵绊极深的人登上了飞机,最终葬身在岭东区界门打开之后……罢了,去一趟岭东吧。
纪斯本以为话一出口,司诺城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大抵不会信。谁知这厮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虽然眉头蹙得很紧、眼神也挺奇异,但终是没说出反驳的话。
纪斯奇了:“你信我?”
“信……”司诺城憋出一个字,反复告诉自己不能刺激有跳海倾向的人,“我连巨蛇都见过了,还有什么不信的。”
纪斯笑道:“好,麻烦你买两张机票,我们赶去岭东。”
司诺城:……是我请你做秘书!你怎么反过来让我干秘书的活?到底谁是谁老板啊!
可他敢吼一个有跳海倾向的人吗?他不敢!
司诺城只能深呼吸,哪怕心里十万个不愿意,手指还是诚实地点开了手机:“26日岭东有妖怪……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说得不准,我就把你从‘男秘书’调成门卫。”
然后不着痕迹地疏远,彻底远离这满嘴跑火车的中二病。
他的亲人在燕京,平日无事不离家。年关将至,正是大团圆的时候,目前除了他,他们不可能有闲心飞岭东。
真是疯了,居然跟着胡闹。
司诺城点击付款,凑巧瞥了一眼纪斯的身份证:“说起来,你今年21岁,年纪比我小点儿……应该是大三吧?在哪儿上学呢?现在还没放寒假,你怎么能到处跑?”
纪斯:……这是一道掉马题。
他学过浩如烟海的东西,却没打听过有关地球上的学籍。无法,纪斯凭本能抬眼,以绝佳的目力扫视周遭的各种广告,分分钟锁定了一张很靠谱的读书内容。
“我已经毕业了。”纪斯稳得很。
21岁前毕业,人长得好,文学素养也不错,想来应该是个优秀生。司诺城如是想。
紧接着,他听见纪斯说道:“我就读于绿江挖掘机学院,学制两年,上午理论下午实践,有丰富的开……挖掘机的经验?”
念完广告词,纪斯和司诺城一起陷入了沉默。
纪斯:虽然不知道挖掘机怎么开,但既然我会开星舰,开挖掘机应该没问题……吧?
司诺城:……
他有理由怀疑纪斯是开着挖掘机不小心刨了人家祖坟,所以不仅赔得身无分文,还被迫丢了工作上赶着去投海。
这个逻辑没毛病,嗯,应该是真相。
……
岭东机场,客机禁飞的第九天,无人机试探的第七天。
天空上依旧挂着大朵大朵怪异的灰云,右边团起恍若人像,戴着顶高帽子,左侧稀疏凝成一线,又长又直,横穿了整一片天。
没有人注意到云朵的怪相,除了俞铭洋。
作为司老大的头号小弟,俞铭洋自然紧随司诺城的步伐。哪怕他不会破费去住最好的酒店,但司诺城吃过的美食他一个也不放过。而中洲的美食有着让吃货停不下来的魅力,一旦下嘴,就走不出这座城了。
俞铭洋在岭东呆了五天,也吃了五天。握着单反除了拍天空,就是拍无人机和风景线。
然而奇怪的是,五天来拍的天空云图俱是一个模样。细微处虽有变动,大轮廓却没有更改。翻看照片,右边的云越瞅越像个人,而左边的云越看越形似锁链。
莫名地让俞铭洋想起了……勾魂使者的形象?
啧,不吉利,呸呸呸!
年关将至,想法得吉利点。思及父母的催促,俞铭洋决定明天返京。折腾了这么些时日,岭东机场确实该复工了。
诚如他所料,岭东机场当晚复工。起飞和接待了不少班次,没有一次失事。渐渐地,驻留在机场附近的警员离开,无人机也消失了不少。除了必要的机子还留在高楼徘徊,岭东区已成功解禁。
俞铭洋放心地订了第二天晚八点的机票,准备来一波离开前的狂欢。结果到了次日傍晚,他揉着颈椎一仰头,依旧看到了不祥的云……
这一次,不知是夕阳的渲染还是大气的折射,它看上去特别红,红得让人心头发慌。
俞铭洋打了个饱嗝,举起手机照了一张,发在朋友圈:“第六天了,又看到同款的云,不知为什么越看越不舒服。”附图,没发地理位置信息。
没多久,叮叮咚咚的回复响起。俞铭洋开圈一瞅,发现众人的感觉与他相似,只有少部分人觉得形状和配色甚美。
他没由来地烦躁,拖着行李箱去了岭东机场。彼时,正值18点整,距离飞机起飞还剩两个小时。
另一端,候机的司诺城无意间刷到了俞铭洋的信息,他蹙眉盯着红色的云图,片刻后递到纪斯的面前:“难得一见,红色的云。”
纪斯眯起眼:“……勾魂云。”
司诺城一时语塞。他发现,自从对纪斯说了一个“信”字,这货就有点不知收敛了。
“勾魂使者出现,往往带着锁链。锁链横贯的区域,这一片的生魂都是它能带走的猎物。”纪斯平静道,“云,黑色为魔,粉色是妖,红色多血光。是天兆,也是当地能量场变动的反应。”
“比如地震之前会莫名出现地光,就是一种提醒。”纪斯转眸,目带凉薄,“不过,人类往往拒收老天爷的好意。”
司诺城:……这个语气这个表情,说得我都快信了!
不行,要稳住!他是唯物主义者!
前往岭东的飞机落地,两人歇了交流的心思跟着他人一起离开。待飞机到达岭东,应该是晚上八点。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