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守则
作者:乌珑白桃
文案最初,秦放只是吃了基友的安利,去玩儿了一个游戏,名字叫《幻想降临》。却不料在建立完游戏角色的一瞬间,他穿越到了游戏主线开始的两百年前,成了一个领主的私生子。而他穿越的时代正是大陆魔法史上记载的的“黑暗时代”——非圣职人员不可修习魔法。接触黑暗魔法的人,没得商量,统统要被绑上火刑架。在选择职业时恰好选择了黑魔术士的秦放“......”这怎么玩儿?更悲惨的是,他发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消逝,要通过不断升级角色等级才能活下去。他只想苟在自己的城里,先捂好自己的马甲再说。然而有人不这么想。威严凛然的圣殿骑士千里奔赴来做他的仆从;恶名昭著的疯子公爵收起了狂诞的笑容,跪在他面前奉他为主;预言家称他为邪神的使者、注定以恐惧统治整个大陆的暴君,于血与火中崛起,眠于枯骨铺成的床塌,获取永生。秦放“..................”你们说的那个人真的是我?食用须知剧情流,慢热,cp亚特。内容标签异世大陆 穿越时空 西幻主角秦放 ┃ 配角新文《你的小可爱地球已上线》求收藏 ┃ 其它
暴君守则 第1节
==========
《暴君守则》
作者:乌珑白桃
作品简评:
大学生秦放在建立完游戏角色的一瞬间,他穿越到了游戏主线开始的两百年前。而他穿越的时代正是大陆魔法史上记载的的“黑暗时代”——忙魔法被圣职者垄断,而黑魔法师的归宿,唯有被绑上火刑架。恰好穿越为黑魔法师的秦放:“……”他本想低调为人,却偏偏事与愿违。这是一本慢热的长篇升级流小说。与游戏系统一同穿越的设定给人以新鲜感。全文以主角的视角出发,描写了一个兼具历史感与幻想感的异世大陆。情节丰富,人物鲜明,值得一读!
==========
第1章
秦放从昏沉的梦境里挣扎着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额头放了一块浸过冷水的白巾。
窗外雷雨交加,透明的雨水砸上玻璃窗,汇成模糊的溪流。
这是一个近乎空荡的房间,一张破旧的桌子,一个烛台,两把瘸腿的椅子,还有一个黑色的壁炉,这就是房间里除了他睡着的这张床外所有的陈设。
鬓发斑白、满脸皱纹的老妪跪在他的床前,穿着一件灰色的衬裙,披了黑色的斗篷,发丝上还沾着雨水。她颤抖着拨弄缠绕在掌心的念珠,口中不住祈祷着什么。
寒冷的风沿着漏风的窗户一点一点渗透进来,爬满了全身。秦放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老妪瞬间像是被惊动了一般,急急忙忙站了起来,将他额头上的白巾拿走重新浸了水,然后擦拭着他的手臂和后背。
“戈尔多……我勇敢的戈尔多少爷……求您再坚持一会儿,领主马上就能回家来了……”
这话您已经说了整整三天了。
秦放崩溃地想到。
他原本只是吃了基友的安利,去玩了一个叫做《幻想降临》的全息游戏。结果刚建好游戏角色他就被强制弹出了游戏,然后眼前一黑,就穿越到了这个名叫“戈尔多”的十岁男童身上。
这位老妪名叫阿利安娜,是戈尔多的奶嬷嬷,兼唯一的仆人。她曾经出过这个房间几趟寻求医生的求助,但每次都只带回了稀薄的土豆汤和黑面包。
“夫人怎么能这么做,她怎么能阻止医师来看您……您也是领主的儿子啊!”
忘了说,这具身体的主人“戈尔多”虽然被称一句“少爷”,但似乎并不是名分正当的婚生子,而是个私生子,或许还颇受父亲宠爱。于是领主夫人趁着领主出门打仗的机会使劲搓磨这个私生子,生了这么重的病还不许他的仆人去请医生,估计巴不得这个私生子早点病死。
秦放正无可恋地望着灰暗的天花板,悄无声息地调出了自己的角色面板。说来巧合,他给自己取的名字正好叫“戈尔多”。
“戈尔多”是个黑魔法术士,武器是魔杖和魔法书,等级是一级,背包里只有初始角色使用的最低等的武器,“粗制滥造的木头魔杖”。最折磨人的是,他的血条蓝条下还有三个debuff,分别是“饥寒”、“发热”、以及“恐惧”,这些减益效果的持续时间居然还有两天——
也就是说,他还要发两天的烧。
可是他的血条只剩一小半了。
两天后,他估计就只剩个血皮了,生死难料。
再看看自己的技能栏,一级小号能使用的技能只有两个。一个是“烈焰”,一个是“冰封”——每一个都能瞬间抽完他剩余的蓝条,且对他的病情毫无帮助。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选个牧师不好吗!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喉咙肿增发痛,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似的。秦放挣扎了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于是只能像条咸鱼一样再次躺平,双目无神,眼神溃散——
在阿利安娜眼里,这更是大限将至的标志。
于是她加快了拨弄念珠的速度,提高了祈祷的语速和声音。但是渐渐的,秦放又迷糊地听见几声带着哽咽着的咒骂。
忽然,紧闭着的大门被打开,几个人踏着沉稳而训练有素的脚步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个五官俊朗的黑发男人,瞳孔是一片耀目的冰蓝色。
他穿着黑色的礼袍,身边拥簇着几个年轻而健壮有力的侍卫,一时间,空荡的房间都变得拥挤起来。
老嬷嬷阿利安娜又惊又喜,含着眼泪向黑发男人行礼:“领主大人……”
“事情我都听说了,阿利安娜。”黑发男人说,“我已经命人已经去找医师了。”
说着,黑发男人大步走到秦放的床前,秦放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掌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他明明已经在发烧了,这个男人的手却比他的额头还要烫。秦放有些不舒服地挣扎了一下,于是就听见了男人隐隐带了些怒气的声音。
“医师呢?”男人说,“还有,通知夫人,让她去我的书房等着。”
不久后,医师背着医箱匆匆赶到秦放的床前,扒开他的眼皮仔细地观察了一眼,然后取出一根缝衣针粗细的长针来,说:“少爷身体孱弱,才受到恶魔侵袭,现在病情已经非常危急。我建议还是先进行保守的放血治疗……”
秦放:……妈的放血还算是保守治疗吗?
好在领主看起来还是个智商在线的成年人,他低声呵斥道:“他只是个孩子!”
医师:“……那我就先给少爷准备一贴药剂吧。但是最近持续暴雨,有好几种常用的草药都缺货了……”
男人沉默着不说话。
医师低伏着头颅,在领主的两次呼吸之后惶恐不安地跪了下来。
男人:“算了,滚吧。”说着,他扭头向自己的随从道,“带上我的徽章,去请亚特里夏先生来。”
……不放血了?
看来自己至少危在旦夕的血条是保住了。
秦放心下一松,再也支撑不住。难言的困倦袭来,他再次闭眼沉入了黑暗之中。
等到秦放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个房间躺着。
温暖舒适的床榻,地上的每个角落都铺上了浅棕色的毛皮,正对着床的墙上挂着图案鲜艳的挂毯。
他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全身的沉重一扫而空,脑袋也不痛了。打开角色面板一看,果然先前的debuff已经全都消失了,血条被一口气奶满——只是蓝条还是只剩二分之一。
虽然蓝条没有全满,但是已经远远超出秦放的预期了。
他抬头,却发现不远处的书桌后坐着一个人。
是个优雅的金发青年。
他纯金色的长发如同上好的金线,在阳光下隐隐闪烁着耀眼的莹光。翠绿色的双眸让人想起覆盖着霜雪的冷杉,鲜艳却冷漠。白色的斗篷在胸前用一枚暗金色的锁扣扣住,露出了优美的脖颈曲线。
下一刻,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就瞟了过来,写满了不耐和讥诮。
“终于醒了,戈尔多少爷。”他的声线和外表一样,每一个字都咬到实处,极尽优雅,却总在漫不经心里透出明显的刻薄来,比如他此时就将“少爷”两个字稍稍加重,明明他看起来也只是个纤瘦高挑的少年人,却明晃晃地表达着对孱弱的“戈尔多”的嘲笑,“我还以为我要在这里等到第二个天黑呢。”
秦放不知道这人是谁。
但是他说话的语气,秦放很不喜欢。
于是他闭了闭眼,用干涩的声音问道:“你是谁?”
“……亚特里夏。”金发青年说道,“我以为你起码听说过这个名字。”
巧了,我还真没听说过。
但是这话秦放肯定不会主动说出口。
恍然间,他想起之前那个黑发男人来看望他的时候,吩咐了随从去请“帕特里夏”先生——
“所以是您救了我?”秦放问道。
“总算您还没有烧坏脑子。”亚特里夏叹气,“这下我也能跟领主大人交代了。”说着,他站了起来,打开门往外走去。
“……谢谢您。”不管他的态度有多差,秦放决定,还是先道声谢谢再说。
“不用谢。反正我也不是分文不取,酬劳领主大人已经送到我的府邸了。”亚特里夏忽然扭过头来,眼眸里暗含着淡淡的阴霾,他认真注视着秦放,用忽然冷淡下来的语调说道,“原本我还很好奇,戈尔多少爷您究竟是什么的样的人,值得被下这么难解的恶咒——足足耗费了我两个苏生术才把你救回来。可是现在,毫无疑问的,您让我的人生又多了一件困惑的事。”
秦放:“……”意思是他连被诅咒都不配吗?
可是他不是单纯的发烧么?
亚特里夏不再给他发问的机会,转身离开了。
**
亚特里夏走后,秦放尝试着掀开被子,下床走了几步。发现除了精神依旧有些疲惫之外,身体可以说已经恢复成了正常状态。
即使是吃了退烧药,也不可能恢复的这么快。
看来那位亚特里夏的“苏生术”就类似于牧师的技能,不但可以加血,还可以驱散不良状态。
黑魔术士再次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他赤着脚走了两步,在一面巨大的等身镜前停下,终于第一次看清楚了自己的样貌。
镜面有些模糊,但也基本上倒映出了一个轮廓清晰的黑发少年,十岁上下,黑发黑眼,皮肤苍白细腻,五官深邃而精致,已经可以初窥成年后的风姿。
——和他在游戏里捏的那个人物极其相似。
只是他现在不是一个名为“戈尔多”的成年黑魔术士,而是一个名为“戈尔多”的领主私生子。
他垂眸,镜子里的影子也跟着垂眸,那副失落的样子让他自己都不由得内心一揪——如同希腊神话里的水仙纳喀索斯顾影自怜一样。
秦放就想不通了,对着这张脸,刚才亚特里夏是怎么忍心说出那些刻薄的话的?
然而紧接着,他就遇见了更加刻薄的人和事。
亚特里夏走后,秦放的门再次被人敲开。是一个年轻而干练的侍卫。他看见康复的秦放时丝毫没有惊讶的神色,只是温和又刻板地低声告诉他,领主在书房等他,同时那里还有多利亚夫人和伯里安少爷,他们正在等待着和秦放进行对质。
“对质什么?”秦放忍不住问了一句。
“请您即刻动身。”侍卫依旧是温和回答,却滴水不漏。
“好。先等我换身衣服。”秦放说。
“是。”侍卫温驯地回答,并没有阻止。
秦放可以想象到,领主的正室以及正室所生的孩子是怎样的衣冠楚楚、高傲凛然。只穿着一身睡衣、披上斗篷,以他满脸的病容自然可以通过示弱来获取一定的优势——但是既然是对质,那就免不了唇枪舌战,他可不想还没开始就因为衣着不得体而矮人一截。
于是他打开了衣柜,挑了一套得体而单薄的衣服换上。配合他纤瘦的身体和苍白的脸色,优雅高贵中却透出一点淡淡的虚弱来。他苦着张脸打开了门,走到侍卫面前说:“我不知道这个丝巾该怎么叠……”
侍卫:“……”
他低头一看,发现秦放自己叠的丝巾果然松松垮垮,毫无美感。
侍卫叹了口气,蹲下身子,不一会儿就把丝巾整齐地叠在了少年的胸前。
“谢谢。”秦放略一点头,眼中终于有了醒来后的第一丝笑意,“我们走吧。”
经历了这么一段小插曲,秦放和侍卫之间的气氛也没有那么僵硬了。侍卫在前方带路,秦放在他身后慢慢走着,看不出一点即将面对一场对质的紧张或者愤慨。
侍卫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将秦放领到一扇雕刻精美的大门前,打开门后,躬身向秦放行礼,道别时语气都真心实意了些许:“请您小心脚下。”
秦放点头。
他在光滑洁白的大理石地面上漫步走着,不一会儿又穿过了一道门。而书房里的对话也终于透过门面,隐隐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他只是个私生子!”
“……我知道!可是亚特里夏·霍恩亲口证实了,戈尔多身患的不是一般的病,是凶恶的诅咒!”
暴君守则 第2节
“主啊!你怀疑我为了谋害一个私生子,在暗地里勾结黑魔法师吗?!”
“那你怎么解释他身上的病?他一直呆在城堡里,就呆在你的眼皮底下,多利亚!……你串通家里的仆人封锁消息,还不允许他就医?”
“……我说了!那是因为他在伯里安的马上动了手脚,害得伯里安险些摔下马,我只是在惩罚他——”
书房里的一对男女若无其人地嘶吼着。
看起来这位夫人是个爆脾气,而外表冷峻的领主吵起架来也是寸步不让。
他轻轻吸了口气,伸手敲了敲门。
书房里的争吵声戛然而止。
“是我,父亲。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戈尔多。”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响起。
秦放推门进去,果然看见了站立书架前的冰蓝色瞳孔的男人。他面前坐着一个女人,火红的长发在脑后挽了起来,低胸的长裙露出一小片饱满而白腻的胸脯,她指间戴着硕大的祖母绿戒指,腰间和裙摆上缀满了珍珠。
女人原本背对着秦放,等秦放走上前来后,她才转身,眼神如凌厉的刀子般刮了过来。她的五官只堪堪清秀,但是配合着她的神采,也有几分威严和艳丽的风韵。
“哦,戈尔多……!”女人涂着红色丹蔻的指甲狠狠攥住了裙摆,“阴魂不散的戈尔多!”
第2章
领主的书房里。
据说是名为“多利亚”的领主夫人坐在窗前的沙发上,脸颊上的红晕和她的愤怒与惊恐一同燃烧着。她紧紧盯着看起来安然无恙的秦放,嘴里不断流泻出刻薄而恶毒的咒骂。
比如什么“丧门星”啦,“魔鬼”啦,“阴险恶毒”啦……总之骂得毫不留情,但也单调乏味。落在秦放身上真是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秦放没有出声打断。
因为领主夫人每一声咒骂出口,领主的脸色就更阴沉一分。最后,在骂道“血统低贱、连做领主的侍从都不够格的野种”时,领主终于爆发了:“够了!”
领主这一声低吼,连书架都仿佛震颤了一瞬间。
领主夫人一个激灵,脸色霎时间苍白了起来。
“你斥责我?”她尖叫着喊出了领主的名字,“卡萨尔·莫兰,你居然在一个私生子面前罔顾我的尊严,出声斥责我?”
“……我是你的妻子!我为你生育了一个儿子!你——”
“停止你的无理取闹,多利亚。在我娶你之前,你早就知道戈尔多的存在。戈尔多是我的一部分。如果你不能接受他,你当初就不该嫁给我。”领主那双冰蓝色的双眼里仿佛蕴含着淬了雪的光芒,“多利亚·凯兰斯。如果你不屑做我的妻子,不屑做领主府的女主人,我们可以就地结束这段婚姻。”
领主夫人瞬间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震惊过后,只能靠胸口不断的起伏来彰显自己的怒气:“……不,教会不会同意我们离婚的!”
领主抬头看了领主夫人一眼,那眼神却让领主夫人瞬间失去了信心。
“……我不会轻易提出离婚这件事。”领主摘除了自己的手套,然后把它们摔在了一边,“但是这次你真的过分了,多利亚。阿利安娜把事情都和我说了一遍。你把戈尔多关进了塔楼里,不仅克扣他的食物,甚至在他发烧的时候依旧持续监禁他——你是在杀人,多利亚!”
“我解释过了,那是因为他想害伯里恩摔下马,我实在是太过生气,所以才把他关进了塔楼!”领主夫人狠狠地剐了秦放一眼,“你知道他生病之后,他身边的那个老奴是怎么让人传话的吗?‘放我们戈尔多少爷出去,否则等领主回来,你们谁也别想好过!’哈哈哈,多么嚣张跋扈的主仆啊!可我是你的妻子,在你不在的时候,我才是掌管这个家里一切事务的主人——他们有给我身为领主府女主人应有的尊重和敬畏吗?在我的儿子险些被谋害之后,我难道还要对谋害者卑躬屈膝、随意指使?”
领主:“多利亚,你这是在强词夺理。”说着,他将视线投向了秦放。秦放适时地露出了一个无辜中带着迷茫的表情:“……很抱歉,父亲,我不记得这件事。”
“那个时候你已经在发烧,当然什么都不记得。”领主善解人意地把这段插曲轻描淡写地跳过,面对满脸病容、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儿子,他也有意地开始克制自己的怒气,“不过,刚才她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戈尔多,夫人说你在伯里恩的马上动了手脚……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解释?”
秦放心想,我能有什么解释,我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他回想了一番,直视着领主那双冰蓝色的双眼,淡定地回答道:“我不记得有这么回事。”
领主的神色缓和了一些。他位高权重,还是能分辨出一个十岁孩子的谎言和真话的。
“好孩子。”他低声说道,“我相信我的戈尔多不会做这种事。”
一旁的领主夫人瞬间被气得七窍生烟:“你怎么能否认这件事?伯里恩险些摔下马的时候你就在身边,当天伯里恩在和你比试剑术的时候赢了你,你心里妒忌他,所以才对他下手——你还想狡辩什么?”
“……只因为伯里恩差点摔下马时戈尔多在身边,你就觉得是他下的手?”领主说,“多利亚,我真希望你脖子上的脑袋别总当个摆设。”
秦放:“噗……咳咳咳。”
秦放差点笑出来,但是他机智地将笑声转化成了咳嗽,否则领主夫人非上来手撕了他不可。
“伯里恩呢?”领主皱着眉头说,“把他叫来,让他把事情叙述一遍。”
“伯里恩自那天之后受了惊吓,哭得停不下来,正好教会派遣了牧师到穆塞城进行集会,我托人把伯里恩带到了我的父母身边,一同参加集会。”领主夫人怒气冲冲地说,“聆听圣主的福音,伯里恩一定能从死神的阴影里摆脱出来。实在不行,还有牧师的治愈术能为伯里恩消解苦痛……”
“可怜我的伯里恩只能坐在马车里,经受寒风的侵袭和路途的颠簸,大老远赶去请求牧师的治愈。”领主夫人捂住脸说,“你为了这个私生子,却让人去请来了亚特里夏·霍恩……你究竟给霍恩府送去了多少珍宝,才把人请到家里来的?!”
“如果是伯里恩需要,我一样会想尽办法把亚特里夏·霍恩请到府上来!”领主强忍着怒火说道,“我们现在谈的是伯里恩坠马的事!所以你什么证据也没有,就把戈尔多关进了塔楼里吗?”
领主夫人:“证据?当时只有他离伯里恩最近,而且如果伯里恩死了,他就是你唯一的继承人了——这个理由还不足以解释他的动机吗?我说了,那天早晨伯里恩在比试的时候胜过了他。一个私生子,如果在能力上也输给了伯里恩,那这个领主府哪里还有他的立足之地?他就是想先下手为强——”
“我看是你想先下手为强!”
眼见这对夫妻又要开始吵架,并且谁也说服不了谁。秦放叹了口气,悄悄往后挪了两步,在桌子上看见了一串晶莹剔透的紫色葡萄,涎水瞬间在舌尖疯狂分泌——自从醒来之后滴水未进的秦放偷偷地往桌边挪了过去,将手藏在身后,去够果盘里的葡萄。
……虽然现在还没法吃,先抓手里几颗再说。
正在专心致志和夫人吵架的领主注意到了秦放的小动作,眉心一皱,停止了和夫人的争吵,一句“等伯里恩回来再计较”把人干脆利落地赶出了书房,随即用一双冰蓝色的双眼上下打量了秦放一眼,冷峻的五官瞬间缓和了下来,用严肃中带着低低的埋怨的声音说道:“过来。”
秦放眨了眨眼,听话地走过去。
领主:“把你身后那盘葡萄带上。”
秦放:“……”
他依言照做,把葡萄端到了领主面前。还没等他把葡萄放在桌子上,就被领主伸手转了个方向,然后抱到了膝盖上。
少年的小脑袋紧贴着男人的胸膛,白皙无暇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迷茫的神情。
领主看了不由地叹息一声,看着他手里捧着的葡萄又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他单手搂着自己的儿子,凉凉地吐出一个字来。
“吃。”
秦放:“……”
秦放:“???”
他现在仍处于十分疑惑的状态。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抱在怀里了,反应过来之后下意识地想挣扎着跳到地面上,但是男人一手护在他的背上,加上沉稳而温暖的胸膛,一时之间竟然构成了一个还算舒适的座椅,明显是以前常干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