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守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乌珑白桃
戈尔多有些为难地说:“老师,我觉得我还是再帮他一次吧。”
亚特里夏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戈尔多深深吸了口气,贴着门板说道:“你稍微后退一点,我要开门了啊。”
但是却没有得到门板那头的应答。
戈尔多心一横,扭动钥匙,推开了门——
发现赛伦半死不活地扑倒了在他的书架上。
金发少年轻轻抽搐着,眼角下长出了一片刺目的青黑。他咬紧牙关,冷汗直流,似乎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眼中的光亮明明灭灭,仅存的理性仿佛是飘荡在海中的一根苇草。
戈尔多见情况不对,抬手就是一记驱散魔法,然后把赛伦彻底拍晕了过去。
见赛伦的身体瘫软下来,戈尔多轻轻叹了口气,环顾四周,发现椅子倒了,书本也被翻得乱七八糟,脚下一地碎纸。
亚特里夏原本皱着眉看戈尔多处置赛伦,忽然脚下的一大片碎纸引起了他的注意。
亚特里夏:“……”
他蹲下身,捡起了一片泛黄的纸页,仔细端详了半晌,发现上面隐隐褪色的字迹正是出他之手。
最终,他冰冷的视线停留在了赛伦昏睡着的、毫无知觉的脸上。
亚特里夏:“…………”
于是,赛伦在昏沉之中隐约听到了如下对话。
“老师,别……他好歹是个病人!他是皇子,砸傻了咱们赔不起!”
“老师你先把椅子放下!”
※※※※※※※※※※※※※※※※※※※※
亚特里夏:说吧,你想怎么死?
第六十一章
戈尔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才勉强阻止亚特里夏在冲动之下酿成凶案。
“……冷静,老师。其实也就是一本笔记,说真的, 我觉得他对你现在的授课帮助有限。毕竟你的能力和学院里大部分的学生不在同一个层次上, 你当初学习时遇到的疑问和他们现在会遇到的疑问其实也没有那么多重合的地方, 没有太多参考价值的。”戈尔多劝慰道。
亚特里夏勉强冷静了下来, 瞥了他一眼, 冷冷的回问道:“你难道不生气?”
“……生气还是有点生气的吧。”戈尔多沉思了片刻,回答道, “但是我都习惯了。”
每次赛伦发病,破坏力都会直线上升。如果不是后来学习到了用绳子捆住塞伦这一套方法, 估计戈尔多还不能安稳地度过那么多个月圆之夜——那套捆绳的方法是戈尔多拜访了一个农家牧场学习来的,农场主平常就用这种方法来捆猪或者是牛。
亚特里夏:“……”他的学生到底被祸害成什么样子了?
亚特里夏轻轻吸了一口气:“我觉得我还是就这么把他打成傻子、直接丢出去比较好。反正没人看见他是怎么进你房间的。”
戈尔多:“算了吧,老师。”
亚特里夏轻轻哼了一声, 撇过视线去, 不愿意再看赛伦一眼。
“你真的那么急着要笔记的话,我就帮您写一份出来吧。”戈尔多挽了挽袖子,气定神闲的说道,“加急赶工的话,过两天就能给您。”
亚特里夏闻言皱了皱眉,开口问道:“那上面写的东西,你全都记下来了?”
戈尔多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毕竟这是老师你给我的笔记嘛。”
“……”这下连亚特里夏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只是他临走前, 用幽深而冰冷的目光瞟了昏睡中的赛伦一眼,让后者在睡梦中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暴君守则 第47节
但是无论如何,戈尔多还是成功从自家老师手上保下了赛伦。
第二天清晨, 赛伦清醒过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还维持着趴在桌子上的姿势。他浑身酸痛, 两条腿麻木得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戈尔多?”他有些虚弱地呼唤了一声。
卧室的房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步履优雅的黑发少年,他的一举一动都沉稳而文静,只是眼眶下两片淡淡的青黑色与他的面无表情结合在一起,看着就令人发怵。
戈尔多缓缓露出了一个微笑,凉凉地问候道:“呦,醒了啊,皇子殿下。”
如果换做平时,戈尔多这么阴阳怪气地呼唤他为“皇子殿下”,赛伦早就生气了。但是今天情况特殊,赛伦也一时顾不上和戈尔多计较这些。
赛伦:“我怎么会在这里?”
戈尔多:“这得问你自己啊。”
赛伦:“不,我记得昨晚我是从阳台进你的房间的。我的意思是,我为什么会睡在书桌上……”
戈尔多:“给我惹了这么大麻烦,难道你还想睡我的床不成?”
赛伦听出了戈尔多的怨气,再看看他有些憔悴的神态——戈尔多的皮肤很白,但是如果熬夜,黑眼圈也会非常显眼——然后赛伦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抱歉。”最终,他只能低低地这么说了一句,“可是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去找谁。”
戈尔多:“……”
戈尔多深吸了一口气,扶额说道:“我生气不是因为这个……你难道真的不记得你昨晚做了些什么吗?!”
赛伦闻言抬起头,看他迷茫的神色,戈尔多就知道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戈尔多一指墙角的一堆黄色废纸,说道:“你自己去看看吧。”
赛伦皱着眉走了过去,蹲下身捻起了一片碎纸片,端详半天后,恍然大悟:“这不是你经常带在身边的那本笔记吗?你说是你老师赠送给你的。”
戈尔多没好气的说:“就是它。”
赛伦抽了抽嘴角:“抱歉,我当时不是故意的……”
他那个时候承受着身体里混乱的魔力,仇视着身边的一切,总想做些什么事情来发泄一下。但是偏偏这次他发作的时候,又有一丝理智尚存,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不能砸桌子,也不能砸花瓶,于是他在混乱之中就从书桌上随便揪了几张纸撕碎了……
赛伦犹豫了片刻,扒拉开那堆碎纸片,开始一片一片的试图拼凑起一些完整的纸页——但是完全失败了。
赛伦:“……”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扭头,问戈尔多该怎么办。
“这件事情你也不用管了。我昨天默写了一个晚上的笔记,很快就能写好了。”戈尔多说着打了个哈欠,“倒是你,自己小心点吧。”
赛伦先是震惊于戈尔多居然把整本笔记都背了下来,随后稍稍松了口气。笔记什么的,不就是为了记录信息、方便记忆嘛。既然戈尔多都已经对这本笔记倒背如流了,那这本笔记对他的价值也就没那么高了,这倒让赛伦稍稍心安了一些。可是听到了后半句,赛伦不免产生了一些疑惑。
赛伦:“……你让我小心什么?”
戈尔多悠悠地回答道:“你撕了的这本笔记,原主人是亚特里夏导师。他昨晚跟着我一起回来,恰好碰见你把笔记给撕碎,你现在估计已经在他的黑名单上了。”
赛伦:“……”
接着戈尔多又补了一刀:“亚特里夏导师是这次帝国联赛的带队老师。他的要求向来严格,即使你占的是骑士院那边的名额,他也有资格管你。你就好自为之吧。”
赛伦:“………哈?”
沉默片刻后,赛伦问道:“不对啊。昨天那个时间点,亚特里夏跟着你回你的房间做什么?”
“来要这本笔记啊。为了他的课程。”戈尔多轻翻了个白眼。
赛伦:“………”
他算是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随后,在当天下午,神院的五名队员和隔壁骑士院的五名队员正式见了个面。而亚特里夏则以指导训练为由,把赛伦狠狠打了一顿。
骑士院的五位圣殿骑士预备役:“……”
他们简直目瞪口呆。
他们是谁?他们在哪?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这里真的是神院吗?这里聚集的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牧师吗?
第六十二章
亚特里夏轻而易举地打碎了几个骑士院学生的自尊心。
“……按照我的经验来看, 在正式组成一个队伍之前,首先有必要确定队伍的指挥权在哪里。”亚特里夏摘掉了自己的白色斗篷和手套,看着跌在尘土中的赛伦, 绿色的眼眸里戴着宝石般冷质的光辉, 居高临下地说, “联赛的体制, 我相信你们都已经有所了解。第三场攻防战的指挥权……我们可以再议。但是前两场比赛的指挥权绝对在我们神院这边。你们几个有意见吗?”
对面几个圣骑士预备役面面相觑。
他们有意见。但是他们不敢说。
“……没问题。”仰面躺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的赛伦回复道, “我们这边没问题。”
毕竟赛伦也是击败过二阶骑士的人。而隔壁骑士院这几年人才青黄不接,这次除了他之外, 被派遣过来的四个学生就没有一个是正式被认定为圣骑士的。赛伦是他们中的最强,自然也拥有最高的话语权。
“嗯, 那就好。”亚特里夏冷淡地说了一句,撇开眼神,不再看他。
“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你们自由交流。我们赛前的准备工作有限, 估计唯一能做的演习就是进行一场模拟攻防战, 让你们提前体会一下赛场的感觉。”亚特里夏点了点头,环视了一圈,说道,“但在那之前,你们首先得记住对方的名字。”
骑士学院的几个学生脸色一僵,不由自主的带出了微笑,颇有些忐忑不安地开始自我介绍。
“我是佐菲。”
“艾斯。”
“杰克。”
“泰罗。”
戈尔多:“……”这些名字……他总觉得莫名耳熟。不过基本上也都是烂大街的名字, 比如“杰克”,天上掉下来一块木板估计都能砸出好几个“杰克”来。
“……这次骑士院没什么好苗子,指望不上了。你可劲儿使唤他们就好。”亚特里夏走到了戈尔多身边, 凑近了说道, “恐怕最厉害的还是那个时常发疯的皇子殿下。”
戈尔多有些无奈的扶额, 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其实他怕的一直都不是对手太强大,而是队友拖后腿。但是这次神院的另外几个小伙伴看起来都非常靠谱,给了戈尔多莫大的安全感,又有身为阿奇德皇子的赛伦保驾护航,即使联赛这回并不在赛兰卡帝国举行,戈尔多也觉得他们并不一定会输。且在随后的模拟攻防战中,他的小伙伴们更是给了他非常大的信心。
为了加深对彼此的了解,亚特里夏把这支十人的小队伍随机分成两组,然后分成攻守方进行模拟战。模拟战中,骑士院的学生们表现的相当英勇,而神院这边的五人组更是花招百出。什么用圣光晃对方的眼睛啊,用催眠术让对方的动作变慢啊,用扳手砸对方的头啊,用净化术把大理石制成的楼梯变得纤尘不染使对方狠狠滑倒啦……总之,场面一度相当滑稽。
打完一场模拟战后再次怀疑人生的骑士院学生们:“……”
“这……这真的没问题吗?”其中一个学生这么说道。
亚特里夏淡定地说道:“只要不违反规则,做什么都可以。敌方的手段只会比你们想象的更加出人意料,所以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骑士院学生们:“……”总觉得您在驴我们。
确定了流氓风格的战术基调之后,亚特里夏手一挥,放所有人回去休息了。
很快,他们就接到了正式的通知,这次的联赛果然在阿奇德的国都温登堡举行,而这也意味着戈尔多他们必须赶紧启程了。阿奇德帝国和赛兰卡帝国距离不远,同在西大陆上,但是走水路比走陆路要快。但是由于海上形势复杂多变,所以如果没什么急事的话,一般往来于两国之间的国民们还是倾向于走陆路,这一走就要花上两三个月的时间。
“咱们是走水路还是走陆路?”戈尔多听见这个消息后,有些好奇地问亚特里夏。
“当然是走海路。”亚特里夏瞥了他一眼,“走路上的通道实在是太慢了。”
戈尔多:“可是万一遇到暴风雨怎么办?”
亚特里夏:“……这里可是神院,聚集了全帝国最好的占星师和预言师。他们会挑选好日子的。”
戈尔多:“……”
占星师什么的,真的靠谱吗?有时候连天气预报都信不得,何况是占星师和预言家的说法。
但是他又询问了一下往届的联赛情况,发现神院过去走的也大多都是海路,但从来没有因为海上的天气拖延过比赛,有没有发生过海难,每次都是完完整整的出门、完完整整的回来……这实在是令人好奇,也让戈尔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几年前碰到过的那个先知。那个先知好像真的知道些什么,但是说出来的话又过于荒诞不经,只让人觉得他是个反复无常的疯子。
在和精英班的同学们聚会时,戈尔多提起了这个话题。
正在埋头整理着什么的希莉亚听了他的话之后,开口说道:“占卜术当然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它能发挥的作用有限,而且修习这门技术的人水平不一,很难得到百分百准确的结果,所以才遭受到大家的怀疑。”
正在看书的保罗见她这么肯定,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是选修了卢娜导师的《月相学占卜术入门》吗?”
“嗯。”希莉亚微笑着点了点头,晃了晃她手里的一副卡牌,“这就是卢娜导师送给我的一副月相牌。上回导师在班里进行了一次小测验,这是奖励给第一名的礼物。月相学占卜和星相学占卜一样,都是古老的占卜手艺,但是月相学更好入门……不过我是新手占卜,准不准就很难说了。大家要来试试吗?”
保罗来了兴致:“试什么?”
希莉亚:“我现在学到的东西不多,顶多也就按照卢娜老师新教我的阵法给你们占卜一下近期的运势,无法精准到具体的方面。”
希莉亚说着用自己白嫩的手指不断摩挲手上的月相牌,看起来是技痒了,非常想给自己的同伴们占卜一次。
戈尔多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说道:“那就我先来试试吧。”
希莉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严格地按照卢娜导师教导的步骤洗牌切牌、排列布阵,小心翼翼地运用着魔力,而月相牌背面的月亮仿佛渐盈渐缺,最后固定成了一副牌阵。
“来,挑三张吧。”希莉亚轻轻吸了口气,说。
戈尔多沉默片刻,随意指了三张。
希莉亚把那些牌挑出来,翻到了正面——
“嘶。”希莉亚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戈尔多看她的神色不对,隐隐料到估计没什么好结果,但还是开口问了一声:“怎么了?”
“如果卢娜老师教我的记牌方法没有错的话……不,导师肯定不会出错。难道是我哪个地方没有做对……”她有些为难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尽管内心有些矛盾,但她还是把那三张牌展示给戈尔多看,然后给出了自己的解释,“……这些牌,昭示着你接下来一段时间会遇见非常糟糕的事,而且是危及生命的那种大事——”
“我们一般将这种牌面称为告死牌。卢娜导师说过,她这辈子也就占卜到过一次这种牌。而且她占卜的是她的父亲。”希莉亚觉得喉咙有些干燥,“她占到这副牌面的十天内,她的父亲就急病去世了。因为那场病来的实在是太突然,整个家族都没能反应得过来。”
戈尔多:“……”这听着好像有点不大吉利啊。
“直觉告诉我,最近一段时间你不能出门,戈尔多。”希莉亚说,“否则肯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坐在一旁看书的保罗听得一愣一愣,半晌有些不可思议地说:“不会吧?可是戈尔多不是还要去温登堡参加联赛吗?”
希莉亚也有些为难:“我是想劝你不要去的……你也知道,我只是个新手。这次占卜的结果,我们先不说准不准,告死牌意味着的几乎是避无可避的灾祸。即使戈尔多不出远门,情况说不定也不会有太大的好转。”说着,她顿了顿,有些尴尬地把牌都收了起来,说道,“要不,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戈尔多抽了抽嘴角:“……你这种说法才最让人担心啊。”
希莉亚双手合十,有些愧疚地说道:“是我错了。我不该拉着你占卜的。”
“……先别慌。说不定这只是个意外。”保罗安慰似的说道,“不如、不如我也来占卜一次吧。”
如果这次的结果依旧很离谱,那就说明希莉亚是真的学艺不精。
希莉亚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依言给保罗也占卜了一次,她看了看自己得出的结果,抽了抽眼角,说道:“月相牌显示,你最近恋爱了?不过大概率是在暗恋中?……神院总共就这么几个女学生,我没听说你在暗恋谁啊。”说完,她叹了口气,把牌给收了起来,有些沮丧,“我的占卜果然不准——等等,保罗你脸红什么?”
保罗脸颊都被染红了,有些慌张的否认道:“我没有脸红啊……”
暴君守则 第48节
希莉亚斩钉截铁地说:“你有。”
保罗:“啊,那大概是因为这里太热了吧,哈、哈哈哈。”
希莉亚:“说起来你还没验证我的占卜结果。你最近有在暗恋谁吗?是哪个学妹?如果可以,我说不定还能帮你一把。”
保罗深吸了一口气,捂住了脸:“不,我没有。”
希莉亚:“真的假的……”
戈尔多:“……”
戈尔多用一脸无法直视的表情看着这两个人针对“保罗是否恋爱了”展开了讨论。
空气里都好像隐隐散发出狗粮的芳香。
但是他们俩一个毫无少女的娇羞,一个一提到就只剩下否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互相摊牌。
希莉亚在得到保罗的坚决否定之后,虽然有些失落,但也仿佛不太在意戈尔多抽到的“告死牌”了。只有戈尔多在心中记下了这一笔,暗自警惕着——
他到时候是不是应该先自制一个游泳圈准备着,然后再上船?
第六十三章
最终, 戈尔多没有太介意希莉亚为他占卜出的那幅“告死牌”。
因为神院里最擅长占星的几位导师针对神院队伍的这次出行进行了占卜,得出的都是非常好的结果,昭示着他们会一路顺风、安全地到温登堡。
……既然如此, 那即使要倒霉, 恐怕倒霉的也是戈尔多一个人,和他们这次的出海旅行没什么关系。
戈尔多:“……”
心情复杂,不想多说。
他放弃了在几天内制作出一个简易救生圈的打算。但在他收拾行李的时候, 他还是挑了几件入学院时领主爹让他带的兵器, 比如能藏在靴子里的淬毒匕首、绑在手腕间的袖箭, 以及一柄锋利的短剑。
亚特里夏如果看透了他的制服全副武装,绝对会吐槽他,哪里有半点神院学生的样子。
瞧瞧他的同学们带的都是些什么?魔法典籍、十字架、精巧的水晶圣主像……
还有装满了手锤、钳子、扳手、磨石的锻造工具箱。
队伍集合在一起的时候,就数锻造系的休诺行李箱最为沉重。好在神院也有仆役为他搬运行李。其次, 行李看起来最重的就是戈尔多。
……因为他塞了一把剑在里面,又不想被其他人看出来,所以不得不挑了最大的箱子。
“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赛伦凑到他身边, 有些好奇地问,“这里面不会都是书吧?“
“也不完全是。”戈尔多模棱两可的回答道。
听到这里,走在队伍最前方的亚特里夏倒是有意无意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戈尔多注意到了亚特里夏的视线,回之以微笑。
虽然只是一个眼神交汇, 但是他们都大概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亚特里夏:“你没有傻到把那本《黑暗盛典》给带出门吧。”
戈尔多:“请您放心, 我的行李不重。我自己拿的动的。”
走在戈尔多身边的赛伦轻轻“啧”了一声,开口问道:“你身边不是有个侍卫吗?我记得是叫马肖——他人去哪里了?”
“马肖他回我父亲身边去了。”戈尔多回答道,“主要是他的婚期已经不能再拖了,得早点举行婚礼, 所以我就放他回去了。我也不是孩子了, 不需要有人时刻在我身后跟着。”
“这倒也是。”赛伦低声嘟囔了一句, “你还真不需要什么侍卫。”
赛伦现在已经能够轻松放倒一个二阶圣骑士。
而他和戈尔多私下里切磋过,戈尔多在魔法的辅助下能够轻松地放倒他。仅论剑术,他俩半斤八两。
……最可怕的是,这人在学院里一向是个倾向于学术派的形象。大家不知道戈尔多·莫兰的魔法用的有多么出神入化,也不知道他的剑术有多么高超,只知道每次考试的时候,他都是那个芸芸学子难以克服的噩梦。因为每个导师在教训自己不成器的学生时,都挺喜欢带上精英班的学生来做对比,其中最常被提到的就是戈尔多。学弟学妹们会被批“戈尔多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怎样怎样”,甚至一些高级的学生也会被导师批“比你低年级的戈尔多都已经怎样怎样了“。就是因为这个,即使戈尔多是出了名的脾气好,硬是没有几个人敢凑上来和他做朋友。
赛伦暗自想着,如果他们队伍里多几个像戈尔多这样的人,那他们还打什么帝国联赛啊,让敌方队伍直接投降好了。
他们提着行李走了几步,很快到达了马车停驻的地方。学生们的行李都被一起打包放置在一辆运输货物的马车上,而他们几个则踩着脚凳坐进了车厢里。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