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守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乌珑白桃
以至于第二天,一大清早的,监牢大门的锁哗啦啦被一队人踹开时,他们还在香甜的睡梦里。
而且,这队骑士所归属的军团不愧叫“赤银军团”,他们身上的铠甲与刀剑都经受了周到的抛光处理,在阳光下总是闪耀着银色的光辉, 看起来就华贵十足,气势非凡——但是凑近了看,也相当晃眼。
睡眠不足的亚特里夏就被这么一群人给硬生生从睡梦里晃醒, 还说要立刻用剑砍了他的头。
这队人中领头的是个高阶骑士。这年头高阶骑士不如白菜一般常见, 在军团眼里还是有些分量的。他摩挲了一把自己腰间的佩剑, 居高临下地说道:“你应该感到荣幸——执行死刑的刽子手用的大多都是斧头,而我的剑比斧头锋利, 能帮你减轻痛苦。这都是王后陛下的仁慈给你带来的好处。”
然后?
然后, 这个骑士只说完了这么一句话, 他的随从们就被亚特里夏的一个魔法给撂倒了,而他本人举着盾牌扛过了一波攻击, 下一秒就被暴怒的亚特里夏给钉在了墙上——他甚至连亚特里夏出剑的动作都没看清。
由于亚特里夏的速度实在太快,戈尔多又因为睡眠不足睡的很死(也或许是去灵魂之海里找尤利安商量事情了), 亚特里夏这边完事了, 戈尔多都没有彻底醒过来。
目睹这一切的路易:“……”
不知为什么, 有种白担心的感觉。
路易心想, 他早该料到了, 戈尔多本人就是个近战牧师,他的老师又怎么会是等闲之辈!
而且亚特里夏看起来比戈尔多要凶多了。
路易看着那双冰冷的、冒着寒气的翠绿色眼眸,轻轻抽了抽嘴角。
看见有人来了,亚特里夏这才放过墙上瑟瑟发抖的高阶骑士,转过头给了路易一个眼神,问:“你们又是来这儿干嘛的?”
路易:“……来救你们的?”
亚特里夏听出了这是个问句,轻轻嗤笑了一声,把他身后的戈尔多喊醒了。
戈尔多揉了揉有些凌乱的头发,睁眼就看见了路易,稍稍有些惊讶:“怎么是你?”
路易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只能长叹一口气,说道:“我母后要杀你们。皇宫马上就要乱了,你们趁着现在赶紧跑,回塞兰卡去吧。”
亚特里夏和戈尔多对视了一眼。
看来王后是真的准备造反了。
皇宫也不是什么好呆的地方,戈尔多略一思索就决定顺着路易的安排离开,但是他们还需要解决一个问题。
戈尔多:“我怕我们瞒不过守门的禁卫。”
他们要是真的和皇宫的禁卫骑士打起来,那才叫不妙。因为这里是帝国的皇宫,禁卫骑士就代表了国王的权威,负责保护王室——顺便一提,在塞兰卡帝国,统领皇室禁卫军的正是那位德蒙特公爵。
所以和禁卫骑士起冲突,不是什么好玩的事,相当于妨害国王的安全,计较起来是一项较为严重的罪名了。
戈尔多和亚特里夏现在在明面上还是没什么实质性罪名的,所以王后想对他们做什么也只能动用私刑。
在这个节骨眼上和禁卫冲突,然后落个罪名,看起来就不大划算。
“都这时候了,怎么看都是命比较重要。”路易说道,“出了皇宫,你们就安全了一半了。”
戈尔多点了点头:“那我们就这么直接闯出去?”
路易也觉得有点悬,但是戈尔多和亚特里夏继续留在这儿也是必死无疑,所以只能拼一拼了。
“国王醒了吗?”亚特里夏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路易:“醒了,但是又昏迷了过去。我父亲他……看起来不大好。”仿佛是大限将至了。
亚特里夏则面无表情地说道:“他只是现在身体虚弱了一些。如果能缓过来,至少还能再撑个三五年。”
暴君守则 第90节
路易愣了愣,然后有些喜出望外:“您说的是真的吗!”
亚特里夏:“我没必要骗你,我之前也不是白干活的。”
路易在欣喜过后则陷入了沉思。
国王还能再捱一段时间,那么这一切都还有拨乱反正的机会。
可是接下来王后会选择怎么做?下狠手弑君?还是……
路易忽然想起了那两队往大皇子城堡奔去的队伍。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他认为,自己应该是找到了一个结盟对象。
“如果我父王的身体真的如您所说,还算有救,那我们不妨找个帮手。”路易皱眉,他实在是有些不情愿,“我的大哥——他现在是我母亲的眼中钉肉中刺,危险程度不亚于你们。他在贵族里也有些自己的人脉,应该能派上用场。”
戈尔多闻言挑了挑眉:“说真的,我不太考虑和他合作。”
路易:“……我也不想,这不是没办法嘛——”
戈尔多:“看见那个墙角的黑巫师了吗?就是你大哥派来杀我们的。”
路易:“……哈?”
戈尔多:“那时候王后的动向还不明显,他直接派出了刺客,还打算把罪名推到王后头上来着。”
路易:“这……”
戈尔多:“而且,他既然准备栽赃你的母亲,那么肯定准备了不止这么一手——何况你母亲现在确实是派人来杀我们了——他肯定也准备好和你母亲撕破脸皮了。但是他会怎么做,他的底气又在哪里,你大概会比我了解吧。”
路易思考了片刻,皱着眉吐出几个字来:“……是议会,他应该已经向议会的大臣们弹劾我的母亲了!”
戈尔多“哦”了一声:“那这人你藏好。等他弹劾完你母亲,你就去弹劾他。”
路易:“………………”
大皇子果真和路易预料的那样,已经提前联络了议会的大臣们,而王后派去灭口的禁卫骑士们正好撞上了枪口,作为王后造反的人证被扣住了。贵族们快速聚集起来,要求探望陛下,王后因为动作慢了一步,又没能下狠心毒死国王,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国王好转了过来,将王后暂时收监。
戈尔多和亚特里夏也趁着大皇子的这波攻势混出了宫,和自己的队伍集合了。
还没等国王和大臣们讨论好该怎么处理这件事,路易又带着认证检举大皇子和黑巫师勾结——这虽然没有造反的罪名大,但也是项严重的指控。
一时间,阿奇德帝国闹得满城风雨。神院的学生们则在行宫里闭门不出,尽情吃瓜。
“……真是没想到啊。”有个学生这么感慨道,“咱们只是来参加个联赛,还能搅和进这种大场面里。”
“我只想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把联赛的金杯发给咱们。我想回家了。”
“我也是……!”
“说起来这两天都没看见赛伦,他跑去哪里了?”
阿奇德皇室的变乱,说到底是源于储位之争。在处理麻烦事的同时,也有人开始暗自猜测,国王究竟会怎么选择。是选择官司缠身的大皇子,还是选择生母失德的路易……?
就在这时,人们发现,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次的、最小的皇子赛伦,开始跟着国王频繁出现在各种场合。
国王恢复意识后不久就来询问了诅咒的解除方法,然后干脆地派人刨开塞席尔的坟墓、扬了他的骨灰——塞席尔好歹也是个皇族,之前国王他们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让对方死无全尸就是解除诅咒的方法。
再之后,国王看自己的小儿子,就只有隐隐的愧疚和满意了。
当然,这其中也有赌气的成分——国王一想到自己的妻子作妖是为了让心爱的大儿子登上王位,国王就偏不想让王后如意。诚然,路易本身没有什么错,但国王有时还是会忍不住迁怒一把。
反倒是对着赛伦——之前他和王后一样,想的是大不了就当这孩子死了,现在这儿子也算是失而复得。
国王和路易都以为赛伦不知道家族诅咒都被人为集中在赛伦身上那档子事儿……但是赛伦其实什么都清楚。路易还苦心孤诣地努力了一下,想瞒住这件事,仿佛生怕赛伦伤心。赛伦也就懒得戳破了。
等一切都稳定下来的时候,又过去了五天。
令人意外的是,王后并没有被废,只是被软禁了起来。而国王也终于宣布在两天后举行联赛的颁奖仪式了。
此时的赛伦,看起来已经和以往不同。
他穿上了更为华贵的服饰,因为这段时间习惯了应付各路贵族,嘴角的微笑也愈加自然,却始终没什么温度。
原先那个烈如骄阳的年轻骑士已经不见了。不过他这副样子,倒更像一个皇子了。
“等颁奖仪式之后,我就不回神院去了。”赛伦说,“但是你们永远是我的朋友,神院也永远是我记忆里和家最接近的地方。”
队友们一个个流露出了不舍的神情。
这话说的,真让人想挽回他,可又没人开的了口。
怎么劝?人家家里有王位要继承,总不能就这么跟着他们回塞兰卡帝国吧?
戈尔多看在眼里,也忽然有种想劝他回来的冲动。
做国王有什么好的,迟早要被吞并。
他倒是记得阿奇德帝国早晚要被吞并,可具体是哪一年、哪个世代、哪些事件之后,他又一无所知。
或许赛伦赢得王位之后,还真的能安安稳稳地在王位上安度晚年呢?
戈尔多这副纠结的样子实在少有,赛伦看着,还以为戈尔多是舍不得他,一句“我跟你们回去”就在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他将视线落在了戈尔多身上,倒是隐隐希望着他说些什么,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着哪种话语。
最终,戈尔多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用手肘撞了撞赛伦的肩膀,笑着说道:“只要是出自你自己的愿望,我都支持你。”
愿望?
赛伦想,在他成为国王之前,他大概是不应该拥有什么愿望的。
第一百十七章
拿到联赛的金杯之后, 神院众人终于启程,但是这回……队伍里少了一个赛伦。
所以他们虽然是凯旋而归,全队的兴致却不算是高,尤其之前亚特里夏还差点出事, 这时候他们只把阿奇德当作是非之地, 只想赶紧回去。
他们是坐使团的船来的, 回去的时候本来该坐的是神院自己雇佣的船, 但是等他们却听说一艘规模和皇家使团差不多的航船已经停靠在岸口,专门来带他们回国。
与来时的那艘装饰华贵的航船不同——这艘船上装备着赛兰卡最先进的船炮, 看起来威胁力十足。
神院所有人:“……”
修诺倒吸了口气, 然后双眼闪闪发光,看起来很想把船上的那些大炮给卸下来,拆开做个研究。
船上很快走来几个官员打扮的年轻男人, 他们走到亚特里夏面前,微微点了点头, 说道:“这是德蒙特公爵阁下吩咐的, 务必将神院的各位安全送回帝都——请各位上船吧。”
说着, 为首的那位年轻官员走到戈尔多身边, 自然无比地做了个脱帽礼,恭敬地俯身, 朗声道:
“请您上船,子爵阁下。”
戈尔多:“……”
戈尔多:“???”
没记错的话他爹还没死吧,怎么就轮到他来继承爵位了?而且领主爹不是已经做到伯爵了吗,怎么爵位还带倒退的?
或许是他迷惑的神情太过明显, 那位官员站起来戴好帽子, 简单给他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
其实就是他父亲在南部平乱时再次立功, 本来又能晋升了, 但是卡萨尔·莫兰最近的晋升速度实在太快,快得简直扎眼了——因为爵位的晋升必然代表着领地的扩张,国王要赏赐领地,但是这些领地从哪里来呢,一般有两个选择:第一,国王把自己拥有的领地划分出去一小部分,赐给他;第二,就是把一些闲散的、无主无民的荒地分封给他;第三,就是削掉一些没落的贵族,收回他们的领地,整理之后再封出去。
先不说国王愿不愿意把自己的土地给分出去……赛兰卡帝国发展到现在,只要是富饶的土地,基本都已经被开发了。现在剩下的也就是一些没有开垦过的贫瘠的荒地。既没有臣民、无法收税,又要花大力气去开发,最后开发的收获还很难预料……把这种土地赐给新晋的功臣,那简直不能算是赏赐。只怕最后拉拢不成,反倒结仇。
至于最后一种回收土地的方式……除非贵族犯的是谋逆大罪,否则国王是很少削掉他们的爵位的。当然,如果是贵族自己无法维持身为领主的日常开支,自己请求把领地卖出去,那当然就是两回事了。
总而言之——
卡萨尔·莫兰暂时没啥新的领土可封了。
于是他提出了一个建议。
“不如请国王陛下赐予我的儿子一个爵位吧,但是不需要再赠与莫兰家族任何的土地了。”
也就是给他的儿子一个虚衔。
但是有了这个头衔,戈尔多以后就是正正经经的贵族,以后他以自己的名义购买土地也好,从父亲那里继承来一片土地也好,戈尔多都可以自己名正言顺地做一方领主了。
且子爵的头衔可以世袭。这样莫兰家族就等于拥有两个爵位。也算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本来戈尔多·莫兰是要继承自己父亲的爵位的,但是跟他解释的那位军官委婉地提及了,由于教皇一派和莫兰家族属于对立关系,因此教廷的人曾在莫兰家两个儿子的继承权问题上挑过刺,指责卡萨尔·莫兰无视神圣的婚姻所规定的继承权、偏爱自己的私生子,认为莫兰家族的领地应该由戈尔多的弟弟来继承……
然后领主爹可能也开始担心了。
这时的赛兰卡帝国当然还是婚生子占据主要地位的社会,包括王位的传承——赛兰卡到现在还没有国王把王位传给私生子过。
尽管曾有许多任国王蠢蠢欲动,想让自己最爱的私生子戴上王冠,但为了统治的稳定,他们最终都放弃了这个想法。
卡萨尔·莫兰也怕自己百年之后,他的儿子因为这种原因被褫夺爵位和领地。
所以他打算干脆给儿子搞个新的爵位。
得知了事情来龙去脉的戈尔多:“……”
这可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戈尔多轻轻叹了口气。
“虽然现在教皇在政事上对您的父亲多有针对,但是还有公爵阁下在前面顶着,所以您不必担心。”那人最后还意味深长地添了一句。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戈尔多点了点头,而他身边的小伙伴们也终于从呆愣的状态中回过神,一片惊呼。
“所以戈尔多以后就是有爵位的人了?”
“你羡慕什么,你家里不也有爵位……”
“这不一样!”
大家悉悉索索地讨论着,一边走上了船。
戈尔多想了想,走到了自家导师身边,提了一句:“对了,国王的那个私诏……怎么办?”
他指的是国王让出一大笔钱、外加允许赛兰卡三年自由贸易的那张私诏。当时老国王一心想的是摆脱光辉之帝的亡魂,所作出的补偿自然也是针对赛兰卡帝国的。但是现在老国王缓过劲儿了,那张私诏就算是作数的,戈尔多他们回去也没法把这件事上报——因为他们无法解释。
亚特里夏只思索了片刻:“那就先欠着吧。”
他们本来也没指望能左右两个帝国的财政往来。
上船后,他们各自分配到了一个宽敞的房间——实际上这么大一艘船,用来输送他们几个人简直是绰绰有余。不仅是房间,整艘船的活动空间都很空阔。
……所以这艘船被派遣到这里来,真的只是为了接他们回国。
队伍里的几个学生毕竟年纪小,头一次离开家这么久,本来就思念家乡和神院,碰见这么一桩后瞬间感动地不行,已经在偷偷抹眼泪了。
戈尔多:“……”
暴君守则 第91节
其实之前那个领头的官员已经三番四次暗示,这都是那位公爵阁下一力主张的。但公爵也不愧是公爵,财大气粗……无论对方存着多少拉拢神院或者是他父亲的心思,戈尔多都得感激对方这份心思,自觉欠了人家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
他这么想着,把自己的长袍脱掉,穿着白色的衬衫,打算从行李里掏出睡衣,去洗个澡——他们刚刚上路,船上的水还是足够招待神院的学生们洗个澡的。
他刚打开门,就见到昏暗的灯下站着个人影。
那人被照亮的部分只有半面光彩流溢的金色长发、修长的手臂……以及松松垮垮的衣领处露出的白皙的锁骨,以及白粉的胸膛。
戈尔多:“……?”
“晚上好。”对方淡淡地打了个招呼,语气里带着迷蒙的睡意。
戈尔多只花了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眼前的这人不是亚特里夏,而是克劳狄。
“你怎么又来了?”戈尔多心累地回答。
只见对方皱起了眉头,回答道:“上次的事情还没谈完。”
“你也想来我精神之海里的事?这个免谈。”
“你总得让我见见尤利安。”
“我说了他不想见你……你们活着的时候那么熟,有什么话不好说,非得死了之后还眼巴巴地凑上来——”
“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们,”克劳狄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接着两下大踏步上来,皮靴擦着木质地板,发出咯嗒的摩擦声,“总之我一定要见到他!”
戈尔多抱着自己的睡衣后退了两步,还以为克劳狄要凑上来打架,却见对方微微一笑,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把自己的上衣整个从肩膀上拉了下来,露出了前胸,雪白的衣料包裹着劲瘦而漂亮的腰线——
戈尔多有一瞬间简直想骂人。
他倒吸了口冷气,把手里的睡衣当头砸到了对面的人身上:“你他妈在搞什么!”
“我只是在向你展示这具身体有多漂亮。”克劳狄有些郁闷地说,“上次还没跟你提到,怎么在不取出头骨的前提下让我进你的灵魂之海吧?很简单,让你和你老师灵肉合一就行——只是这样会带走他身上所有的魔力。”
……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戈尔多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间,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先别着急,咱们一步一步来,先从嘴对嘴开始。这大概能换我和尤利安来场短暂的会面。”克劳狄有些急切地说,“我观察了你很久了,我知道你也和我一样,不是很介意亲吻一个男人。不管怎么说,尤利安也算是你半个老师,你总得为他着想一下——你难道真的认为他不想见到我吗?”
克劳狄这段话可以吐槽的点实在太多,戈尔多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什么叫他“应该不介意亲吻一个男人”?
“吻一下而已。”克劳狄执着地对戈尔多张开怀抱,“宫廷礼仪里不也有贴面亲吻的礼仪吗?”
“可你说的是嘴对嘴——”
“差别不大。”
“不大个你个鬼!”
“我本来就是个鬼了。”
“我服了你了!你用这种方法去见尤利安,你确定他不会想要杀了你吗!”
“我倒是希望他吃醋,可是前提得是我能见到他,反正我已经没有身体了。你要明白,我为了见到自己心爱的人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点,亲一下算什么!”
戈尔多:“……”这是男不男人的问题吗!
克劳狄若有所思:“我懂了,还是说你不想吻我,你想吻的是这具身体真正的灵魂?其实我不主导这具身体也没什么,吻照样能生效——”
戈尔多出声打断他:“你能不能别扯那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
克劳狄也声音大了起来:“那就吻一下啊!你在犹豫什么!”
周围一时陷入了沉默。
两人面对面瞪着对方,互不相让。
这时,从墙角“咕噜噜”滚出来一个水盆……戈尔多和克劳狄同时望过去,发现是湿着头发的休诺站在那里,双眼瞪得老圆,嘴里能塞个鸡蛋。
休诺自觉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画面,忽然触电一般捞起自己的水盆,一边摆手一边慌张的解释:“我、我什么都没听见……你们继续,继续!”说着一溜烟跑了。
戈尔多和克劳狄:“……”
克劳狄:“你到底亲不亲?你别逼我啊。”
戈尔多捂着头,恨不得送这个沙雕大帝下地狱。
只见走廊的转角去又偷偷摸摸伸出一个头来,正是之前逃走的休诺。他想了想,亚特里夏导师和戈尔多都和他关系好,他就这么跑了似乎有点不大道义。于是他试探性地开口劝架:“你们可别打起来啊!不过戈尔多,只是亲一下而已,真的没什么……导师!您也是!您就不能有点耐心吗,人家也是会害羞的啊,你这样只会把戈尔多越推越远嘛。重要的是你们绝对不能打起来——要让外人知道我们神院的人因为这种事情打架……我们神院的名声就完啦!”
※※※※※※※※※※※※※※※※※※※※
戈尔多:你好骚啊!!
第一百十八章
一边是几乎裸着上半身“求吻”的克劳狄, 一边是顶着个水盆遮脸、欲盖弥彰的休诺,戈尔多真恨不得世界毁灭算了。
他黑着脸一把将克劳狄拉到自己身后,板着脸强行解释道:“是你听错了, 我们之间没什么。”
休诺满脸写着“你唬谁呢”, 把水盆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戈尔多也觉得他背后还有个裸着的克劳狄, 这么解释好像有点没有说服力, 于是用余光狠狠地瞪了克劳狄一眼, 让他配合着出来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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