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春天总会来
“二哥哥,二哥哥,好哥哥”许是察觉到了危险,她又低声下气起来,做足了请罪的姿态。
楚青时没回,只看着她。
“去不去”她一会子便没了耐性,仿若换脸似的,打了哈欠,困将起来。
楚青时同她去了。
两个人坐在亭中,北风呼啸,月光很淡,旁的水里一池残荷,根本看不见月影,幸而挂在亭中的灯笼亮着,扑出暖色的光,不然楚青时可能当时就把这人扔进水里。
“其实,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看,下雪了,是今年的初雪吧”她提着六角梨木白灯笼,走出亭子,抖了抖矮木的小树枝上,晶莹的白珠落在她手上,她把手伸出,空接着,小小的雪粒落在她手心,还未等细瞧,已经化了。
“其实,你原本就是想出来看雪,又唯恐这寒冬腊月,我不肯出来,对吗”楚青时将寒冬腊月咬得很重。
这时她已回亭下,正在扑披风上的雪,听了这话,对着他作了个揖,“此言差矣,此言差矣,我想着既然你我互引以为知己,必然想法相通,我既为你之知己,自然多想些,主动提出来,岂不偿了你我二人之愿”。
她一顿胡搅蛮缠,歪理斜说,他知道她作揖,是赔礼的意思,其实楚青时仿若脑子浸了那池塘的水,火气早散了个干净,但他不知怎的,嘴上却还厉害些。
“怎么不见你去寻你那好弟弟”他冷冷的看着她,也不接她赔礼递来的果脯。
“谁敢这寒冬腊月的大黑天里寻他去,那混不吝的魔王不闹到天上去”
“原来,是想着我软弱好欺负”他冷讽一声。
“说起来,是谁的好弟弟,反正,我兄弟姊妹没有,知己倒有一个,只是这唯一的知己,怕也要离了去”
“呵”
楚青时偏头,有心想做个讽刺的表情,却怎的也做不出来,心底那块洼地早有月光照进来。
他想,原来友人之间,亦有亲疏远近,也会因为她同别人往来亲密而不乐。
而现在,他真心奉为知己,鲜衣怒马同他走过年少的少年郎,变作了女娇娥。
很是一副受过欺负的模样。
原来她闹他闹得狠时,他想着,她早晚受些教训,才方这世上一方道理,亦知道他待她的真情厚义。
来时,他恨她,恨她竟真这样无情的要他的命,但他又懂她,懂她长大后浮沉的人生,其实能选择的不多。
但她既然做了这样的选择,就有其代价。
这儿怕是她的埋骨之地,不过时间早晚。
他亦粗略知道些武矢干的糊涂事,于是想着待她好些。
可真见了她如此模样,万般理不清的情绪都一齐涌上,最后皆化成了一声长叹。
他叫了水,没伤害清池。
着月白长袍的公子把笼着绿衣裳的女子抱在怀里,想抱小孩似的,放进浴汤里。
他没碰清池的身子,也不说话,他给清池洗头,很是小心,一缕一缕的,洗得很慢,动作轻柔,但每一个那么轻松的动作又好像带了千钧之力,克制而又沉闷,好像要将发羽的每一寸都弄干净。
美人坠 第七章
“你知道?”
浴汤里的女子偏头,那双眼眸装着一个人的时候,任何人都没法子忽视。
她一头墨发披散着,下巴清瘦,一身绿衣裳紧紧贴合着陶瓷般的身子,下身的衣摆因着浴水的缘故往上浮,边缘粘着大腿,显露出美好的弧度。
她声音低哑,好似说不尽的话都葬在里边,分明的只问了叁个字,没说前因,楚青时大可以装作不明白,但他怎么能不明白。
她亦知道他明白,她这一问并非非要个答案,而是为了死心一般,要往那南墙撞一撞。
“知道”他还是答了,手上的动作依旧一丝不苟,好似他手上的并非一缕发羽,而是他珍爱的物件儿。
是啊,他怎么会不知道,武矢将她玩意儿似的摆弄了一天方歇,连小厮们都知道精明的守在外边候着听差遣,他怎会不知道。
清池看他,她歪着头,真真确确的看着他,发冠一丝不苟,一身月白长袍端坐着。
好一个清清白白的郎朗君子,好一个干干净净的世外清净人,好一个真心相待的知己。
“噗嗤”
楚青时看见她歪着头,一双黑眸透亮,有着啃咬痕迹的唇因着她象牙白似的皮肤而更显得红艳,既有少年气的爽朗,又带了女子的娇媚。
这是他第一次有些不懂她,他看着她的模样,恍惚间才真将她与一个女子对上号来,一下子似有所悟,真真切切的意识到,哦,她是一名女子。
女子站起来,带起一片水渍,有几滴擦过楚青时的脸颊,带出一条长长的水痕,她站起来,绿衣裳便随着她身子的弧度紧紧贴合。
她伸出莹白的手,不过倏忽,便探到楚青时身上,沿着腰线一路往下。
“清池”楚青时反应过来,擒住她的手臂,心中大惊,他从来只把她当做知己。
她不管不顾,反而一双唇直直的就要亲上来,楚青时不想伤了她,于是只能下意识的偏头。
皲裂的带着血渍的唇抵上楚青时的下巴,清瘦的下巴带起下颚线美好的弧度,墨发男子虽然偏头,然而身子却舒展着,窗外梨花纷飞,落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只怕还当这是一幅女霸王俏郎君的美好画卷。
楚青时的心被撞得七零八碎,神魂早已呆住,待他反应过来,那被他擒住的手,早因他松懈失了束缚,随着脊线往下,在缝隙间揉捏。
“清--清池”
楚青时推开她,因着太过用力,又要护住她,自己反而跌坐在地上,一张冷白的脸上已是红霞漫天,分不清是气还是羞辱。
“楚青时,二哥哥”女子唇饱满鲜红,眸子里却没有半分情欲“你瞧,你不知道”。
他做出一副明晓事理的模样,生就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悲,可他们曾经是如此亲密无间的知己好友。
他如果真的明晓,真的知道被当做物件似的使用,尊严被踩在地上践踏,被绑在床上,身体被摆成屈辱的姿势,却因为舔舐而泛起情潮,被随手的物什儿进入,心里只剩下荒漠,身体因为慢慢习惯异常的物件而出水。
他如果真的知道,真的知道这种连自己都厌弃的感觉,他怎么还会妄图洗干净她。
美人坠 第八章
“许清池”
月亮高高玄,少年踏着朦胧的月光,着墨绿长袍,又疾又快,将梨花带起。
武矢简直气得牙痒痒,他早间听了二哥来过的事,心底不大舒服,但到底没有发作出来,毕竟是个临死的玩意儿,气什么。
可总无端想起这事儿,到了晚间,愈发气闷。
躁了一下午越想越气,他为何要忍着,既然不高兴,就要在她身上发作出来。
武矢踹开房门,见那原本应该寝食难眠的人,睡得安安稳稳,身子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哪有半点狼狈模样。
“二哥哥”
许清池困倦的叫了一声儿,赖皮似的把脸转过来,眼睛却不睁开。
武矢从没见过她这样儿,二哥哥,二哥哥,从来她只有她的二哥哥,肺腑之上涌上一股气,将一旁的美人瓠踢个粉碎。
清脆的响声似乎让她完全清醒过来。
“武矢”,半晌她方开口,下巴现在阴影里,并不看武矢,只是拳头捏紧,背脊直直挺着,分明警惕非常,好似他若靠近一步,下一刻她就能拿把刀抵在他脖子前面。
“二哥哥”武矢冷笑“既然你们这样好,长亭一别时,怎么不见给你的二哥哥通风报信”。
许清池坐在帐子旁,似要说什么,嘴巴动了动,最终一句没说,只能将脸偏向一边,摆明了不想多言。
她侧着头,微蜷的青丝发尾落在骨节分明的锁骨旁,因为偏头,白皙的脖颈线条分明,发羽因着风的吹动,拂过她的唇,少许的青丝被黏湿的唇液黏在上面。
“还是你们已好事成双,早在这被浪上交颈戏水,尽释前嫌了”武矢心里巨浪翻天,哪管这怒气从哪儿来,一张口早已顾不得前因,只管将心中恶意宣泄干净。
她还是闭口不答,一双手紧紧攥着,已经青白颜色,抵在层迭铺起的衣裳上。
武矢一手拉起她的手臂,另一手将人抱在怀里,不论如何看那床榻已觉得心烦气乱,恨不能立时劈成两半才好。
“你做什么”
女子被抱在怀里,一惊,剧烈的挣扎起来,只是不能习武的甚至比常人还弱的身子,哪里挣得开,只能任着一脸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武矢抱着。
“霹雳吧啦”,梨花矮木桌上的物什落了一地,女子被放到桌上,下面垫着白宣纸。
“放在俞卿这儿的东西,不知还在”武矢还未说完,已经被她呛声接了过去“不在”。
只见红霞从女子青白的脖颈慢慢爬,最后坠满了她的耳垂,似乎是注意到自己过于激动,她拢紧衣裳,又低声重复“不在”。
武矢这个混不吝的,哪管别人羞与辱,他不高兴了,就要别人不高兴,“既然这样,就另放些东西堵住这小嘴儿”,他语气低沉,不似戏耍之语。
手指在木桌上扣了几下,武矢将被推倒还余在矮木桌上的一支毛笔拿在手中。
她仍然固执不肯多言,只是挣扎愈发剧烈。
武矢哪管她挣,只管绑了她的手,就剥她的衣裳。
“在,在的”,女子偏头,几乎是哭着喊出来,衣裳已半开,中裤早被脱了去,两条白花花的腿作大字型的张开,裙踞被推到大腿,白玉一样的身子半漏不漏,眼角泛红。
美人坠 第九章
晚风轻拂,吹得廊间纸灯笼晃动起来,黑刺刺的影子出现了一瞬,便又闪身藏在黑暗里,清池倒在矮木桌上,分明看见黑影,再看时,便什么也没了。
心中多了一个猜测,清池心跳如擂鼓,她需要去赌这一回,清池做了决定,越发挣扎起来。
“俞卿,今日闹得过了些”武矢没那个耐性再任她挣。
他索性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瓶儿,“原想等过两日再往你身上使,索性就今日,见识一下俞卿的春情,方不辱没了这春情露的美名”。
武矢捏住许清池的下巴倒将进去,见她虽吐出不少,但大半进了她肚里,于是反倒放开她去,慢悠悠的坐在一旁,随手拿了一本书,倒真看起来。
女子背靠着墙,陇紧自己的身子,头埋在膝弯里,腿儿越并越紧,原本白净的脸上早已飞满红霞,一双清亮亮的眼睛迷蒙起来,仿佛心里起了一团火,早将她烧个七荤八素,不知此间是何处。
但那春情露,原是教坊司用来调教那些个不听话烈性女子的利器,哪里是这么简单就能被她生生忍了去。
女子腿儿并得越发紧,腿心的水儿浸透了中裤,若是移开她去,便是那木地板,也能看见一滩浅浅的水迹。
“武矢,难受”女子终于耐不住,神智早已烧个干净,嘴里哼唧着武矢的名字,靡靡菲菲,已带了叁分哭音。
“武矢,武矢,武矢”她以前也这样叫他的名字,武矢嫌恶得很,觉着她一个大男人,这样温吞,成什么样子。
叫得久了,他发现她只这样温吞的对他,大多时候,她都清清冷冷,于是虽然表面嫌弃,心里到底还是受用的。
在她面前,武矢渐渐收敛了自己的脾性,常人做了一件事儿触怒他八分的,在她身上也只剩二叁分了。
他虽面上仍旧像爆竹一样一点就炸,但其实是放过的炮竹-声势已尽,像条被驯化的狗儿一样在她后面跟着。
今儿想这个法子,明儿弄出个大动静,不过是为了同她顽。
他把一个残暴凶恶之人那仅有的一点儿赤诚之心,全给了这个人,他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狠厉的爪牙。
因此知道她背叛的消息时,武矢活像生吃了一个癞蛤蟆一样,恶心得要将五脏都吐出来。
爪子在她面前收得久了,武矢都要忘记自己那些阴司歹毒手段。
武矢放下书走过去,不急着用她,“把头抬起来”。
女子抬起头,眼珠儿要落不落,一双眼早已迷蒙,女子下意识的舔了舔唇,粉嫩的舌尖给早已红靡的唇增添了一抹新的亮色。
衣裳皱皱巴巴,偏向一边,将那骨节分明的锁骨和百合花色的白肉上那靡靡的痕迹露出来,偏她还浑然不知,或是神智早已烧没了,努力睁大一双眼,信赖的看着他哼唧着“难受”。
武矢被那全然信任的眼神一击,心早已分做了几瓣,暖洋洋的泡在热酒里,但他自持不似当然那随意拿着一句话儿便能哄好的少年,于是按捺住心下情绪,轻轻抚摸她的脸,“知道要怎么做吗”。
那手对于泛在春情里的女子,仿若暑热里的冰块,女子猛一碰到,便主动靠了几分,越发觉得不够,整个人痴缠上去。
武矢僵在远处,哪里能看见,那倚在他身上的泛着春情的女子眼中的那一抹暗色。
美人坠 第十章
她孩子似的赖在武矢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先是探究似的摩挲武矢的喉结,然后小动物一样的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武矢只觉得神魂都要升天,全身的血液都涌到那一处,身体的其他部位已经没了感觉,只有那一处是真实的。
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是被动的那个,他永远跟在后面,但现在,她眼里全是他,她完全信赖他,小兽一样在他身上咕噜着亲吻。
喉咙好像被堵住一样,武矢用尽了所有的意志力,才勉强喊出一声“俞卿”,他在制止她,但制止之下深埋着的,是能把任何东西卷进去的巨大漩涡。
他制止她,但世上有一种制止,是为了靠得更近。
“别动”她跨坐在武矢身上,一双眼眸迷蒙,红霞满脸,软绵绵的勾着武矢的脖子,很是霸道。
武矢只要轻轻动一下,一下,主动权就会回到他手里,但他只是靠着女子的颈窝,闭上眼睛,任自己沉沦。
武矢原本同她痴缠,更多是为了折辱她。
她读圣贤,习圣人学,她不问前程,但那何曾不是一种‘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的高傲,他偏要将她这一身傲骨踩个稀碎,让她尝尝雌伏于人身下,为人禁脔的滋味儿。
到了此刻,他身在其中,仍告诉自己他是置身事外的,于是便可以心安理得心满意足的发出那一声情欲的喟叹。
她不再满足于亲吻,然而手腕也没力气,软绵绵的坐在武矢怀里,抱着他的腹背,仿若一滩春水醉在他怀里。
她没一点儿挣扎,她反而愈发紧的抱着他。
武矢觉得满足,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满足,比亲吻她,比掠夺她的身体,比掌控她还要满足。
他不理解这是为什么,只是抱紧她。
落花满苔径,虫儿鸣,一夜春风送走了旧日的尘,武矢迷蒙间睁开眼睛,只觉得神清气爽,天明日朗。
“许--”武矢刚喊了半声,就及时止住了,他以为回到了旧日,正要捉弄她,忽的大梦初醒,才注意到现在的处境。
他暗暗恨自己昨天晚上也不知喝了什么迷魂汤,心肠软得像小童一样,竟然那么简单饶了她,还小心翼翼的将人抱到床上,果然是让恶鬼迷了心窍。
等她睡醒过来,不定心里怎么笑他,过了这许多年,也见识了她的手段,还跟个少年似的没长进。
武矢恼得红了脸,心里不得劲儿,想到要叫她小看了自己,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他绝不当那个一句好话便被哄得团团转的傻子。
没等武矢想好怎么对策,许清池睫羽眨动了两下,呼吸重了一道。
她要醒了!!!武矢下意识的就闭上眼睛。
等真闭上眼睛,又后悔起来,他闭上眼睛做什么?
许清池睁开眼睛,看见武矢闭着眼睛。
像是遇到猛兽一样,她狠退了几步,直到身体抵着墙角,她看见武矢睁开了眼睛,他那一双美目没有半点睡意,反而载着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她当然知道他是醒着的,因为她是更早醒来的那一个。
女子不说话,但抗拒之势很明显。
武矢愣了一下,“谁稀罕,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东西”他冷着脸,半天方不屑的吐出这句话。
他冷淡的走出院落,实则走到院落门口,看见附在鞋上的青苔和梨花汁液,恨不得把满院都拆了。
昨晚她做的那些,并不是她真想的,只是因为那春情露,光是想到这一点,武矢像是喝了地沟的腐水,心被沉甸甸的巨石压着,想把一切物什都撕个粉碎。
美人坠 第十一章
阴雨霏霏,击打枝头的梨花,花朵一颤一颤,跟着风,或是落在池子里,搅得碧波荡漾,或是落在青苔爬满的石头上,墨绿间缀上一点春色,或是落在郎君发上,在那清透儒雅间便多了一分靡丽的亮色。
郎君一身蓝衣,沿着廊下走来,立在木门前时,衣角已微微润湿,鸦羽似的发间缠着风送来的花瓣,他自己并未察觉,只是越发揽紧了怀里的几本书册,抬手扣了扣木门。
“是谁”木门没有如他想的那样打开,只从里面传来了清池的声音,她正了嗓子,正是她试图用平静来掩饰警惕和不安时会这样。
“下仆收拾,找到几本书册,想到原是你的,只是被我借了来,今日来还给你”楚青时直截了当的把来意解释清楚。
四周沉寂,只剩下淅沥的雨声,半天里面方回“不必了,旧日的事,就留在旧日吧”。
旧日的事,就留在旧日?蓝衣郎君攥紧了怀中的书册,清透的眼里泛着的光暗了几分,恰如这雨下的呈凤台,蒙上了一层暗色的影。
“旧日,清池与我还曾在雨中跑到那亭中煮梅子酒,说是想效仿古人,倒着实闹了一场笑话”蓝衣郎君语泛笑意,提起旧日的光景,语意中多了两分真挚的暖意。
“旧日是清池鲁莽了,不该引着郎君胡闹,郎君需得向前看”她很知礼,语调温柔。
只是她用这样温和的话,将他珍而贵之的那一段年少时光全部否认。
“噔”的一声,蓝衣郎君直接推开了木门,他背着光,带着潮湿的雨和雾气,鬓间的碎发早被风雨沾湿,黏在脸颊和淡色的唇间,风吹过来,白色的花瓣缀在其中,给那清冷的郎君增添了一抹靡丽的花色。
“你闲时,拿来解闷也是好的”见她不接,楚青时走到木案前,把怀里的书册拿出来,氲着体温的书册还留有一点余温。
“怎么光风亮节的楚二公子,也学会不请而入了”清池穿得一件祥云锦纹衣袍,外又罩着一件青色大衣当做披风,披风歪歪斜斜,显然是临时披在身上的。
楚青时略略低头,躲避清池的目光,遵守了十九年的礼义廉耻是刻在骨头里的,确实在让他在此时自觉失礼。
心中的礼教还在挣扎,这一低头,楚青时才发现她没穿鞋袜。
身上裹了几层,堆堆迭迭,遮住原是的,但门开着,春日风一吹,白色脚裸便露出来,像是柳岸画舫上的雏妓,虽然青涩同枝头刚长成的青杏一样,但让望的人垂涎欲滴,恨不能立时咬在嘴里,吃个干净。
楚青时偏头,往旁走了两步,“那几本书册,我今日翻了翻,心中另有一番说法,才知道圣人说的原来不虚---”。
“楚青时,你有病吗”她似是恼了,捞了几本书册,快步走到楚青时前面“快拿着你的破书,滚”。
“清,清池”她很毛躁,语气也不大好,楚青时却有些受宠若惊,那瞬间,他好像看见了旧日的她,总有一万种坏点子的机灵鬼,只在他面前略有些脾性。
美人坠 第十二章
楚青时没接,他心中欢喜,答了一声“我走了”,未免再冒犯她,也没再看她一眼,便径自出门去了。
他沿着廊下走,看那雨却另有一番感觉,不似来时阴雨绵绵凄凄惨惨,只觉得便是溅到衣角的都有几分可爱。
雨打枝头,梨花落满香径。
还未走几步,楚青时便想折返回去,邀她同赏。
在原地停了半晌,他方摇了摇头,按下了突如其来的心思。
思绪万千吗,他自觉不过走了几步,竟已到了。
“二爷回来了”
远远的便有小厮婢女来招呼,“二爷这是打哪去了来,落得这一身风啊雨的”。
“武矢近日做的什么”楚青时由着换了衣袍,“打哪去,可有些长进了”。
“正是呢,四爷已有几日没出门,整日家在院子里,也不理正事,叁爷早些时候还让晴儿姐姐来请您瞧瞧去,那时候您又正巧不在,爷可要瞧瞧去”
“今儿有些晚,明儿再说吧”楚青时也不等回话,进了内室,他平日待这些下人,最是宽和,少有这样连回话也不等便进去的,一时让几个候着的慌了心神。
“现在刚过未时不久,就是落了雨,看着晚了些,铭珠你刚才也该劝二爷些,未免落了叁爷的面儿”外头的女婢小厮们竖直了耳朵,听几个大女婢说话。
“你又不是没瞧见二爷那模样,岂有听我分说的,好哇好,刚才在爷面前一个个鹌鹑似的,现在又来找我拿乔了”铭珠看那场景,肚里早有几分道理分说。
翌日,天光无限好,落了一夜雨,洗去了叶上的铅尘,晨露欲滴,蓄满梨花黄盈盈的花萼,经由花瓣脉络,在太阳底下闪着清透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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