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折一枚针
匡正坐在窗下的沙发上,解开领带:“宝绽之前吃过不少苦,我收留了他一阵,处出感情了,”想想和宝绽认识这大半年,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现在是我离不开他……他做的饭。”
匡妈妈摇了摇头:“可不像你。”
“哪儿不像?”大概是焦躁,匡正很想抽烟,手伸进裤兜里玩着火机。
“你们这些名校毕业的,”匡妈妈了解自己的儿子,“心都冷,说好听了是有分寸感,说不好听了,就是自私、冷漠,你哪会可怜人哦。”
匡正一时哑口,他妈妈说得对,认识宝绽之前,他确实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我看……”匡妈妈绕来绕去,绕到关键问题上,“小宝儿手上有个镯子。”
匡正心头一跳,猛然想起来,那个镯子……
“你给妈妈看过照片的,说是将来要娶回家的女朋友,”匡妈妈有些激动,“姓宝嘛,宝贝的宝,你亲口说的,怎么是个男孩子!”
匡正张口结舌,眼见瞒不住了:“妈……”
匡妈妈侧过身,不看他:“你想好了再说!”
这时候不能想,想了就不是实话,匡正立刻从沙发上起身,坐到他妈身边,“妈,我骗你了。”
匡妈妈抬起头。
“没有女朋友,”匡正一脸的坦白从宽,“我根本不想结婚。”
匡妈妈震惊地瞪着他。
“那阵子你催我催得太紧,我就让宝绽帮了个忙。”
“为什么不想结婚啊!”匡妈妈急了,“结婚多好啊!回家有个人等着你吃饭,晚上两个人搂着睡觉,那么大的床,你不空吗!”
匡正没出声,这样的人,他已经有了。
窄红 第112节
“你工作累了、喝多了,有个人照顾你,”匡妈妈伸着一根“易阳指”,没完没了戳他的胸口,“特别是遇到挫折的时候啊小正,她能陪着你,给你支撑,你现在是还不懂,我的傻孩子!”
匡正懂,他妈说的一切他都体会过,所以才知道宝绽的珍贵:“我那些女朋友……”但他不能说,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正,不是妈妈说你,你这样乱玩……迟早要遭报应的!”
匡正噗嗤笑了,他早就不玩了,不光不玩,自从认准了宝绽,他已经大半年处在严重的x压抑下,整个人都快脱胎换骨原地飞升了:“妈,我只是还没碰到对的人。”
这话让匡妈妈安静下来,她拉住匡正的手,无奈地说:“小正,你命好,也不好。”
匡正皱起眉头。
“这些年你做金融,净认识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现在年纪轻轻又当了总裁,满眼睛都是钱,”匡妈妈说着说着,眼圈微微发红,“妈妈恨不得你没有钱,就在家旁边上上班,二十多岁娶妻生子,好幸福的。”
她这些话,如果是半年前,匡正一定觉得荒谬,但现在,当他的生命因为宝绽的出现而完整,他相信钱没那么重要,只是追求事业道路上的副产品,对他这种男人来说,爱才是真正稀缺的。
“那是因为你儿子有钱,”匡正搂住妈妈的肩膀,捋了捋她新烫的卷发,“现在你不用为我的事业操心,于是就为我的家庭操心,总之你要操心的。”
被他说中了,匡妈妈点点头:“妈妈爱你嘛,妈妈希望你十全十……”她一低头,看到匡正的腿,不禁拍了一把,“哦哟我们小正的腿,长死了!”
匡正被她逗乐了,讨好地说:“是我妈生得好。”
“就是,我怎么生出来的哦,这么帅的大儿子!”
母子间少有这样温馨的氛围,匡妈妈忍不住问:“小宝儿……怎么戴着个女式镯子?”
匡正叹息:“是他妈妈的镯子,”他爱宝绽,不经意就把宝绽的痛当做自己的痛,“他从小没有爸,高中的时候妈妈也走了,只给他留了这只镯子,”他揽着妈妈的手不自觉收紧,很心疼,“他真的……太苦了。”
匡妈妈疑惑地看向他。
“我们要对他好,”匡正非常认真,那个神态、口气,都不像在说一个普通朋友,“一定要爱他。”
匡妈妈愣住了,她从没在自己儿子身上见过这样有血有肉的一面,仿佛他爱了,柔软了,整颗心都被连根拔起,栽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这时门外有脚步声,是宝绽,他没进来,只是说:“哥,阿姨,饭好了。”
匡正马上去开门,用一种过分的亲昵的语气:“做的什么?”
“没做太多,”宝绽有点躲他的意思,“青椒炒猪肝、炸虾仁儿,还有个菠菜粉丝汤,”接着,他小声说,“给你留了几个饺子。”
匡妈妈从床上站起来,慢慢向外走,她儿子的样子不对劲,那么傲那么硬气的一个小子,非往另一个人面前凑,追着黏着似的,恨不得长在一起——千不该万不该,对方是个挺漂亮的男孩。
两个菜一个汤,还有一碟饺子和三四样凉菜,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之前戏迷送了几瓶茅台,宝绽开了一瓶,斟了三杯。
“阿姨,”他端着杯站起来,瞥一眼匡正,莫名有几分郑重,“我……是唱戏的,但哥从没嫌弃过我,一直帮着护着,”他显得局促,似乎有一堆话卡在喉咙里,因为心虚说不出口,“我敬您一杯。”
说着,他仰头干了,脸颊迅速充血变红,整个人粉扑扑的,匡正偷偷瞧他,旁边匡妈妈一劲儿给他夹菜:“好孩子,多吃点。”
猪肝鲜软弹滑,虾仁外焦里嫩,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匡妈妈来了一句:“小宝儿的菜做得真不错,你要是个姑娘,必须给阿姨当儿媳妇。”
宝绽正给她舀汤,手上一颤,洒了半勺在桌上。
匡正马上有反应:“妈,说什么呢。”
匡妈妈心里有数了,垂下眼,生硬地转移话题:“小正,跟妈说说,你这大老板一天都忙些什么?”
“最近在搞艺术品投资,”匡正边回话边打量宝绽,“这个领域我要立个标杆。”
“标杆?”匡妈妈暗中观察他,“什么意思?”
“就好比,”匡正说,“一排水果店,家家都有苹果桔子,只有我的店里有火龙果,买火龙果的人也许不多,但只要想买,就会来我的店。”
匡妈妈笑起来:“我儿子真有本事。”
“目前只是个想法,”匡正似有若无盯着宝绽,“做艺术品需要大买家,不光有钱,还要有眼光,更要对艺术品市场要有信心,可遇不可求。”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宝绽眉头一动,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是小先生的短信。
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经过压缩的图片,看得出来是一幅画,梦幻般的赭石色中,蓦然回首的白娘子宛若谪仙。
第143章
一晚上过去, 匡正再到公司, 整个人没精打采的。
昨晚他和宝绽临上床, 匡妈妈上来了, 闲聊似的,笑着问:“我占了楼下的屋, 小宝儿睡哪儿?”
宝绽正要洗漱, 攥着手巾怔在那儿。
“啊,”匡正面不改色心不跳,“他跟我挤挤。”
“哦……”匡妈妈瞄一眼两米多宽的大床, “就一床被子呀?”
“阿姨, 我……”宝绽想说他去影音室睡。
“就一床, ”匡正打断他,“他那床被子不是给你了吗?”
匡妈妈瞧自己儿子一眼,点点头, 转身走了。
这之后,宝绽就有点心事重重,关了灯上了床,他躺得老远, 匡正在黑暗中盯着他的侧影:“宝儿。”
宝绽没应。
他挨过去:“宝儿?”
宝绽转过来,窸窸窣窣的:“阿姨……是不是发现了?”
他这句话, 还有说话时的语气, 卑微得让匡正心疼:“没有,”他把人搂进怀里,“她怎么可能发现, 我们又没做什么。”
“可她说的话……”宝绽不安地挣了挣,“吃饭的时候,还有刚才。”
他妈已经怀疑了,匡正一清二楚,但不能让宝绽知道:“她就那么一说,是你自己怕这怕那,才觉得她意有所指。”
是吗?宝绽没吱声。
“再说她那么大岁数,哪懂这些,”匡正轻笑,想缓解宝绽的情绪,“还记得你原来,信誓旦旦跟我说同性恋都是瞎传的,你忘了?”
宝绽没忘,他抱住匡正的背,放松下来。
“别想了,”匡正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一口不够,在脸颊上又亲了一口,“过两天她就走了,”接着,他歪过头,难耐地吸宝绽的嘴唇,“咱们春节还有事儿呢。”
他说的那事,宝绽很勉强,尤其是匡妈妈这一来,他想打退堂鼓,匡正能感觉到,一翻身压到他身上,手指缠着手指,(省略)贴到一起。
“哥!”宝绽吓坏了,往下推他。
“嘘,”匡正蠢动着,轻轻的,“蹭蹭没事。”
宝绽不干:“阿姨就在楼下!”
匡正很强势:“她听不见。”
宝绽又羞又怕,抬脚给了他一下,拉着被子转过身,不理他了。
“damn it……”
匡正骂了一句,黑着脸走过办公区。
“老板,”段钊滑着椅子叫他,“覃苦声一早把画送过来了,在你办公室,还没挂,等你过目。”
那小子动作真快,匡正问:“他要了多少钱?”
“三万,”段钊耸耸肩,“看来真是山穷水尽了。”
匡正对油画没概念,听段钊的口气,应该是物有所值。他坐电梯上三楼,进办公室,挺大的一个画框面朝里搭在墙边,他脱掉大衣,把画转过来,随即愣住了。
这一刻,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什么叫艺术。
画上是拍立得那只粉鸡,两米乘三米的尺幅,比较大,鸡是粉的,但近距离看,没有一笔是粉色,无数不相干的色块彼此堆叠,形成眼前奇异的视觉盛宴,有些地方的油料甚至高出画框四五厘米,他这时才明白覃苦声说的“肌理华丽”是什么意思。
桌上电话响,他摁开免提,前台小姐的声音传来:“老板,有位姓何的先生找您。”
姓何?大客户里没有这号人,匡正正要推掉,忽然一闪念:“眼睛的颜色浅吗?”
前台小姐愣了一下:“是的……”又问,“要开贵宾室吗?”
“不,”匡正把画转回去,“请他来我办公室。”
“是,老板。”电话挂断。
何胜旌。匡正猜不到他的来意,对着穿衣镜理了理头发,把领带和口袋巾也整整好,背后响起敲门声。
“请进,”他气宇轩昂地转身,门从外打开,跟着接待小姐进来的果然是清迈何家的小船王,亚洲数一数二的顶级富豪,“何先生,稀客!”
何胜旌一进门就注意到墙边的画框,微微一笑:“匡总。”
匡正给他倒了杯咖啡,隔着偌大一张老板台,两人楚河汉界、相对而坐。
他们没什么聊的,匡正也懒得寒暄,开门见山:“何先生光临鄙行,有什么指教?”
何胜旌笑了,自带一股傲慢的优雅:“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匡正挑了挑眉。
何胜旌的眉毛随着他挑起,两个强大的气场在这里博弈。
“假话是什么?”匡正纯是好奇。
何胜旌十指交握搭在身前:“我对艺术品投资有兴趣,中国的市场我不熟,所以来问一问,有没有好的艺术咨询公司推荐。”
匡正错愕,万融臻汇暗中布局高端艺术品市场的动作没人知道,他不得不问一句:“真话呢?”
何胜旌笑了,笑得有些得意:“一个小时前,宝老板给我打了个电话。”
谜底揭开了,匡正却更惊讶,甚至有些恼怒。
一点小小的谈话技巧,何胜旌满意地看到匡正变了脸色:“怎么,让你不舒服了?”
匡正迅速冷静,几秒钟,又恢复了笑容:“他找你,是为了我,”明人不说暗话,他重新把谈话节奏抓回来,“我有什么不舒服的?”
何胜旌颇意外,这家伙和他旗鼓相当。
“关于我这儿能提供的艺术品服务,”匡正快速兜回到业务上,既然宝绽打了电话,他就要抓住机会,“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同一个球,他又给踢回来,何胜旌觉得有趣,有趣极了:“先说说假话吧。”
“我手里有一个新锐画家,”匡正向前倾身,“黑马,业界评价很高,主要是风格,极富辨识度,保守估计,不出一年,翻三十倍。”
吹牛不打草稿的营销话术,何胜旌听得太多,眉头都不动一下,乏味地说:“还是来真话吧。”
“有个穷画家,”匡正向后靠上椅背,“他的画,眼下五百块都没人要,我打算用三个月时间,把他炒到五百万。”
五百块到五百万,整整一万倍,哪个是真话哪个是假话,何胜旌有点分不清了。
“这种无中生有的游戏,小先生感不感兴趣?”
窄红 第113节
匡正叫他“小先生”,显然是把他当潜在客户来对待,何胜旌意识到,无论是他还是宝绽,对两人的事业都绝不儿戏。
何胜旌的血有点躁了:“我要见画,见画家。”
匡正立即起身,把墙边的画转过来,一只侵略性极强的粉鸡撞入视野,何胜旌瞪直了眼睛,半晌,他离开座椅,正式向匡正伸出手:“和画家约好时间,让宝老板找我。”
“你留个电话,”匡正一把握住他的手,“生意是你我的,和宝绽没关系。”
何胜旌认同他这话,留了一串号码。
他前脚走,匡正后脚拨段钊的内线,两句话:“画给我挂上,打电话给覃苦声,”这时手机响,他一看是时阔亭,“让他这两天带画家过来一趟。”
放下电话,他接起手机:“喂,阔亭。”
“匡哥!”时阔亭的声音很急,电话里听得到婴儿的哭声,“正彩电子的老板,那个什么荣,他、他离婚了!”
匡正反应了一下,张荣的信托离婚已经办好,公布就在这几天,他打开浏览器,果然各大新闻的头条都是正彩电子老总婚变的消息,通稿写得很格式化,没有狗血,没有丑闻,甚至连那个小老婆的蛛丝马迹都没有。
“匡哥,钱还能拿出来吗?”时阔亭怕,那么大一笔钱,他赔不起。
“别担心,”匡正说,“我心里有数。”
他心里有数……时阔亭诧异:“你早知道他要离婚?”
匡正没否认:“阔亭,你相信我,这笔钱我会派专人二十四小时给你盯着。”
“盯着有什么用!”时阔亭搂不住火儿,“风火轮的事才过去多久,匡哥,你明知道正彩有问题,为什么还把我的钱往里投!”
这时内线电话又响,匡正的眉头皱起来:“我有我的判断,正彩会挺过去,而且会走得更好……”
时阔亭不听他解释:“匡哥,你给我把钱拿出来!”
“正彩现在跌了吗?”匡正找人做的信托构架,他有信心,“等真跌了,你再给我打电话。”
他挂断手机接起座机:“金刀。”
“覃苦声不肯让画家露面,”段钊说,“他毕竟是经纪人,没签合同之前过于谨慎可以理解。”
“我不理解,”匡正斩钉截铁,“你告诉他,不见到画家,生意免谈,而且,”他加重语气,“不光画家,我们还要查他的经济约和代理协议,所有这些有用的没用的文件,让他都给我准备好。”
拍下电话,匡正心情很糟,不是因为时阔亭,也不是什么覃苦声,而是宝绽,他给何胜旌打的那个电话,私下里他们可能还有别的联系,想到这儿,他一分钟也坐不住,拎起大衣回家。
到家时宝绽正给匡妈妈揉肩膀,匡正把他叫到一边,背着他妈,低声说:“你手机给我看一眼。”
看手机,情侣之间必经的一步,但匡正从没要求过,宝绽马上猜到,是小先生的事露了。他把手机拿过来,解锁递给匡正,微信、短信都没什么,只有通话记录里有那么两条,最近的是今天早上,然后是昨天下午。
“我都删了,”宝绽小声说,“他的……都没留。”
匡正把手机还给他:“他给你发什么了?”
“画,”边说,宝绽瞥一眼匡妈妈,“他会画画。”
所以他才找的小先生,那家伙懂艺术,而不是什么特别的另眼相看。匡正一下子柔软下来,昨天饭桌上自己不经意的几句话,宝绽全记在心里:“什么画?”
宝绽低下头。
匡正明白了:“他画你了?”
宝绽的表情很局促,像是硬被人扣上了一顶三心二意的帽子:“不是像你想的那样,他只是喜欢戏。”
匡正不依不饶:“他到底画你什么了?”
宝绽往客厅那边看,再拖延,怕匡妈妈起疑心:“白娘子。”
匡正懂了,但没办法,宝绽就是漂亮,就是招人喜欢,他不能拿个玻璃罩子把他罩起来,不让他登台:“我现在恨不得把你往哪儿随便一扑,”他压低了声音,凶巴巴的,“狠狠咬你一口!”
宝绽的脸腾地红了,这时匡妈妈问:“两个人偷偷摸摸说什么呢,”她探着脖子往这边看,“小宝儿脸怎么那么红?”
“过去吧,”匡正脱掉西装,今天是周二,“我给你熬燕窝。”
他转身走进厨房,刚把炉子拧开,时阔亭的微信到了,只发来了一行字:“正彩电子跌了。”
第144章
匡正炖了两盏燕窝, 妈妈一盏, 宝绽一盏, 放了蜂糖和枸杞, 满口的清甜爽滑。
“我们小正是有变化,”匡妈妈搅着燕窝, “原来厨房都不进的。”
“只会做这个, ”匡正盯着宝绽,看他一口一口吃,“别的都是张嘴等人喂。”
“你们两个大男人, ”匡妈妈意有所指, “怎么想起来吃燕窝了?”
“宝绽唱戏累, ”匡正不管她的话里有话,“别看他现在珠圆玉润的,原来瘦得让人心疼, 成天还得挣命练功,不补不行。”
“哦哟。”都到不行的程度了,匡妈妈撇了撇嘴。
宝绽觉得不自在,囫囵吃完放下碗:“那个哥、阿姨……我去冲个澡。”
他一走, 匡妈妈也放下碗,抓住匡正的手想说什么, 这时张荣的电话到了。
“喂。”匡正恰好借机起身。
“离婚的消息公布了, ”张荣在打斯诺克,听得到清脆的击球声,“两小时前。”
“看到了, ”匡正蹙眉,“信托的事怎么没一起说,稳一下股市。”
“专业团队研究过了,人家离婚离得轰轰烈烈,到我这儿一点浪都没有,”张荣带着笑意,“不行。”
操,匡正暗骂一句,一帮走钢丝还嫌钢丝粗的混蛋,这种狗事儿还要比影响。
“明天中午十二点公布,”张荣给他准信儿,“今天小跌一点,明天午后会有个戏剧性的反弹,预期涨幅不会小,”接着,他点题,“正彩也需要关注度。”
散户二十四小时的惊心动魄,不过是庄家拉动股市制造话题的一点小伎俩,匡正懒得评价。
“对了,”张荣说,“姓康的快不行了。”
匡正知道:“脏事儿做多了,迟早得还。”
“这回他不死也得脱层皮,”张荣一手操办的,很清楚,“至少十年翻不了身,他那个岁数,算是完蛋了。”
这就是匡正想要的结果:“谢了,哥们儿。”
“我得谢谢你,”张荣轻笑,“正彩市值三百八十亿,我的律师给我算了,照风火轮那架势,你这信托构架至少值五十个亿。”
五十亿,他说少了,但看在张荣比房成城省心得多的份儿上,匡正一笑而过。
挂断电话,他拨段钊的号:“金刀,康慨名下的战国红什么规模了?”
“稍等,我查一下,”段钊噼里啪啦敲键盘,“数儿小不了,11·13事件后,战国红在世界范围内燎原,现在已经是全球排名前三的大币种。”
11·13是匡正定下的撤资最后期限,也是新旧两个版本用户从分裂走向统一的日子,从11月13日9时起,战国红作为一只强劲的虚拟货币在国际金融市场上异军突起,这件事在暗网上被记载为“战国红扩张原点”。
“1点45亿,”段钊给出具体数字,“这小子,瞎猫碰死耗子的运气!”
当时康慨投战国红,只是为了讨来晓星高兴,而这个阴差阳错的小师傅,为他种下的却是一棵越来越茂盛的摇钱树。
“好,”匡正放心了,冤有头债有主,康慨帮过宝绽,不该受老康的连累,“这笔钱你替他管好。”
“知道,”段钊大剌剌的,“老板,现在回头看,还是人家小顾有眼光,”他咂了下嘴,“经济总体下行、金融业进入冰期,什么投资能有战国红这么高的收益,咱们这些当初跟着买的,全发了。”
他说得没错,现在万融臻汇这几个元老,随便拉出来一个都身家千万。
匡正也没少投,但他眼下的关注点不在自己日益雄厚的资产,而在“经济下行、金融冰期”这几个字:“你把手头的活儿停一下,马上拉个研究团队,给我找几只成长性好、有长期投资价值的股票。”
说到底他是学金融的,对钱的敏锐刻在骨子里。
“不是吧老板,”段钊难以置信,“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最近股市没得玩,咱们玩别的吧?”
“照我说的做,明天要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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