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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折一枚针
后头的戏,匡正心不在焉,那些狂澜般的喝彩,那一张张激动的面孔,在他看来都是过眼云烟,直到最后一个客人走净,时阔亭他们也先后离去,偌大的戏楼除了一个上年纪的门房,只剩下他和宝绽。
宝绽要去卸妆,匡正没让,拢着他的白衫,打横将他抱起来,是早有预谋,也是漫无目的,一扇扇去推走廊对面的门,有一扇没锁,是个道具间,他摸黑把宝绽放到一张桌上,回身打开灯、落下锁。
“哥?”宝绽的声音有点颤。
匡正转过去,灯下是他的白娘子,斜坐在一张大红的方桌上,那么旖旎,那么动人。
匡正眯起眼,有些凶猛的样子,利落地扯掉真丝领带,嗖地一声,宝绽怕了,垂着头要下地。
“别动,”匡正盯着他穿绣鞋的脚,“上去。”
宝绽一只脚悬在那儿,鞋面上是一朵粉团花,匡正像掬一片云雾那样把他掬住,捧在手里,毫不吝惜地抚摸。
“哥,”宝绽穿着这身行头,不自在地躲闪,“别这样……”
匡正拨他的脸,盯着那只涂胭脂的嘴唇,凑上去,轻轻蹭了一下,宝绽狠狠打了个抖,此时此刻他不是唱戏的宝绽,是水漫金山的白娘子,是和凡人结下了私情的蛇精,是要被打在雷峰塔下的……匡正第二次把他吻住了,这次深得多、狠得多,几乎是在蹂躏,吃得嘴上一片嫣红。
“哥……哥……”宝绽茫然地喘息,像是怕把他哥弄脏,反复用手心去擦他嘴上触目的红脂。
匡正一手箍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抓住他胸前的白绦,用力一扯,腰包散开,露出底下汗湿的褶子,宝绽想掩,匡正不再迁就他,手掌顺着微敞的衽口伸进去,温热的,摸到一片滑腻的皮肤。
“哥!”宝绽从脸到脖子全红了,“还、还没到正月……”
匡正没理他,强硬的,把他的整片领子拽开了。
第140章 (续)
宝绽不清楚匡正想干什么,他又能干什么,只知道现在自己当了女的,在如意洲一处无人的角落,跟他哥苟且着,搞假凤虚凰的勾当。
“哥、哥!回家……”他抓着匡正的手,“回家再……”
“回家,”匡正把他的领口向外剥,露出平直的肩头,“回家你又变了。”
大半片膀子裸在灯下,宝绽羞得睁不开眼:“非得……非得这样吗?”
匡正没回答,俯下身,用行动告诉他,他要放肆,要掠夺,要剥光这个假白娘子,让他现形。
仿佛一头饿久了的野兽,他一口咬住宝绽的脖子。
“啊!”宝绽吓了一跳,他没经过这些,新奇,紧张,还有一丝害怕,各种情绪掺杂在一起,敏感得连脚趾头都勾起来。
嘴唇能感觉到脉搏在跳动,那是宝绽的脉搏,连着心脏,匡正没想到自己能兴奋成这样,简直像第一次,毫无技巧,不知轻重。
他沿着脖子上的血管往下咬,锁骨、肩膀、夹紧的腋窝,宝绽还是放不开,他怎么能放得开,男人和男人,相爱也就罢了,还恬不知耻地学着夫妻做这种事。
可他越是怕,匡正越是凶,嘴上的胭脂一路蹭下来,在柔软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窄红,裙衫中的肉体青葱瘦削,胸脯上只有一点小小的凸起,他变态地含上去。
“嗯!”宝绽打了个激灵,绣鞋踢下桌沿,无助地蹬了蹬。
匡正摁着他,无耻地把他吸牢,那样炙热的口腔,舌尖和牙齿反复揉捻,不时弄出啵啵的声响。
“嗯啊……哥!”宝绽控制不住声音,更控制不住颤抖,整个人像条脱水的鱼,在匡正的怀里弹动,下身和下身摩擦在一起,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勃起了。
但匡正知道,他留意着宝绽每一个细微的变化,迎合着,关照着,竭尽所能想让他快乐,因为他爱他。
桌子小,宝绽只能蜷在上面,匡正的力道很大,晃得桌子嘎吱响,宝绽像荡在一叶小舟上,随着波心摇摆,好像下一秒就要被倾覆,他只能惊慌地攀住匡正的肩膀,无措的,一声声叫着:“哥……”
“宝儿……”匡正的嗓子哑得厉害,西装脱了,衬衫的扣子也解了几颗,裤子里胀得发疼,他禽兽似的覆在一个男孩身上,手揉着肋骨往下,再往下,落在绣花的裙腰上,那儿只有一根细绳打成的结,一扯,纱裙就顺着彩裤滑下去,落在地上。
宝绽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灯太亮,他太羞,身体太热,他哥在欺负他,对,就是欺负,让他又麻又软,又爱又怕,像是被施了法,心甘情愿和他荒唐。忽然,肚子上一凉,他眯着眼往下瞧,瞧见匡正的大手拉着他的裤腰,正往下扒。
“不……”宝绽连忙抓住彩裤,死死拽着,“哥不……”
裤子不行,裤子脱了,他就装不了女的了,那些难看的露出来,太丢人、太龌龊。可匡正不死心,还想往下拽,宝绽摇着桌子和他挣,挣得小半个屁股若隐若现,胯骨尖扭着,高高地凸起。
匡正盯着那片细瘦的骨头,觉得要命的性感,他松开汗湿的彩裤,抱住宝绽的腰,低下头,在那块骨头上轻轻咬了一口。
宝绽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他做公司总裁的哥,在外人面前道貌岸然的哥,私底下竟然会伏在胯骨上咬他……
胯骨旁边有一块凹下去的小窝,沿着那儿,再往下两寸就是宝绽怕人看的地方,匡正重重喘了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拢了把头发抬起眼,他记着,他们有约定:“宝儿,我等你到春节。”
宝绽凌乱地陷在白娘子的行头里,白绸半掩着胸口,一只绣鞋掉了,他羞耻地吞了口唾沫,埋怨着说:“你骗人,你根本就没等。”
匡正蹙了蹙眉,放开他,坐在桌边端他的脸。
“明明说好了……”宝绽偏过头,拿袖子把脸挡住。
傻小子,匡正勾起嘴角,乖乖认错:“是哥不对。”
“你还笑,”宝绽拢上领口,“转过去,我穿衣服。”
“都看光了……”
“你转过去!”
“好好好,”匡正无奈地转身,弯下腰刚捞起领带,屁股后头就被宝绽踢了一脚,“小宝儿!”他装作生气的样子,把领带重新扔回地上,撸起袖子,“背后对你哥下手,不地道了吧!”
宝绽一骨碌从桌上溜下去,边系裤子边往旁边躲:“谁让你……老不正经,黑灯瞎火的不干好事!”
“不正经就不正经,”匡正敞着衬衫领子,只桌上那片刻厮磨,汗涔涔的身体显然没得到满足,“把‘老’字儿给我去了!”
宝绽绕着桌子往门口跑,匡正胳膊一伸,整个人扑过去,猛一下把他摁在门口的大柜上,柜顶的红喜缦晃了晃,缓缓落下来,一片霞似的遮在宝绽头上。
像个新娘子。
宝绽的胸口还露着,成片红了,他胡乱扯那团布,被匡正抓住两只腕子,用下身紧紧顶住,然后过分下流的,蹭了蹭。
宝绽睁大了一双桃叶眼,受不住地躲:“你……不要脸!”
“喂!”这时外头有人敲门,是看门的郭大爷,“有人吗?”
宝绽一惊,连忙抿住嘴。
“屋里有人吗?”郭大爷又敲,边敲边叨咕,“灯还亮着,门怎么锁了……”
宝绽心虚,他哥顶着他的地方硬邦邦热腾腾的,他以为匡正和他一样,没想到人家才不怕,根本是趁人之危,毫无顾忌地叼住他的嘴唇,比之前哪一次都要疯狂,甚至带着点粗暴,再一次撩开他的白衫,大手伸进去。
“哥……”宝绽想叫又不敢。
“嘘!”匡正摸着他的肋骨,掐住他的窄腰。
“郭大爷在外……”
匡正突然在他身上动起来,隔着几层遮羞的布料,拼命地摩擦。宝绽随着他晃动,完全不知所措,这样流氓的行径,他涂满了胭脂的眼睑却慢慢垂下去,鼻子里发出似有若无的哼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哥这些骇人的举动,他居然是喜欢的。
第141章
匡正神采奕奕, 换了个发型, 西装也挑了一套颜色鲜亮的, 昂首阔步走进万融臻汇。
这种风骚有型、能力还出众的老板一到位, 整个公司的氛围立刻不一样,客户经理们纷纷拢头发理西装, 连接待小姐都在六七寸的高跟鞋上站直了身体, 大堂里一派生机勃勃的气象。
匡正习惯性扫一眼办公区,意外地在段钊身边看到了戴金丝眼睛的汪有诚,他节后才该来报到, 正式调令还没下, 可见他很重视这个岗位, 而且少见地穿了一身亮眼的蓝西装,衬得那张脸更白了。
“先生,抱歉……”背后传来接待小姐的声音。
匡正回头看, 金碧辉煌的大门口站着一个寒酸的身影,八百年不变的黑西装配长款羽绒服,是开“五十平小作坊”的覃苦声。
看到他,匡正想起来:“金刀, ”他一叫,段钊立即起身, “让你做的可行性报告出来了吗?”
“出来了, ”段钊也是一身好西装,温柔的浅灰色,高掐腰, 衬得他优雅世故,“马上发你邮箱。”
匡正满意地点个头,往里走,背后覃苦声喊:“我找他!我就找他!”
“抱歉,先生,”接待小姐拦着他,“我们匡总很忙,您有预约吗?”
覃苦声听见他姓匡,扯着脖子喊:“匡总!我找你,匡总!”
匡正没停步,他不会给连着驳了他两次面子的人机会,何况那家伙手里只有一个穷画家、一个皮包公司和一间租来的画室,他没有被原谅的价值。
“我后悔了!”大庭广众之下,覃苦声突然喊,“我他妈瞎!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活该跑回来求你!我……我给你跪下唱征服!”
匡正脚下一顿,转过身,两手插兜,傲慢地昂着头。
“匡总……”覃苦声跟他隔着十来米,那张神经质的脸终于有点谦卑的样子,是生存的压力让他低下头,“给我一个机会。”
匡正面无表情,向接待小姐摆了摆手。
“给我五分钟……”这话,覃苦声跟g s的人说过。
匡正想听点儿新鲜的。
“非常有才华的画家……”这话他也说过,给艺术家做经纪人,除了没用的傲气就是乏味的推销可不行。
“唱《征服》,”匡正说,“不用跪下,站着唱吧。”
什……覃苦声脸色发青,这摆明了是羞辱,是对他曾经轻慢的报复,他该拂袖而去,向这帮掌握着大笔资金的衣冠禽兽说“不”。可然后呢,回到他租金即将到期的小屋,和昨天一样泡一碗老谭酸菜面?
全大堂的人都盯着他,想看他怎样愤怒、怎样退却,没想到他把脸一抹,从羽绒服兜里掏出手机,搜索歌词举到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唱:“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
在场的人都愣了,看傻子一样看他,说实话,他唱得不错,自带杀伤力x10的苦闷和深情。
“就这样被你征服!”覃苦声豁出去了,握着拳头闭起眼,唱得声情并茂,“喝下你藏好的毒,我的剧情已落幕,我的爱恨已入土!”
夏可从后头凑上来,扒着段钊的肩膀:“这小子怎么回事,是老板在外头吊的?”
他这话说的,搞得汪有诚吃惊地瞧过来。
“我说,”不怪夏可不平衡,在公司前厅对着老板大唱征服,保不齐以后会流传成一段佳话,“老板有我们还不够吗,怎么到处招惹迷弟!”
“别瞎说,”段钊扒拉他的爪子,“老板早有人儿了。”
“什么!”夏可瞪大了眼睛,“谁谁谁,我认识吗?”
段钊白他一眼,注意到汪有诚的视线,戒备地盯过去:“你看什么?”
汪有诚很自如,斜倚着座椅靠背,金丝眼镜后的瞳仁里含着笑,声音低沉:“段经理不愧是匡总的心腹。”
段钊喜欢“心腹”这个词儿,不自觉顺着他的话问:“怎么?”





窄红 第111节
汪有诚却摇了摇头:“没什么,以后还请段经理多多指教。”
“唱得不错,”匡正拍了两下巴掌,笑得不大地道,朝覃苦声勾起手指,“来吧,跟我说说你那画家。”
他自然要叫段钊:“金刀,”转身的瞬间,汪有诚的白脸闯入视线,“大诚,你也来。”
四个人上二楼,随便开一间贵宾室,围着桌子坐下,匡正点一支烟,轻薄的烟雾里,段钊替他发话:“覃先生,你可以开始了。”
覃苦声脱掉羽绒服,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片东西给匡正,是一张小小的拍立得照片,不是很清晰,画面正中是一只粉红色的公鸡。
什么玩意儿?这是匡正的第一印象,顺手把照片给汪有诚,汪有诚更不懂艺术,直接皱起眉头,又把照片给段钊。
段钊没瞧得起覃苦声,顺手接过来,懒得看,只瞥了一眼,视线就定住了:“还有吗,”他盯着照片问:“像素大一些的。”
“没有,”覃苦声答得干脆,“视觉艺术太容易被剽窃了,我只能说原画比照片精彩得多,肌理非常华丽。”
段钊是学艺术品收藏和交易的,一幅画、一件雕塑、一套装置,他一眼就能瞧出个大概,覃苦声手里这个画家,有本钱。
但他面儿上没表现出来,腿在桌子底下往匡正那边伸,中间隔着个汪有诚,他刀子似的瞪他一眼,递个眼色给匡正。
接到信号,匡正把烟掐灭,问覃苦声:“为什么想到找私银?”
“这么好的画,”覃苦声把照片收回去,“卖个几千几万太亏了,”他苦笑,“可现在的艺术圈,办展得几十万,买评论也得上万,杂志、电视、微博热搜都是不小的支出,凭我自己根本炒不起这只粉鸡。”
粉鸡,非常有辨识度的标签,匡正敏感地意识到,这个概念值得做:“你想用我的资源炒你的画家,谁给你的脸?”
他说话很不客气,覃苦声咬着牙忍了:“我有一个五十平的画室,租约下周到期,这半个月我一直吃的泡面,再没有合作,我连泡面都没得吃了。”
“没饭吃,”匡正冷笑,继续挫他的锐气,“卖画啊,几千几万也是钱。”
覃苦声没出声。
“卖不出去,”段钊替他答,“这种纯艺术绘画,在低端市场一文不值,老百姓只认风景画和大美人儿。”
也许是压抑久了的不甘,也许是被“一文不值”戳中了痛处,“对……”覃苦声颤着喉咙,“这只鸡在二路美术市场五百块都没人要!”
他抬起眼,那种郁郁不得志和脆弱的神经质又回来了:“但这是艺术品,”他直视着匡正,“是拿到国际上也毫不逊色的艺术品,就因为我们没钱、办不起展、缺曝光度,就得揉碎了才华去贱卖,这不公平!”
不公平吗?正相反,匡正觉得很公平,他是学金融的,知道一个有效的价格从不是由卖家决定,而是由市场决定。这小子现在需要的不是理解和同情,而是丢下他这身没用的傲气,从那什么狗屁艺术家的半空中下来,实实在在地谈生意。
“好我知道了,”匡正敲了敲桌面,“留下你的名片,我们有兴趣会通知你。”
老总下了逐客令,段钊随即起身,覃苦声慌了:“什么时候……通知?”
匡正很冷淡:“我认为合适的时候。”
覃苦声明白了,他被耍了,孤注一掷地唱征服,不顾尊严地坦白困境,被蔑视被挖苦也硬扛着,都是徒劳,他不过是有钱人的片刻笑料。
“哦对了,”匡正起身拿大衣,“我办公室缺幅画,你开个价,先去财务拿钱,一周内给我送过来。”
覃苦声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那儿。
匡正还是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擦过他往外走:“要带画家签名的。”
合作还没谈,先买了幅画,甭管几千还是几万,至少过节的饭钱有了,覃苦声忽然意识到,姓匡的这混蛋……也许是在帮他。
他连忙转身,人已经走了,只有段钊理着昂贵的领带站在门口,准备带他去财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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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宝绽一个人在家,封箱戏之后,剧团停止一切演出活动,再开箱要等过了春节,这段日子是他难得的长假。
开着电视,他系着围裙包饺子,一锅韭菜虾仁的,一锅酸菜猪肉的,擀皮、包馅、下锅,做什么都走神,脑子里全是匡正,想他的手指和嘴唇,想道具间里的耳鬓厮磨,想那些说不出口的卿卿我我,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他脸颊发烫,筷子没拿住,掉进了水槽,一低头看见围裙里的手机,特别想给匡正打过去,可除了腻歪又没什么说的,正纠结,铃声突然响,他拿出来一瞧,是小先生。
“喂?”电话接通。
“宝老板,”一把雀跃的声音,“在家吗?”
“啊……”宝绽答应过匡正,不领人进他们两个人的家,“没、没在……有事吗?”
“我画了幅画,”小先生的声音黯淡下去,“画的是你。”
“我?”宝绽意外。
“白娘子,凭着记忆画的,记录的是一种感觉,”
小先生说,有些恳求的意思,“我想给你送过去。”
“不、不用了,”宝绽捻着围裙上的针脚,“你拍个照片给我看吧。”
小先生沉默片刻,再开口,居然问:“你和你哥,你们……是恋人吗?”
一刹那,宝绽吓坏了:“不是!”他不假思索,说出了违心的话,“怎么可能……我们不是!”
小先生又一阵沉默,笑了笑,了然地道歉:“不好意思,唐突了。”
宝绽六神无主,没印象是怎么挂的电话,只知道自己说了谎,他明明那么爱匡正,却矢口否认他们的关系,这是另一种形式的背叛,狡猾也好,懦弱也罢,他在匡正看不见的角落,愧对了他。
正在这时,门铃叮叮地响,宝绽打了个颤,怔了一阵才过去:“谁?”
“小正?”是个女人的声音。
宝绽打开门,外头站着一个穿红大衣的阿姨,五十来岁,烫着一头卷发,手里大包小裹,身后是调头开走的出租车。
“这里……”她举着手机,正对外墙上的门牌号,“是匡正的家吗?”
“阿姨?”宝绽打量她,鼻头嘴角和匡正有点像,“是阿姨吧,快进屋!”
“你是?”匡妈妈端详眼前这个漂亮的孩子。
“匡正是我哥,”宝绽笑弯了一对眼睛,“阿姨你还没吃饭吧,正好我包了饺子!”
说着,他去接匡妈妈手里的东西,没留神,露出了左手上拴着红绳的银镯子。
第142章
匡正从车上下来, 拎着一大篮玫瑰, 是回家路上特地到花店挑的, 血似的深红色, 娇艳怒放。
小郝在背后道再见,匡正开门进屋, 他这两天浪浪的, 好像骨头都轻了,从里到外透着不正经:“宝儿,哥回来了, 怎么也不过来亲……”
“哥!”宝绽不寻常地叫了一声。
匡正停下换鞋的动作, 往沙发那边看。
“哥, ”宝绽的神色有点紧张,“你看谁来了。”
匡正全身的风骚直接down机,瞪直了眼睛:“妈……”
“小正!”匡妈妈一看平时就常跳广场舞, 跑过去那两步又轻盈又有韵律,扑到她儿子怀里,抱住了不撒手,“哦哟我们小正呀, 一年比一年帅气!这要是走在街上妈妈都不敢认了,帅得杀人哦!”
匡正直直看着宝绽, 他温柔地笑着, 满眼是羡慕。
“妈,你怎么来了?”
“小没良心的,”匡妈妈板着脸, 捶了他肩膀一把,“什么叫妈妈怎么来,过春节你不回家,妈妈当然要来……哎?”
她看到匡正脚下的玫瑰花篮:“这个是……”
匡正一愣。
“啊,阿姨,”宝绽绞着手指,说着今天不知道第几个谎话,“我……给他发微信,说你来了。”
“是,”匡正连忙拎起花篮,九十九只求爱的红玫瑰,很重一捧,“妈,给你的。”
匡妈妈惊讶地抱着花,笑得合不拢嘴:“我们小正真是大了,知道心疼妈妈了,”她回头看着宝绽,“小宝儿啊,你看阿姨拉着你问东问西,你还想着给他发微信,有心了。”
宝绽和匡正对视一眼,抿着嘴低下头。
“妈,你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匡正替他妈拎着花。
匡妈妈往客房走,原来宝绽的那间屋,她暂时安顿在那儿:“现在不是流行嘛……色破赖子。”
“哦,”匡正心不在焉,回头瞄着宝绽,“那什么时候走?”
匡妈妈狠狠跺了下脚:“刚来就让我走啊!”
“不是,”匡正亲昵地搂住妈妈的肩膀,“节前公司事情多,我安排好时间陪你。”
匡妈妈很好哄,一哄就笑了:“不走了呀,”他捏住匡正的脸蛋,轻轻掐了掐,“陪你过春节!”
匡正的脸一下就僵了:“我爸呢,你把他一个人扔家里?”
“他们麻将协会有比赛,这个年要在日本过了,”匡妈妈关上门,“我一个人在家有什么意思,想着过来照顾你几天,没想到你有人照顾,亲手给你包饺子,还调了两种馅,这小宝儿真能干。”
匡正把花篮放到窗台上,听着他妈夸宝绽,嘴角不自觉上扬。
“小正啊,”屋里只有他们母子俩,匡妈妈的语气和刚才不大一样,“你不是最不喜欢跟人合住吗,怎么家里多了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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