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HP耍大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徐丘骆
她坐得笔直,脖子微微扬起,用一种很有尊严的姿态看向他。她的神情是直率坦荡的,仿佛正把自己的灵魂袒露在他面前,并不惧怕他的审判。
斯内普沉默地看着她,思索着,似乎在缓慢而细致地吸收她方才说的话。最后,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她嘴角提了提,低头看向自己带着细小伤痕的双手——无论她打扮得如何文雅,这双手一瞬间就会出卖她,叫人知道她不是什么闺秀。她把手握成拳,悄悄往后藏了藏。
斯内普看见了她的动作。
“这种小姑娘似的自怨自艾和你的风格不搭。”斯内普拖长了声音说,“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个食死徒,忘了我在那边是和什么样的家伙厮混?你觉得莱斯特兰奇和马尔福是什么善男信女不成?”
“我还以为你不大喜欢那群人。”
“我是不太喜欢。拜托,你知道麦克尼尔小时候就喜欢活活烧死奶猫,亲眼看着取乐吗?”
玛西娅娜露出厌恶的表情:“什么玩意儿!”
斯内普耸了耸肩,“我有时候觉得没人喜欢麦克尼尔,就连最残忍的食死徒和黑魔王都不喜欢他。”
“你倒给我说说黑魔王喜欢谁?”
“有道理,他谁都不喜欢。”
“怎么,贝拉这么喜欢折磨人的人也和麦克尼尔没有共同语言吗?”
“她比任何人都鄙视他:她觉得麦克尼尔专挑动物下手是因为不敢对上正经的巫师。她认为他是个孬种。”
“也不能说她错。”
斯内普赞同地举了举酒杯,玛西娅娜勾起嘴角用自己的酒杯碰了碰:“我怎么觉得你很有点享受在背后说同事坏话。”
“我是很享受。我看你也挺喜欢。”
“一般来说我不是这种人,但听你对别人评头品足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斯内普毫无愧色:“我的确有一张利嘴。一个人要是有某种天赋,总是忍不住想用一用的。”
玛西娅娜终于大笑起来。
“再说了,”斯内普摊了摊手,“你总得在工作中找点乐子。”
玛西娅娜斜着眼看他:“你还在双面间谍的工作中找到乐子了?”
“没错。”他勾勾手指示意她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说:“我告诉你个秘密。”
虽说这房间里没有别人,斯内普大可不必作出这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但玛西娅娜还是忍着笑听从了。她坐近了一些,做足了好奇听众的模样。
“你知道麻瓜有一种运动叫徒手攀岩吗?他们不做任何保护措施,仅靠着双手和双腿,攀爬数百米甚至近千米高的,几乎是完全垂直的悬崖。他们做这种最后一定会杀死他们的蠢事,是因为他们享受与死亡擦肩而过的快|感。”
玛西娅娜点点头——何止知道,徒手攀岩这种事儿她自己就干过。
“这就是我的感觉。每次我活着离开一个食死徒会议,又骗过了黑魔王一次,这就是我的感觉。”
玛西娅娜回忆着自己把性命挂在十指上的感觉,想象斯内普走出会议室,汗毛直竖,冷汗淋漓,但血液裹挟着肾上腺素和多巴胺,兴奋地奔涌着。
不知道是因为回忆还是别的,她觉得自己的心飞快地搏动起来。
壁炉的火光照亮了斯内普的半张脸,让他轮廓显得更深了。他唇上带着傲慢的笑容,眼里有无法形容的光。
玛西娅娜突然被一种冲动控制,凑过脸去,把嘴唇轻轻地放在了他的唇上。
※※※※※※※※※※※※※※※※※※※※
第一更,第二更改完之后放上来。
我在HP耍大刀 论自我剖析的场合与必要(下)
玛西娅娜突然被一种冲动控制,凑过脸去,把嘴唇轻轻地放在了他的唇上。在触碰到对方削薄而温暖的嘴唇时,她胸腔中一阵悸动。玛西娅娜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哪里,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的脸颊烧红了。她微微往后仰头,停止了这极短暂的接触,小心地看向对方。他脸上是一片空白,眼里只有赤|裸裸的震惊。
“不喜欢吗?”她小声地说。
玛西娅娜坐直了,咬了咬嘴唇: “我真的非常抱歉。” 她抬起头斯内普的眼睛,“我以为——”
她没继续说下去,因为一只手轻轻地按在了她的后颈上。
他们的嘴唇之间只有一张纸的距离,她能感觉到他热得不正常的呼吸,甚至是嘴唇的温度。但他没有再靠近。
玛西娅娜耐心地等待着,这是一场她很有信心的较量。
但她失败了。
对方闭上眼睛,松开手,坐远了一点:“我不能这么做。”
玛西娅娜失望又困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为什么?!”
“这会让你我的境况变得更危险。万一黑魔王在我脑里看见了这一切怎么办?”
玛西娅娜毫不犹豫地把事情推到邓布利多的身上:“那就说我纠缠你,你是为了取信邓布利多,不得不与我虚与委蛇咯。”
这么流畅无卡顿的不要脸,如此纯熟的甩锅姿势,斯内普被硬生生地从纷乱的思绪中震了出来。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为什么不信?”她奇怪地睁大了眼睛:“多么合情合理。”
“因为没有人,”斯内普气得声音都抖了,“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你要来纠缠我。”
玛西娅娜撇了撇嘴,一脸“啧没眼光”的样子,眼珠子一转:“那就说我是奉邓布利多之命来引诱你,你将计就计,意图从我身上套点秘密,顺便占些便宜。”她十分满意地摸摸下巴,“这个借口简直毫无破绽,太完美了。”
邓布利多在一分钟内背上了第二口黑锅,瞬间变成无耻逼迫女下属出卖色相的糟糕上司,连斯内普也顺带变成了卑鄙好色的小人。斯内普内心涌出非常多的吐槽,竟然一时不知从哪里开始好。
“你指望我说服黑魔王,邓布利多会派人来色|诱我,而且在这么多人里,派出了你?”斯内普觉得自己的血压在渐渐升高。
玛西娅娜非常不服气地一挺胸:“我怎么不行?还有比我更适合这个任务的吗?”她思索了一下,“至于邓布利多会不会这么做这不要紧,伏地魔不会怀疑的。行事不择手段之人绝不会怀疑敌手也和自己一样卑鄙。这只能说明你在两个阵营中的重要性,我觉得非常合乎逻辑。”
“好,假设他不怀疑这点。但你是凤凰社中战斗力最强的社员,黑魔王怎么会相信邓布利多选择让你来执行这种任务?!”
她一手撑住脑袋,笑了一笑:“他会相信的,不但是他,你所有的同事都会相信的。惟一可能怀疑的是贝拉特里克斯。”
“贝拉特里克斯?”
“我之所以断定黑魔王会相信这点,是因为无论我战力如何,他总会因为我是女人对我有一分轻视。当然,贝拉绝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在所有食死徒里,除了你,最了解我的应该是她了。可惜她说的话,黑魔王不会听的。”
斯内普有点惊讶,但他细细根据自己对黑魔王和各个食死徒的了解印证了一番她的判断,得出的结论是——她是对的。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猜测,不妨问问阿不思,和他商量一番。”玛西娅娜一摊手。
斯内普词穷,重新焦躁起来:“还是不行。你也许还抱着乐观的期望,但我知道我几乎没有在这场战争中幸存的可能——我随时可能会死。谁知道呢,明年,下个月,下周——”
“彼此彼此。”玛西娅娜镇静地说,“正因为我随时可能会死,活着的时候才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之后哪次出战,我真的死了,你想起今天拒绝我,不会后悔吗?”
斯内普脸色变得更焦躁了:“你不会死的。”
她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我尽量。”
“你没有仔细考虑过。你觉得我们时日无多,做的是冲动的决定。”斯内普脸色苍白,“也许战争时期的间谍令你觉得有一点刺|激,但冷静下来之后你会发现我不过如此。”
“你真的认为我是个冲动的人吗?”她抬起头来,犀利地看着他:“你不必为我们所处的危险拒绝我,当然更不必为我的处境接受我。不要再找借口了,西弗勒斯·斯内普,如果我的心意真的令你感到为难,为什么不说那会让我马上闭嘴的理由?”
“什么理由?”
“说你并不喜欢我,你觉得我不符合你的期望,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和我在一起你不能感到真正的快乐。”玛西娅娜顿了顿,“说出这些话,我就保证不再提今日之事,也绝不再打扰你,从此你我只以同事情谊相处。我发誓一如既往地支持你的工作,无论在凤凰社还是霍格沃兹,都竭尽全力保障你的安全,尽最大努力帮你活到战后。”
斯内普发现自己无法说出这句话,他就像是被施了封喉锁舌,无法哪怕是违心地说出这句话。他站了起来,烦躁地原地踱了几步:“关于我,你必须知道这一点:我不是莱姆斯·卢平。”
玛西娅娜很困惑——自己的行为虽然鲁莽,但不应该到让斯内普觉得自己是个傻子的地步呀。
斯内普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像卢平那样高尚。我绝不会说些什么你值得更好的人来爱你这种废话——你当然值得。但我,我小时一无所有,我来自一个糟糕的家庭,长大一点后我就意识到,我的一切都需要自己去争取,哪怕是最基本的温饱和尊重。”
玛西娅娜挑了挑眉,但表情很快归于平静,这种平静给了斯内普继续讲下去的力量。
“我的意思是,我这种人,是不会放过属于自己,甚至只是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我早就习惯了,如果我不抓住一切机会,它们就会离我而去,没有人会把机会像捧到卢平面前一样捧到我面前。我一向认为尼法多拉·唐克斯是发生在卢平身上最好的事情,他拒绝她愚不可及。我没想过这种事情也会发生在我身上。我之所以一再犹豫,并不是因为卢平式的高尚,而是因为你的确不了解我。如果我百分之一百诚实地讲,方才有一瞬,我不是没想过欺瞒着你。但我担心——担心我没有死在战争中。若我活过了战后,你迟早会了解我的本质。到那时,你毫无疑问地会离开我,而我恐怕无法平静地接受。”
他看向玛西娅娜:“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出于完全自私的原因拒绝你,如果你觉得已经听够了,你可以离开。”
玛西娅娜没有动,只是点点头。她耐心地听着,好像他所说的一切她都可以接受,又好像他将要说的一切也必定不能让她动容。于是他继续说下去。他的语速变得非常快,词句像是被满腔久积的痛苦一气炸了出来,又像是怕这一口气尽了,有些话就再也不能说出。
“你知道我是食死徒,也知道我曾经的罪名,但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已经在为邓布利多工作,也许这给了你我是好人的错觉。也许你并不知道我当年加入食死徒时的情况。我那时还很年轻,但我是完全自愿加入食死徒的。和我的一些‘同事’不同,我并不愚蠢,也不狂热,既没有被洗|脑,也没有受欺骗。也许我没能理解加入食死徒的后果,但我是自愿的,出于野心和愤怒。我知道所谓纯血至上都是扯淡,也清楚地知道黑魔王的主张会伤害一些人,就像莉莉和她的朋友,然而我还是加入了。因为在另一边我什么都不是,因为我痛恨他们中的一些人。我以为凭着自己的小聪明可以保下莉莉,但我当时已经下了哪怕伤害其他无辜的人也要为自己谋得地位的决心。我后悔了,但这种耻辱是无法洗刷的。我想为了这个,你会鄙视我一辈子。我经常想,我和你立誓要杀死的仇人,和罗齐尔,罗尔,多洛霍夫他们其实没有那么不同。如果当年受威胁的不是莉莉,而是比如说爱丽丝·隆巴顿,我也许一直都会是食死徒,总有一天会因为试图伤害你或者你关心的人成为你的敌人。每次我这么想,我就不能明白为什么你对我能产生哪怕一丁点的好感。”
玛西娅娜似乎出了会神。她慢慢地开口:“考虑如果和也许是没有意义的。如果我的父亲母亲都是食死徒,被傲罗杀死,也许今天我就在殚精竭虑地要杀死阿拉斯托了。事实就是,在莉莉受到威胁的时候,你原本可以袖手旁观,也可以报了信就认为自己已经尽了所能,然而你没有。”
“我理解你说的话,我也并没有错觉和幻想。只是我发现自己无法对你产生厌恶之情,因为如果我处于你的位置,拥有你的经历和情感,我无法保证我能做出比你更好的选择。至于我的好感,”她低下头笑了笑,“和你的身份,无论是食死徒还是在凤凰社的身份,其实没什么关系。”
斯内普脸上掠过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但他眼里还是有些犹疑:“你认为我能让你快乐?”
玛西娅娜脸上也带着笑容,坚定的,勇敢的,充满希望的——一个格兰芬多式的笑容。
“我觉得我们至少应该试一试。”
谁也不能保证我们从此就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谁也不能保证我们永远相爱。也许有一天我们各自的阴影会回来,让我变成自己都讨厌的样子。也许有一天你会爱上别人,或是有一天我会停止爱你。也许命运会将你夺走,又或许明天我就会死去。但一切可怕的“也许、或者、可能”都不能阻止我为今天而活,而今天我的确在爱你。
※※※※※※※※※※※※※※※※※※※※
今天我电脑端的后台有很多问题,好丧。
今天邓布利多也在例行背锅呢。
我在HP耍大刀 数字七
无论玛西娅娜多么快活,她都无法忽视身边的情况一天天坏下去了这个事实。许多巫师举家逃离英国,每过一段时间就有霍格沃兹的学生停学或是退学。在二月的某一天晚上,玛西娅娜正好碰见从校长办公室走出来的斯内普。他脸色煞白得像鬼魂,玛西娅娜陪他坐了很久,斯内普始终没有说任何话。她也没有再问,只是握着他冰凉的手。过了大概有几个小时,斯内普才抬头,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玛莎,你答应我,绝不要盲目相信邓布利多。
她张了张嘴,并没有马上答应或是反驳,而是坐在了他对面看向他的双眼:“西弗勒斯,你知道我必须信任他。时局如此,若再彼此猜疑,我们的胜算就更小了。”
“那就答应我不要把一切筹码都放在他身上。”他脸上出现了近乎憎恨的表情,“如果把你抛给伏地魔能保证他要的胜利,邓布利多会毫不犹豫这么做的。”
玛西娅娜没有说话。斯内普突然记起了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只要能保证她要的胜利,她甚至不吝于把自己扔给伏地魔。他失态地死死攥住她的手腕:“你不能!”他发现自己捏红了她的手,下意识放开,转为握住她的肩膀, “你不能。”
玛西娅娜知道斯内普低落到这个地步,必定是邓布利多终于把哈利的命运告诉了他——他刚刚失去了十几年来支撑他的理由。她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坚定而缓慢地说:“我向你保证,我不会盲目行事。我会杀了汤姆·里德尔,结束这一切。”
斯内普把一只手放在她脸颊上,露出一丝冰冷的微笑,“我们,会杀了汤姆·里德尔。”
过了大概一个月,邓布利多突然深夜给玛西娅娜传讯,要她马上来他的办公室。玛西娅娜刚刚洗完澡打算睡觉,闻讯立刻裹上长袍,把还没干透的头发藏在兜帽下,匆匆赶往校长办公室所在的塔楼。
“我们有答案了。”她一进门,邓布利多就喜悦地说。
玛西娅娜闻言一惊,取下兜帽,快步来到他办公桌上的冥想盆前,俯身往里看。片刻之后,她抬起头来,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他选的数字是七!太好了,太好了!”她抱着手肘来回踱步,“七片灵魂,六个魂器,我们已经摧毁了五个了!”
“而且最后一个,我们几乎可以肯定会是拉文克劳的冠冕。”邓布利多微笑着补充,“我们接近胜利了。我们非常、非常接近了。”
玛西娅娜强忍着激动的神色点点头:“你和傀儡磨合得怎么样了?”
“啊,相当不错,佩雷内尔·勒梅和它喝了一顿下午茶都没发现对面的不是真正的我呢。你的构想相当天才,用在它上面的好几个魔咒都非常有创意,尼古拉斯·勒梅对此可是赞不绝口。他提了一些建议,比如说用魔药混合人血注入其中,我认为的确能增加它的仿真度——毕竟要骗过食死徒还有米勒娃他们还是不那么容易的。”
玛西娅娜眼睛一亮:“这是个好主意。不过是保持血液活性的魔药,我就会熬。”
“你是打定主意不让西弗勒斯参与其中了?”
“他要藏起的东西越少,就越不容易露馅。”玛西娅娜坚决地说。
“这话没错。”邓布利多微笑,“说起来,我很为你们感到高兴。”
“谢谢。”玛西娅娜抬起脸,坦荡荡地一笑,“他告诉你了?”
“倒没有,也许他还有点害羞。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现在不想和我说话——自从我告诉他哈利的事情,他就再也不肯多看我一眼啦。”邓布利多有些自嘲地摇摇头。
“这是无法避免的,你主动告诉他总比他自己猜到要好。”玛西娅娜摊手,“那你是自己看出来的?难道有这么明显吗?”
“爱情和咳嗽都是无法掩饰的。不过你问题的答案是不,并不明显,你和西弗勒斯都擅长保守秘密,不过……”邓布利多笑着指一指自己皱纹横生的眼睛:“那么一双经年老眼总是能多看到一些东西的。”
玛西娅娜好奇地问:“那你觉得惊讶吗?”
“如果我对你们只有泛泛的认识,那也许我会惊讶。然而我自认了解你和西弗勒斯。不,我并不惊讶。西弗勒斯和你虽然看起来截然相反,我倒认为世间没有比你们更适合对方的人了。西弗勒斯自从认识了你,性格日渐变得柔和,而你和他在一起时,也更愿意袒露真实的性情和机锋。”
“你说得没错。”玛西娅娜骄傲地说,“我也觉得我们相配极了。”
“你打算告诉阿拉斯托吗?”
玛西娅娜摸了摸下巴:“迟早肯定是要告诉的,但不是现在。战后吧,等我们胜利了再说,免得阿拉斯托怀疑西弗勒斯存心不良。”
邓布利多点点头:“我也认为你们应该暂时保密,既然我们安排了西弗勒斯杀死我,你们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玛西娅娜点头。
邓布利多出了会神,突然问她:“你想喝杯茶吗?”
玛西娅娜挑了挑眉:“当然。我已经很久没在你这儿喝上茶啦。”
“那要怪我。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喝茶的心情了,但今晚不一样。”邓布利多挥一挥魔杖,一个热气腾腾的大茶壶出现在空中,慢慢落在他们面前。他倒出两杯热茶,洋甘菊令人放松的香味弥漫开来。
“你知道吗,西弗勒斯念书的时候,是个问题很多的孩子。”老巫师慢慢地说,“老实说,我为他做的不多,甚至某种程度上加重了他的困境。我那时为了阻止伏地魔殚精竭虑,忽视了学校里的很多事情,而且诚实地说……”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我那时并不喜欢他。”
玛西娅娜从没听邓布利多说过他不喜欢任何人。哪怕是伏地魔,邓布利多都一贯是客观理性地分析这个人的行为和思想,从不透露他主观的感情。
“当然,我的观感在过去十几年内有了很大的改变,但如果我扪心自问,我不得不承认,我对少年时期的西弗勒斯并不公平,而更令我羞惭的是,这并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我本人的弱点。我不喜欢他,因为……因为他聪明得令人害怕,他小小年纪就已经展现出了出众的智力,狡猾,不择手段,高度专注,还有偏执狂般的决心。我承认他有才干,但才华本身就不甘寂寞,而年轻人往往不知道它的破坏力。”
邓布利多停顿了很久,双手捧着温热的茶杯,雪白的头发和胡子有些凌乱地搭在他脸庞,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更苍老:“现在看来,我当年在年轻的西弗勒斯身上看到的,是我在自己年轻时有过的、却最后给我带来悔恨的特质。我看着他,就好像在看一颗定|时|炸|弹,他有不惜一切也要证明自己的决心,而我知道这会把他引向深渊。他入学那天,我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是来自一个不幸的家庭。当那个不幸的孩子长成了一个愤怒的少年,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加入食死徒。要治愈陈年的创伤是很难的……我一度以为莉莉是他的机会。我想,这个姑娘可爱又善良,也许她可以救赎他。但西弗勒斯还是走向了另一方。后来莉莉死了,而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没有再往下讲。过了很久他才继续说:“那时候我又告诉自己,阿不思·邓布利多,到了你补偿这个年轻人的时候了,你曾经残酷地对待他,你一再让他失望,如今你也该尽些责任。莉莉没有成功,我又这么想着,但也许我可以救赎他。”
老巫师温和地看向玛西娅娜,微笑着说:“如今我知道,我错了。”
“是啊,恐怕我也不得不说你错了。”玛西娅娜直率地说,“莉莉不能救赎他,你也不行,当然了,”她耸耸肩,“我也不行。”
“我是说,要所谓救赎,或者……呃……治愈西弗勒斯·斯内普,这种事没有人能做到。除了西弗勒斯本人之外,谁都做不到。”她理所当然地说,想了想,又笑了:“依我说他现在挺好的呀,人嘛总是越活越明白的。现在最要紧的,”她左手握拳击在右掌掌心:“就是搞掉伏地魔好吗!”
邓布利多带着微微的惊奇甚至是趣味看着她,呵呵笑了起来。
“这有什么可笑的!”玛西娅娜眼睛睁得圆圆的。
老巫师笑着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说得很对。当然,我们会——嗯——搞掉伏地魔的。”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