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在五岳大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宏乐
宴徐氏送子游学,又同意女儿嫁给纨绔不堪的尔朱荏,都是为了宴湖的家业,宴谵如何不知,可偏偏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心中亏欠,这种亏欠让他心中颇为难受,随着自己权力越来越大,掌控的东西越来越多,他想弥补这份亏欠的心情也越来越强烈。
一定让宴苏继承宴家,这是他心头一直萦绕的念头。宴苏虽然胆子不大,文绉绉的,可只要几个兄弟好好帮扶,以他的血统,与栖霞学宫的关系,自然能够获得鹿颂更多的支持,维系家门不成问题。
那么问题的关键就是宴蒙和宴蔷,以及拥有兵权的宴芜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宴徐氏的态度,只要她同意,在宴家上上下下,都会认同宴苏继位,毕竟这么些年,宴徐氏的所作所为当的起这主母的称号。
突然想到宴菟儿那个丫头居然认为她父亲要“卖”了她,宴谵心情又不大好了,哎,都说女儿亲爹,咋个自个女儿就不亲自己呢
夫人既然不在东暖阁,必定小暖阁,为了节约炭火,一般冬日,她都会呆在小暖阁,那里房间小些,炭火费的少。宴徐氏时时刻刻都想着宴家门风,这样的夫人如何让人不爱
宴谵移步小暖阁,果然就听到宴菟儿在里面告状。
宴谵在门外一脸苦笑,心想,还是晚些进去,免得矛头指不定对着自己。听完宴菟儿的投诉,宴谵撇撇嘴,貌似这么多年,还第一次听女儿讲这么多话,这么多字。
宴徐氏听了,一直沉默不语,等宴菟儿诉说完毕,情绪稍微稳定了,才笑嘻嘻的从身旁婢女那里那一块奶油松瓤卷酥:“你先吃点。”
“吃吃吃,娘,都什么时候了,你女儿就要被卖了。”宴菟儿很不甘心,抓起一块放在嘴里。
透过玻璃,看到女儿这么可爱,宴谵有点不敢想象,哎,
当年他着急培养他哥哥宴苏,有些性急,偏偏宴苏是个极为胆小的个性,骑马射箭学的又慢,宴谵为此少不得斥责几句,偏偏那时候宴菟儿才五六岁总围着亲哥哥打转,受了些影响,对他这个父亲有些害怕。
宴徐氏见她吃完,道:“这门亲事,为娘也觉得可行。”
“什么”宴菟儿奇怪的看娘亲一眼,见她是认真的神色,心中一沉,她娘亲可是家中名副其实的家主,她一旦定下来的事情,宴谵最多闹腾两天,基本就消停了,方才娘亲的话是她也同意,那岂不是父母之命已定宴菟儿不依说道:“娘,这怎么行,你见过那个尔朱小爵爷嘛都是什么人前些日子,他居然在驿馆给闾七花下毒,这么个下三滥的人,你居然让我嫁给他”
宴徐氏凤眼中闪过一抹沉思,而后淡淡说道:“此人品性我也曾听闻过,确实不咋滴,不过那有怎么样你父亲年轻的时候不也这样否则你哪来的那么多哥哥姐姐弟弟妹妹”
宴谵差点憋出内伤,心道:敢情我在你心目中就这样呀!
可接下来的话让宴谵觉得火烧一样。
“那怎么会一样呢父亲对你也是一往情深,大娘和几位姨娘,都是以前在一起,在迎娶你之后,他可是在没有娶过一房小妾,欺辱过一个女婢。那尔朱荏现在就是这个德行,以后能够好到哪里去”
宴谵很欣慰,自己的闺女还是很贴心的,晓得帮父亲说两句好话。
“呸,别看你父亲老实巴交的,他在外面还有几个私生子私生女呢,瞒的住你们,还瞒的过我”
啪啪啪啪啪啪,宴谵觉得自己脸好红。
“他在外面的事情我也不戳破,我也不计较,平常也差人盯着点,毕竟是宴家的血脉,好歹得读点书,学点手艺,以后也有个安家立命的本领,但人不能领回来,大的小的都不能领回来,我与太太和几位姐妹相处二十多年,也熟了,也老了,娃娃们也都长大了,该嫁的嫁了,该娶的娶了,不想再多折腾了。”宴徐氏眼角瞟了一下窗外:“现在也就剩下你和苏儿了。”
听了这话,宴谵有些汗颜,以他对夫人的了解,她必定是晓得自己在外面,这话说给他听的。
“那哥哥还没娶亲呢,怎么就轮到我了”宴菟儿
“你哥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了,回头就跟你父亲商议,他的事明年鹿颂的春闱结束,上不上榜都办,你才还小,订亲走六礼,起码得一年,我也晓得你那点小心思,以后嫁人了,什么女仵作,你就别想了,说实在的为娘每天起床就想你的婚事,你说哪家的贵女会去做这个差事为娘也是一时糊涂,没阻着你,想到你婚事就头疼,这几年,连个求侍门提亲都没
有,现在好了,天下掉下个公爵夫人,你有啥不乐意的。讲真我
第206章 水榭闲聊(一)
池仇来到驿馆,素兰正在收拾包裹,看上去不像是收,更像是在放,素梅和闾葱娘站在案前正说着话儿。
见池仇走了进来,闾葱娘打断素梅的话向他笑道:“好久不见,今个怎么有空过来了”一袭湖水绿的长裙,身姿纤巧、气质柔媚、神情温柔,说话到颇有些风尘的味道。
看的出来葱娘眉间有些愁容,勉勉强强算是强颜欢笑吧。
池仇见了礼,笑嘻嘻地道:“以前只晓得七花榜,闾姑娘姿容出众,上榜也是理所应当,只是这几日在外奔波,常听人说什么录事榜,新台开业,说来说去才知这七花七年一开,乃是绝色中的绝色,不免才晓得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故而多来看一眼,以后也好出去说道说道”
闾葱娘撇撇嘴道:“假惺惺,你这是埋汰奴家吧。”
“岂敢岂敢!”这闾葱娘二十一二岁的年纪,自从评上七花之后,往来恩客相约游山玩水,络绎不绝,见过的人和事多不胜数,到底有没有遇到可心的郎君,自荐枕席,池仇不得而知,不过超出普通的女子的见识,那是肯定的,举手投足皆有秀雅少妇的作态,池仇不免有些魂不守舍。
闾葱娘到不以为意,男人这种神态她见得多了,轻笑道:“瞧你文绉绉的说话,好生怪诞。”
确实,池仇有时候说起文言文来,自己也觉得很怪,那是一种从内而外的不自然。
“听说后天就是新台开张,你们不是要去新驿馆吗”
闾葱娘哀怨一叹,自有一股妖娆之意在神情间流转,果然国色天资的尤物大美人,一颦一笑,一叹一伤皆动人心魄。
“怎么了有变化”
素梅叹道:“方才城主派人来说,说是葳澜的尔朱公子居然住进了新驿馆,让我们先不要过去了,免得节外生枝。”
素兰也说:“就是,这东西都收好了,又不让过去,害的我瞎忙!”她言谈之中有些呜咽,虽然在小月湖畔有了新的牵绊,但不久前的阴影却难以释怀。
池仇听了也不由恼怒:“他怎么还敢来!”可仔细想想,人家的地位摆在那里,不免气短的说道:“在这里也好,免得受人骚扰。”
闾葱娘心里有些难言的惆怅,她一路走来,各种险境也不是没遇到过,顶着七花的名头,心里虚荣作祟,这些年洁身自好,为此也得罪了不少人,想成为七花之中第一人,六年都过来了,只有最后半年多,她也没想到自己找的护花使者监守自盗,谢常高的所作所为何尝不是伤了她的心,本以为只要过了半年,谢常高这些年的照拂,加上定陶谢家的门第看涨,她也有意与之维持一番暧昧,半年后嫁入谢家做个小妾,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可惜事与愿违,虽
然不清楚谢常高到底作何想法,但显然,在他和葳澜公爵的私怨面前,她闾葱娘不过是一个棋子,幸亏她投入感情并不算深,但依然让她觉得自己如同寒冬七花,也许不会见到明年开春就要凋零了。
“住这里不行呀,这里人来人往的,当初我们早就跟新驿馆商量了,可以安排一个大大的水榭供我家姑娘居住,这冬日祭的节目,我们还要排练呢现在离冬日祭只有二十天了,这艺坊的歌女、舞女都没见到,这怎么来得及”
原来完全出乎池仇想象,以为闾葱娘只不过顶着七花的名头受邀而来露露脸,其实人家还会以舞乐大家的身份指点一下宴湖歌舞,否则她也无需提前这么多天赶来宴湖。
随着宴湖的新进崛起,地位越来越高,文化娱乐正在兴起,宴徐氏打算在炙香女学里开办艺坊一科,教授韶舞、司乐,给未来宴湖的礼乐机构储备一些苗子,毕竟随着势力增加,版图扩大,一些场面上的交际、礼乐终归是不会少的,一些场合也需要音乐歌舞,也多少能给女子多一些生计的本领。
艺坊和乐坊的筹建,与江南靡靡之音比起来,燕赵的慷慨之义更加符合河间人的审美,于是闾葱娘这次除了冬日祭献艺,更多的还是以大家身份过来当作指导老师。
也许在池仇的脑海里,还停留在歌舞都是青楼的业务,实际上很多地方,都会有一些青楼女脱籍之后自己开办的小舞馆,丝竹馆,除非是周瑜那种天生奇才,又会舞剑、又会兵法、又曲有误周郎顾。大部分人都没那个天赋,一些私教或者专项性的艺馆,可以满足中等人家,对孩童培养的需求。一些贫穷的人家也会想办法将娃娃送去学习,至于图的什么,外人不好多说,总归贵族的生活方式,总是大家向往的。
“不如,你们去问问小县主!”池仇试探的提议:“她急公好义,况且又是县主的身份,若是她有好去处,她的身份旁人总是忌惮,应该可以护姑娘周全。”
“对呀!”素兰说道:“听严春说,最近宴湖不太平,他们不少同僚都去城外捉贼去了。”说着说着她声音愈发低了,若是搬离了这里,岂不是以后跟严春就好不见面了
素梅温声接了一句:“这倒是个好主意,既能解决场地问题,又能得到小县主的庇护,姑娘,咱们不能再在这里呆着了,这里人来人往的,太杂了,铁菩萨也不晓得啥时候能到。”
闾葱娘娴雅的点一点头:“好。”又看着池仇征求道:“奴家听素竹说,葛姑武艺不错,若是可以奴家想请她做一下临时护卫,池公子以为如何”
池仇干咳两声,陪笑看着正从偏门进来的葛筝,指着她说道:
“这事你问她,我可做不了主。”
“什么事”葛筝刚和素竹对练了一番,口渴,于是让大家歇歇。
“闾行首想雇你做保镖!”小彘不晓得从哪里窜出来,小小脸蛋上渗着汗,显然累的够呛。
素菊正在拿着手绢在身侧给他擦着汗水,池仇有点错愕。额,这小彘才多大五六岁的样子吧。他就能哄着七八岁的素菊围着他团团转这也太彪悍了吧
葛筝没想到闾葱娘突然要聘她,当即淡然的笑笑:“我这点粗浅功夫,哪上的了台面。”
“你去吧,你去吧。”小彘在那里起哄,对他来说,葛姑要是走了,他就可以作威作福了,起码第花对他是百依百顺的,想想也奇怪,这小彘逃荒的时候,估计也就两三岁吧,第花曾经说过她们在太湖呆了一年,算算日子,大概在太湖遭了难,葛筝怀上了雪儿,她们才跑到微山湖里讨生活,生了雪儿之后,才上的案,在宴湖城外的游荡。这么算下来前前后后大概三年左右,两三岁就离家逃难,居然还是过的跟小公子一样,嘴巴甜,会撒娇,时不时往妇人胸前拱一拱,还能哄着素菊伺候他,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贵族血脉与生俱来不需要花九十九万报个承礼学校
“要去也把你带去!”葛筝将小彘的表情尽收眼底,看着小彘惊恐的表情,还给了他一闪而过的讥笑。
池仇瞪小彘一眼,心中开怀,好事总不能让你都占了,话说这素菊今日穿了一件白色夹袄,别看是个侍婢,样貌却极是出众,两根大大的辫子虽然简陋,却衬托出清丽雅致的瓜子脸,美人儿胚子是注定的。
这素菊本是一家官宦人家的小妾的女儿,别说她了,她娘在家里也没啥地位,该干活干活,该做事做事的那种,到四五岁,家里被抄了,小妾也跟着成了官奴,按理都是流放,或者发卖。
不过这北边占据燕京的钦朝,也有教司坊,能够被抄家的都是官宦大族,要知道,这些在教坊司里的女人,当年不是将军妻子,就是大臣女儿,或者都是官场仇家的女人,训练之后拿来供王孙贵族享乐,这会让他们心理感到变态的满足。
当然,那些年纪大的,长得不漂亮女子就直接发配辽东当奴隶或者当某些显贵的家奴。
素菊的娘算是有些姿色的,被选入了教司坊,这一旦入了教司坊,世世代代生男为奴、生女为娼,素菊的命运基本就被确定了。
说来也巧,这闾葱娘要给一个权贵献舞,编排了一个舞蹈,需要一些女童做舞伴,就从教司坊挑了几个,这素菊有幸被选上了,表演还极为出色,尤其当闾葱娘得知她才在教司坊练了一年,更是惊叹她的
身体柔软和天赋,就花了点银子把她弄了出来,虽然命运还是一样,但比起教司坊,外面的青楼若是有人照看总归好一点。
就这样,素菊到了闾葱娘身边,也是打算好生培养,给自己未来备条后路。
闾葱娘聪慧,听出葛筝的话里话,说
第207章 水榭闲聊(二)
夔牛眼睛睁的跟铜铃一眼,仔细想想确实也是这样,池仇也是第一次听说少林的武功属于邪气,于是询问说:“这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武当乃至武林正道,要你这么说少林也是魔教咯”
葛筝像见到鬼一样的看着他:“哪里有什么正道、邪道,这正邪还不是看习武之人的本性,素竹和她师父的铁熔掌都源自少林鹰爪功呢,她师父当为富不仁的权贵就是邪的,当这流民百姓就是正的。”
“额”池仇示弱,不敢分辩,原来这古人的正邪之分比自己还朴素呀。看来葛筝的三观还是很正的。
就在众人在谈论五岳的正邪之道的时候,宴菟儿和厉东明出现在湖边小亭之中,原来这小县主收到口讯之后,一番思量,觉得闾葱娘既然出言求计,她也不能怠慢,决定亲自上门邀请,将此事弄得众人皆知,好恶心恶心尔朱荏。
走到半道,遇到厉东明,这厉东明得到宴谵的“指示”,先去城衙,要来一百衙役,虽然这些衙役未必顶用,但早些要过来,总好过城衙安排,若是让城衙自行安排,老弱病残不说,说不定里面还会安插一些眼线。
当然厉东明也不指望随意划来的衙役们没有眼线,总好过人家精心准备的好。
办妥了这事,他心里就琢磨着,先对陈家灭门案先了解一下,虽说此案跟牵扯确山骑兵团,似乎是个孤案,与城西官道数起案件没啥关联,但作为锦局代掌旗,如此大案,完全不闻不问是不行的,于是他往界堂而来,池仇昨夜手刃八个悍匪,这第一手资料,问他再好不过了。
进了驿馆,小县主先告之闾葱娘她的想法,闾葱娘得知就跟小县主做邻居,满心欢喜,小县主亲自上门相邀,更是心怀感动,满命人收拾东西,准备搬迁。
小县主无事,作为昨夜的亲历之人,厉东明也不含糊,得知池仇在雅阁的临湖水榭,便邀小县主一道过来。
既然只是问话,厉东明也没有让夔牛、葛筝离开,夔牛孑然一身,葛筝也从不理会这些琐事,只有素竹,作为闾葱娘的人,不得不先去收拾东西。
厉东明是个爱琢磨的人,在池仇眼中,他绝对算得上是一名干探,所问的问题也相当细致,尤其是一些对话的发生顺序也一一核对,很快将脉络理顺,很快确认了金猛和**书生再发现池仇之前,目标只是要杀几个锦局的人,而小县主和丁飞烟,确实是他们意外的收获。
厉东明满心仇恨,他即便没有代管锦局,也会觉得确山骑兵团背后的势力狼子野心,若不是城西诸案也颇为棘手,他必定会先处理此案,针对宴湖执法部门的袭击,若是不反击,不追查幕后黑手,招牌都被砸了,还无动于衷,那锦
局何以立威
宴菟儿也道:“为何父亲不先查此案”
厉东明老成持重,自然不会在城主女儿面前表露自己的不满,甚至不想表露对城主策略的猜疑,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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