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在五岳大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宏乐
尚未回头,池仇就见一众人皆站起身子,躬身作揖:“小县主。”
池仇定了定神,回首望去,灯光辉映下,小县主身披一件猩红斗篷,肌肤如雪,烛火暗影衬托出一种姿形苗条,容光照人的美丽,池仇失声道:“你来了”
咦,池仇突然觉得脑后数道目光,如针灸般扎了过来,方才品酒而未觉的冷风让他浑身不寒而栗,又说错话了池仇今日真是嘴欠的厉害。
果然,宴菟儿转瞬间面色骤变,带有杀气的眸子冷冷地盯着他:“怎么,就兴你们吃宵夜,不许我肚子夜里饿掌柜,给我来碗清汤素面。”
“诶,诶,这就来!”吴老汉倒是没觉得什么不妥,小县主也常常光顾他的小店,晚上她只吃清汤素面,女孩子家总觉得羊肉腥臊,带着那股子味睡觉不清爽。
宴菟儿摆摆手:“你们坐下吧,咱们宴湖不是不兴这套繁文缛节嘛,我也就是过来吃碗面。”说着她摘下手中的斗篷,露出姣好健美的身材:“大娘呢”
“吴婶方才刚出去,寻她儿子过来。”有街坊说道。
“哦。”宴菟儿眼光一扫,径直来到池仇桌前:“你方才念的什么诗”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池仇顺口说道。
宴菟儿瞥了一眼池仇手里的葡萄酒,她甚少喝酒,但并不包括葡萄酒,双眸一闪:“后面呢”说着去柜台拿了一个酒杯,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好久没喝过了,没想到这里还有葡萄酒。”说完一饮而尽。
“后面”宴菟儿近前看酒,又去拿杯,又回来倒酒,饮酒,池仇昏头转向的有些晕:“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池仇这个问号可不是诗句原本的问号,那意思是问宴菟儿,我背的对还是不对。
宴菟儿听出他的疑虑,怔了怔:“你做的诗”俏脸清雅脱俗,明丽照人。
“哪有,这……”池仇可想不起来这诗句是王翰所做,问道:“我这没背错吧。”
宴菟儿目光望向池仇,眨了眨眼睛,说道:“背的”
池仇眼角发现在座的人都一脸古怪的瞅着他。
“你们听过这首诗吗”小县主问道。
众人皆摇头。
池仇一颗心狂跳,难道这首诗没有问世不会吧,这么简单的诗句,朗朗上口,他都背的下来,更别说其他人了。
宴菟儿的表情不似作伪,不过她也没有深究的意思:“不是你做的谁做的”就像前面所说的,唐诗数万首,宋词也有两万,就算五岳大陆诗词不盛,林林总总也有万来首了,有没人编辑《五岳诗词大录》,在座的包括宴菟儿也都不算是才子才女,不知道也很正常。
池仇抿了
一口葡萄酒,苦笑道:“我哪知道,我在洛阳那边在茶馆里听人说过,兴许是关中的某位诗人
第218章 嚣张曹氏
池仇的脑子被淡淡的酒精刺激着,借着酒劲,天马行空,摇头晃脑与宴菟儿显摆着。
几位老街坊都看出来,他们的小县主看这位小哥的神情,有着那种你侬我爱的情意,想起前不久“宴湖姑爷”的坊间八卦,宛如闪电劈进了他们的心里,几个人互看一眼,连连用眼色找吴老汉求证。
吴老汉端来素面,听着池仇的高谈阔论,突然觉得几个街坊眼睛眨巴眨巴,古怪的瞅着他。
他们都是数十年的相交,什么意思,他顿时明白了,看看池仇愣在当场,肯定的“点点头”。
池仇说的来劲,甚至有些洋洋得意,并非注意几人的脸色,倒是小县主脸色一红,心道:这无赖在说些啥呢,本县主现在都急死了,委曲求全的私下约你,你居然跟我谈什么红酒、张裕、还有啥轩尼诗,在你眼里,我还不如酒更值得一谈吗不过你神采飞扬的样子真的好迷人。
小县主宴菟儿晃了晃脑,摇散了自己的花痴想法,也给池仇使了一个眼色,想让他到一旁说话。
池仇也不是那种“自来疯”的二愣子,心血来潮就啥也不管不顾的那种人,见状,也回敬了一眼,表示知道了。
小县主借口更衣,去了后院,池仇正想找个机会过去,门外吴老太和儿子吴尤连同吴曹氏一起进来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吴尤还好,斯斯文文,文文弱弱的,看上去也跟吴氏夫妇一样,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可那吴曹氏就有点渗人了,大半夜的红衣红袍,头上还带着一只大花,名副其实的花枝招展,脸上打了一层厚厚的粉底,简直和刚刚粉刷过的白色墙壁没两样,这大半夜出门,带点妆,本没什么,有些贵女的家教,但凡除了卧室就要正装,睡衣都只能在卧室里穿。
可吴曹氏这幅模样,出门遇到都会以为遇到了女鬼。
果然几个老街坊,就有点坐不住了,可能早就知道吴曹氏的威名,几个老汉也欣赏不来她的妆容,几人心领神会的打算找个机会告辞。
这吴老太回去的时候,小两口刚准备入睡,吴曹氏本以为点了拉法红酒的是一个高贵的贵族,又听说此人认识小县主,美其名曰不可怠慢了,自己梳妆打扮一番,才出了门,此时见了池仇一身素布袄衣,顿时心中大为不满,这吴曹氏娇声不屑的说道:“喂,就是你点的拉法吗”
“是呀,儿媳妇,其实方才他想看看这酒,又不晓得这酒瓶上的蜡,不小心划到了……”吴老头很想帮池仇解围,在他眼里,方才这小哥已经请诸位街坊开了三瓶张裕了,他心中就当池仇想在小县主面前表现一下,并未过多阻止,但拉法红酒又不同,一瓶十多两,这都是普通人家两三年的开销了
。
“我有问你嘛”吴曹氏面色不善,居然对自己的公公这般语气吴曹氏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不晓得价钱,别乱说,这拉法红酒可是拉法酒庄最顶级的红酒,每年只出产三桶的二级葡萄酒。这一瓶怎么可能是才十两,三十两一瓶,你知道不!”
“啊!”吴老汉脑子有些发懵,下意识顺嘴而出。
吴老太的脸就垮了下来,方才儿媳对公公的态度,别说她了,就算是旁人见了也无法忍受,可又听到三十两一瓶,吴老太又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酒就怕密封不好,这蜡要是裂开了,就保不住里面的醇美的香味了。”吴曹氏略带讥笑的说道:“这酒你不买也得买。”
池仇的性子,你好好说,吃点亏他也乐意,可眼前这吴曹氏明显把他当作冤大头了,这他就有点不乐意了。
今天惊现“张裕”这个牌子,若是让他知道创立者还活着,或者去他墓前缅怀一下,就算三百两,他也会想办法筹措一下,毕竟异世界“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有些情绪需要宣泄,三百两,对他来说,不算贵。
可现在明显是吴曹氏在挑事,这拉法他还没喝,但从这张裕红酒的口感上来瞧,鸢都那边的葡萄酒水准还没有达到顶级或者达到吹毛求疵的地步。要知道顶级的葡萄酒就算是最优秀的酿酒师也不一定能次次能够酿造出来,毕竟除了葡萄品种的种植坡度,果实的挑选,白露的覆盖,甚至窖藏的木桶年份都会对最终的口感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张裕红酒口感也就跟西域各家自酿的“琥珀酒”差异不算太大,毕竟西域酿造葡萄酒的历史也有一两千年了,虽然没上规模,好歹底蕴还在,而河间的葡萄酒历史,满打满算也才一二百年,而这一二百年有没有“需求大爆炸”。发展的不愠不火,这从瓶塞和方才喝的口感中知道,这红酒的窖藏木桶,最多三十年,而且还不是顶级的老橡木桶。
当然,做到那般的“吹毛求疵”必须经历历史和时光的锤炼,并不是一个穿越者讲两句注意事项就能解决的。在现代,法国的红酒庄园哪怕是私人酒庄为啥备受吹捧,人家地窖里的橡木桶最年轻的都有一二百年,而且还是年年储酒,备受酒液浸泡的一二百年,而华曹国产葡萄酒,就算拿百年成材的橡木新作酒桶,也会被人诟病,历史的余韵缺失,让东陆葡萄酒难以“装b”。
就算百分之九十九的酒客喝不出其中差异,但人家就是比你“祖上阔过”。
当然营销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五岳大陆的张裕酒庄或者拉法酒庄要包装成顶级红酒,池仇可以理解,就好像他也会后悔把轩尼诗卖贱了一样。
“几百个铜板的红酒”,包
装之后卖十两,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买卖自由。不过吴曹氏的嘴脸就是坐地起价,坑蒙拐骗了。
听到她这么说,池仇顿时明白她想很宰自己一把。如果任由她闹下去,只怕这事难以善了了。
眼睛余光瞥到吴老太,见老太太已经被气的要跳起来了,池仇见她被气的够呛,也有些心疼。
要知道吴老太和吴老汉,两人一辈子童叟无欺,见自己儿媳妇如此咄咄逼人,着急说道:“闺女,你以前不是说十两的酒嘛你可别为难他,他可是小县主的朋友。”
“你懂什么,这酒是77年的佳酿,一年就那么几百瓶,我当年买的时候要十两,可这些年,77年的酒大概都被人喝的差不多了吧,现在这世间估计只有几瓶还未启封,这酒能不值钱要不是看在他是小县主的朋友,我都卖五十两了。”
额,这人营销逻辑很强大呀。
“这是你说的”小县主等不来池仇,在外面已经将吴曹氏的话都听了去,已经明白一切。
这吴曹氏出身于一个小世家,早年宴谵刚刚坐稳城主之位,颁布的“托庇法令”,以金钱换小领主的附庸,曹家响应号召,就将领地托庇给了宴湖,安安心心当起了商人。
宴谵对曹家也一直有所扶持,加上曹家与松江曹家有点关联,宴湖当时许多生意指定曹家承包,也让曹家家境巨富无比,是宴湖城中的大财主,可惜曹氏之父早亡。这份商道就算断了。
家中只有一个寡母带着曹氏,母女相依为命,自然是溺爱娇养无比,视若珍宝。
这曹氏幼时也练过一些武艺,可以说是外有花柳之姿,内秉风雷之性。父亲死后,在家中时常对婢女使性弄气,轻则骂,重则打,还美其名曰不失“武家闺誉”。
曹氏一举一动,她母亲皆百依百顺,竟养成个骄横的性气。
这曹氏母女,如此经营,在外又无男人把持,在内又尝害人性命,拿钱财打发,就算有万贯家财,也难免败落了。
**年前,她母亲一度想让她嫁给宴家几个男儿,好延续富贵,于是她母亲先花钱打发了许多女婢,又让曹氏稍稍收敛,入炙香女学,因为姿色姣好,又与宴谵有旧,母亲常带她入宴湖堡,以期能够跟宴蒙、宴芜他们相会。
偏偏此女恶性难改,在炙香女学时常欺负平民之女,宴菟儿那时虽小,却晓得是非,都暗暗记下。
宴谵念及曹家以前对他的支持,也一度想让宴蔷与曹氏结亲,这宴徐氏掌管炙香女学,对曹氏的做派如何不知只不过不好明说,得知女儿宴菟儿也清楚曹氏为人,就让宴菟儿将曹氏在炙香女学的事情告之宴谵,这门亲事就算作罢了
第219章 菟儿妙计
“这好说,三十两就三十两,池大哥,你买下来。”宴菟儿不咸不淡的说道。
“什么”三十两买一瓶酒所有人都惊掉了大牙。
池仇也不愿意呀,他就算是富翁,他也不愿意做冤大头呀。就算是富二代,花钱如流水,他也不会明知道上当还去“跳坑吧”,他们可以奢靡,可以浪费,可以挥霍无度,甚至为了某个不值的物件一掷千金,但初衷是为了炫耀、张扬,总不会初衷为了别人把自己“当傻子”看吧。
何况池仇口袋里零零散散的只有几十两各式各样的银票,是留在自己身上备用的,一下子花光就为了买一瓶酒池仇不乐意。
不过宴菟儿却冲他使了个眼色。
这是什么意思呢池仇不解。
“既然买了这么贵的酒,你们也得留个字据吧,万一人家请人喝酒,说是花了三十两,别人不信,怎么办”
“好,留就留!”曹氏冷哼了一声,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一下子进账几十两,这个破酒肆一年的纯利呢:“曹坤,写字据。就写拉法三十两一瓶,张裕三两一瓶,三瓶。”这曹坤是曹家仅存的一个人,跟在曹氏身边做了酒肆的账房,小院的管家,从来就是听曹氏一人的。
吴氏老两口不由一怔,面面相觑,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怎么,不好笑吗菟儿妹妹,可不能这样,不能这样……这种……”吴尤急了,他是进过学堂,晓得一些经济常识和工商之法的,里面有些官府对黑店的一些判别方式,若是违背客人意愿,强买强卖,或超高价哄骗顾客,都有可能被官府的税司衙门惩罚的。
“菟儿妹妹,你倒是叫的好亲热!”曹氏冷冷道,瞥了眼吴尤,脸色十分不悦。
其实吴尤只是担心宴菟儿拿了收据去告官,到时候这可是要负责任的,倘若出个好歹,赔钱是小事,就凭着曹氏这样子,小县主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可惜被曹氏这冷不冷酸不酸的话一激,吴尤打了一个踉跄,赶紧说道:“小县主只是我的小学妹……”
“你小学妹可多了,哎哟哟,你们二老可听见了,你们儿子可有出息了,都认县主殿下为小学妹,说不定还想休了我,娶小县主呢。”
吴老头嘟囔的说道:“瞎说什么……”皱着眉头看了池仇一眼,人家小县主的正牌郎君在呢,他这个儿媳可真是丢人。
曹氏看到吴老头和吴老太的均眼神瞄向池仇,心里面顿时怒了:“怎么,我瞎说我瞎说什么了难道你们也打着这个心思还想让吴尤娶小县主,自己当皇亲国戚”说道这里她情不自禁的颤抖一下:“可惜人家已经有相好的了。”
这也下子算是捅了马蜂窝了,慈目的老街坊说道:“我说吴尤媳
妇你怎么说话的,吴尤这些年怎么对你,我们这些老街坊都看在眼里,那也是百依百顺的。”
“就是,就是,吴尤这小子从小就是孝顺的,对你更是没得说,你怎么可以见风就是雨呢,况且吴尤读书的时候,人家小县主才多大。”
曹氏笑着说道:“哼,你们这些老骨头,关你们什么事。”
“你……”吴老头听到曹氏这般说自己的老友,一口气上不了,猛地咳嗽。几个老街坊见曹氏不可理喻,也忙着给吴老头顺气,说他们不介意。
这时曹坤已经写好了收据,把收据递给了曹氏,曹氏瞅了瞅,又递给宴菟儿。
“行,那都签押吧。”
“那怎么成,钱拿来,你当我傻”
宴菟儿眉毛一挑,示意池仇拿钱,池仇当然不愿意呀,这可是三十九两,好不容易身边留下五十两,就想着自己有点闲钱傍身呢,结果倒好,一下子给整没了百分之八十。
“哟,人家舍不得呢。”
“拿钱!”宴菟儿很不满的撞了池仇一下,池仇表情难看,只好从怀中摸出一把琐碎的银票,以及几个银币。
吴尤还想阻止,曹坤却得了曹氏的眼色,将他拉到一旁。
收了银子,盖了手印,宴菟儿笑嘻嘻的对池仇说道:“记得拿上那三十两的拉法红酒,可贵了。”
池仇一脸不解,也只好收了酒,揣着酒瓶子,跟着宴菟儿出门:“你等等,你当我银子大风刮来的吗”
宴菟儿一路嬉笑,一路轻盈,似乎忘了今天所有的不开心。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