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之三生石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素炒三丝
“你是……”
“在下是启盛帝的贴身侍卫,启夜。”
听到“启盛帝”三个字,我心上一凛,似寒霜突降。
“启盛帝重病垂危,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再见姑娘一面,还请姑娘成全!”那侍卫道,话一出口,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涌了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是曾随启盛帝驰骋疆场,见惯得失生死的他。这眼泪,足见这侍卫对启盛帝的情深义重。
我并没有立即答应他。
与启盛帝的重逢,如同梦魇,此生我都不愿再去触碰和这个人有关的一切,何况,还是这梦魇的罪魁祸首。
见我犹豫,那侍卫竟“普通”一声跪了下来:
“有鱼姑娘,求求你了!你是皇上此生唯一在乎的人,求你,去见见他吧,这将是你们见的最后一面了!”
见状,我轻叹。
启胜帝对我而言,究竟和别人不一样。我不恨他,我只是心寒,心寒他辜负了我放下所有他带给我的仇恨后寄于他的,最后的信任。
“好。”深吸一口气,我下了最后的决定。
虽然心寒,但他就要死了,再大的心寒和一个人的生死相比,都是小事。
我终是不忍,让他留下遗憾。
“谢有鱼姑娘。”闻言,侍卫喜极而泣,竟不由分说地对我磕了几个响头。
不知这个侍卫为何会如此激动,我不过是答应了他一个小小的请求而已。
见状,我忙伸手去扶。
“以你现在的法力,可以独当一面了。你这一去,还回来么?”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但此时听上去有些落寞的声音。
闻声,我方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身旁的无相身上。
虽然这个小老头儿傲娇又霸道,动不动就罚我欺负我,教给我的法术还奇怪另类,学起来又麻烦又辛苦,但我知道,他是一个重情重义、认真负责的好师父,我知道他所做的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我怎么可能,一去不返呢?
“我当然要回来!你这个坏老头儿对我那么凶,我才不要让你省心呢!”扬起嘴角,我故做邪恶地调侃道。
“走吧走吧,别回来了!”无相不无嫌弃地开口,眼底却划过一抹欣慰。
刚要上马,脚下的大地突然一阵猛烈的摇晃,除了法力高强的无相,马、侍卫和我,都难以控制地跌倒在了地上。
“怎么了?!”我大惊。
“没事,要想进入朝宗山,必须要过这一关,”无相不以为意地开口,走到悬崖前的空地上,弯腰坐下,“为师启动阵法,将那闯入者压制住便是。”
“能压制的住吗?”扫了眼因方才的震动而四分五裂的巨大岩石,我道,“感觉这个闯阵的人身份不简单……”
“……”无相没有回应,只是脸色一沉,然后抬起头,甩给了我一个寒光四射的眼刀。
挨了他这一眼刀儿的我,忙“识相”地改口:
“能!您最厉害了,一定可以压制住,一定可以!”
告别了无相,我和那侍卫快马加鞭,一路不眠不休,争分夺秒地向京城赶去。
可还是晚了一步。
当我们到达皇宫的时候,宫内外已挂满了悼亡的白绫,陈放棺木的正殿内,白色的孝幔随风飘扬。
一阵又一阵悲痛的号哭声,从大殿内传来,我脚步一顿,停在了大殿门口:
我以为,我不会再为这个人伤心了,可面对近在眼前的生离死别,心里还是难以自抑的,有些难过。
天启朝唯一的女将军,刘星,此时正身披白麻,跪在启胜帝的棺木前。
天启朝唯一的女将军,刘星,此时正身披白麻,跪在启胜帝的棺木前。
她的脸上,挂满纵横交错的泪痕,能看得出,对于启胜帝的死,她十分悲痛,但到底是金戈铁马的将军,即使是悲痛,也是坚强的,她的身子挺得笔直,嘴唇死死地咬着,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没表现出一丝失态。
隐而不发的她,和那些已经哭倒在地上,呼天抢地的后宫嫔妃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那些未成年的皇子们,虽继承了父母的美貌,却没有继承她(他)们的聪慧。
对于启胜帝的死,他们视而不见,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即使是已至束发之年的皇长子,也和其它皇子一样,无所顾忌的,或是追逐打闹,或是争抢棺木旁的祭品吃,与两三岁的孩童无异。
看来,那在天启朝传的沸沸扬扬的,启盛帝的子嗣非傻即痴的传闻,竟是真的。
冰封之三生石咒 第168章 往事如魇,画地为囚
我的到来,没有引发人们的任何异常,这种前所未有的安宁不禁让我想起了曾以“妖女”的身份囚禁在这个世上最华丽的牢笼里的我,被宫里的人视为洪水猛兽的场景。
真是此去经年,沧桑巨变。
据说我走后,寒倾墨率领全国士兵,与蛮族破釜沉舟一战,最终以少胜多,保住了天启的国土,但经此一战,天启朝民生凋敝,元气大伤,全靠被称为“治世能臣”的刘星辅政安民,稳定时局。
随着寒倾墨的死,所有与他有关的事,似乎都被画上了一个彻底终结的句号。
“有鱼姑娘,跟我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是刘星。
她面色苍白,嘴唇被牙齿咬出了点点殷红,看上去十分痛苦。
通过之前在这里发生过的一些事情,我知道,她对寒倾墨是有一种特殊感情的,所以对于她浓重的痛苦,我并不觉得讶异。
和她一起走过来的,还有那个把我从朝宗山带回来的侍卫,不过加在一起,也只有三个人罢了,刘星并没有让那些属下随从们跟随。
跟二人来到寂静无人的偏殿后,刘星似乎有些支撑不住了,她下意识地用双手撑了自己的后腰一下,然后坐在了偏殿一旁,靠墙的太师椅上。
见她撑自己的后腰时,于白衣下凸显出的隆起的小腹,我微惊,此时我才知道,她已经怀了身孕,而且,看她小腹隆起的幅度,恐怕这肚子里的孩子,至少已经有四个月大了。
“孩子的父亲是……”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天启朝无人不知,刘星将军年少从军,从军之后,她一心卫国,驰骋沙场舍生忘死,从未与谁婚配过,而在天启建下赫赫功勋,被提拔至一国之相后,她又忙于国事,日理万机,没有和任何男子传出过暧昧不清的之事。
未婚而育,对封建保守的天启朝来说,近乎禁忌。
不知是哪家公子如此不同,竟能让这个,至今已然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子,义无反顾地为他生子,而且怀上的还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未出生便会遭受无数莫测压力的孩子。
话一出口,方发觉自己唐突了,我忙改口: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种事的,是我失态了,请丞相见谅。丞相身份特殊,如今又有了身孕,以后要万分小心,以防不测。”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刘星的脸上,并未露出任何逃避或不悦的神色。
或许是久经沙场不拘小节,又或是统筹全国心怀宽广,她毫不在意地迎上我探究的眸子,道:
“他的父亲,是一个,爱而不得,永远也不会和我有结果的男人。”
这世上,除了九五至尊的皇帝,还有谁,是她天启第一将军兼宰相的刘星,爱而不得的?
闻言,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
我并不失望,我只是震惊,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是寒倾墨,一个,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对她做出那种事的男人。
在我的印象里,除去刘星对寒倾墨的隐秘情愫不说,和正常情侣的谈情说爱不同,他们对于彼此,更像是风雨同舟的兄弟、披肝沥胆的战友的存在。
“有鱼姑娘,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那么排斥皇上,但我知道,他是真心实意地,爱你的。”那侍卫接过刘星的话,上前一步,迫不及待地开口。
他的语气里,带着溢于言表的不甘和愤怒,我知道,他是替自己的主子不平。
“已经过去了。”深吸一口气,我闭上眼睛,“过去的事,无论恩与怨,是与非,我全都放下了。”
我不恨寒倾墨了,也请你,不要再提及那些曾令我痛苦难当的过往。
“就这么,放下了?可是,我还是替主人不甘心啊……”嘲讽一笑,侍卫一字一句地开口,双手紧握成拳,“主人为你做的那些,你可真的知道?若知道,我不明白,你怎会如此的,无情无义,铁石心肠?!!”
话落,堂堂七尺男儿,竟再次红了眼眶。
“他为我做过什么?”在他的异常表现中,我觉察到了什么,问道。
“没想到,你,竟真的不知……”闻言,侍卫松开双拳,长叹一声,道。
“主人从没有忘记离开姑娘时,给姑娘许下的誓言,排除所有危险,继承大统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当初遇见姑娘的那个山村,兑现曾经的承诺,可是,却得到了你异能爆发,被村民当成妖物,逼死河中的消息,主人一怒之下,下令官兵,屠了村里所有的人,给你陪葬。”
闻言,我一惊,离开深山前,村子里的人尸横遍野的场景,陡然浮现在眼前:
原来,启胜帝跟我说的,竟是真的,可那时的我却以为,这只不过是他为了成全另一场,更荒谬残忍的游戏的谎言,对他说的话,并未当真。
此时旧事重提,我才知道,原来而遇见那些尸体前,我在河边看到的那个率领着百名士兵,身穿白色锦衣的少年,就是正在寻找我的寒倾墨。
“经过三天三夜的打捞,属下并未在河中找到姑娘的尸体,因此,主人一直不相信姑娘已经死了。他命属下贴出寻人启事,满世界地寻找姑娘,不想有人得知主人的痴心,为了得到至高的权位和金钱,竟找人冒充姑娘,且冒充者趋之若鹜,真应了那句古话,人为财死。因此,主人不得不杀了所有冒充者,以儆效尤。这一措施虽效果显著,再也无人敢冒充姑娘,但自此以后,也再未得到姑娘的任何消息,直到那天在街上碰到被黑龙侠士打伤的你。”
“见你的第一面,主人便觉得你与有鱼相像,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主人没有遵照黑龙侠士的话将你直接处死,而且带你到寝殿问明身份,可不知为何姑娘竟否认了自己的身份,随后又承认,主人以为你是为了保命才如此反复无常,半信半疑之下决定通过一些方式验证你的身份。”
是啊,然后,他就把我送进了浣衣局,开始了不择手段的折磨。
纵然他爱我是真,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开始这场不择手段的验证。
他可以选择不信我,可以选择放弃与我相认,甚至可以选择直接杀了我,这些对我而言,都好过被自己视为生命之光的人,一点点剥皮剜骨,瓦解掉曾经在心底为他筑起的,所有信任和希望!
有些伤,虽然好了,却留了难以消除的疤,这件事,纵使已过去许久,我还是无法,彻底原谅他。
或许,错的那个人是我,是我不该自作多情地抱有希望,这样,就不会让现在的自己被因希望落空的伤,囚禁在原地,无法挣脱。
冰封之三生石咒 第169章 谁怜痴心人(一)
“主人与姑娘的过往,曾被有心人探得,用以冒充姑娘,以至于这些事,最后传遍了天启,闹得人尽皆知,再也不是秘密。除此之外,能证明姑娘身份的,除了他曾经送你的那支簪子,便是姑娘身上的冰能了。主人并没有在姑娘身上找到那只簪子,只好让浣衣局的女工、女官,竭尽全力地激怒你,让你早日爆发异能。”
怪不得,怪不得那女官命人打完我,会诧异地质问我为何不生她的气,原来是这个缘故。
“但主人没想到,后宫的嫔妃和皇后得知了这件事,醋意大发,竟派人暗中加害于你,让你毁容、中毒。”
什么?
我抬起头,一脸诧异地将这侍卫望着:设计毁我容、下毒害我的,竟不是他?
“是,让女工、女官欺辱你,确实是主人的意思,但主人下过令,不许真的伤害到姑娘,所以她们并不敢擅越,毁容、下毒这些事,是皇后她们做的,主人事先并不知情。”似乎看出了我所想,那侍卫补充道。
“得知姑娘被毁了容,主人怒不可遏,他不顾朝臣的阻拦,赐死了泼你辣椒水的宫女和自己赖以借助其父的势力巩固皇权的皇妃。那时,主人并不确定你是有鱼,但他却仍能为了你与朝中一部分大臣抗衡,我想,他对你的爱,是矢志不渝的,即使没有证实你的身份,只要在你身上捕捉到了一丝有鱼的影子,他已不忍别人再伤你分毫。”
“后来,姑娘中了毒,主人又不顾所有人的劝告,废了设计下毒的皇后,并引发了皇后父族的叛乱。皇后的父亲是当朝丞相,权倾朝野,这次叛乱事态严重,差点让天启易主,主人也因此身受重伤。后面的那些事情,想必姑娘都知道了。重伤未愈,主人便为了帮姑娘恢复容貌,孤军深入蛮夷那种贫瘠凶险之地,为姑娘寻回了整整一车的神草,为了取得这些草,主人历尽艰险,与他同去的士兵,只有我一个活了下来。”说着,侍卫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胸口一道道盘虬一样触目惊心的伤疤,“可惜,神草不仅没有恢复姑娘的容貌,还激化了姑娘对主人的怨恨。”
身子一个摇晃,我伸手扶住身旁的椅子。没想到,他一直在竭尽全力地保护我,而我却……
自从被毁容、下毒后,我陷入难以自拔的痛苦,封闭心门,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听不进任何解释。
虽然之前的伤害,让我失望透顶,但最终奠定了寒倾墨在我心中暴虐变态、不择手段的形象,却是这两件事。
经过这两件事后,我对他的误会越来越深,最后达到了,积重难返,势不两立的地步。
或许,我应该忘记那些让我对他产生误会的事,放下偏见,将曾经发生的一切,重新捋一遍……
而不等我开始,侍卫已不容分说地沿着之前的思路,替我捋了起来:
“但主人并没有怪你,为了抹除你的心理阴影,他不惜扯掉姑娘的面纱,向全世界宣布他爱上的是一个满脸伤疤,面目全非的女人,并且为了找回你的自信,不顾全朝大臣的反对,清空后宫,封你为后,并因你杀了所有反对你的人,被他的政敌借此制造流言,扣上‘烂杀忠臣’的帽子,制造叛乱。”
“他真的,把姑娘宠上了天,为了姑娘,宁可失去性命,倾覆天下也再所不惜!可姑娘你,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伤害、折磨他!”
原来后面发生那些,曾经我以为的,惨无人道的事,竟全部是,为了我好?!
我竟,一直视一个爱我如命,护我如珍的人,为势不两立的仇人!以前我所以为的,不畏强权、宁死不屈……竟都是一个,作茧自缚的笑话!
呵,曾经我笑人自以为是,却不知,自己才是最自以为是的那个!
真是,荒唐至极,可笑之至!
而我,又能对宁负天下人而不负我的他,说什么呢?曾不断用偏见伤害、打击他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对他为我所做的一切,做出任何置身事外的评价呢?!
情与理,痴与智,自古两难全!何况是,情深似海,痴心胜天的他!
“全天下的人反对他娶你,他便制造举国同庆的婚礼,证明自己坚定不移的忠心,让你心安;全天下的人以你迷惑君王为名制造叛乱,他便在自己期盼了半生的大婚之日,披挂上阵,亲自平定叛乱。可他九死一生凯旋而归之日,看到的,却是你与另一个男人的生死相许!你可还记得,那个盔甲上射满利箭的启盛帝,那个将刺进自己血肉的利箭,一根根生生从身上拔出的启盛帝?!你只看到他的身在滴血,却没看到他的心已裂成了碎片!你只看到他命铁甲军万箭齐发,杀死你最在乎的那个男人,却没看到,这个谋略过人,老成沉稳的男人,因为你失控任性到失去理智,竟让只在大型战役中才出没的铁甲军,全部上阵,射杀一个没有任何威胁的、手无寸铁的男人!与其说他是想那个男人死,不如说,他只是与你置气,让你更在乎他一点而已!因为从始至终,你连一个在乎的目光都没有给过他!可是,这份孩子似的任性,不仅没有换来你一丝一毫的怜悯,反而让你歇斯底里地欲置主人于死地!你可知道,当你把玄铁箭一下又一下刺穿主人身体的时候,他的心,有多痛?!!”
说着,侍卫竟感同身受地淌下泪水,他深吸一口气,道:
“如果是我,爱的人不仅对自己没有任何回应,还伤我入骨,恨不得我死,那我即使不杀了她,也早就放手,让自己脱离了苦海。有鱼姑娘,我不明白,主人付出自己所能付出的一切,众叛亲离,血战沙场,替你扫清一切有可能阻拦你们在一起的障碍,只想和你开启一场天地难容的人妖绝恋,你为何不肯,成全他?”
闻言,八年前,还未离开村子时,寒倾墨送我木簪子时说的话,再次回响在耳畔:
“我讲的那么多故事里,我最喜欢的,是妖和人的绝恋。我希望我也有一场这样的恋爱,无关种族,生死不弃。”
原来,他已把这句话,当成了他此生,唯一的信念。
原来,这句话,他从来不曾忘记。
原来,他从来不曾负我。
原来,那个忘记这件事的人,是我。
原来,是我,负了他。
他如此待我,当时定不会真的迫于蛮夷的压力,在我的酒里下毒,所以这件事,一定也另有隐情。
“在酒里下毒,要把我交给蛮夷那件事,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我道。
“呵,”见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质问”另一件事,侍卫失望至极地瞥了我一眼,冷哼,“你的心,果然冷硬似铁,即使知道主人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却还因为一件小事质疑主人对你的忠诚!”
“你误会了,我只是……”闻言,我忙道。
冰封之三生石咒 第170章 谁怜痴心人(二)
“那杯酒里放的,不是毒,而是迷药。主人并不是想将你毒死交给蛮夷,而是想把你迷晕,送出城去。”侍卫打断道,目光中满是鄙夷和不平,“主人可以为了你倾覆天下,又怎会在乎一国的安危?他早已爱你爱得失去了所有的理智!虽然之前经过一连串的内战兵力不足,国库空虚,为了护你周全,他仍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背水一战,率领低于敌军五倍的兵力,与对方殊死一搏!”
原来,如此。
可就在方才,得知他险胜的我,还以被害者的心态冷嘲他自作自受……
呵,侍卫说的不错,我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最残忍的人!
悔,恨,自责,感动,惋惜,可怜,心疼……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如一块巨石,压上我的胸口。
寒倾墨,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我对你的伤害呢?
可是,我终究不能从头再来,帮你重铸一个更好的结局,如今甚至,连一句道歉,都无法向你传达。
寒倾墨,你为什么,为什么就这样走了呢?!
你才,二十二岁啊!!
是因为我吗?!
因为我,引发了天启朝内外的暴乱,让你疲于征战,英年早逝?!
“现在,你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那个问题了吗?”侍卫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寒倾墨,对不起……对不起……”我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那侍卫的话了,只是失魂落魄地,一遍又一遍地对寒倾墨说着道歉的话。
“如果,当初离开那个村子的时候,主人没有因为怕拖累你而把你留在村子里,而是选择带你走,你会不会,爱上他?”
“我不知道……”可不可以,不要问了,我的胸口,好难受……
“这句话,是主人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这件事,让他遗憾了一辈子。可惜,今生他带着遗憾而死,却没有来世,来弥补这种伤痛了……有件事,你应该不知道,”那侍卫继续道,愤慨而不甘,闻言,只觉得一股热流冲上头顶,我一阵眩晕。
“……”那侍卫像收到了什么指示一样,话说到此戛然而止,只是意犹未尽地拂袖而去。
我寻找支撑般俯下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不知不觉间,已泪流满面,胸口的那块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似乎只有喊出来,才能缓解这种沉痛。
“不!对不起!!不——!!”
寒倾墨,不要走好不好?!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吗??你还在,还等着我重新相信你,理解你,关心你,和你一起度过所有难关,摆平所有坎坷,我们还和以前在山村时一样,同生共死,荣辱与共!
寒倾墨,回来吧,回来好不好?!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为什么呢?!!
我好羡慕,羡慕那个与你驰骋疆场,同生共死的侍卫,他做了所有身为你挚友的人,应该为你做的一切!
可是我这个本该是你真正挚友的人,却视你为水火不容的仇敌,拒你于千里!
寒倾墨,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不该误会你,是我亏欠了你,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人们都说,妖是害人的东西,一旦遇上,非死即伤。”与寒倾墨有关的记忆,再次浮现在脑海,“但我觉得,妖也有好的。”
说罢,寒倾墨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似是想起了什么,怅然若失:
“人们也说,皇家无情,帝王无心。可是,我不仅有情,还有心。但是,别人不信我。”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