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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海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之初
很麻。
少年特有的荷尔蒙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叁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罩住她。
蒋绵绵突然觉得脑子昏沉沉的,自己半边身子都快软了。
这边蒋绵绵不自在,那边的叶清添也不好过。
他家教严,只是眼睛开过荤,身边又是一群吆五喝六的青豆子,母胎单身到现在。细算下来,他居然没什么关系亲密的异性好友。
他低下头,她身上的味道准确无误地钻进鼻孔。
很好闻。
像是晒干了的麦秆混合着捏碎了的青草味,丰收和新生微妙地混合在一起。
这种组合很奇妙。
“知道了吗?“
“知道了,谢谢主人。“
空气一下子凝滞起来,随着微波炉的运作,带着种隔着屏幕就能让人脚趾抠出叁室一厅的尴尬。
叶清添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她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点疲惫,很有事后的味道。
就是那种稚嫩的撩人。
勾引?
他也不是没看过岛国爱情动作片,教室里的晨间爱、搜查官被捕后.avi藏在他硬盘最深处,里面一声声主任喊得他都浑身梆硬……
但是他也确实没想过会在现实生活里被人这样叫。
梦想照进现实?
这两个字轻飘飘地就唤醒男人征服的原始本能,爽的人每个毛孔都在嚎叫。
“叮——“
牛奶热好了。
牛奶?
黄色废料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往脑子里钻,叶清添不由往下看,她还贴着自己,宽松的裙子懂事地在胸前起了波澜。
不至于波澜壮阔,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他昨晚看走眼了。
操!
叶清添打了个激灵,觉得自己简直下流,僵硬着身子远离蒋绵绵,一脸正经地开口,
“女孩子要矜持。“
蒋绵绵早在喊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就羞红了脸,她确实是想讨好叶清添,所以昨夜又认认真真的研究了某个论坛上关于主顾关系的攻略。
她又不是完全不知事,这个原本是中性词的称谓早就随着社会进步而沾染上了暧昧的味道。
刚刚他就有点瞧不上自己,现在岂不是更看不起自己?
她都成什么了?
蒋绵绵又羞又恼,面色红的能滴出血来,“对不起,我……“
她说话很急,因为恼怒,反而结巴起来,带着点哭腔。
可怜的要死。
本来就不梆硬的心脏,一下子就软下来。
叶清添咳了一声,“别胡思乱想,准备吃饭。“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以后喊我名字就好。”
“嗯嗯。”
蒋绵绵低着头,小脑袋胡乱地点着,也看不清表情,只是慌里慌张地往外端盘子。
这么一打岔,叶清添刚才对蒋绵绵微妙的复杂心态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也没了刚才那副理所当然的老爷姿态,端起锅准备往外走。
第六感是种很奇妙的东西,平时不会多看的东西,但凡多搭理一下,它就会给你惊喜。
只是,垃圾桶里的那一堆对叶清添而言实在不算惊喜。
黑乎乎一片,裹着泥,带着黏液。
叶清添眉间微蹙,那是山药皮。
不是刀削苹果的那种削法,而是用刀靠着,一点点刮下来……
何必这么节约?
这种手法,费时还容易伤到手。
叶清添盯着那一团愣了神,正准备收回视线,又看清垃圾桶里一根光秃秃的米色物体。
如果他眼睛没瞎的话,那应该是昨晚的鸡腿。
他记得那只鸡腿当时是在他碗里的。
她吃了。
从小衣食无忧的少年再一次被贫穷遛得傻了眼,晕的弯成了六神蚊香。
他知道蒋绵绵家里应该很穷,但是穷到必须要节约到这种程度……
他也说不清心头什么感觉,就像是喝了一口苹果醋,从嗓子眼儿酸到心底。
难受得很。
他又想起小姑娘手上的那些伤痕,算了,虚荣就虚荣吧。
哪个小姑娘不喜欢漂亮的东西,她靠自己的劳动挣来的钱,买什么都是应该的。
一顿丰盛的早餐吃的叶清添味同嚼蜡。
餐桌上的气氛令人窒息,叶清添几次想开口跟蒋绵绵说声抱歉,但是看她埋头喝粥的样子,他又心底打鼓。
连谢谢的话也说不出口。
叶清添喝完粥,也不跷二郎腿,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腿上,像是一只金毛,乖巧地等着蒋绵绵吃完。
桌上就两个人,自己被人看着,怎么都能够有所感。
蒋绵绵越发的不自在,粥咽得也更慢。不知道自己是要拖到叶清添自己回屋还是自己快刀斩乱麻了了现在的尴尬。
叶清添一言不发,眼底散着碎光,明明灭灭,无言地表示着他现在的好心情。
小姑娘吃相好,慢吞吞的样子,让他想到农场里在溪边饮水的小羊,吨吨吨的样子,软糯又无害。
可爱极了。
而且,她既然瘦,那双手也是瘦得恰到好处,纤细如葱,不算太白,但也像是要和瓷碗融为一体。
极具美感。
叶清添觉得,蒋绵绵除了虚荣了些,浑身都是优点。
“粥熬的很好。”
“应该的。”
叶清添觉得自己被堵了个正着,脑中沟回一抖,计上心头,“我今天要出去,晚上不回来吃饭。你自己玩儿?”
他不在她面前乱晃,她应该能自在些。
时间能抚平一切伤口。自然也能抚平他跟她之间的风波。
“好。”
饭桌上又恢复刚才的平静,但是气氛明显缓和了很多。
“那个……”
叶清添坐正了身子,看着小绵羊粉嫩嫩的小嘴嗫嚅了两下,羊蹄子捧着碗,紧张巴巴的,可爱的很。
小羊说,“我可以看看你书房的书吗?”
“当然!”
决定了,今晚吃烤羊排!





杀死海鸥 翠翠
夜色酒吧。
灯红酒绿迷人眼。
“小李少爷,您的羊排。”
羊排很大,分了好几盒才装好,摞在一起,隔着餐盒都在冒着孜然的香气。
李卷看着长脚长手陷在卡座里人事不知的叶清添,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羊排,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平时不是千杯不醉吗?
不是啤的白的红的乱掺也能笑傲江湖的夜店小王子吗?
不是醉的不省人事了怎么还能撑着一口气让他把羊排打包了?平时看他开香槟塔也没见他节约地喝到底下最后一杯啊。
白天新吹好的直发又翘起来,呆毛跟着颤了又颤,李卷单膝跪到沙发上,俯下身,“哥?”
好歹是小时候穿一个开裆裤的兄弟,吐槽归吐槽,管还是要管的。
没动静。
“还能动不?”
“你还认识我不?”
“叶清添,你给我起来,不然我就……就……“到底是平时积威太深,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李卷都又弱又怂说不出占口头便宜。
他往四周看了一眼,确认没熟人了,才又凑到叶清添耳边,“我抽你啊!“
嗯?
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小样,小时候还抢我玩具……”
原本埋在黑暗中的双眼突然睁开,迸出寒光,吓得李卷心口一颤赶紧闭了嘴。
“记得把羊排带走。”
李卷“……”
醉了也不忘记吃!
气死个人!
李卷伸手在烂醉如泥的叶清添眼前晃了叁晃,看他又闭上眼睛睡过去,才松了口气。
都是造孽。
映兰公寓。
李卷哆嗦着手按密码的时候,蒋绵绵正在跟自己外婆讲话。
“外婆你放心吧,这家人很好的。我现在用的手机就是叶奶奶借给我的。而且书房的沙发很舒服,有空调,还有很多书……”
她每年寒暑假都会出来做兼职,比起端盘子洗碗做收银,给叶清添做临时小保姆的这个活儿就实在是太轻松了。
那边外婆苍老的声音又传进来,问她声音怎么还是这么哑?跟家里的筛稻谷的风车似的。
蒋绵绵笑,“我最近都有喝蜂蜜水的,应该快好了。”
她前段时间感冒,咳得肺和腹腔一起共振,咳嗽好了,嗓子却咳哑了。
蒋绵绵警惕心很强,很快就注意到门锁打开的声音,开了一次,密码错误,沁水的眸子瞬间只剩下寒光。
淬着黑夜的毒。
“外婆,你和妈妈好好的。我老板回来了,先挂了。”
阳台有棍子,厨房有刀,餐厅附近有很多可以伤人的小零碎……
蒋绵绵的小脑袋一时间高速运转,很快分析出来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海鸥唇翘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那就在厨房,把他解决了。
李卷开了门,没想到居然亮着灯,里面还站着一个姑娘!
八卦之心顿时熊熊燃烧,添哥不地道!金屋藏娇!
「翠翠在风日里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
淡蓝色的小衫,两条粗大的麻花辫,忽略掉她手中的刀具,站在光下,她就是岁月静好!
李卷整个人兴奋起来,他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他除了知道叶清添声控,还知道叶清添心里住了一个边城的翠翠,隔着远山和青烟,并着一只纯白的小绵羊。
在叶清添心里,一住就是五年!
难怪今天一脸的荡漾,敬酒来者不拒;难怪吵着也要回来。
这他妈翠翠从相册里走出来了!
“翠翠!”
早在看清叶清添脸的时候,蒋绵绵就赶紧把手里的刀放回了原处,正着急的要过来搀扶他,却乍听到那一声翠翠。
翠翠是谁?老板娘?
“您认错人了,我不是翠翠。”
讲道理,她和叶清添真的不熟,接触的这两天,两个人都在下意识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所以,虽然好奇,但是她不想多问。
就这样很好。
羁绊越多,牵挂就越多。
她不想。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翠翠!”
李卷仍是笑呵呵乐着,准确说翠翠是他单方面起的一个代号,叶清添也没跟他说过她是谁,她只是安安静静停在手机相册里。
就像变形金刚于他代表了童年,翠翠就代表了少年对少女单纯美好的所有幻想。
蒋绵绵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搀住叶清添的一个胳膊,帮忙往客厅抗。
喝醉了的人真的很沉。
她只是堪堪到叶清添胸口而已,自然卷也就比叶清添矮半个头。
从后面看,他们叁个就像是一座坡度明显的小山。
就好像明明扁担挑的很平稳,但却偏偏多出来一个人好心的想帮忙扶一扶。
扁担反而不稳了。
做惯了农活练的力大无穷的蒋绵绵难得觉得吃力。
她的力气被分散了。
她看了一眼李卷,趁对方龇牙咧嘴时,小身板而往叶清添怀里一钻。
瘫软的大半个身子顺势都附在了她身上。
突然就轻松了。
她也自觉应该给李卷点面子,否则她真想把叶清添在背上颠一颠,让他整个重量彻底落到自己身上。
李卷也觉得轻松了。
一路消耗到现在,他不仅不觉得脱力,反而越来越得心应手,他觉得自己能单手举起叶清添!
最近的锻炼果然是值得的!
叶清添大半个身子陷进沙发里的时候,李卷有种万里长征路终于走完了的豪情。他回过头,开始迟来的自我介绍,“我是李卷,是添哥发小。”
“你好,我是蒋绵绵,”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清楚,“是叶家的临时保姆。”
她靠劳动挣钱,没什么好羞愧的。
“保姆!”
李卷一脸不信。家政的年龄门槛居然这么低了?不怕被检举吗?
偏偏蒋绵绵又一脸信誓旦旦,老实巴交的样子还颇有几分可信度。
至于叶清添……
他想到叶清添那天对待林夏等一众学校女生的态度,就很直男,就很可信。
“我是临时工,暑假结束我也要回学校。”
开玩笑打趣这种东西是很讲究的,要当事人觉得有趣才算真有趣。女孩子都否认,旁人还一直唧唧歪歪起哄那就算是下流。
良好的教养不允许李卷再纠缠下去。
“水。”
沙发上的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叶清添终于哼哼唧唧闹起来。
“我要喝水!”
拿人钱财的本能驱使,蒋绵绵立刻往厨房去,余光又瞥到李卷还木楞楞杵在那里。
“不好意思,我还要……”
李卷瞬间会意,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先走了。”
再留下来他还要帮忙端茶倒水!
不要!
李卷开开心心关上门,只觉得自己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可爱。
瞧他,多讲义气,从始至终都没丢下过叶清添。
就是……
诶,不对,叶清添还在沙发上!
算了,又不是睡地上。
穷讲究!




杀死海鸥 妈妈
房间寂静无声。
黑夜给了恶放肆的勇气。
蒋绵绵端着水,卸下伪装,目光阴沉,手指机械的运转着。
茶匙在玻璃杯里翻转,琥珀色的槐花蜜就舞着丝带溶于清水。
沙发上的那个人长手长脚蜷在那里,额前细碎的刘海遮掩住平时轻慢的眼神,像一只乖巧的幼兽。
很温顺。
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
蒋绵绵蹲下身,看着他平和温顺的样子,唇角扬起嘲讽的弧度,
“主人?”
是图穷匕见的厌恶。
她浸在热气中,像是站在漆黑的雨幕,透出阴森的味道。
她记得他眼里的惊诧,记得他口吻里训诫,记得他口吻里不屑。
他的潜台词是不知羞耻。
呵。
仓廪实而知礼节,早在百年前人就已经认清了贫穷的人不配拥有羞耻的真相。她要怎么知羞耻?
她要生活。
她需要钱。
为了钱,她什么都敢做。
「女孩子要矜持。」
像是钟钵传出的的梵音,低低沉沉,荡漾出清明。
蒋绵绵眼角眉梢又乍然染上笑。
他没上钩,居然真的是个君子!
奇了!
“叶清添,喝水了。”
她凑得近,清凉的风带着青草的味道一下子灌到他耳朵。
痒得很。
叶清添拧起眉头,猫一样在抱枕上蹭着那只痒的发麻的耳朵,偏偏那痒像是进了心底,越蹭越痒,痒得人发毛。
潜在骨子里的暴躁一冲而出。
“滚。”
清秀的眉毛一扬,蒋绵绵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脸您说的对,又是一副恭顺的样子,应着。
“好。”
他自己不要的。跟她可没关系。
“水。“
刚转过去的身子又被这个字强行扭转过来,蒋绵绵咬了咬牙,醉鬼是不能讲道理的。
她想起清水镇上的酒鬼,撒泼打诨想闹事,全扔到清水河里醒醒脑子。
还醒不了,就晾着。
酒鬼就应该好好睡觉!
她放下杯子,纤细的手臂往前一伸,穿过叶清添腿弯呵脖颈间的缝隙,轻轻往上一端——
叶清添觉得自己在飞,是真正的四脚离地悬空的那种飞。
他又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王八,被一只爪子锋利的老鹰恶狠狠地抓着四肢,疼的他动弹不得。
他觉得不舒服,想换个姿势。
脑袋一转。
咦,这个地方软得很!
像是接触到棉花糖,软的一碰就凹陷进去。
好舒服。
想再陷进去一点。
蒋绵绵站在床旁,一向平稳如镜的面色终于裂开一条缝,缝隙越来越大,嘎嘣一声,碎了一地,终于沉得能滴出水来。
她屏住呼吸,安抚着内心快要暴起的狮子。
床上的始作俑者浑然不觉自己的境地,只是皱着眉在床上滚了两下,硬邦邦。棉花糖没了。
“水。”
一股邪火突然就从脚底窜到脑门,捎带着耳尖,烧得通红。
蒋绵绵这辈子没这么讨厌过“水”这个字。
五千块!
五千块!
蒋绵绵终于败给那五千块钱,端起刚放下杯子,
“叶清添,张嘴“
少年听见有人喊他,也不睁眼,迷登登张嘴就含住那根送进嘴里的吸管。
精细触觉受到酒精的侵扰,水没喝到,倒是被戳了好几次。
暴躁的大猫又哼唧几声,毛绒绒的脑袋在抱枕上又蹭了几下,才终于力竭地发现,撒娇没用。
撒娇没用。
高挺的鼻子皱了皱。
「叶清添,不准撒娇,像什么样子。」
「叶清添,奶奶年纪大了,你是男子汉,要学会自己动手,知道吗!」
记忆里,那个长相越来越模糊的女人总是这么说。
为什么别的小孩子在地上哭闹就能拿到想要的东西,就他是那个有且仅有的不可以?
为什么别的小朋友一开家长会,七大姑八大姨都恨不得都来掺一脚,只有他,只有他是一个人。
为什么?
看叶清添因为含不住吸管,左滚右滚地闹来闹去好像又有点可怜。
蒋绵绵善心大发的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虎口掐住,严丝合缝地按住某人的下颔,拇指、食指合力一掐——
圆乎乎粉嫩嫩一个小洞。
这就好喂了。
忽然,指尖一烫,像是一滴雨,湿了指面,跟着他的难过,一下下砸到心底。
蒋绵绵触电般即刻收回手,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着叶清添明显泛红的下巴。
就,就把他掐疼了?
就,哭了?
蒋绵绵难以接受,怔愣在原地,她怀疑自己和城里人真的有壁。
她只用了抓鸡的叁成力而已!
“水。”
复读机再一次运转,甚至有点喋喋不休的架势,嗡嗡嗡个没完没了。
蒋绵绵招架不住,再一次捏着吸管靠近,但动作明显放得温柔许多。
“水来了。”
终于喝到水。
在床上扭来扭去的男生终于消停下来,噘着嘴,老老实实的喝着。
叶清添觉得自己终于被神仙眷顾了,他刚觉得渴,水就来了。
水很甜。
温度也恰到好处。
刚刚还火烧火燎的喉咙被蜜水一浇一下子就舒坦了。
真好。
瞧见澄黄的液体快速减少,杯子很快就见了底,蒋绵绵却没觉得轻松,她拧着眉看着床上消停下去的人,又开始担心他会不会尿床。
要是尿了,自己是不是应该手洗?
还是说先垫点塑料布?
还没等她想完,闭着眼还是很能折腾的某人,又扭捏地开了口,
“我要洗澡。”
我看你是想找死!
“脸粘,我要洗澡。”
娇羞?
蒋绵绵怀疑叶清添心里住了个女孩子。
蒋绵绵深吸一口气,认命的往卫生间走,腾着热气的毛巾再一次覆上那张帅气的脸,
“太晚了,不能洗哦。”
脑子一抽,她又鬼使神差地说了句,
“要乖哦。”
话一出口,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猛地从皮肤下窜出来,蒋绵绵傻眼了。
她怎么能对一个男人说出这种恶心的话?
反胃!
堕落!
「要乖哦。」
轻哄的意味那么明显,脸上像是砂纸一样蹭的他脸疼的擦拭都变得无足轻重。
叶清添只觉得自己泡在蜜罐子里。
他像是有了一只叮当猫,只要许愿,它就会答应他。
犹豫很久,他终于怯生生的开了口,
“妈妈。”
像被一只锤子狠狠地往心头撞了一下,蒋绵绵顿住手,反而笑不出来了。
幸福的家庭各有各的幸福,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残忍的真相早就潜伏在小学必读课本里,机械的张着口,告诉所有人,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她看着叶清添,双眼紧闭,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就像是遭遇了巨大的折磨。
她想起了,他有父母却相当于没有父母。
和她一样。
她的母亲也不会回应她。
这一刻,她感觉他们相通了。
“妈妈。”
凄惨又渴望,像是雨夜里落地的小羊,裹着羊水,却等不来母羊的舔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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