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什么都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星球酥
那其实是个很适合接吻的场景,沈昼叶想起自己弟弟沈泽曾说机场有多么适合接吻,那里是分别,是重逢,是新的开端。而陈啸之英俊的脸凑近——就像他们小时候、甚至更小的时候一样。
人真的不会变的啊,沈昼叶模糊地想。
那场景极其的温柔旖旎,像是世间所有温柔之物的总和,是飞鸟羽翅划过的水面,更是在机场不会分离、一同前行的恋人。
陈啸之目光专注温柔,落在她的身上。
而下一秒,陈啸之在女朋友左边儿脑袋上吧唧一掸。
那一下不是为了打人,但是相当响……
沈昼叶:“……???”
“你自己说说你这还能叫头发?改名叫鸟窝拉倒。”
陈啸之冷酷无情地嘲道。
然后陈教授将手里捏着的小虫,随手一丢,让它飞走了。
“……”
浑然没有半点,要亲她的模样。
然后陈教授十分不在意地揉了揉沈昼叶被他掸红的耳朵,将她碎发向后一掖,那些被别的男人做来估计满是暧昧之意的亲昵动作被陈啸之做得像是生活中的一部分。
——半点情色的含义都无。
“走了。”陈啸之神情散漫,十分自然将沈昼叶拿着的所有行李都接了过来,往身上一背,又在沈昼叶肩上一拍,仿佛刚刚那逝去的好氛围他连意识都没意识到似的。
青梅竹马。
这就是你妈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机场大厅里,沈昼叶眼前一黑,想着自己选的竹马自己跪着也要谈下去。
完了啊,沈小师姐卑微地想,我们这是在有丝分裂间期吗?
第116章 她耳朵根红了点,看了……
-
沈昼叶上了飞机后, 睡了一路。
陈啸之则靠在她身旁,两个人上飞机后因为该不该睡觉而吵了一架——接着两个人置着气在横跨太平洋的航班中双双睡去。沈昼叶睡前模糊地心想,陈啸之看上去心情颇为狗屎, 却又不对沈昼叶发作, 似乎对这种长距离的航班有阴影。
沈昼叶在航班上, 做了个很长的梦。
…………
……
那个梦里她回到了那神秘的星空之中,独自一人漂浮在里头——她大声询问这究竟是什么,可是偌大的空间里静谧无声。那空间里没有年幼的她,玫瑰星云在眼前如花绽放,昴星团像黑布上捅漏的星点。
「你得给我个解释, 」沈昼叶漂浮其中, 大声说:「要不然我就把本子送去做c14微观分析了——!」
空间依然静谧。
沈昼叶喊道:「我把你烧了信吗!」
「……」
——依然无人应答。
沈昼叶虽说在睡觉, 却有种符合博士培养计划的清醒, 将预备的检测项目一二三在心中列了个遍,心想ucb的劳伦斯实验室还有我同学呢, 我专程送检全程陪同, 就不信查不出点儿东西来。
——毕竟在这世上‘连造物主都会露出马脚’。
再超自然的事情,背后也应该有原因——哪怕那现象多么荒谬,也终将逻辑自洽。只要愿意细细追溯,终会有真相大白的一日。
然后沈昼叶在那星空里滑了出去。
那感觉真的很像游泳,沈昼叶甚至回忆起了小时候在游泳馆游泳时的触感,流体温柔地在身侧分开, 星空晕染滑腻,犹如儿时的泳池一般。
甚至还有一股很浅淡的消毒水味儿。
不知过了多久,沈昼叶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
……
巨月之下,飞机正横跨太平洋,月光繁星洒落海面。
引擎嗡鸣声不止, 机舱的灯已灭了,黑暗蔓延到这半球的每个角落。
沈昼叶睁眼时世界都是模糊的。接着她发现睡觉的间隙,毛毯被盖到了自己的脖颈处——陈啸之的平板放在他的膝头,幽暗漫长地亮着光。
他却没在看平板,目光望向远处浩渺的、属于深夜的海洋。
沈昼叶:“……”
陈啸之的背影看上去相当痛苦,犹如即将被压垮的山岳——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令他疼痛的东西,他连所握着的拳头都在发抖。
沈昼叶那一瞬间觉得有点难过,轻轻地在他肩上拍了拍,问:“这么晚还不睡觉。”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陈啸之却忽然一僵。
“……”
“在想事情吗?”沈昼叶认真地问。
在巨大月亮光辉之中,陈啸之低声道:“……睡不着。”
“……怎么了?”沈昼叶关心地问:“是飞机太吵了么?”
飞机横跨着辽阔的大洋,深黑云层擦过海面,拉出壮丽恢弘的影子——然后沈昼叶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陈啸之紧握的拳头。
陈啸之手指的颤抖迭然止住了,仿佛从梦魇里挣脱出来了一般。
沈昼叶对陈啸之温和一笑,然后将他握紧了些。
“怎么了呀?”女孩子轻柔而甜地弯弯眼睛:“之之,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告诉我的。”
陈啸之:“……”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沙哑地开口道:“……没什么,只是想起点什么东西……做了个噩梦。”
然后他抱着沈昼叶,在浓重的、飞行的夜色里躺回了扶手椅上。
飞机引擎嗡鸣,月光温柔地洒落进来,陈啸之轻轻地在女孩子头上蹭了蹭,近乎温柔地说:
“……睡吧,我没事。”
沈昼叶呆呆地问:“真的?”
“真的,”陈啸之磨蹭了下女孩子微卷的头发。
然后沈昼叶听见他胸腔沉闷地震动:
“……以后我再也不会让它发生了。”
圆月高升,万物静谧如诗。
陈啸之话音飘散在数万米的高空中,又将沈昼叶揽进了自己怀里。
-
沈昼叶在与另一个自己的那次相遇后,思索过许多次。
她思索了许久这场通信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十五岁的小昼叶到底怎么样了,可是就像生活在三维坐标轴中的生物难以理解四维空间一样,她无论如何都捉摸不透前两个问题。那场通信就此被掐断,那个时空的一切都就此远去了。
可是沈昼叶的生活却切切实实地被改变了。
这个「本子」是不是本来就没打算让我改变小昼叶呢?
沈昼叶想——这个「本子」是不是为改变二十五岁的我而存在的呢?
……
旧金山国际机场灯火通明,拖着行李箱来来往往的外国人往来不息,沈昼叶跟在陈啸之身后,看着周围的所有人——有硅谷精英踩着鲜红的cl高跟鞋拖着个小行李箱,捏着护照走过去,夹着手机用西班牙语吵架,也有背着背包的年迈旅者左顾右盼,用手机拍着照片。
众生平凡,却又绚丽缤纷。
我和他们并无不同,沈昼叶朦胧地想。
哪怕有了「通信」,我也没有变得特别。站在这里,我也不过是个众生中的最平凡的那个存在。就像陈啸之,像经过的精英,又像那个年迈的旅者,像我在学校里、地铁站里甚至公交车上擦身而过的芸芸众生。
——那幻想一般的、童话般的金手指,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光环,没有改变我的过去。
可是却切切实实地改变了我的人生,改变了我的现在与将来,和面前世界的色彩。
……
陈啸之忽而道:“你到底在发什么呆?”
沈昼叶吓了一跳,终于从自己的幻想国度中回过了神,然后陈啸之奇怪地看着她道:“你到底脑子里在想什么?”
沈昼叶:“……诶?”
“行李我拿着,”陈啸之拧着眉头道:“入境i-94你填了没?”
沈昼叶:“……”
上次来旧金山的时候就忘了,沈昼叶在飞机上睡得昏天暗地,连带着张臻都没写,两个人最后跪在海关门口重新填的申报单和i-94。
沈昼叶惨叫:“啊啊啊啊我忘——”
姓沈的忘事鬼还没惨叫完,陈啸之面无表情,捻着表格的手指一搓,搓出两张i-94入境申请表。
沈昼叶:“……”
“我填了俩。”陈啸之神情冷漠:“走了。”
沈昼叶:“…………?”
梦里什么都有 第169节
陈啸之挑出写着shen zhouye的那张,连着报关表一起递给沈昼叶,面无表情道:“你那是什么表情?”
沈昼叶羞耻得耳根泛红:“……你为什么会连我的一起……”
“……”
“你自己是个什么瓜批自己没数?”陈啸之漠然地问:“你当我不认识你,你记得才他妈又鬼了。”
沈昼叶迷惑地皱起眉头问:“……你凶我?”
伟岸的陈教授立即矢口否认:“没有。”
然后陈啸之背着两个沉重的背包,拖着小行李箱,在线外等着,让沈昼叶先去过海关。
sfo的us costoms亮着深蓝色调的灯牌,落地窗外夜色深重,塔台亮着明月般的灯。
上百架飞机停泊于机场外的平原之上。
“fingers。”海关的女孩接过表格,扫了沈昼叶一眼,平淡地说。
沈昼叶立即按了指纹,将头发往后一顺。
女孩又问:“why are you visiting?”
这个女孩在询问访问意图。
沈昼叶想了下,温和道:
“——academic purposes。”
-
她的回答,与她第一次来旧金山机场时的回答一模一样。
沈昼叶第一次来时说了那句话后正常通关,并不觉得这话有何特别之处,可是她这次将这两个单词吐出来时,一种拨云见日的明朗与责任感,忽然油然而生。
那女孩听了意图后温和笑了笑,对沈昼叶道:“do enjoy your visit,wee to california。”
沈昼叶也笑道:“thanks。”
像是长夜尽头的曙光,朝日初升。
沈昼叶接过自己的护照,走出海关,在关外等待陈啸之的出现。
-
……
…………
“还能怎么办?”陈啸之的声音不耐烦地响起:“打车回去啊。”
深夜十一点钟。
两个人站在sfo门口,陈啸之一个小行李箱,沈昼叶的行李则一大堆,背后是山那么大的机场全称——打车回去,沈昼叶想起加州的治安,心里禁不住打了个颤。
这里毕竟是旧金山,而他们旁边还有个二百多磅的黑哥哥,又黑又高且胖,将陈啸之一米八八、身材结实的大高个儿衬得像个蘑菇,天生娇娇小小的沈昼叶看那个黑哥哥都觉得像座山,瞅一眼都发怵。
沈小师姐小声道:“之之,要不然我们在旧金山住一天吧,太晚了。”
然后紧接着沈昼叶又甜甜地、带着点勾引意味地补充:“我们找家酒店,住在一起就可以呀。”
陈啸之拧起眉头:“找酒店?”
沈昼叶:“嗯!!”
找酒店找酒店找酒店,听不懂暗示我就鲨了你,沈昼叶心中一个小声音雀跃地说,我也想有那个就是那个性生……
“找锤子酒店,”陈啸之漠然的声音响起:“酒店多少人睡过你不知道?又不是出差。”
沈昼叶:“……”
彳亍,陈啸之,你还真是二十年如一日。
沈昼叶看了眼旁边体积不同寻常的黑哥哥,道:“可是这个鬼地方治安不太好……前段时间刚出枪击案……”
陈啸之冷淡道:“酒店能好多少?”
沈昼叶据理力争:“可是——”
“——还有,”陈啸之将沈昼叶的行李一拎,面无表情道:“你跟我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能让你出事儿。”
沈昼叶眨眨眼睛:“……唔。”
她耳朵根稍微红了点,看了眼陈啸之,感到他说这句话的样子很帅。
“打车回帕罗奥多?”陈啸之问:“或者你真的不想回去的话我们就近住个酒店也行,毕竟是你的想法,我可以不介意这个。”
沈昼叶心想我还是原谅你吧,眉眼弯弯地摇了摇头:
“不了,走?打车去。”
-
陈啸之仍是不让沈昼叶拎东西。
期间沈昼叶想帮他拎,他甚至还坚决不同意,一个人将一大堆行李搬到了等出租车的地方,生怕沈昼叶累着半点儿似的。
……
能怎么办呢?
沈昼叶坐在穿过市区的出租车里想。
圣弗朗西斯科城的夜晚灯火通明,沈昼叶隐约地想起陈啸之的高中似乎就是在这里念的,夜夜笙歌,违背禁酒令,夜店灯红酒绿。
她转过头去看陈啸之,看见他在闭目养神。
——十六七岁不是他妈的挺浪的吗?
沈昼叶按捺住打开手机继续数人头的心,纳闷儿地想,怎么到我这里就清水成这样?
我十五岁推你推不动,你甚至说我像个变态,二十五岁了我推你还是推不动……然而我居然数不清你期间到底有过多少个野女人!是我沈昼叶胸不够大还是我腿不够长……噫好像确实都不太行。
姓沈的平胸骄横无理地眯眯眼,看着旁边的陈啸之,心想,你敢挑剔我,我就杀了你。
陈教授闭着眼,睫毛在面颊上投出浓厚的阴影,对周遭沸腾的杀意一无所知。
沈昼叶:“……”
为什么我不可以?沈昼叶越想越不快乐,想将陈教授拍成肉饼饼。
出租车司机是个老印度裔,将窗户打开,夜风呼地灌入。
下一秒,肉饼饼漫不经心开口道:“今晚你们宿舍开门么?”
沈昼叶一愣:“诶?”
陈教授看着窗外,散漫地对她说:
“来我家睡?”
第117章 像个顽劣娇气的孩子,……
-
——当了陈啸之蛮长时间的学生, 这还是沈昼叶第一次来他在加州的家。
在此之前他们两个人相当交恶,沈昼叶作为被陈啸之疯狂嫌弃的一方,甚至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只知道陈啸之作为学校的faculty, 通勤时间也很早, 应该就住在附近。
陈啸之住了一栋独栋的别墅,距离sierra mall的距离颇近,换句话说离学校也并不是很远,却和沈昼叶的宿舍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沈昼叶:“……”
他送了我这么多次,原来居然是不顺路的吗。
陈啸之面无表情, 将出租车车门啪地一关。深夜十二点多, 草坪于加州的夜风中吹拂, 房子窗户洒落温暖光辉——出租车嗡地远去。
然后陈啸之简短道:“我家。”
“本科的时候不想住宿舍, 买了落脚的。”
沈昼叶心里其实有一丝说不出的别扭,轻轻点了点头。
……感觉推了他也不合适……沈昼叶想。
……好像也没几天啊。交往没几天。沈昼叶陷入纠结, 而且x大于等于37的事情还没解决, 她总觉得如果自己和陈啸之滚床单的话,有种进度太快,走心不走肾的嫌疑。
而且他分明离开家已经很久了,为什么房子里还亮着灯呢。
女孩子跟着陈啸之上前,陈啸之推开院门,低声道:“家里房间还是不少, 今晚你先对付一下。”
沈昼叶:“好呀。”
院中草坪修剪整齐,深夜洒水器静谧地工作。
沈昼叶奇怪地看向洒落一地灯光的窗户,又隐约看见明亮宽敞客厅,心想,这里面还会有谁呢?
陈啸之掏出钥匙, 将门打开,果不其然一丝柔暖的、家一般的光透了出来。
沈昼叶问:“家里还有人……?”
你都离开半个多月了怎么家里还亮着灯——
陈啸之正打算回答呢,下一秒,一团雪白的小胖胖从门里蹿了出来,在陈啸之腿上亲昵地磨蹭。
“……”
陈啸之抱起那只胖胖的白球球,简短道:“有猫。”
然后他想了想,又对沈昼叶说:
“还有个人——你认识,帮我照顾猫的。”
-
……
于是沈昼叶见到了,在帮陈啸之照顾猫的陆之鸣。
“…………”
深夜,陆之鸣抱着一桶薯片,放下ps4手柄,看向沈昼叶,沈昼叶呆呆地看着他,又看看电视屏幕上的《底特律》。
梦里什么都有 第170节
陆之鸣莞尔道:“小学妹,你来啦。”
沈昼叶无所适从地嗯了一声,感到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我最近和啸之住在一起,”陆之鸣笑着解释道:“——之前的工作辞了,来这里散散心。”
言语能力很差的沈昼叶耳根有点泛红,小声道:“我……”
“——你又和啸之在一起了。”陆之鸣笑起来:“啸之已经跟我讲啦,你不用解释。”
沈昼叶眨眨眼睛,温和道:“那他还挺贴心的。”
陆之鸣说:“你坐。”
沈昼叶便礼貌地笑了笑,乖乖地在沙发上找了个地方坐下了。
那只小白猫在门口欢迎了一下陈啸之,在他腿上蹭蹭揉揉地亲热,可是还没到三分钟就对这位铲屎官失去了兴趣。它将姓陈的铲屎官留在厨房,跳上了沙发,在沈昼叶身边蜷缩了起来。
“……”
沈昼叶与那只姓名不明的小白猫对视。
那只猫血统纯正,娇气地舔了舔爪子,蔚蓝的眼睛看向旁边的女孩子。
“屎屎脾气大多数时候都很好的。”陆之鸣漫不经心道:“你猫毛过敏么,不过敏的话可以摸摸,它肯在你旁边趴下就说明它挺喜欢你的。”
沈昼叶眉眼一弯,笑道:“不过敏。我可喜欢小猫了。”
“那你摸摸,”陆之鸣笑道:“先顺背,舒服的话它会把肚皮翻过来给你撸,它肚皮毛好软的。”
沈昼叶便好奇地伸手撸了撸小猫。
这只叫屎屎的白猫被陈啸之养得油光水滑,娇气却又爱亲昵人,沈昼叶摸了没几下它就舒服得咕噜咕噜响,软软地蹭着女孩子的小手心儿。
沈昼叶莫名地感到一种同类的召唤,叫屎屎的小白猫干脆爬到沈昼叶的腿上,露出小肚皮让她揉毛毛——可爱得过了头,治愈力max,沈昼叶只觉旅途的疲惫消逝得无影无踪。
屎屎是谁的猫?这么可爱的猫总归不可能是陈啸之的吧,他看上去像个会把宠物掐死的。
……说起来他今天把我带回来了,沈昼叶又想。
在我和他分手的十年中,他到底往家里带了多少女生呢?
真不公平啊,沈昼叶模糊地想——我明明十年都没能忘了他。
我每次喝醉酒都会情不自禁地骂他,大学追我的人全部被我拒绝了,可是陈啸之却在这里好吃好喝的,夜夜笙歌,生活糜烂……
算了还是别想了,沈昼叶告诉自己,再想就要上去打他了。
……可是……
“……学长,”沈昼叶撸着猫,走神地问道:“这只猫为什么叫屎屎呀?”
沈昼叶又忍俊不禁道:“明明这么白。”
陆之鸣将游戏关上,说:“我不知道。”
“这你得问啸之了,”陆之鸣说:“不是我的猫,那是他三年前买回来的小猫崽子,名字也是他起的。”
沈昼叶:“…………”
沈昼叶一时竟不知道该先吐哪个槽……
到底是陈啸之居然会买猫比较傻批,还是他竟然会给猫起名叫屎屎比较傻批?他为什么会给猫起名叫这种名字?不觉得很幼稚很小学鸡吗?猫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什么意思还不得挠死他……
陆之鸣打了个哈欠,道:“我先去睡了哈,小学妹。”
他又补充道:“陈啸之这个比没带钥匙,让我给留门,我都要困死了。”
-
……
陈啸之端着调好的蜂蜜水回来时,陆之鸣已经走了,客厅灯光温柔如火。
姓沈的坐在沙发上,加州夜风吹过,怀里抱着叫屎屎的小白猫,一大一小的。那只小白猫倒不磨她,仿佛知道那也是个娇气包,不忍欺负一般,只是躺在她膝头,让她撸。
“……”
沈昼叶细细地打了个娇气的哈欠,和怀里的小猫一起抬头看向他。
——那可真是一大一小。陈啸之想。
陈啸之清了下嗓子,将马克杯递过去,漠然道:“喝了蜂蜜水去睡觉,客房还没收拾出来,你睡我的卧室。”
沈昼叶揉了揉水濛濛的眼睛:“唔?”
“……”
那个模样简直没有更可人怜的了。沈昼叶的娇总是流于她的一举一动,她自己永远意识不到自己的模样——有多么招人疼。
陈啸之只觉心尖儿又是怦然一动,强自按捺着解释道:“没别的床睡了。”
“……好吧,”沈昼叶揉揉眼睛,困倦地问:“那,只只,你去哪睡呀?”
陈啸之喉结一动,沙哑道:“……客房。”
他将好像已经在犯困的沈昼叶带着,上了楼。
黢黑走廊中穿过一阵温柔的风,是夜月明风清,陈啸之推开门,拧开他床头的台灯,昏黄光线便如鹅毛大雪般落在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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