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什么都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星球酥
他又将马克杯递给女孩子——她乖乖将温热的蜂蜜水喝了下去。
沈昼叶捧着马克杯,鲜红湿润的唇含着杯沿,动作上稍稍仰起一点细白美好的脖颈。她那模样柔和干净地晕在光中——令人想起春日梨花,像是另一个时代、另一个国度的剪影。
那是他儿时的玩伴,是他人生的初恋。
陈啸之:“……”
他的初恋与小青梅赤着脚踩在他的被子上,长发披散在脑后。女孩子眼里困倦,却又含着潋滟水光。
然后她蜷缩进被窝,又小心地看向他。
——像个顽劣娇气的孩子。陈啸之想。
可是却又真真切切地成为了女人。
第118章 你他妈到底有过几个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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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昼叶总觉得陈啸之那一瞬间的眼神, 非常深。
灯光昏暗悠长,房间里旖旎温柔之气飘散开来,犹如夏夜篝火升腾起的炊烟, 女孩子面颊泛红, 躺在床上抬起头望向他。
“……”
会发生点什么吗?沈昼叶心里冒出一个小念头。
陈啸之胳膊撑在她的床边, 眼眸沉黑,风柔和地穿过窗棂。而沈昼叶忽而没来由地觉得,他心里是汹涌澎湃的。
“……陈……”
沈昼叶开口。
陈啸之,我仔细想过了,我可能还没做好准备——她想说。
而正是下一秒, 陈啸之将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夜风缱绻又温暖, 陈教授闭上眼, 在沈昼叶唇上轻轻一吻, 接着对她说:“好好睡一觉。”
然后他起身,离开了目前被沈昼叶占据的、自己的卧室。
“晚安。”
他说, 然后合上门, 动作清淡得像是落在贝加尔湖上的星月。
-
还是很难说不介意,沈昼叶在床上想。
没有人能无视这样的事情——尤其是沈昼叶经过了那样的十年,又在十年过后见过了那样的陈啸之,哪怕因他所展现出的深情而重新接受他,可是当夜深人静时,还是会发现伤口终究不是一朝一夕能愈合的。
……这伤口能自愈不假。沈昼叶清楚地知道自己终有一日会忘记这些事儿。
——可是她自己也不晓得那将会是什么时候。
沈昼叶蜷缩在被子里小小地叹了口气, 觉得还是按普通情侣的进度来就好了,
她听见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陈啸之的脚步声,关了外面的灯,黑夜终于降临在这栋房子里。
沈昼叶在床上睡不着,辗转反侧, 又爬了起来,去上厕所。
她上完厕所回来路过客厅,角落里的小猫窝里传来细微的呼噜声,她过去轻轻顺了下屎屎的毛,月光温柔地落于地砖上。
而她从国内背来的,沉甸甸的的书包躺在一边。
沈昼叶看着熟睡的小猫,发了一会儿呆,目光又移向旁边的书包。
沈昼叶:“……”
她想了一会儿,拉开书包拉链,从里面摸出了那个本子。
月色正好,沈昼叶并没有开灯,只是坐在客厅里,趁着外头明亮滚圆的月亮,将本子翻开,一页页地读。
从她刚开始给过去的自己写信,到后面她和小昼叶逐渐频繁的联络——里面的信纸有一些泡了海水,水笔字迹洇开个袅袅的、彩虹样的环。
屎屎睡得不太好,没多会儿又醒了,醒了后沈昼叶将猫抱到自己腿上,轻柔地顺着它的毛。
——其实开始写信的时候,是一个很绝望的时候。
第一封信是二十五岁的沈昼叶写的,沈昼叶还记得自己写信时正在收拾去美国的行囊,那时她几乎已经接受了自己泯然众人,却仍想和过去的自己对话。
……你能不能变得和我不一样呢?沈昼叶想。
沈昼叶坐在陈啸之家的客厅里,在昏暗夜色中望着自己过去娟秀的字迹,读着自己苍白委顿的句子,看着自己数度试图脱口而出的苦闷、痛苦与绝望。她读到小昼叶字里行间的烦恼与悲伤。
她们那时候,应该都是在临界点的。
丧父。学业的压力。现实的压力。全然陌生的环境。何其相似。
——只不过小昼叶灵魂不是死灰,是熊熊燃烧的日珥。
沈昼叶后来想,没有我的安慰,她也是能很快地走出来的。在绝望的胡同里徘徊,走不出的是成年的她。
梦里什么都有 第171节
这场通信所做的,比起改变过去,更像是将年少的自己放在自己面前,用少年人拼命摆脱冷气只向上走之火焰,复燃了一个成年人死水般的篝火。
——告诉她,你原来是这样的。
看看少年的自己,看看自己的誓言,看看自己的勇敢与不屈不挠。你原来是个这样的人啊。
沈昼叶:“……”
小猫肉肉的爪子在本子上拍了拍,沈昼叶看着自己原先画的张牙舞爪的陈啸之,她醉酒时留下的字迹曾经消失,此时又在纸上浮现。若不是还有年少的沈昼叶的回信夹在里面,她甚至会以为这是一场黄粱大梦。
“喵。”小白猫亲昵地舔了舔沈昼叶的手心,蔚蓝的眼睛看着她:“喵……”
沈昼叶安抚地摸了摸猫。小猫蜷缩在她的肚皮上,暖暖的,十分舒服。
二十五岁的沈昼叶又向后翻,翻到自己在回到北京后掖进去的最后一张纸条。
「我已经不再迷茫。」
沈昼叶捻起那张薄薄的便签纸,看见下面她写的那句话:
「也祝你一切都好。」
那张纸却再也送不过去。
沈昼叶看着空白的、被海水泡皱的本子,在空旷的黑夜里几不可查地道:“……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小猫温柔地喵了一声,蹭了蹭沈昼叶的手心。黑夜静谧如水,无人应答。
沈昼叶垂下眼睛看着本子,又道:“……你救了我。”
本子安安静静,一言不发。
“那个空间也与你有关。”沈昼叶看着本子道:
“……你需要给我个解释。”
风吹过,皱皱的纸张发出脆响,本子缄默不语。
沈昼叶安静了许久,终于盯着本子问:“你——你究竟是谁?”
小猫跟着沈昼叶质问,很凶地喵了一声,小肉垫吧唧拍在了本子上。
“不对,”沈昼叶沙哑地说:“你是我想的那个人吗?”
下一秒,一个声音响起,陈啸之冷冷地问:“什么你想的人?”
沈昼叶虽然在问一个本子一堆问题,但是万万没想到会突然得到一个回答,险些吓死,一时甚至想起童年阴影之一哈利波特电影魔法石篇,哈利披着隐形衣去禁书区找魔法石,那书一边嘶声尖叫一边凸出的脸——
你妈的这个本子后面难道是你,陈啸之看不出来你浓眉大眼——
“……”
下一秒,发出声音的陈啸之站在客厅门口,啪一声开了台灯。
刹那光亮盈满房间。
沈昼叶:“……”
沈昼叶差点吓断了气……
小猫舔了舔她的手心,喵呜一声,蜷缩进她的怀里。
“不睡觉在这里撸我的猫干什么?”陈啸之朝沈昼叶走来,冷漠道:“我把你送上床还不够?”
沈昼叶都快吓断气了:“猫、猫不能撸、撸吗……”
“可以。”陈啸之往沈昼叶身旁一坐,冷冷道:“——你先给我把‘你想的人’解释清楚。”
沈昼叶:“……”
沈昼叶抽着气:“我自言自语来、来的……”
“自言自语?”陈啸之狐疑地眯起眼:“不是给野男人发语音?”
然后他十分小学鸡地,将沈昼叶往自己怀里一揽,将她膝盖上摊开的本子一合,拿过来看。
沈昼叶想去夺本子,拼命辩解:“我都没、没带手机下来……”
“等等,”陈啸之眉头一皱:“沈昼叶,这个本子你怎么还在用?”
沈昼叶:“……???”
“这问题我老早就想问了,”陈啸之端详着封皮,迷惑地说:“这本子你怎么走到哪带到哪?我在你办公桌上见过,后来你还随身带着它回宿舍,印尼见一次……我当时就觉得眼熟,后来想想,想起来以前我也见过。”
沈昼叶:“???”
陈啸之一愣:“?”
“你忘了?”陈啸之迷惑地问:“……我记得我们去那个破学校集训的时候你就带着这个破本子,有天中午你非说照片丢了拼命翻书包……我那时候就见过,你爸名字挺特别的,我还记得呢。”
沈昼叶:“……什么?”
“十年了你怎么还带着,”陈啸之眼睛狭长地眯起,单手将本子一抖,道:“要不是还有你爹的名字在上头,我都要怀疑是哪个野男人送的了。”
沈昼叶又觉愕然,又觉哭笑不得,问:“什么野男人?”
“什么野男人你自己知道。”陈啸之怼她。
沈昼叶立刻一怒:“你他妈还好意思……”
下一秒,陈啸之捏着本子的眉头忽然一皱,道:“等等,怎么这就写满了?”
沈昼叶:“……?”
“怎么现在都满了,里头夹的都是什么?这么厚。”陈啸之疑道:“我上次看还是空白的。”
——那个本子是你导师动的。某天下午张臻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你为什么总是带着这个本子?张臻问:明明里面什么都没有。
沈昼叶呆呆地道:“这里面解释起来很长……”
“很长的话就明天再解释。”陈啸之简短地说:“我再给你冲点蜂蜜水,你喝了先去睡觉吧,倒时差还是挺麻烦的。”
沈昼叶眨了眨眼睛,小猫喵呜一声,用绒绒尾巴拍了拍女孩子的小胳膊。
陈啸之打了个哈欠,去厨房开冰箱,拿蜂蜜,找杯子。
沈昼叶坐在沙发上抱着他的猫,好笑地问:“别人家劝人早睡都是温牛奶,怎么你就是给我搞蜂蜜水呀?”
陈啸之:“……”
那头杯勺碰撞之声不绝,陈啸之在厨房吧台处搅着蜂蜜水,漠然嘲道:“热牛奶?你喝么你?“
沈昼叶抱着猫静了三秒,想起自己从小到大的食性,对奶腥味的抵触——随即诚实地回答:“不喝。”
-
……
那时都快夜里三点多了。
沈昼叶揉了揉眼睛,确实觉得有点困倦,现在她的时差一片混乱。小猫屎屎十分黏她,沈昼叶神志不太清晰时,甚至在它身上感受到了姐妹的召唤……怎么会这样,沈昼叶按了按屎屎的头。
“……”
陈啸之拌好了蜂蜜,端着马克杯和一罐褪黑素回客厅。客厅落地窗外庭院有风吹过,红榕唰然作响。
陈啸之说:“喝光,吃片褪黑素。”
沈昼叶点了点头,接过蜂蜜水,乖乖地捧着杯子喝了个底儿掉。
“我喝完啦。”女孩子笑了起来,马克杯则给他塞回去。
她笑得非常甜而清淡,犹如夤夜梨花,是个能令人怦然心动的模样。
四月梨花一样的姑娘揉了揉眼睛,将屎屎自自己膝盖上抱了起来,屎屎十分不情愿地喵了一声,坚决不起身,被拉成长长的一条。
“屎屎下去,回猫窝,”沈昼叶小声哄那长条猫:“我要上楼吃药倒时差啦……”
正是那一瞬间,陈啸之忽然开口道:“——等等。”
沈昼叶:“唔?”
“本子的事回头再说,”沈昼叶听见陈啸之的声音传来:“你在走之前,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沈昼叶:“……?”
下一秒,陈啸之忽地将沈昼叶朝后一推,连人带猫往柔软的靠垫里一摁!
“你干嘛——”
“沈昼叶,”陈啸之按着女孩子的肩膀,撑在她身上,矜贵地、居高临下道:
“——我越想越他妈在意,那个野男人是谁?”
沈昼叶愣愣的:“啊?什、什么野男……”
“你说是什么?”
陈啸之眼睛眯起,妒意滔天,字儿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个往外蹦:
“——你他妈到底有过几个野男人?今天不说清楚不准走。”
第119章 “你俩昨晚比赛啥了?……
-
“你他妈到底有过几个野男人?今天不说清楚不准走。”
陈啸之凶巴巴地说。
陈啸之神色相当危险, 眼睛眯着,沈昼叶被他摁在沙发上,吃惊地仰起头, 看着他。
沈昼叶震撼道:“野男人?你说我?——哪来的野男人?”
陈啸之捏着沈昼叶的下颌, 强硬地向上一抬:“——你说哪来的?你自己没点数?”
如星火温暖的光落在他们两个人身上。
“……”
沈昼叶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梦里什么都有 第172节
“你说就是, ”陈啸之眯眯眼看她,欺身上来——他个子高大且体格结实,光体重就快八十公斤,将小只的沈昼叶压得啵叽一声,差点变成一只小黄鸭。
“你起来……”沈昼叶拼命推他:“你压到我……”
“快说。”陈啸之将她胳膊肘往头顶一拽, 将小姑娘压制得严严实实, 威胁她:“你到底跟我分手之后有过几个, 和他们怎么回事, 你今晚必须跟我讲一讲。”
沈昼叶:“……”
“我他妈都要在意死了——”陈啸之捏着沈昼叶细瘦白皙的手腕,呼吸炽热, 盯着她, 口吻大发慈悲:“嗯?你说个数字都行,我保证以后绝不拿来说事儿,说到做到。”
沈昼叶一窒,也不再推,抬头望向他。
灯光柔和,陈教授望着怀里的小姑娘停顿了下, 十分勉强地承诺:
“——我保证不计较。”
沈昼叶:“…………”
还不计较。
沈小师姐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然而她天生不是个多会生气的人,更不擅长与人起正面冲突,又被陈啸之死死压着,此时连呼吸都困难,拼着一口气艰难道:“你……你有脸问吗?”
陈教授眉头登时一拧, 很坏脾气地怼她:“我他妈怎么没脸——”
胆色不错么,什么批话都敢说。
沈昼叶登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看着压在她身上的英俊男人,简直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鲨了他算了。
“你还顶上嘴了,”沈昼叶怒道:
“我有过几个野男人你凭什么质问,你以为你自己多干净吗双标狗陈啸之我现在还没动手砍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沈昼叶深呼吸一口气,愤怒地蹬腿:“从我身上下去!!”
陈啸之都懵了:“你——”
“下去,”沈昼叶愤怒地说:“离我远点儿!”
陈啸之摁着沈昼叶的细骨伶仃的手腕,比沈昼叶还生气:“沈昼叶你他妈还跟我横,你以为你很——”
他还没说完,沈昼叶就气急败坏地一个头槌!
咚的一声两颗时年二十五岁的、智商超群的头脑相撞,俩人头盖骨发出亘古嗡鸣,陈啸之差点被撞出脑震荡,眼前又黑又白。沈昼叶疼得龇牙咧嘴,见自己还挣不开陈啸之的爪子,还极度仇恨地撞了他第二下。
咚!
陈啸之痛叫一声:“操!你他妈有病——”
咚。
沈昼叶玉石俱焚,撞完第三下,将被彻底撞懵的陈啸之从自己身上拉了下来。
“我……”沈昼叶撞完感觉脑子里核桃仁儿都碎了,打着颤道:“我回去睡觉,陈啸之我告诉你你你活逼该,我这都算脾气好的所以撞轻了,你现在最好庆幸我不是巨石强、强森,我没鲨了你都是我天性善良。”
陈啸之捂着头,怒气之外脑子一片发晕:“沈昼叶三、三下——”
“你今晚一边睡觉一边反省,”沈昼叶揉着额头,上楼时走路摇摇晃晃,一边抖抖索索走一边放狠话:“还野男人,真敢说啊,梁静茹都没你的勇气。爸爸我把你智商撞回野人,给老子四。”
-
次日早晨,加州阳光明媚,窗外鸟雀甩着尾巴,停留于门口的红榕树上。
陆之鸣:“……”
陆之鸣端着猫食,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俩人。
陈教授额头正中一块青,他小女朋友额头眉心上贴着块纱布,那伤口昨天晚上还不在,是个光洁的漂亮额头——俩人现在坐在一张桌子上,谁都不搭理谁。
这俩人挺神奇的,陆之鸣毫无波澜地想,从他妈海啸死了快一千五百多人的地方回来身上都一点伤没有,回来住一晚上,俩人双双挂彩。
陆之鸣面无表情地问:“你俩昨晚比赛谁头比较硬了?”
沈昼叶:“……”
陈教授高冷成熟,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舀了一勺汤。
“我佛了,”陆之鸣又看了他们一眼,甚至感到胃疼,只得低头给猫倒牛奶:“哥哥我昨晚故意早点回去睡,还以为你俩能有点个人时间,小情侣发展下感情,你们他妈的那这时间比赛头槌?然后今早冷战?你们是憨批还是小学生?”
沈昼叶看了陆之鸣一眼,仇视地说:“——他自找的。”
陈啸之冷漠至极:“我自找?你问问她昨天晚上怎么连撞我三下的。傻逼东西,别人长脑袋是用来给人类做贡献解决问题的,你长脑袋拿来当锤子?废物。”
沈昼叶盯着面前的粥碗沉思三秒,恶毒地说:“你说我是废物,可我仔细想了想,寻思着你也没做啥贡献啊。”
陈啸之:“……”
“我虽然之前做的不大行,”沈昼叶说:“但是我写的专利书可是能用的,我做过改变人类生活的一部分的项目,你呢陈啸之?我的过往领域怎么说应用度也比你搞天体物理的强——”
陈啸之:“我毕业论文发在prl上。”
沈昼叶眯起眼睛:“所以呢?我和你谈应用性你和我谈prl?”
……
陆之鸣和屎屎面无表情地看着餐桌前又吵成一团的俩人,听到他们吵到沈昼叶有本事你自己做饭自己吃别把自己毒死时,屎屎终于抽了抽粉红色的小鼻子,嫌弃地转头走了。
-
“你还是滚回宿舍住吧小学生,”成熟的陈教授嘲讽道:“老师我看到你就生气,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一会儿你就回你那个什么arasterdero……”
沈昼叶毫不示弱:“回去就回去,你以为我要呆吗!呵!张臻做好红烧肉等我回去呢!”
沈昼叶说完就去拎自己的行李,但是她行李太多了——沈妈妈的胡填海塞能力此刻彻底拖累了要和男朋友吵架的闺女,沈昼叶拽了一下,那一瞬间几乎听到了自己腰上的嘎嘣声。
沈昼叶:“……”
“拎不动是吧,”陈啸之抱着胳膊靠在一边,神色漠然:“你拎得动有鬼了。”
沈昼叶:“…………”
“我这住宅区还不好打车呢,”陈啸之揉了下额头的青,慢条斯理地睨着她:“姓沈的,现在去跟老师说老师我错了,一切都还来得及。”
沈昼叶难以置信:“老师?老师??——陈啸之你是真的膨胀。我今日必杀你,梦都别做。”
“我不是你老师?”陈啸之讥讽道:“你怎么这么没礼貌,真得跪着跟我道歉。自己想办法爱咋回咋回,你想怎么走和我没关系。”
沈昼叶:“呵!”
陈啸之转身就上了楼。
陆之鸣痛苦道:“你们吵架能不能成熟点……”
屎屎十分配合,悲痛地喵了个和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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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阳光正好,万里无云。
最后还是陈啸之开车,将沈昼叶带回了宿舍。
他们小时候吵架也有点这种意思,一般只是口头吵吵,陈啸之嘴巴毒,沈昼叶稍微钝一点,两个人吵起来谁都不让谁,相当幼稚。
但是他们两个人对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是门儿清的。因此吵得虽凶,他们两个人却从不过吵架的底线。
沈昼叶吵累了,也想不出新词,干脆拒绝和他说话。
其实起因也很简单,沈昼叶靠在车窗玻璃上想,就是陈啸之非要问一问这个感情经历——这也不是什么不能问的事情,沈昼叶一点也不介意把自己空白的感情经历跟他从头扒一遍,估计连五分钟都花不上。问题是“野男人”从陈啸之这个人嘴里出来,特别没有批数。
听上去还信誓旦旦的,仿佛抓过现行。
确实,也不是严格的空白,可真要说的话被他见到的也只有一个加勒特,可陈啸之的语气像是他抓了千军万马——这话轮得到他来说吗?
沈昼叶越想越闷,在快要回到自己的宿舍时,细白手指抓住自己的裙子。
在一旁开车的陈啸之:“……”
过了许久,陈啸之忽而开口说:“——昨晚那事儿,你别想我不计较了。”
沈昼叶:“???”
还跟我宣战?这个人真的不一般。
“迟早我得问出来。”陈啸之冷冰冰道:“沈昼叶你就是仗着我疼你,觉得你干什么我都不敢有怨言,你可能还真摸准了。但是我跟你讲这次行不通,这次太他妈不公平了——这答案,我必须知道。”
沈昼叶立刻气得耳朵泛红,心想你凭什么抢我台词啊,我还觉得你不公平呢。
可是还没等她讲话,陈啸之就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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