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夜

他并没有让两人陷入尴尬的局面，但是林元白还是有些难以言喻的神情。
他拍了拍尹易云，仿佛是在安慰，“我在楼下等你。”
尹易云面颊潮红地跟在林锡年身后，坐在了他身旁。
怎么会有这么尴尬的事情……尹易云渐渐后悔刚刚没有好好阻止恋人的行为。
一定会被讨厌吧这样还怎么继续做下去。
她只能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拿过林锡年做完的题，开始准备新一轮的讲解。
她感受到对方火辣辣的目光，但自己是无理的那方，她毫无办法。
“尹老师。”
“嗯？”她有些害怕地回答，依旧没有侧身面对他的双眼。
林锡年伸手触摸她及肩的卷发，尹易云一下子躲开了。她对这个没有来由的动作很疑惑。
但她好像从对方的眼神中明白了什么。
林锡年的身体向前倾，一手搂过她的头，等她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嘴唇已经贴上了自己的双唇。
一个青涩的吻。
少年双唇间的只属于男生的气息，传递到了她身体里。
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他没有探进舌头，没有触摸她的身体。就是一个短短的，没有任何下文的亲吻。
克制而充满欲望。
她的心跳仿佛静止了。身边的空气也仿佛停下了流动。房间里很安静，静得让她心乱如麻。
他移开了嘴唇，但是脸还是靠得很近。他凝视着她的双眼，眼神仿佛看透了她的所有。
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尹易云忘记了自己的恋人。面前的这个人，为何如此吸引自己，她不知道答案。
是因为他发现这个人和自己的哥哥在自己的领地做恬不知耻的事情而生气了吗？是嫉妒？还是真心的喜欢自己？
她不知道这个少年的想法。
但这种心动，好像是恋人也没有给过自己的。
明明刚刚和恋人做完爱，现在却被眼前的少年所吸引。
她被这个想法所吞噬，也同时厌恶自己这些不道德的思绪。
她逃走了。
没有等少年解释，或者说些什么。她就慌忙逃走了。
她走向了自己的恋人，她当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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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夜 你的秘密
在这个闷热的盛夏，尹易云雷打不动每周去一次林家。
她知道只有自己不那么纠结，表现得自然，才能真正把那个意外当作没有发生过。
如果她突然停止做家教，林元白一定会有所怀疑，他原本就会时不时开弟弟和她的玩笑。
再次走进林锡年的房间，一切一如往常。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布置，他的神情也依旧冷冰冰，动作懒洋洋的。
“我给你带了书，昨天说好的。”尹易云主动开口。
说好什么的，其实林锡年也没说让她带书。
她从包里拿出一本《春天与阿修罗》。她以为少年喜欢读诗，便挑了一本自己觉得易懂又喜欢的诗集，借给他看。
少年接过书，轻轻摸了摸封面，“阿修罗是什么？”
“好像是佛教里的一种神，也不完全是。应该是界于神、鬼、人之间的怪物。”尹易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倒问倒我了。”
少年没有说话。
“你有空看看吧，还挺有意思的。”说罢她拿出上次没讲完的试题，“我们开始吧。”
少年很认真地听着，做着笔记。他仿佛比之前更加乖巧，更加沉默了。
那个亲吻，变成了彼此不再提起的秘密。尹易云也渐渐意识到，那可能是他青春懵懂的一时冲动，便不想太多。
夏天很快就过去了。
“明天去最后一次吧，你也好好休息一下，要准备开学的事情了。”林元白从背后抱着尹易云，忽然说起了这件事。
“好。“
“多亏了易云你，我弟弟好像对学习有点上心了。你是不是借了他很多书看？每次回家都看他在看书，也不出去玩了。”
尹易云听着有些心跳加速，她本以为那些书都会堆在他的床头，再也不会翻开，没想到他都好好的在读。
好像一道阳光猛然照进了心里，她独自笑了。
“真的吗？我看他还挺喜欢看书的，就给他推荐了几本。”
“你还真适合当老师呢。”恋人愉悦地说，并将她的头转向自己，从背后吻住她的嘴唇。
尹易云最后一次去林家时，心里有些不舍。
“今天是最后一次上课了，我马上就要回学校了。“
林锡年鲜有地露出惊讶的表情，凝视着她。
“学校离这里很远吗？”
“是啊。但就算不远，开学之后也没时间做家教了。“尹易云解释道。
少年露出很慌乱的表情，但是依旧沉默不语。
“阿年开学后要好好学习哦。”她像个大姐姐一样督促他。
“以后再也见不到老师了吗？”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个多月前的那个吻又浮现了出来。
“别走。”少年忿忿地咬住嘴唇。
“我们还是会见面的。”尹易云安慰他说。
自己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她只是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他。
少年终于不再追问，但脸上失落的表情一览无遗。
尹易云忽然有些心疼，这没来由的感觉让她自己也很疑惑。她其实对面前的少年一无所知，但是他似乎对自己抱有着特殊的情感，她无法回应。
她原以为结束这次家教之后，再也不会与林锡年有什么关联。最多，也就是从恋人的口中听到他的消息。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那之后又过了几个月，天气已经寒意逼人。
尹易云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公寓，每天忙于准备考研的事情。
那一天，刚写完论文，正准备洗澡休息的时候，她接到了一通电话。
“请问是尹易云女士吗？”对面的声音很陌生。
“是的。”
“您是林锡年的家属吗？他现在在s街道医院，您方便的时候过来接一下他。”
什么？家属？尹易云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她也没有给过他自己的电话，更加不知道他把自己列为了联系人方式。这些杂乱的思绪让她茫然，但还是马上打车赶到了医院。
他发生了什么事？打架了吗？为什么要找我？
赶到医院填完各种信息后，她看到了坐在走廊里的少年。
他头上贴了纱布，还有些星星点点般红红的擦伤，手臂也被缠绕起来。
“阿年，发生什么事了？”她一路小跑上了楼梯，看到他的时候还有点喘。
坐在冰凉塑料椅子上的少年居然露出了微笑，仿佛看到了许久未见的爱人，她第一次看到他看上去这么开心。
她在他面前蹲下，有些心疼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和脸颊，也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伤口。
眼前的人温柔地注视着她，无言中她感觉听到了他的思念。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场景让她感觉很熟悉。
可能是因为伤口延伸到了头皮，他原本长长的头发被剪短了。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伤得这么重？“她关心地问。
他只是笑着不说话。他俯视着蹲在身前的老师，伸手摸向她的卷发，好像她才是受伤的那个。
“来，我送你回家。”
一说出口，林锡年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我不想回家。”
他短短的几个字让她无法拒绝。眼前的少年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一意孤行，但是她选择了不去了解。
她拗不过他，只能带他回自己家，准备第二天早上再让林元白接他回家。
“那先去我那里吧。”她把话说得不清不楚，林锡年跟着她站了起来。
她踏出脚步的瞬间，他牵住了她的手。不经意的，如此自然的动作，让她有一种彼此是认识已久的恋人的错觉。
突如其来的暧昧气氛让她有些心动，她想起了那天那个吻，想起了对方望向自己的炽热眼神。
只是在有限的交流下，她也为他心动了。
只是讲解着题目，给他看自己喜欢的书，在那一个高中生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只是这样而已。
她从来没有明确拒绝过他，因为她觉得不需要，自己是少年哥哥的恋人这个身份，就已经是拒绝了吧。
她认为这一切只不过是他成长过程中的不可避免的一些意外。在少年刚刚明白什么是喜欢的时候，只不过是自己正好出现了。
他的指尖传来了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度。
就这样也没关系吧，牵一次手而已，就像姐弟那样，没有其他的解读。
但在这一刻，他不再是自己恋人的弟弟，或是自己曾经的学生。跟在自己后头的那个少年，是让自己心动的人，也是让自己心酸心疼的人。
她主动与他十指相扣。
对不起。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但是......
即使湿冷的天气刺进了骨头，她丝毫不觉得寒冷。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只有排列整齐的路灯和树木，在这一刻仿佛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好像无论他们做什么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坐上了出租车，林锡年的手还是没有放开。
即使谁都没有开口，这一刻他们仿佛心意相通着。
仿佛他们跨越了年龄，身份，终于可以在一起。在下车时，再结束吧。
没有人会知道，这是只属于两人的秘密。
尹易云整个车程都看向窗外。看着安静的街道在自己的眼前飞驰而过，自己都不太明白现在在做什么。身旁坐着恋人的弟弟，恋人却被蒙在鼓里，但自己却不想放开。
她更不敢转头看他，她害怕与他四目相交，害怕他溢出的情感全部洒在自己身上。
“就在这里停吧。”
下车后她松开了手，一直不敢动弹的手掌已经有了麻麻的感觉。
林锡年一言不发地跟着她回了公寓。
“明天早上就回家吧，我和你哥哥说一声吧。”尹易云说罢便拿出了手机。
“不要。”少年再次握住了她的手腕，想要制止她，“我自己回去。”
“那好吧。”她放下了手机，“你饿了吗？吃过晚饭了吗？”
虽然已经快到半夜了，她还是关心地问了一句。
“没有。”他的声音依旧冷冷冰冰。
“那我给你做点东西吃。你坐一会儿吧。”尹易云示意他坐到厨房的边桌旁，便打开冰箱开始准备简单煮个面。
她自己租的公寓是个很小的一居室，连沙发都没地方摆。
“今天到底怎么啦？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和我说说的。”她边切菜边小心翼翼地瞥向少年，拿出姐姐般的立场关心他。
少年有些局促地坐在边桌前， 拇指不停地抠着另一边手指。
“我不会告诉你哥哥的。”因为想让他放松下来，她补充道。
他连外套都没脱下来，坐着的样子像是一个到了陌生地方的外来人。
“老师，你很喜欢哥哥吗？”他双眼凝视着她，无比认真地问。
和他的话题总是绕不开这些，她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是啊。”她边说边展开了笑容，“你哥哥对我很好。”
他落寞地沉了下头，他得到了答案，只是更加难过了。
沉默了许久，尹易云假装镇定地煮水、下面。
忽然之间，他倏地站起来，发出的声响让她回过了神。
“我也会对你一样好。”
尹易云好像第一次听到他用这么坚定的语气说话。
“也给我一次机会吧。”
她无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老师......”
仿佛在寻求她的回应似的，他的声音急切又紧张。
每说一句话，他就离她更靠近一步。
“老师，我喜欢你。”
他就像她曾经暗暗期待过的那样说出了这句话。但真正听到时，她能做的只有退却。
原来自己那么坏啊......
面对眼前如此真诚的少年，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确信地喜欢着自己的恋人，而这，只不过是夏天的一段心动，仅此而已。
就像看到美丽的事物会心动，那样的感觉而已。
“老师......你也喜欢我吧？”说到这句时，少年已经有些胆怯。
我喜欢你吗？
喜欢他看似冷漠却是温柔地看着自己。
喜欢他那一次突如其来的亲吻。
喜欢他低垂又细长的眼睛。
连他的沉默都喜欢了。
即使不存在什么先来后到的道理，他也还是一个孩子而已，她不可能和他有什么发展。
面前的锅还在咕噜咕噜地发出着声响，还好有这一点噪音，让他们之间的沉默不那么尴尬。
少年几乎是有些用力地突然从背后抱住她。在那一瞬间，她心里的酸楚一下涌了上来，流下了眼泪。
“老师，我好想你。”
为什么这么难过呢？
她双手抓住少年环抱在胸前的双臂，推开也不是放手也不是。
“我们去别的地方，我去找工作……”
原来自己还会听到这么天真的请求。多么单纯啊，她离这份单纯已经很遥远了。
“别说这种话了……”她狠心地打断他。
听到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眼泪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我喜欢的是你哥哥。”她转过身来面向他，“我想好好和他在一起。”
她没有说谎。她爱自己的恋人，并不想与他分开。只是自己很贪心，对少年动心了而已。
他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捧着她的脸用力吻了下去。
和之前那个亲吻不同，这次的吻，很生气，很强势，很嫉妒……他甚至不再满足于蜻蜓点水般的动作……
可能只有短短的一秒钟，她便清醒过来了。
“不要这样……”她将他推开了。
这一次推开，可能是真的将他推开了。




十六夜 樱花像你
再次听到林锡年的消息，是林元白说起他高考的事情。
弟弟的高考成绩不差，他选择了去别的城市念医学院。父母当然很高兴，本以为自己的次子连大学都上不了，结果居然跟随着哥哥的脚步也立志当医生，他们再没有什么不满。
只有尹易云隐隐约约知道林锡年为何选择了离开这里。
生活中没有了他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对，其实本来也只有很小的部分有他的存在。少了这一点点，几乎感觉不到。
她寄希望于时间，无论什么事都会被抹去。
尹易云已经开始念研究生，还是住在原来的小公寓。而林元白已经正式当上了医生，工作越来越繁忙。但他们的感情没有受到影响，甚至开始谈起了结婚的打算。
听恋人说，弟弟只有每年过年会回家一次，暑假也一直待在学校。自己和弟弟原本就不亲近的关系，现在也越发地疏远了。
只有尹易云知道，恋人的弟弟会偷偷回来找她。坐四小时的火车，回到这个城市，只找她。
原以为在两个城市就不会再让彼此困扰，结果根本就做不到。但是她还是给了他这么一个小小的窗口。
“老师，我想见你。”林锡年要来的时候会直接打电话给她。
看到电话响起的那一刻她是高兴的，自己平淡如水的生活终于起了一点波澜。这一刻变成了一种期盼。
她讨厌自己这么软弱，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一次又一次让林锡年闯进自己的生活。
当年的少年已经长得越来越成熟，五官也越发英俊。如果自己没有恋人，会和他在一起吗？
她很清楚这个答案，但是人生哪有什么如果。
没有林元白，他们就不会认识，也就没有这种如果。
她只能装作不明白对方的心意，在他的生活中扮演着姐姐的角色。
挂掉电话后，她发现林锡年已经在公寓楼下。她赶忙下楼帮他开门。
他站在公寓几步外，个子已经长得比他哥哥高，头发还是没有剪短。
时至冬日，他穿着黑色大衣，系着深灰色围巾，在黑夜中有些颤抖。
“快进来吧，别着凉了。”尹易云小跑出去，带他进门。
她已经学会了如何和他相处，只要自己一味装傻，拿出亲人的样子，一切都可以看上去一如往常。
她习惯了偷偷和他见面，小心翼翼保存着这个秘密。
虽然只是偶尔的见面，他逐渐和她敞开心扉，讲述自己的生活，和学校发生的事情。
她感觉到了他的成熟，不再是当时执拗的少年，不再对自己只是沉默。
他会问及她每天的学业，她研究的课题，翻译的作品。他的真诚让她心动。
因为就连自己的恋人都不会问得那么详细。
眼前这个一年只见几次的人，好像更加关心自己似的。她总有这种错觉。
尹易云无法定义这种关系，不是亲人，不是恋人，但好像也不是朋友。
“这次要去看看你哥哥吗？”虽然知道答案，也知道他不喜欢提到林元白，她还是坚持每次见面用这种方式寒暄。
“不了吧，他很忙。”
他们围绕着茶几坐在地毯上，尹易云给两人都泡了热茶。
“最近学校怎么样？有碰到喜欢的女生吗？”她每次都会这样问，好像只有这样可以隐瞒空气中涌动着的微妙的情绪。
林锡年看了看她，随即说，“没有。”
他的声音沉稳，清澈。
“学习很忙吧？不要累坏身体了。”
他放下茶杯，伸手搂住了她。
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卷发，一遍又一遍，仿佛生怕错过了什么。
抱得更紧了些。
只是一个拥抱而已，没有关系的。
尹易云也将手搭上了他的背脊，就这么拥抱着。他的肩膀宽厚而温暖。
她放下戒备安心地靠在他怀中，享受着他还未褪去的感情，享受着在禁忌边缘游走。
就一会会儿而已。
他的气息就在耳边环绕，这是只属于两人的角落。
她感受到他成长的变化，他不再瘦弱，清秀的脸也慢慢有了凌厉的线条。她曾经尝试把他看作弟弟，现在不得不把他当作和自已一样的成年人看待。
“我好想你。”
千言万语化作这一句话，这是林锡年唯一被允许说出的情感。再多的话，可能又会被推开。
我也很想你。她没有说出口。
她只能希望眼前的男人能找到新的女孩，从此忘记她，停止所有的一切负罪感的来源。
过了许久，他松开了双手。
“哥哥今天会来吗？”
“不会，他最近比较忙。”
林元白在医院附近租了公寓，一般周末两人才会见面。
“那我今天也住下了。”
他从来没有发觉过自己的弟弟和妻子之间的联系。
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样呢？会吃惊？会发飙吗？尹易云不想想这些。
说来好笑，两人之间只发生过点到为止的肌肤相触，却一直维持着丝连的感情，想断也断不了。
“你睡床吧，我睡客厅就好了。你在路上累坏了吧。”
“没事，我睡客厅吧。”
每次都是类似的对话，这样的你来我去乐此不疲。
尹易云没有再坚持，便站起身准备在地上铺上垫子。
林锡年把几本书从背包里拿出来，“上次的书，看完了。”
他们之间的这个习惯还是未变，好像他每次专门来一趟就是为了还书似的。
明明书店里什么书都有，或可以在图书馆借书，可以在网上找电子书，他们还是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这个行为。
“我再给你拿新的。”尹易云拿着书快步走进了卧房。
虽然并不知道林锡年什么时候会来找自己，她早早就准备好了这次要拿给他看的书。
小林一茶的俳句集，凑佳苗的《物语终焉》，和伍尔夫的短篇集。
并没有什么特定的类型，他甚至也不曾说过自己喜欢看什么书。
每次她都挑选几本前段时间喜欢的书，借给他。下一次，他会带过来，再拿走新的书。
他从来不对这些书作任何的评论，但是通过新的折痕尹易云能知道他都有一一读完。
她内心深处觉得这是种浪漫的行为，就连和自己的恋人都没有过这样的交流。
维持着这种暧昧的状态是两人的极限，再多一步就会破碎。
“你一个人住，不会很孤单吗？”林锡年第一次主动暗示着提到哥哥。
“不会，我们每周都会见面。”尹易云有些不自在地回答。
林锡年洗漱后，她便让他休息，自己也作出要准备睡觉的样子。
“再陪我一会儿吧。“他猛地抓住她手腕，随即又放开。
尹易云内心一阵悸动，默不作声地坐回了茶几前。
他们只有咫尺距离，却沉默不言。
“和我一起走吧。”他说着任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