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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长生千叶
侍女和医官都十分着急,继续劝说:“国女,那公孙子都乃是郑国第一美男子,您也见过的,俊美无俦,怕是连当今的天子都比不上他呢!”
侍女这么一说,完全没想到当今的天子就在营帐中,气的小土狗浑身的短毛都站起来了,压在身子下面的尾巴也支棱起来,两只耳朵也气的飞起来,恍然不是个小土狗,而是个小河豚!





春秋小吏 第277节
小土狗心中气怒十足,心想着公孙子都如何有寡人俊美?寡人只是平日里没有公孙子都打扮的花哨罢了。
姬林恐怕最不爱见听到的言辞,便是自己没有公孙子都俊美了,因为公孙子都曾和祁太傅“暧昧过”一阵子,天子又是个喜欢吃味之人,十分介意这点。
如今听到侍女这么说,简直是摸了小狗子的逆鳞,若是不以大局为重,就跳出来咬她了。
医官也赶紧说:“是了是了,公孙子都俊美无俦,小臣也见识过两面,当真是天上少有,底下绝无的!而且这公孙子都在郑国地位非凡,他虽只是个公孙,但郑公十分器重,把公孙子都当成了亲弟弟一般对待,国女倘或成为公孙夫人,那往后里绝对风光无限的!”
侍女又说:“如今还未到郑国,国女还有机会,不如……不如就把腹中的胎儿给打掉罢,如此一来,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会发现,国女也不必如此提心吊胆了!”
“再说……”侍女期期艾艾的说:“再说……国女、国女这腹中的胎儿,就算是生……生下来也不可能有甚么名分……”
她的话说到这里,仿佛戳到了齐国国女的痛处,国女的声音都提高了,说:“放肆!谁叫你乱嚼舌头根子的?!”
“饶命啊!”侍女连忙磕头:“饶命,国女饶命啊!婢子,婢子也只是为国女不值啊……国女如今都要嫁到郑国去了,可……可……”
就听国女幽幽的说:“弟亲……弟亲必然也有他的苦衷,这个孩子一定要保一下来,这可是我和弟亲的孩子。”
小土狗立刻睁大了眼睛,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恨不能脱框而出,本只是来应付一下差事,没成想真的听到了大秘密。
弟亲?国女的弟弟,那不就是公孙无知无?
之前天子猜测公孙无知,只是因着和公孙无知有些间隙,因此把“屎盆子”扣在公孙无知头上而已,哪想到齐国国女竟然亲口说出“弟亲”两个字,果然十分骇人。
春秋战国是个“彪悍”的年代,说起来十足可笑,明明是一个讲究礼仪的年代,然而很多事情却又十足的无礼。姬林听说齐国国女的孩子是“弟亲”的,只是眯了眯狗眼,并没有太多的惊讶,毕竟贵胄之中再混乱的事情他也听说过。
侍女和医官焦急不已,国女却仿佛被他的“弟亲”灌了迷魂汤一样,不知怎么洗了脑,即使是没名没分,也要将孩子保下来。
小土狗听到了天大的机密,已经完成了任务,便准备悄无声息的离开,刚一探头,突听“呀——”的喊声,吓了小土狗一跳,恨不能原地一蹦高,尾巴都支棱了起来。
一个侍女!侍女端着汤药,刚好从外面走进来,正要往内间而去,哪知道正巧撞到了“偷渡”的小土狗,这黑灯瞎火的,还突然跑出了一只狗子,也不是猎犬,小土狗长相很普通,虽然可可爱爱憨头憨脑,但品种很“低廉”,乍一看也不知哪里跑来的野狗。
“喊甚么?!”齐国国女被侍女吓了一跳,连声说:“你是想嚷嚷的满处都听见么?”
那侍女被骂了,连忙辩解说:“国女恕罪,国女恕罪!是……是这里有只野狗子!”
小土狗:“嗷嗷嗷嗷!”野狗?寡人能是野狗?
小土狗一叫唤起来,齐国国女也发现了,无端端多出一只狗子来,齐国国女说:“快!快抓起来!哪里来的狗子?抓起来,我这身子受不得狗毛!”
齐国国女怀孕了,自然十分金贵,突然看到一只不知名的野狗,也不知道身上脏不脏,当然会害怕,当下医官和侍女一共三个人也不敢声张,全都扑过去抓小土狗。
小土狗个头小,十分灵动,登时跳起来就跑,嘴里还“嗷呜嗷呜”的大叫。
齐国国女指挥说:“那边!在那边!”
“那面呢!抓住它呀!”
“这么小畜生,啊呀别过来……太脏了,太脏了!”
齐国国女大喊着,小土狗一路狂奔,上蹿下跳,大半夜的,国女营帐中上演了一场“围猎大战”,最后还是小土狗身姿矫健,从营帐的缝隙中钻了出去,一溜烟不见了。
齐国国女也不敢追出去,生怕自己的事情被人发现,就让小土狗这么跑了。
明明是九五之尊的天子,结果被医官侍女追着喊打,小土狗一路狂奔,远离齐国营帐,这才狠狠松了口气,抬起小爪子抹了抹自己额头上根本没的汗,还甩了甩小爪子。
小土狗熟门熟路的避开守卫,很快回到了天子营帐,他走的时候有些提心吊胆,毕竟祁太傅这个人“油滑的很”,而且不老实,心里都是鬼主意,天子生怕自己变成小土狗去听墙根,祁律又把自己当成工具人。
小土狗急火火的挤入营帐一看,很好,祁太傅倒是没有把自己当成工具人。因着小土狗去的时间太长,祁太傅竟然已经睡着了,躺在榻上,四仰八叉,还抱着天子这个大抱枕,天子此时只是躯壳,所以异常的乖顺,被祁太傅挤到了角落。
小土狗:“……”太傅当真悠闲,只有寡人累成狗。
祁律完全不知小土狗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因着太困,早就睡着了,本想迷瞪一会儿,没成想一睁眼,天色都亮了,转头一看,天子躺在榻上还没醒,旁边趴着小土狗。
祁律一动,天子便醒了过来,只听祁太傅说:“天子甚么时候回来的?”
天子幽幽的说:“在太傅酣睡之时。”
祁律:“……”天子最近越发的灵牙利齿。
祁律说:“天子昨日去听墙根,可有收获?”
天子一本正经的用盛世美颜纠正说:“探听。”
祁律点头说:“好好好,探听,探听……那天子可有探听到什么收获?”
姬林便把昨日听到的全都说了一遍,祁律震惊的说:“齐国国女真的和公孙……”
他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了,祁律知道春秋的历史混乱,民风彪悍,尤其齐国的民风,更是彪悍十足。齐国并不是姬姓封国,齐国是沿海的国家,在姬姓国家看来是东夷人,因为齐国受到了中原文化的熏陶,因此渐渐演变成出了齐鲁文化,一切都和中原差不多,但正儿八经的中原人还是“嫌弃”他们的。
有这样的元素在其中,因此齐国的民风一直很彪悍。在齐国的历史上,出现了很多彪悍的历史人物,例如齐国的大才女文姜,就和自己的兄长、也就是公孙无知的堂兄、春秋首霸齐桓公的大哥,太子诸儿生出了一段丑闻,后来文姜嫁到了鲁国,跟随鲁公回齐国省亲的时候,还和诸儿牵扯不清,结果被鲁公知道了,气得大骂文姜。文姜被鲁公羞辱之后不堪受辱,找到诸儿哭诉,诸儿一狠心,请了鲁公来吃酒,在酒宴上直接让人折断了鲁公的肋骨,最后竟然将鲁公给“手撕”了。
而这样彪悍的事情,数不胜数。
虽祁律早有心理准备,但这么一听,还是觉得十足不可思议,说:“这齐国国女被灌了什么迷幻汤?都到了郑国门口了,临门一脚,还这般死心塌地?”
姬林十分委屈的说:“寡人昨日去探听,太傅竟然睡得如此香甜,太傅都不知昨日齐国国女的那几个侍女和医官,是怎么追打寡人的。”
祁律瞬间脑补了一番,竟然有了画面感,虽他没看见,但已经想象出小土狗抱头鼠窜,一群人追在后面的场面,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姬林说:“太傅还笑?”
祁律板着唇角,连忙收拢笑意,说:“天子您看错了,律没有笑。”
祁律安抚了一下天子,天子劳苦功高,说有时间给天子做奶油蘑菇汤,结果不提还好,一提简直了不得。
姬林眯着眼睛狠狠地说:“是了,奶油蘑菇汤,昨日太傅做出了这等子新鲜的吃食,全营地的人全都食过了,人手一份,唯独寡人没有,太傅还叫寡人饮安胎药。”
祁律:“……”误会,完全是误会。
怪不得天子委屈呢,昨日祁律做了很多很多的奶油蘑菇汤,因为做的太多了,分出去很多,一人一份,哪知道端给天子的便成了安胎药,这下子好了,最后只有天子没吃到奶油蘑菇汤,天子早就怀恨在心了。
祁律说:“天子放心,日前律已经让公孙滑多多收集牛奶皮子,做出了很多黄油来,别说是奶油蘑菇汤了,这黄油还能做很多其他的美味儿,例如香煎大虾、煎牛排,这黄油煎出来的美味异常的醇厚,和其他油脂就是不一样的。不只是能做咸口的吃食,黄油还能做甜点,什么水果派啊等等……”
天子及时叫停了祁律的话,说:“太傅别数了,寡人还未用早膳,肚子里有点食儿才好听太傅报菜名。”
祁律:“……”
昨日一天都没有赶路,今日说什么都要走了,齐国国女找不到任何借口,只能上路了。
祁律梳洗完毕,从营帐中出来,一眼便看到了公孙无知。
公孙无知浑身懒散,寺人孟阳打起帐帘子,公孙无知从里面走出来,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一副没有骨头的模样,口中抱怨着:“还未睡醒,敢甚么路。”
寺人孟阳规矩的站在公孙无知身后,手臂上搭着一件披风,给公孙无知披上,说:“公孙奉命送亲国女,倘或误了事日,岂不是大罪过,还是尽早上路的好。”
公孙无知抱怨着,一抬头便看到了祁律,懒散的眼神瞬间亮起来,笑着往祁律这边来,似乎准备搭讪。
只不过祁律看到公孙无知,立刻脑补了天子昨夜探听的机密,看到公孙无知的时候不由自主联想太多,赶紧转身离开了。
公孙无知看到祁律对自己避如蛇蝎,不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孟阳,本公孙今日可有不妥?”
孟阳平静的说:“公孙衣着得体,好得很。”
公孙无知又说:“难道早膳的幌子挂在脸上了?快,给我擦擦。”
孟阳仍然十分平静的说:“请公孙放心,早膳的幌子已经擦过了。”
公孙无知一脸苦恼,说:“那祁太傅为何对我避如蛇蝎?是了,必然是本公孙的容貌太过倾人,让祁太傅不敢逼视了。”
孟阳的表情从始至终都十足的平静,淡淡的说:“公孙,请上马罢。”
祭牙看到祁律,立刻骑着马迎上去,说:“兄长!兄长!你昨日做的那个甚么汤,叫甚么蘑菇汤来着?”
祁律笑着说:“奶油蘑菇汤。”
“对对!”祭牙一脸馋到流口水的模样,说:“对,奶油蘑菇汤!实在太美味了,我从未吃过这种滋味儿的汤食,和其他的汤食都不太一样,香味浓郁又悠远,我恨不能喝一大锅!”
祁律说:“这有什么的?还有一些黄油,今日扎营之后,律再做一次便是了。”
队伍刚刚起程,祁律今日没有坐辎车,准备先活动活动,一会子再去坐辎车,免得总是坐车,或者总是骑马太累人。
祁律和祭牙谈天解闷儿,便见到前面的队伍突然慢了下来,祭牙身为郑国的大行人自然要注意一些,免得出现什么事情。
祭牙便说:“前面怎么回事?为何突然放慢脚程?”
郑国士兵说:“回大行人,齐国的队伍突然放慢了脚程,说是齐国国女受不住颠簸。”
祭牙皱眉说:“再慢就迟了,不能再慢了。”
如果送亲迟了,祭牙这个大行人面子也不好看,这可是他第一次做大行人,不能出现这么低级的岔子。
祭牙不同意放慢脚程,走了又一会子,前面干脆停了下来,便听到撕心裂肺的声音。
“快快,医官!叫医官来!”
“国女吐了!”
“快点叫医官!打水来,快打水来啊!要温水,对对,温水。”
祁律大老远便听到“呕呕——”的呕吐声,齐国国女真的吐了,而且吐得撕心裂肺的。
没一会子齐国的侍女便来了,想要和祭牙交涉一下,放慢脚程,否则国女真的受不住。
祁律听了齐国侍女的话,心想是了,齐国国女这怀着孕呢,赶路的确受不住。
祁律这么说着,便抬起头来,穿过人群,盯着公孙子都的侧颜打量,他也没说话,不过眼神一直追着公孙子都看,仔仔细细,透透彻彻的打量,而且眼神还别有深意。
天子从辎车中出来查看情况,一眼就看到了祁律如此专注的目光,昨日天子才听齐国的侍女们说自己的坏话,说自己的样貌不如公孙子都,天子心中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今日看到祁律的眼神,立刻下了辎车,捂住祁律的眼目,说:“太傅不许看。”
祁律倒不是看公孙子都的容貌,公孙子都的确惊为天人,但再好看的容貌,祁律都“看腻”了,又不是第一次见到公孙子都了。
祁律在看的是……
公孙子都似乎也注意到了,祁太傅今日总是盯着自己,公孙子都便主动走过来,拱手说:“祁太傅,子都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祁律咳嗽了一声,说:“没甚么,律只是……觉得郑公孙的帽子,真好看啊。”
有点绿……
第103章 大渣男
过了正午,齐国国女那边已经不行了,想要扎营休息。
祭牙虽然觉得时间来不及,不想放慢脚程,但齐国国女身子虚弱不是闹着顽的,一直晕车,狂吐不止,医官侍女被指使的团团转,最后没有法子,祭牙只好硬着头皮答应扎营,明日再赶路。
因着他们脚程实在太慢了,后来的齐国使者都已经赶了上来,今日下午便会到达营地,与送亲的队伍汇合。
齐国之前已经派人和祁律提过了,齐国会再派遣一个送亲使者,因着齐国使团被劫持的事情,齐侯禄甫不放心送亲,齐国很重视这次和郑国联姻,因此又派遣了一个使者过来。
这次的使者乃是齐侯禄甫的大儿子,也是现在齐国的正统太子,未来春秋首霸齐桓公的大哥,名唤诸儿。
太子诸儿乃是齐侯禄甫的嫡子,身为太子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但齐侯禄甫因着和自己的弟弟夷仲年关系非常好,所以更加偏爱自己的侄子,也就是公孙无知。




春秋小吏 第278节
公孙无知虽然是公孙,并不是公子,更加不是太子,但是他的一切吃穿用度,远远超越齐国其他两个公子,已经和太子诸儿一模一样,甚至因着公孙无知俊美又懂事,为人十足“乖巧”,非常会讨长辈喜爱,所以齐侯禄甫相对比儿子,更加喜爱这个懂事儿的侄子,还曾经戏言过,自己的二儿子公子纠和三儿子公子小白还年幼,大儿子诸儿不成才,如果等自己不行了,还不如传位给公孙无知。
因着有了齐侯禄甫的这一句戏言,公孙无知在齐国的地位更是无人能及,这次送亲这么大油水的任务,便落在了公孙无知的肩膀上,去郑国走一趟,油水捞不着,还能网罗郑国的人脉,的确是一件美差。
但偏偏齐国使团出了事,齐侯禄甫不放心,太子诸儿一看有机可乘,哪里能让公孙无知顺心?便立刻禀明了齐侯禄甫,“临危请命”,自请来做第二个齐国特使,前来帮忙。
于是就这般,齐国的太子,和齐国如同太子一般的公孙无知,全都变成了送亲特使。
齐国国女的脚程太慢了,齐侯第二个特使已经赶来,马上就会到达营地。齐国特使乃是齐国的太子,地位虽然尊贵无比,但是和天子还是差着等级的,所以姬林不可能亲自迎接他,太给他面子,这个任务便落在了祁律的肩膀上。
祁律是天子的老师,因此地位非常高,又是三公之首,迎接齐国使者是给足了面子。只是祁律年纪稍微有点轻了一些,在那个年代,迎接使臣这种事情,一般都会由老臣出马,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年纪越大的人出来迎接,越能显示尊重。祁律已经身居高位,但年纪始终轻了一些,不过幸好,太子诸儿年纪也不大,比祁律要年轻,所以并无不妥。
祁律一行人来到营地门口,果然就看到了太子诸儿。
太子诸儿站在轺车之上,轻装简行,一路飞驰,很快来到营地门口,跃下轺车,对祁律拱手说:“齐国太子诸儿,见过祁太傅。”
祁律遥遥的看着太子诸儿之时,心中便有一种感叹,怪不得那齐侯禄甫更喜欢公孙无知,祁律并非是个外貌党,但打眼这么一看,太子诸儿和公孙无知的第一印象也差的太远了。
公孙无知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长相异常乖巧,是那种特别讨老人喜欢的乖巧听话型,又招惹女孩子喜欢。而这个太子诸儿,分明年纪轻轻,但是有点子显老,而且一股子油腻感扑面而来。
说白了,公孙无知的长相能让人一见钟情,而太子诸儿显然不能通过长相取胜。
祁律拱手还礼说:“齐太子多礼了。”
他们互相恭维一番,祁律虽然怕麻烦,不过迎接特使本就是个麻烦的活计,还是要走程序的。
就在这个当口,有人从营地中姗姗来迟,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浑身的懒筋似乎都没抻开一般,说:“呦,这不是太子大哥么?”
能叫太子大哥的,一共也没几个人,而在这个行军营地中,那就只有一个人了——公孙无知。
齐国来使臣,除了王室的人要迎接之外,齐国自己人肯定也要准备着,但是公孙无知姗姗来迟,而且一脸懒散,说话也没什么诚意,说:“太子大哥来了啊,甚么时候来的,我怎么都不曾听说?”
太子诸儿一看到公孙无知,脸色立刻落了下来,眯着眼睛,说:“君父特命我来接替你送亲特使的职务。”
公孙无知冷笑一声,说:“放你的狗蛋屁!”
祁律:“……”祁律知道公孙无知和太子诸儿不和,不过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直接的吵起来。
公孙无知说:“君上不过让你来协助我做送亲特使罢了,你倒是好了,说甚么接替?堂堂齐国太子,假传诏令,倘或被君上听说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齐侯禄甫的意思,的确是让他们一起做特使,太子诸儿为了搓一搓公孙无知的锐气才这么说的,哪知道被公孙无知抢白了一顿。
公孙无知骂了太子诸儿,一点子也不客气,还很嚣张的昂着下巴,打了一个哈欠,挥挥手说:“孟阳,我们走,本公孙困了,不想听狗吠!”
“你!”太子诸儿气的面色铁青,但公孙无知已经扬长而去,走了个过场又回去了。
祁律挑挑眉,心说打吧打吧,打得越凶越好,鹬蚌相争,自己这个渔翁才能得利不是么?
下午都在营地扎营歇息,没什么其他的事儿,祁律早早休息了,第二日天色刚刚蒙蒙亮,祁律便被摇晃醒了,耳边是姬林低沉的嗓音。
“太傅,你醒了么?”
“太傅?”
“太傅……”
祁律以为要赶路了,听着天子叫魂儿一样的声音,疲惫的睁开了眼目,这一睁开,突然觉得天色有点昏暗,时辰好像还很早,距离启程有些时间。
祁律的眼皮恨不能黏在一起,口中含了一颗大枣似的,说:“再……让律睡一会儿……”
“太傅太傅,”天子却“不依不饶”,轻轻晃着祁律,说:“太傅,寡人这头冠,如何?”
头冠?
祁律用尽全力,几乎是“掰开”一条眼缝,施舍给了天子一个睡眼惺忪的眼神,这么一大早清早的,天子竟然穿戴整齐了,和平日不一样,还戴了一个比较花哨的头冠。
祁律含糊的说:“啊……?头冠?好好好,好看……”
分明是敷衍,敷衍完又要闭眼睡了。
姬林再一次摇着祁律,孜孜不倦,说:“太傅太傅,别睡了,快看看,寡人这头冠可好看?”
天子平日里都不怎么注意穿戴,毕竟天子“天生丽质”,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随便穿都可以,祁律就纳闷儿了,今儿个怎么就转了性子,非要让自己看他的头冠呢?
姬林说:“太傅,你仔细看看,寡人这头冠,和昨日公孙子都戴的,可是同一样的,寡人戴着好不好看?”
祁律乍一听,终于明白过来。昨日里祁律对公孙子都说了一句“你的帽子真好看”,那时候祁律是感叹公孙子都要被戴绿帽子,如果他们没有发现齐国国女怀孕了,公孙子都真的和齐国国女成了婚,岂不是被戴上了绿帽子,成了接盘侠,便宜老爹?因此祁律感叹了一句你的帽子真好看,完全是顽笑的感叹,哪知道天子和自己有代沟,几千年的大鸿沟。
姬林完全没有抓住笑点,反而以为祁律真的喜欢公孙子都的头冠,于是今日一早就开始顽“天子换装游戏”,换了好几个头冠,还专门找来公孙子都的同款发冠。
天子平日里不注重穿着,衣裳也都是衬托九五之尊的黑色,而公孙子都为人比较注重仪容仪表,公孙子都不只是郑国第一美男子,更是诸侯国的“时尚风向标”,公孙子都的头冠要比天子的头冠“花哨”很多,姬林用心良苦,特意让人去连夜打造,今日一早才送过来,迫不及待的戴上,让祁律看看。
祁律:“……”
祁太傅一瞬间突然十足无语,什么困意都没有了,全都被天子的憨憨气场给驱散了。不过不得不说,天子平日不打扮已经足够俊美了,如果一打扮起来,好像……骚气外露!
俊美的气息好像井喷,又像是侧漏,怎么拦都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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