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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长生千叶
祁律一大早上无奈的配合天子顽换装游戏,没了困意,时辰还早,便准备去膳房给天子做个早点,顺手弄一些奶皮子攒起来做黄油用,天子和祭牙都喜欢吃黄油做的美味,祁律打算多积攒一些黄油。
祁律洗漱之后,便让天子乖乖在营帐中“美貌如花”,自己去了膳房。
时辰太早了,膳夫们都没有起来,膳房里就祁律一个人。
祁律弄了一些牛奶,准备掀奶皮子,没想到这个时候有脚步声往这边来,祁律还以为是膳夫来了,哪知道定眼一看,竟然看到了一抹裙摆。
这分明是女子的裙摆!
祁律在膳房里面,因此那走进来的女子没有看到祁律,轻声说:“你去外面守着,倘或有人来了,赶紧来知会,可知了?”
“是,国女。”
随即又是一串哒哒哒的脚步声,有人又走了出去。
祁律在膳房里面,虽然没看清楚来人是谁,只看到了一抹女子的裙摆,但听声音还是能辨别出来的,可不就是齐国的国女么?而那个刚刚走出去“望风”的女子,应该就是国女身边的侍女了。
祁律惊讶的想,齐国国女这么一大早上来膳房做甚么?倘或她肚子饿,叫侍女端一些吃食过去就是了,而且还让侍女出去望风?
祁律眼眸一转,赶紧蹲下来,藏在灶台后面,想要仔细听听是什么墙根儿。果然,没一会子又有人走了进来,这回脚步声有些沉重,随即祁律便听到了齐国国女惊喜的嗓音说:“弟亲,你总算来了!”
弟亲?
祁律脑海中“噌!”的一闪,齐国国女的弟亲,可不是公孙无知么?难齐国国女这么早来膳房,是为了躲避耳目,和公孙无知相会的?
祁律吃了一个大瓜,屏住呼吸没有动,静静的侧耳倾听。
对方的声音很低,听不真切,隐约在说:“好姊姊……”
祁律没想到会围观这么重口的一面,就在他心中肯定,齐国国女和公孙无知有大瓜的时候,突听一个大嗓门喊着:“孟阳?你死哪去了?让你给本公孙打个热汤,这般久不回来!”
祁律瞬间有些蒙了,这大嗓门好像是公孙无知?
公孙无知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应该是隔着大老远,传来的声音已经不大了,但是听得分外真切。如果公孙无知不在膳房里,那膳房里的“弟亲”到底是谁?
祁律越来越好奇,扒着灶台慢慢的探头,谨慎的往外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连忙缩回脖子。
齐国国女身边的确有一个男子,那男子也的确是齐国国女的弟亲,但的确不是公孙无知,而另有其人,这个男子可不是昨日才到了营地的齐国特使,太子诸儿么?
祁律看了一眼,心脏砰砰猛跳,竟然是太子诸儿?齐国国女是太子诸儿的堂姐,国女叫诸儿弟亲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祁律万没想到,原来这个人是诸儿,并非公孙无知。
怪不得太子诸儿会巴巴的赶过来,一来是因着送亲特使是个美差,有油水可捞。这二来齐国国女已经怀孕了,如果真的这么嫁进郑国,太子诸儿有几个脑袋也不够浪的。
齐国国女和太子诸儿都不知道膳房里还有人,两个人捡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私会,谁知道这会子祁律会在膳房里呢?
齐国国女见到太子诸儿甚是欢心,随即忧愁起来,又说:“弟亲,这可如何是好,马上便要到郑国了,再有几日,拖不得了,你快带我走罢!我不想嫁给什么公孙子都,我心中只有弟亲一个,难道弟亲你还不知道么?”
太子诸儿安慰的说:“好姊姊你别担心,不用着急,可千万别急坏了身子!”
齐国国女说:“我怎么能不着急?已经瞒不住了!这事儿若是被郑国人知道了,咱们便都完了,你说我如何不急!”
太子诸儿又说:“姊姊你还不信我么?我自有法子,一定能护姊姊周全,你便放心就是了。”
齐国国女追问:“是什么法子?”
太子诸儿却不说,只是道:“姊姊只管放心就是了,一切都有我呢。”
太子诸儿不知为何,就是不将这个万全的好法子说出来,只是安抚着齐国国女,真别说,诸儿油嘴滑舌的功夫倒是有一套,别看他长相一般般,还有点子油腻,而且不管是齐国国女,还是未来的文姜妹妹,那都是一等一的绝色大美女,这样的大美女却都不约而同的看上了诸儿,说明诸儿哄人的套路还真是有一套的。
两个人有说了一会子话,侍女进来通风报信说:“国女,快走罢!膳夫们要来了!”
齐国国女对诸儿依依不舍,但为了不被人发现,还是很快离开了,两个人一前一后,还特意避嫌。
祁律等他们走了,这才从灶台后面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身来,笑了笑,说:“膳房可真是个听墙根儿的好地方。”
祁律不知在膳房听了多少墙根儿,其实也不怪祁律运气好,这和运气无关,毕竟膳房这种地方,在古代可是自带“光环”的,所有人都觉得膳房鄙陋不堪,难登大雅之堂,不约而同的对膳房持鄙夷的态度,觉得在这种鄙陋的地方谋划,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岂知道祁太傅这个人,就是喜欢往“鄙陋”的地方钻。
祁律立刻离开了膳房,准备把大瓜分享给天子,天子猜错了,弟亲不是公孙无知,而是太子诸儿。
祁律兴致勃勃的一路小跑,回到天子营帐,天子看到祁律回来,十分欢心,笑着说:“太傅,早膳呢?”
祁律这才醒悟过来,就顾着吃瓜了,把早膳完全忘在了脑后,呆呆的说:“忘做了……”
天子:“……”
祁律把大瓜分享给天子,姬林皱了皱眉,说:“原来是太子诸儿。”
太子可是齐国未来的储君,那代表的是齐国的脸面,诸儿一向行为不端,就喜欢沾花惹草,这次可算是惹了大祸。日前祁律以为是公孙无知,这个事儿就已经很有看头了,如今公孙直接跳级升为齐国太子,齐国太子给郑国的公孙戴绿帽子,这可是惊天大丑闻,那更是年度大戏。
祁律摸着下巴说:“咱们不要打草惊蛇,等进了郑国再揭穿,看齐国和郑国还怎么联姻?”
这一场婚礼,注定热闹非凡啊……
祁律又说:“只是有一点子。”
天子说:“怎么?太傅还在担心甚么?”
祁律说:“律方才听说,太子诸儿自有法子,让齐国国女不要担心。”
这齐国国女都怀孕了,而且马上就要三个月了,立刻显形,太子诸儿还不让她担心,祁律很想知道这个法子是什么。
祁律如此聪明,鬼点子如此多的人,都没有甚么法子,一直想不通这点,难道太子诸儿是敷衍齐国国女的?可是如果事情败露,这么大的丑闻,太子诸儿也脱不开干系,绝对会受牵连,应该又不是敷衍。
祁律眼眸转来转去,笑眯眯的在天子身上打量,天子心中立刻警铃大震,突然有一种想要伸手抱紧自己的错觉,总觉得祁太傅的眼神相当不怀好意,而且迷之熟悉。
果不其然,就听祁律笑着说:“天子,其实想知道太子诸儿的法子是甚么,相当简单,就劳烦天子今日晚间,去太子诸儿的营帐打听打听,没准儿就能听到什么大消息?”
姬林眼皮一跳,说:“又去?”
那日祁律就让天子变成小土狗之后,去齐国国女的营帐偷听,天子俨然从工具人变成了工具狗,也不知道是降级了,还是升华了。
虽的确容易打探消息,毕竟谁会怀疑一只小狗子?尤其天子这只小狗子,还是一只其貌不扬,憨头憨脑,完全没什么高贵血统的小土狗,被抓住了都以为是一只小野狗。
但姬林一想到那日打探消息之时,被追着上蹿下跳的打,天子的自尊心都十足受挫,便说:“不去,寡人不去。”
祁律就知道天子不想去,便一脸正经严肃的说:“天子,事关重大,请天子以大局为重啊。”





春秋小吏 第279节
姬林上次被侍女追着打,已经被打出了心理阴影,这事关狗子的尊严,自然不想再去,祁律一看大局为重都不能打动天子,便坐到天子身边,笑眯眯的说:“林儿,太傅给你做奶油蘑菇汤,可好?”
天子眼皮一跳,也不知是奶油蘑菇汤太好喝太新鲜了,还是那句林儿太动听了,反正天子听着祁太傅这句话,心里扑腾猛跳,板着的唇角终于绷不住了,那一脸的决然也有些动摇,稍微侧目说:“再唤一声,太傅再唤一声林儿。”
别说是一声,一百声都没问题。
祁律毫无原则的说:“林儿、林儿、林儿!”
子时之后,祁律拍着小土狗的大脑袋,揉了揉他的小耳朵,笑眯眯的说:“去罢,皮卡丘。”
小土狗:“嗷呜?”皮甚么?
小土狗认命的从天子营帐钻出来,再次熟门熟路的穿梭在营地中,往齐国使者太子诸儿的营帐而去。
小土狗靠近营帐一看,太子诸儿仿佛已经燕歇了,营帐里熄了灯,没有光线,不过仔细一听,小耳朵竖起来抖了两下,甚么都骗不过小土狗,虽然营帐里熄了灯,但里面还有声音,太子诸儿绝对没有歇息。
小土狗晃着小尾巴,使劲从营帐边角钻进去,“咕咚!”一声闷响,因为边角的缝隙太小了,小土狗胖胖的小屁股差点卡住,晃了好几下,这才摇头摆尾的挤进来,还来了个就地翻滚,撞在了案几上,捂住自己的大脑袋。
因为小土狗的爪子太短小,捂住大脑袋的动作有些吃力,好像卖萌一样揉着自己的脑袋。
“呀!甚么声音?”
营帐内里传来一声惊呼,小土狗还在揉自己的脑袋,听到声音耳朵都支棱了起来,赶紧手忙脚乱的往角落缩去,还不忘把自己的尾巴也一同拽进来,免得暴露。
小土狗缩进角落,用爪子捂住自己的狗嘴,不出一点子声音,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太子诸儿的营帐中,怎么会有女子的声音?而且这声音十足耳熟。
“我听见外面有声音。”那个女子的声音又说话了。
小土狗眯了眯眼睛,这次不会听错,绝对是女子的声音,而且是齐国国女的声音,怪不得如此耳熟。
已经过了子时,齐国国女竟然在太子诸儿的营帐中,果然跑不了了,祁律听得无错,那弟亲是太子诸儿才对。
随即太子诸儿的声音传来,说:“姊姊听错了罢,没有人,都让我给遣出去把风了。”
齐国国女的声音说:“弟亲,过了明日,咱们可就要进入郑国了,你的法子到底是甚么?真的管用么?”
太子诸儿的嘴巴很严,竟然连齐国国女都不告知,只是说:“姊姊放心,这个法子绝对把牢,姊姊无须担心,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么?”
“我就是相信你!”齐国国女的声音有些害羞,说:“弟亲,姊姊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可不能辜负了姊姊呀。”
“放心便是了。”太子诸儿又说:“时辰太晚了,姊姊还是回去歇息罢,千万别累坏了身子。”
太子诸儿又是一顿花言巧语,小土狗听见齐国国女要走出来的声音,赶紧躲严实,国女很快离开了营帐,营帐中就剩下太子诸儿一个人。
小土狗一看,齐国国女都走了,看来今日是打探不到甚么了,这太子诸儿嘴巴太严实,什么也不透露,就连对齐国国女也不透露。
小土狗总觉得太子诸儿有问题,他连齐国国女都隐瞒,怎么觉得这个法子,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好呢?
小土狗本想离开,但是太子诸儿站在营帐的外间没有往里走,所以小土狗不好钻出来,怕被太子诸儿看见了,只得先躲在角落。
哪知道就在这时候,太子诸儿突然说:“来人。”
一个从者从外面走进来,说:“太子,请吩咐。”
太子诸儿的脸面阴测测的,透露着一股子狰狞,冷笑说:“我听说这些天,国女不思饮食,没甚么胃口?”
“正是。”从者说:“膳夫们为了这个事儿,一直烦恼着,不知给国女做些什么膳食好。”
太子诸儿的脸色划过阴沉,说:“吩咐膳房,做一些酸甜开胃的朹子给国女吃,一日三餐多来一些。”
朹子?
小土狗奇怪的歪了歪小脑袋。朹子他知道,说白了就是山楂,到了宋代的时候,朹子才唤作山楂,在这之前,山楂有各种各样的名字。
小土狗记得之前祁律也用朹子做过美味,祁律用朹子做成了炒红果,还给郑伯寤生的母亲武姜吃,害得天子吃了好大一顿的味儿,就算没吃朹子,都能吐出酸水来了。
从者一听,答应一声,便离开了。
小土狗很是纳闷,朹子很是普通,身为贵胄,朹子吃的都够不够了,为何太子诸儿会这般阴沉的吩咐从者,他着实想不通。等太子诸儿往内间里面走去,小土狗便蹭着地面往外爬,准备从帐篷的缝隙原路钻出去。
小土狗的动作十分灵敏,不过到了缝隙的地方又被卡住了,使劲晃动着小尾巴,挤啊挤,挤啊挤,就在他马上要挤出去的时候……
“汪!”
小土狗突然叫了一嗓子,不为别的,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尾巴被人抓住了。小土狗是头朝外向外挤的,这会子突然被人抓住了尾巴,也看不到是甚么人,惊得一身冷汗。
紧跟着小土狗被人拽着尾巴揪了起来,定眼一看,竟然是太子诸儿。
太子诸儿听到了动静,走出来就看到一只小野狗在自己的营帐里撒野,立刻一把抓住,拽起来说:“一只土狗子?还以为是老鼠,没成想是狗子。”
“嗷嗷嗷——”
小土狗使劲的挠饬着小爪子,心中都是泪,寡人看来不适合听墙根儿,每次都会发生意外。
太子诸儿抓着小土狗,冷笑说:“狗畜生,我最讨厌带毛儿的小畜生,来人啊!”
从者又走了回来,太子诸儿便把小土狗交给从者,说:“把它的皮扒了,炖一锅狗肉来吃,正好这冬日里暖暖身子。”
小土狗:“嗷嗷嗷!!”放肆!
小土狗使劲挣扎着,踹着小短腿儿,但是被抓住了命运的后颈,根本动弹不了,从者便拎着小土狗从营帐走出来,准备交给膳房。
祁律让姬林前去探听,自己则等在营帐中,等了好一会子,都要睡着了,天子还是不回来,没成想突听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嗷嗷嗷”之声,那叫声特别的耳熟。
“糟了,”祁律一个打滚儿从榻上翻身而起,说:“不会是儿子出事儿了罢?”
太子诸儿抓到小土狗,的确没有怀疑小土狗是“细作”,但要吃掉小土狗,祁律顺着狗叫的声音跑过去,便看到几个膳夫弄了一盆水,正在给一只小狗子“沐浴”。
“这狗子,不知从哪里跑进来的,一身都是土。”
“好好洗洗,不然牙碜。”
“洗干净了赶紧炖了。”
小土狗被几个膳夫按在盆里,使劲扑腾着,水花四溅,祁律跑过来一看,便看到小土狗小可怜儿一样扒着木桶的边缘,一看到自己,叫的更加可怜儿。
祁律赶紧跑过去,一把抢过小土狗,也不管小土狗身上是不是湿的,搂在怀里,这大冬天的,膳夫们给小土狗洗澡,也没用温水,用的就是冷水,冷的小狗子直打抖。
祁律连忙用自己的衣裳裹着小土狗,一脸护犊子的模样。
膳夫们有些发懵,说:“祁……祁太傅?”
祁律皱着眉,说:“这狗子是律养的,方才不小心跑丢了。”
膳夫们吓了一跳,他们险些将祁太傅的爱宠给烹了!这要是真的烹了,还不是死罪么?
膳夫们赶紧说:“太傅恕罪,太傅恕罪!小臣不知啊,不知这狗子是太傅的爱宠。”
祁律也不多话,赶紧抱着小土狗往营帐跑,进了营帐,吩咐獳羊肩打来热汤,手脚麻利的给小土狗用热汤沐浴。
小土狗简直是死里逃生,扒着热汤木桶的边沿,狠狠的嘘了一口气,“阿嚏!”还打了一个小喷嚏,那眼神相当可怜巴巴。
天子一辈子都不想回忆起昨晚的事情,差点被抓走做了狗肉的温鼎,第二天天色一亮,姬林从小土狗变回了天子,立刻就醒了过来,简直是噩梦……
祁律昨日折腾到很晚,一大早又被姬林吵醒了,睁开眼睛,便发现姬林搂着自己的胳膊,一副粘人小可怜儿的模样,非要靠着祁律的肩头,还用低沉沙哑的嗓音说:“太傅,寡人还以为再见不到太傅了。寡人为了太傅,差点被做成狗肉温鼎,太傅以后定要对寡人再温柔一些。”
祁律:“……”
天子昨日根本没有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还差点被做过狗肉火锅,随口说:“那齐太子吩咐从者给齐国国女多做一些朹子,说甚么一日三餐都要有,给国女开胃用。”
“朹子?!”
天子只是随口一说,他并没发现有甚么不妥,而祁律则是一惊,似乎发现了什么,说:“齐太子真的这么说?”
姬林点头说:“正是,太傅,这朹子有何不妥么?”
祁律眯着眼睛,说:“律终于明白了,终于明白太子诸儿所说的好法子,是甚么法子了,简直是一个阴毒的法子。”
天子更是迷茫了,他怎么没明白?
其实这不赖天子“无知”,毕竟天子还没娶亲,他的初恋可是祁太傅,身为一个贵胄又五谷不分,自然不知这朹子,也就是山楂的作用了。
在中医看来,酸味主收敛,尤其是山楂,会刺激子宫收缩,而且山楂还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倘或孕妇吃多了,这两方面都很可能导致流产。很多孕妇怀孕期间都喜欢吃酸辣的东西,但绝对不建议多吃山楂来开胃,更别说是一日三餐顿顿都吃了。
祁律一听太子诸儿这话,登时明白了,怪不得太子诸儿打死也不告诉齐国国女这个好法子是甚么,因为根本不是甚么好法子。这个法子对于太子诸儿来说是好法子,一旦齐国国女流产,便可以来一个死无对证,太子诸儿便能脱开干系。
祁律摇摇头,说:“渣男已经够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长得还不好看。”
天子听祁律分析之后,皱了皱眉,说:“齐太子这是想要在进入郑国之前,斩草除根,寡人必不能让他如愿。”
如果不能在众人面前揭穿年度大戏,又怎么能打破齐国和郑国联合的关系呢?
祁律说:“放心,这点子小事儿就包在律身上了。”
齐国国女没有胃口,想要吃酸甜开胃的吃食,太子诸儿便让膳夫做朹子给齐国国女吃,但如果有了旁的酸甜开胃的吃食,齐国国女对朹子不感兴趣,一口不食,太子诸儿的计划岂不是落空了?
别人不敢打包票,但祁律可以,祁律打算做一些酸甜开胃的吃食,保证齐国国女吃一口想两口,而且顶饱,绝对撑得国女没有胃口多吃一口朹子。
祁律最近新弄了一些黄油出来,之前做过了奶油蘑菇汤,大受好评,毕竟这个年代没有西餐,奶油蘑菇汤和中式的饮食大有不同,因此天子觉得很新鲜。
祁律就打算,再用这个黄油,做一个酸甜可口的吃食,不只是开胃,而且还顶饱——水果派!
说起水果派,祁律最喜欢的就是苹果派。派皮里面混合着浓浓的黄油,经过烤制,一口咬下去又酥又香,内馅则是用苹果炒制的苹果酱,酱汁浓香甜蜜,苹果经过炒制一点儿也不稀烂,去除了多余水分保留了一股最甜脆的嚼劲,那口感真是相当微妙,仿佛是水果的升华。
反正祁律做的苹果派,让很多不喜欢吃水果的人都大加称赞,恨不能一口气能吃下一个八寸的大苹果派。
如今这个年头是没有苹果的,不过春秋时期的水果不少,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匮乏。例如葡萄,诗经中记载“六月食郁及薁”,这薁其实就是野葡萄,所以准确来说,葡萄和芝麻都并非是汉武帝时期才传入的,古来有之,只是被忽略了而已。
不只是葡萄,这年头其实也有一种“苹果”,被称为柰。柰和苹果都是蔷薇科的植物,从外形上看相近,古代素来有大禹食紫柰的说法,柰是中国古代的水果之一,根据记载,应该是口感绵软一些的绵“苹果”,只不过后来到了苹果传入中国之后,脆甜的苹果很快接替了紫柰,紫柰便消失在了历史的舞台上。
祁律想要做水果派,野薁、紫柰,还有梨子等等,是要甚么有甚么,准备一大筐的水果,全都洗干净,盛放在竹制的笾豆中,然后准备化开黄油和面。
祁律正在和面,公孙滑从膳房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模子,便是祁律吩咐打造的,用来烤制苹果派的烤盘。
烤盘的造型有些奇怪,公孙滑往日里不曾见过水果派之类的吃食,说:“太傅,您要的已经打造好了,这物什到底要怎么用?”
祁律接过烤盘,仔细的看了看,笑着说:“不错不错,像模像样的,公孙别着急,一会儿律请公孙吃水果派。”
与此同时,祁律果然看到齐国的膳夫准备了一箩筐的山楂,全都洗干净,也放在笾豆之中淋水,祁律微微一笑,炒红果都是本太傅顽剩下的,他还真不信,齐国国女看到这香喷喷的水果派不动心……
第104章 祁律的胎记
酸甜鲜艳的炒红果对于齐国的膳夫来说,已经是十足新鲜的吃食了。齐国膳夫为了让国女吃山楂,可谓是煞费苦心,专门寻找了制作朹子的新鲜法门。
齐国膳夫听说祁太傅善于理膳,昔日里在郑国,就指导郑国的膳夫做了一道香甜可口,酸甜开胃的炒红果,郑伯寤生的母亲武姜十分喜爱,恨不能顿顿都不离炒红果。
齐国膳夫专门打听了炒红果的制作法门,只觉得如果按照这个法门来制作炒红果,那齐国国女必定爱吃,一定也会像武姜一样,顿顿都点名要吃炒红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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