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春秋小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长生千叶
姬林淡淡的一笑,把刚才屠何使者的话全都还给了他,说:“我们大周的礼节和屠何不一样,屠何使者不要见怪才是。”
屠何使者语塞,就听姬林不紧不慢,语气平缓的说:“屠何使者,你可知自己今日犯了一个天大的过错?”
屠何使者皱眉说:“甚么过错?”
姬林淡淡的说:“屠何之所以俘虏祁太傅,与寡人会盟,并不是因为你们屠何太过强盛,如果屠何真的强盛,是不会选择会盟的,而是选择入侵,寡人说的对么?之所以屠何没有选择入侵,而是会盟,其实是想要暂缓战役,得以休养生息。屠何使者竟然连这个也搞不清楚,你们屠何的将军,却派了你这样心窍榆木之人来做使者,可悲可悲啊。”
屠何使者心里咯噔一声,更觉得不对劲儿了。
姬林缓缓的又说:“屠何使者一点子也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一点子也不清楚自己的地位。你们屠何为了休养生息,是绝对不可能放弃会盟的,屠何使者你不防猜猜看看,倘或寡人对你这个屠何使者再无礼一些,你们屠何将军会因着你一个小小的使者,放弃会盟么?”
“你……”屠何使者终于听明白了,说:“你们敢?!祁律就在我们屠何人手中,你们敢……”
他的话还没说完,姬林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一摆黑色的袖袍,说:“抓起来。”
虎贲军立刻上前,一把抓住屠何使者,屠何使者想要逃跑,但膳房就这么点子大,还站满了卿大夫们,根本来不及逃跑,屠何使者立刻被虎贲军按住,一个踉跄,直接扑倒在灶台上,脸上蹭的都是黑灰。
“放开我!!我是屠何的使者!”
“周人竟敢对使者无礼?!”
“屠何不会放过你们的!”
就在屠何使者大喊大叫之时,膳夫战战兢兢的走过来,说:“天、天子,粥水熬好了。”
姬林侧头,看了一眼沸腾冒泡的粥水,粥水熬煮的很粘稠,不停的咕嘟咕嘟冒泡,在凌冽的冬日里,蒸腾着热气。
姬林唇角轻轻一扯,露出一个浅淡,却没什么温度的笑容,说:“寡人还记得,祁太傅素日里就喜欢用滚烫的粥水作为刑罚,只不过……”
姬林叹了口气,说:“只不过祁太傅心肠太善,总是嘴里刻薄的一套,从未付诸行动,今儿个寡人却不同了……”
他说着,声音森然下来,冷冷的说:“来啊,请屠何使者食粥,尝尝咱们大周的美味儿,记住……一定要趁热食。”
“是!”
虎贲军立刻接过滚烫的粥水,吓得屠何使者不断挣扎,大喊着:“放开我!!放开我——救命……救命……烫啊!啊啊啊啊——烫……”
卿大夫们可算是明白了天子的意思,一个个脸色凝重,耳听着屠何使者的哀嚎声,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天子已经不是当年的天子了,天子变得更加沉稳,更加持重,更懂得计谋,也更加……心狠手辣。
姬林耳听着屠何使者的哀嚎,俊美的脸面没有一点子动容,便听到祭仲的声音说:“天子,屠何使者晕过去了。”
姬林淡淡的说:“泼醒他。”
哗啦——
刚刚灌入了滚烫粘稠的粥水,冰冷刺骨的冰水突然兜头浇下,屠何使者一个激灵,牵动了嗓子的痛楚,疼的呲牙咧嘴,满头虚汗,瑟瑟发抖的向后蜷缩。
姬林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方才还无比嚣张,此时却仿佛斗败鹌鹑一般的屠何使者,冷冷的说:“回去告诉你们屠何将军,寡人答允会盟,记得对祁太傅好一些,否则……寡人也不知会做出甚么事情来。”
屠何使者嗓子疼痛,浑身还滴着冷水,吓得连连点头。
姬林淡淡的说:“滚罢。”
屠何使者如蒙大赦,立刻从地上连滚带爬的跑起来,向膳房门口冲过去,“嘭!”一声被绊了一下,栽在地上,差点把门牙撞掉,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捂着嘴巴埋头就跑。
屠何要求会盟,会盟的地点就在凡国边境,说起来这个地方一点子也不陌生,可不就是由余之前占山的地方,被唤作井峪的山林么。
屠何是山戎,熟悉山地战法,因此别人会盟都设立在宽敞的原野,而屠何会盟,把营地设立在山上,这反而对他们更加有利。
天子的大军开拔,提前来到了凡国,凡伯从凡国的都城来到小邑,在小邑的城门口迎接。
姬林一身黑袍,腰夸宝剑,从轺车上大步跨下来,一面往前走,一面很干练的说:“山戎人可有甚么动静?”
凡伯立刻回禀说:“山戎人已经驻扎在井峪山中,军队十足严密,请……请天子恕罪,派出去的虎贲军探子,并没有……没有探查到祁太傅的消息。”
祁律可是屠何人手中的王牌,自然要团团严密的防卫着,根本打探不到关于祁律的消息,再加上井峪这个地方本就很难刺探,凡伯也不好打草惊蛇。
姬林沉声没有说话,很快入了凡国的小邑。
如今已经到了凡国的小邑,距离井峪会盟地点很近,但是天子竟然下令,全军驻扎在小邑之中,暂时不要出城。
距离会盟之日还有些时日,他们已经提前到达,却不提前赴约,而是驻扎在井峪附近的小邑之中,祭牙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前去井峪,查看祁律的情况。
祭牙在馆驿中转磨,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匆匆来到天子下榻的屋舍,开门见山的说:“天子,咱们已经来到凡国,为何不进去井峪驻扎,反而留在小邑的馆驿?在这里也看不到祁太傅的情况。”
姬林平静的厉害,越是接近井峪,越是接近会盟之日,他反而越是平静,淡淡的说:“祭小君子不必担心,寡人自有安排。”
“安排?”祭牙说:“天子您有什么安排,需要牙去办的,天子只管支会便是了。”
姬林却说:“无需祭小君子。”
祭牙更是奇怪了,天子说自有安排,但是又不透露给自己,祭牙百爪挠心的,一方面奇怪天子的安排,一方面担心祁律的安危。
天子反而说:“祭小君子,时辰夜了,寡人要燕歇了。”
天子送客,祭牙只得离开了天子的屋舍,他走出来,踹了踹地上的石子,低头瞪着被自己踹飞的石子生闷气,便听到“沙沙”的跫音声,抬头一看,原是公孙子都。
虽然时辰已经夜了,不过公孙子都并没有歇息,走到祭牙身边,祭牙看了他一眼,闷声闷气的说:“天子都不担心祁太傅么?分明已经到了凡国,却执意驻扎在邑中,而且都这会子了,天子竟然还能燕歇?”
公孙子都淡淡的说:“天子有天子的道理,天子虽没有表露出来,但祭小君子安知天子便不担心祁太傅呢?”
祭牙奇怪的对公孙子都说:“都不表达出来,旁人又怎么能知晓呢?”
公孙子都听了,似乎若有所思,盯着祭牙说:“一定……要表达出来,才可么?”
冬日本就天黑的早,今日又是个阴天,过了正午便黑压压的一片,阴沉沉的喘不过气来,逼近午夜之时,天色不只是黑,还飘起了零零星星的雪花……
姬林躺在馆驿的馆驿的榻上,平静的闭上眼睛,的确,井峪就在面前,他却执意将大军驻扎在小邑里,并没有贸然山上,并非是姬林不担心祁律。
姬林让凡伯打探屠何的动静,但是屠何人严密的很,一丝一毫都没有透露出来,这次会盟可不单单是会盟,更是为了解救祁太傅,一旦中了屠何人的圈套,或许得不偿失,因此姬林绝不能出一点子的差错。
时辰逼近子时,姬林闭上眼睛,心中想着,既然旁人都不能打探,那寡人便亲自去打探……
“嗷呜……”子时的打更声音和小土狗奶声奶气的叫声重合在一起,天子下榻的屋舍中,小土狗猛地昂起小脑袋,左右看了看,又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的爪子,确保自己从天子的模样变成了小土狗的模样。
小土狗立刻爬起来,颠颠颠的来到屋舍的门边,用小脑袋拱开舍门,从里面钻出来,一刻也不停留,立刻撒丫子就跑,冲着小邑的城门而去。
此时城门已经关闭,尤其屠何人就驻扎在附近井峪,城门更是严防死守,太阳落山便关闭了。
小土狗小心翼翼的避开守卫,从城门钻出来,又是一路狂奔,冲着井峪山林而去。
姬林很了解井峪,毕竟已经是老相识了,之前在井峪这个地方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小土狗熟门熟路的顺着山路一路狂奔,很快便听到了声息。
小土狗躲在草丛中,打眼看过去,一片篝火,火光冲天,是屠何的驻扎营地!
屠何的兵马巡逻的很严密,可谓是严防死守,小土狗黑溜溜的眼睛盯着那些士兵半天,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戒备的观察,观察了一阵子之后,便发现了这些巡逻士兵的间隙,利用队列中间的间隙,立刻一溜烟儿,快速的穿过巡逻的重围,钻进营地的栅栏,混入了营地之中。
小土狗后背紧紧贴着营帐,躲避着士兵,便听到营帐里传来一阵说话声,小土狗靠着的营帐,正好就是营地中最大的营帐,营长门前扎着一根硕大无比的牙旗,证明着这座营帐的地位,是军中的幕府营帐。
屠何将领的声音从营帐中传出来,说:“周王那边怎么样了?”
屠何的谋士说:“还请将军放心,周王已经到达了小邑,兵马全都驻扎在小邑,看来这次周王是怕了咱们,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屠何将领的声音又说:“好!再探,但凡周人有个风吹草动,一定要仔细探听,如此大好的会盟机会,绝对不能错失!”
“恭喜将军,”谋士说:“小人便先恭喜将军了,将军倘或能拿捏住周王,为我屠何争取休养生息的机会,一旦成功,将军在我屠何的声威一定大震,到那时候,甚么屠何的太子王子,哪一个能与将军同日而语?将军自立为王,指日可待啊!”
小土狗一听,眯了眯圆溜溜的狗眼,原来这个屠何将军野心不小,想要自立为屠何王。屠何王虽然已经被姬林杀死,但是屠何王有很多儿子,这些日子屠何内乱冲突,已经变成一片散沙,原来这个屠何将领是打着给屠何王报仇的借口,想要为自己树立威信,好扫清障碍,成为新的屠何王。
小土狗眼珠子一转,扯出了一个与憨头憨脑的模样不怎么相配的“狰狞”笑容,似乎来了甚么主意。
小土狗探听之后,又垫着小爪子,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幕府营帐,往其他地方寻找,他这次来的目的,一方面是探听,另外一方面则是为了祁律。
凡国无法探听到祁律的消息,小土狗只能亲自出马。
小土狗探头探脑的在四周查看情况,其中一间营帐的防守非常严密,小土狗仔细观察了一阵子,隐约听到营帐里面传来“咳咳咳”的咳嗽声,声音很轻微,不是很真实。
其中一个士兵说:“他不会病死罢?”
“谁知道呢,身子板儿那么弱,嗨,咱们就别多管闲事儿了,不过一个俘虏罢了。”
小土狗听着那两个士兵的话,快速爬过去,趁着那两个士兵说话,没有注意,从帐篷后面的小缝隙,立刻挤着往里钻,使劲晃动着小屁股和小尾巴。
咕咚!
小土狗一个翻滚,因为缝隙太小了,用力太大,没有刹住,猛地滚进了营帐中,“咚”一声,好像还撞到了甚么。
小土狗滚得七荤八素,营帐里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小土狗撞在一个稍微柔软的东西身上,抬起小脑袋一看……
祁律!
祁律脖颈上戴着枷锁,身上缠绕着锁链,一直咳嗽着,咳嗽的震颤带动身上的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轻响声。
即使四周昏暗,小土狗还是能看见,祁律的脸色惨白,面颊却透露着殷红,呼吸微烫,整个人很没有精神,显然是在发热。
小土狗立刻爬起来,也不好大声叫唤,恐怕引来了门外的守卫,激动的晃着小尾巴,对着祁律“嗷呜嗷呜”的奶吠,不停的刨饬着小爪子,用小爪子去扒拉祁律。





春秋小吏 第297节
祁律抬起头来,睁开眼目,一时间和小土狗黑溜溜大葡萄一样的眼睛四目相对。
却听祁律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咳咳……哪里来的小狗子?”
小土狗一愣,眨了眨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祁律这句话把他说的都懵了,甚么意思?难道祁太傅有甚么所指?
就在此时,突听“踏踏踏”的脚步声而来,小土狗来不及多想,门外的士兵已经说:“将军!”
原来是屠何的将领来了,小土狗不宜久留,连忙有从营帐的缝隙挤了出去,他刚刚出去,哗啦一声,营帐帘子便被打了起来,随即传来屠何将领的声音,说:“祁太傅,该用汤药了……”
小土狗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井峪山林里探查了一番,谁也不知情,一夜相安无事,天色蒙蒙发亮,姬林立刻便从小土狗又变回了天子。
天色还未亮堂起来,馆驿里却忙做一团,还几个人大喊着:“快!快去,天子传由余将军!”
一大早上,由余急匆匆的来到天子下榻的营帐,一走进去便看到了天子,天子站在屋舍的堂中,面对着小羊皮绷起来地形图,负手而立,似乎在研究什么。
由余刚进去,还没来得及作礼,天子已经开口,沉声说:“由余,你很了解屠何罢?”
由余拱手说:“回天子,卑将了解。”
天子眯着眼睛,微微颔首说:“好,即是如此,寡人便委派你一件军务,此次会盟成败,在此一举,你敢是不敢?”
由余依旧拱手,字字铿锵,说:“为天子尽忠,卑将无有甚么不敢。”
天子的兵马在小邑驻扎了好几日,一直没有动静,仿佛是怕了屠何人一样,直到会盟时日临近,明日便要会盟,今日大军才离开小邑,从小邑开拔,往井峪山林而去。
一行人进入山林,屠何的兵马早已经在山林设卡,和上次没甚么不同,同样不允许洛师多带人马上山,天子的兵马,还有郑国的兵马,全都留在山下,只有少量兵马可以跟随上山。
姬林一行人来到会盟大营,和那日小土狗探查的一模一样,大营不曾改变模样,姬林进入大营,第一眼便是朝祁律被关押的营帐看去,营帐死气沉沉,没有一点子动静,外面还是守卫者两个士兵。
“哈哈哈!”屠何将领从营地里走出来,大笑着迎接上来,说:“周王,可把你们盼来了!”
姬林走在最前面,一身黑色长袍,头戴天子冕旒,身后还跟着洛师王室的卿大夫、郑国的祭牙、公孙子都等人。
天子从容镇定,一点子也没有“客场”的感觉,并不落任何下风。
屠何将领笑着说:“为了能与周王一见,我们当真是好等啊。听说日前我派去的那不成器的使者,不知怎么的惹恼了周王,周王您大人大量,不要与他一般计较啊!”
“请请!”屠何将领让了一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咱们入帐说话!”
一行人随着屠何将领进入幕府营帐,营帐内已经摆下了宴席,姬林的想法是对的,虽屠何看起来十足强势,还俘虏了祁律作为要挟,但非会盟不可的分明是屠何,毕竟屠何要利用这次会盟,争取休养生息的机会,屠何将领还想要利用这次会盟为自己立威。
因此屠何将领的态度并不怎么嚣张,反而十分客套。
众人入了席位坐下来,姬林平静的看了一眼四周,并没有看到祁律的身影,便说:“如今寡人已经坐在了席间,为何还不见祁太傅。屠何将军既然要会盟,首先应该拿出诚意来罢。”
“是了是了!”屠何将领说:“周王您看,我一见到周王,欢心坏了,因此甚么都给忘了,这样的正经事儿怎么也能给忘了呢?快,还不快去请祁太傅出来?”
身边的谋士立刻说:“是是,请祁太傅!”
不消一会子,便听到“哗啦哗啦”的声音从幕府营帐外面传来,那是枷锁的声音。
营帐厚重的帘子被打了起来,伴随着一阵凛冽的冬风,两个屠何士兵押解着一个年轻男子进入营帐。
是祁律!
祁律的面色还是十足惨白,身子骨仿佛更加羸弱了,透露着一股子病态的不胜,走路微微打晃,进入营帐之时被屠何士兵一推,一个踉跄,身子不稳,便往地上栽倒而去。
“太傅!”
姬林眼疾手快,大长腿一步迈出去,猛地展开手臂,直接将祁律搂在怀中,没有让他栽倒在地上。一瞬间,甚么沉稳,甚么冷漠,全都卸去的一干二净,姬林担心的说:“太傅,没事儿罢?”
祁律被姬林扶住,整个人身子仿佛抽去了骨头,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好一阵子才稳住脚步,勉强站起。
祁律看向姬林的眼神微微有一些探究,上下打量了两眼,张了张口,嘴唇干裂,声音夹杂着轻微的沙哑,有些迟疑的说:“你是……?我们识得么?”
第114章 心甘情愿
“我们识得么?”
天子听着祁律的话,登时心头一紧,一股子震怒的气息涌进胸腔,几乎将胸腔撕裂,眼目充血,目眦尽裂的怒声说:“屠何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儿!?”
祁律被姬林的震怒吓了一跳,他十分迷茫,看到眼前俊美的年轻人,只觉得十分熟悉,说不出来的熟络,但是对方具体是谁,叫甚么名字,祁律愣是想不起来,脑海中一片空白,心窍里却麻麻痒痒的,也不知为什么。
屠何的将领听到天子的怒喝,反而十分嚣张,态度很是不可一世,笑着说:“周王,您别担心啊,祁太傅没甚么事。日前祁太傅有些个发热,身子骨儿不好,我便让军医给他医看了医看。这哪里知道,你们周人就是娇贵的很呢,和我们屠何人是不一样的,祁太傅吃不惯我们这里的汤药,没成想甚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吃不惯汤药,分明就是屠何人故意的!
姬林的脸色越发的难看,阴测测盯着屠何的将领,怪不得那日姬林午夜变成小土狗来看祁太傅,祁太傅却说“哪里来的小狗子”,那时候因着时间紧迫,姬林根本没有注意,哪成想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屠何将领仿佛占尽了上风,眼看着姬林愤怒却无法发怒的模样,十分得意,笑着说:“好了,如今祁太傅也见到了,咱们是不是该坐下来,谈一谈会盟之事了?”
他说着,一招手,屠何的士兵立刻冲上去,将祁律从姬林身边拽开,带回了屠何这边来,押解着祁律坐在席上。
姬林双手攥拳,握在袖袍之中,不过面色已经从震怒变得冷静下来,淡淡的看了一眼屠何将领,随即转过身来,一展袖袍,也在席位上坐了下来。
屠何将领抬起手来,说:“来啊,把盟书呈给周王罢。”
屠何的谋士立刻上前,态度十分殷勤,说:“是是,将军。”
他说着,捧上一卷小羊皮,来到姬林的席位面前,一改刚才对屠何将领的殷勤,“嘭!”一声将小羊皮直接甩在姬林的案几上,小羊皮掉在案几上,一蹦老高,险些蹦到地上去。
屠何的谋士说:“周王,盟书在此,请掌眼罢!”
“你!”祭牙脾性火爆,根本看不过去,“嗤!”一声拔出腰间佩剑,他刚一动,那屠何的谋士便大喊着:“你们周人可不要轻举妄动!这营帐四周都是我们屠何的勇士,可别忘了,你们的祁太傅还在我们手中!”
他一说话,屠何士兵立刻押解住祁律,将祁律“嘭!”一声按在案几之上,祁律连续好几日发热,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折腾,更别说他的身子骨本就不怎么强壮,这会子根本没有力气,被几个屠何士兵粗暴的按在案几上,头晕眼花,根本没有力气反抗。
“兄长!”祭牙大喊一声,气的头皮发麻。
公孙子都连忙稳住祭牙,对祭牙摇头说:“小君子,勿要冲动。”
祭牙狠狠的将佩剑一收,狠狠的坐回席上,屠何的谋士嚣张的摆摆手,士兵们这才放开祁律。
姬林坐在席位上,始终没有动,眼看着那几个士兵将祁律按在案几上,他竟然稳如泰山,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睛,比祭牙要稳重很多。
屠何的将领说:“周王,请看盟书罢!”
姬林将小羊皮展开,虽说是来会盟的,但盟书竟然已经绘制成册,一式两份,上面的盟约写得清清楚楚。
姬林看了一眼,唇角挂着冷笑,淡淡的说:“屠何人是来找寡人会盟的,这还未会盟,怎么联盟书都写好了?”
屠何将领哈哈而笑,说:“周王您有所不知啊,我们知道周王日理万机,平日里公务繁忙的很,所以已经替您分忧,将盟约整理清楚,周王不防掌眼看看,哪一点子写的不清楚,咱们再合计合计?”
他虽然说着合计,动作却一点儿也没有合计的意思,反而抽出自己的兵器,用布巾反复擦拭着自己的兵刃,还用余光瞥在祁律身上,那威胁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盟约上一共写了三条,第一条屠何让姬林把凡国割让出去。
山戎人总是在凡国边境侵犯,凡国乃是抵御山戎的屏障,虽然凡国弱小,但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如今若是将凡国全都割让出去,凡国成为了山戎的领土,那么姬林不但会损失颜面,更会损失这一层屏障。
除了割地,盟约上还写着,姬林要赔偿屠何财币。
自古以来,兵败割地、赔钱,这是最常见的事儿。
然而这次分明是山戎兵败,敖山偷袭也没有成功,却仗着有人质在手,竟然如此嚣张,一口气又要天子割地,又要天子赔钱的。
姬林看着盟约,笑了一声,并非是冷笑,是真的仿佛看到了甚么有趣儿的事情,给逗笑了。
姬林淡淡的说:“屠何将军,你这前两条已经很有趣儿了,第三条岂不是更有趣儿?”
1...208209210211212...25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