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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长生千叶
管夷吾“砰砰”拍着自己的小胸脯,说:“一人做事一人当!猪蹄是我吃的,你们不要为难他。”
倘或扭送小包子去馆驿,见到了鲍敬叔,鲍敬叔肯定又要斥责鲍叔牙与管夷吾这臭小子混在一起。
说起来,其实管夷吾小时候还是个“问题儿童”。为什么这么说,因着管夷吾并不是一个循规蹈矩之人,或许是家中变故的缘故,让他从小便明白了“世态炎凉”这四个字。往日里管夷吾的父亲在朝中做官的时候,多少卿大夫都巴结着,一朝落寞,管氏门可罗雀,卿大夫们争相和他家撇开关系。
鲍叔牙的父亲鲍敬叔一看便是循规蹈矩之人,而且谨小慎微,所以才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和管夷吾来往。再者说了,管夷吾小小年纪鬼点子一大堆,鲍敬叔也是怕儿子被带坏了去。
管夷吾家中遇到变故,一下没落下来,也不赖管夷吾小小年纪便出来偷食吃,毕竟他饿得厉害。很多史料都记载着,管夷吾喜欢占小便宜,据说他和鲍叔牙合伙做生意,每次都多吃多占,输了钱算鲍叔牙的,赚了钱才开分账,鲍叔牙也不怎么在意,因为他知道管夷吾家里不容易。
还有人说管夷吾到军队去投军,好几次都做了逃兵,其实他根本不想去打仗,只是赚了军队的军饷便逃跑。
就是这么一个,“黑历史累累”,爱占小便宜,被所有人都不看好的管夷吾,却做了齐桓公的千古一相,不知道后世有多少人想要把自己比作管夷吾。
管夷吾又拍着自己的小胸脯说:“既然被你们抓住了,要怎么办随便你们,只要不连累他就行了。”
祁律突然扬起一个“阴险狡诈”的笑容,眯眼一笑,说:“当真?”
姬林一看到祁律那笑容,突然没来由后背发寒,也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祁太傅没安好心。
其实姬林也没想惩罚这两个孩子,只是吃了两个猪蹄而已,就是想要抓住他们好好教育一番,毕竟偷东西是不好的,如果他们因着肚子饿,姬林看到了也不会不管。
如今看到了祁太傅的笑容,不由得给这两只小包子捏一把汗,不知道太傅又在算计甚么。
且太傅的心思谁也猜不到,每次都是出奇制胜,剑走偏锋。
小包子管夷吾后背没来又冒出冷汗,不得不说,他的下意识还挺准确,却梗着脖子,又挺起胸来,说:“大、大丈夫敢作敢当,你说罢,是让我给你做苦力,还是给你做小童!”
祁律笑眯眯的说:“不,我既不要你做苦力,也不要你做小童。”
管夷吾奇怪的盯着祁律,随即大惊失色,一双略微狭长的眼睛瞪得浑圆,愣是跟圆圆的鲍叔牙似的,震惊的说:“你……你不会是让我给你做嬖童罢?!”
“咳咳咳——”祁律真的是被呛死了,眼前这个管夷吾,兴许还没有五岁,竟然便知道什么叫做“嬖童”了,都说现代的孩子懂得多,祁律觉得古代的孩子懂得也挺多的,尤其是管夷吾,跟个小人精似的。
姬林也被呛着了,不知道是不是烤猪蹄上的藙子酱刷得太多了,实在呛人,尤其这话从一个小包子口中说出来,还一本正经的,差点便让天子怀疑他的太傅是禽兽!
圆圆的小包子鲍叔牙一脸天真又迷茫,“砸砸砸”还在啃烤猪蹄,奶声奶气的说:“吾吾,神马、神马叫做笔筒鸭?”
管夷吾叉着腰,纠正说:“是嬖童,不是笔筒。”
小包子鲍叔牙揪着烤猪蹄的筋,使劲的咬,受教的点头,声音软软的说:“哦——原、原来是嬖童鸭,吾吾,那、那神马叫做嬖童鸭?”
祁律一阵头疼,生怕管夷吾真的给鲍叔牙解释这个问题,连忙制止说:“我也不是让你给我做……那个。”
祁律这个文明人,实在说不出那两个字。
管夷吾一双眼睛盯着祁律,充斥着不解,越看祁律越觉得可疑,这个不是,那个也不是,到底是什么?
祁律生怕管夷吾再语出惊人,说出更多更多奇怪的话来,然后小包子鲍叔牙还要奶声奶气的请教他,赶紧便说:“其实很简单,我是让你……给我当儿子。”
他这话一出,姬林和当事人管夷吾都呆住了。
姬林心想,难道太傅有收集儿子的癖好?之前遇到还是小土狗的自己的时候,就收了一个狗儿子。后来遇到了齐国的公子小白和公子纠,又收了两个儿子,现在就连脏西西的管夷吾都不放过?
姬林并不知道管夷吾是谁,自然也不知道管夷吾在后世有多么著名,简直是如雷贯耳,大名鼎鼎。
祁律心里的算盘“噼里啪啦”打得特别响亮,自己收了一个未来的春秋首霸齐桓公当干儿子,倘或再有个千古一相管夷吾做儿子,那简直就两个字——有面!
等到日后干儿子们长大了,自己就可以拼儿子安享退休生活了,岂不是很滋润?
祁律如今已然给自己谋划退休之后的日子了,趁着如今年轻,生不了儿子,捡几个便宜儿子还不行?
管夷吾惊讶的指着自己,说:“你……你确定要收我做义子?而不是他么?”
管夷吾说罢,又指了指正在和烤猪蹄战斗的小包子鲍叔牙。
毕竟鲍叔牙的父亲是齐国的大夫,而且正在得宠,而管夷吾没什么身份地位,要是收干儿子,也没人会捡管夷吾这个穷小子,管夷吾多少有点自知之明,因此这时候便觉得祁律点错了人。
祁律笑眯眯的说:“我的的确确,确确实实要收你做义子,怎么,你可是自惭形秽,觉得不配做我的义子?”
“什么自惭形秽?”管夷吾他立刻挺起小胸膛,说:“我日后可是要辅佐国君的人,心中都是大智慧,别人看我不起,是他们目光短浅!”
祁律笑着说:“那便对了,既然你小小年纪,如此未来可期,我想收你做义子,是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管夷吾抿着嘴唇,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竟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旁边的小包子鲍叔牙立刻催促,他平日里说话就有点小结巴,一着急更是结巴,说:“吾吾!你肿么、肿么不、不答应鸭!快点、点叫爹、爹爹鸭!叫了爹、爹,以后——后,便能日日吃如此美味的烤、烤猪蹄啦!”
祁律登时哭笑不得,原来可可爱爱的小包子鲍叔牙,小时候是个小吃货。
姬林说:“怎么,小子?你还不愿意?你可知道我是谁?你可知道他是谁?”
管夷吾抬起头来,板着一张小肉脸,说:“我当然知道,你是当朝天子,他是天子太傅。”
姬林一听,不由有些佩服起管夷吾来,说:“你既然知道,还来偷寡人的吃食?”
管夷吾理直气壮的说:“我……我是看烤猪蹄太多了,你们吃不完要浪费,所以才……”
他虽理直气壮,但也知道自己理亏,说到最后也变成了小结巴。
姬林又说:“你既知道寡人是谁,寡人的太傅要收你为义子,你为何竟不愿意?”
管夷吾这才说:“不是不愿意,是……是……”
他说着,抬起头来,目光复杂的看向祁律,说:“我对很多人都说过,我心中有大才,将来能辅佐国君,但是他们都不信我,只有……只有你一个人信我。”
原不是管夷吾不愿意,而是管夷吾太感动了!
祁律在不经意间,竟然撩了一只小包子,管夷吾感动的险些哭出来,因着他家世没落,很多人都看他不起,走到哪里都是嘲讽,一个脏兮兮的穷小子说自己以后能辅佐国君,谁会相信?只能受到嘲笑和谩骂,然而祁律不同……
祁律当然不同,因着他是现代人,一听管夷吾的名字,便知道捡了个宝,自然了,其实在听说管夷吾的名字之前,祁律便觉得这个小包子有些与众不同。郑姬调配了大半个月的奶酪,怎么也找不好酒和奶的比例,而管夷吾一次性成功,从这种小事儿就能看出来,管夷吾是个天才。
管夷吾正感动着,就被旁边的小包子鲍叔牙揪了揪,说:“吾吾!我!我也——也说过相信你哒!你肿么、肿么只说太傅傅,包包、鲍叔牙要生气啦!”
管夷吾的感动瞬间都被鲍叔牙被冲没了,说:“你不算。”
“不要不要!”小包子鲍叔牙使劲摇头,肉肉的小脸蛋儿都晃荡起来,白嫩嫩的脸蛋好像果冻,晃起来颤悠悠的,说:“不要!算!要算!”
管夷吾似乎有些头疼,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把烤猪蹄堵在小包子鲍叔牙的嘴边,说:“吃你的。”
小包子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立刻又欣喜的啃上了猪蹄,嘴里说着:“好、好次!”
祁律便说:“怎么样,你现在可愿意了?”
管夷吾立刻“咕咚”跪在上,说:“夷吾拜见义父!”
小包子鲍叔牙立刻笑起来,拍着小肉手说:“太、太好啦!那、那以后,太傅傅是不是会天天做——做好吃哒,给吾吾吃鸭!包、包……鲍叔牙也能吃咩?”
祁律真的要被鲍叔牙给萌死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鲍叔牙的小脸蛋儿,说:“包包当然可以吃了,包包喜欢吃什么,尽管告诉我。”
姬林:“……”太傅似乎喜欢脸颊肉肉的,可是寡人的脸颊并不肉……
祁律做好了烤猪蹄,分给两只小包子吃,两只小包子和天子姬林并排坐着,三个的动作那是相当的整齐划一,啃得津津有味儿。
祁律眼看着时候差不多了,便说:“吃饱了的话,先去洗漱一番,然后义父带你去个地方。”
管夷吾不知道祁律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不过很老实的就去洗漱了,祁律让獳羊肩给管夷吾找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等洗完之后管夷吾便换上干净的衣服。
这一换上衣裳,管夷吾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虽然没有公子小白那种贵气,但长相端正,容长脸面,在小孩子里算是高的,摆着一股小大人儿的姿态,也十足可爱。
小包子鲍叔牙笑的眼睛弯弯的,说:“哇——吾吾好看!好看!”
管夷吾正色的说:“你怎么能夸奖男子好看呢?太不正经了。”
小包子却说:“可是……可、吾吾就是好看鸭!”
祁律等着管夷吾换好衣裳,便说:“行了,咱们出门去罢。”
姬林知道,祁律要出门去祭家,把烤猪蹄给送过去,当时答应了公孙子都,给祭牙做点肉食的。
不过如今时间还早,祁律除了去祭家,还准备去一个地方,那便是……馆驿。
姬林身为天子,不方便在馆驿下车,倘或下了车,惊动了里面的各国使者,恐怕今日都没法子离开了。





春秋小吏 第90节
因此姬林便在车上等,说:“太傅快一些,倘或太傅太慢了的话,寡人可不保证送给祭小君子的烤猪蹄是否健在。”
祁律:“……”天子简直太下作了!
小包子鲍叔牙一看到了馆驿,大眼睛吧嗒吧嗒的眨巴,几乎瞬间哭出来,眼眶都红红的,说:“太傅傅是不是、是不是还想把我萌扭送到、到馆驿,呜呜——”
管夷吾赶紧哄着鲍叔牙,说:“不要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哭呢?”
祁律有些哭笑不得,说:“乖包包,我不是扭送你们的,是去见见你的父亲,你也想与管夷吾一起顽耍是不是,如今我收了管夷吾做义子,去见你的爹爹,与他好好说说,往后你们便能光明正大的顽耍了,是不是?”
鲍叔牙哭的两只眼睛好像大泪泡,听着祁律的话,抬起头来,还挂着眼泪,却笑起来说:“真哒?”
祁律没忍住,又捏了捏小包子的脸颊,小包子也不是很抗拒别人捏他脸颊,可能因着太可爱了,所以总是被人揉脸,早就习以为常。
姬林在辎车上等着,祁律带着两只小包子进了馆驿,直接往齐国的院落而去,齐国使者鲍敬叔听说天子太傅来了,赶忙换上官袍出来迎接。
“齐国使者鲍敬叔,见过天子太傅。”
祁律微微一笑,说:“律也见过齐国大夫。”
两个人互相作礼之后,鲍敬叔这才抬起头来,陡然有些震惊,盯着跟在祁律身后的鲍叔牙,说:“这……?太傅,这是犬子,怎么……”
祁律笑着说:“齐国大夫,您看看这是谁?”
他说着,指向管夷吾。
鲍敬叔仔细的打量管夷吾,平日里管夷吾都黑乎乎的,脸上是泥,身上破衣粗服,突然变得如此干净体面,竟一时间认不出来了。
“这……”鲍敬叔震惊的说:“这……这是管夷吾?”
祁律又说:“律与这孩子十分投缘儿,因此便收了夷吾为义子,律听说我这义子与令郎十分投缘儿,因此特来拜访一番。”
鲍敬叔更是吃了一惊,管夷吾成了天子太傅的义子,这话从何说起呢?谁不知道管氏在齐国失去了势力,很多人避之不及,哪想到祁太傅偏偏收了管夷吾为义子。
鲍敬叔连忙说:“犬子能与太傅义子成为友人,实在是犬子的幸事啊。”
祁律今日就是来通知一声,这样一来,管夷吾有了身份,也就不需要偷偷摸摸和鲍叔牙见面了,鲍叔牙以后也不会因为和管夷吾顽耍,而被他的爹爹责骂。
祁律还惦念着辎车上的天子,不,确切的说,是惦念着辎车上的烤猪蹄,生怕都被天子给吃光了,也不敢久留,把管夷吾和鲍叔牙留下来,让他们去顽,自己便出了馆驿,上了辎车。
祁律上了辎车,天子正襟危坐在席子上,面容十分平静,仿佛一个无欲无求的圣人一般,还说:“太傅回来的当真是快,放心,寡人并未有偷食。”
祁律:“……”天子您把嘴边的幌子擦一擦再说罢。
祁律默默的打开烤猪蹄的食合,猪蹄是他烤的,自然知道个数,数了数,这么一会子功夫,竟然少了三只猪蹄,天子吃得够快的。
很快辎车便到了祭家的门口,没成想这么巧,在祭家门口竟然遇到了从宫中回来的祭仲。
这些日子郑伯寤生对祭仲特别好,异常温柔体贴,还给祭仲随时放假,让他什么时候想要回去照顾侄子,便什么时候回去照顾侄子,这不是么,还没到散班的时候,祭仲已然提前回来了。
祭仲见到天子和祁律,赶紧行礼,因着祭仲记得天子把鄫姒交给自己处置的事情,所以对姬林的态度比以前客气了很多。
祭仲又对祁律说:“劳烦太傅总是为小侄理膳,大恩不能言谢。”
祁律摆手说:“祭相言重了,祭牙也是我弟亲,虽只是约为兄弟,但律早就把祭牙当成了亲兄弟。”
三个人在门口遇到,便准备一起进去,将烤猪蹄送给祭牙,好给祭牙解解馋。
他们走进祭牙的院落,院落里没什么下人,都是公孙子都亲自照顾的,祭牙和公孙子都都不在舍中,估计是去花园散步了,于是三个人又转战花园。
刚走到花园附近,便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天子心头一跳,因着这个声音很耳熟啊,之前他变成小土狗,深更半夜也听到了这种奇怪的声音,顺着声音就发现了公孙子都和祭牙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后一晚上都没睡着,第二天仿佛纵欲过度一样,顶着一双熊猫眼便起床了。
如今这个声音,何其耳熟!
果不其然,只瞧公孙子都和祭牙二人在不远处的亭子之中,正是夏日,百花齐放,祭仲的家底丰厚,宅邸种满了各种名贵的花卉,亭子周围花卉环绕,那场景简直美不胜收,而且还有点浪漫。
公孙子都和祭牙两个人挨得很紧密,唇舌纠缠,竟然在……
轰隆——
祁律脑袋瞬间便炸了,他一直“单纯”的以为,祭牙和公孙子都不对付,两个人是死敌,毕竟一个是郑国的卿族之后,一个是郑国的公族之后,最开始的时候公孙子都还用菽豆比喻祭家,哪知道……
哪知道会演变成这个模样?
祁律吃惊,祭仲就更是吃惊了,因着他亲眼看到了自己的侄子,和自己的死敌纠缠在一起!
这三个人里面,最不吃惊的便是天子,并非是天子过于稳重,而是因着天子见过大世面,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所以完全没有其余二人的吃惊,此时此刻是最淡定的一个了。
祭仲一脸五雷轰顶的模样,随即异常气怒,黑着脸走过去,使劲“咳!”咳嗽了一声。公孙子都一愣,没成想今日时辰还早,祭仲这个“老丈人”竟然这么早就从宫中出来了,被抓了一个正着,简直失策。
不过公孙子都也是处事不惊,见过大世面的人,咳嗽了一声,拱手说:“拜见天子,见过太傅,见过祭相。”
祭仲“哼”了一声,额角青筋直蹦,冷声说:“我还倒是公孙突然转了性子,这些日子为何这般殷勤照顾我的侄儿,原竟是趁火打劫,趁着我侄儿神志不清,行强迫之事!公孙阏,今日之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祁律脑袋里还在过火车,污——,一时反应不过来,而事件的另外个主角儿祭牙因着神志不清,所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嗅了嗅鼻子,似乎闻到了很浓郁的肉香味儿,立刻跑过去,抓住了祁律的食合,打开一看,直接抓起一只猪蹄来吃。
祭牙吃的事不关己,吃的津津有味,周边的环境却像是降了十度一样,俨然不像个夏日。
公孙子都面对祭仲的质问,只是淡淡的说:“祭相此言差矣。”
“哦?”祭仲说:“公孙阏,我往日里还敬你是君子,没想到你竟如此险恶!”
公孙子都说:“祭相明鉴,子都并非想要开脱什么,而且再者说了,若是说‘行强迫之事’,恐怕也是您的侄儿先动手的。”
公孙子都简直无赖,毕竟祭牙神志不清,还说是祭牙先动手的,不过祁律转念一想,刚才进入花园的是时候,好像是这么回事,祭牙看起来更主动一些,更迫不及待一些……
别说是祭仲听到公孙子都的说辞脑袋里混乱了,就是祁律,也觉得混乱的不得了。姬林一看这场面,怕是有一场大战,公族卿族大战便不说,这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说不明理不清的事情。
姬林赶紧小声说:“太傅,两军混战,咱们不必趟这趟浑水,快随寡人撤退。”
祁律一听,无错,天子言之有理,还是走为上策,于是两个人也没说话,悄无声息的溜出了祭家,赶紧跑了。
天子在老郑城落脚,之后还要在郑国夏狩。最重要的是,还没有卸去郑伯寤生的卿士职位,郑伯寤生因着自知理亏,卿士之位怕是不保,而且他自己的国内之事还没理清楚,忙着安抚祭仲,所以这些日子安分了很多。
这日,虢公忌父等人正在安排夏狩的事情,姬林便听到了一个消息,宋国先公去世了,新的宋公即将即位。
姬林的大父去世的时候,宋国的国君并没有亲自来给先王奔丧,原因无他,因着宋国的国君当时也重病,所以没办法给先王奔丧,而且自己国内的事情一箩筐,自然抽不出功夫来。
说起这个宋国,就不得不谈谈现在的天下行事了。
如今天下诸侯,郑国独大,郑国强大到威胁周平王送自己的儿子到郑国来做人质,王子到诸侯国来做质子,这是等级的崩溃,但凡有些血性的周天子都不会答应,周平王却照做了,为什么?不是周平王太窝囊,而是郑国太强大。
在这个强大的阵营里,还有另外两个国家,一个是齐国,另外一个是鲁国。
齐侯禄甫是坚定不移的姬林党派,他想要扶持姬林上位,而郑伯寤生则是想要扶持王子狐这个傀儡上位,但是这不代表郑国与齐国交恶,正相反,郑国和齐国的关系好得很,简直“如胶似漆”。
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远交近攻,古来真理。郑国在中心,齐国在东面沿海,春秋早期一百六十多个诸侯国,被郑国和齐国夹在中间的国家没有五十个,也有三十个。所以郑国和齐国结盟,便是一张大网,控制着周天子三分之一的版图。
身为东方第二大国的鲁国,文明的发源地,此时也亲近郑国和齐国,三国强强联手,那情势不容小觑,因此郑国、齐国、鲁国,这三个强国在当时是一个集团体系。
而这第二个集团体系,便要提到刚刚死了国君的宋国了。
与郑国、齐国、鲁国这个集团体系对立的,则是以宋国为首的三个国家,分别为宋国、卫国和蔡国。
郑、齐、鲁三国,从内地到东面沿海,一路贯穿,而宋、卫、蔡三国就像是一把匕首,直接竖着插在他们中间,两个集团体系纵横交错,尤其是郑国和宋国,年年的打,打得你死我活,不可开交。
郑国和宋国之间,没有什么明显的天险,因此两国打架特别的“方便”,今天你占我一个便宜,明天我就报复过去,宋国虽然打不过郑国,但也不是个软蛋,疯狂的挑衅报复。
如今堪堪即位的宋国国君便是历史上的宋殇公,子姓、宋氏,名与夷。宋公与夷的祖父去世的时候,把国君的位置留给了他爹,也就是历史上的宋宣公,宋宣公死的时候,却没有把国君之位传给与夷。传说中宋宣公和他的弟弟那是兄友弟恭,互相扶持,宋宣公曾经对他的弟弟说,我对我儿子的爱,没有对你多,而且你比我儿子要有才华,所以等我死后,决定传位于你。
这下好了,宋国的国君之位,明明该落在与夷的头上,却直接打了一个水漂儿,飞到了他的叔叔头上,叔叔即位,这便是历史上的宋穆公。
当时一来与夷的才华的确不如宋穆公,二来与夷年纪也小,所以什么都不如宋穆公,争也争不过,就安安心心的在国中做公子。
让与夷没想到的是,宋穆公,也就是刚刚死掉的宋国国君,病重之时把国中的大司马叫到病榻之前,含泪嘱托大司马,我的兄长把国君之位传给我,我不能忘本,因此我不愿把国君之位传给自己的儿子,而是要把国君之位传回与夷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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