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舞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紙
岑觅雪见外面的女孩不说话也不动作,扬起职业笑容打招呼:「你好。」
身后传来谭姐骂人的声音:「管皓,你怎么让觅雪做事?她是客人啊。」
「我刚刚在接电话。」说罢他匆匆赶好门前,看是孙淼还抱怨:「淼姐你说你敲什么门?害我被骂了。」
孙淼从看到岑觅雪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就听岑觅雪向谭姐解释:「不要紧的,我就是顺手开个门而已。」又正式向孙淼问好,如沐春风笑得温柔:「你就是孙淼吗?总听他们提起你,终于见到面了。你好,我是岑觅雪。」
她伸出柔荑般白皙柔软的手,孙淼刚刚在楼下吓出一手湿汗,不知所措地擦在裤子上,握上她的手,开口不自觉结巴:「你、你好。」
蒋一乎在厨房出来,手上捧着盘草苺,放在桌上招呼各人来吃,见到孙淼就笑着凑上来,自然地抱住。
明明昨日大家都一副愁云惨雾,怎么只是多了个岑觅雪,气氛轻松了这么多。她趁眾人都在吃水果,在他怀中细声问:「怎么这么人齐?」
他在她额上亲了一口,这几天眼底的烦恼烟消云散:「你来得正好,岑小姐说帮我找到证据了。」
岑觅雪清楚知道这本来是前公司隔应她的技俩,连累蒋一乎很是不好意思,便动用了男朋友家族的关係帮他找证据。
内容放在孙淼面前,简直颠覆她的想像。那不单是简单用来转移媒体视线的验毒报告,更有一份警方和检察官的文书往来,里面清楚记载了警方已经将案子证据上缴检察官,建议提控吸食及藏有毒品罪名,检察官方面确认接收案件,但短短两日之内,警方又再次通知检察官案件证据不足,将取消落案。
秦石晋验毒反应阳性,身上搜出毒品,再加上涉嫌贿赂脱罪,这已经不是娱乐新闻了,是社会头条。岑觅雪的这份文件足够把他钉死。
蒋一乎用力攥着纸本,手激动得颤动,这是压在他头上一直不散的乌云,拉着孙淼说:「总算解决了。」她回握他,明明是好事,却说不出好听的话,咬咬内唇,乾巴巴地回:「是啊。」
谭姐眉开眼笑,恨不得抱着岑觅雪狂亲,连讚了她好几句,岑觅雪只摇头:「不辛苦,我男朋友的父亲在检察厅位置挺高的。」
「所以说,找老公要学你找个有用的。」听见谭姐讚阿陆,她少有爽朗地打趣:「我可要告诉杜导啊。」
管皓自动自觉从冰箱里拿出啤酒,高兴地敬酒:「今天是好日子啊,恭喜蒋哥快沉冤得雪,我们来乾杯。」
耳边一阵欢呼,孙淼合群地碰了碰杯,环顾四周,一片欢声笑语,但笑声传到她耳中像蒙了层膜一样,听不真切。
她的目光下意识总看向岑觅雪,她把啤酒喝成什么高档洋酒一样优雅,孙淼低头啖了一口,满口苦涩,下午舌头咬到那一处伤口隐隐作痛。
裸舞者 52打擾了(簡)
秦石晋一句「我不想追究」,暧昧又惹人遐想。当年在学校这件事闹得不轻,知道蒋一乎涉毒而被踢出校的人多,但秦石晋被他爸和学校掩得密实,基本上只有那时在现场的人知道详情。秦石晋还是学生的时候,尚且能把蒋一乎搞到半死不活,没想到他不单爬起来进了圈,还能重掀起这事情,怕传媒愈挖愈深,干脆投饵引导方向。
蒋一乎表现如常,没有受这些事情影响,每天呆在家中避记者,反而是孙淼急得口舌生疮,搅尽脑汁想方法。
她到政府化验所呆了很久,满心想着只要找到秦石晋当年的验毒结果,自然能转移媒体视线。
她以蒋一乎的书面授权书,拿到了他的报告,拙劣地趁机偷窥那迭档案:「这单案子,好像有另外一份报告吧?能给我看看吗?」
职员再核查授权书上的名字,木无表情:「你的授权书就是这一份报告。如果需要取阅其他报告,请出示身份证或授权书。」
她明知是不合规矩、无理取闹,还是硬着头皮苦苦哀求:「那份报告跟这一份是同一单案子的,不能通融一下吗?就让我看一下而已,我可以不拿走的。」
「小姐,我已经解释过了,一定要是本人或是持有授权书才能拿报告。」职员似机器人一样重复着规则,孙淼转转眼珠,姗姗坐下佯装翻看报告,乘他转身时迅速探身想掠过档案,不料他回头按住她的手,再开口语气不复友善:「你这样子偷取资料,我有权报警的。」
她如触电般缩手,人生从未做过偷鸡摸狗的事,一来就被抓包,羞得无地自容,胀红了脸站起来,连连道歉。
再真诚的抱歉又打动不了他:「请你离开吧,我实在是帮不了你。」
结果她在两个彪形大汉的监视之下,当作小偷一样被赶出化验所,出了门口他们还怕她死缠烂打,抱臂守在门口慎防她回去。
孙淼一步叁回头,很是狼狈,手执蒋一乎的报告,明明上面清晰注记住着阴性二字,偏偏愈看愈滋长出无力感,压得喘不过气来。
起初谭姐还能跟她说没事,他们有蒋一乎无罪的证据,一定不会有事,到后来事情慢慢脱离她的掌控。秦石晋那一句状似受害人的说话经媒体公开后,各方耳语和流言补完了故事,按对他有利的方向发展。
从化验所离开,转头就去了当年处理案件的警署,接待她的警察也是一脸无能为力:「这案子已经结案了,只能给你开结案和终止调查的证明,里面的证据没有办法调给你看。」
「但只要你们向化验所申请就拿得到报告吧?拜托,这份报告很重要的。」警员的眼神和化验所职员一模一样,孙淼平时连问个路都怕麻烦人,今天到处被当成不可理喻的疯婆子,腆着脸不顾理智:「如果我重新报案呢?是不是重新开展调查就可以调出报告?」
警员和身边的同事对望一眼:「你有什么新证据吗?」
孙淼只是信口开河,被认真问起就哑然,巴搭两下唇:「那份报告,明明对毒品是阳性反应却没有落案,不值得怀疑吗?」
张口闭口都是报告,警员眉头紧皱:「小姐,浪费警力也是刑事罪行。」
她听到刑事两个字不慎咬到舌尖,本来就是靠着内心那股由焦躁燃成的火在推动,突然被冷水泼熄一样,抬眸才意识到半家警局都在审视她,垂下硬撑起的双肩,努力让自己缩得更小,低下头无法再正视别人的目光:「不好意思,打扰了。」
孙淼曾经想过,如果当年她在他身边就好了,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可以扶他一把。而事实是,她现在在他身边了,却没有能力、没有人脉,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得不来半点成果。
她坐在公车站仰头看日落,想起自己做了半日小丑,后知后觉感到丢脸,拍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一点,长叹一口气,舒不出心中郁结,拿出手机想要打给蒋一乎,按开锁屏是他的照片,呆呆凝望至屏幕转暗。此时手心震动,是丽莎的电话,她接起放在耳边,听到丽莎朝气的声音:「淼淼,我那个警察朋友肯帮你。」
重新燃亮了心中的希望,几乎从座位中跳起来:「真的吗?」
孙淼听到消息急不及待就要赶回去告诉蒋一乎。照惯例绕路到后门,两个高大的保安员挡在门口,阻止她内进:「小姐,请出示住户证。」
她哪来的住户证,摸一摸后脑,认出其中一个保安,和他套关系:「大哥,我去叁十楼的,你不认得我吗?」
孙淼进出频密,保安自然是认得,但还是铁着面拒绝:「不好意思,公司规定,这两天必须有住户证才能从后门进入。不然请你走正门登记上楼,或是请住户下来带你也可以。」
她今日被拒绝得太多次,没想到在他家楼下还被拒诸门外。让蒋一乎下楼是没可能,正门处聚满记者,不知在那里等了多久,都在等他出现。她惴惴不安,越过人群对上负责挡住记者的保安,尽量放轻声音:「你好,我想登记上叁十楼。」尽管如此耳灵的记者还是听到了,本来散漫地休息着,忽然激灵跳起来,如丧尸闻到活人的味道一样,急追在她身后:「小姐小姐,你是叁十楼的住户吗?」
「请问你认识蒋一乎吗?」
孙淼头也不敢回,在保安的护送下勉强进了室内,背对他们卖力的叫喊低头填写资料,艰难地踏入电梯,重复用力戳动关闭键,直接钢门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不断的高呼声,她靠在墙上,抚着快速跳动的胸膛。
她在外面乱匆匆地跑了一日,摸到他家门把突然有种仿如隔世的感叹,轻轻敲了敲门,半天没有人回应,正低头翻找手袋拿钥匙,门却开了。
孙淼看到门内的人,先是退后两步,脑海一片空白,望了眼门牌,又再对上那张明媚的脸容,半晌不懂得反应。
岑觅雪见外面的女孩不说话也不动作,扬起职业笑容打招呼:「你好。」
身后传来谭姐骂人的声音:「管皓,你怎么让觅雪做事?她是客人啊。」
「我刚刚在接电话。」说罢他匆匆赶好门前,看是孙淼还抱怨:「淼姐你说你敲什么门?害我被骂了。」
孙淼从看到岑觅雪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就听岑觅雪向谭姐解释:「不要紧的,我就是顺手开个门而已。」又正式向孙淼问好,如沐春风笑得温柔:「你就是孙淼吗?总听他们提起你,终于见到面了。你好,我是岑觅雪。」
她伸出柔荑般白皙柔软的手,孙淼刚刚在楼下吓出一手湿汗,不知所措地擦在裤子上,握上她的手,开口不自觉结巴:「你、你好。」
蒋一乎在厨房出来,手上捧着盘草苺,放在桌上招呼各人来吃,见到孙淼就笑着凑上来,自然地抱住。
明明昨日大家都一副愁云惨雾,怎么只是多了个岑觅雪,气氛轻松了这么多。她趁众人都在吃水果,在他怀中细声问:「怎么这么人齐?」
他在她额上亲了一口,这几天眼底的烦恼烟消云散:「你来得正好,岑小姐说帮我找到证据了。」
岑觅雪清楚知道这本来是前公司隔应她的技俩,连累蒋一乎很是不好意思,便动用了男朋友家族的关系帮他找证据。
内容放在孙淼面前,简直颠复她的想像。那不单是简单用来转移媒体视线的验毒报告,更有一份警方和检察官的文书往来,里面清楚记载了警方已经将案子证据上缴检察官,建议提控吸食及藏有毒品罪名,检察官方面确认接收案件,但短短两日之内,警方又再次通知检察官案件证据不足,将取消落案。
秦石晋验毒反应阳性,身上搜出毒品,再加上涉嫌贿赂脱罪,这已经不是娱乐新闻了,是社会头条。岑觅雪的这份文件足够把他钉死。
蒋一乎用力攥着纸本,手激动得颤动,这是压在他头上一直不散的乌云,拉着孙淼说:「总算解决了。」她回握他,明明是好事,却说不出好听的话,咬咬内唇,干巴巴地回:「是啊。」
谭姐眉开眼笑,恨不得抱着岑觅雪狂亲,连讚了她好几句,岑觅雪只摇头:「不辛苦,我男朋友的父亲在检察厅位置挺高的。」
「所以说,找老公要学你找个有用的。」听见谭姐讚阿陆,她少有爽朗地打趣:「我可要告诉杜导啊。」
管皓自动自觉从冰箱里拿出啤酒,高兴地敬酒:「今天是好日子啊,恭喜蒋哥快沉冤得雪,我们来干杯。」
耳边一阵欢呼,孙淼合群地碰了碰杯,环顾四周,一片欢声笑语,但笑声传到她耳中像蒙了层膜一样,听不真切。
她的目光下意识总看向岑觅雪,她把啤酒喝成什么高档洋酒一样优雅,孙淼低头啖了一口,满口苦涩,下午舌头咬到那一处伤口隐隐作痛。
裸舞者 53她就是不鬧
丽莎和孙淼约会,向来只有孙淼等她,没有她等孙淼的。
她走到餐厅自信地向招待的待应说:「我朋友在的了。」再在门口排队的人艷羡的目光下踏着高跟鞋甩着长曲发进内,绕了一圈都不见孙淼影子,无奈又回到门口,就见孙淼站在接待处跟待应讲话:「你好,姓孙的,预约了七点半。」
「小姐,因为您比预定时间晚来了,要等下一张桌,麻烦稍等。」孙淼看了眼时间,的确晚了五分鐘,不反驳走到一边等待。丽莎只好回到排队列中:「你居然迟到了?」
孙淼这才发现她到了,让出靠墙的位置予她,解释道:「搭地铁遇上故障了,最近运气很差。」她笑得有点惨淡,丽莎打量了几眼她的脸色,惯常挑蒋一乎不是:「你男人不送你过来?这么忙啊?」
「他去日本见久石让,不在国内。」岑觅雪手上的证据,牵起一场大风波,不单秦石晋本人涉毒的案子重新立案,其父和当年的警察及警局局长都被抓出来以贿赂罪行调查。蒋一乎不想多说,但网络上的故事自然地换了一个版本,和他的经歷十分近似,不知道谭姐在背后出了多少力。他虽在访问中对这些过往叁缄其口,无阻传媒对他產生兴趣,节目邀约不断,他身边所有人都忙得脚不着地,除了孙淼。
「搞个舞台剧还久石让,分明就是噱头。」丽莎闻言语气更差了,压低声线免得周边的人听见:「跟岑觅雪一起去吗?你傻啊,应该跟着去啊。」
那日岑觅雪帮蒋一乎找到了证据,孙淼第一时间通知丽莎,说不用麻烦她的朋友了,她口口声声应是,同时记上了岑觅雪这号人物。
「他们整个团队去的,而且人家有男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不是我想的那样。」她讽刺地哼笑了声,伸手捏捏孙淼的耳垂:「他送的耳环怎么不见你戴啊?戴着就是警告那些糟心女人他疼你,肯为你花钱买贵东西,赶跑些狐狸精。」
孙淼耳里还是穿着那根银针,怔怔回道:「那个很贵的吗?」
丽莎对孙淼掌握重点的能力翻了个白眼,她端起平日在贵妇派对中常用的假笑,现出手上镶了蓝宝石的白金手鍊,示范给她看:「我都说结了婚不用再送恋爱周年的礼物了,他就是不听人讲,说蓝色衬得我皮肤白。我衣柜里都是暖色衣服啊,很难搭配的,烦死了。」
孙淼看得目瞪口呆,从她惹人嫌的炫耀之中确实感受到几分叶少对她的看重,挠挠耳后,觉得自己怎么也学不来:「我不是不戴。但是那个一戴上就很夸张,像要穿礼服去宴会似的,平时出外不伦不类啊。」她很少带饰物,手上一隻戒指一条手链都没有,乾乾净净的,不懂得怎么搭配。
丽莎摸摸胸脯:「你妆太淡了,等下吃完饭我带你去买衣服、做脸!」
孙淼化妆技术不怎样,哑光大地色的眼影能老老实实地用光,唇膏都是奶茶色或豆沙色。
蒋一乎回来那天,丽莎特意花了两个小时帮她装扮,神乎其技把粉红色用在眼上也不眼肿,替她戴上粉鑽耳环,衬上新买的雪纺白裙,很是满意自己的成果:「你就是全场最美的小仙女。」
她照着镜子,确实比平日亮眼一点,粉白相映显得灵气活泼,不禁多看几眼,心里喜滋滋的。
蒋一乎说会在出禁区的时候见一下记者,让她直接在停车场找管皓车上等。她无处事事,提早到机场逛了一圈,他们会从公眾出口出来,记者比她还早到,摄影机和脚架早设好了,团团围了个半圆。孙淼凑热闹站在外围,被高大的摄像大哥遮住视线。
剧团一行人出来的时候前方的记者或蹲或站举起收音,七八人的团队以岑觅雪和年资最长的音乐总监为首站成两排,蒋一乎在后排自觉整理衣领,孙淼踮脚努力望到她,快两周没见的脸容照样俊拔。她没有试过在这个角度看他,像是旁观者一样。
音乐总监回答了几个关舞台剧相关的问题,接下来便有记者要求蒋一乎站到中间,他乖顺地和总监换了位置,在镜头前立即摆出认真又友善的微笑。
「这一趟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啊?」问起趣闻軼事,记者的语气也轻松不少。
「有啊,比如说这位先生在路上被av公司星探邀请了。」听到声音孙淼才把目光移到岑觅雪脸上,被她耳朵上的粉鑽耳钉晃了晃眼。
她一脸素净,脸颊处隐约可见淡淡的雀班,不削秀丽,反而让她美得更真实。睫毛自然上翘,双眼皮深得像天生画了眼线一样,双唇微粉不艷,微微有点光泽,大概是用了护唇膏。简简单单的t恤牛仔裤,头发微乱,安静时唇角仍然扬起。
记者又问了句什么,她和蒋一乎相视一笑。
突然间,这世间都安静了。
孙淼愣愣地眨眼,脚踮得有点累,放下脚跟不小心踩到身后一个大叔的脚,在他狠瞪下低声抱歉,总觉得他有意无意盯着她的耳垂,低下头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个密集的人群,回身被重重人墙阻挡,再也看不到蒋一乎和岑觅雪。
几个本来同站在外围的人奇怪顾看,她不禁发寒,手臂上起了满满的鸡皮疙瘩,耳朵火烧一样灸热,陡然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跑到洗手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才后知后觉跑错地方了,强逼面对镜子里浓妆艳抹。同样的粉鑽饰物,岑觅雪毫不做作尽显天生丽质,刚刚在外面的人都看到了吧,她是东施效顰,费尽心机都不及那人万份之一的美。
把右边耳环摘下来,到左边时不知为什么一直手抖,用了些力强硬地扯下来,不觉疼痛,滴嗒一声掉在瓷白的洗手盘中,如盛开在白雪中的一朵粉樱。
她真好,长得好看,能力出眾,善良优秀。最重要的是,她懂他,不嫌弃他,像在武侠小说的侠侣一样,相识相知相重,互相守护对方的背后。觅雪觅雪,他不就是她的雪吗?
现在终于等到她来,找到他。
孙淼想,蒋一乎能够遇上岑觅雪,大概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幸运吧。
而她只是巫师没一处看得上、变不成人类的小人鱼而已,把王子救了上岸,却只能在水中看他一步一步远离。
那是她去不了的地方。
蒋一乎在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却见不到孙淼,管皓表示她还没有来。
孙淼不是这样没有交代的人,从来都是有早无迟,不见人影也没有短信让他心焦,赶紧拨了电话给她,听到她的声音才舒下心来:「淼儿,你在哪?迷路了吗?」
「我有点不舒服,去不了接你了。」
「怎么不舒服了?你在家吗?看医生了吗?我去看你。」他边说边坐上车,却听孙淼匆匆澄清:「不、不是我,是丽莎,丽莎不舒服。」
他呆了呆:「你刚才说是你的。」
「是吗?我说错了吧哈哈哈。」她的笑声乾涩,没有温度,他还想再问就被她打断:「丽莎叫我,我先掛了啊。」
管皓只听到他说去看孙淼,发动了车子问:「去淼姐家吗?」
「我们两个随便吃点什么吧。」他摇摇头,叹了口气把后脑靠上座椅,望住车顶思考了一会,问身边的管皓:「你这么忙,女朋友不闹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他摸不着头脑:「会啊,叁五天就闹一次。」他试探地问:「淼姐闹了?」
蒋一乎再次摇头:「她就是不闹。」
管皓瞬间分不清他是不是在炫耀。
孙淼放下电话,揉了揉唇角,垂下眼帘,拨动食指指甲边沿乾裂的倒刺。
「小姐。」前头的士司机唤她:「小姐你耳朵流血了。」
她望进倒镜,果然左肩上的白布料滴了小摊鲜红,接过司机好意递来的纸巾,按上耳垂处止血。
「需要载你去医院吗?」
「不用,谢谢。」纸巾上星星腥红,满佈皱摺。
裸舞者 53她就是不鬧(簡)
丽莎和孙淼约会,向来只有孙淼等她,没有她等孙淼的。
她走到餐厅自信地向招待的待应说:「我朋友在的了。」再在门口排队的人艳羡的目光下踏着高跟鞋甩着长曲发进内,绕了一圈都不见孙淼影子,无奈又回到门口,就见孙淼站在接待处跟待应讲话:「你好,姓孙的,预约了七点半。」
「小姐,因为您比预定时间晚来了,要等下一张桌,麻烦稍等。」孙淼看了眼时间,的确晚了五分钟,不反驳走到一边等待。丽莎只好回到排队列中:「你居然迟到了?」
孙淼这才发现她到了,让出靠墙的位置予她,解释道:「搭地铁遇上故障了,最近运气很差。」她笑得有点惨淡,丽莎打量了几眼她的脸色,惯常挑蒋一乎不是:「你男人不送你过来?这么忙啊?」
「他去日本见久石让,不在国内。」岑觅雪手上的证据,牵起一场大风波,不单秦石晋本人涉毒的案子重新立案,其父和当年的警察及警局局长都被抓出来以贿赂罪行调查。蒋一乎不想多说,但网路上的故事自然地换了一个版本,和他的经历十分近似,不知道谭姐在背后出了多少力。他虽在访问中对这些过往叁缄其口,无阻传媒对他产生兴趣,节目邀约不断,他身边所有人都忙得脚不着地,除了孙淼。
「搞个舞台剧还久石让,分明就是噱头。」丽莎闻言语气更差了,压低声线免得周边的人听见:「跟岑觅雪一起去吗?你傻啊,应该跟着去啊。」
那日岑觅雪帮蒋一乎找到了证据,孙淼第一时间通知丽莎,说不用麻烦她的朋友了,她口口声声应是,同时记上了岑觅雪这号人物。
「他们整个团队去的,而且人家有男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不是我想的那样。」她讽刺地哼笑了声,伸手捏捏孙淼的耳垂:「他送的耳环怎么不见你戴啊?戴着就是警告那些糟心女人他疼你,肯为你花钱买贵东西,赶跑些狐狸精。」
孙淼耳里还是穿着那根银针,怔怔回道:「那个很贵的吗?」
丽莎对孙淼掌握重点的能力翻了个白眼,她端起平日在贵妇派对中常用的假笑,现出手上镶了蓝宝石的白金手鍊,示范给她看:「我都说结了婚不用再送恋爱周年的礼物了,他就是不听人讲,说蓝色衬得我皮肤白。我衣柜里都是暖色衣服啊,很难搭配的,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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