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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丈夫是GAY以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HClO3
“没办法,”他神色凛然,嘴角一歪,扯出了一个标准的假笑,“跟‘食物’共事,总是要多费点心。”
“果然,切总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忙啊,”monica的笑容温和地加强了结尾的咬字,随后附上体贴的建议,“我记得林姐没有车吧,需要我......”
“谢谢,”肖景行十分客气地打断了她,眼尾刀片般一扫,语气凉凉地说,“不劳你费心。”
“费什么心......?”林静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一句话,有些迷惑地想她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儿,怎么气氛变得剑拔弩张的。
“没什么,”肖景行笑了一下,“待会儿让——”
他的目光在师宜聆身上滞了一下。如果她不愿意,他就帮林静叫辆车。
“待会儿我顺路送你和琪琪回去。”师宜聆笑着对林静说。
“嗯?”林静看向肖景行,“是又要开会吗?”
“嗯......”他胸腔震动。肖景行比林静高太多,垂下头来,声音低沉地解释,“估计要开到七点半。”
说完又轻轻地补了一句,“抱歉。”
“又不是你的错,”林静已经习惯了他工作忙,“工作重要。”
但本来计划中要去看的江景,就看不成了。林静带着琪琪去肖景行的车里,拿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乐高。
“你肖叔叔知道你喜欢乐高,所以特意给你买的,”林静提醒琪琪,“还不快谢谢肖叔叔。”
琪琪看着那套他日思夜想的积木,脸上的笑容却逐渐消失了。
“拿着呀?”林静声音轻柔地问他,“你不是一直跟妈妈说想要的吗?现在肖叔叔给你买了,你不开心吗?”
琪琪咬着嘴唇,脸色变得很苍白。眼眶一红,夏黑般的圆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眨眼间,便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
林静和肖景行互看了一眼。两个人都搞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哭了,总不可能是喜极而泣吧。
“怎么了?”肖景行蹲下来,尽力温和地问。
琪琪却只是哭。张着嘴,小脸涨红得好似快要爆炸的气球,鼻涕眼泪糊得满脸都是,宛若一盘被打翻的蔬菜沙拉。
这绝对是那个垃圾的基因,林静哭的时候是没有声音的,也没有......这么脏。
肖景行的耳边仿佛响起一排吹丧乐的唢呐,只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都要跳起来了。
他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抽出一方又一方的纸巾,往小孩子的脸上糊,“怎么了,琪琪?是不喜欢乐高吗?”
这一幕要是他的下属,肯定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加班过多,以至于出现幻觉了,毕竟肖景行洁癖,可是让公司的保洁费用在一个月内翻了足足叁倍。
琪琪一边哭一边摇头,好似不断转圈的洒水车,嘹亮的哭声却终于渐渐弱了下来,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
“肖、肖叔叔......”他盯着那一团团纸巾,像是面对敲门声,在犹豫要不要开门的小白兔。
“嗯?”
“你送我、送我礼物......是不是,”琪琪抽噎着,说着说着几乎又要哭出来了,“是不是要抢我妈妈......”
“你不要抢我妈妈......好不好?”他越说越委屈,“我都已经没有爸爸了!你还要来抢我妈妈!”
“没有。”
肖景行深吸了口气,回忆起自己还是初级顾问的时候,一个老员工犯了错,却拿他来背锅,客户把报告丢在他的脸上,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文件夹时,是怎么笑的,然后露出他能力范围内最温和、最亲切的笑容。
“......我没有要抢你妈妈。”
“你别想骗我了!茉、茉茉阿姨都跟我说了!生了小妹妹,生了小妹妹......妈妈、妈妈就不要我了,就像——”琪琪却大哭,“就像灰姑娘一样!”
苏茉......
肖景行握紧拳头,站了起来。他唇角还弯着一抹标准的笑,露出八颗白得晃眼的牙齿,被他咬得咯咯响,显得有些狰狞。
“琪琪——”他维持着自以为和善的微笑。
但很可惜,他笑得像个吃小孩的大魔王,比灰姑娘的恶毒后妈还要可怕一百倍。
“别笑了,”林静双手掰过肖景行的脸,揉了揉,“你先去工作吧。琪琪的问题我来解决。”
“......”肖景行不甘心地瞥了一眼,还沉浸在灰姑娘的小世界里,哇哇大哭地琪琪。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林静轻声细语地安慰他,又踮起脚尖,飞快地吻了他一下,“真的。”
“嗯......”
他红色的小痣耷拉下来。





发现丈夫是GAY以后 53.公主
琪琪一直哭个不停,林静只好借口有事,让师宜聆先走,自己耐着心把他哄好了,再打车回家。
快到七点的时候,师宜聆突然来了,头发被风吹得凌乱,携着一丝倦意。
“我是来道歉的,”提着纸袋子,师宜聆开门见山地说,“茉茉的事情,对不起了。”
林静没想过师宜聆会特意跑来道歉,按下眼中的诧异,她慢吞吞地说,“这不是你的错。”
师宜聆却只是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像是一个知道孩子打碎了邻居家玻璃窗的老母亲,心里再怎么骂孩子,还是得帮他收拾烂摊子。
“谁叫她是我朋友呢?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她说得理所当然,道歉也道得熟练。林静不禁怀疑,师宜聆早就习惯了保护monica,也不止一次地为了她的错而道歉。
“喏,国际饭店的蝴蝶酥,我买了张黄牛票才买到的,”师宜聆晃了晃手中的纸袋子,有些不确定地说,“你们两个中应该......有一个喜欢吃甜食吧。”
“琪琪喜欢的......”林静勉强弯起一抹笑,“先进来再说吧。”
她让师宜聆坐在沙发上,自己打开橱柜里的铜制茶罐,泡了两杯红茶。白净的瓷杯里晕染出片片红棕色的云,茶与水就分不开了。不知从何时起,肖景行的交际圈已经彻底与林静的生活融在了一起。
“凯sir。”
林静望着杯中那一口红玉,问她,“你能跟我说说monica的事吗?”
不想为难她,话刚说完,林静又飞快地加了句:“如果方便的话。”
“......没什么不方便的。”师宜聆沉默了半响。
她仰面将头发捋到脑后,舒一口气,半阖的睫毛却掩着些许的惆怅,“只是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monica与师宜聆的友谊,远比林静想象的久。师宜聆说她们都是公务员教师家庭,爸妈相互都认识,她比monica大了足足四岁,所以几乎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
“她就像是我的第二个妹妹,”师宜聆的眼眸中透着追忆的温柔,“也许是因为我们的父母都属于那种保守的类型,我们呢,又都比较......叛逆,所以她小时候一直喜欢跟着我。”
林静抿了抿唇。她眼中的monica在今天前,一直都是个和顺的大家闺秀,实在很难跟“叛逆”这个词扯上关系。
师宜聆似乎也明白林静的迷惑,爽朗地笑了下,说:“她看上去的确蛮乖的。小时候,明明是我们一起闯的祸,大人们看到她一哭,就只打我了。哪怕她都一五一十坦白了,也非要说是我教唆的。以前我还学着她的样子哭过,结果被打得更厉害了,差点下不来床,现在想来,这哪里是哭不哭的问题,分明就是看脸。”
“那你不怨她吗?”
“怨啊,但还能怎么办?”师宜聆轻笑,“谁叫她长得乖呢?其实仔细一想,这也不是她的错吧,所以我怨过几次后,就不怨了。之后再被捉住,我就大大方方地说全是自己干的,好过她还要挨一顿骂,反正也不是特别疼。”
“......”
林静对师宜聆的乐天感到有些失语,之前怎么没发现她那么憨呢?
“没想到你小时候还挺调皮的。”她干巴巴地说。
“也是家里管得严。考试退步了一两名要打,吃饭的时候筷子掉在地上要打,就连拧毛巾前没有迭好都要挨顿骂......”师宜聆随意地笑笑,“我高考报了软件工程,茉茉她报了艺术史,结果他们全都反对,就希望我们能踏踏实实地找个‘适合女孩子’的工作。”
接着她又说起了她们大学时候的事情。monica在ucsb读大二的时候,师宜聆已经准备跨专业申博了,彼此间的关系随着距离、学业、恋情还有诸多其他事情,也就慢慢变淡了,直到后来,陈峰发现monica也喜欢打桥牌。
“打桥牌需要四个人嘛。切总、陈峰、我,再加上她,”师宜聆乐呵呵地说,“刚好四个人。”
“所以......”林静低头望着平静的茶面,指尖按在茶杯上,近乎与杯子同色,“他们就是这样在一起的吗?”
这样也算是志趣相投吧。她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地想:有相同的社交圈,差不多的教育背景,还有共同的爱好,又是郎才女貌,他们在一起是如此顺理成章。
“嗯,他们是快毕业的时候在一起的,”师宜聆好像天生就对两性关系的阈值比较高,说什么都极坦荡,“回国后,不到一年就结婚了。”
monica本来是想要继续读研,然后靠画画吃饭的,但她爸妈却希望她可以早点回国考公,趁着年轻早点找个人嫁人,再生个孩子,所以她跟家里的关系一直不太好。
谁都没想到后来,monica会因为肖景行要回国,主动放弃了读研的机会,本科毕业就也跟着回去了。
幸好,她爸妈对肖景行各方面的条件都很满意,肖景行的收入也足够供monica继续画画,所以在考公的问题上就暂且妥协了。
林静咬着嘴唇,感觉自己问那么多,纯粹是在找虐。她舒适地坐在沙发上喝茶,但头顶却好似插着一把剑,她被劈成两半——
理性试图站在monica的角度思考这整件事情:如果是她为了爱情放弃自己的学业,对方却不能回报同等的爱情,放弃自己的事业,她会不会也像她那样对这个男人深恶痛绝呢?而感性则纯粹得多,只是单纯地在吃醋。
“虽然陈峰一直说他们很般配,但只有我是对他们两个都很了解的人,说实话......”师宜聆端详着林静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表情淡然地直言道,“我从来都不觉得他们合适。”
这句话让林静不由得微微一怔。
“为什么呢?”她脱口而出。
因为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他们很般配。哪怕是之前陈峰早就跟她说过他们离婚的原因,可是每当他们站在一起时,那场景偏偏又太合适,就像是江南烟雨不能没有小桥流水,大漠黄沙不能没有黑夜孤月,所以有时很难不让人惋惜:难道他们就不能再彼此理解一下吗?
“外在条件再般配有什么用?性格不合适,哪怕在一起了,也迟早要分手。”师宜聆淡定地解释,像是写论文一样,先列出观点然后开始罗列论据。
“茉茉她把爱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不允许有任何的杂质。她要的是一个永远把她放在第一位,其他什么都可以放弃的男人。她需要先得到更多的强势又热烈的爱,才能慢慢地回馈她的温柔,可是切总他却同样是个慢热又缺爱的人,哦对......”
师宜聆顿了顿,突然问林静:“你有见过切总的妈妈吗?”




发现丈夫是GAY以后 54.壳
林静的思绪还停留在慢热又缺爱,这两个看上去丝毫与肖景行无关的、脆弱的字眼上,听到师宜聆的提问后,端起茶杯的手一滞。
“我们还没到这一步。”
“我之前因为项目原因,需要采访一个单亲妈妈,切总就把他妈的联系方式给我了。”师宜聆说。
“他是单亲家庭?”
林静有些讶异。
她没想过肖景行是单亲家庭,不仅是因为那个年代的离婚率太低,主动提出离婚的大多是比较先锋的女性,还因为像肖景行这样的男人,怎么看都应该是出生在一个严父慈母,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中产家庭。
“我当时也有点惊讶,不过聊着聊着我就明白了,”似乎看透了林静心中所想,师宜聆很理解地笑了下,随后意味深长地说,“因为......女性在事业上站起来了,从来就不意味着她的思想也站起来了。”
原来肖景行确实是中产家庭出生的,父母都是医生,感情很和睦,直到后来......他妈妈发现自己的丈夫出轨了新来的护士,甚至早在她怀孕的时候,他就跟一个年轻的药代发生过好几次关系。
或许是因为孩子还小,又或者是对丈夫还有留恋,她并没有离婚,只是跟医院领导反应了一下,并要求他和那个小护士断绝往来。
她原谅了丈夫,但背叛的阴霾像蜱虫钻进皮肉,开始只是埋怨,接着演变为争吵,再后来则是推搡,然后再一次发现丈夫出轨。褐色的鼓包吸取着血肉,当她无法再向肖景行隐瞒时,她提出了离婚。
在法院判决中,肖景行选择了母亲。她向医院辞了职,带着孩子离开苏州,回到了上海的娘家。
“他妈妈是个很要强的女人,对自己是,对其他人也是......”
师宜聆只花了两分钟叙述这个简单的故事,然后将它抽丝剥茧,与肖景行缓缓相连。
“在采访的时候,她不停地跟我强调,强调在离婚后,她是怎么教导他要去尊重女性的,可她所做的一切,在我看来却更像是拿着一根鞭子,时刻抽打他,逼迫他变得强大,更强大,然后去保护那些像花朵般脆弱的女人。”
“做一个真正的男人,要做家庭的顶梁柱,主心骨,作为一家之主要好好工作,才能为将来的妻子和孩子遮风挡雨......这些话她说了好几遍。”师宜聆语重心长地说。
似乎是在模仿肖景行母亲的口气,话说到最后,她蓦地一笑,“都只不过是在制造一个更舒适的笼子罢了。把女人定义为天生的弱者,然后像圈养金丝雀一样去宠爱她们,这是在尊重女性吗?至少我不这么认为......”
一聊起女性主义,师宜聆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原本的话题很快就跑偏了,她知微见着,继续讲演,而林静却陷入了沉默。她还停留在故事中,不断品味着他的过往,把一个淡馒头反复咀嚼,然后渐渐地、渐渐地终于在舌苔和喉咙中尝出了一丝味来。
从小就被要求着要做一个保护者,做一个无可匹敌的最强者的肖景行,在遇到病痛、背叛、陷害、误解、学业上的压力、事业上的挫败的时候,除了独自硬抗,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当遇到不论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成功的困境时,他会被允许像个弱者一样去寻求帮助吗?会被允许哭泣吗?他是否也会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又或许仅仅一刻,一个念头,他也渴望着爱和被保护,渴望着有那么一个人可以与他同行,又或者只是拍拍他的背说“没关系,有我在”呢?
林静望着包装袋上的蝴蝶酥,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肖景行也像是一种甜品。他有着坚硬的黑巧克力做的壳,闯荡在这个金属制的世界里,不惧碰撞摩擦,可他的内里却是一滩柔软甜蜜的香草酱,也需要一层榛子铸就的夹层将他脆弱的软心温柔地抱在怀里。
“凯sir,”林静对她说,“这盒蝴蝶酥你还是拿回去吧。”
“......”
师宜聆张了张嘴,她脸上方才讲演的红晕渐渐消失了,耷拉着凌厉的挑眉,显得可怜兮兮。
“那个......是不是我这样太随便了,还不够有诚意?”师宜聆像个初入职场的大学生,做什么都怯生生的,就怕自己哪个无意之举破坏了约定俗成的潜规则,招了上司同僚的厌恶。
她小心地斟酌言辞,然后提议:“要不下次我把她拉过来,正式地向你道个歉?”
“凯sir,我其实很喜欢你,真的,”林静叹了口气,看着师宜聆小心翼翼的模样,她有些心软,却又不得不故作强硬,“但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通过道歉来挽回的。”
她望着师宜聆,温和却认真地说:“你替我转告她。她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直接冲着我来,我都可以接受,但她绝对、不可以动我的儿子和我的......男朋友。今天的事情,我看在你的面子上算了,但如果,我是说如果她下次再敢在我儿子面前胡说八道,我一定......”
林静吸了口气,“我一定会跟她拼命。”
“拼命?”师宜聆似乎有些迷惑。
半阖着眼睫,她陷入了短暂的思考,然后微微皱起眉试探:“茉茉她......是跟你儿子说了什么吗?”
“灰姑娘的故事啊。”林静也愣了一下,她以为师宜聆会像个夹在婆媳战争前的中年男人般,无奈又惆怅,但现在看来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吗?”她问。
“我不知道啊。”
“那你为什么要来道歉?”
“因为她今天非要跟着你们去吃饭,然后我消极应对了,没有阻止她啊,”师宜聆飞快地解释道,然后无辜地反问,“要不然你以为呢?”
林静这才发现搞了半天,她们是在鸡同鸭讲,于是把停车场发生的事情概括了一遍。终于了解到整个故事的师宜聆又陷入了思考,似乎在捋清思路。
“等等,”半晌后,她突然说,“在餐厅的时候,切总说他大概几点开完会?”
“七点半。”
“那现在几点了?”
林静看了一下手机,“快八点了。”
“完了。”得到回答的师宜聆重重地倒在了沙发上,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终于像个万念俱灰地躲在厕所里抽烟的懦弱中年男人了。
“怎么了?”林静关切地望着师宜聆颓废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按照我对切总的了解——”师宜聆有气无力地说,宛若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年人。
“嗯。”
“他现在应该已经开到锦绣东路了。”
“锦绣东路?”
“再拐一个弯,他就可以开始砸门了。”
她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像个明明还活着,却要被不肖子孙埋进土里的可怜老人,躺在棺材里,看着慢慢合上的棺材板,发出绝望的呻吟。




发现丈夫是GAY以后 55.暴风雨
“砰!砰!砰!”
黑色光面的门此刻反射出肖景行的脸。没有表情,好似一块冷硬的铁皮。他的心脏长在拳头上,只能靠碰撞来发出跳动的声音,于是拳头打向钢制的门板。
“砰!砰!砰!”
他有点失控了,肖景行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喉咙有些发痒,他强迫自己收回骨节发白的拳头,抬手将领带扯松。
往电梯间走了几步,他的双手插进西裤口袋里,但他忘了,今天是跟琪琪出去,所以他没有带烟。
突然,电梯叮地一响。门开了,他眼尾一扫,一个体态臃肿的中年男人从电梯里走出来,视线恰巧与他碰在一起。
肖景行的眉峰一扬,那男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差点又退回电梯里,被正要关闭的门夹到。
“小心点。”肖景行眼疾手快地伸出长臂,抓住男人肥硕的胳膊,把他拖了出来。
“哦!哦......”男人慌张地答,随后连忙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说,“你!你好啊......”
他上下的肥肉把眼睛吞得看不见,一惊一乍的问好声大得有些刺耳。
“有烟吗?”
“有......有的......”男人急急地点头,吃力地弯下腰,把手里的五六个塑料袋放到地上,然后手忙脚乱地递上一盒爆珠。
葡萄味的。肖景行用含酒精的湿纸巾擦拭着手,看到外壳上的英文时,皱了下眉。
他不太喜欢这个口味,只可惜现在并不是他能挑剔的时候,他急需一根烟,来压住胸腔中的怒意。
原本硬装的盒子四个角都已经被压扁,看起来皱巴巴的,有些脏。肖景行抽出最中间的那根烟,问男人:“打火机呢?带了吗?”
“带了带了!”他忙不住地应声。
肖景行冷眼看着他浑圆的手像是滚动的肉球般,在上下衣四个口袋里掏来掏去,低下的额头上沾满了豆大的汗,有些不耐烦地出声提醒:“右上角。”
“啊?”
“右上角的口袋。”肖景行抬了抬下巴,指向那团隆起的衣兜。
“哦......哦哦!”男人往口袋里翻了翻,终于掏出了打火机。
“谢谢,”肖景行将烟夹在唇间,微微俯下身,接过男人递来的火,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徐徐白色的烟雾。
“多少钱?”他拧起的眉,终于稍微舒展了一些,“我支付宝转你。”
男人连忙摆手,笑着说:“不、不用了,便宜货不值钱......不值钱的,就是那个......”
“嗯?”
“就是那个,我现在可以走了吗?......”男人有些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
肖景行有些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不然呢?”
男人被他看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迅速地拿起地上的袋子。临走时不知道想要道别,还是什么竟脱口而出几句谢谢,随后绕开他,肥胖的身躯健步如飞,好似下一秒肖景行就会按住他的肩膀,把手中点燃的烟头戳进他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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