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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水烈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是笙
姜昀祺吃完一碗就不吃了,撑着下巴专注瞧裴辙。过会又蹭过去,两手搁膝前,蹲在旁边安静乖巧。
看样子是从自己没头没脑的情绪里缓过来了——不像是想通的样子,倒像是寻求安全感。一如往常纠结不清到最后,就会主动黏到裴辙身边。
裴辙转头看他,姜昀祺抿嘴不吭声,对视几秒望向快要收拾好的行李箱。裴辙停下动作,伸出一根手指去挠姜昀祺小下巴,姜昀祺垂眸看了眼,没躲开。裴辙弯唇笑,干脆坐地毯上,伸手把姜昀祺带进怀里,下一秒就低下脖颈,微微侧头去亲又甜又凉又有点不开心的嘴唇。
空调开着,炎炎烈日从阳台一路照射进来,映得屋子里每个角落都明亮灿烂。
几下吮吻,下唇被人含在嘴里软磨轻咬,姜昀祺根本招架不了,只能乖乖张开嘴,很快就被裴辙攫住,唇舌的凉意被温热勾缠取代,温吞又撩人。姜昀祺没想做什么,他以为裴辙就是想亲亲他,但渐渐地姜昀祺发现并不是。
裴辙的手伸进他后腰抚摸,慢慢移到又瘦又窄的侧腰,力道加重,牛仔裤线卡在进一步往下的地方,裴辙另一只手就去前面解了姜昀祺拉链和纽扣,能够深入活动的空间顿时松垮敞开,裴辙之后没遇到任何阻碍。
过了会,姜昀祺不是很受得了,缩着屁股往前,想要逃离却更加紧地贴在裴辙身上。一双蓝眸毫无抵抗,湿漉漉地望进裴辙眼里,嘴唇凌乱红着。姜昀祺觉得嘴上湿哒哒的,忍不住去舔,眼里只有面前裴辙深沉又性感的眉骨鼻梁,于是,鬼使神差,姜昀祺去舔裴辙下颌的薄汗,老早忘了裴辙在车上的玩笑,还有自己纠结的心思。
这种感觉是姜昀祺喜欢的,甚至是沉溺的。裴辙给予他的总比他想要的多得多,姜昀祺身处其中,总会顺从忘记那些细枝末节,记住那些深刻的。从身到心。
裴辙没用什么力就托起了姜昀祺,褪下小半裤子,白皙圆润的脚趾躲在裤脚里,很快就蜷了起来,指甲盖用力得泛粉。之后又是一声拉链解开的利落声响,开始的几秒,姜昀祺透不过气,细长脖颈连着脸颊霎时红透。
姜昀祺汗出得比裴辙多,慢慢就有些累,后来索性靠裴辙怀里一下一下呼吸,嘴巴微张,出来的气息潮湿稀薄。明晃晃的日光落在客厅里,眼前亮得刺眼,姜昀祺疲惫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但眼皮遮挡不了过分亮的光,姜昀祺只能埋进裴辙胸前呜咽,裴辙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就这么坐在地毯上,衬衣早就汗透,最激烈的时候,姜昀祺整个蜷进裴辙怀里,汗水渗进衣料,彻底浸湿裴辙胸膛。
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姜昀祺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睡了一觉脑子并没有很昏沉,相反有种卸去重力的轻松。
当然也饿了。
晚饭就吃得多,吃完裴辙要带他下楼消食。姜昀祺不是很想下去。虽说江州不比s市潮湿闷热,但白日里这么高的气温,即使到了晚上,扑面而来的还是干燥热风。
姜昀祺瘫沙发上登录绝地狙击官网看热身赛回放,裴辙走过来伸手摸姜昀祺小肚子,弧度软糯,裴辙一掌就能包裹。
最近身上好歹长了些肉,但还是没回到之前,突兀瘦削的胯骨撑起柔白平坦的皮肤,吃得多了,肚子上那一点饱就微微明显。
手机里传来现场激动热烈的背景音,姜昀祺拉着进度条去找first的画面,一开始没注意裴辙动作。
姜队认真起来格外认真,容色严谨,眉心微蹙,目光紧盯不断变幻的屏幕,默默记下即杀信息和first每个失误点。
裴辙也不打扰,手掌搭在姜昀祺小肚子上,过了会,见姜昀祺过了先头的紧张,比赛进行到中途不是那么全神贯注了,便漫不经心问:“真的不要?”
姜昀祺闻声抬眼,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瞧裴辙,嘴里下意识道:“裴哥我不想去……”
裴辙勾唇不作声笑,目光落在姜昀祺小肚子上:“晚上睡不着怎么办?”
姜昀祺顺着触感低头去看自己肚子,然后视线回到裴辙身上,再张嘴就有些磕巴:“你别摸我……”说着就伸手去扯裴辙手腕。
裴辙笑,没动,望着姜昀祺忽然害羞的神色:“那下去吗?”
姜昀祺腾地坐起来,涨红了脸:“你把手拿开。”
不是姜昀祺多想,只是裴辙这个动作太令人熟悉,床上弄过很多次,每次姜昀祺想起来就要烧着。
姜昀祺迅速点头:“下去的。”
裴辙慢悠悠收回手:“去穿鞋。”
姜昀祺:“哦。”
裴辙注视姜昀祺后脑勺被压扁的一片头发,伸手揉两下,姜昀祺没缓过来,也就没回头看他,走到玄关坐下来穿鞋。耳朵尖红得不像样。
“这么害羞?”
姜昀祺不吭声,埋头系鞋带。
裴辙低笑,继续逗他:“昀祺在想什么?”
姜昀祺抬头,好不容易平复呼吸,对又痞又坏的裴辙说:“裴哥你不要这样。”
“——明天我告诉宋姨。”
裴辙罕见扬眉:“你说什么?”
姜昀祺站起来,十分正派:“我说你耍流氓。”
“耍流氓”三个字从姜昀祺嘴里说出来,可爱得简直让裴辙爱不释手。
裴辙气定神闲:“哦。摸你肚子就是耍流氓了?”
姜昀祺瞪他:“你自己心里清楚。”
纯属单方面的斗嘴和单方面的逗人,一来二去,就是调情。
直到楼下消食回来,姜昀祺还有些气鼓鼓,他觉得裴辙越来越不正经。走路的时候还在逗他,说自己并不十分清楚,昀祺可不可以多说点。之后姜昀祺就和裴辙一直保持着两步远距离。
也许是一天体力消耗太多,姜昀祺几乎秒睡,这是这段时间为数不多的睡眠质量。裴辙却很久没有睡着。
裴玥的担忧、祈见的话,裴辙很清楚自己对哪些有把握,对哪些又是无能无力。现在,姜昀祺躺在他身边,呼吸很轻,裴辙想,就这点,他还是有把握的。
好像这样就足够了。
只要姜昀祺在他身边。
去往遂浒的航班不多。虽说这几年遂浒不再戒严,经济发展也渐渐上轨道,但如同创伤后期治疗一样,留在每个人心里的阴影需要更长远的时间去疗愈,或是忘却。
早上十点半的飞机,到达遂浒机场已经是下午四点。
暮色昏昧,暴雨不歇。
七月中是遂浒漫长雨季的一个高峰。
刚下飞机,姜昀祺就感受到空气里过分潮湿的气息,比s市的黄梅季候还要潮湿。姜昀祺甚至能闻到深林里附着在冰冷岩石上的葱郁苔藓被持续的暴雨碾碎后散发出的苍幽冷意,还有灌木被过度浸泡的泥土腥味。
江州的炙热明媚像是上辈子的事。
第200章 一点不减
两人没有立即离开航站楼,裴辙临时接了个电话。
巨大高耸的玻璃墙外天色青灰,雨势滂沱,天际蒸腾出一线霭霭云雾,浮在众生之上。
姜昀祺扭头去看裴辙,裴辙说话声音一如寻常,姜昀祺听到“飞控中心”、“过载弯速”、“机翼临界角”几个词汇,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裴辙也朝他望来。
“……给中心打电话核实超低空失速迎角数据。只要u313上周两次试飞的。电话不要挂,十分钟后给我。”裴辙说完握着手机朝姜昀祺走来。
姜昀祺注意到手机屏幕显示还在通话,抬头便有些疑惑地瞧裴辙。
裴辙直接低下头亲了亲姜昀祺嘴唇。
姜昀祺没料到,脸马上红了,扭头就去看有没有人朝他们这边望。
不是节假日,这一班的乘客也已经陆续离开,周围空旷得能听得到广播里传出的嘈杂气流。
姜昀祺也不敢出声说什么,怕被裴辙手机收进去,水蓝眸子又紧张又害羞,嘴巴抿得牢牢的,垂头不看人。
裴辙笑,没有再做什么,一手抚摸姜昀祺柔韧后颈,一手举起电话继续等回复。
这下裴辙说什么姜昀祺都听得一清二楚,姜昀祺一边盯裴辙侧脸,一边听裴辙说话。
幕墙外暴雨如瀑,可倏忽之间,好像都隔得有些远。
姜昀祺很少这么近距离观察裴辙工作,即使他知道裴辙很厉害,但几句听下来,姜昀祺还是很崇拜裴辙——专注力简直就是他无法企及的程度。
姜昀祺觉得自己最专注的时候就是打比赛,他也需要这种专注帮助他凝神定点狙击。但裴辙一举一动表露出的审慎和精准抓取关键信息的能力,还是让姜昀祺仰面一眨不眨好久。
有一会,裴辙停顿,没有开口说话。
姜昀祺注视裴辙沉默中稍显冷硬的下颌线条,视线在静止不动的喉结和毫无情绪展露的唇角来回,莫名有些紧张。
目光无意中对上,姜昀祺望进裴辙没来得及收回的冷淡眸色,不由愣住。
但下秒,裴辙眼底就有了一丝笑意,贴在后颈的手掌轻轻摩挲,姜昀祺重又低下头,耳朵尖不知怎么就红了。
也许是在裴玥那得到的消息,两人一出航站楼就见连绵雨幕前宋岐归倚车四处张望,表情十分焦躁。
他明明可以打裴辙手机确认,但好像在没有完全确认之前、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打裴辙电话的。
见裴辙出来,宋岐归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上前叫了声“裴长官”,接着目光转向姜昀祺,笑道:“昀祺瘦了。”
姜昀祺点头,叫他“岐归哥”。
第一次见宋岐归是四年前的小年夜。
那个时候姜昀祺在附中上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后来干脆就不去了。只是缺课太多,家教小年夜还到家里给他补习。姜昀祺在书房背公式跟着念英语做习题,昏头昏脑一下午,要不是宋姨开门进来送果盘,姜昀祺都不知道宋姨儿子来了。
宋姨不让他出去瞧:“我这个儿子头脑简单,不会说话。昀祺好好学习,不用出去理他。”
姜昀祺点点头,但头还没点完的下一秒,漏了条缝的书房门就被人从外推开,一个高个子、大块头、肤色黝黑,看上去略显憨实的男人探头进来,瞧了眼姜昀祺“嘿”了声,对宋姨说:“妈,你说我什么?头脑简单?”
“你问裴长官认不认?”宋岐归扭头又去看裴辙。
裴辙站他身后,黑眸注视姜昀祺,没说话。
动静太大,嗓门也大,姜昀祺条件反射警惕蹙眉,蓝眸一瞬不瞬盯紧突然闯入的宋岐归。
直到余光注意到裴辙,姜昀祺才有些放松。
宋姨急得不行,转身就去赶人:“你进来干什么?裴先生家就让你这么随便?出去!昀祺背书没看见?”
宋岐归见他老娘确实急火,不像假的,不敢惹,忙退了出去。
晚饭时候,宋姨不想留宋岐归,奈何自家儿子脸皮实在厚,姜昀祺终于在饭桌上看清宋岐归。
明明比裴辙还要大两岁,可宋岐归乍一眼就让人感觉不是那么靠谱,虽然说话做事有模有样,但透着一根筋的蛮劲,属于热血有余,头脑不足。饭桌上好几次想找姜昀祺说话,都被宋姨几记眼刀劈回去,最后,还是趁着宋姨去洗碗,宋岐归才找着机会。
姜昀祺吃完饭坐在客厅捧着书本安安静静看书,那个时候他还不大会和刚认识的人正常交流。
阳台窗外小年夜的焰火盛大璀璨。





温水烈酒 第218节
宋岐归回头看了眼厨房方向,对姜昀祺说:“我妈做饭好吃吧?”
姜昀祺抬头,望宋岐归几秒,点了点头。
宋岐归瞧着他乐,姜昀祺也不知道有啥好乐的,视线开始寻找裴辙。
裴辙好像去书房处理事情了。
宋岐归乐着乐着,看了眼姜昀祺捧手里的书本,又对姜昀祺玩笑:“看得懂吗?”
其实宋岐归完全没有恶意,单纯就是没脑子——只是那个时候姜昀祺辨别不了这其间细微的人情世故。
姜昀祺盯着他,蓝眸倏地冷漠,没说话。
两人对视几秒,宋岐归被姜昀祺盯得脊背发凉,虚虚咳了声:“那个……你还没叫我呢——叫我哥?应该是叫这个吧……”
姜昀祺直接低下头,将宋岐归完全屏蔽。
直到裴辙出现,宋岐归都在想方设法和姜昀祺沟通。
但姜昀祺已经将他视作空气。
碰巧宋姨洗好碗,见宋岐归围着姜昀祺转悠,怒道:“还不走?!”
长那么大,宋岐归罕见有种闯了祸的遭殃感。
裴辙笑,一眼明白情况:“我送你。”转头又对埋头看书的姜昀祺说:“昀祺要不要一起下去?”
姜昀祺抬头望他,不说话,也没表情。
裴辙过来牵他,温言:“和裴哥一起送?”
姜昀祺眼里只有裴辙,好一会才点了点头,但很明显,姜昀祺丝毫不关心送的人是谁。
自那以后,每次宋岐归来,都没敢再惹姜昀祺。
这几年宋岐归海外创业办公司,同裴家人见面时候少了。平常和宋姨通电话讲视频,只要姜昀祺在场,还是会逗姜昀祺叫人。姜昀祺也不再视而不见,碰上宋姨忙,姜昀祺还会和宋岐归先说一会——只要宋岐归不提他成绩、不问他期中期末考试。
遂浒的雨下得没有尽头。远近一片青灰朦胧。
裴辙问宋岐归怎么来了。
宋岐归一边开车一边叹气:“裴玥姐和我说了。我妈也真是……什么都不说。裴长官,您不用特意来。”
“还有昀祺。”
姜昀祺说:“我要来的。”
宋岐归知道姜昀祺意思,后视镜里对姜昀祺笑了下,没再说什么。
车子在倾盆暴雨中小心前行。
这几年奔波经商,宋岐归气质变了很多,眉宇间憨实热血褪去不少,整个人精深低调许多。不过面对相熟的人,还会流露出那么几分不拘小节的豪爽。
雨实在大,空旷马路上没几辆车。几米外,红灯闪烁在瓢泼大雨里,晕出深浅层叠的虚影。
气温不高不低,暴雨持续不断浇在地面,氤氲出一片迷离雨雾。
宋岐归停车等,肩膀往后靠了靠,但脊背依旧笔直,过了会,皱眉望着窗外:“这段时间就是这样。没完没了。”说着转头,对裴辙笑道:“这种天气适合夜里奔袭,几十斤重的枪掉地上、摔个跟头都没人听见。”
裴辙也看向窗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先去医院吧。”
宋岐归点了点头:“嗯。”
姜昀祺望着另一面窗户,不知道在想什么。昏暗玻璃映出他平静脸庞,裴辙在他那面窗户看了很久。
到医院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宋姨已经知道他们会来,瞧见姜昀祺跟裴辙身后进来,想要摆出生气模样,但又实在不舍得,沉着脸把人叫到身边,伸手搂住,又对裴辙说:“过来还顺吧?就是天气不好,不过我听天气预报说,晚上会停一阵。”
姜昀祺抢答:“顺的。岐归哥还特意去机场接我们。”
宋姨瞪他:“不打比赛了?这是什么好玩的地方?裴先生怎么惯成这样!”最后一句是对裴辙说的。
一旁晃了两圈没找着事做的宋岐归自顾自在窗下坐好,挑着果篮里的葡萄剥着吃,闻言望住宋姨愣了好一会。
没想到几年下来,自己妈敢和裴辙硬刚了——他都没这个胆子。
裴辙却只是笑了笑:“下次不这么惯了。”
姜昀祺扭头看裴辙,下一秒就被宋姨唬:“看什么?下次还惯?!”
姜昀祺看了眼宋姨缠着纱布和护具的小腿,心疼不已,顺着宋姨话小声说:“不惯了。”
进门宋姨就发现姜昀祺瘦了,这会仔细瞧,更是担忧:“怎么瘦成这样——”
“我就说吧!我也觉着昀祺瘦了!”
终于找到存在感的宋岐归吃葡萄不耽误说话,手里捧着几颗递给宋姨:“妈,不吐皮也可以——”
宋姨猛地一个眼锋。
宋岐归刹住,抬了抬手,知趣坐了回去。
裴辙说:“比赛太累。正好回来调整调整。”
几番注视下来,宋姨心疼得不行,刚进门那会说姜昀祺的心思全都没了,嘴里忍不住哄:“这腕子快比宋姨细……昀祺也生病了?感冒了?”
宋姨的担心藏不住,眼里言外都是关切。
一场手术也让宋姨憔悴不少,姜昀祺见状抱了抱宋姨:“我没事。就是想吃宋姨做的饭,外面吃不好。”
宋姨深以为然:“外面怎么可能吃得好。等姨出院,天天做给昀祺吃。”
探视时间在六点半结束,除了护工,其余人都要离开医院。
宋姨知道他们没吃晚饭,也催着他们走,叮嘱宋岐归回去之前带姜昀祺去镇上好好吃一顿,晚上去老宅住:“不要住旅馆,一点都不干净。回去把三楼收拾出来,明天叫滢姐过去烧饭,我待会给她打电话——岐归!听见没?!”
宋姨虽然元气大伤,但中气一点不减,最后一句气沉丹田,大家顿时放心不少。
第201章 真没人管
晚上九点多,雨确实停了一阵。
到宋家老宅的时候,两名装修师傅坐门槛上抽烟聊天。缕缕混沌烟白在潮湿雨气里很久没散。
宋岐归车灯打得远,师傅一眼认出车牌,立马站起来。其中一位转身朝里走,似乎是去通知了。
镇上吃了晚饭,一路开回来,车流不算密实。积水哗哗扬起又落下,路灯在满地水影里蜿蜒曲折,勾勒出一夜静谧空旷。
姜昀祺吃多了犯困,上车没几秒就歪头靠上裴辙肩膀,几分钟迷迷瞪瞪,困意更浓,索性半躺枕上裴辙大腿,面朝里直接抱住人打盹。
裴辙伸手捂住姜昀祺露出的耳朵。
宋岐归后视镜看到,笑了下:“昀祺还这么黏?”
姜昀祺朦胧听见,下意识抬头,裴辙微微用力按下,指间夹住姜昀祺耳朵尖,没让他凑热闹。
宋岐归降下车速,一路平稳开回老宅。
师傅们三三两两走出来打招呼,叫“宋老板”。宋岐归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几条烟,挨个发出去,连声“辛苦了”。
裴辙没叫醒姜昀祺,打开车门把闭着眼睛主动往前伸手的姜昀祺抱出来,然后轻轻关上车门。宋岐归扭头看见,压低声音让师傅们早点回去休息,说这段时间不用晚上赶工,家里来亲戚了。
最前面一位高个子、外形精瘦黝黑的师傅为难道:“宋老板,不是我们要赶,工期真的紧。兄弟几个下周得去老营房整修,这段时间雨太多,营房仓库又塌了……”
宋岐归神色了然,转头看了眼两手环住裴辙趴肩头睡得香呼呼的姜昀祺:“我先去安顿我家小弟弟,一路赶过来累坏了。咱们待会说。”
高个子师傅笑了下:“行。”目光从宋岐归身上移开,看见裴辙愣了下,似乎是眼熟的。
宋岐归没注意,抬脚领裴辙进去。
一楼修整面积最大,四面墙体和承重砖木都被重新粉刷加固,潮湿空气里,花梨木的气息被氤氲得格外浓郁。
“一楼不住人,太潮。十二月份的时候还好,就是阴冷,壁炉得从早开到晚……二楼吃饭会客,前阵子就装好了……”
宋岐归带裴辙走到最里面一截宽阔木质楼梯前,轻轻拍了拍触感细腻的扶手:“专门从外面订的黑胡桃木和柚木,三楼还有整墙花梨木,感觉还真不错。”
宋岐归原本想法并不打算这么兴师动众,局部装修,添添删删就好,原材料也完全可以在遂浒就地取。可后来从宋姨几次督促中琢磨到自己妈可能打算回来养老,宋岐归想了想,便专门请了当地最精干的一支装修队,好好将老宅修整番。
两人一前一后踩上楼梯,除了刚开始的一声嘎吱,之后再无其他声响。
“您不知道,这楼梯以前不能同时踩两个人,光一个人踩那动静能传到三楼!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塌。现在好了。”
一路过来人声不断,姜昀祺睁开眼望四周,过了会从裴辙身上下来,跟着宋岐归一起摸楼梯扶手,仰头看宋岐归说话,哈欠一连三个,闭上嘴巴下秒就被裴辙牵着上了二楼。
二楼干净整洁不少,湿度也没那么大,除湿的挂壁和地毯是遂浒常见的编织物,据说效果和活性炭类似。厨房和会客厅占了大半,宋姨在裴家就很喜欢待厨房,这里二楼的厨房用具更齐全,一侧还有储藏室和恒温恒湿的酒柜。一眼就能看出酒柜是新装的,也肯定是宋岐归的主意。
二楼去往三楼需要绕过中庭天井,再上一层台阶。这样既隔绝了喧哗人声,也因为天井日常通风,更去了一层湿气。
前刻还能听见一楼装修师傅来回走动四处搬运,准备歇工的模糊动静,到了三楼,这些全不见了,耳边只剩中庭吹来的簌簌风声,还有檐下偶尔扑朔的雨滴声。
一间主卧三间客卧除了面积,陈设差别不大,都是黄花梨的床,柚木地板,还有胡桃木的柜榻。
宋岐归理所当然先带姜昀祺去客卧,指着衣柜最上层对姜昀祺言简意赅:“昀祺自己换床单。东西都在里面。”
姜昀祺点点头,觉得这不是问题,毕竟有裴辙,便转头去看裴辙。
哪想宋岐归直接将他往门里推了推,像推雏鸟离巢一样,开口也像最后嘱咐,指着里间浴室说:“新装的,热水也有,早点睡,不然长不高——你看看你才到裴长官哪里。”
半醒的姜昀祺思路跟不上:“……”刚想说是裴辙太高了,宋岐归就很自然关上他的门,领裴辙去了主卧。
门关上的最后一眼,姜昀祺抬头见望向他的裴辙眼底全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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