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苏和金手指和三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蒿里茫茫
离家日趋远,衣带日趋缓。
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
秋风乍起,草木也见了枯色。
陇中麦熟期已过,农人收割过粮食,大大小小的鸟儿飞进田野间,与那些失了丈夫与父亲的孤儿寡母争夺田间最后一颗麦穗。
沿着河岸向北行进的十几骑走得并不快,为首者肤色黝黑,是个三十余岁,西凉长相的武将。他漫不经心的巡查河岸那些大大小小的堡垒和瞭望塔。
诸葛丞相十分看重渭北一线的防御,修建了数十座瞭望塔,日夜不停的监视着河对岸的动向,除此之外,又遍布探哨,称得上是严防死守,绝不令魏军偷袭渡河。
但在董暠看来,丞相实在谨慎太过。
自禹门口而至潼关,黄河只有两处水势平缓,可渡河之处。一处为蒲坂,过河便是渭北大营,孟起将军亲自镇守,可保无恙;另一处在龙门,距离魏军的弘农大营足有三百余里,道路崎岖难行,夏阳城又建在过河口处,堪称万无一失,怎需如此戒备,每日探查不休?
“将军,要歇一歇吗?”心腹察言观色,策马上前,“也顺便巡查一番附近村庄有无异样。”
村庄能有什么异样呢?营中每日派出近百斥候,村庄都认得这些西凉士兵的面孔了,据说前些日子还出过那么一档子事:某名斥候过时未归,营中以为出了什么事,多派哨马出去探查,才发现那名斥候去一户农家同家中女孩儿交流感情,正巧被田间归来的女孩儿父亲逮了个正着。
这事一时传为营间笑谈,马将军听闻后没忍住火爆性子,差点拔剑砍了那个斥候,最后据说是农户求了田吏亭长来营中求情,才免了那军士的死罪,至于最后是不是被将军逐出军营,去当人家的女婿,这就无人得知了。
想到这一桩新闻,董暠也叹了口气。
他跟在将军身边,自然谨言慎行,就连倾慕那名沓中酒家女,也是老老实实去提了亲,走了流程的……
但世事并不尽如人意,他用这几年攒来的私房钱换来美人垂青,家中大妇倒也没为难他那娇娇怯怯的侧室,就是从此之后,驿站再为同袍送来寒衣家信时,他再也没收到过自己那份。
…………就好像大妇已经全然将他弃之脑后了一样。
这也太惨了。
“再继续向前吧。”董暠从胸腔中呼出一口浊气,“前行至夏阳外三十里处,而后再回返。”
他策马前行,其余骑兵们也一夹马腹,随即跟上。
不知谁又唱起那首古歌,沉郁苍凉,他虽不通文墨,却也能跟着一和。
“秋风萧萧愁杀人。出亦愁,入亦愁。
座中何人谁不怀忧?令我白头。”
当古歌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落进渐凉的秋风里时,这位从小跟随阿兄四处征战的偏将军忽然勒住缰绳,止住了骑兵前行。
有什么低沉的回响,自远处而来。
似夏日里的闷雷,却远比那更令他熟悉。
前方是一片坡地,董暠猛地一夹马腹,策马冲上丘陵时,路边田野里正捡拾稻谷的农妇稚子也疑惑地三三两两,抬起了头。
自夏阳方向,一大片黑云铺展开来,以极其有压迫性的姿态涌向了他。
那不是从天而降的黑云。
那是曹魏的玄色旌旗。
因而闷雷般的回响声此刻也变得明晰——是千万匹战马奔腾时,土地也为之颤抖的声音!
夏阳已失!
但这一路竟无斥候报信?!
须知营寨附近五十里皆有斥候探马,只要有半分异样,必须回报!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时,董暠调转马头,拼命向着大营而去!
建安三十三年九月,司马懿率部五万余经龙门渡河,南下夏阳而直攻渭北,郭淮张郃率部自蒲坂而出,搭浮桥为援,一时关中震动。
最先得知消息的不是诸葛丞相的渭南大营,而是与马超部互为犄角的临晋。
此时领一万兵马驻守临晋的翊军将军邓艾接到急报后,却并未立刻出兵救援,而是坐在府中沉思起来。
“将军,为何不即刻点兵出发?渭北被攻打甚急,迟则有变!”
邓艾手里拿着那封急报,时不时在案几上敲一敲,他入蜀多年,但口吃的毛病是一直没改过来,因而讲话十分缓慢。
“夏……夏阳,丢失?”
“是,虽不知魏军如何攻下夏阳,但夏阳城建在岸边,若非已破,魏军怎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兵临渭北?”
邓士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出身寒门,长得也平平无奇,几个月前那场渭北之战,为令马谡部脱困,他拼了命去救援,差点将自己与伯约陷进去不说,脸上还多了一道疤。
尽管挣来了“翊军将军”这个官职,但脸上隐隐的疼痛还会提醒他,兵者,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之理。
这位野心勃勃的年轻将军又敲了敲手中的急报,“传……我之……之命,内……内外……戒严,将孙……孙家与温……温氏……宅……围起来搜!”
几名偏将惊呆了,知道这位将军出身寒门,与世家素来不睦,但现下战火迫在眉睫,无论如何也不该此时突发奇想,激怒城内这两户世家大族啊!
邓艾又敲了敲手中的急报,忽然看了看左右,“快……快去!”
他不仅要激怒,而且还要做出比激怒更可怕的事。邓艾如此冰冷地想,以夏阳的位置,若不是与魏国勾结,怎会连一骑送信的探马都跑不出来,便让魏国占了城池?
考虑到夏阳城位置特殊,丞相十分不放心,特意从蜀中选了忠心可靠的官吏接管城池,若说家小都在蜀中的文官会如此无耻的献城投降,邓艾是绝对不信的。
那便只有夏阳城中的世家内外勾结,控制了官吏,偷偷开城这一条路了。
若司马懿当真下了这一步棋,临晋城毗邻渭南渭北两座大营,城中又广存粮草,岂能不为司马懿所觊觎?!
邓艾将那份急报丢在了案几上,站起身,从身后的武器架上取下了佩剑。
若城中这两户大族中搜不出什么,也就罢了,至于过后要怎样赔罪,他也不在意。
但如果搜出了内外勾结的证据,他邓艾是不介意先斩后奏的。
军情传进渭南大营时是深夜,你被拉起来时,青行灯还有些摸不到头脑。
“你们不是前些天刚给对面的主帅送去一条裙子吗?你不是说那条裙子还挺贵的?”它问,“他不开心吗?为什么要打过来?”
“……………………”
你不知道司马懿是不是女装大佬,但显见他是不会开心的。
帐中匆匆忙忙赶来许多武将,大家皆是努力将铠甲穿得整齐再整齐些的模样,只有帅案后的诸葛丞相丝毫不见慌乱。
当然,他熬夜熬习惯了,谁也比不过他。
经龙门渡河的魏军与蒲坂渡河的魏军合为一处,与马超的兵马绞杀成一团。
驻守临晋的邓艾并未第一时间出兵,而是戒严城内,从温氏的府邸中搜出了与司马懿暗通曲款的证据。
按照信上所说,冯翊郡世家人人皆愿“拨乱世,反诸正”,只盼王师一到,便立时里应外合,揭竿而起。
邓艾没等诸葛丞相下令处分,而是擅自行事,将临晋城内与温氏沾亲带故的数百人一个个砍头,杀得临晋城内血流成河,而后方才出兵救援马超。
从他下令搜查,再到找出证据,最后夷了温氏全族,前后不过半天时间,手段之高效,心思之冷酷,令人不寒而栗。
你看了一眼丞相,那清秀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显见是很不高兴的。
“如此行事,太过狠毒。”丞相最后如此斥责道,“现下军情紧急,待此间事了,再做处置。”
武将们无不称是。
……不知道为什么,你总觉得邓艾这么做其实并没有真的惹丞相生气。
丞相虽然是个理想主义者,但他不是圣母,尽管他经常表现得十分圣母。
你甚至觉得邓艾的想法和你一样,所以他才会先斩后奏的扮了恶人,用最标准的赤族作为惩罚,震慑关中其余郡县世家。
只有这样,才能够在短时间内让这些世家们明白:跟诸葛亮玩欲拒还迎的情趣游戏没关系,但大事上不要犯蠢;跟着司马懿玩拨乱反正墙头草的游戏也可以,但前提得有两个脑袋。
在你出神的想着这些事时,丞相已经开始下令点兵北援马超了。
先锋魏延,左右军关兴张苞,再命邓芝领一万兵马去守临晋,以防司马懿疑兵深入,惊扰长安。
你忽然回过神,“丞相,末将呢?”
杨仪侧过头,语气里带了一分轻飘飘的恶意,“刘将军,潼关亦须兵将去防啊。”
“丞相,潼关易守难攻,魏军纵出战亦难列阵,因而营中只须派一庸将前往看守即可!宗硕曾力克江东陆逊,现正是披荆执锐,建功立业之时,怎能将他派去防潼关呢?!”赵统一抱拳,“末将愿往!”
丞相摇了摇鹅毛扇,看了你一眼。
你眨眨眼,一边等着分配任务,一边在心里继续想着司马懿这一次的举动。
正如同历史线上诸葛亮第一次北伐是最容易成功的,南安、天水、安定三郡望风而降,与其说是被蜀军所震慑,其中恐怕也有外交努力的一点缘由。
司马懿这次所为也一样,他已经守在潼关足有一年,不管为何选了这个时机决战,他都一定会竭尽所能,将手上所有的王牌一次打出,不留后手。
“宗硕留下,”你听到丞相淡淡地说道,“其余人散帐。”
杨仪似乎已经习惯了,瞥了你一眼后才转身离开。赵统倒是还很想说服丞相,但丞相摇了摇鹅毛扇,又点了点头,于是赵统也被丞相这个十分安宁的态度所说服,看了你一眼后便转身离开。
你看看丞相,他冲你招招手。
这次与平时不同。
你经常跑来中军帐请教丞相兵法,绝大部分时间里,丞相都挺威仪悉备的,不仅是他的举止,言行,还有目光,都一派端肃,极少行越礼之事。
……哪怕诸将和文官们突然跑进来,基本上也不会有啥问题。
但此时你还是坐在他身边,他却没有开口对你讲什么,而是就这样的看着你。
他看你的目光,是你从未见过的。
甚至在你的遥远记忆里,他刚刚与你表白心迹时,又或是自汉中回返成都,与你小聚时,你都未曾见过这样的目光。
很温柔,又十分忧虑。
……看得你有点懵,你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先生?”
他沉吟了一会儿,重新开口说话,与刚刚派兵时的声音不同,你听出了几分艰涩,“阿迟当真要去潼关?”
你点点头,“我要去。”
“既如此,我派一万兵马与你,承公为副将,助你攻城,如何?”
“我不要一万兵马。”你想了一下,“我只要本部两千兵马,多了也没用的。”
丞相被你噎了一下,“那你率本部两千兵马为先锋,我令承公再领一万兵马为援,与你同往,如何?”
……这个感觉真稀奇啊,你左右看看他,“先生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丞相愣了一下,“像什么?”
“像孩子第一天去上学,生怕口袋里的钱不够买点心吃会挨饿的——”你停了一下,发现鹅毛扇并没拍上来,“先生?”
他仍旧只是静静的看着你,而你看懂了他心中所思。
此时已是决战,为求汉室复兴,帐中无人不效死,你完全相信,哪怕是小肚鸡肠跟你玩宫斗的杨仪,若是需要上阵,他也决不会犹豫。
诸葛亮自己更不必说,从他宵衣旰食,“杖二十以上亲决”的作风就知道,他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命的。
整个关中战场,只有你是他唯一的私心。
你伸出手去,想要握一握他的手,丞相却突然站起身,从案几旁走开,转去了后帐。
你不明所以,只好在那里等着,直到他重新转出来,怀中抱了一柄用油布精心包裹的长剑。
“我曾许诺,要送阿迟一件礼物。”
他看了看手中长剑,递与了你。
“当年先主入蜀时,曾与亮论及天下事,若有朝一日兴复汉室,重见海宴河澄,该奏请陛下,改元以正天命。
“而今廿载须臾而过,为山九仞,在此一役。
“我送司马懿妇人装束,而以此剑赠予阿迟。”
长剑三尺六寸,鞘以檀木做封,外裹马皮,古朴素雅,庄重端凝。
你试着将剑拔出,剑身光如明镜,刃锋凛冽难言。
而剑身上以小篆刻着铭文,你认出了那是诸葛亮的笔迹,也是湮灭在时间长河中的,蜀汉第一个年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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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风萧萧兮小天使猜对了,礼物是剑(章武剑)2333
玛丽苏和金手指和三国 100
为什么一定要拿下潼关?
因为它是长安的门户?是雄关天险?
你搬出了许久不用的香炉,扔进一块点燃的木炭后,将一把又一把的香料洒了进去。
沉香与白檀经火之后开始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麝香与乳香融化的姿态犹如这片大地上经久未歇的伤痕与泪水。
你将错金博山香炉的盖子盖上,然后全神贯注,将双手放在了香炉上,提前为自己加持了延缓痛苦的法术后,疼痛并未传进你的神经中,因而你得以继续思考你这一次的攻击计划。
从西向东攻打潼关需要经过三道难关,一是十几里的禁沟暗道,禁沟水急,暗道狭窄,进攻时无法列阵,只能靠悍不畏死的勇武之士向前推;二是暗道尽头,开始向上攀爬的潼关西坡,潼关城居高临下,箭矢如雨,避无可避;三是潼关城,一面临黄河,一面守秦岭,东侧亦有弘农源源不断的援军,只有西坡一条路用以攻城。
若你是守城将领,对面有刀枪不入,悍不畏死的死士拼杀向前,你当如何?
晁错的《言兵事疏》里关于这种地形给出的答案是:曲道相伏,险隘相薄,此剑盾之地也。
换言之,若你是守方,发现攻城者勇不可当,你必要列盾以待。
潼关是天下第一雄关,你那时仔细查看过,守关士兵从不用松木盾或是杨木盾之类的便宜货色,清一色铁质长牌,包以兽皮,坚固无比。
对付这种长牌兵须用短戟,但长牌盾兵并非双手持盾,短戟对上对面的环首刀,照样是讨不到便宜的,况且长牌内有系带,士兵缠于臂上,轻易无法夺下。
你思考过后,在今日准备法术里增加了一个高等魔化武器;
暗道尽头,爬坡时顶着箭雨,又该如何?
你在今日准备法术里又添加了一个偏转箭矢力场的无相之风;
暗道狭窄无比,攻城器械无法穿行,更无法攀爬上坡,潼关城该如何攻下?
你看了一会儿你的九环神术表,又翻了翻你的领域法术位。
香炉中的香气逐渐散尽,博山炉上的温度在慢慢褪去,你深吸了一口馥郁得有些窒息的香气,令这股魔法形成的防御力遍布到全身。
渭北的急报是丑时进营,现下帐外一片喧闹嘈杂。
算上辎重粮草后勤,这座大营足有十余万人,顷刻便有三分之二分兵而去,只剩三万人守在这条攻取长安的必经之路上。
若你攻不下,又防不住潼关,诸葛丞相的大营便是守护长安旧都的最后一道关卡。
当你换上铠甲,拎起这柄分量重于你的“缝衣针”,因而还略有一点不顺手的章武剑时,你那两千本部骑兵已在营外集结完毕,准备出发。
你消耗掉今天的第一个九环法术位,施放了一个集团作战法术,将你身上的防御能力传递给了这两千士兵。
而后当你的目光投向他们的时候,他们也立时停止了交头接耳。
你的士兵们十分清楚你在极端情况下的手段如何残忍,也清楚你奖赏军功时的手笔如何阔绰。
“司马懿率十数万大军来攻关中,此事你等应当已经知晓。”
你停了一下,你要说点什么煽情的话吗?说点什么激昂慷慨,催人泪下的战前演讲?
“你们的同袍此刻正向北进军,与曹魏骑兵拼死决战。”你说,“他们当中有许多人……可能再也无法回到故乡。
不,你想不出什么煽情的话。
“同为汉臣,同属大汉子民,这场同室操戈的战争已经持续太久了。”
卯时即将启程,一轮红日正沿着黄河两岸的悬崖峭壁,慢慢攀升。
为什么一定要拿下潼关?
因为这里是关中平原,而非汉中山地。
在这片古老战场上,两军交锋,没有什么地形优势可言,也没有什么能制衡住骑兵的兵种。
经营雍凉近二十载的曹魏,拥有天下第一的骑兵。
之前能够拿下长安,一凭宛洛之战牵制魏军主力,二凭长安都督夏侯楙外强中干,三凭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而现在这场战争,毫无蜀军取巧之处,因而关中将会成为名副其实的绞肉机战场。
你见过鏖战后的战场是什么样的,它有温度,有气味,有颜色,甚至你每走一步,都能感到脚下不断流逝的,鲜活生命。
他们都曾有老母在家中盼望,一如你曾在华山脚下见过的那位老妇。
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
思念故乡,郁郁累累。
见你忽而沉郁,赵统走到了你身侧,拔出长剑,振臂一呼。
“天命归汉!”
“天命!”“天命!”
“必胜!”“必胜!”
你拔出了章武剑,剑上铭文折了一缕晨光,照进你的眼睛里。
“出发吧。”你没有什么别的想说的,因而你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这场战争真的已经太久了。”
而你,你要彻底的,结束它。
渭北大营的两万余西凉骑兵被司马懿包围,逐渐切割战场,开始蚕食,而马超仍在敌我悬殊的情况下苦战时,太阳终于爬升到了潼关上方,你带着兵马,也终于冲到了禁沟暗道的入口处。
潼关终于向你露出了真面目。
禁沟暗道曲折狭窄,两岸高逾百丈,因阳光鲜少能照入这条小径,才名为“暗道”,站在入口处,便能感受到自秦岭而下的森冷山风,跟着浑浊湍急的禁沟河水一并咆哮而来。
你拔出章武剑,手指在剑身轻轻拂过,剑身跟着你的指尖痕迹流过一层暗红光芒。
它与你体内的热血一起,鲜活明快地开始苏醒沸腾!
你在心里想着苦练许久的“出手法”,而后冲向了结阵的魏兵,剑锋穿过铁质长牌,穿过手臂,穿过胸腔,待你重新将章武剑拔出时,两侧蜀兵已挥出短戟,拉开缺口!
后阵魏兵发了一声战吼,抢上要堵住缺口时,你已经稳稳踏上前一步。
也只有一步,若再想向前一步,还需如此,一步杀一人,直至杀穿十里暗沟!
禁沟河水很快被染得猩红一片,不断有士兵落水,有些爬上来,有些在其中翻滚,哪怕水流再如何湍急,这一路的尸体仍能塞得河水为之不流!
你一人一剑,带着这两千士卒在禁沟暗道中不断搏杀向前。自潼关而出的守军源源不断,纵使血战惨烈至此,魏军见你如见杀神降世,眼中虽有畏惧,却仍死战不退。
“大魏!”
“必胜!”
你深吸了一口带着血腥味儿的空气,对面高呼战吼的武将长什么模样你有些看不清,尽管鲜血飞溅进你的眼睛里数次,但你觉得这不是理由。
两侧蜀军发现你有些疲惫,也换上长牌手护你后退一步,令你得以缓一口气,抬起头看一眼暗道上方狭隘的天空。
天色已经黯淡,这条暗道却好似永远也走不到头。
“离潼关西坡还有多远?”
“将军,不远就到了!”
“……我总觉得好像之前问你就是这一句。”
你身侧的偏将轮廓也不是太清晰,但他还是有点尴尬的用鲜血淋漓的手摸了摸脑袋,“这次是真的。”
话音未落,一支长箭穿过了他的头颅!
箭雨袭来,你只来得及为自己补上一个无相之风,甚至连向后方呼喝示警都做不到!
“长牌手两侧!”
“长牌手两侧!”
“戟手上前!”
“戟手上前!”
西坡并不算极远,这段路你只要顶着箭雨走上五百步即可。
剩下那一千步,自有其他东西替你走完。
出了暗道,天空一瞬间在你头顶扩大了。
与你清晨出发时极其相似,只是金乌自潼关方向,慢慢攀升至中天上,又落进了渭南大营的方向,此时只剩一片黯淡霞光,满天星斗已经升起,悄然布满天空。
你的士兵们尽管被你用魔法强化过,但如果是瞄准头颅的箭矢,照旧无法抵挡。
因而在你一步步向前时,身侧仍有士卒不断倒下。
一人倒下,另一人立刻接起长牌,护在你左右。
天下第一的不落之城,离你越来越近。
直至明月当空,那古老而傲慢,如江河般不朽的雄关出现在你眼前。
你又一次亲眼见到了它。
你亦清晰看见,女墙后如蚂蚁般密密麻麻的身影,以及城头猎猎作响的大魏旌旗。
你已经走了很远,此时潼关正在等待给你这狂妄无比的攻城者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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