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割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侬因
他着急打方向盘,手机从手机
掉了下去,还没有挂断。
“砰”的一声巨大的声响传入了言商的耳中,短暂的几秒中时间,她还没有从他报平安的话语中反应过来,就被这一声响震懵了。
再去说话,喊着严越,对方却没有一点声音。
她忘记了反应,直直的站在那里,手机也从手中滑落,碎裂的声音才让她回过神来,来不及去看地上碎裂的手机,连沙发上的外套都没来得及拿,到门口胡乱的套上了鞋子,冲进淅淅沥沥下着的小雨里。
刺骨的冷。
夜色暗的让人心惊,只能看到两旁隐隐绰绰的树,在路的连绵成一条黑影,甚至连一点月色也没有。
从山里的房子出来,她一直跌跌撞撞,鞋子踩进了水坑里,冰凉的雨水就从脚踝那里灌了进去,冷的刺骨。这里鲜少有人来,这条路也很少有人走,所以格外的泥泞,只有几条被车子碾压过的痕迹。
她走的有些气喘吁吁,却顾不得停下来,虽然是小雨,也足够将她浑身湿个透。
连一点亮色都没有,言商好几次踩进水洼,踩在被车碾压的凸起的土堆上。身上只穿了一件不厚的卫衣,被雨水打湿后成为一个冰冷的囚牢困住了她。
逐渐适应了黑暗,她直接顺着那条水洼走下去,防止跌倒,幸好从外面进来的路只有一条,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严越或许也在离她不远处。他说自己快到了,那应该就离他们住的房子不远。
或许是因为路太难走,她离公寓并没有多远,言商觉得她已经走了很久,浑身的冷意让她的牙齿都在打架,太冷了,她脚已经被冷水浸泡的麻木,踩在地上没有踩稳,狠狠地摔了下去。
手撑在地上,白色卫衣的袖子彻底脏了个干净。
这一摔,她哭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半天没有站起来,她的那些担忧绝望经过这一摔,全部涌上了心里,化为眼泪。
其实并没有摔多疼,泥土是软的,可她还是哭的有些哽咽,不能自已。想起早上的时候,他的吻带着热度印在她的额头,他说他今晚就回来,这么大的雨,还有那声巨响。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她的心脏。
“严越,严越!”带着哭腔的声音,除了着树木压着的荒无人烟的回音,再没有其它任何回应。
“阿越……”她喃喃,刚才的小雨,伴随着几声雷响,又下的大了一些。
言商慢慢的起来,胡乱的抹了几把眼泪,又向前去走,严越说不定就在前面哪个地方,或者…或者雨太大了,他就在那个他们经过的小镇上,从市区到小镇的路,并不难走。
她边走,边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尽量往好处想,忽略那声她从电话里听到的巨响。
至少,至少她应该去小镇看看。心里有了期待,她走的更快了一些,大脑里面却一片模糊,不断地重复着那句严越对自己说过的话:你是言商,我的未婚妻。我的严和你的言,不是同一个。
那个声音,那么沉稳。给毫无记忆的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定。
拐过了一个路口,言商记得开车进来的时候,这样的拐角处有三个,第一个是在小镇刚出来的位置,另外两个离的很近,在小镇和他们的房子中间。
当走过那个拐角的时候,她看到了一束刺目的光。
那光从路边的山地下传来,路的底下是一个将近二十米的深沟。而那光,就从深沟里传来,两道光柱,明亮的刺眼。
那分明是车的探照灯发出的光。
言商看到,心猛的沉了下去。她站住,看着那两道几乎让她不能呼吸的光,又突然向那里跑了过去,她又摔倒了。
爬起,还没有站稳,就又向那里跑去。
“阿越,阿越!”她走近了,附身却只看到从低处发出的光,而车子已经倒翻在那里。
“严越……”她几近失声,想要喊他的名字却发不出声来,眼泪和浇在脸上的雨水混合在一起,那藤条围栏已经被车撞的溃不成军,斜斜的搭在那里。山崖变,被车掉下去划出了一道斜坡痕迹。
言商叫了几声,却仍然没有任何的回音,实际上她已经有些发不出声来。
手抓住藤条,她竟慢慢的向那山沟滑下去。只有一根不牢固的藤条撑着她的重量,她有些恐高,可这会儿便什么都顾不得了。她至少要看看严越,看他是不是……在车里。
一直往下滑,脚下的山坡,被车刮过,又经过雨水冲刷,根本没有稳定点。她看着低处,却没有注意到藤条已经快断。
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她猛的抬头,雨水打的眼睛有些睁不开。那只手修长,他的双臂有力,拉起了快要掉下去的言商。
“言商……”他一咬牙,将她拖了上来。
……
直到坐在泥泞的路上,浑身发软的言商扑到他的怀里大哭“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她的哭声有些抑制不住,在他的怀里蜷成一团。
严越摸着她的头,看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眸子一沉,他明显的一愣。
转而又把她抱在怀里,手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别哭了。”手摸了摸她的头,言商听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心里一股热流。
“我们……我们先回去,雨太大了。”她情绪平稳下来,才注意到越下越大的雨。可是却不知道他们现在离哪里更近一些,周围一片漆黑。
站起来的时候,严越明显的晃动了一下,忍不住一声低沉的痛呼。言商低头去看,才发现他的左腿蜷起,她俯下身去,那腿上有一道五六厘米的口子,血肉都翻出来,雨水的冲刷,让血一直没有止住。
她心揪到一起,看着那伤口,又不敢下手,眼泪流的更凶了。
严越拉起了浑身有些颤抖的她,淡淡开口“跳下车的时候,被路边的石头刮的。不碍事。”
车子打滑,已经控制不住的时候,他迅速的打开车门跳了下来,却由于惯性直直的撞在了那块利石上。
他并没有多在意伤口,就像那道长长的口子没在他身上,眯着眼前后看了看,暗自思索,现在不管是回房子,还是回小镇,都不大可能,正中间的距离,他腿又受了伤。
言商冷的在打颤,却坚定着语气说:
“我们去小镇,镇上应该有医生。”她擦干了眼泪,目光坚定的让严越都有些意外。
这么长一道口子,又是路边的石头划的,就算是回了山里的公寓她也不敢随意给他处理伤口。这伤口很容易感染,只有去小镇,就算是诊所,也比她要好一些她打定了主意。
人,总是在这种时候,爆发出异常的勇气。
严越不知道言商此刻有多踏实,没有什么能比突然见到严越更让她安心,虽然他受了伤,可是她依然感谢上苍,让严越活着站到了她的面前。
她主动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身上,好让他尽可能少的在碰到那条受伤的腿。严越很高,平常就比她高出一个头,这会他的胳膊搭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其实说不出的别扭。他也没有拒绝她,就那么被她架着。
“也好,先向前走一走,应该会有人。”严越听从了她的意见。
两个身影,就这么走在泥泞的路上,雨却越下越大。
他们也只走了几步,不远处就照过来几道手电筒的光,逆着光他们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人,严越突然停住,刚才还随意的被言商扶着的胳膊,突然收紧了,把她揽在怀里。神色紧绷起来。
那光源越来越近,还有踩在水里发出有些凌乱的脚步声。
不忍割舍 chapter11
言商察觉到他的力道,抬头去看。却看到他紧绷的下颚,还有冰冷的眸子。
她也有些紧张起来。
那些脚步声近了,手电光由于走路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你们是谁?”对方开口了,带着点口音的普通话。
“叔,我就说这里有人嘛,你看你还不信。”又一个稍显年轻的声音。说着的似乎是方言,言商没听明白,严越却听的分明。他神色放松下来,只不过目光还是凌厉。
言商只觉得肩膀上的力道放松了,就先开口“我们的车翻了,我……我老公受了伤。”那人听到她这么说,跑了过来。其余的人也跟了过来。
严越低头看了她一眼,瘦弱的身体,脸上混杂着雨水。那眼睛却是意外的,像是有着闪烁的星星。他抿着唇,没有开口。
“这么大的雨加冰雹,你们是不要命了,才驾着车往山里走?”年长的那个男人又开口了,带着呵斥的语气,还是夹杂着方言的口音。
言商觉得有些尴尬,可能她太久没有听过长辈的这种呵斥,心里莫名的发虚。
那人走近了,原本气势汹汹的样子,看到严越眼神里的冷,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我们的车在那边,先回镇上再说。”
年轻的男子很机灵,看到严越腿上的伤,二话不说就跑走了,一会儿就开着车过来。
“二位市里来的吧?”他主动开口,问后座的言商和严越,标准的普通话,没有老者的那种口音。
严越自从上车之后,就紧绷着神情,靠在那里也不开口,脸上冷冷的。那男子问完一阵尴尬的沉默,言商才开口打破这尴尬“是的。”
也只是这一句,那男子又补充“怪不得,不知道这山里的路可怕的很,尤其这种狂风暴雨天气,进山可是要不得的。”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言商没有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热心的大哥,只能认真的听他说。
不过还是从他的话里提取出了有用的信息,小镇上是有一家小诊所的。她才放下心来,目光又回到严越受伤的腿上,伤口经过雨水浸泡,变得更加狰狞。她一阵心疼。
即使是浑身湿透了,衬衫袖子上也有泥土,又因为自己扑到他的怀里更是了他一身的泥,这男人,还是意外的矜贵帅气。觉察到她一直盯着自己看,严越睁开了眼睛。
只一眼,就看到她和兔子一样,红着眼眶。车里的光线有些暗,他这会儿才发现她浑身湿透,红着鼻子,衣服上都是泥漬。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察觉到心里的异样,他立马回过神来,冷声问了一句:“不好好待着,跑出来做什么?”
言商没敢搭话,只是往车后座靠了靠,企图让自己暖和一点。
如果不是今晚,她可能都没意识到这个男人在自己的心里到底有多重。听到那一声巨响的时候,她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看到翻倒掉进深沟的车,她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好像停止流动。没有严越,她该怎么办?
没什么,比她扑到他的怀里,更让人觉得踏实、幸福。
严越看她沉默的样子,没有再问,又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却是她站在路边上孤寂的身影,还有不顾一切只抓着藤条就要下山坡去的样子。那副不要命和失魂落魄的样子,还真香他当初看到的。
他的心,像突然张开了一个大窟窿,风呼呼的往里灌。随即又涌起极大的嘲讽来。
闭着的眼睛,总没有出卖他此刻的心思。只一会儿,就进了小镇,那医生却早早的就睡下了。
开车的那个青年敲着门,一边用方言说着什么,一会儿那人就披着一件外套开了门。
扶进屋内,刚准备好酒精准备消毒上药,严越却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我自己来,你看看她。”顺带又提醒了一句“脚”。言简意赅。
言商这会儿,才注意到自己的右脚鞋子不知什么时候掉了,现在站在地板上有冷又疼。医生扶着她坐下来,抬起脚在热水里一洗,再一看就发现一些细细的伤痕,被什么东西划的,不深,只是冒着小小的血珠。
老医生一边帮她消毒,上药,眼神偷偷打量着另一边的男人。这么能忍和狠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伤口那样深,又看起来极为吓人,肉都翻出来了。男人却不动神色,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的消毒,清理完血液和粘上的泥土,又把消炎药敷在上面,利落的包扎。
老医生暗暗心惊,对自己都能这样狠,那心肠得有多硬?
言商其实并不严重,除了轻微的刺痛,再没有感觉。坐在一旁看严越包扎伤口。
“你手机带了吗?”问言商。
言商的手机早就掉在地上摔碎了,只得摇头。旁边的那个青年随即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严越接了过来,给浅白打了个电话,让他明天进山里来。
浅白应该是不放心他们的处境,要现在就进来,严越说:“明天再来。”说完就挂了电话。
把手机递给那小哥的同时,又道:“方便再送我们进山吗?”
小哥明显一愣,怎么还要进山?看到严越一副坚持不好商量的样子,便应允下来。
临上车又提醒:“要不就在我家住下吧,我家地方大着呢?”
“不麻烦了。”他果断的拒绝,言商跟在他的身后,看他不方便,本想扶他一把,可严越双手抓住车门就上去了,和没事儿人一样。
她收回了手,也跟着上车。
送到的时候,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只有冷意。严越已经下车,却回头对那个小哥说“今日不方便,来日必当重谢。”那小哥忙摆摆手,说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只是诧异,这所房子,怎么突然住了人进来?
不是已经空置几十年了吗?努力的回想,自己小时候贪玩跑进了这里,第一次发现了这座房子,里面住着一家三口。
肯定不是山里人,都跟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可惜当时隔的远,没有看清他们长什么样?
那小哥看着进屋的两人,有些愣神。
严越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才注意到面前的女人,浑身湿了个透,衣服上满是泥土,眼睛通红。脚上被擦伤了,一瘸一拐的进来。
在严越的注视下,言商打了一个喷嚏。
“先去洗澡换衣服。”严越提醒,他身上也是湿透的,比她好不了多少。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还是伤口疼,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发白。
她随即问“那你呢?”
严越起身,在地上转了一圈才找到放在柜子上的烟和打火机,又复坐在了沙发上。听她问出这句,嘴角勾起“怎么,要一起洗?”
言商猛的红了脸,原本没有任何血色的脸,这会儿连带着耳朵都红了,生出些许活气来。
没再理会在那里点烟的男人,进卧室拿了衣服就去洗澡。严越看着她有些仓皇的背影,眼神又冷了下来,只是嘴角的那抹笑意却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看到窗户旁边被摔碎屏的手机,过去捡起来,看了眼放在了桌上。又进了卧室,拿出干爽的睡袍来。正解开衣扣,把身上湿掉的衬衫脱下来,卧室的门就被打开了,言商擦着头发,不期然的就看见了这一幕,又迅速别开眼睛。
看着她的动作,严越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披上睡袍又去解裤子的皮带,没有丝毫的忌讳。却不小心布料刮到了腿上的伤口,生疼。
换完,他也没理会杵在门口的她,就要进浴室去洗澡,言商看到他腿上缠着的纱布,忍不住开口提醒“小心伤口沾水。”
这么点小伤,在严越看来不算什么,从小到大,他受过的伤比这严重的多了去了,哪有那么娇贵,可看到她这副样子,便转了另一种心思,回过头来,有些懊恼的开口:“那怎么办?”
……
当言商站在严越面前,即使他斜靠在浴缸上,仍然气势逼人。她就后悔了刚才自己说擦擦身体就好的提议,现在在他的面前却无从下手,面前的睡袍带子松松垮垮的系着,她却好几次都没有解开。
严越看着她蹲下身来毛巾沾了水,去擦拭他受伤的腿,手冰冰凉凉的,十指葱白,当那手又到他的腰间,企图解开睡袍带子的时候,他的呼吸猛的加重。
言商刚开始还一本正经的给他擦拭身体,严越说他自己来不方便,会扯到伤口。可越来越觉得事态不对。气氛暧昧的过分。
“真要命!”严越抓住了她的手,没让她再继续下去。
原本只是看她这样子好玩,用来解闷儿,结果遭罪的却是自己。被抓住双手,言商有些茫然的看着严越,看他神色一点点的恢复正常,松了一口气。
“怎么就不管不顾跑来找我?我以为这次你是厌恶透我了。”严越转移了话题。
被言商在包厢外看到那一幕,他真以为她以后可能对自己都是那种厌恶,害怕,爱答不理的样子,结果却没有想到她在大雨中跑来了。失魂落魄、不顾一切的抓着藤条就往山崖下去。
“比起害怕你,心里疑惑迷茫,恐惧胆怯。失去你,更让我受不了。阿越,我差点以为就要永远失去你了。”她抓着毛巾,又紧紧的抱住了他,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才觉得自己是活络的。
言商觉得自己很可耻,或者更确切的说自己没有心了,她的心里只装着严越一个人。
是的,包厢里的那一幕,一次次冲击着她的心,那是两条人命,她还会做噩梦,梦到他们惨死的模样。而杀人凶手,罪不可恕的正是自己的未婚夫。可当听到那一声巨响,她的大脑里面只有一个想法:严越不能出事,她的阿越绝对不能出事!
人都是自私的,言商在心里看不起自己,可情感的天平又一次次的斜向严越那里。
“我觉得我没救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是善是恶,我都回不了头了。严越,你要是回的了头,以后我陪你一起赎罪,你要是回不了头……等哪一天因果报应,你就先送我下地狱吧,活着我陪你。罪孽就让我永远在地狱里赎,但是,千万别丢下我……我怕我受不了。”她的语调里,有种极端的妥协。这应该是他们最虔诚的宣誓了吧?
如果,你是魔鬼,那我就陪在你身边,你回的了头,我陪你一起赎罪,你回不了头,就先送我下地狱。
怎么办呢?能怎么办?谁让她爱上了这个男人,亦正亦邪的男人。她的思维全没了,甚至用很疯狂的话说:我爱你,胜过爱着世上的一切。不为善恶,不为世俗,只因为你是你。
严越的身体陡然僵硬,他听着她的话,灵魂却好像出窍一般。看来人生是真的讽刺,以前她说:“我们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道义的世界里容不得一点偏差,你又何必强求?”
那种倔强和坚持,在无数个夜里击溃着他,让他一次次的认识到原来自己天生就在黑夜里,在暗处,从不敢期待光明。
所以,他现在是成功了吗?
明明应该很高兴,很满足。可他的心里除了讽刺就是嘲笑,对他自己的嘲笑。
“或许有一天,你会后悔说出的这话。”他的声音低沉。
言商没有注意到他的这句话,只是把头埋在他的胸口,紧紧的抱着他。
或许不光是后悔这么简单,她会以说出这句话为耻,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到,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吧?整理好思绪,严越只是稍微的愣神,很快他就又成为那个严越,百毒不侵的严越。
突然发现,现在这样很有趣,真的很有趣。
“我想把你的话录下来,有一天当做证据。”他说。
言商红着眼睛抬起头,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哪有你这样的?”只当他是开玩笑。“不用录,我也记得我说过的话。”她又说。
严越稍微松开了她一些,挑眉问道:“真的会记得?”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言商,每次他的这种眼神,都会让言商格外的紧张,里面带着审视,带着探究,好像要把她看穿。
“自己说的话,哪有不记得的。”她松开了他,想起自己在雨中那句“我老公……”突然就红了脸,以为严越是暗示这个。
当时是情况特殊,她想说男朋友,但他们的关系又比男女朋友更近,想说未婚夫,可又觉得特意强调未婚,怪怪的。这才开口就是那一句。
严越还是打量着她,言商一着急,把毛巾塞到他的手里,就出了浴室。
“不擦了?”身后严越还追问。她直接就窝到床上睡觉,心却跳的很快。
严越看着手中的毛巾,神情琢磨不定。
不忍割舍 chapter12
几辆警车停在小镇到山里别墅的路上,还有几个警察在那里。浅白心里一紧,开车从旁边越过去。
他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以前只是听说过有这么个地方,却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车快到别墅的时候,又有一辆车,却不是警车,是辆黑色的越野车。一个男子在靠在车边,浅白下车,刚好和他打了个照面。
那男子看到他,略微有些诧异,似是没想到这里会有人出现,好奇的打量着他。
他迈着步子过来,“兄弟,借个火。”朝浅白说道,又拍了几下裤子口袋,结果却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烟盒,抽出一支烟来。
浅白看了他一眼,那人极年轻,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很阳光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抱歉,我不吸烟。”他看着走近的男子,淡淡的说,他确实不吸烟,又哪里来的火?
那人又看了他一眼,正在这时,另一个声音传来“方浩!”那人语气里带着冷意。
浅白有一个本领,曾经在那个地方呆了整整四年,又是一把手,自然有极强的记忆力。这个声音,让他的身形一顿。
“许队……”那原本要借火的男子顿时泄下气来,偷偷的把烟藏在了身后。
“干嘛呢?”许晋柏的语气,明显的不悦。
“我……问问他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方浩成功的把矛头指向了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浅白。浅白转过了头,正视着面前的男子,他很高了,但面前的男子却和他一般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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