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情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寒菽
再按一下。
还是没反应。
看来没房卡就无法离开。
第3章 二手情书03
沈问秋一晚上没睡好。
幻想陆庸是不是要监-禁他。
毕竟,当年陆庸喜欢他喜欢到要发疯一样。
他们就是因此关系破裂,连朋友也做不成,不欢而散,相当难堪。
陆庸收留他是出于什么心态呢?是还喜欢他吗?还是因为年少时被他狠狠羞辱,所以要报复他?沈问秋辗转反侧,想不出个结果。
沈问秋睡得极浅。
早上卧室门一开,他立即醒了,装睡看陆庸要做什么。
陆庸蹑手蹑脚地洗漱,然后离开了。
沈问秋起来,坐在玄关的地上,皱眉,像要把门板盯出个洞来。
这么早去上班了?就这么把他关在这?
正想着,指纹密码锁“滴”地响了声,沈问秋还没站起来,陆庸提着一份楼下便利店买的盒饭回来,站在门口,发现他坐在地上,惊讶地站驻脚步。
沈问秋愣了愣,深感丢人的涨红脸。这样被陆庸俯视着,自己好像一条狗啊。
……他还以为自己早就没有无聊的自尊心了。
沈问秋站起来,手不知道该往哪放,拍拍莫须有的灰尘,说:“你不是说自己做饭更健康吗?怎么去买速食?”
陆庸绕过他,走进客厅,把塑料袋放在桌上:“我以为你还在睡觉,做饭会吵醒你。我以为你那么累,会睡到中午才起床,就干脆买饭了。既然你醒了,我就不留纸条了。”
沈问秋跟在他身后,脑子莫名一热,略有点带刺地说:“我试了一下,电梯没有门卡刷不了,我怎么下楼啊?你不在我就出不去?”
陆庸回头看他,顿了一顿,说:“呃,电梯右手边有一扇门,就是楼梯消防楼梯通道。”
“……”沈问秋抠起裤边。
沈问秋还在为自己的被害妄想尴尬不已时,陆庸径自进书房,一分钟后出来,找出备用房卡给他:“你先拿着。我也只有两张房卡,小心不要弄丢。门的电子密码xxxxxx。”
沈问秋收起房卡。
陆庸真诚自然地问:“你还要睡吗?起床了的话,我做个早饭吧。吃完我也得去上班了。”
既体贴,又疏远。
就好像他们还是朋友似的。
然后陆庸真的蒸了一笼包子,吃掉一半,就换上西装出门去了。
留了沈问秋一个人在家,其余什么都没说。
等他走了,沈问秋开门出去。
他往右手边看,果然有楼道,门虚掩着,是没上锁的。又拿房卡试电梯,亮了。
沈问秋兀自对自己翻个白眼:“白痴。”
沈问秋下楼,逛了一圈。
这个小区环境非常好,草木扶疏,错落有致,一大早,已有许多阿姨奶奶带着小孩子出来晒太阳,小朋友无忧无虑地欢笑着。
他发呆地散着步。
走到一处观赏树林幽深处时,遇见一只狗。
是只小京巴,大概是被遗弃了,不知流浪了多久,身上没一块好皮,散发着一股臭味。一人一狗对视一眼,沈问秋对它升起一丝宛如看到同类的恻隐之心,小京巴警惕地看他,对他龇牙咧嘴,喉咙里滚出呜呜的威胁声。
沈问秋嗤笑:“干嘛?我们这么像,你应该亲近我啊。”
小京巴“汪汪”吠两声,逃走了。
“无聊。”沈问秋低声说,折身回了陆庸家。
他走到落地窗边,只是接近,就让他感到眩晕发抖,后背冒冷汗,他闭着眼睛把窗帘拉上。再继续躺沙发看电视去,找了几个搞笑的综艺节目,又自顾自地拿了冰箱里的饮料和柜子里的零食,边吃边看,哈哈大笑。
一天又混过去了。
傍晚。
陆庸下班回家,问他:“小咩,今天都做了什么?”
沈问秋说:“去楼下散步,看电视。挺无聊的。”
陆庸若有所思。
隔天陆庸上班前跟他说有快递让他签收,是游戏机和游戏卡,看电视太无聊的话就打游戏。
中午游戏机就送到了。
然后沈问秋就沉迷打游戏去了。
他这几年本来就过着类似的生活,要么在网吧打游戏,要么去赌博,行尸走肉般过日子。
沈问秋并不是没有在别的朋友那里借住过,他以前人缘可好了,曾经在好几个人那借住过。分成两类,要么是苦口婆心、痛心疾首地劝他改邪归正,振作起来,但是无果;要么是嘻嘻哈哈地跟他玩几天,发现他有长期赖住下来的意思之后,先是暗示,然后明示,最后搬出恋人或者家长不满的理由,把他赶走。
陆庸都不是。
陆庸对他完全是放养状态,是对他敞开门,随他进出,仿佛视他为空气。可又妥帖地为他准备饭菜和游戏机,也不对他消极颓废的生活态度有任何置喙。
沈问秋在沙发上住了五天。
时间像一眨眼就没了。
睡醒了就吃饭打游戏,打累了就睡觉,作息逐渐混乱,每天他睡醒了陆庸已经走了,他醒来的时候,陆庸则已经睡了。
人就是得寸进尺的生物。
刚开始他还想要表现客气一点,好多蹭住几天,看陆庸脾气好,没有怨言,他开始敢在陆庸睡觉的时候在客厅打游戏。
甚至边打边想,说不定下一刻陆庸就会恼怒地从卧室冲出来把他丢出门去。
明天,明天陆庸就会赶他走了吧。
-
早上七点半。
陆庸按时起床。
他看到沈问秋躺在沙发呼呼大睡,四脚朝天,手上还抓着游戏机手柄,不由地笑了一笑,嘀咕:“像小孩子一样。”
比刚来时好多了,起初沈问秋都是蜷着睡的。
以前总是空无一物的茶几上现在摆满了各种零食饮料,垃圾桶塞得满满的。
陆庸稍微整理了下垃圾。
上班的时候顺带提下楼扔了。
然后去公司,路程四十分钟。
他的工厂建在郊外的h城工业区,占地1800亩,是他控股公司投资的第三个工业园区。近十年来,他的发展可以说的上是坐火箭。
高中毕业的暑假,陆庸从上头颁发的新策略中嗅到机遇,劝说父亲开办公司,以他的发明专利,在四年里稳扎稳打,进行了初步资本积累。他大学则就读冶金材料专业,科研成绩极其优异,别的同学还在头秃怎么写作业,他已经手握各大期刊发表,本科和硕士几次跳级,并在此期间,数次去国外进行学术交流,参观学习相关产业公司,花了五年拿到了优秀毕业生的毕业证。
一毕业他就全权接管了父亲在代管的公司。
彼时国内在能源回收方面还是一片亟待开发的蓝海市场,技术过硬的公司并不多,他的公司没费什么力气就站稳了脚跟,高歌猛进。之后便顺风顺水,两家子公司的开办都是当地政-府主动接洽引入。
近年来华国在科技产业上发展突飞猛进,陆庸认为h城有意被打造成本国的科技之城,各种资源在向此倾斜,于是将总部转移到这里。他本身技术过硬,又莫名有商业天赋,运气更好,去年年底企业财报营业收入破了5亿,净利润8000万。
如今已是业界隐约有领头羊气势的青年才俊,已拿了数个优秀青年企业家称号。
陆庸开完这周的早会。
收到一条新的添加好友信息:【我是江陵,加一下,有事要告诉你。】
陆庸记得这个人,是他的高中同学,当年跟沈问秋颇为要好。
于是爽快通过好友申请。
对方“嗖嗖”发来一堆消息:
【终于联系上你了】
【我听说沈问秋去投靠你了?】
【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你别觉得他是高中同学就心软,之前我也收留过他,结果他住我的吃我的,还偷我的东西,他不是个好东西】
【他欠了一屁股债你知不知道?】
二手情书 第4节
【沈问秋现在就是个烂人,你小心一点】
陆庸耐心地等他说完。
不疾不徐地回:【我知道】
-
“叮咚。”
可视对讲机响起提示音。
快递吗?沈问秋给游戏按了暂停,过去看了看。
屏幕里,不是这几天上门过的快递小哥,而是一个平头微胖的男人,咧嘴对他一笑,说:“好地方啊,沈问秋,你居然还有这么有钱的朋友啊。”
“不愧是富家少爷,人脉就是广。”
“怎么,有了新朋友就不要旧朋友了?开个门呗。”
沈问秋骂:“傻逼。”
却又有种“果然来了”的感觉。
这几天总觉得不安,见到这位老熟人的脸庞,反而心情落定。
妈的,就不能让他在世外桃源里多躲几天吗?
他才刚过得舒坦两天。
沈问秋一点都不想记起自己还背着九位数的债务,有欠银行的,有欠私人-放-债的。
他的人生早就无药可救了。
平头男人嬉皮笑脸地说:
“啧,你怎么还骂人啊?你不讲文明。”
“你不开门,我就直接去你公司找你朋友了啊。”
“陆庸陆总是吧?”
沈问秋没好气地说:“不开。这又不是我家,你进来干嘛?”
“你等着,我下去见你。”
沈问秋跟老吴一起坐在小区的长椅上,他很无所谓的。欠债欠到他这份上,他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老吴给他递一支烟:“搬家了倒是通知我一声啊。”
沈问秋呵呵,接过烟,又借打火机,点燃,熟练地吞云吐雾起来。
好些天没抽烟了。
陆庸不抽烟不喝酒,他就没要。
老吴眼底掠过精光,关切地问:“跟这个老朋友叙旧叙得怎么样?”
“别说我不为着想,你看看,我对你多好啊,不然我早可以把你拉去卖肾卖肝了。”
“这样吧,你把朋友带去新场子玩。”
“我可已经打听过了,这次是只大肥羊,拖了这个替死鬼下去,你可不就活过来了?”
沈问秋抽口烟,转头给一个善良的微笑:“哦。”
本来是想赖到陆庸先赶他走的。
看来还是不行。
该从何说起呢?
他其实只会背陆庸的手机号,他三年前打听到以后一直记着,像刻在心底最深处,但从没说出来过,也没打过,不知道陆庸换没换号码。
这是他最后一张底牌。
那时他跟民警报这个号码时,他就想,要是陆庸也不理他,他出去就自杀。
但他没设想过陆庸会管他这个选项。
第4章 二手情书04
沈问秋23岁前的人生一帆风顺。
他成绩好,人缘好,家境好,一毕业就进了自家公司做太子爷,风光无限,走到哪都被人众星捧月。
……然后家里生意出问题了。
倒也不算什么稀罕的事,典型的破产案例,急于扩张,战略失误,没跟对风向,资金链一下子断了。沈问秋这毕业了没两年,自己也还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能帮得上什么忙?他所能做的,也只是把爸爸给他全款买的房子车子偷偷全押给银行,又借信贷,还不够,再通过关系跟一些不太干净的私人机构借了钱,反正能借的他都借了,以个人名义。
爸爸知道了以后很生气,也很感动,而且他是先斩后奏,等知道的时候已经没办法了。
补上了一大笔钱,但,还是失败了。
现在那块地好像还烂在那没开发。
公司申请破产清算。
父子俩一夜之间都成了负翁。
爸爸还是撑着一口气说:“别怕,爸还在,从头再来罢了。爸一定把钱都还上。”
但他当然愧疚,有次喝醉了,哭着跟他说:“我一个人苦就算了,你也是个傻孩子,你把房子卖了干嘛?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对不起你。”
“我答应了你妈妈要让你们母子俩过好日子,她没过上,你也被我害惨了,你还那么年轻。”
爸爸那段时间压力太大,又拼命工作,四处奔波想要东山再起。
没想到有一天,倒在马路边,突发的心肌梗塞,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没了气。
沈问秋才发现,大抵在他眼中像是无所不能的爸爸也是有极限的。
爸爸其实也只是个普通人。
在借钱给爸爸办完丧礼的前几个月,他都过得浑浑噩噩。
起初还借住在兄弟朋友家,睡过好多人的沙发,他实在太丧了,谁都不可能长期忍受负面情绪这么重的人。
他记不清是哪个朋友提起的,反正就跟他说,要么先散心,把心态恢复一下,放松放松,打游戏不快乐吗?他觉得很有道理,当时他也极其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逃避现实的地方。
然后生活一口气往谷底滑落。
他开始越来越不想回到社会正常过日子,他已经成了失信人,想要再爬起来,需要付出比别人多数倍数十倍的努力。亲戚朋友那钱都借遍了,在钱面前,哪还有交情,尤其是发现他根本还不上以后,更是不受待见。
他无休无止地想,就算回去上班还债有什么用呢?他爸也回不来了。
没有意义。
像磕了精神鸦-片上瘾,越来越戒不掉,他心知肚明,也没想戒。因为只有在这时候,他能麻痹自己,忘掉现实的痛苦,得到极短暂的一小段快乐。
甚至祈祷自己也能猝死,死了一了百了。
小时候他看小说,看到过家道中落的案例,还以为离自己很遥远。
没想到跌下来这么简单。
上个月给爸爸上过坟以后,他蹲在坟头,抽了两包烟,忽然觉得也是时候了。
最近连玩儿他都觉得挺无聊。
嗯,该去死了。
他梦见自己各种各样的死法,也梦见好多以前的事,像是要在死前仔细回顾人生每一帧的走马灯。
梦生得死,梦死得生。
好多,好多,出现,忘记,最后留下一个男人的身影,反反复复地浮出来。
——陆庸。
沈问秋想来想去,觉得是因为实在太愧疚了。
他一次一次梦见最后一次见到陆庸的情景。
是个大雪天。
他本来不想去见陆庸,但是雪实在下得太大,陆庸等在别墅外面,等了小半个小时,被爸爸发现了,爸爸说:“陆庸找你呢,你什么时候性格这么恶劣了?你发什么少爷脾气,也不该这样折腾人啊。就算是吵架,也进屋子里再吵。”
他气得要死,说:“你又不懂!不用你管!”
但说完,沈问秋还是出门去见陆庸了。
心口裹一股滚烫怒意,连冰雪也枉顾。
沈问秋劈头盖脸就把陆庸骂了一顿:“你是不是神经病?你这是在逼我吗?”
陆庸黝黑脸颊上有被风吹的皲裂,他嘴唇发紫,那么大个一人,微微佝偻着腰背,在他面前伏低做小,闷声说:“不是……你好几天没理我了,我在想,你是不是不跟我做朋友了?”
沈问秋目光比冰雪还冷,恶意几乎刺入骨髓,年少时说话总不经过大脑:“是啊,你不能有点逼数吗?你他妈想跟我做的是朋友吗?”
“非要我把那么恶心的话说出来吗?”
“陆庸,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条件。”
“你爸爸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去搞同性恋?你不恶心,我还恶心。都快高考了,你还满脑子想着这样的事吗?”
陆庸望着他,眼眶慢慢红了,却没落泪。
沈问秋心上针扎似的密密麻麻地疼,别过脸:“你别搞得好像是我欺负你一样。”
陆庸沉默须臾,把围巾摘下来,就要往他脖子上套。
“你干什么!你别碰我!”沈问秋受刺激一般抬手拍开,围巾掉在地上,推搡之间,被他一脚踩在上面,鞋底沾着脏雪污泥,踩出一个明显的漆黑脚印。他愣一下。
沈问秋到现在都记得那条围巾,是陆庸自己织的,陆庸用他仅有的一只手臂织的。和一个外国牌子的名牌围巾一样的菱格花纹,先前他在杂志上看到,但是买不到,指着图跟陆庸抱怨了一嘴,陆庸立即积极地说:“这个图案不难,我可以织出来,等圣诞节应该差不多就能织好送你。”
他当时还笑嘻嘻说:“真的假的?你连围巾都会织吗?好厉害。”
可没等收到,他们就闹翻了。
陆庸捡起围巾,说:“你穿得这么薄,我看你鼻子都冻红了,想给你暖暖。”
陆庸毫不生气的模样,憨头憨脑的,却叫沈问秋更气了:“我在跟你吵架!在跟你绝交!!”
二手情书 第5节
“你有毛病吗?别装成若无其事一样!!”
陆庸看上去像是疼过了头,木立原地:“哦。”
沈问秋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冬天空气太冷,鼻腔口腔都像是被刀刮过一样,他从兜里掏出一张轻飘飘的纸片,太冷了,手指都冻僵了。
这是张很精美的卡纸,陆庸送的,用在废品里淘到的珠光纸剪裁做的,像是机器裁的一样方正规整,上面以钢笔刻写三个字:愿望卡。
沈问秋递过去,没看陆庸,说:“这是你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我现在许个愿——”
“希望你别来找我了。好好高考,这辈子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陆庸像是个死人,一点声音都没,一动不动,也不去接。
沈问秋再递了下,说:“你不是说我许任何你做得到的愿望都会答应我吗?”
陆庸发梢落着雪,不化。良久,他终于动一下,从喉咙底飘出个轻声:“嗯。”
陆庸接过卡片,看着他,下意识像伸手帮他扫扫肩上的雪,才抬起来,又收回去,缓钝地说:“我知道了,小咩。”
“你快回去吧,太冷了。我听你的话,你不喜欢,我以后,我以后再也不来找你了。”
沈问秋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回到温暖室内,在别墅二楼俯瞰楼下院外,陆庸还站在那。
陆庸低着头,一直盯着手里的小卡片看。
过了十分钟后,陆庸才抬脚离开,他走得很慢,路上的积雪并不深,但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被阻碍,要驱使力气,拔-出脚,往前走,走起路来,似是报废的机器人,颇为滑稽。
-
今天陆庸比平时回家的晚了半小时。
沈问秋看了好几遍时钟,挺烦。
终于响起开门声,他马上站起来走过去,想着该怎么跟陆庸提离开的事。
打一照面,沈问秋怔愣,盯住陆庸怀里脏兮兮的毛团。正是前几天他见过的那只流浪狗。
陆庸把公文包放在玄关柜,说:“小咩,能不能帮我拿一下杂物间的纸箱,我就不脱鞋进屋了。我带他去宠物医院看看。”
沈问秋明知故问:“哪来的狗?”
陆庸说:“我回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保安在抓这条狗,是被人弃养的流浪狗吧,打算打死,我就把他要过来了。”
沈问秋看一眼陆庸手背上的一道浅浅血痕,回身去拿了纸箱过来,递给陆庸,然后换外出的拖鞋,说:“我跟你一起去医院吧。”
等会儿再跟陆庸摊牌。
陆庸把纸箱抱在怀里,小狗装在里面。
“你可真是个好人。”沈问秋说。
陆庸犹豫了下,问:“小咩,你是在夸我,还是在讥讽我?”
沈问秋噎了下:“夸你呢!”
陆庸轻轻笑一声。
陆庸是个好人这件事他一直知道,他莫名释然了。是啊,陆庸是最善良最宽容的男人,就算被他伤过,还不计前嫌愿意帮他一把。
可是,大概陆庸帮他跟救这条路边的野狗没有任何区别。
十年了。
他还烂成这样,陆庸怎么可能还喜欢他?
第5章 二手情书05
这些天下来,沈问秋大致观察过陆庸现在的生活。
虽然陆庸已今非昔比,但仍是简朴作风,从不铺张浪费。陆庸的衣柜里的日常衣服基本都是普通品牌,没几件名牌,只除了两身西装和一双皮鞋应该是花大钱购买。
平日是上班从未见他穿过,单就去拘留所接他那天穿了。
说到这里。
该有人奇怪,为什么沈问秋知道陆庸衣柜的情况?
因为陆庸不光给他门卡,家中各个房间的门、柜子、抽屉,都没上锁,只要沈问秋想,就可以随意打开。
沈问秋起初觉得陆庸真不把他当外人,但翻过之后发现除了房屋本身,压根没什么值钱东西,难怪这样敞开无防备。
沈问秋闲着无聊,四处草略看过。
日常开销陆庸也很节约。
前几天他没事做,就跟着陆庸去附近超市采购接下去三四天的食材。陆庸还要仔细看宣传单上的当日哪几种菜有折扣,仔细看超市传单思考怎么组合购买更加实惠,真是精打细算。
沈问秋说:“你都总裁了还这么精打细算吗?”
陆庸说:“能省钱为什么要花冤枉钱?”
沈问秋呵呵:“真是勤俭持家。不过陆总你以后要是和女孩子出来约会记得务必要大方一些,不然会被人家埋汰,不方便找对象。”
猜你喜欢